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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轉貼】鬼話連篇－憶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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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sir

名望的英雄

電梯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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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5-3-4 00:07:48 |只看該作者 |降序瀏覽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

我很久以前就想寫這個故事，只是它真的太長，寫起來太累人了！

故事的主人翁－小邱是我的一個好友，我認識他已超過二十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想沒人比我更了解他，除了…小季。

小邱和小季在我們都還是國二生時相識，他們也不知怎的特別聊得來；小邱的父母常吵架。所以，他從來不跟她提起家裡的事，就算他心煩時也不對人說，除非找我聊－當然，這是在他認識小季以前。

記得小邱和小季真正熟起來是有一次小季的爸媽吵架，她受不了而跑出來找小邱聊天－當然，父母吵架對小邱來說司空見慣，所以也就特別能安慰她啦！

那天，他們好像聊到凌晨，而小邱堅持要送小季回家，也因為如此，小邱也和小季的家人熟悉起來。小季家對小邱十分賞識，也不反對他們交往。不過，小邱說當初他和小季都還年輕，只是覺得和對方在一起很快樂，也沒想到是不是男女朋友；就這樣，兩人當了兩年的好友，

就在小邱要考高中時，小季家要移民，兩人直到要真正分離了才認真思考對方在自己心裡的份量－或許也因為如此，他們後來才會成為戀人。

小邱說他這輩子犯的第一個錯便是當初沒留下小季，因為她家的親戚都在台灣，更何況她的大哥因為兵役問題還不能出國。所以，她的父母不堅持她也要移民；或許女孩比較早熟，也對感情的事比較敏感吧？當時，小季便問小邱說要不要她留下。想當然爾，小邱認為她該隨父母去美國而非留在台灣。可是，離分手的日子越近，小邱的心裡就越雜亂，他也不知道為何如此難過，高中和五專自然都考得不理想。

就在小季移民的前一天，小邱去她家送別時，小季問他説：「你真捨得我走？真的不希望我留下？」

小邱一聽，心裡一酸，這才想到說莫非自己喜歡小季？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來不及。他只好答道：「不管我怎麼想，妳都該和妳的爸媽在一起！」

隔天，小邱依然到機場送行；進登機門之前，小季說：「我們認識兩年了，你真的只當我是好朋友？」

小邱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季又說：「別騙我！我都要走了，你還怕什麼？」

小邱抬頭看小季，她的眼中已滿是淚水－其實，小邱又何嘗不是已淚流滿面？小邱輕輕執起小季的手，只說：「我等妳回來！」

有時候，一句話就已足夠，就像此時；小季走時回頭丟下一句：「我一放假就回來看你！」

小邱每次喝酒時談起往事，講到這裡就會苦笑說：「唉！在一起兩年，直到分開以前才變成男女朋友，或許真的是當時年紀輕吧？」

後來放榜，小邱的成績自然是跌破老師眼鏡的差。所以，他選擇重考之路，而在重考的那年裡，他和小季並未失去連絡，反而是每週一封信的往來著。

重考生活對小邱來說並不艱苦，因為他的底子本來就不差。所以，他一年後進了建中。

進了建中的小邱開始活躍起來：他參加社團，才高一便和學長一起帶活動，生活可說是多彩多姿，半年後更當上社長；在所有人的眼中的小邱應該是快樂的，但卻不是，因為小邱家裡的爭鬥變本加厲，他的父母已是水火不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的大哥因此搬出家裡。小邱在這種環境下自然無法好好讀書，所以…他被“當”了，留級一年。

小季並未違背承諾，她果然在第一年的夏天回到台灣；看他們一天到晚膩在一起，小邱帶社團，小季就遠遠躲著看，直到小邱活動結束後再在路上和他一起回家，也不吃醋，也不會覺得不耐煩；我和小邱都常說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孩。

那年夏天，小季還帶回一個好消息：她打算回來台灣讀大學，也就是說她和小邱再過一年就不用再兩地相思；那次是我認識小邱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看到他笑的如此開朗、如此滿足。

可是，好景不常：小邱第二年高一那年元宵節，他的父母正式離婚。他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我爸媽離婚了！」

可是，我知道小邱心如刀割，小季為此還特別回來台灣一趟陪他度過這難熬的階段；小季回去美國之前說：「我再過不到四個月就要回來考大學。別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很快便會再見！」

誰知道這一別卻成了永恆。

小邱常說他不怕苦、不怕累，就怕當他得到全世界以後沒人能和他分享，又說他什麼都好，就是衝不破情關，不論友情、親情或愛情都一樣－情關難過啊！誰知道他最怕的情關卻不斷找上他；他才剛由父母的離異之中振作時又傳來惡耗：小季在美國出車禍，死了！

算一算，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小邱現在只要想起這段往事都會熱淚盈眶；當天，他收到消息，便借了輛機車一個人去夜遊；他騎得很快，像不要命似的；他當時只想說如果死了就算了－果然，他在一個彎道摔車，只是他命大，剛好有戴安全帽，只有右手脫臼和擦傷，並無大礙。

在醫院裡，大家問小邱說何苦那麼傻，他只是笑笑的搖頭說：「小季對我實在太好了！她從來不讓我擔心，而我呢？我被留級，她只是笑笑的說要我加油，只是對我說知道我一定有困難；我忙社團，她也支持我。無論我多傷心沮喪，她都對我有信心，她都無條件支持我。這樣的人我要去哪兒找？我想或許我一輩子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若有人說小邱癡，他會說：「不是我癡！是她太好，我才會如此懷念她！」

