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森林迷藏曲
「笨小亞!枉費我還特地來找他。」賽芙躲在樹洞裡自言自語的說。
那是森林中心最大的樹木。龐大的軀幹,茂密的綠葉,誇耀著它的歷史,彷彿是看著這個星球一般,緣起、緣滅又是另一個開始。說起與這座森林的其他植物不同的地方,莫要說它是一顆唯一常青的樹木,不管季節的變化,它都如此茂密,甚至翠綠到嚇人,當地人把他稱作生命之樹,據說還有一個淒美的傳說……
傳說是這樣的----
雅斯多(有些人又說是亞斯多或雅斯朵,那是依照民族的喜好而稱呼他的。)在與魔王爭戰中,愛上了一名人類女子,他們兩個人兩情相悅,但雅斯多知道自己的壽命是無法與她白頭偕老的。他很痛苦,他離開了那人類女子。但終究他的心依然依附著她,那份愛讓她迷失的自己。甚至要被魔王殺死,善良的人類女子犧牲了自己保護了雅斯多。戰爭結束之後,傷心的雅斯多葬下那名女子(據說在那一天之後,雅斯多一夜之間白了髮。),第二年……第三年……墓上長出小樹,最初小樹也跟一般植物一樣,雅斯多見到說了:「我不能賦予人類壽命,現在這株植物就像妳一般,有死亡的一天。妳……就是這棵樹。」雅斯多隨即把他自己四百年的壽命給了樹,並讓它與世界連結,要為他守護世界。
這傳說就這樣被流傳下來了。當然,事實的可考性也是不得而知的。
「這就是……」樹洞外傳來了聲音,「生命之樹了嗎?」
是誰?賽芙拿起手邊的繳弓。
「誰?」賽芙眼睛充著淚水的舉起弓。
「好一位美麗的女子!」六名穿著黑盔甲的男子咈咈的笑著,「可惜是精靈族。」
「不過,」其中一名黑盔甲男子笑著說,「應該可以讓我們好好的樂一樂。」
說完,其他男子也咈咈的笑了起來。
這些人是怎樣搞的啊!賽芙扣緊弓弦防衛著。
「小姑娘。」黑盔甲男子走了過來。
「別過來!」賽芙泛著淚水說,「在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我到要看妳能怎樣!」黑盔甲男子繼續向前。
一支箭劃破了空氣,「咻!」一聲插入了地上,那一箭被那男子巧妙的側身閃過了。
「不過這等能耐。」男子咈咈的笑著,並且抓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賽芙大叫著,並且設法要用弓攻擊他。
「別這樣!寶貝。」男子用力握住她纖細的手,繳弓落到了地上,讓她在也沒反擊機會。
可惡!好痛……小亞……賽芙的眼淚落了下來。
「妳又跑來這哭了。賽芙!」記憶中的聲音,「別哭了!走吧。」
記憶慢慢由遠處拉至眼前,一個白袍的身影。
「颶風術!」法師碎碎唸著令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綠色的五芒星從地上亮起,五芒星的周圍還亮著令人不解的文字,一隻手把賽芙拉了過來,銀色的颶風把那名黑盔甲男子吹向了天空。
「啊!」大叫一聲,男子摔個正著。
「怎了嗎?妳怎麼又躲在這裡哭了?」希維亞微笑著,法杖懸在空中,亮著藍色的柔光,「果然還是沒長進。」
又是那可靠的胸膛,賽芙的臉緊緊的貼著,唯一與當年不同的是,那張臉幾年之後變得更加迷人了。
「小亞……」她的眼睛泛著淚光。
「哈……」希維亞溫柔的說,「才幾年沒見就變成了一個愛哭鬼了嗎?」
「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賽芙喔!」他接著說,「而且妳這樣我要怎麼戰鬥。」
「哼!」賽芙臉紅的馬上把身體移開,「剛剛不用你幫忙我也可以自己來。」
真是愛逞強。希維亞想著。
「真是讓人火大啊!」黑盔甲的男子爬了起來,「兄弟們!殺死那個法師。」
「不過,還是謝謝啦!」賽芙臉紅的看著希維亞小聲的說。
連謝謝的說法也要那麼彆扭。希維亞心裡想著。
「笨蛋。」聲音打醒了他,「別發呆啦,都開打了。」
「好心來救你,妳竟然還打我!」希維亞一面用火牆術,一面摸著紅腫的臉大聲說著。
「小心劍!」一把劍準備從希維亞的身上砍下,之後劍又往後倒了下來。
