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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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雪姬

回覆: [原創]第一次世界大戰歷史專區

回奧汀的,其實.....李鴻章在滿清立足不容易,他首居漢人官僚之首,要看看慈禧太后的臉色,也要顧及國家興衰......最重要是自己項上首級要緊。另外關於歷史考試...我也是半桶水水平..
還是靠自己努力XD。


1915年 的戰況

終於寫到1915年的戰史了,真是很辛苦的漫漫長路,鳴鳴。言歸正傳,經過1914年各國的大型、小型會戰後,不論是協約還是同盟各國,他們的原定計劃也宣佈無了期的破產。看來踏入持久消耗戰是無可避免,而法、德兩方高層都有這樣的意圖,當然在電視還沒普及的情況下,一般市民是無法由電視觀看到戰爭血腥情況,固沒有現代所謂國民厭戰或反戰的情況出現。

德國在踏入1915年後,有兩件事德國辦理得算是很出色。第一是德國高層有鑑於持久戰無可避免,在國內已提高開闢資源,使提供前線的彈藥不缺。第二是能夠拖土耳其參加戰線,當然他在國際外交方面、內政建設方面多番援助土耳其,土耳其執政黨也是比較親日耳曼民族。,雖然土軍在戰場上的戰爭失利,但的確能夠威脅到英軍在中東的石油資源,也牽制了俄國的百萬大軍,使奧匈帝國能夠空出力量對付意大利軍隊。

在英國方面,他們終於意識到陸軍改革的重要性,但可惜在軍事工業的配套跟不上陸軍兵力增長的速度。直至1915年為止,英軍兵工廠一天只能夠生產兩萬發子彈,法國已經是一天12萬發,德國更是25萬一天的產量。

為了打破聯軍在歐洲西戰場的僵局,英軍海軍主張實行『韃靼尼爾海峽計劃』。這是針對聯軍能夠控制地中海與黑海的控制權,這樣戰爭的的希望可以大幅增加。如果不能控制海峽,俄國便會在孤立中遭到解體。另一方面,意大利在英國的拉攏下,正式投向協約國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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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波利戰役』 英國vs土耳其


英國在加利波利的冒險,是馬虎策劃和錯誤判斷的結果。除曾敦促攻佔達達尼爾海峽的邱吉爾外,這個地區是英國陸軍部很少考慮的。只是尼古拉大公於1915年1月送了一封信給基切納勳爵,請求報答俄國的支援時,才激發了陸軍部的興趣。不過五個月前,俄國不顧一切戰略上的考慮,答應協約國的要求,在東線進攻德國以減少西線的壓力。現在俄國同時在波蘭同德軍和在高加索同土耳其軍爭鬥。大公企求“某種對付別處土耳其軍的牽制行動,海軍的或陸軍的都可以”。
  
英國對土耳其的政策,是喪失時機的政策。搖搖欲墜的奧斯曼帝國,在大戰最初幾個月英俄猛攻下,不會幸存下來。達達尼爾的陳舊防禦是非常脆弱的,土耳其靠近君士坦丁堡的沿岸兩座兵工廠,都暴露在戰艦的近距離平射火力之下。一支協約國艦隊能夠不費力地穿過達達尼爾,被土耳其軍認爲是當然之事。土耳其官方歷史以使人驚異的坦率承認:“直到2月25日(1915年),在半島的任何地點成功地登陸將是可能的,用陸上兵力攻佔海峽也將是比較容易的。”
  
作爲 歐洲土耳其西南延伸部分的加利波利半島,有六十英里長,四到十三英里寬。這條幾乎是荒蕪的多山狹長地帶的加利波利,1915年只有一條泥土公路縱貫全島。俯視海濱的山脊和陡坡提供了優良的防禦陣地,保衛著達達尼爾海峽的歐洲一邊,一條四十英里的水道從馬爾馬拉海流入愛琴海,寬度從一千四百碼到四英里不等。在古代以海萊斯蓬特著稱的達達尼爾從不冰凍;但它的雙向的潮流,疾轉的風向和猛烈的風暴,使航行成爲 難事。
  