後來，小季在國內辦喪禮，但小邱沒去，還燒掉所有他和小季的照片與信件並把所有紀念品拿去陪葬－他說這是小季的遺言，為了怕他會睹物思人；有時候想想，這兩人真不知道要怎麼說！

自從那次摔車之後，小邱好像摔醒了，只見他似乎又像以前一樣愛胡鬧、愛開玩笑。可是，他卻變得有點陰沉，常常一個人發呆，晚上也越來越晚睡；見他不笑時總覺得他心事重重的，還常常半夜一個人出去散步，而且一去就到天亮。總之，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和以前不同；還有，他竟然三更半夜跑去小季的墳前和“她”聊到天明，居然不怕“好兄弟”！所以，有朋友說他好像有點瘋。可是，見他的談吐和思考都和以前一樣，他絕對不是發瘋。然而，問他說怎麼了，他總是說：「覺得活的不是很完整，總覺得缺了些感覺！」

問小邱說缺了什麼，他則答說是個依靠吧？說他自己也抓不出是哪種感覺。

或許是小邱常常晚睡吧？“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漸漸的，以前從來不說鬼故事的他居然變成我們之中專說鬼故事的人。聽他說多了，我們都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遇到，但每次問他，他都微微一笑的帶過。直至某天晚上……

記得那天晚上，小邱找我去海邊散心。我想說反正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就答應了。

因為前幾天都是陰雨綿綿。所以，我們騎沒多久就可以看到路旁有坍方的土石，而小邱騎車又快－說真的，我有點膽顫心驚；就在過了一個彎道之後沒多久，他忽然停下車並很緊張的看看四周，還下車張望。可是，問他說出了什麼事，他也不回答。沒想到我們停下車以後不到一分鐘，前方傳來一陣巨響嚇了我一跳！於是，我跳上車並要他一起去看看，但他搖搖頭。所以，我只好一個人去看看囉！

我才騎沒多久就發現前面的整條路都被土石埋住了！剛才要是我和小邱沒停車的話，那…想到這裡，我真是頭皮發麻！然後，當我再騎回去找他時，我發現他一個人坐在路邊，口中似乎唸唸有詞；他看到我回來只是抬頭看我一眼，也沒說什麼。我開口叫他，他卻一揮手，示意我別吵他。於是，我只好閉上嘴看他在玩什麼把戲。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忽然發現小邱在哭，便走過去拍拍他肩膀問他說怎麼了，他卻說：「沒事啦！喝酒去吧！」

於是，我們就回頭去天母。

幾杯黃湯下肚，小邱顯得更難過。看他這樣，我實在不忍，便問他說：「有事就說，別一個人憋著！」

小邱抬頭看著我，說：「你知道我剛剛為何忽然停車嗎？」

「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呢！」

於是，小邱把整個經過對我說了……

「當我們騎上山以後，我就覺得有人跟著我們，後來在過那個大彎時突然有個女子的聲音叫我停車！起初，我認為那是錯覺。可是，那個聲音還是不斷叫我停車，而且越來越明顯！原先我只是覺得好像有人在叫我停車，後來更覺得有“人”在我的耳邊說話，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我當然會怕啊！所以，我也不太敢停車－開玩笑！你也知道那邊的路旁是墳場；過了我們剛剛騎到的最後那個彎道時，我忽然覺得有“人”坐在我的後座…那是個女的，因為我能感覺到“她”的長髮飄動。“她”還把身體靠在我的背後抱著我，在我的耳邊說：『老么，你停車啦！求求你好不好？』」

聽小邱說到這裡，我心下一驚，說：「“她”叫你“老么”！？那“她”是…不可能！」

小邱說：「這個世界上會叫我“老么”的就只有我家裡的人和小季。你說“她”是誰？」

「可是…小季的聲音你聽得出來吧？“那個女的”是嗎？」

小邱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我騎回來之後，你在路邊發呆又是怎麼了？」

「哦！我那時下車以後發現根本沒人，就四處看看，想看看“她”在不在，可是沒有。接著，我就坐在路邊，心裡很難受，真想從那裡跳下去算了。沒想到我才剛那樣想，就覺得“她”在我的身邊坐下！那種感覺真的很明顯！我一直告訴自己是錯覺。可是，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長髮拂過我的臉上。所以，我就自言自語的告訴小季說我很想她之類的話。」

「那“她”有說什麼嗎？」

「“她”說我有太多事要做，有家人要照顧，不能就這樣走了，要我照顧好自己，還說如果我真的那麼想不開，就算我也死了，她也不會理我！說完，我就覺得“她”不見了！」

我想了想，又問小邱說這是不是第一次。他說：「不是！只是以前從來沒這麼明顯的感覺。我真想忘掉她，但就是忘不掉！」

說罷，小邱又低下頭。我知道他在哭，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或許…等他哭夠了就會沒事。

「來！乾了這杯，然後去我家泡茶吧！」

小邱忽然這樣一說又嚇我一跳。

走出店門，小邱過來搭著我的肩笑道：「這個世界還是很美的！你剛喝過酒，回去時要騎慢點啊！」

「喂！你還敢叫我騎慢點？是你自己要騎慢點才對吧？」

唉！有這樣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為他擔心。或許就如他所說：「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希望他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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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詳

[ 本文章最後由 aesir 於 09-11-1 19: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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