鐵之狂傲

標題: 【原創小說】深藍之窟/淚之海 [列印本頁]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17
標題: 【原創小說】深藍之窟/淚之海
作者:沃爾。菲提拜斯

插畫:小小的傻雷(?

簡介:此次的目標是「藍色之窟」!被會長分派任務的女獵人『夏米伊』,這次和另一位讓她無力至極的鍊金術師『冬璇雨』搭檔前往海底洞窟執行任務,但是原本單純到無聊的任務,卻在中途出現了詭異的插曲──?

前言:
啊啊,
雖然原本並沒有預計要在七月出而是在六月,結果因為課業繁重(天音:藉口。),

導致出這篇短篇小說直直延到了七月啊。
(之前出了點差錯,再晚了一個禮拜Orz)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次分太多段,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字數不壓成這麼少不能回覆,
請見諒Orz)

嗯哼哼哼。

這次插畫出現了唷˙ˇ˙/

總計四張、四張!(相當感動)

姆,廢言太多不好,那麼。

請慢用。


以下正文。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6-7-9 05:41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19
標題: /1
    《深藍之窟/淚之海》



  「我不想殺人,但是我也不想失約。」
  「那妳想怎樣?」

  「請你盡量的苟且偷生下去,等到我能分辨人與獸的差別時。」


  /1

  令人感到模糊且恍惚的淡藍色充滿了整個大腦,只要一張開眼,就會被強迫灌入這龐大的藍色;那並不是憂鬱的藍,而是象徵孕育無盡生命的藍、深海的藍。

  這片似乎沒有遭到任何污染的清澈海底,視野可說相當遼闊,即使戴上泳鏡,由於地形相當平坦,快一百公尺左右都還可以看得到。稍遠的地方便有些難以辨識,台灣的霧也有些類似這種感覺,近處沒什麼差,但一抬頭遠望,自己的世界就被關在這個朦朧內;話說回來,或許是礦石內含有什麼螢光的類似成分吧,不然這裡實際上應該是照不到陽光而一片黑暗的。

  不同於一般的海域的印象,腳可觸及的海底岩地四處有許多的斷垣殘壁,像是古老的城市崩毀後沉沒於此的遺跡;那種羅馬式的建築,對於我這種閱歷不廣的少女……呃,都市小孩而言,那其實是在童話故事中或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如藝術品一般的建築。

  我想,即使崩塌了也依然是種藝術吧。

  一路走來,有許多尚未崩壞的柱子陳列在路途、也有類似房舍而整個埋在土中只剩屋頂的,沉沒在水中的異國情調,似乎比起威尼斯又略勝一籌(啊,前提是這裡沒有煩人的魔物的話。)。

  話雖如此,我和我的另一位同伴可沒那個閒情逸致在這欣賞風景,那和我們來到這的目的有十萬八千里遠。

  「啊--啊---」

  她的褐色短髮順著水流輕輕的飄揚著,走在我前面拉著手推車的女鍊金術師發出淺淺的哀嚎,從耳墜型的通訊器傳來。

  「加油點吧,剩下一小段路就要到五樓了呢。」

  「穿這樣走在海底感覺真不舒服啊……而且好冷唷,這樣回去會感冒吧。」

  「不用擔心啦,別人都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

  「這話小心在自己身上應驗……」她語帶諷刺的回應,然後繼續碎碎唸著。

  我看著走在前面的她的穿著,突然覺得她真的挺有資格這樣子埋怨的,畢竟女鍊金術師工會配給的一身連身短裙外加披風,走在水中可能真的很難過吧。相較之下,我這一套獵人的女性服裝就沒那麼糟糕,野戰用的短褲和緊身上衣,本來布料就不多,當泳裝穿也不會太難過。

  雖然穿著這樣下海底洞窟似乎是相當愚蠢的事,但有傳聞說“職業制服會影響職業技能的施展”,雖然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我倒是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對於這次來海洞出任務,盡量減少疏失才方便保命。

  更何況,戴著泳鏡加氧氣罩也的確不怎麼舒服就是了(雖然說我覺得戴起來一點都不好看也是個很大的問題點)。從海底洞窟地下四樓以下,都完全是充滿水的藍色世界,即使在這個世界後體能變好,要憋氣在水中打架也是一件荒唐至極的事。如果不是另有目的,也不會有什麼人刻意去收購氧氣罩和泳鏡來這裡游泳給魚追殺吧,不過,「氧氣罩能讓戴上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呼吸到氧氣」這樣的功用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就是了。

  或許是思考太久了,她又繼續說起來。

  「--尤其是穿這個皮靴……嗯?妳有沒有在聽啊?『蝦米~』?」

  「有啊……吼啊啊──!我說過很多次不要那樣叫我的啊!『夏米伊』!發音正確一點!這個名字我花了很久才想到的啊!我可是很喜歡這名字的耶!」

  我戴著氧氣罩對著通訊用的耳墜吶喊。而我也曾經幫她想個綽號糗她一番,但是『冬璇雨』這個名字讓我完全想不到綽號,還是說我的聯想力太差了呢?不過,一想到她年紀比我小個幾年,我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該讓她一點,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不要激動嘛,這樣一點也沒有氣質呦,看,和這片漂亮的海底多不相稱。」

  「早在我和妳認識以來,我就毫無氣質可言了啊……」

  相當無奈的說出心裡話。

  其實我是不太想來海洞的,在之前還沒來到這奇幻的世界之前,也就是我還坐在電腦前的時候,隱隱約約就有點排斥這裡,而這次是會長分配出任務而被分過來海洞,由於會長也有他的考量,我倒是沒什麼好反駁的。

  或許是對於海葵著名的『觸手』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吧,雖然我不太清楚那些噁心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會做出像一些漫畫裡面的反應,不過我也不想知道那種事,一想到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噁心漫畫,我的身體就會直打哆嗦。

  「怎麼又突然不說話了?妳怪怪的唷。」

  冬璇雨突然把頭靠近問道,讓我從沉思中驚醒。

  「──沒、沒事。」

  「對了,我們就這樣叫拉厄斯哥哥直接回去好嗎……?」

  「……不用介意那個色鬼,我還以為他怎麼還沒去處理會長交代的事,跑來想要當妳和我的護花使者呢。沒想到目標竟然放在海底洞窟三樓那一堆人魚的胸部上,為了那些人魚們的貞節著想,他提早『離開』也是應該的。」

  我衝口而出,一長串抱怨性質的話非常流利的說出口。

  「……呃。氣質、氣質啊,夏姊。」她像是在勸導似的回過頭來拍著我的肩膀。

  唔──

  平時雖然沒有刻意去管這個,但今天怎麼這麼浮躁啊。

  檢討,一定要檢討。

  「啊,找到通往五樓的階梯了,好顯眼唷。」

  我順著她的手勢望去,迎接我們的不是並排的星光大道,而是經歷無數歲月摧殘的斷柱,像是引導旅人前往聖地朝聖般的,在一個顯而易見的地道階梯入口前陳列著。

  「我之前有聽人說,海底洞窟五樓是聖殿唷,聽說很壯觀呢,比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些還要壯觀唷。」

  「耶?我覺得前面那些埋沒在地層中的海底城市感覺已經很壯觀了呢,聖殿啊……感覺還蠻令人期待的嘛。」

  「那,夏姊妳就先下去看看吧?」

  「所謂『先下去』也不過就是走在一公尺前面而已啊,小雨妳腦袋不會浸水了吧?」

  「哪有。--不管啦,妳先下去嘛。」

  「…想做什麼壞事……?啊。」

  我突然想到,她之前從三樓到四樓的階梯走下去時,迎面和一個像是保齡球的橙色氣泡蟲撞個正著的慘痛經驗;雖然說名字有個蟲字,可是實際上卻是『植物』,所以不會動而像浮萍般在水中飄浮著,很不恰巧的停在路口還真是陰險……。

  話說回來,氣泡蟲只要有人撞牠就會在短時間內自爆呢,那種感覺就像水雷一樣,好險逃得快才沒被炸傷。

  「噗。我知道了啦,我先下去就是了。」

  我向眼前黑漆漆的地道階梯慢慢走下去,而冬璇雨則拉著她的手推車跟在我後頭;雖然對我而言,在水中如果不抓著她的手推車就有點難行動,但是扶著牆慢慢走卻也是沒問題的。

  「啊。」

  「怎麼了?」

  「夏姊妳要先拿弓出來比較好吧?」

  「嗯,也差不多了。」

  冬璇雨從後面遞了把弓給我,就觸感告訴我的,那是剛才使用的十字弓。

  放在她那邊而不是由身為獵人的我自己背著,是因為她的手推車在改造後意外的有防水功能,為了自己的弓好,沒用到時也就乾脆先擺那了。

  「啊,我想用另一把呢,那一把獵人之弓剛才應該是和另一筒箭矢擺在一起的吧,都幫我拿來吧。」

  「……?剛才不是用十字弓用得好好的?」冬璇雨有些疑惑的把十字弓接回去問道,然後繼續在黑暗中摸索著。

  「為了節省箭矢嘛,十字弓拉弓弦就要拉個好久,也不太好看,如果不是來海底洞窟我其實很少用它呢。」我的雙手向左右張開扶著牆壁探路,避免在黑暗中滑倒的慢慢走著,同時也提醒冬璇雨小心腳邊。

  「嗯…十字弓和獵人之弓會差很多嗎?」

  「啊啊,差太多了。妳不覺得拉獵人之弓時感覺很好看嗎?」

  「沒感覺耶。」冬璇雨瞬間回答。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而且那不是重點吧。」

  「嗚,小雨妳怎麼說話這麼絕啊。」

  「我是真的想問這個問題嘛。」她同時把找到的弓和箭一起從後面遞過來給我。

  「哎呀,謝謝嘍。嗯……簡單說,單論貫穿力的話,十字弓大概不管怎麼比,都會贏過長弓吧?所以在水中如果想勉強射箭的話,一定會有水阻問題,在這種情況大概也只有十字弓可以保持能夠殺傷敵人的力道了。也因為十字弓用的是機器拉弓弦而不是用自己的臂力,很多女獵人都會選用十字弓呢。啊,不過我要強調,我可是長弓的愛好者唷!」

  「但是,既然都說了這裡用十字弓比較好,怎麼又要換長弓啊?」

  「喔,那是因為…好痛!」「耶?怎麼了?」

  一個東西毫無預警的往我頭上砸去──不,應該說是我的頭往它撞去,但是在黑暗中完全不知道撞到什麼東西,有點像是被軟式棒球砸到的觸感,藉此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撞到的東西不是牆。

  「嗚,到底是什麼……」

  慢慢的,從毫無任何氣息,然後變成開始微微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的球體回應了我的問題。

  ──氣泡蟲。

  「……該不會是飄進來的吧?又來了?」冬璇雨用頗為詫異的口氣說著,之前她撞到的那隻,好歹也是在接近通道出口的地方才遇到的,更何況也不是在通道內而是在外邊,要逃跑可方便多了。

  「不,重點是,它看起來似乎快爆炸了──」

  「耶耶?」

  我們開始一陣急忙的竄逃,在黑暗中一隻手努力的拉著後面的小雨,另外一隻手則忙亂的在黑暗中搜索著出口,這時候我突然深刻體會到人們渴望光明的感覺。

  在忙亂的奔走下(雖然是這樣感覺,但實際上在水中根本跑不動也跑不快……),轉個彎,才剛看見正前方有著螢光般的藍色在三十公尺外等著我們,一陣狂亂的水流卻像個法官般,宣判了死刑。

  「啊啊!!───」「嗚哇!─────」

  冬璇雨的驚叫聲在不到半秒內就被水流吞沒,同時我連我自己的聲音也完全聽不見了。

  身體被一股怪力捲走,雙手只能盡可能的護住頭部,同時身體蜷起像個球似的隨波而去,意識同時也被那股洪流捲走。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20
標題: /2
/2

  「姊──」「夏─姊──」

  ……好吵。

  腦袋充斥著轟隆轟隆的聲響,同時還聽到像是有人在呼喚叫喊的聲音。

  『夏˙姊!!!!!!』

  「哇啊啊啊啊啊!!!!!」

  ……被耳朵邊絕對有近百分貝的龐大音量嚇到,上半身整個從地面彈了起來,不過意識倒是還沒起來。

  「夏……事吧?」

  耳朵一陣令人不舒服的耳鳴,完全聽不清楚旁邊的人說了什麼。我閉著眼睛甩甩頭,像是每天剛起床避免自己賴床的動作一般流暢。

  「妳沒事吧?夏姊?」

  「小雨……嗯,是妳啊。」

  「呼,可終於起來了,『大聲吶喊』果然還是叫人起床最好用。欸欸,沒事吧?」

  ……又是『大聲吶喊』這個奇怪的東西。

  那是商人工會為了在戰鬥上能不落人後,為了提振士氣所研發的特技,可以將原本很小聲的音量放大到很大、很大,比麥克風還要麥克風的詭異技能,似乎是一些頗為凶狠的鐵匠為了壯聲勢吶喊用的。不過在玩家們的創意之下,似乎比較多的人拿來擺攤子時叫賣用,原意不止被扭曲,倒似是整個翻轉掉了。當然啦,以一個依靠感官來殺敵的獵人而言,我倒是覺得那純粹是攻擊對方耳朵的技能。

  不過──

  我總覺得不管怎樣,叫人起床總是很邪門的用法。

  「…嗚嗚。我說啊,這樣很傷耳朵啦……」

  我抬頭看著冬璇雨,她透露著關心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她褐色的短髮看起來亂糟糟的,也像是剛起床一樣。

  「嗯?妳頭髮好亂呦。」

  「耶……?真的好亂。不過……妳沒資格說我吧?」她白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往身後的手推車裡翻出一面水晶鏡子開始梳理。

  「─呵哈──」伸懶腰加上打呵欠,每天早上起床做這個動作最令我感到暢快。不過啊,就一天早晨來說,今天似乎有些太昏暗了。不過我在旅館訂的房間印象中,窗簾可不是淡藍色的,怎麼眼睛看到的都是藍藍一片?