「鏘!」清脆的聲音掉落到地面,地上則出現一具男子的屍體,數隻弓箭射入了他的心臟,血染紅了箭,紅色的液體從胸口流至地上。
「幸好我的箭快!」賽芙傲慢的說。
幸好妮芙不在。這讓他想起了與妮芙在來這的旅途中遇到的搶匪們。
不斷被殺掉的那些起搶匪們應該很可憐吧!他想起那次搶匪們最後苦苦求饒還送他們旅費的情景。
「快用火牆!」聲音把他從思緒中叫醒。
「啥……」希維亞冒著冷汗,「喔!好……」
「火牆術!」地上出現紅色的五芒星,巨大的火舌立了起來,吞噬了一名男子。
「剩下來的三個人交給我。」賽芙自信滿滿的扣入三支箭至弓弦。
三隻箭透過火牆射入那三名男子的心臟,灼熱的鋼製箭頭,令那三名男子痛不欲生,最後,直到血流光為止,箭頭上都還冒著熱煙。
「呼……」賽芙擦去身上的汗水。
「走吧。」希維亞笑著說,「妮芙跟你老爸都還在等我們呢!」
第三章 騎士的鋼琴奏鳴曲
賽姬森林,位於王國的邊界處,以生命之樹為中心的森林。長久以來,這座森林便由亞妮思家族所守護,亞妮思.賽曼.西爾是守護者的第十五代傳人,在這座森林裡沒有種族之分,邊境另一頭的精靈族與村莊的人類一起守護著。『森林只有生機,沒有殺戮。』是守護者與精靈族的共識,但如今濃厚的血腥味瀰漫著整座森林,讓這座森林更加詭譎。
「這是第十三個了。」一名白髮的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雙手巨劍說著。
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輝,把盔甲上的雙頭龍輝記照射的金光閃射。陽光把白駒的毛髮照得更加亮麗,想必是一匹好馬。白駒上坐著一名女子,紫色的秀髮如同紫羅蘭般,那鑲著紅寶石的白銀頭飾,那高貴的舉止搭上動人的身材實在是讓人目不轉睛,在那高貴的身影後面則是六位鋼製盔甲的男子。
頭顱在雙手巨劍揮舞下如同豆腐般應聲落地,高超的劍術下,不是滿臉的鬍鬚與傷痕,卻是俊美的十七歲青年。
「對不起。女王陛下!」白髮男子把雙手巨劍扣回劍鞘,「讓您受驚了。」
「你又來了。小克。」女王陛下輕聲的數落他的不是,「如果你在稱呼我為女王陛下,我就不理你了。斯多福.雷爾.克萊德。」
「叫我妮雅,就像是我還是公主時那樣。」女王陛下握住克萊德握著韁繩的那隻手。
「屬下……不敢。」克萊德把頭低了下來,「對不起!女王陛下。」
「斯多福.雷爾.克萊德!」女王用著命令的語氣說著,「我現在命令你把頭抬起來。」
「是!」克萊德趕緊抬起頭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敢稱呼我的名字。」女王放軟聲調哽咽著,「難道我們只能到我登上王位為止了嗎?」
「難道你是跟那個古板的元老騎士斐亞一樣的騎士嗎?」說完,後面的騎士們竊竊私語著。
「我……」克萊德欲言又欲止。
「難道女王就不能夠與騎士相愛嗎?」女王的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那是她登上王位之後的第一次哭泣,記憶彷彿被拉回到那一天。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小克。我真的好喜歡你。為了你我可以不要王位,不要所有一切。
這七年……這七年……你對我的好,讓我無法克制喜歡你的感覺。但為什麼那一天你要拒絕我?只要你接受,我們可以一起遠走高飛,我不要王位,只要你……女王哭泣著,那是內心的吶喊,那是櫻紅的鮮血滴落在胸口的痛。
「很抱歉。女王陛下。」克萊德雖以冷淡的態度回應著,但卻可仍然見到他那份痛苦。
很抱歉!妮雅。我們過去只是朋友而已,現在也不過是上屬跟下屬之間的關係。我奉我接到的命令行事,而妳也該爲著這個國家著想。況且……賽芙……克萊德想到了到美麗的精靈女子,她的任性、她的溫柔、甚至是關於她的各種兒時往事。
馬蹄把他們帶至了一個溪流旁,清澈的水源讓克萊德不禁憶起了村莊,在村莊裡與每個村民的快樂時光,那些回憶就像清澈的溪流一般沖洗了他的痛苦。
