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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滲水的蠟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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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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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雅蘭是在早晨七點左右時,被姐夫志偉的電話吵醒的。她拾起聽筒,迷迷糊糊地問是誰時,姐夫急促的聲音立刻讓她全無睡意。「雅蘭,你姐姐在你那裡嗎?」

  「沒有啊,雅君沒到我這裡來。」羅雅蘭趕緊回答。

  「哦,雅君昨天和我吵了架,一氣之下摔門就走。我以為她消了氣就會回來,可到了現在,她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我還以為她在你這裡呢,要是你見著她,趕緊叫她回家。」姐夫絮絮叨叨地說著。

  羅雅蘭覺得頭有點暈,她鎮定了一下後,惡狠狠地沖電話裡說:「要是姐姐出了什麼事,我可跟你沒完!」
  
  羅雅蘭略施粉黛,花了個淡淡的職業妝,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領毛衣,外面披上了一套黑色的短風衣出了門。她騎了一輛木蘭車,沒有戴頭盔,長髮隨著掠過的風向後飄去,別提多拉風了。她騎車的速度不算快,這也正好可以吸引更多人的回頭率。不過,看她這麼漂亮的模樣,誰都猜不到她的職業。

  羅雅蘭是美術學院畢業的,主修的雕塑。不過這年頭,學雕塑的並不好找到工作,無奈之下,她只好屈身與本市新建的蠟像館中。說起做蠟像,實在是比雕塑簡單了很多。羅雅蘭最擅長的就是根據看過的恐怖片,將裡面的恐怖形象做成蠟像。蠟像館也特意辟出了一間展廳,專放置這樣的作品,並且加上了聲光音效,大力渲染恐怖的氛圍。這間展廳也被稱為「鬼屋」,成了整個蠟像館中最受歡迎的部分。
  
  來到蠟像館,羅雅蘭先脫掉了風衣,接著走進了自己的工作室。她的工作室是套著「鬼屋」的一個小套間,裡面有她所有的做蠟像的材料。

  她一進了屋,就忙活了起來。她取出黏土扔在了工作台上,就開始用手揉搓起這團柔軟彷彿有生命力的黏土。可是,在她的心裡總是有點隱隱的不安,是因為早上姐夫志偉打來的那個電話。

  姐姐雅君與姐夫志偉的感情並不是很好,但是因為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們一直沒離婚。其實姐夫志偉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高大英俊,又體貼人,會做一手的好菜。可是他有他的致命傷,他不會掙錢。整天只知道在書房裡敲電腦,寫幾本破小說。雖然有才氣,卻換不來姐姐想要的物質生活。

  姐夫看上去很怯弱,但是有的時候卻顯得很強悍。記得有一次,羅雅蘭去姐姐家時,正好看到姐夫殺兔子做香辣兔。他沒有用菜刀殺,而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只待宰的兔子,然後舉起了一柄鎯頭,面無表情地衝著兔子的腦門砸了下去。兔子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腦漿四迸,眼珠爆裂。姐夫看到雅蘭在旁觀看時,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但是在眸子中,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殘忍與滿足。是的,是滿足!當姐夫看到兔子被砸死時,眸子裡顯現的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感。
  
  當今天聽到姐姐雅君不知去了哪裡時,雅蘭就不禁想起那天姐夫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的心裡像有一團亂麻,在體內纏來繞去,不停地糾葛,令她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安什麼,但是,她只知道,這不安一定和姐姐姐夫有關係。
  
  過了一會,羅雅蘭終於恢復了自己平靜,她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在不經意中,她竟將黏土揉搓成了一個頭像,依稀中很面熟,是姐姐羅雅君的模樣。

  「嗯,既然這樣,姐姐,我就為你也做個蠟像吧。好讓你每天上班都陪著我,嘻嘻!」羅雅蘭一邊說著,一邊將厚厚的白石膏裹在了黏土模型上。

  她有些口渴,在她的工作室裡有一台雪櫃,她想在裡面拿一瓶可樂來喝。可當她走到雪櫃旁時,才發現雪櫃被鎖上了。大概是館長於老太太鎖的吧,那個變態老太太總是擔心電費太高,不願意讓羅雅蘭使用這個雪櫃。她低頭看了一眼插頭,果然沒有插在插座上。她搖了搖頭,坐到了椅子上。