  我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週遭的狀況。

  我正坐在看似藍色的斜坡上,而小雨在我坐的位置稍微上去一點整理她的頭髮。這裡是個像小漥地、半個漏斗型的地方,往後方的斜坡上方才是這個斜坡的出口,除此之外,似乎都是深色的岩石牆壁。

  前面五、六公尺處,有個靠牆建造約三公尺高的羅馬風格屋簷,不對,應該說是類似古羅馬庭院中的涼亭那種的石製屋頂,不過現在似乎坍塌了,只剩個屋頂壓在一堆瓦礫上。

  ……原來這裡不是我房間呢。

  「哪,用完了,鏡子借妳。」

  我轉頭看到小雨,她把氧氣罩和泳鏡拿掉、再把頭髮弄好後果然好看很多,前端的瀏海和耳際的秀髮將她的耳朵幾乎都遮掉而看不太到,剩下那不太成熟卻很可愛的小臉,此時正嘟著嘴巴等著我接過鏡子。

  我接過鏡子順便道了聲謝後,也開始梳理起來。

  ……我真的沒資格說人,自己的頭髮現在亂得我想挖個洞把頭埋進去了。沒有梳子,只好用十指將就一下。

  「接下來怎麼辦呀,夏姊?」

  嗯……弄過來點,差不多了。

  鏡子中的女生把刻意染成白色的短髮撥到耳後,旁分的頭髮一邊稍微遮住臉龐,卻突顯出鵝蛋似的小臉,相當的清秀可人,而她也常為自己保養甚佳、吹彈可破的稚嫩肌膚自滿。就算稱不上美人罷,注重一點打扮的話,自認也不難吸引一些男性目光的。

  「…嗯?小雨妳說什麼『接下來怎麼辦』?」

  「回去的路塌掉了啊,妳在說什麼啊?」

  「回去的……路?」

  我發覺到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咿耶?我們還在海洞裡唷?」

  「到妳醒來都已經有了三分鐘左右了,夏姊妳睡昏頭了啦。」小雨兩手一攤,做出相當無奈的手勢。

  「……塌掉了!?那怎麼回去──對了,妳手推車不是有蝴蝶翅膀?用那個直接瞬間移動回去城內就好啦?」

  「沒有用。剛才我一直叫不醒妳呀,所以我就試過了一次,但是毫無反應,我可是確認我的使用方法正確的唷。」

  「咦?這裡是……」我坐在牆邊,手肘頂著膝蓋用手掌撐起臉頰看著小雨。

  「海底洞窟的最底層,海洞五樓啊,大姊。」

  啊────

  那麼說來,剛才的爆炸是把我們捲出那個通道了呢。

  等等,好像哪裡怪怪的。


  下意識的,我瞬間用雙手死命的摀住口鼻,眼睛也瞬間閉起,深怕自己會溺死在這裡。

  「?」

  「夏姊妳在玩什麼啊?不用氧氣罩也可以呼吸啦,剛才都打了那麼大個呵欠了該不會現在才發現吧?」

  有點不太敢相信的,我慢慢的放下雙手,張開眼睛。

  和在地面相似的感覺。不僅可以呼吸,連泳鏡都沒戴在臉上的我,眼睛也不會絲毫不舒服。但是水卻依然感受得到……難道當人在水中時,是藉由「無法呼吸」來感受水的存在嗎?但剛才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竟然在水中──

  「…不過,為什麼即使不用氧氣罩也可以呼吸?」

  「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呢。」小雨拿出她放在口袋的氧氣罩和泳鏡,塞到手推車內收納起來。

  「我的氧氣罩和泳鏡妳也幫我收進去了嗎?」

  「……?妳的泳鏡完全壞掉了唷,不僅整個眼鏡裂開,繫在頭上的帶子也斷掉了。好像受到很大的衝擊呢,不過妳為什麼一點也沒事啊?」

  「呃……不對,探討那不太重要,我的氧氣罩呢?」

  我急忙的搜索身上,幾乎每個東西都還在,之前和小雨拿的弓也還背在背上。那個應該在的氧氣罩卻不見了,而我也稍微注意到,布料不多的衣服上也出現很多像是在牆壁上摩擦留下來的磨損和小破口,而且原本白色布料的地方,似乎殘留著不知道是打哪來的紅色,似乎真的曾經遭受嚴重的傷害。

  我有些疑惑的瞄了小雨身上一下,她的緊身短裙上似乎有點血漬,卻不明顯,和自己比起來就差得很多了。

  「耶?找不到?還是說被埋在那堆岩石底下了呢?」小雨有點疑惑的指了指前方坍塌的岩石推。

  我順著小雨的手指看去,那堆破碎的岩塊現在靜靜的躺著,然後悄悄人性化的暗示我說:別妄想了,拿不回來的,放棄吧哇哈哈……。

  可惡。三十萬Zeny飛了啊。

  ……對我這個窮獵人那是個大數字啊啊。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著小雨,期待她稍微安慰我一下──

  ────!!

  「小雨,往前跳!」

  「耶!?」

  她依言往前面稍低處一跳,同時向後看到了來襲的敵人。

  我左手迅速的把弓從背上取下站穩腳步,右手取出箭矢,扣上尚未繃緊的弓弦。

  將弦一拉緊,箭矢像是螢光棒的散發著橘色光芒,在弦上蓄勢待發。

  『箭雨!!』

  剩下不到兩公尺的距離,箭矢如散彈鎗近距離的瞬間擊發出去,在這麼短的距離以一支普通箭矢,附加魔力使之擴張成九箭的能力攻擊,是毫無瞄準的需要了。

  整隻足足有一公尺長的異變魚被其中七八支箭矢瞬間貫穿,生命跡象也在那瞬間停止,成為屍體倒下,看這慘狀倒也沒什麼確認是否死亡的必要了。

  「呼──」

  「哇啊,好危險。嗯……死掉了嗎?那就開始搜括吧。」冬璇雨嘟著嘴巴走向異變魚的屍體開始搜索起來。

  小雨就我所知似乎完全不怕看屍體呢,這似乎也是種才能吧?我就是因為不敢去找魔物屍體有沒有藏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窮困至今──

  「夏姊──牠都給妳轟成蜂窩了啦,妳看妳看,連魚鰭都破掉了,這樣不能賣錢啦,沒想到夏姊下手這麼重……」她似乎很婉惜的看著手中那個我所無法理解的東西,我的視網膜似乎會自動幫這種東西打上馬賽克。

  「也就是說以後我看到妳有危險的話,我應該先想到怪物能不能留全屍,而不是妳有沒有命去搜括嘍?」

  不甘被口頭欺負,我也回了一句。

  「耶?夏米伊姊姊對不起嘛~以後不會了啦~~~」她抱住我的左手臂開始撒嬌起來,這時候心中可真只有無奈可言。

  「是是……別再抓著我的手啦,準備要繼續出發了。」

  「嗯?要去哪?」

  「我們不是本來就要來五樓找『迪奧斯』的?」

  「嗯──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樣?離不開這裡欸。」

  「哎呀,到時候再說嘛。反正妳現在也不能在這邊混吃等死啊,把武器拿出來備戰吧,還有一些其他的配備也準備好來。」

  「喔喔!我期待這個時候已經很久了呢!給妳看看我的新武器!」

  ……我實在很想問她,到底有什麼好期待的?她不是已經有很多把槌子了……

  冬璇雨又是在手推車內一陣搜索,似乎在找到什麼東西之後,開心的面向夏米伊,把一個像是槌子的武器高高舉起。

  「妳看!我的新武器!」她高舉著展示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哼哼,妳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那可是相當響亮而且好聽的名字的唷!」

  那是一個木製的長柄握把,上端接一個比足球小上一點的銀灰色鐵球,而且還是那種似乎被打到就嗚呼哀哉,那造型立刻讓我想到榴槤的鐵球。

  有看過,但是名字想不起來,我對很少接觸的東西其實印象大多不深……。

  「唔,沒什麼印象,提示一下。」

  「嗯……它的英文名字叫做「Morning_Star」唷。」

  Morning_Star……啊啊,有了,這就一定對了。

  「日星錘,沒錯吧。」

  因為這名字根本就是直接翻譯,連猜都不用猜。

  「……那是什麼?」小雨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我,像是在看笨蛋一樣。

  「呃,不對嗎?」

  「當然不對,哪有人直接翻譯的啊,一點感覺都沒有。」

  唔,是有點道理,可是我應該沒有記錯啊……

  「那不然妳說一下解答吧?」

  「哼哼……」她相當自傲的哼了幾聲,突然再度高舉著槌子,像是手上舉著的是把火炬、還是奧運的時候運動員舉的那種,正在照耀光明給予世人般的神聖。

  高舉的槌子突然往下一甩,到了我面前突然停住。

  「鐺鐺鐺──!它的名字就是:『早安!星星!』,哪!很有朝氣的名字吧?」



  …………

  這個,好像哪裡錯誤了吧。

  「……呃。這個、嗯,我說啊,『Morning_Star』以鐵鎚而言,並不是那樣子翻譯的……」我用非常無力的口氣試著回應她……

  「欸?這是武器店的老闆跟我說的呦,不需要懷疑啦。」

  哪一家武器店的老闆這樣做生意啊……?

  而且,他的意思是說,充滿朝氣與歡樂的拿這把武器去砸人嗎……?

  「妳是因為名字好聽所以買的嗎……?」

  「不然呢?沒有其他更好的理由了吧。」

  「…………」

  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了啦,夏姊。妳蹲在那邊做什麼啊?該不會在畫圈圈吧?」冬璇雨在斜坡的上方催促著我。

  「是是,來了來了……」

  渾身充斥著無力感,我該說她可愛呢,還是說她天真活潑呢?不管怎樣,我總覺得我越來越像是被會長分配來當保母的。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0:50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22
標題: /3
  /3

  從坡度不太陡的斜坡爬了上來後,是個約莫一間教室寬的平台,但才一上去,眼前的異樣景觀卻讓我們呆立那塊平地上。

  藍色的城堡。

  只會在夢中出現的產物,現在相當完整的呈現在眼前。宏偉壯闊的土色磚牆在清澈海水的籠罩下,產生出一種朦朧而夢幻的美感;平台前是個U型谷斷崖,護城河般的保護著城堡,向下勉強可以望見底部崎嶇的岩石,而高聳的藍色城堡就依著地勢建築在斷崖對面的土地上,與大地結合而根深蒂固的歷久不衰。

  不時的浮起的氣泡持續的提醒著,這裡可是海底呢。如果想要在海底建造如此一個令人讚嘆的城堡,那應該不是人為可以做到的事吧。

  斷崖向右側並沒有持續延伸下去,只有到我們所站的平台的右方大約一百公尺左右就停止了。而唯一通往城堡的道路,也就是這斷崖旁連接著平台與城堡的巖橋。

  「……好漂亮唷。」「嗯。」

  大約半分鐘,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瞭望這景緻。

  「不、不對啦,我們不是來看風景的吧?」冬璇雨首先發現這不對勁的事實。

  「啊…對哦,那,我們走吧,我走前面帶路吧。」

  「咦,夏姊妳不是第一次來嗎?怎麼會認得路啊?」

  「不是我認得路啦,是偵查比較方便。」

  「……啊,妳是獵人嘛。」她擺出個像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讓我覺得相當有趣。

  「嗯,那就走吧,妳的道具準備好唷,可能隨時會有魔物呢。」

  我們慢慢的走上巖橋,準備進城。

  雖然讓眼睛一直保持在魔力凝聚的情況會有點累,但是也就算了。

  我把眼睛閉起,心中默唸著:『蒼鷹之眼*』
(註1:『蒼鷹之眼』,該技能為了小說世界觀設定平衡,調整為主動而幾乎不消耗魔力的技能。)

  然後輕緩的張開雙眼──

  視野變得清晰,視力立刻有如換了雙老鷹的眼睛般的銳利,掃過眼前的世界,感覺藍色的世界變得意外的狹小,或許是因為能掌握的範圍倍增了吧。

  原本在幾百公尺外而難以看見的小石塊,只要眼睛去捕捉到它,輪廓外型色澤立刻變得一清二楚;讓近處幾百公尺內的任何狀況都在我的掌握中。

  如此一來,就差弓術了。

  ──沒有爪子和鳥喙的老鷹也不過就是隻會吠的狗罷了。

  「小雨,先停一下,那邊的城牆外邊空地有一些氣泡蟲我先處理掉。」

  「可是如果爆炸的話會引起騷動吧?而且剛才不是說長弓的威力不夠?」

  「那個沒問題,而且,因為有考慮到這點,我刻意去問了職業工會的獵人師範……」

  我對於自己的弓術可是自信滿滿呢,即使並沒有辦法射得像之前斐揚弓箭手村的教練,拿長弓還能兩秒一箭*的程度,但是對於準確度的話嘛──
(註2:遊戲中神射的射速最快一秒幾箭筆者是不清楚啦,不過就寫實的觀點來看的話,英法百年戰爭中,英國的長弓手射出一箭也要快十秒呦。也因為此故,弓箭威力與射程方面也以現實作修改,以符合小說世界觀的設定。)

  我左手將弓舉起,右手從掛在腰後的箭筒中抽出一隻散發著微弱橘色光芒的箭矢,握住箭的末端並將之搭在弓弦上,用力一拉。

  憑藉著經驗進行瞄準,那漂浮在水中微微的上下起伏的球狀標靶。

  「--無形箭矢帶有的念屬性,可以『無視水阻』的特性呢。」

  語畢,右手一鬆,使弓獵人的白色短髮輕輕的飄了起來,原本還搭在弓上的箭像子彈般迸出,箭上散發的光勾勒出的軌跡成為一條細絲在瞬間貫穿球體,讓它失神似的墜落地面,連自爆都無能為力。

  「咦?命中了嗎?」小雨似乎看不見那邊的情況,那距離大概有超過五十公尺左右,而且在水中的視野必定比陸地來得差,看不清楚也是當然的吧。

  「嗯…換下一個。」

  將那城牆外像地雷般的危險生物一一擊沉,失誤了兩箭,讓我有點可惜那射出去難以取回的箭矢。

  在如法炮製的處理完畢後,我們又繼續往橋的另一端前進。

  「既然有無形箭矢可以用,那為什麼之前不用啊?」

  「取得不易啊,這種具有特殊屬性的箭矢,必須拿特定的材料去製作,才能夠得到呢,但是如果不選用適當的箭矢攻擊,效果又不佳,說起來還有點麻煩呢。」

  「是這樣子啊……哇啊?」

  「怎麼了?」

  「兩邊的海溝看起來好像摔下去就會死掉一樣……」

  「不要講不吉利的話嘛……呃!」

  嗚……被嚇到了。

  剛才專心看著前方,還沒很注意腳下。現在一往下望,不曉得和蒼鷹之眼的能力有沒有關係,那種不同以往任何一幕的廣大遼闊感佔據我的眼裡,腳邊一兩公尺處外邊的地盤陷落下去般的消失,直到無法目視的深淵,那片黑暗。說成海溝,的確是個頗為恰當的形容吧。

  「看吧,很恐怖吧?很恐怖吧?」

  ……她大概是看到我剛才閃過去那錯愕的表情了。

  「比起恐怖我比較覺得是壯觀……喔,反正也到了城門口了,不用擔心摔下去啦。」

  一面高聳的城牆佇立在我們面前,城牆中間有個拱門可供通行,卻被一道鐵柵欄關起,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般的堅決,看來應該就是這座城堡的大門了。感覺到濃厚的歐洲氣息,那種品味高尚的城堡對於我這個鄉下土包子,是崇高而無緣一會的吧。抬頭一望,城郭雖然感覺高不可攀,但那高度大概也有接近三樓左右的高度。

  沿著城牆向右看去,城牆盡頭便在方纔的深淵邊;再向左瞧,順著城牆直行一小段距離後毅然的向左轉了九十度角,貼著那冰封的深谷而建,其間卻似乎還有些空間可供通行。

  「往左走嗎?這柵欄不知道拉不拉的開耶。」

  「嗯……啊!小雨妳不要靠近那柵欄!」我看她似乎好像想過去試試看搬動柵欄,急忙勸阻了她。

  「咦?那邊怎麼了嗎?」

  「柵欄後面藏有幾隻魔物……似乎是海葵,如果接近的話,那鐵柵欄應該攔不住觸手的攻擊吧。」由於強化過的視力較佳的關係,我能看清楚的東西很多小雨都看不太到。

  「啊……真的耶,那根本就是躲在門邊嘛,好惡劣。」

  「……跟氣泡蟲一樣。」

  「沒錯沒錯。」

  於是我們意見一致的沿著左邊的城牆前進。

  前進才兩三分鐘,便已經到達剛才看見的轉角,這邊可以行走的地面雖然還有兩、三輛汽車的寬度,但是右邊有高起的城牆,左側又立刻是U型谷,如果遇到怪物的話應該會相當棘手。