海軍大臣溫斯頓·邱吉爾,是理解奪取達達尼爾好處的唯一主要的英國人。從戰爭爆發開始,他就徒勞地倡導攻打加利波利。英國最近一次演習是在八年以前,帝國防務委員會得出結論,一支軍隊面對敵人據守的陣地,不能奪取一個灘頭陣地。邱吉爾攻佔達達尼爾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爲它是一個有限的軍事目標。這是通向俄國黑海港口的唯一通道,並將便利同英國的東方盟國的交通。
  
到1915年1月中旬,英國陸軍部按照大公的請求行動。邱吉爾建議,俄軍參加協約國兩條戰線的陸海攻勢,從黑海進攻土耳其。俄國人同意這將增進對他們有利的形勢,但同他們蓄謀已久的併吞君士坦丁堡和達達尼爾的意圖有矛盾。協約國將分享這一勝利使俄國人感到不安,他們謝絕了邱吉爾的提議。外交大臣謝爾蓋·薩佐諾夫承認,“我很不喜歡這種想法,即海峽和君主坦丁堡可能被我們的協約國攻佔,而不是被俄軍攻佔……我很難向他們隱瞞這個消息如何使我感到痛苦。”
  
即使沒有俄國人,英軍仍然決心進行這一入侵。老將海軍部第一海務大臣約翰·費希爾爵士,在七十四歲時複役。1915年1月初,邱吉爾得到費希爾的支援,打電報給地中海艦隊指揮官薩克維爾·卡登海軍上將,請他對英法聯合進攻作一估計。卡登回答說,這一計劃將爲協約國開闢達達尼爾。但軍事計劃人員忽略了一個關鍵性發展——他們對加利波利的雜亂的和無意義的進攻,最後將推動土耳其軍在德國的支援和物質幫助下,加強他們的防禦。
  
由十八艘英國主力艦(包括裝備有十五英寸大炮的新式“伊麗莎白女王號”)、四艘法國戰列艦和輔助艦隻組成的英法聯合海軍機動部隊,於1915年2月19日駛進達達尼爾的入口處。在炮火把外炮臺打啞之後,突擊部隊巡遊這個地區,把土耳其遺棄的大炮火門塞住。氣候不良使進攻推遲了五天,然後協約國恢復了對入口處其餘炮臺的零星轟擊,迫使土耳其軍退卻。但是當入侵者向海峽上面攀登時,他們發現土耳其軍有堅強的防禦陣地隱蔽在懸崖後面。3月3目協約國的登陸被擊退了。因爲英國計劃人員沒有把飛機定位包括在內,他們只能向土耳其陣地盲目射擊,充其量只獲得了微不足道的戰果。
  
開始的時候,無論卡登海軍上將或是倫敦海軍部都絲毫沒有提到,如果這個海軍中隊沖進馬爾馬拉海,隨後應有什麽行動。每個人都認爲,只要協約國的海軍力量一出現,土耳其軍的鬥志就會消失。
  
3月11日,卡登奉命指揮又一次海上進攻,但在達達尼爾海峽清除水雷之前,不得把他的重型艦隻開駛進去。突然患病使卡登不得不留在岸上,把指揮權移交給他的主要助手約翰·德羅貝克,他於3月18日重新進攻。海峽已經反復掃蕩過,都認爲 在海峽五英里以內沒有水雷了。可是,英軍不知道,一隻土耳其小船在主要佈雷區外放了一排新水雷,它們就被放在早先炮擊期間海軍艦隊停留的地方。
  