不知道西爾叔叔他老人家過得怎樣?麥尼爾叔叔的麥田今年收成好嗎?米思阿姨又要煮她那拿手的馬鈴薯燕麥粥等著我們去吃了嗎?……還有賽芙……還有希維亞……你尼雅爾學院畢業了嗎?要去王都在繼續進修嗎?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聊喔!對了!我們今年在來比賽釣魚,比賽打獵,今年一定要跟你分個輸贏。克萊德不斷的想著。
「咦?克萊德大人。」後面的騎士大聲的問,「要停在這休息嗎?」
「啥……」克萊德被這聲音喚醒過來,「恩……」
「先休息一下。」克萊德看著前方,「喝口水!這裡的水質很甘美喔。」
「那我先來嘗嘗。」其中一名騎士嘴饞的下了馬衝了過去。
「這比酒還甜美呢。」騎士用手搖起水讚不絕口的喝著,「不愧是滋養生命之樹的水!」
其他騎士們也隨後享用著,也各各發出讚不絕口的聲音。克萊德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隨即摘下一片大葉子,搖了一些水起來。
「來吧!女王陛下妳也來嘗嘗吧。」克萊德露出久違一見的微笑,「要不然你這趟偷跟我們跑出來就是白跑囉。」
「我沒讓你回心轉意,我這趟還真是白跑的……」女王任性的說。
「算了……」她以冷冷的態度回應道,「騎士先生。你的好意,本女王我心領了。本女王還沒柔弱到需要你的同情!」
多麼刺耳傷人的一句話阿!
「真的一定要做到這樣嗎?」克萊德哀愁著臉。
「那我的好意你有接受嗎?」女王憤怒的把水推倒,水整個濺到克萊德的身上。
「聽我說!妮……雅……」克萊德抓著她的手。
「放開我!」女王掙扎著。
為什麼你要現在才叫我妮雅?為什麼……難道你那個兒時玩伴真的有比我好嗎?女王的淚水再度落下。
「啊!」女王一個重心不穩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克萊德見到此狀,馬上以他那多年迅敏的反應抓住女王,順著她的落下方向,替她擋下了那一摔。
「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克萊德的身體溼透了,溪水浸入他的那身盔甲,滲透他內部的鎖子甲,直達他裡面那件棉製襯衫。而女王的裙擺也浸溼了一半,女王坐在克萊德的身上,一附驚魂未定的樣子。
「對……」女王看著溼透的克萊德滿是歉意。
「看來已經溼透了。」克萊德冷笑著,隨即把溪水潑到女王身上。
「你敢潑我!」女王笑著把水潑到他臉上。
克萊德一附落魄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笑。
「看我的!」克萊德再度把水潑到女王臉上。
溪水的清澈,把一切的繁重都洗滌了,讓人忘了所有的一切,那是兒時的遊戲,一來一往互潑著。騎士忘記了此趟任務的繁重感,歡樂的沉浸在溪水的沐浴下……
第四章 oil planting:Tapes泫血木樁
「哇啊!」賽芙的背後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
「敵人嗎?」賽芙馬上拉緊弓弦往後一看。
希維亞整個臉趴在泥土上,白色長袍被染上了泥土色,他輕拍掉身上的泥土,努力的想爬起來。
「真是的。」賽芙伸出了手來,「害我還以為是敵人呢。」
「不用了。」希維亞微笑的揮手拒絕,「看來膝蓋的傷還沒好呢!」
「你還真是愛逞強呢。」賽芙直接抓住他的手拉了他一把,「不拉你一把怎麼算是朋友呢。如果克萊德在,他也會這麼說的喔。」
「但爸爸……」希維亞用法杖撐住自己,「如不是我,他也不會死的吧!」
「所以……」希維亞低下頭來,「我發過誓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扯大家後腿,不管是在什麼方面我都不能輸。」
如果不是我……爸爸他也不會被那怪物殺死吧!我總是那麼笨,不管在什麼方面都遠遠不及大家……
「這可不像我所認識的希維亞喔。」賽芙說著。
「呵呵……」希維亞用衣服擦拭著臉,「說的對。」