  持續前進幾分鐘,路感覺似乎又變得更窄一點,不過也在此時差不多到了終點:右邊的城牆在十幾公尺外再嚮往我無法看見的右側折、而道路也出現了盡頭,向左隔了個冰谷,望出去大約還可以找到自己剛才是在哪個地方俯瞰全景的,有種像是走到河對岸的奇妙感覺。

  「──啊,等等。」

  我停下腳步,使得走在我後方的冬璇雨也必須跟著停下。

  「我先探頭過去看看情況。」「嗯。」

  像是間諜般,我把背緊靠右方近轉角處的城牆,然後把頭稍微伸出去,露出眼睛窺視。

  「……」

  我突然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雖然只是單純字面上有關聯。

  大約距離五六公尺外,一個約莫一七0公分左右、有著魚尾和背鰭,另加讓人感覺瘦弱而營養不良,手腳掌上還長著蹼的四肢,那是個相當令人印象深刻的背影。

  在那背影更遠一點,似乎還有幾隻類似的生物像是在圍爐般的坐在那邊,無所事事而且相當悠哉的樣子。

  最靠近的牠突然轉過身來。

  看到到鯰魚臉的降臨,嚇得我立刻把頭縮回來,身子緊貼牆壁。我搞不太清楚我現在到底是因為害怕被發現而嚇到、還是害怕那張臉才被嚇到。




  「你在玩什麼啊夏姐?」

  「呃…不是啦,被『人魚士兵』嚇到……」

  「……啊,香腸嘴鯰魚兵出現了。」冬璇雨指著我右側的轉角處。

  「耶?」我轉頭一看,是有個人魚站在那兒,不過此時正看著我們,不知道為什麼的毫無反應,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移動了一下腳步。

  心情平復點後,倒也對這人型的鯰魚沒有那麼害怕,而且看牠站著呆呆看著我們,似乎也沒有想攻擊的樣子,於是我稍微退到了小雨旁邊,和那人魚距離三、四公尺。

  人魚士兵原本想繼續回去同伴那邊再繼續挑戰劃酒拳,自己剛才連輸幾把怪不爽快的,正好藉著自己要值班就拿著魚叉亂逛散散心。走一走卻發現背後似乎有道目光,相當的詭異,基於職業道德,多多少少還是過來看看情況。

  ……唔,人類。

  人類……人類…人類為什麼會來我們這邊啊?已經好久沒有人類來過了說。

  稀客呢…不對,人類是侵入者才對吧。

  話說回來,人類在侵入者應該是被排在幾級警戒的範疇啊?嗯……

  噢,最高級耶!

  ──等等,我杵在這幹麻?

  「喂喂!!妳們來這裡做什麼!?」


  「##!!︿&*$%#$%!?」

  「牠怎麼突然好像很生氣呀?夏姊你聽得懂嗎?」

  「雖然獵人是有「動物語言」的課程啦,不過我也只大概聽得懂獸人的話而已,不過看起來好像不太友善,小心點。」

  可惡,這兩個傢伙竟然還一臉悠哉悠哉的表情?

  哼,好言相勸既然不領情,那就休怪我要趕人了!


  「#$%︿&*()!!!!!!!」

  好像是一陣咆哮後,那隻魚人突然拿著魚叉便往我這衝過來。

  「哇啊,牠怎麼突然亂揮魚叉啊?」小雨不滿的往後退了幾步。

  而我當然也不能不迴避一下,就算想打,用弓箭打近戰也是荒謬到不會有人想要去嘗試的。「……?啊!」

  我竟然忽略掉了,我們還在水中的事實。

  原本想向後跳開先拉開距離,但卻意外的發覺身體的動作被水限制而相當緩慢。

  快速行走的人魚士兵離自己只剩不足二尺,用我們一般陸地上的速度揮舞著魚叉,如此近的距離看起來像是怪物般的神速--如果被近距離纏上的話可以說必定會慘死的吧。

  「嘖──!」

  熟練的從隨身的小腰包中,取出約莫胸針大小,做成捕獸夾造型的「設置陷阱道具」。

  『地雷陷阱!』

  將設置陷阱道具用手掌往地下一貼,然後輕輕唸出技能名稱在灌注魔力,設置道具隨即以我的想法與命令構築成我所需要的陷阱類型藏匿起來。即使對方注意到而沒有去踩,多多少少有些阻遏的效果。

  以不到兩秒的時間安置好陷阱,而魚叉也已疾刺而來。

  「!」急忙往後方一躍閃避,左肩膀還是沒逃掉的被劃了個不小的傷口,鮮紅登時在水中渲染開來。

  「唔…」

  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左手想伸到背後去取弓。

  「嗚啊啊──!」受傷的肩膀卻不聽使喚,對身體發出了痛苦的咆哮。

  不動也就罷了,一動之下牽動傷口,瞬間痛得說不出話,只感覺到手臂似乎快斷而未斷的痛苦──看來傷口比想像中大。

  身體落地,看到左近的海域、自己的白髮似乎都被染成粉紅色。頭稍微有些昏眩,但是實際上除了傷口的疼痛,對於其他的東西似乎都沒什麼感覺。

  眼前的魚人士兵不知道是不是反應太慢,竟然還是往那陷阱踩了下去──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31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23
標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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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雷陷阱。

  雖然名為地雷陷阱,但是這種爆炸並不會產生火焰那類的東西。被設置陷阱的地面彷彿火山爆發般瞬間爆炸開來,許多碎開的岩石也朝上方猛烈爆出,地上的泥沙也在瞬間被捲起,眼前呈現一片混濁而完全無法看到內部的灰色。

  突然間,自己的身體被一陣淡淡的白光包圍。

  『嗚嗚,她動作如果能再快一點就好了。』我現在真心的這樣想著。

  褐色短髮的鍊金術師有些著急的向夏米伊施展了『投擲藥水』,將手中的藥水轉換成抽象的魔法治癒力如同祭司的治癒術般向傷患施展,即刻治療傷口。

  看到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慢慢縮小,夏米伊也稍微鬆了口氣,但是她卻沒有因此鬆懈下來,左手照樣將獵人之弓拿出,然後慢慢的後退著。

  ──人魚士兵可不是一個小陷阱那麼好解決的卒仔*。
(註3:卒仔 台語,用中文發音成“俗辣”,老大旁邊的小角色之意。)

  灰色的塵泥漸漸落下,露出鯰魚一臉怒意的怪臉。

  上半身的魚鱗畢竟不單只是裝飾,防護效果也是一流,幾乎完全沒有受到傷害,或許那根本就和魚鱗甲或鎖子甲是毫無差異的東西;而那雙看起來相當纖細的腳下場卻差得多了,沒有魚鱗保護又首當其衝的,遭受地雷由下往上的轟炸,現在可是紅色佈滿了整腳,似乎站立都成了問題,而牠確實的也只能用手中的魚叉撐住自己。

  「夏姊,要打倒牠然後過去嗎?」

  「……唔。」我把頭一偏,不去看那受傷的人魚士兵。

  ……壞習慣就是改不掉。這樣的我,遲早有一天會死的吧,不是死在兵荒馬亂之中,卻會是死在最矛盾的,獵物手上。

  畢竟,這樣是無法存活下去的。

  「夏姊?」

  此時那人魚士兵憑藉著驚人的毅力,即使撐著魚叉似乎還打算戰鬥的樣子。

  「……小雨,可不可以幫我準備一瓶白色藥水?」

  「欸?啊……喔,當然可以。」小雨似乎也了解我的意思,我們逐步的往來路慢慢後退。

  「@#$%︿&*──」人魚士兵試著移動腳步卻發現辦不到後,又氣憤的罵了一堆,其中似乎夾雜著呼叫不遠處同伴的訊息。

  「走吧……麻煩了,小雨。」

  夏米伊似乎完全不打算追擊似的,回頭朝著來路頭走去。

  「我才不會覺得麻煩呢。」

  冬璇雨迅速的取出掛在腰際的一排試管中,其中一瓶裝著乳白色液體的試管,連瓶塞也沒打開就往人魚士兵丟了過去,同時口中小聲喊著:『投擲藥水!』

  試管呈一個拋物線飛去,在即將碰到人魚士兵的時候突然像是膨脹般的化為一道白光,不明就裡的人魚做勢欲閃,而瞬間被白色的光芒所撞上,整個身體突然被光芒包圍起來。

  看著腳上逐漸癒合的傷口,人魚士兵露出詫異的眼神看著已轉頭離去的兩人。

  聽見剛才人魚士兵的求救,趕忙跑過來的三隻人魚各頂著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鯰魚臉聒噪的在說話著。

  「──喂喂!發仔!你說有敵人在哪啊?」
  「欸!等等,那是我的魚叉!」
  「沒差啦,款式不都一樣!呃,等等,沒人啊,發仔你唬濫人唷。」
  「搞什麼鳥?啊人勒?」
  「人類?我怎麼沒看到?」
  「喂喂,你呆掉啦?好好的站在這做啥?剛才大叫受傷唬濫唷?」
  「啊哈哈哈,該不會是輸到發神經了?」
  「喔喔?可能性相當高欸。」
  「唉呀,管他的,我們剛才那一局還未完啊!」
  「沒錯,繼續吧!」
  「待會要不要來玩麻將?」
  「三缺一,真是麻煩──發仔你要發呆到啥時啊?」
  「不要啦…我剛才拿到個同花順……!」
  「喔--同花順啊,難怪看你笑得詭異,對了,順便把那個呆子拖過來。」


  回到了剛開始的城門附近,夏姊依舊一語不發的走在前面。

  夏米伊姊姊雖然人相當堅強,也努力的適應著這個世界以冒險和與殺戮為伍的生活,不過,對於一個活在安定的社會裡的人來說,那可以說是一種心理障礙;直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適應殺人這種事情,那也是理所當然的,正常人一點的人想來是沒有人可以毫不在意的作出這種事,而看到鯰魚臉士兵的樣子大概是讓她感覺太像人類了吧。

  雖然並沒有相當明顯的表現出來,但是卻幾乎將關懷延伸到週遭的所有“人”身上,身為獵人的她對於曾經殺掉的動物們也不是沒有這種感受,只是她都壓抑在內心吧。這麼說來,我記得她在獵人工會學獸人語,似乎也有很大的成分是為了避免戰鬥……

  「呃?」但是夏姊突然停下腳步,卻讓我嚇了一跳。

  「吼啊啊啊────────────」

  一陣吵死人的吼叫。

  「呼──舒服多了。」夏米伊轉頭面向我,露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繼續說著:「對不起啦,我總是改不過來。」

  「沒差啦,這樣才像夏姊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算是安慰吧?而她也以一個淺淺的微笑回應我。

  雖然說我覺得這樣的她應該去當服事啦、祭司那一類的比較適合,但是她卻說不喜歡受到別人的保護,所以必須選擇一個能夠自立保身的職業。不過我沒有貶低祭司的意思啦,她這麼說。

  「哎呀呀,不知不覺就回到大門這邊來了……接下來要怎麼辦呢?」夏姊看著大門,然後望了望四周說著。

  「可是不是只有那一條路可以走嗎?但是回去的通道又坍塌了…」

  「說的也是……嗯?海葵哇啊啊!!」夏姊的腳被突然從土中伸出的奇怪的皮膚色觸手纏住。

  就一樓走到這裡的經驗,以纏人為攻擊方式的話,應該是普通的海葵呢。(不過除了很噁心,其實應該是不痛不癢的。)啊…話說回來,之前夏姊倒是謹慎的很,一次都沒有被纏上過。

  「啊,不用擔心,只是一般的海葵……不過我找不到牠躲在哪耶?」

  海葵的攻擊距離,據鍊金術師公會提供的參考書--『噬人植物召喚概論』中好像有提到是十公尺以上至二三十公尺不等,視該海葵的發育程度而有所不同呢。

  「…在門後面啦……」

  夏姊用有點發抖的聲音說著,同時死命的和觸手搏鬥著,感覺上像是在向我求救,不過我倒是不太懂她在害怕什麼,我個人是完全不會怕這東西啦。

  「唔,打不到。」我有點傻眼的看著躲在門後陰暗處的草綠色海葵,看著牠有點像垃圾桶的身軀上下抖動伸展,將其頂部的觸手伸往土中,然後從地底穿越鐵柵欄一路鑽過來。

  即使我衝到門邊,從柵欄縫中拿著槌子伸長了手想要搆到牠應該也是不可能的吧。……啊啊,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呢?

  「嗚……小雨快點…我要受不了了啦……」

  激烈的戰況已經變成一面倒了。

  雖然從頭到尾那三五隻觸手只有在她腳上磨蹭而已,但是夏姊感覺全身虛脫般的倒在地上哀嚎著,我自己看了都有些不忍起來。

  「……!有了!」

  為了拯救好像很危險的夏米伊,我立刻拿出腰帶上掛著的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藥瓶,那是個名為『刺錘瓶』的怪名字道具。

  快速的,把這個瓶子往我前面地上一扔然後喊出我一直很想喊的台詞*:「就決定是你了!出來吧!『氣泡蟲召喚!』」
(註4:冬璇雨一直很想喊的台詞 神奇寶貝(口袋怪獸)的主角小智在丟出選定的怪物球時,必說的台詞,象徵著主角魂的表現。)

  黑色瓶子甚至還沒落地破碎,就化成一道銀白色的光芒竄起,停在一公尺左右的半空中慢慢消散,而橙色的半透明球體出現在光芒消失的地方--氣泡蟲。

  「接下來是!早安,星星!」

  我拿起“早安,星星”擺好職棒選手揮棒的架式--

  --揮棒!

  「鏗!是全壘打!」(自己配音效。)

  氣泡被鈍器擊飛出去,除了開始發出淡淡的光外,還似乎有越來越快的趨勢;而直直衝往大門柵欄,約莫二十公尺外的海葵所在地。

  像是剛點燃春節的鞭炮似的,我背向原本擊出氣泡蟲的方向蹲下,而且用雙手把耳朵摀起來。

  一陣轟然巨響,攪和著強勁的水流襲來,登時把我捲飛十幾公尺遠,背後的短披風甚至感覺差點被水流捲走。

  「咕啊--」「哇啊--!」

  不過,幸好是在水中,所以摔到地上其實也只是輕輕著地而已……嗯?怎麼有別人的哀嚎聲?糟糕!我忘記還有夏姊了!