在向炮臺射擊途中,所有協約國艦隻都安全地駛過這個危險地方。由於水上飛機定位的支援,協約國在午後不久,就打啞了大部分岸炮。在法國艦隻撤退時,掃雷艇繼續在已知的危險區域掃雷。突然戰列艦“布韋號”抖動了一下,裂開了,從甲板上噴出高的煙柱和火焰。它在繼續行駛中傾覆了,帶著它的艦長和六百三十九名水手沈入海底。少數浮起來的幸存者被救了上來。附近船上的有些觀察者認爲,“布韋號”被一顆土耳其炮彈所擊中;其他人則認爲,它撞上了一顆水雷。支援艦隻都開上來,看到有炮火閃光的土耳其陣地就進行炮擊,到下午4時,把全部炮群都摧毀了。未幾,未經警告,英國戰列艦“不可抗號”和“不屈號”突然傾倒和沈沒,步它們後塵的是“大洋號”。德羅貝克海軍上將怕再有損失,下令所有幸存的艦隻返航愛琴海。等到艦隊越過達達尼爾時,由於水雷的爆炸,又有三艘英國戰列艦的艦身上發生很大的裂縫,只能蹣跚行駛。
  
直到大戰結束,協約國才知道,在進攻的最初幾周,它們就已經勝利在握了。敵人的彈藥已經耗去了一半,水雷則已經用光了。雖然協約國希望恢復進攻,但被推遲了,後來又改變計劃,部隊在加利波利登陸,海軍也就隨之降到了次要地位。在布林戰爭期間曾任基切納勳爵的參謀長的伊恩·漢密爾頓爵士將軍被挑選來指揮入侵軍時,倫敦陸軍部並沒有制訂作戰計劃。
  
漢密爾頓只接到粗略的指示,但如何把這些指示發展成爲一個緊密結合的戰役卻得不到幫助。他急急忙忙不帶後方勤務人員就趕往東地中海,所確定知道的只是去指揮一支遠征軍入侵加利波利和消滅敵人而已。漢密爾頓對於他的目標的全部知識,來自1912年的土耳其陸軍操典、一張不完善的作戰區域地圖和在最後一分鐘沖進當地書店買來的君士坦丁堡旅遊指南。在他離開倫敦的時候,他甚至沒有選定在半島的登陸地點。
  
由於連加利波利是否有水都不知道,漢密爾頓便命令他的士兵到亞歷山大和開羅的市場去搜羅空油筒、汽油聽、皮囊和任何其他容器。象在倫敦一樣,儘管不準確,所有的地圖和旅行指南都被買來,總比沒有好些。由於缺乏塹壕戰的武器和工具,臨時湊合的軍用工場生産著迫擊炮、手榴彈、掘壕工具和潛望鏡。當地的驢夫和他們的牲畜被強征來作交通運輸之用。
  
這種匆忙地臨時湊合的作戰在物資、後勤和組織上的缺陷,多少爲部隊的勇猛所彌補了。大部分是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軍,還有一個法國師和本地的印度人部隊(廓爾喀人),共約七萬八千人,集合起來對付由德國將軍利曼·馮·贊德爾斯指揮的、新建的有八萬四千人的土耳其第五集團軍。土耳其的宿敵希臘,志願出兵三個師入侵加利波利和從西進攻君主坦丁堡,但沙皇政權激烈反對。俄國寧願喪失一切,也不願冒讓希臘染指土耳其領土的些微風險。
  
在艦隊撤退後的四十八天喘息期間,贊德爾斯將軍組織了他的防禦,把幾個土耳其師駐守在預料的登陸地點。他得到指揮另一支軍隊的土耳其陸軍部長恩韋爾·帕夏的支援。在備戰中一位較次要的人物是穆斯塔法·基馬爾,即戰後世界衆所周知的基馬爾·阿塔蒂爾克,他是現代土耳其之父。時間是贊德爾斯的最寶貴資産,而英國的拖延給他的時間太多了。
  