  羅雅蘭從坤包裡摸出了一根香煙,輕輕地點上。在裊裊煙霧中,她陷入了沉思。
  
  姐姐雅君很漂亮,長得也高,走在路上回頭率幾乎是百份之九十九。當初追她的人很多,可她偏偏選擇了那時小有名氣的詩人志偉,因為她也是個那時候所謂的文學青年。不過,文學始終不能當飯吃的,到了現在,姐姐開始後悔了,因為姐夫沒有為她帶來應有的物質享受。當初幾個比姐姐難看多了的女人,嫁到了好人家,如今有車有房,還有菲傭,令姐姐嫉妒不小。姐姐雖然已經生了小孩,但是身材卻恢復得很好。她到了晚上就喜歡去舞廳玩玩,據說好幾次被人看到她和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頭相互依偎,難道昨天她失蹤一晚上是和那個老頭在一起?
  
  抽完了煙,雅蘭又在工作台上忙碌了一會,她看了看剛才做的石膏模型,石膏已經凝固了。她用刀小心地將模型劃成了兩半取了下來,然後拼在了一起,只要一會將燒好融化的蠟倒進模型中,姐姐雅君的蠟像就可以完美地做好。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這時候會有誰在拜訪自己的工作室呢?雅蘭不禁皺了皺眉頭。
  
  門外站著的是蠟像館的館長於青霜,她五十來歲,戴著一幅黑框的眼鏡,眼仁中白多過了黑,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羅雅蘭,說:「今天收門票的張老頭生病了,你去幫他收一下。記住,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羅雅蘭想了想,說:「可是,我正在做蠟像啊。模具剛剛才凝固呢。」

  於老太太皺了一皺眉頭:「不就是蠟像嗎?木具都做好了,不就是往裡面澆進燒化了的蠟油?這事我來做就是了。別忘了,我也是老資格的蠟像師傅。」

  羅雅蘭心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於老太太初年從國立的美術學院畢業,雖然後來嫁給了一個台灣人開了這蠟像館,但如此工匠般的活兒,她還是沒有生疏的。
  
  收門票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客人會是什麼時候光臨,所以一刻也不敢離開這個崗位。客人並不算少,大多數都是年輕人。而最吸引他們來玩的,正是羅雅蘭設計的「鬼屋」,也讓雅蘭很是自豪。

  終於到了下班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羅雅蘭飢腸轆轆地踱進了工作間,她驚喜地看到姐姐羅雅君的頭像已經惟妙惟肖地放在了桌子上。

  於老太太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雖然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放下。她不僅僅是將模具做成了蠟像,而且還細心地用細砂紙磨了蠟像的臉龐,甚至還磨出了皮膚上的紋理,讓臉上的肌理更加逼真。

  羅雅蘭細細地端詳著這幾近完美的蠟像,不由得有些癡了。這蠟像真是太像姐姐了,就連皮膚上的細紋也幾乎一模一樣。可是,現在姐姐在什麼地方呢?她不由得感覺頭有點暈了。
  
  對了,還得給這頭像配上頭髮呢。想到這裡,羅雅蘭抱起了這個蠟做成的人頭走出了蠟像館。

  給蠟像配上頭髮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先要取樣獲得頭髮樣本,造找尋類似髮質的真人頭髮,以人手一絲絲地植入蠟像頭顱,然後清洗、裁剪並梳理髮型。好在羅雅蘭與姐姐的髮質幾乎一樣,她只需要剪下自己的頭髮就可以了,自己現在是長髮,姐姐是短髮。正好她也想把自己的頭髮改成短髮,看上去會更清爽一些。

  在蠟像的禿頭上植上頭髮,也許要花上一整個通宵吧。不過無所謂,反正自己沒有男朋友,也不愛看電視。羅雅蘭這麼想著,就開始了一整晚的工作。

  蠟像人頭就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這新鮮的蠟味撲面而來。蠟的味道並不好聞,但是對於從事這工作的雅蘭來說,卻非常地喜歡這種氣味。她深深地嗅了一口,忽然覺得這新鮮蠟味中,似乎隱隱含有某種說不出來的氣味,很詭異。她不由得咳起了嗽,連忙用手遮著嘴,她害怕自己的唾沫會飛濺在蠟像上,影響蠟像的品質。

   這時,她覺得渾身透體冰涼。有一股陰涼的風正在緩慢地通過她的身體,令她毛骨悚然。這感覺不知是由何而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油然而生。回過頭來,雅蘭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窗戶大大地開著呢,這是在高樓上,寒冷正凜冽,不感覺到陰冷才怪呢。

  羅雅蘭走到窗邊關上了玻璃窗,再回過頭來準備回桌前。這時,她看到了桌上的蠟像人頭,不由得呆了。
  
  人頭就放在長長的桌上,沒有頭髮,只是個突兀的人頭,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地孤零零。那雙眼睛竟像是活了一般,在燈光的照射下竟有些泛著瑩瑩的光。是淚光?