  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卻看到夏姊已經在一旁站著,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似的;剛才那股爆炸讓她擺脫了海葵的束縛,現在看起來像是瞬間復活了呢。

  「嗚……終於。」

  「夏姊你還好吧?」

  「我和妳這個完全不怕觸手的人不一樣嘛……倒是我比較希望你下次不要花時間說什麼奇怪的台詞…嗯?妳的手推車呢?」

  「哇啊啊!我的車車翻掉了啊!」

  由於平時並不用牽它,只要用魔力賦予跟隨的涵義,就會跟在後頭(當然需要練習的),結果害我完全忘記它的存在,而這爆炸太過強烈,害得我一不注意就讓車子脫離了。

  「呃,沒事吧?」

  「嗯,只是翻掉而已,因為有去改裝,上面有附防止脫落和浸水的棚子。」

  「真方便啊……唔,咳!不過這些泥沙似乎也太多了點,我們後退一點吧。」

  我把倒在一旁的車子牽回來,同時看到剛才爆炸的地方週遭已經完全混濁成褐色的海水,雖然可以感覺到很快速的在沉澱著,但是看來要等它完全沉澱可要好一段時間了。

  「喔,看來這次栽培的刺錘瓶好像品質比較好耶。」

  拉著車子,回到夏姊的身邊,卻看到夏姊手上拿著弓,眼睛直盯著那漫天高的泥沙。

  「小雨…你剛才說什麼啊?」

  「啊。沒有啦,只是感覺這次召喚出的氣泡蟲爆炸威力比以前都還要強呢,可能是在水中的關係吧。」

  「是嗎?對了,幫我從妳手推車裡拿一枝風靈箭矢過來吧。」

  「欸?夏姊妳要做什麼啊?」

  「嗯……只是想證實一下,我有聽到岩石坍塌的聲音傳來呢。」夏米伊接過我遞過去的箭矢,口中唸唸有詞的說。

  搞不懂她在說什麼,算了,看她想幹麻就知道了吧?

  彎弓搭箭,此時她正將箭的目標對準那片瀰漫泥沙的中心,擺好了射箭的姿勢,而比較引起我注意的是那風靈箭矢。

  就我看過的話,風靈箭矢的箭簇上會有一股小型的旋風在旋轉,如果週遭有落葉的話會更明顯,落葉甚至會被那股風捲過去,然後再被甩出來;風其實就是空氣的流動,所以在水中既然沒有空氣,照理說應該什麼效果都沒有才對,但是--

  那是水引起的漩渦吧?

  箭上有個顯而易見的小型漩渦如同圓錐插在箭柄,很明顯的是箭簇端的水正在運轉流動著,但是那漩渦卻正在在快速的增強、長大著。

  已經過了四、五秒,以箭為中心的漩渦已經將四周的水都牽引了過去,光是看得到的漩渦大概就畫了超過半個人的大小。女獵人稍長的白色柔髮正隨著水流飄揚,也稍微被那股漩渦捲得有些亂的感覺,我也稍微用手壓了一下我的短髮。

  『二連矢!』獵人輕喊一聲,弓上的漩渦剎那間幻化為兩條水龍般,一前一後的往那泥沙捲將過去,泥沙不用等待就被吹散,活像是讓出了一條路來,而那兩箭卻沒有被城牆阻攔直接穿越了過去……

  由兩道漩渦將視野清理了後,大半泥沙幾乎都被捲掉,水登時感覺清澈許多。而我看見了令我覺得相當不妙的場景。

  原本的大門不僅鐵柵欄被炸壞,整個倒在地上,而且連旁邊的岩石堆築的城牆也遭受波及,此刻感覺殘破不堪,看來大概只要再一個氣泡蟲,這個大門大概就玩完了。

  「果然,門被妳炸壞了啊……」夏姊有點感慨的說著。

  「呃,這個--應該不需要賠償吧?」

  感覺自己就像在別人家不小心弄碎了個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那種又怕挨罵卻又不想要賠償的感覺。

  「這個嘛,先不要想這麼多好了……那麼,走吧。」

  「嗯?走去哪?」

  「反正門都給妳炸壞了,不走這邊妳還能去哪?」夏姊一付“也只好如此”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起來有點像是在嘲笑我的感覺。

  我轉頭看了一下自己炸壞的門,砰的一聲,又一個磚頭跌落,又被激起一點泥沙。

  「……我可以不要進去嗎?」

  「不行。妳如果不來的話我也去不了啊,別忘了我們的目標可是迪奧斯唷。」

  夏姊拉住我的手往壞掉的門那邊前進,似乎是怕我逃跑的感覺。

  好討厭的感覺啊啊啊……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58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27
標題: /5
  /5

  真是慘烈。才跨過一些被炸垮在地上的岩塊,就發現躲在那道拱門後的海葵有七、八隻之多,但是全部被冬璇雨擊出的「全壘打」炸得一榻糊塗,奄奄一息的倒在一旁抖動,說起來感覺也怪噁心的。

  進入城內,最引人注目的應該就是位於左手邊靠著牆的兩個大約兩公尺高的銀灰色鎧甲,各站在屬於自己的站台上,右手持槍左手持盾,一動也不動、氣勢磅礡的站立著。

  令人訝然的不止於此,鎧甲後方的城牆上方還雕飾著許多精緻的花紋,令人眼花撩亂,整面牆就像個藝術品般搭配著鎧甲,成為不朽的古蹟留存在此。

  「哦……真厲害。感覺好有氣勢唷,真是讓人想把這些景象烙印在心裡啊。」

  「咦,怎麼又是被關起來的鐵柵欄啊,左邊前面都被關起來了,搞什麼?」

小雨說的話非常不符合我現在體會到的意境,而把我稍稍拉回了現實。

  被炸壞的拱門正對面也有道相同的門,只是那裡的柵欄卻完好如初的擋在那裡,沒被炸掉;而在左手邊的兩副鎧甲像門神般守在又一個鐵柵欄兩旁,正對著前方空無一物的城牆。

  「啊啊,有路可以通耶!夏姊妳看!」

  小雨指著鎧甲旁的一個相較之下感覺並不大而且不顯眼的門,頂多兩個人並排通過而已的寬度,鐵柵欄兩旁各有一個。有新的通路的話,至少接下來又有其他的路可以去了。

  「喔,看來小雨妳剛才其實幹了件好事呢。」「那是當然的啊。」呃,她竟然立刻毫不慚愧的回答我。

  「…總之,我們繼續前進吧。」「嗯嗯。」

  我又往四處確認沒有其他出口了後,又有些留戀的看了看這裡,然後帶頭穿越小門。

  約有一個操場大的廣場中央,兩道並排的圓柱雖然皆已殘破不堪,卻隱隱流露出不可侵犯的莊嚴與神聖,隔著一定間隔的距離陳列著,讓出中間一條直通城內更深處的空曠道路,如果是從剛才小門旁邊的鐵柵欄進入的話,左右應該是很壯麗的對稱著吧。廣場左方有座稍微高起一公尺多的高台,像是祭祀用的,卻因為距離有點遠而不甚清楚,而右方則淨空的沒有東西在,只看得見蔓延過去的深色城牆。

  使用蒼鷹之眼,環顧整個杳無人煙的廣場,有些異變魚毫不知有客人來訪的閒晃著,也有個性怪癖喜歡躲在柱子後方的海葵在那扭啊扭的,稍微靠著牆壁的地方也有幾隻氣泡蟲浮浮沉沉的……如果沒有魔物據守的話,應該是相當心醉神迷的休憩場所,然而現在感覺可差得多了。

  「太少了……」

  「夏姊妳在說什麼啊?什麼太少?」

  「這裡的魔物比上一層還少,妳不覺得嗎?」

  「嗯…好像是耶?不過這又怎麼樣?」

  「哎,也不能說有什麼不好啦……那麼我還是先處理掉吧。」

  為了盡量節省稀有箭矢的消耗,我決定除了使用「蒼鷹之眼」外,再加把勁。耗費大量的魔力提升全身直覺反應的強度,並維持一段時間的技巧,那就像是在進行「原本不習慣的技巧強制擁有」那樣的困難。

  『心神凝聚。』

  「----咦!?」我有點驚訝的看著附近的牆。「怎麼……好像看到牆邊有人影?」

  「不會吧?這裡可是海底洞窟五樓耶,是不是看錯了?」小雨不是相當在意的回答著。

  「或許吧。」我還是有些疑惑,又稍微對這附近看了好一會兒,卻除了剛才的一瞬間再也沒有感受到人的存在。

  算了,真的是錯覺吧?

  於是,和剛才處理氣泡蟲的手法如出一徹,我依然是採用遠處狙擊的方式把魔物依序處理掉。異變魚、海葵,再來是不會動的氣泡蟲,藉由心神凝聚再度提升準確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失誤就將目光可見的魔物清得差不多了。

  「我總覺得我像是來看『夏米伊箭術表演秀』耶。」

  慢慢的走在並排柱子的道路間前進,後面的小雨又似乎要發牢騷的樣子。

  「只是這樣子比較省力嘛,……?無形箭矢快用光了。」我數了一下殘留在箭筒裡的箭矢的數量,還有六枝…也該補充了。

  「我都沒有發揮到呢……」小雨嘟著嘴巴向我抗議著。

  「我覺得讓妳炸掉一個門已經很夠了啊。」瞬間的回答,那種流利的程度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體內的劣根性導致說出如此的話。

  「吼唷!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是感覺相當不高興的抗議。

  呃,原來她其實相當在意呢。

  我有點不安的轉頭回去看了一下小雨。她也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停留在原地揉著眼睛。雖然感覺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不過會對這種事感覺到強烈的罪惡感,那這孩子也不用去責怪她什麼吧。

  --我得向她道個歉才可以呢。

  「呃……小雨。」

  她繼續低著頭揉著眼睛,輕輕應了一聲。

  「嗯?剛才我說的那--」

  兩條血紅色的水管以無法察覺的速度狙擊過來,張開其頂端的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住夏米伊的左腰和右肩。

  「--咦、哇啊啊--!!」等到發覺被攻擊,卻已經被兩條血紅色的觸手咬住,還弄不清楚情況,兩個傷口皆把兩旁的海水染紅,只有右肩因為是咬在衣服上,感覺傷勢比較輕,但在左腰的可就完全不同了。

  「欸--?」冬璇雨被我那痛苦的叫喊嚇到,用有些發紅的眼睛看著我,還沒有辦法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怔在原地。「……夏、夏姊?」

  「好、好像是…梅納、海葵……可惡!」

  連說話都變得吃力,似乎全身的體力都在流失,即使用左手想去把咬在身上的觸手扯開都沒有力氣,到底是怎麼--

  「…不要亂動,被吸血加上中毒,會死掉的。」

  即使她這麼說,我也動不……

  冬璇雨冷靜下來後,拿著她的釘頭錘快速的揮了兩下,咬在夏米伊身上的兩根觸手立刻被截斷而流出鮮紅色的血液,迅速的抽了回去。她趕緊將還咬在夏米伊身上的兩截觸手拔掉,讓她靠著自己的手推車坐著,然後確認敵方似乎還沒有下一波攻勢後,立刻將身上解毒用的綠色藥水灌進已經昏迷的夏米伊嘴中,同時又繼續取出另一瓶盛裝乳白色液體的試管。

  突然從斜前方的土中又暴起一條血紅色的觸手咬向冬璇雨,企圖阻礙她的救援動作,雖然感覺並不甚快,但是如果在海中,那可真是人類在被突襲的情況下極難反應的快速了。

  「嘖……」她右手中的釘頭錘卻沒有放下過,看準那觸手一揮,將牠打得歪到一邊。

  嗯…梅納海葵攻擊性相當嚴重呢,是因為變種後產生嗜血性的緣故嗎?而且連觸手尖端也因變種產生了用來啃咬獵物和吸血用的嘴巴……還長出了牙齒啊,真要不得。

  思考並沒有讓褐髮的鍊金術師行動減緩,她毫不遲疑的以手邊的藥水對夏米伊進行治療,也在短短的十餘秒內便處理完畢,期間又突襲過來幾隻觸手,也都被她巧妙的打了回去。

  「看來等到解毒劑生效,清醒還要幾分鐘吧……」冬璇雨看著夏米伊自言自語的說,她現在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極端的冷靜。

  嗯…在夏姊醒來前把海葵處理掉吧。能適應水中環境進行防禦的魔物……

  冬璇雨從手推車中一口氣取出四個裝著咖啡色液體的瓶子,往昏過去的夏米伊所在的手推車旁丟了出去。

  『生物調撥-海葵。』四個海葵被她召喚出來,型成一個小型四方形的四個頂點,中間就包圍著手推車和夏米伊。

  此時正好從背向冬璇雨的部分又暴起幾條觸手意圖偷襲。「!?」驚覺到的冬璇雨立刻向旁一靠閃開,一條觸手驚險的從頸部旁擦過她褐色的短髮直衝而去。

  而閃開後,那些觸手並沒有停下來,更改目標為就在一旁的夏米伊。

  「……啊!」

  想救援卻來不及,而此時守在旁邊的海葵正好頂替了她的工作,伸出去阻攔的觸手不和梅納海葵的利齒做正面的衝突,卻只是將牠捆綁起來牽制,變成兩條觸手拉扯的局面。

  --呼,我還以為會擋不住呢。是因為梅納海葵離這裡有些距離所以能施展的力道反而只能和海葵扯平嗎?總之,看來是不用擔心夏姊了,那麼就趕緊準備吧,『生物挑撥』召喚的海葵大概也只能維持四分鐘呢。

  冬璇雨動作簡潔的把繫著許多藥水的腰帶解開丟進手推車,再從裡面拿出另一條備用而且藥水齊全的腰帶束好;同時也把釘頭錘丟回車內,改持同樣有木製握柄,上頭卻是極端沉重的雙刃斧,在水中銀色的刃面反射了些水藍色的光芒,讓人光是看那斧頭閃耀的寒光便感到畏懼。

  哎,自從加入公會後就幾乎沒有自己單獨遇到這樣的戰鬥呢,我也真的太依賴公會的朋友們了……那麼,偷偷把白亞放出來好了。

  站在海葵保護的範圍內,冬璇雨右手握著雙手斧的握柄,將斧頭抵在地上,左手掌向前張開說道:『生命體召喚。』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34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28
標題: /5─2
  一陣刺眼的光線後,一隻貌似山羊的魔物出現,那山羊的白色捲毛病覆蓋住全身,卻只有腹部和一部分的大腿沒有,露出底下的皮膚;兩根如電鑽般的角在頭頂上向頭的兩旁長出,變成像是對稱的鑽頭,那隻羊一被召喚就立刻坐了下來打了個呵欠,搖頭晃腦的,眼睛也無神的飄來飄去。

  「欸,清醒點,白亞,我們的時間只剩三分鐘多了。」

  很明顯的,冬璇雨是在對這隻羊說話。

  「……妳答應下次帶我去好好練練身體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睡整天我腦袋都快退化了。」咬字有點不清楚的低沉男性口音從那隻羊的嘴巴裡發出。

