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驟然的。
他就這樣倒下,在他工作的場所,舞台上,觀眾前,倒下。
毫無前兆,預警的。
我知道,因為我站在遙遠的角落看著他,一舉一動,包含他躺在地上抽絮、面帶桃色,口中吐出白沫,我全看在眼底。
突然有一種心情湧上心頭,那是很難用文字形容的一種情緒。
彷彿有一絲莫名的不可置信,但我想更多的是哀傷。
如果星子墜落,那麼它所剩下的意義就只是顆不再發光發熱的石頭,報導持續佔滿了頭條將近半個月,漸漸縮小成半個版面、三分之一,最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出現過。
這點我很替他抱不平。
不過這樣是好事,假使從另一個方面想,那些人對於他的愛僅僅只是表面,像是一種奴性的追求,倘若其他人不作出相同的動作,絕大部分的人便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踏進是一樣的道理,而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我。還有密密麻麻插在他身上的管子、維生系統。
我替他拭去嘴角留下的唾液,輕柔地,像在珍惜某種愛不釋手的珍品,再將充滿他唾液的手巾放入我的口袋裡。
他的一切,我如之甚愛。唾液,排泄,不要的垃圾,都是屬於我的收藏品。
我想我是愛你的,深愛至此,你何其幸福?
病床旁純白色的床廉被拉開,護士小姐推著一台工作車,對我輕輕微笑,示意詢問是不是她該晚點來換藥比較妥當?
我說,不打緊,他睡的很熟,就像天使一樣。
「妳真是個痴心的女友,我甚至沒有看過他的家屬,卻只剩下妳在他身邊。」她說。一邊檢視儀器上的數字,紀錄著。
「他不愛麻煩別人,但他知道唯有我才是值得他依靠的人。」
「他一定很保護妳,之前沒聽說過他有任何女朋友的消息呢。」
護士小姐綁緊橡皮帶之後,輕輕拍打他的手臂,接著再將針筒內的空氣彈出,注射進入他的血管。
或許是些微的疼痛擾醒他,他睜開眼,眼皮微微跳動,似乎對著護士小姐不斷眨眼。
「啊,對不起……」
我搖搖頭,笑說沒關係,他是個愛撒嬌的孩子,所以之後的善後動作,請讓我來就好。
接著替他揉揉疼痛的地方,就像對待個孩子似地。護士小姐流露出不好意思再叨擾我們兩人的獨處時間,拉上床廉便又走了出去。
他的眼光尾隨著護士小姐,眼神當中彷彿有千言萬語。
我知道他覺得很不公平,想多找點人來訴苦,但人生就是如此,該發生什麼、想躲避什麼,並不是我們能夠掌控…怪不了他,畢竟半年前的他是猶如王子般的嬌貴,而現在殘存的只有腦部運作。
「別看了,你這樣我會吃醋的。」我叱笑,把他的頭擺回我的方向,讓他眼裡只看得到我。
『嗚………』
「渴了嗎?」我從一旁的冰箱拿出暗紅色的果汁,插上吸管後擺在他的枕邊讓他可以毫不費力吸著飲料。
他將頭撇開,嗚嗚嗚地在抗議某件事情。
「聽話。」
「你不會希望我在櫻桃汁裡面再下多一點藥的,對不對?」
接著他停止了嗚耶聲,轉向我,眼角輕輕滑落一滴淚。
我想我多了份屬於他的物品可以收集,從我深愛上他的那一刻,瘋狂蒐集著屬於他的任何東西。
還包括他,跟他的一切。
至死不渝。《END》
獻給我最愛的人,至死不渝。
我們下一次【約瑟芬與橋墩下的秘密】再見,期待各位能夠到戒音的作者記事本留下腳步,晚安、早安。
[ 本文最後由 〃καιηε〃 於 06-12-23 04:11 AM 編輯 ]
歡迎光臨 鐵之狂傲 (https://gamez.com.tw/)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