  「姐姐……」雅蘭喃喃地念著姐姐地方名字,癡癡地走到了人頭前,心神不自覺地恍惚了。

  這人頭上的眼睛做得是如此地逼真,眼眶外有一抹暗色的眼暈,睫毛微微顫動,睫毛覆蓋著的那雙眼睛半閉半合,眼皮下的眼珠竟發出了微微的光芒。

  蠟像的眼珠一般是用玻璃球做的,渾濁無力。聽說最近於老太太新進了一批台灣出的玻璃眼珠,晶瑩剔透,惟妙惟肖。那些眼珠都是於老太太用在自己的蠟像上,從來都沒有讓雅蘭試一試。沒想到今天做這個蠟像時,她竟把這眼珠拿了出來,真是夠幸運了。

  看著這酷似的眼珠,羅雅蘭莫名地感傷了起來。姐姐,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啊?

  她拾起了電話,向姐姐家撥出了電話,可是良久,沒有人接,只有冰冷的盲音在告訴她,家裡沒人。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暫時沒有應答……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暫時沒有應答……」
  
  羅雅蘭垂下了頭,一滴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滴在了蠟像上。

  她傷感地捧起了這美麗的頭顱,緊緊擁抱在懷中。忽然,她覺得手臂微微有些感覺,這頭顱竟像是活的一樣。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有些濕潤。

  羅雅蘭重新把蠟像頭顱放在了桌上,細細端詳。在姐姐的蠟像頭顱的眼眶旁,竟滴出了一絲水珠。是淚水嗎?

  姐姐真的遇害了嗎?難道這是姐姐在冥冥中的哭泣嗎?羅雅蘭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手臂交叉抱住了胸前,禁不住地抽泣了起來。好冷……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像是風雨中的一枝薔薇。在她的腦海中,不停浮現出姐姐那漂亮的面龐,但隨之就被姐夫那滿帶滿足的冷冷的笑容替代。她不由得感覺到陣陣目眩……
  
  不知過了多久,雅蘭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驚醒。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倚在牆邊,披頭散髮,淚流滿面。

  她略略梳理了一下頭髮,就去門邊拉開了門。當拉開門時,才發現自己竟是赤著一雙美足。

  門外站著的是雅蘭的姐夫志偉。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西裝,一條恰到好處的領帶。但依然遮不住一臉的倦意,兩鬢的頭髮竟有了些花白。姐夫才四十呢,怎麼就這麼顯出了老相?

  志偉見了雅蘭,就問:「你姐姐到這裡來了嗎?」

  雅蘭搖了搖頭。

  志偉徑直走進了房間,當他看到桌上擺著的蠟像頭顱時,身體搖晃一了下,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雅蘭連忙扶住了他,說道:「姐夫,這只是個蠟像,你怎麼害怕得成了這模樣?」

  志偉喃喃地說:「太像了,活脫脫地就和你姐姐一個模樣。我乍一看,還以為是你姐姐的頭顱放在這桌子上,差點沒把我嚇死。」

  雅蘭說:「姐夫,你就別怕了。這哪裡像啊?連頭髮都沒有植上呢。我還準備今天晚上把自己的頭髮剪短後植在這蠟像上,那時候看上去才像呢。」

  志偉像是被重錘猛擊一般,渾身顫慄了一番後說道:「別,千萬別這麼。我看著怕!」

  「怕?怕什麼?」

  志偉吞了一口唾沫,說:「知道嗎?我這幾天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你姐姐出事了。這段時間晚上她常常出門,說起來也是我沒用,沒辦法讓她安心呆在家中。不過我聽幾個朋友告訴我,你姐姐在舞廳裡認識了一個腰纏萬貫的台灣人,那台灣人說要帶她去台灣結婚。今天我在家裡找到了這個東西……」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竟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回鍋請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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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滲水的蠟像(上)

她騎了一輛木蘭車,沒有戴頭盔

= =|||  頭˙頭盔......她帶頭盔做什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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