  這隻羊還是死性不改,愛討價還價。

  「好好,多帶你出去走走可以吧?如果讓我順利把梅納海葵解決掉,我多賞你個剎勒空結晶吃。」

  「沒問題!」

  --而且還貪吃。

  「…嗯?等等,妳在說啥?海葵?」

  「有什麼問題嗎?」

  「哇塞!海底耶!好棒!還可以呼吸!天啊雨仔妳怎麼搞的!這真是太神奇了傑克!好藍!好漂亮……噢啊!」

  牠雖然給我踹了一腳,但是還是笑嘻嘻的討打樣。「你這傢伙安分一點,喔,來了。」

  一隻觸手又從附近的土中鑽出,然後被一旁的海葵擋住,糾纏在一起。

  「好吧,指示?」看到敵人似乎已經來襲,這傢伙倒是感覺安靜了點。

  「你走左邊那排柱子,我走右邊,確認怪物數量立刻通知我,另外如果『位置互換』時立刻採取防禦,就這樣。」

  處在兩排柱子中間的位置,我對牠用簡單的手勢稍微說明了一下,而牠也很輕易的就了解我的意思。「喔耶,沒問題。」

  一聽到指令,牠就立刻往指示的方向衝去,毫不畏懼而勇往直前的感覺。「吼!在水中好難跑喔!」

  才跑出去半秒立刻聽到抱怨聲傳來。

  「不管!你的重點在幫我探查敵情啦!」

  聽見牠似乎有些賭爛的喔了一聲,我突然間有種把牠叫回來的衝動,雖然知道已現在的情勢那可以說是浪費時間。

  不過,對於牠的「自我求生」能力,我倒不太懷疑就是了。於是我也往自己的那條路線走去,在水中幾乎沒有辦法進行什麼快速的動作,連走路都感到困難,也因此換了把重量級的武器「雙手斧」,至少可以讓自己在走路時穩住身形。

  如果用游的話,那無法防禦的狀態大概就和活標靶沒兩樣,所以完全沒有這個打算。於是我只好扶著此地並列的殘柱盡快的走著。

  「等等,那傢伙該不會連梅納海葵能不能吃都不知道吧?」小雨的腦袋一瞬間閃過不祥的念頭。不過,她並不打算去深思這個有些無俚頭的問題,畢竟所剩時間不多。

  穿著緊身短裙、長筒皮靴,背後還有個披風長及腰部的鍊金術師提起手中的雙手斧,緩步穿過右側並排的石柱,立刻成為這邊群聚的梅納海葵的狙擊目標。

  --四隻像是一小隊的待著,並沒有間隔很遠呢,有兩隻躲在柱子旁、兩隻在空地上啊……,和預估的數量差不多,這樣的話只好慢慢推進了。幾公尺外柱子旁的兩隻,似乎有幾隻觸手伸進土中卻沒有抽回來的趨勢,看來應該是被自己用來保護夏米伊的海葵纏住了吧。

  「雨仔!這邊有一隻!」

  然而鍊金術師卻沒有精神去回答牠的報告。沉重的雙手斧一轉,「塔塔、塔」的三響,寬闊的斧面像盾牌般擋掉三條觸手的撞擊,斧頭的主人也晃了一下身子。

  那並沒有妨礙到冬璇雨繼續前進,她相當冷靜的凝視著梅納海葵的每一隻觸手,同時回想著鍊金術師公會提供的參考書--『噬人植物召喚概論』額外提到的梅納海葵的資料是否有提到牠們的弱點。

  梅納海葵與其說是變種,不如說是進化來得妥當。在冒險者中擁有「自走砲」之稱的牠們,和一般海葵最大的差異,就是牠們會自行移動,即使速度並不快。牠們與海葵比較不同的地方是,由於突變產生嗜血性的關係,觸手也跟著產生了能夠吸血的構造,至於為何產生毒素,有學者提出是污染問題,有待考察。

  …似乎沒有提到牠們的弱點的樣子?

等等,我記得之前寫練習題的時候有一題梅納海葵的是非題--


【╳】梅納海葵是個在習性上由於沒有嗜血性,不用擔心會去侵犯他人,再加上外觀和藹可親,所以相當適合抓來當作寵物飼養,並且向同伴們炫燿。


  沒錯,這一題就是錯在嗜血性的問題。夏姐就是剛才被那鯰魚臉砍到,所以衣服上面血的味道引來了梅納海葵吧。

  梅納海葵們的攻擊並沒有間斷,反而隨著冬璇雨的逼近加快了攻擊的節奏,而她也因此身上多了好起處傷口,而她也離其中一隻梅納海葵只剩幾公尺的距離。

  我往自己身上看了一下,發現我自己的緊身短裙上也有一點血漬。

  「這是……?我應該沒有受傷啊,難道是之前在階梯內被爆炸弄傷沒注意到?--唔!」

  一個分神,便有一隻觸手沒擋住,而被咬到左手臂。

  --可、可惡!離最近的梅納海葵只剩不到三公尺啊!

  「雨仔!!這邊有點嚴重--哇啊!」

  聽到白亞有些慌亂的喊著,但是冬璇雨相當清楚現在自己也很為難,一個不小心的話就真的會喪命當場。

  她單用右手舉起雙手斧,硬是把咬在身上的觸手斬斷,然後迅速的躲進一旁的柱後,背靠柱子,把還咬在左手臂上的觸手扯掉,幸好很快便處理掉,毒素並沒有入侵的感覺。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35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30
標題: /6
  /6

  --窮追不捨的攻擊。

  毫無喘息的空閒,不知道是哪一隻海葵將觸手穿過地底,從冬璇雨的前方泥土穿出,一根觸手直往她的頭部突襲而來。

  只見觸手頂端銳利的牙齒構造活像是要吞了她似的,那赤紅色的水管幾乎要佔據整個視線時,「咦!?」鍊金術師情急之下無法多想,急忙往上方一躍,只差一點便又被咬到,由於是在水中的關係,人像是整個順著柱子飛了上去。

  往上一跳後,小雨也有些慌了手腳。「可惡,怎麼會這樣?明明應該只要殺掉一隻,其他的海葵就會轉移注意力的…耶?」

  身體的高度雖然持續向上攀伸,但是原本在後面的柱子卻不見了。往下一望,年代久遠的柱子已經斷了一截,因此原本五六公尺高的柱子剩下不到三公尺的高度,而這時小雨的視線卻已經在那之上了。

  --好機會!

  冬璇雨急中生智,左手往柱子頂端一撐,在水中相當的輕易的便把身體撐起,然後站到柱子頂端俯瞰下方,那感覺像是站在公園裡有點高度的溜滑梯上看著底下的孩子們一樣,只不過現在底下的「孩子」殘暴的很,也不可愛。

  腦袋靈敏的她立刻想到了邪惡的念頭,做出流暢的動作。

  取下腰帶上的黑色瓶子「刺錘瓶」,將刺錘瓶輕輕往眼前一拋。

  『氣泡蟲召喚!』一聲吆喝,被當作水雷的生物又再度出現。

  「嘿嘿,再見啦--」

  她露出壞人一貫的陰險笑容,用手中的雙手斧把那顆氣泡蟲打擊出去,避開雙手斧鋒利的刃、將四隻海葵的中央視為目的地錘了下去。

  看著空降落地的圓球,冬璇雨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慢、好慢,剛才那些驚險的感覺似乎不復存在。

  接著,爆炸聲伴隨著水流激盪而來。「咦、等等、太近了啦……」她突然相當後悔,自己應該先跳遠一點的。

  「又來了哇啊啊----」結果自己第三度被爆炸的水流捲走。

  「咳咳!咳!」

  灰頭土臉的鍊金術師不小心把吞到了一口沙子,正跪在剛才爆炸點的附近,不舒服的呻吟著。

  「唔…好難過,不、不過似乎是解決了的樣子……」

  她匍伏在地上,看向又一個泥沙漫天的地方,心裡終於稍微鬆了口氣,然後看到剛才不小心脫手的雙手斧就落在自己前方,靜靜的躺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哎,今天怎麼一直被炸飛啊……咳!小雙手斧真是對不起你啊。」她還趴在地上,自言自語的說著,伸手去取那雙手斧。

  泥沙中竄出一條血紅色的觸手,流星趕月般以快箭的速度逆襲而來。

  --咦。

  「可惡!」

  『位置互換!』她使用了通往唯一生路的能力。

  那是能夠讓她與自己創造出來的「人工生命體--白亞」交換位置,藉以避免傷害的能力。

  只是每次對於需要用到這個,她就有點愧疚感。那感覺像是把自己留下的爛攤子丟給別人處理。

  眼睛一花,轉眼間,景色一亮,她還是維持自己匍伏在地上的姿勢。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週遭的環境時,她感覺頭上突然像是砲彈呼嘯而過,褐色頭髮被那“砲彈”激起的強烈水流攪得亂七八糟,就只差再被捲出去一次,吃口泥沙。

  「怎--唔!?」

  一轉頭,想搞清楚那“砲彈”是什麼時,卻愣到了。

  那是種深海魚類嗎?草綠色的流線型魚鱗覆蓋在比籃球稍大的身體上,底下腹部則是淡淡的紅色,而從前端的頭頂突出兩根粗而長類似觸角的東西,在其尖端一個接上正喀碴喀碴咬合著的牙齒,另一個接著一顆快半個拳頭大的眼球,看起來百分之百像個怪物。

  而且很奇怪的卻沒有辦法從牠身上找到所謂「魚鰭」或「尾巴」這類基本的東西,或許會聯想到魚類只是因為現在在海裡的關係?

  雖然找到了目標「迪奧斯」,這個場合自己卻真的很想罵那隻死羊。

  「你沒看過梅納海葵也拜託說一聲……」

  十餘公尺外,牠那單眼正用帶著怒意的眼光看著自己,而並沒有動作,似乎是覺得疑惑的樣子而還未發動攻擊。

  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的冬璇雨,雙眼也是持續的盯著迪奧斯。她正想著要如何打倒這個棘手的敵人時,卻發現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我的雙手斧還躺在剛才的爆炸現場的樣子?

  鍊金術師向後退了一步。

  身上的藥水瓶也多是輔助性質,快速治癒用的白色藥水沒有攻擊用途、召喚氣泡蟲的刺錘瓶剛才用掉了(因為相較於其他藥水瓶,這個體積是好幾倍大,權衡之下就只放了一個在腰帶上頭)。當她了解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反擊後,心中隱隱有點恐懼浮現出來。

  憑依著動物戰鬥的本能,敏感的察覺到對方行動代表的弱勢,迪奧斯也張著血盆大口衝向眼前的敵人。充分的發揮魚類在水中的優勢,以極猛烈的速度,露出鋸齒般的利牙衝殺過去,恐怕不到一秒內冬璇雨就會被咬死當場。

  死命抵抗也要活下去的鍊金術師,拉起背上一般刀劍甚至斬不斷的短披風往迪奧斯的利齒一擋,卻完全的失敗。「----唔。」

  披風被咬破一個缺口,而自己的右手也掛彩,鮮血正汩汩流出,散入海水之中。她咬緊牙關的強忍著,使自己不要因為痛覺喪失任何一秒可以動作的時間,動作熟練的對自己使用藥水療傷,而痛苦的眼神雖然恍惚,卻從未離開過迪奧斯。

  那深海魚類相當不滿的把嘴中的破布片往旁邊一吐,然後又疾馳過來,想必這次會更謹慎而不會失手了吧。

  傷口不算是相當的深,但是即使以最高等的藥水來治療卻也需要個最少十幾秒才能痊癒,在五六秒內就會受到下一次的攻擊,就算是想逃跑應該也是毫無機會的。

  像是在鬥牛般的戰鬥,卻是由這頭「深海牛」掌握了局勢。

  ……怎麼辦?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啦?

  她像是在掙扎般的移動著腳步,卻連方向都不知道,只是一個勁的想逃離這裡。

  而那道強勁的水流再度席捲而來,準備吞噬掉眼前的獵物。而獵物也因大限已到,血濺當場的想法慢慢浮現,逐漸心灰意冷的看著幾秒後的死亡。

  …反抗也是毫無意義的吧,手無寸鐵又愚蠢的跑到別人的地盤,被殲滅或許也是必然的,只是這樣的話我就太對不起夏姊和公會的朋友們了……。

  「笨蛋!快閃開啦!」

  冬璇雨像是突然醒悟般的往旁一跳,但即使如此,卻也不可能閃過那種速度的攻擊,她自己也不了解為什麼這麼做,只是單純的,照著這個熟悉、值得信任的聲音去做。

  旋即身後一道光線直衝迪奧斯。而迪奧斯機警的察覺到被狙擊,危及之中只好放棄獵物,將行進的方向硬生生轉向才勉強閃過,使那道不知名的光線消失在遠處;而牠採繞路的方式在稍遠處觀察著目前情勢。

  「--夏姊!妳醒來了啊?」

  她關心的往剛才發出聲音的通訊耳墜說著,然後四處搜尋夏米伊的身影,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痛楚。

  「這邊!快點!」

  冬璇雨在接近二十幾公尺遠的地方找到夏米伊,她就在之前安置它的手推車左側的石柱,手裡拿著獵人之弓緊盯著獵物。而自己心急如焚的以緩慢的步伐前進著,彼此用耳墜通訊器交談。

  「夏姊妳什麼時候醒的?」

  「正好看到妳跳到柱子上的時候啊,喔對了,妳認真的時候感覺好帥氣呦。」

  「用帥氣形容很怪啦……」

  「嗯?是嗎?可惡,又過來了。」

  半途迪奧斯又再度進襲意欲將方才的獵物擊斃,卻還未接近就被那如雷射光線般的箭矢瞄準,擦到了邊,險些整個給它貫穿掉。

  「我要來幫忙妳打倒牠嗎?」鍊金術師像是找回了自信的問著。

  「那當然--等等,我剛才好像有看到妳的那隻小羊受傷不輕的在和梅納海葵奮戰唷,快點趕過去吧,這邊我來牽制牠應該夠了。」

  「噫?那個笨蛋……夏姊妳的傷沒問題吧?」

  「妳才有問題吧?快點過去……嗯!?」

  「怎麼了?」

  「這邊沒事,動作快點!」

  而小雨應了一聲後,就不再回話。

  幾顆在水中依然能辨別清楚的「水球」像是子彈般轟炸過來,而那轟炸目標就是夏米伊所站的地點。夏米伊見狀立刻閃身躲到石柱之後,只聽得一陣吵雜的音效撞擊著後方的石柱,緊接著石柱發出一聲聽起來比較不同的音效。

  --可惡,柱子已經撐不住了嗎?

  獵人發覺身後的危險,急忙移動到旁邊的石柱,而之前躲藏的石柱也在此時應聲斷裂,往自己對面倒去。

  「魔法的攻擊力比想像中高呢……」

  夏米伊躲在柱後看了一下情況,然後拿出小腰包中的一瓶袖珍的小瓶子,「覺醒藥水」往嘴一湊,一飲而盡。瞬間感覺到整個身體的感官都變得敏感得恐怖,水流、輕輕漂浮的白髮、踏在岩地上的觸感,全部都變得更為強烈起來。加上在第一次狙擊迪奧斯之前便已經再度施放的『蒼鷹之眼』、『心神凝聚』兩個提升體能的輔助能力,現在這樣實在已經達到了超人般的力量。

  繼續進行確認動作,她右手往箭筒一摸,卻發現大事不妙。「--剛才為了救小雨一急之下,竟然忘記把剩下沒幾枝箭的箭筒換了……?」

  第二波的水球再度襲來,讓獵人想立刻衝去換箭筒的念頭壓抑了下來。持續準確的瞄準著柱子轟炸,而夏米伊也趕緊跑到側邊較近的另一根柱子後面躲著。「可惡,如果一直給牠這樣玩『水球術』打消耗戰,那絕對是我會輸啊……看來只能用所剩不多的陷阱和幾支箭應付了……嗯…至少要撐到小雨把她的小羊救回來。」

  目標定好,她立刻往對面的柱子跑去,同時向後轉身抽出一枝淡橙色的無形箭矢搭上弓弦,緩慢的邊倒退邊瞄準著這時反而在柱後的迪奧斯。

  ……再出來一點、再一點……

  獵人持續緩慢的倒退著,不僅等待著敵方露出破綻、同時也調整自己的位置,逐漸過了兩根柱子中間一半的距離,然後她看到了。

  --可以了!!