「走吧。」希維亞努力的擠出了笑容,「可不能讓你爸爸他老人家等太久呢。」
「村莊要到囉。」賽芙指著前方,「走出這片樹林就好了。」
「真的是都快忘了耶!」希維亞邊走邊說,「都已經過了八年了。」
「對了。」希維亞問,「克萊德他人現在怎麼樣,我只聽說他想要加入了騎士團……」
「嗯啊!」賽芙謹慎的觀察的前方,「在你進入尼雅爾後那年,他就前往王都了。」
「反正他應該……」希維亞說著。
「怎麼會……」賽芙忽然之間大喊。
「怎了嗎?」希維亞問著,但賽芙頭也不回的趕緊奔跑著。
穿過森林之後,便是那小村莊,歷代以來,所有的守護者都在此出生,在此成長,像是在守護某種寶物一般。劇說在最初是只有守護者一人的。有一天,守護者撿到一位孤兒,後來,又有年輕的男女迷路了,守護者用法力為他們建立了新的家園,在後來,好似冥冥之中注定似的,就這樣人開始多了起來,就這樣村莊就起了來,直到現在……
「怎麼會……」賽芙流著淚看著眼前的景象。
在希維亞趕到時,一幕令人驚駭的景象呈現在眼前,一根又一根的木樁,鮮血從木樁上滴落,每個人彷彿人肉串一般,被插在木樁上,但多半都已經死了。
「麥尼爾叔叔!米思阿姨!」希維亞神情驚恐的設法弄掉柱子。
「你們快跑吧!」村子的廣場傳來的聲音。
希維亞趕緊跑了過去,那是村莊中心的廣場。平日裡,村民工作後常聚在那討論著一些雜事,希維亞跟克萊德很愛聽,很多話題都跟古老的傳說有關,像是故事一般,令希維亞跟克萊德都忘了吃飯。
西爾叔叔!在跟我多說一些雅斯多的故事嘛。希維亞說著。
在多說一些嘛!西爾叔叔。克萊德也附和著。
真是的。拿你們沒辦法。那在說一個好了。西爾村長摸著他們兩個人的頭說著。
往事不斷的浮現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明明都是好人……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希維亞不斷的跑著。
「我都跟你說過了。妮芙小姐。」西爾村長的滿身的鮮血趴在地板上,「我這條老命已經活的很足夠了,別在浪費你的法力了。」
「還真是感人啊!」一個黑斗篷的男子說著,「多麼美的一幅畫啊!」
一頭金色的頭髮,黑色斗篷的男子不斷的笑著。
「火球術!」一顆巨大的火球朝著那名男子射了過去。
「別……」西爾咳著血喊著。
「元素魔法啊!」那名男子笑著,「根本不夠看。」
那男子揮了一下斗篷,瞬間火球消失了。
怎麼可能……火球竟然消失了。希維亞想著。
一顆大火球從希維亞得側邊擦過,火球打到了村民的屍體上,一股焦臭味隨之撲鼻而來。
「別用魔法攻擊他。」西爾大聲的責備著希維亞。
「那老頭可真是說對一句了。」男子說著,「讓我想想該怎麼包賞你吧!」
「你不會得逞的。」賽芙射出了最後一發箭,但是仍然沒中。
她蹲了下來放聲大哭。
「小亞啊……」西爾村長柔聲的說著,「這兩樣東西跟一封信是你父親跟母親的遺物,現在我把他交給你。」
西爾從衣服中拿出了一條紅寶石項鍊跟一只銀色戒指還有……一封信。
「妮芙小姐……」西爾用盡最後力氣說著,「你是個可靠的女孩,雖然我們才出次相會,不過我有個請求……」
「西爾叔叔……」妮芙的眼睛流下了眼淚,並且不斷的用著治癒術維持著西爾的生命。
「別在治療我了。」西爾說著,「我現在……把這把水晶杖交給妳。」
西爾把手中的水晶杖交給了妮芙。
「從現再開始妳就是第十六代守護者了……」西爾胸口不斷的溢出了紅色液體,「好了。一切都托付給你們了,我的希望啊!」
西爾村長露出了最後一絲微笑,閉上了眼睛……
「治癒術……治癒術……治癒術……治癒術……」妮芙大喊著。
「別……」希維亞看著妮芙喊著,「別在用了!難道妳真的那麼想死嗎?」
妮芙第一次見到希維亞如此的表情,像驚嚇的小動物一般瑟縮了起來。
「拜託。」希維亞緊緊的抱住妮芙,「我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我只剩下妳跟賽芙了……如果要犧牲就犧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