  放開弓弦,一條光線無視週遭的水再度穿出,蟒蛇出洞般直衝迪奧斯的面門。然而獵人用較之前倒退的速度更快的退後,彷彿不對那箭抱持著期待。

  迪奧斯突然瞥見女獵人對準牠的一箭,不暇思考的用反射動作閃躲,卻依然免不了身上草綠色的魚鱗被削去一大片,鮮血直流,牠立刻被激怒的從柱後衝過去,準備將屢次妨礙的獵人用利齒啃咬得屍骨無存才肯罷休。

  ……狙擊有效。如果箭矢夠多的話就可以直接用狙擊處理掉的,不過看來是得冒險了。

  而此時夏米伊已經退到接近圓柱的位置,仿照冬璇雨剛才的作法直接往上跳去,身體快速的往上竄升,而才正要伸出手去攀住柱頂時,卻料想不到已經有一口利齒後發先至的看準了這個幾乎殺出來,準備奪下女獵人的手臂。

  「----!?」太快了吧?

  急忙手往內縮,一道利齒從眼前咬空,牙齒互撞的聲音相當清脆且大聲。或許是托心神凝聚或加速藥水的福,自己反射的速度才夠快,能倖免於斷手的命運。

  不過雖然身體已經在柱子頂端旁,卻沒有辦法攀上柱頂,而駐守在柱頂的深海魚似乎又打算再接再厲,用那只有一顆眼球的眼睛睜個老大看著自己。

  如果直接落下去,搞不好會在中途就被咬死。以弓箭威嚇效果可能也很差……既然如此的話,就只剩一種方法了。

  看準方向,右腳用力往眼前的柱子一踹,女獵人的身體此時以頗快的速度直衝向斜對角的另一根柱子,而迪奧斯見狀也不甘示弱的追了上來。

  夏米伊眼睛一直注意著對方的動靜,卻也沒有漏掉了四周的環境,即使在危急時依然思考著對策。身體幾乎是直線的「飛」到了柱子旁,她用一隻右手扶住石柱、同時口中以相當小的音量說著話,然後進行再一次的跳躍。

  但在此時迪奧斯卻也已經追上,一口利牙往夏米伊所在的位置咬去,但獵人的動作比牠的速度還快了半秒,恰好給她跳開飛往另一根柱子,由於迪奧斯衝勢過猛,還差點撞上那根柱子,但是即使沒有撞到,牠還是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一秒……兩秒!

  剛才跳開的柱子瞬間產生煙火般炫麗的爆炸,像是三、四顆手榴彈捆在一起的威力,化為強勁的水流直直將過於接近夏米伊捲到半空。

  「唔----」她用手護著頭部,在強烈的水流中眼睛難以張開,心中暗暗禱告著不要撞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37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31
標題: /7
  /7

  女獵人被水流沖走後,雖然還是充斥著飄在水中的感覺,卻感到水流已經不再激盪,慢慢睜開眼睛,確認現在的位置。

  藍色的城堡此刻不太安寧的在二十公尺的下方。

  這裡已經快接近了這海底洞窟的頂部,剛才的祈禱可能蠻有效的,因為只要再上升個幾公尺,自己就會撞上崎嶇的巖壁。

  距離拉得遠離海底,那種朦朧感更加突顯,似乎只要再高一些,視線便會只剩藍色,但是隨著緩緩下降的高度,她看見了。整座原本應該是褐色的城堡,在海水的覆蓋下,成為深藍的地毯般鋪在這土地上、上邊有著大大小小蜿蜒曲折的深淺紋路、卻不失條理的遊走著。隨著自己在半空中緩緩下降,自己如同傘兵般俯瞰著這個……被霧與水圍困的世界。

  「--好--呃-」

  國文並不是很好的夏米伊,此時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即使想要說些詩情畫意的評語卻也辦不到,話就從中斷掉了,只是看著眼前的景緻發愣,她正慢慢的飄落著。

  是因為這裡特別美麗呢?還是我所在的世界原本就如此令人震撼呢?

  「夏姊?剛才的爆炸是--」

  耳環通訊器裡傳來小雨的聲音,打斷了夏米伊的沉醉,她立刻趁著還在夠高的地方,將底下地形整個看清一遍。

  正下方是並排的兩列圓柱如一條線般從中切割了視野,雖然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毀了三根,而最後爆炸的地方一片混濁,能見度根本是零,那附近成為了一個灰色地帶。而左側那邊的高台,便是冬璇雨剛才被迪奧斯攻擊的地方。往那條柱子排出的通道直往前去的話,可以看到這個城內最高、同時也是最有氣魄的神廟。

  「--嗯?我弄的『定時爆炸陷阱』啊,對了,妳的小羊呢?」

  「啊,我幫牠把傷口用藥水治好了。」

  「那就好。我印象中沒聽妳說過會創造人工生命體呢。」

  「因為我覺得牠太聒噪而且感覺很粗神經,所以不太想給妳們知道嘛。」

  「是嗎?待會讓我好好看看牠吧……嗯,等等,我要善後一下。」接近海底已經不到數公尺的距離,雖然下降速度一直不快,夏米伊還是張開雙手輕輕划了划水,緩緩落地。

  不過,比起看到人工生命體,我倒是幾乎沒看過小雨那種認真的樣子呢……

  她左手持弓,右手取出了一隻無形箭矢,雙手上下稍稍劃了划水,身軀緩緩的降落到地上。

  不管是任務還是戰鬥,該是做結束的時候了。

  依然渾沌的濁水中,那深海魚的身影若隱若現的漂浮在那,似乎是受了重傷,感覺不出方纔的輕靈,此時在海中像是毫無依靠的浮木一般。

  即使機率不大,這依然是任務的一環。女獵人心中默默的祈求能夠一次完成。

  站穩身子,彎弓搭箭,準備射出致命的一箭結束方纔的惡鬥。

  「對不起。」

  箭已離弦,勾勒出幾乎看不出弧度的橙色直線,以一道閃光之姿直奔而去,然後--

  --被停了下來。

  剎那間突然出現的冰擋在無形之箭的路徑前,讓它撞個正著,然後整個籃球般大小的冰塊咚的一聲沉落地面。冰出現的過於快速,卻連視力與反應能力都已經超乎常人的夏米伊漏看了:冰塊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箭會停下來,只能確定的是,一定有人一直潛伏在自己附近。難道,之前在剛進城時使用了一次可以看破藏匿的心神凝聚,當時的異樣--那時候就已經埋伏著的嗎?

  「喂喂,不要太得寸進尺啊。」

  那個聲音從尚未退去的濁水泥沙中傳出,並讓人感覺有些蒼老與沉穩,相當清晰的傳進耳內。隨著聲音,一個人影走出,不,該說是給腳下的海流托著前進,逐步移動到夏米伊面前幾公尺處。

  其實她並不訝異有人,令她訝異的是此人竟然已經潛伏如此之久。即使早已有心理準備會面對他,他卻只窺伺著而不動作卻是自己史料未及的。面對神話的出現,夏米伊倒是多加注意了他的外貌。

  雙眼皆是赤紅色的,令人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嚴性;而他身高大約只有一百六十的身軀裸露著上身,紫黑色的肌膚底下是一塊塊足以媲美健美先生的壯碩肌肉。而他頭頂著個暴起的金色雷公頭、金色粗眉、金色鬢角、金色的鬍鬚更長到可以垂至腹部,雖然那鬍鬚是詭異的閃電型,卻依然多到遮住了大半的胸膛。

  不僅身上幾乎清一色金色令人難以忘懷,連右手拿的一根超過兩公尺的三叉戟也是完全的金色,讓人感覺他似乎是金色的愛好者。然而上身極其壯碩的外形,和下半身是魚尾感覺絲毫搭不起來。

  間隔著大約三公尺而對峙著,夏米伊並不清楚他是敵是友,但是看對方似乎沒有攻擊的意圖,自己也並不便擺出戒備的樣子,將拿弓的手放了下來--即使如此,心中依然對著他保持著戒心。

  「你就是『海神』吧?」

  「是啊,不過我的名字叫做波塞頓,是目前掌管這一帶海域的『神』。」

  ……如果不是曾經在遊戲內看過他,或著是詭異的外貌,她可能無論如何不會相信所謂「神」的存在,只是在這個不同於台灣的地方,她早已知道這裡可謂毫無常理的世界。不過當然是以自己這個異界而來的訪客而言。

  「欸,那個氣泡蟲和定時炸彈……還是少玩的好,小心玩火自焚哪。吶,小迪乖啊,已經沒事了唷。」他身邊跟著剛才的迪奧斯,但是身上的傷口卻已經全部消失,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而牠現在如同寵物般溫馴的讓海神輕撫著頭部。

  「啊,相當抱歉,把這裡…弄壞很多東西……」

  夏米伊有些難為情的說,她想到進來到現在,已經毀掉一個大門、還有三根柱子,但是實際上依照這次來的目的,有可能會更多出幾倍不止。

  「唔嗯--是弄壞不少東西。」

  「呃……請問需要賠償什麼的嗎?」

  「看妳也沒錢賠。」海神面無表情的說出相當一針見血的一句話,結果弄得夏米伊低著頭像是被挨罵的小孩般不敢說話,眼睛看著地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別擺出那付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看了怪難受的。好啦,妳們不用賠啦,這些我自己修就好了。」

  「咦!?真的嗎?海神先生你真是個好人!」喊的人是躲在一旁柱子的冬璇雨,這時候相當高興的從柱後跳出來,似乎埋伏已久的樣子。

  「小雨?妳什麼時候來的--」

  「那種小事不要在意啦。」冬璇雨雖然刻意的不說,但是白亞卻毫無忌憚的講著:「大概在妳愧疚的低下頭的時候到的。」

  夏米伊覺得她現在蠻想把剩下的幾支箭用在那隻羊身上。

  「哇啊!夏姊對不起啦,這個笨蛋說話超沒禮貌的,不要介意。」

  「呃、站著聊天很累吧,要不要來我的神廟逛逛?我也順便有東西要拿給這位小姐。」海神用食指指了指女獵人,用有些懶洋洋的口氣說著。雖然是說怕別人聊到很累,但實際上這樣看起來好像是自己想回去休息這樣。

  「嗯……?好啊。」「當然好!」

  「那麼,往這柱子走過去走到底就是了,我先在那邊等待兩位。」語畢,海神腳下湧出顯而易見的海浪把海神托著,整個人衝浪般的乘著海浪、手持長矛遠去,迪奧斯也尾隨而去,感覺相當愜意的離開了。

  「唔…海神感覺還蠻和藹可親的嘛。」

  「嗯,都不跟我們收賠償費用,人超好的。」

  「但是,他要拿什麼東西給我呢?」

  「依我的判斷,應該是情書。」某隻羊不識相的說著。

  「咕喔!大姊妳槌太用力了啊!」白亞立刻被夏米伊敲了一記,而小雨則是把頭轉到一邊在偷笑。

  「好啦,不會有什麼東西忘了帶吧?別讓別人等太久,走吧。」

  兩人一羊,在海底中漫步前進著,並且高興的聊著天,郊遊般的輕鬆。

  剛才的惡鬥彷彿沒有發生過。

  石柱走道一直延伸下去,從原本的平地,延伸到一階一階的極寬的階梯上,延伸到神廟門口。走上持續上升的階梯,才到神廟的入口處,,這神廟光是基座便已經建到了一樓的高度,或許是當初外牆便設立不高的關係,否則這座神廟可能還會更加高聳氣派。

  同樣處在同一層的地方,稍遠處有一座雕像。那是個有著背鰭、相貌奇特的魚人,駕馭著一隻精力充沛的海豚、手上持著標槍做投擲貌,氣勢磅礡的注視著前方,若以裝飾品而言,和在台灣不難看到的“國父銅像”或“蔣公銅像”一比起來,這個肯定是有吸引力多了。

  「哦哦------哇啊----」走在前頭活蹦亂跳的小羊半途上幾乎一直是呈現驚訝的亢奮狀態。

  「白亞你沒看過這種景象吧?」

  「嗯,因為雨仔都不太放我出來啊。」「喂喂,還不是因為你太吵害我根本不敢把你放出來。」「嗯?妳好像沒有資格說我吧?」「你竟然指摘你自己的主子?」……

  然後幾哩咕嚕的吵了一大串我個人沒什麼興趣的吵架內容,不過沒有出現髒話著實令我感到頗為欣慰。啊啊--我是不是多帶了一個小一號的冬璇雨出來郊遊啊。

  「他們感情不錯嘛。」

  「大概吧。」我很順口的接下去。

  ……咦?我轉頭一看。海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旁邊,一起看著前面兩個笨蛋在吵來吵去的,還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迪奧斯也跟在他旁邊。

  既然主人都已經來了,那我們這些客人也該安分些比較好。「喂喂,你們好停了。」

  「嗯?夏姊你該不會想吃章魚燒吧?這裡沒有章魚唷。」

  「海底怎麼可能沒有章魚!這還叫做海底嗎?不叫嘛!」

  ……跟看小說一樣,只要一個片段跳過,通常就很難搞得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了。

  「就跟你說沒得吃就是沒--」

  「都給我閉嘴。」

  「嗚,知道了。」「OK沒問題的啦。」一人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不過另一頭羊就比較沒有。

  「哈哈……,對不起,太久沒有人類來玩所以看得很高興,夏米伊小姐妳也很有氣勢唷。」

  「呃,是這樣子嗎?」

  雖然我想說,這根本就是當保母鍛鍊出來“以上剋下”的威嚴,不過還是不要好了。

  「吶,這還妳。」海神順手丟了一個灰黑色的物體到我手中,而我看著那個失而復得的東西有些說不出話來。

  「--咦!氧氣罩!不是被壓在岩石堆底下了?」

  小雨的驚訝也不亞於我,倒是旁邊白亞搖頭晃腦的完全搞不清楚情況。

  「沒啦,只是看到這個覺得很有趣就拿來研究一番了,不要介意。」

  「那時候……海神您在現場嗎?」

  「我比較喜歡別人叫我波塞頓。」個性怪異的海神摸了摸旁邊的迪奧斯,好像在抗議似的。

  雖然覺得很怪,但是我也只好換個稱呼。「呃……波塞頓先生您當時也在那?」

  「不在啊,不過這個海底五樓發生什麼事我都知道,所以就趕過去了。畢竟樓梯口的氣泡蟲是我之前惡作劇放在那的,不過沒想到擺太久忘記了,它就飄到裡面去啦,所以--對了,因為妳們都受了一些傷,所以我順便治好啦,不過衣服就……嗯,不要介意。」

  我看了一下破得有些嚴重的衣服,因為一直待在水中反而忘了這件事。

  「到底……傷得多重啊?」「呃,不要介意這個嘛。」

  「我想知道,波塞頓先生。」

  「呃--我想想,右手粉碎性骨折、肋骨斷了五…不,六根、輕微腦震盪……不對,那是另一位小妹……哎呀!反正就是很嚴重嘛,都好了不要介意這麼多嘛。」

  海神豪邁的揮揮手,表示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那,為什麼這裡發生什麼事你都知道?」

  「喔,好問題,我是被創造者歸類為『神』的生物啊。唔嗯……話是這樣說啦,也不過就像是君王啦、領主啦那一類的感覺,與其他生物不同的是,從被創造之初便擁有一塊領地與其管轄權而已,既然是自己的領地,自然有辦法掌握任何事情。」

  「耶?什麼意思?」旁邊的白亞終於聽得懂一句話,然後開口問了起來。

  「這個嘛……喔,譬如說你們現在可以呼吸、感受不到水壓、水中可以說話啦什麼的,都是因為在我的領地『海底洞窟第五層的水域』內,我才搞得出這些花樣來啊,不然你們現在大概直接被水壓擠扁了--哦,不過那個叫什麼……氧氣罩是吧,它也有類似的功能,讓我覺得人類很利害就是了。話說回來,因為知道兩位來訪,我把在門口站崗的一些人魚士兵撤掉了呢。」夏米伊聽到最後一段,才想到為什麼她感覺五樓的魔物竟然會比四樓還要少。

  回答了白亞的疑問,海神看著他突然側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了句話。

  「對了,你這小傢伙沒事跑來打我家小迪做什麼啊?牠在那夢遊又不會吵到你。」

  「蛤?哎呀抱歉啦,我以為牠是梅納……等等!誰知道牠在夢遊啊!?」白亞用誇張的高分貝抗議著。

  迪奧斯?對了,這麼看來--

  任務是失敗了吧。

  「好啦,幫妳們解答了不少問題,那該我問了--妳們來做什麼的?」

  「夏姊妳來說吧。」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20 12:36 A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34
標題: /8
  /8

  小雨會把大多數的決策權都交給我,而這次也沒有例外。

  決定要不要說出事實的選擇--

  ----

  「我們的目的,是來尋找『天線頭飾』的。換句話說,我們是……想要從迪奧斯身上取得天線頭飾的人。」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妳為什麼最後會下殺手……嗯?天線頭飾?我都快忘記那東西的存在了,我找找……」

  海神波塞頓將沒持長矛的左手伸出,穿透過迪奧斯的魚鱗直入體內,還在其中摸索著的樣子,而迪奧斯卻似乎是毫無感覺。「妳是指這個啊?」他取出了一個手掌大小,貌似一般家庭中有線電視外接的天線造型的特殊帽子。

  「沒錯。」

  「波塞頓大哥哥~給我嘛,好不好?」

  冬璇雨開始撒嬌起來,那種口氣控制得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很噁心,讓人不自覺心癢癢的會產生想要幫助她的想法。

  有時候我覺得能夠通過商人考試鑑定的,果然都有一定的水平。

  「有什麼理由嗎?」

  「因為我們公會現在很需要啊,因為通訊器的通訊範圍會受到限制,如果沒有這個東西的話會很麻煩呢……哎呀沒關係啦,這不重要,給我嘛。」冬璇雨相當誠實的說著,雖然我是覺得這樣講挺沒誠意的。

  海神又打了個呵欠,然後邊把頭飾塞回迪奧斯的身體裡邊說道:「但是我可沒理由要給----」

  話未說完,卻已了無聲息。一片劍刃不知何時從海神的鬍子--脖子的部分透了出來。

  我們三個楞在當場,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

  「該死,慢了。」話聲從海神睜得老大的眼睛後面發出。

  迪奧斯瞬間張開利齒咬向偷襲的人,護主之心顯然可見。

  男人一臉不屑的表情,動作敏捷的把已經發不出聲音的海神從背後一腳踹了出去,順勢抽出還插在頸部的短劍。然後一刀電光火石的劃向咬向自己的迪奧斯,將牠逼退開來,那種速度簡直看不出來是在水中揮的刀,只因實在太過快速,給人一種抽象的狠辣感。

  海神的屍體在我面前緩緩落地,原本右手持的黃金長矛直接倒到一旁,滾下旁邊的階梯。「海、海神?」想前去攙扶的我,卻沒有碰到任何東西--在我碰到他之前、他便已經化作一堆泡沫。

  等我意識到時,我已經拿著弓瞄準了那個人,箭也已經搭好,卻未射出,只是很單純的將箭頭瞄準著那個人的頭部。

  「喔喔,好有氣勢啊,小姐。」

  那男人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是不把我手中距離他只有兩公尺的箭當作一回事。

  叛逆的紅色短髮在水中飄著、臉的側邊還有條明顯的刀疤從耳際直直劃到脖子處,象徵著對方的危險。穿著皮草邊的短袖皮衣、褐色的長褲、手中握著把被染紅的大馬士革短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神行太保』的穿著,這種程度的敵人,卻是我和小雨無論如何無法與之抗衡的。

  由巴基力女神所承認的力量、所加冕更崇高的封號,與人類的公會所自封的名字,其程度是不會有人拿來比較的。

  即使,這只代表力量的差距,卻也近乎絕望。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竟然把海神……」冬璇雨代替了現在激動的無法說話的我說話。

  「我可懶得和沒什麼機會活著的傢伙講話啊……可不可以問簡單一點的問題?喔對了,和妳們想幹的事一樣才會在這啊,小鬼妳說廢話喔。」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聽到那猖狂的口氣,我不禁發怒得喊著,連原本想回嘴的白亞和小雨都被我的音量嚇到。

  「哇哈哈!!!小姐生氣嘍,說清楚是吧?妳想知道啥啊?想知道我跟蹤妳們多久了嗎?」

  「……什麼跟……!?是你在我們進城的時候--」

  「噢耶,賓果!通過門時不小心靠得太近我還以為會被發現勒,從進入海洞四樓跟到現在我可不想就這樣白費,好險小鬼蠢得說幾句話幫我掩蓋過去,喂,謝啦。」他完全不像是在道謝的向冬璇雨說著,同時把手中的短劍甩了一甩,把紅色甩掉,同時威嚇著在一旁想要撕裂他的迪奧斯,使牠不敢近身。

  「誰要你謝啊!」「對嘛!」冬璇雨大聲回嘴,同時白亞也幫忙助陣的喊著。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們?你又為什麼要殺了海神?」我的聲音顫抖的問著對方,或許是過於激憤,不僅是聲音,我發覺連此刻正拉著弓弦的右手也微微顫抖著。

  「嘿嘿,名字是秘密。不過可以透漏一點訊息--我可是中央城的工會領地中『司葵古』那一個領地中的第二把交椅啊。」「說到跟蹤妳們嘛,恰好在海洞三樓看到有位小姐似乎還蠻可口的,就跟過來啦,想說順便來撈個寶把個妹回去也不賴啊。」

  那個公會是--

  中央城惡名昭彰的惡劣公會,燒殺擄掠幾乎無所不幹,之前城內還傳出向其他公會綁架勒贖聽說也是他們搞的,只是三四十人的公會要處理實在有其困難,大部分人都向仙境治安維護隊求取保身而已,即使他們也只能做到如此。

  ……因為根本沒有人想去和他們拼命,那裡大多都是一些道德低落的異常份子。

  我們,只是希望固守自己的碉堡罷了。

  紅髮男人往通往上方神殿的階梯走去,一級一級的走上階梯,撿起掉落在那兒的長矛,長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雖然依然是兩公尺多,但是原本巨大的三叉戟此時卻成了小上許多的,有著三個刃口的槍頭。

  我的箭依然指著他。「--你還沒回答第三個問題。」

  他拿著槍仔細端倪了一番,然後往自己後方的階梯一扔,也不擔心被撿走。

「急啥啊?哪,三洞德瑞伊長矛,這好東西我可就收下了。……對啦,小姐的問題。把看起來比較棘手的先一口氣做掉,然後再慢慢解決比較弱的,不是比較輕鬆嗎?」

  心臟越跳越快,似乎全身的血液即將因為火山的醞釀的噴發。

  「你似乎不相信我的箭可以讓你死在這裡。」

  「……夏姊?」女鍊金術師雖然對她的反應感到訝異,但是她卻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相較之下,這種奇怪的感覺反而更令她在意。『到底,是什麼地方有點怪?雖然隱隱約約這麼覺得,卻想不到是為什麼。』

  「喔、當然。第一個嘛,妳的箭射不射得到我還是個問題勒;第二個嘛……」他頓了一下,然後用鄙視垃圾一般的眼神看著我和我的弓。「那拉弓的右手,好放下了吧?」

  右手微微發抖著,或許和情緒無關,持續拉弓姿勢一段時間,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即使腦中並不想鬆手,但是右手遲早也會先到極限。

  「真的要說嘛,我還沒看過小鬼用雙手斧加上『金錢攻擊』的威力,那搞不好還恐怖點,這小鬼認真起來比妳有意思多了勒。」

  他一定有看到,我和小雨把人魚士兵放走的那一幕。

  「怎麼,有種射箭啊?」他似乎覺得相當有趣,跨出一步,下了一級階梯向我的箭矢走來。

  因為他知道我的弱點,連賭都不需要。

  --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放箭。

  我兩眼緊盯著他,只看他越來越接近,故意去靠近那箭頭。

  白亞一個動作打算衝上來阻止,卻礙於那把短劍的威嚇而無法上前。「如果你再靠近,你會是第二個死在這裡呦。」他只是用右手做勢握緊了短劍,但是剛才一刀逼退迪奧斯的純熟刀法,在場的人無論如何是擋不住的。『他殺了海神……唔--?』

  ……不要、不要再靠近了。

  全身似乎都在顫抖著,實際上沒有,是我的忿怒和理性在我腦中激烈的戰鬥著。只要手穩住一放,這一切就會結束,我會幫海神報仇、我會幫迪奧斯報仇、我會從這痛苦中解放出來……

  然而。之後就得背負著殺人的名義,走進另一個痛苦中。--離箭頭只剩下不到十階階梯的距離,高矮的差距也愈加減少。

  不想殺人。

  沒有人發出聲音,而我卻感到相當的吵雜、混亂,我要不要殺了這個人?就當作為世界謀福利?以他目前的行徑可以想見他是多麼的骯髒、卑劣的傢伙,殺了他或許還會得到大多數人的喝采。--剩下五階。

  我圓睜著眼,看著對方。那是冷血而毫無感情的眼睛,睥睨的眼神挾帶著不屑。

  他回到了原地,兩公尺的距離。

  「幹嘛,射箭啊!」

  ------呼吸絮亂。

  在他即將碰到的前一刻,我的手先不聽使喚的到了極限。

  兩隻手無力的垂下,手中的弓與箭緩慢的掉在我身旁,雙膝一軟,脆弱的跪了下去,臉低著朝向地面。

  左手顫抖著摸向眼臉,卻摸不到這時應該已經流出的眼淚。

  「啊、啊----」聲音像是噎到般,卡在喉嚨,思考的能力已經完全被抹殺,只剩下痛苦和啜泣的成分。


  「哇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這種人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蹟啊!!」

  「你--」冬璇雨一直不敢靠近,同時也怕不小心使夏米伊太激動而射箭,卻也對自己的奇怪感覺耿耿於懷。而夏米伊現在彷彿崩潰般,一手掩面的跪在那兒,卻看不出來她是不是哭了,也沒有看到眼淚或擦眼淚的動作。『我們還在海中……海中卻還可以呼吸,也就是說……』

  「都已經苟延殘喘活到現在,那也活得夠久了,我讓妳脫離痛苦吧。」紅色頭髮的神行太保邊說著邊舉起短劍反握,右手停在空中,準備一刀刺下。

  「你、你做什麼--」白亞吶喊著、踏著腳步,卻已經無法阻止。


  ----哼。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貫穿了其中一隻小腿,由於刃部還未拔出,紅髮男子的腳上並沒有噴出大量的血液,反倒是被一根黃金的長矛刺穿地面,將紅髮男子的腳釘在地上,只要輕輕一動就是極大的痛楚,男子臉已被痛苦整個扭曲。「呼、呼……咕、咕啊啊--怎麼回--」

  他看著插在自己腳上的長矛--黃金的三叉戟,總算稍微了解了現在的情況。

  「夠痛吧。」

  年邁卻沉穩的聲音,現在摻入了極致的冷酷,光聽到便令人直打哆嗦。

  「連龍戚努斯長矛或妖劍弒光啥的一個都沒準備,什麼都沒有就想和神作對,我該說你聰明呢?還是說你有勇氣呢?」*
(註四:龍戚努斯長矛、妖劍弒光:海神波塞頓此指『足以殺死神的武器』,在此皆用RO中遊戲譯名。
龍戚努斯長矛Longinus's Spear,《聖經》中所記載的「將槍刺入背著十字架的耶穌基督側腹的羅馬士兵」的名字。
妖劍弒光Mysteltainn,於北歐神話中,洛基使計讓霍德爾Hodur投出一枝小樹枝化為劍殺死了美貌之神‧巴爾德Balder,神話中的劍即為RO遊戲中的這把。)


  夏米伊恍惚的將頭微微抬起,看到紅髮男子痛苦猙獰的表情,甚為可怖,使她嚇得一下往後坐倒,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呃、呃?…這……」

  「海神……?」白亞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中握著三叉戟的神,而冬璇雨卻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了。「果然啊--。」

  「唷,聰明,竟然注意到這一點--」海神波塞頓看著女鍊金術師,有些調侃的說著。「神不是人類可以挑戰的角色啊,尤其是在神的地盤內,吶,知道了吧。」他故意搖晃一下釘住男人的三叉戟,原本打算覷準時機反撲的男子,卻因為這一下又發出了淒慘的哀嚎,此時他面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快休克般的無力,連撐起另一隻腳站立都已經是逞強。

  大腿像是藏了顆會噴出紅煙的煙霧彈,此時把他的週遭染得紅煙瀰漫,但是卻聞不到煙味。

  「那,你現在要自裁呢、還是要我讓迪奧斯把你啃掉呢……我讓你選一個。對了,我可事先聲明,魔法消耗性道具和『挾持』一類空間轉移術都是沒有用的,那在這可是個違禁品啊,死心吧。」

  男子一聽臉色變得更為難看,看來是原本的計畫又被破壞,此時已經絕對沒有活路了,海神是相當篤定的要報那一刀之仇。

「要死--也得拖個人來!哪要你這爛神命令--咕啊啊!!!!!!」男子才剛握起短刀又險些脫手,因為海神又不爽的在那穿透男子大腿的三叉戟上大搖特搖。「給你機會自殺還廢話什麼,難道你想連另一隻腳一起來?。」

  「--他╳的---自殺就自殺怕你啦--」男子再度握緊短劍,做勢要往胸口刺入。

  「等、等一下……」女獵人說了句話。「幹嘛!?」

  「怎麼,夏米伊小姐?有話等這傢伙自殘完畢再說好嗎?」

  「   --」如蠅蚊般細小的聲音,根本沒有人聽到她說什麼。

  「啥?妳說什麼?」「……?」

  冬璇雨一直看著,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讓我來。」

  這次說的話,卻是相當清晰的。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43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38
標題: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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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氣若游絲的低沉聲音首先發難:「哈、哈--哈…………成啊!殺得了就給妳--靠-咕啊啊!」

  「吵死了,又沒小強耐打又愛叫。」海神又劇烈的搖晃著手中的三叉戟,這時紅霧已經不再持續擴張,而那男子一付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喔,或許我該嘉勉你還沒失血過多死吧,還可以嗆人,看來體能的確不錯嘛。」

  白亞在旁邊助陣的喊著:「呀呼!吼伊細!*」但是冬璇雨卻沒這樣亢奮了,刻意把頭轉一旁不看。即使看過相當多流血場面,但是凌虐的場合卻不是什麼普及的東西。
(註五:吼伊細,台語發音,繁體中文應為「給他死」。)

  「夏米伊小姐,算了吧,我幫妳處理掉就夠了,妳也可以見識一下『冒犯神的下場』,啊不過,我可先說我算仁慈的呦。」此時的海神和之前溫和、爽快的形象已經完全不同,似乎除了想要將這傢伙凌遲致死沒有其他念頭。

  「……讓我來。」

女獵人依然是這句話。

  「嘿……我說,連人魚士兵都殺不了的妳根本沒有辦法動手,何必。」

  海神也知道,從她遇到人魚士兵、剛才被男子耍弄的情況,他對夏米伊的這個心理障礙知道的不會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少,對於她突然做出這種要求,海神也只把它當成是一時意氣用事。

  「那麼--只要他是第一個,就沒問題了吧。」

  她的眼神雖然沒什麼活力,卻相當的陰沉、還帶著強韌的意志,看起來像是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情的感覺。

  「夏姊!」冬璇雨終於忍受不住,大喊出口。「如果妳…妳……」有些梗噎的口氣斷斷續續的說著,卻連一句話都講不全。

  「小雨--

  夏米伊的眼神中帶著陰沉,卻又淒涼的看著女鍊金術師。

  --我們『遲早』會必須面對這種事的,不是嗎?」

  「可是……」

  「嗯。似乎是有相當的心理準備了啊……說得沒錯,今天是妳們運氣好,不然遲早會因為這一點婦人之仁而曝屍荒野的,這樣也好,那他就交給妳了。」

  話剛說完,三叉戟立刻被海神硬生生抽出,這次卻連男人的哀嚎聲都小得許多,他的臉上已毫無血色、蒼白如鬼,完全喪失一分鐘前的兇惡形象,無力的跪倒在地面。

  夏米伊走到紅髮男子面前,以平穩得異常的語調說:「站起來,即使不會治癒術,你就用緊急治療把傷口做個處理,給我站好。」

  男子即使狼狽的跪倒著,依舊不信邪的用鄙夷的口氣回應她。「--要殺就殺,我才管妳、嗚!!嗚阿!!」但是才說到一半,便被女獵人用靴子往男子頭上狠狠的踩落,而這一下又牽動腳上的傷口使得男子呻吟不止。

  「還有力氣說話的話就別用來頂嘴。」

  似乎是被完全不同的氣氛震懾到,原先不屑一顧的男子低罵了一聲,然後開始對自己小腿的傷口進行療傷。

  在一旁的冬璇雨完全弄不懂現在的夏姊是怎麼了,只是,她可以肯定的知道,現在的夏米伊絕對有要把這個男人殺掉的打算;白亞雖然這回是第一次和名為夏米伊的女獵人見面,卻也難以相信這和剛才性情溫和的女獵人是同一個人。

  過了一分鐘左右,夏米伊看他還在進行治療,往原先血肉糢糊的傷口看了看,此時已經好了許多,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雖然只是加快局部肉體回復的緊急治療,卻也只花了沒多久的時間就把足足有乒乓球大小的傷口處理得好上許多。

  「……夠了。可以站起來了吧?」

  男子聞言將輕撫在傷口上的手掌移開,臉上稍微回復了一點血色,但是身體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此刻的他可說毫無反抗的能力。

  「嘖--」男子兩手掌撐著地面,奮力的用雙腳站了起來,虛弱得駝著背的他此刻一隻手軟垂在一旁,一隻手捂著胸口,似乎相當痛苦的喘著氣,無神的眼珠盯著女獵人。

  「可以說話吧?」

  「哼……」男子哼了一聲,表示那還不成問題。

  「我要把你殺了,為海神報仇、為這世界上除害,你沒意見吧。」

  「哼--看來這回情況似乎和剛才不…咳!……不太一樣。如果是妳,我就認栽。」男子似乎對於夏米伊的決心感到些微的佩服,心中隱約覺得,橫豎都是個死,那似乎死在她手上會有趣得多。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女獵人的臉色一沉。

  她緩慢的踏出了步伐,從男人旁邊擦身而過走到他後方,在那短短的幾秒,她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說了幾句話。



  「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就等著領死吧。至於你那把短劍,我就留下來,等你將死的那一天拿去還你。」

  「哈…哈……有意思,第一次和女人定下的約定竟然是這種東西,我等著。『遁地。』」話剛說完,紅髮男子的身影便逐漸消失在這片藍色的海底。

  「哇勒!人怎麼跑了!」白亞在旁邊不滿的說著,連冬璇雨此時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憂。

  「……夏米伊小姐,妳剛才做了什麼?」海神聽著她們兩個的談話,大抵上也猜到了內容,只是那似乎與自己所認知的有所違背。

  「波塞頓先生……請不要破壞我要親手殺掉他的諾言,我一定會實踐的,只是我不覺得應該是現在。」夏米伊的語氣依然是相當平穩,看來她是早已有這個打算。

  「妳這樣也想叫我信服嗎?妳也就罷了,我不信的是那種人嘴裡吐出來的東西!何況妳也不知道他是誰,你想到哪裡找人殺去?」海神有些激動的說著,對於那種根本不該存在世界上的「生物」竟然會在自己領地內被跑掉,這種事可是他難以容忍的。

  「哼。別的不提,流氓裡就算是小弟也知道講義氣,我這幹到副會長的如果說話不算話那直接被拖去亂槍打死算了。」一旁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突然冒出了男子的聲音,看來他似乎還潛伏在這裡。「要找人是吧,拿著那把大馬士革去中央城工會領地『司葵古』,對看門小弟說找『龍哥』他們自然就會幫妳帶路。怎樣?死老人魚。」

  「……用『遁地』啊,算你走運。」海神忿忿不平的說出令人費解的話來。

  「哼,老子腳快給你毀了,腦袋可好得很,沒時間鳥你我可要回去了,還有啊那個小鬼,龍哥可不是我本名,想用通訊器騷擾沒用的。」那個聲音對一旁正打算使用通訊耳墜測試的冬璇雨提出警告,倒是聽口氣對海神又有些狂妄起來,似乎完全不怕海神的樣子。反而是海神對於他的刺耳話語,一語不發的不做任何回應。

  一旁冬璇雨只是謹慎起見,心中對於那是不是本名倒不是甚為在意。畢竟真名被知道的話便可以直接聯繫至對方的通訊器,所以使用化名避免騷擾的人也不算少數,她反而對於夏米伊的反應感到相當欣慰。『還好夏姊沒有亂來……』

  在一陣短暫的安靜後,夏米伊又再度開口:「波塞頓先生,此事可以請你交給我處理嗎?」

  「--好吧。算我輸了,妳們走吧,不送了。」

  海神話才說完,便帶著迪奧斯轉身便往神殿走去,似乎不想理那麼多麻煩事了。

  「呃……等一下,海神先生?」

  海神轉過頭往回望,喊住他的是那個叫做冬璇雨的鍊金術師,雖然他對紅髮男子被放走一事感到極為不爽,但是卻也沒有敵視她們兩個。「有事嗎?」

  「呃……那個…可不可以給我們天線頭飾啊?」她說起話來有些支支吾吾的,似乎是對於這個提問連自己都覺得難為情的樣子。

  「憑什麼呢?終歸妳們是侵略者,我沒有理由將這海域的任何東西給妳們,很抱歉還是請回吧。」

  「嗚…沒關係啦,我們都這麼辛苦跑來這裡了……啊!等等,你把樓梯炸掉害我們不能回去耶。」

  「這個免談,妳又不是我債主還是什麼人,還有,我現在開放這片海域內使用空間移動道具,如果要回去請趁早。」海神波塞頓的堅定神情,讓冬璇雨終於打消了還想坳到一點東西的念頭,緩步走回夏米伊身邊。

  「小雨我們走吧,沒什麼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

  冬璇雨聽到夏米伊說話,感覺還是一付相當平穩的樣子,臉上擔憂的神色表露無遺。「夏姊……妳還好吧?該不會真的要去找那個人……」

  「嗯。那是真的有這個打算,只是我不希望是現在,而且--」她頓了一下,有些難說出口的繼續說道:「我感覺有點對不起海神……啊,還有會長。」

  「啊~~會長很好應付的啦,他人那麼好,反而還會泡杯咖啡來慰勞妳呢。」

  「呵,我想也是。」女獵人微微笑了笑的說,雖然那笑容頗為生硬。

  「啊咧,雨仔,妳就這樣算啦,不再多在海神旁邊磨蹭一會兒?搞不好還有希望欸。」一個從低處傳來,似乎許久沒出現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怎麼總是一出口就沒好話……」冬璇雨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夏米伊就接著道:「不用了,我們也確實沒什麼資格要海神把東西讓給我們的啊。」

  「唔……呃。」白亞抬頭看著她們兩個,視線不停的在她們身上跑來跑去,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等等,妳們等我一下。」牠突然冒出這麼句話,然後就往海神的方向跑去。

  「咦?怎麼突然跑過去--牠該不會想去和海神先生坳吧?」「可能吧,可是剛才波塞頓先生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女獵人和鍊金術師一同往海神和白亞的方向看去,在一層階梯的上頭,白亞在那邊和海神交談著,從這裡並沒有辦法聽清楚他們對話的內容。

  首先是海神又轉過頭來,扳著一張嚴肅的表情說了什麼話,然後白亞又說了幾句話,他的聲音才剛消失,便看到海神突然相當誇張的表情一垮,往我們兩個看了一看,然後……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46 PM 編輯 ]
作者: 沃爾。菲提拜斯    時間: 06-7-9 17:39
標題: /9─2
  「嗯……所以,小雨的人工生命體就跑去向海神要天線頭飾?可是小雨不是被拒絕了嗎?我倒是覺得如果一隻羊跑來跟我要東西,我死都不給呢。」

  一個有些微陰暗的房間內。有著純白頭髮、看來頗為消瘦的男子輕鬆的坐在木椅上,用座談節目主持人一般的調侃語調和坐在正對面床上、同樣將頭髮染白的夏米伊說話。

  「嗯。那是因為白亞跑去向海神要兩人份的「衣服賠償費」,好像還說什麼……如果拿不出錢也沒關係,用天線頭飾抵押就好。」

  「衣服賠償-?那是……噢,原來是指海神的氣泡蟲把階梯炸掉時,沒有辦法把妳們的衣服一起修復這回事啊。」「嗯。」

  「嗯……等等,雖然說是為了賠償你們衣服錢,但妳們不也是把他的一面牆…不對、還要加上幾根柱子,都毀得差不多了?」「那個啊,因為海神自己說:『剛才都已經說過不用你們賠了,如果現在又拿這個來當擋箭牌的話,那我這神也太不知羞恥了吧。』,還有,據海神的說法,似乎在他的『領土』內,擁有自行修復的機能呢。說起來……對了,就和北之森那樣。」

  「原來如此……那,妳們去原工會申請新的服裝了嗎?如果需要什麼我這邊倒是有一點多的……」「啊、不用了會長,我們已經去辦好了,謝謝。」

  被稱為會長的男子頷首,輕輕說了句是這樣子啊。

  他站起身,走向房間內唯一的窗簾,雙手左右一拉往兩旁拉開。頓時一個五、六坪大的旅館房間內被陽光所擠滿,做得相當精緻的木椅還微微反著光;坐在有著白色被單的床沿,白髮女性瞇起了眼睛,對突然而來的陽光感到不適。他們兩個身上皆穿著旅館所分配給每個房間的簡單T恤、休閒長褲,只不過上面都有著RO的圖案。

  「還對於那件事耿耿於懷嗎?」白髮男子坐回木椅,輕鬆的坐姿讓人覺得他待會口中說出的話,似乎一點都不重要這樣。

  「不……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就已經不會了,只是,我必須做好隨時都能夠『殺人』的心理準備,以免因為我一個人的任性害了大家--」

  「並不會。我們公會雖然屬於比較注重團體的一致,但是如果妳有困難的話,大家又怎麼不會伸出援手呢?是吧。不用介意這麼多……來杯咖啡要不要?」

  夏米伊頭低著沉默了一會,才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嗶!』夏米伊的耳墜突然響了一下,代表有人對她要求通話。

  「啊,抱歉。」她有點被嚇到,和男子道歉後,接通了通訊耳墜。

  「Test~Test~~這裡是冬璇雨--」話聲中斷,然後聽到一個很小的打噴嚏的聲音。

  「小雨?妳在做什麼啊?」

  「夏姊夏姊,妳在隔壁房間嗎?」

  「那當然。」

  「妳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去海洞發生的事?」

  「呃,想忘也辦不到啦。」

  「我跟妳說唷,我感冒了耶。」

  「哎呀?怎麼沒把身體顧好……突然說這做什麼?」

  「嗯,夏姊果然忘記了,這樣就確切的印證夏姊真的不會感冒了。」通訊器的那一端傳來相當肯定的語氣。

  「嗯?妳到底在說什麼----啊!」

  在海底洞窟時,我似乎是有說過類似的話……

  也就是說……「耶~笨蛋蝦米~~蝦米笨蛋~~」另一端傳來小雨笑得相當開心的口音。

  身為獵人的夏米伊瞬間跳下床舖,瞬間穿好旅館配給的拖鞋,身手矯健的往隔壁房間衝過去。「妳這小傢伙說誰是笨蛋啊啊?還有不要那樣子叫我----!!」

  「咦、好快--哇啊啊啊啊----」

  白髮男子看著她衝出房間,拿起自己塞在口袋的通訊耳墜看了一下。

  哦,是用天線頭飾開啟同時連線所有會員的公會頻道啊,這下可好玩了。看來『笨蛋蝦米』這個綽號以後會在公會內流傳好一陣子。

不過,竟然這麼快就讓她打起精神了,小雨還挺利害的嘛……

  男子站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看耀眼的太陽和窗外的街景。

  「今天天氣真好。」



深藍之窟/淚之海  完

[ 本文最後由 沃爾。菲提拜斯 於 07-8-19 11:47 PM 編輯 ]
作者: 雷因那斯    時間: 06-7-9 17:44
插畫師感言:

這次的故事她要求的不像以前一個章節一張圖

讓我覺得有點小累

不過畢竟是鉛筆稿 要趕(?)出來其實也不用兩三天˙ ˙""

但是技巧依舊還是------「弱」

現在重新看看插畫

。。。

「呃 缺陷好多。」






最後祝你們看的愉快˙ˇ˙
以上, 傷眼抱歉 請見量 Orz

*此為兩年後的我看到的感言:
「...我兩年前畫得怎麼這麼O。」

害的小的很想重畫。

感言完畢。

[ 本文章最後由 雷因那斯 於 08-8-26 02:17 編輯 ]
作者: 愛群的無敵小賢    時間: 06-7-9 19:59
嗯,還沒看,不過之前看過拜斯的作品,的確有水準。

剛剛翻插圖看到一個女生和人魚士兵的,那個女的有小思的味道。

兩個都有不錯性的水準,忙完手邊的我會來端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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