入侵軍的集結待運地區是希臘利姆諾斯島上的穆茲羅斯港,協約國小艦隊是4月23日離開那裏的。漢密爾頓按照基切納的意見,把登陸限於半島兩邊的二十英里,由現場指揮官來選擇灘頭陣地。兩天後,協約國在希臘角的四塊不相連接的海灘登陸,他們打算從那裏向土耳其炮手可以俯瞰英國艦隊的阿希瓦瓦高原進發。從加韋泰佩岬的西海岸上行十二英里,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軍的兩個師也建立了一個灘頭陣地,稱爲 澳新軍登陸場。
  
這種任意策劃的後果不久就暴露出來了。因爲漢密爾頓對加利波利一無所知,他認爲執行基切納提出的准許他的指揮官自由選擇登陸的時間和地點的建議很容易。澳新軍指揮官將軍威廉·伯德伍德爵士,深信夜間登陸將使所冒敵人炮火的風險減至最低限度。但指揮第二十九師的英國亨特-韋斯頓將軍下令白天登陸,以便艦隊炮擊守軍。成功的協約國登陸往往是偶然的,並且發生在不象會發生的地點。有一次灘頭陣地的建立,是靠一個人的勇敢。薩羅斯灣的部隊離岸兩英里,那時黑暗籠罩著他們。指揮官B·C·弗賴伯格毫不猶豫地帶了一袋不漏水的照光炬,泅過了這段距離,把照光炬在沿海灘一線點亮。
  
伯德伍德將軍的夜間登陸,使他的部隊感到爲難,他們發現自己處於難以防守的灘頭陣地,當這些混亂的士兵尋找方向的時候,寶貴的時間被浪費掉了。陳舊的運煤船“克萊德河號”,改裝成把巨大的門安裝在船身的登陸艇,可容二千名士兵。當這艘船近岸時,周圍都是運載部隊的駁船,這時土耳其炮開火了。運煤船的船首栽過沙裏,但水太深了,無法趟水。一個生還者回憶,“水象水晶一樣透明,我們可以看到,隊形整齊、身穿軍服的士兵的屍體都躺在水底,他們是在爬上岸時被擊中或失足跌下水的。”
  
第一天上午十時左右,海灘上死傷枕藉。如果從書店裏買來的地圖都是不準確的,那末伯德伍德在夜間登陸,也並沒有把事情改善。他所預料的有一英里的海灘,事實上長不到一英里的四分之三,寬在一百英尺左右,兩端都被懸崖峭壁所阻塞。在這塊有限的地區,部隊、牲畜、炮和補給品亂成一團。除非攻佔更多土地,有秩序的安排是不可能的,而奪取更多土地在開頭幾天是不可能實現的野心。整個澳新軍被圍困在不到兩英里長和一英里五分之四寬的海灘區域。
  
在得知登陸消息時,穆斯塔法·基馬爾在幾英里之外的內陸。他統率了八個營和三個炮兵中隊,急忙趕到可以俯瞰灘頭陣地的崖岸,正好及時擊退第一批攀登斜坡的澳新軍。以前沒有戰鬥經驗的協約國部隊,確確實實在對著武器上佔優勢的敵人作仰攻。他們受到上面炮火的強烈壓迫,發現他們在這種多岩石的地形,用小鐵鍬在結實的灌木根上進行挖掘是不頂用的。他們拼命在這陡峭的丘陵地尋找岩洞般的洞穴。到黃昏時刻,每一邊死傷人數都在兩千之數,而基馬爾依舊掌握著高地。
  
從山上下來的軍醫,把不計其數的傷兵運到混亂的伯德伍德的海灘。許多傷員被從這艘船移到那艘船,只是被告知說醫生和工作人員帶了全副設備和藥品供應已經動身來岸,他們的痛苦就拖延了下去。
  
到4月26日,有一萬六千多名澳新軍已經登陸,被丟在較低的斜坡和山脊上。將軍們和列兵們都住在比鄰的地下掩體裏,分享同樣的緊急口糧。土耳其軍的不斷炮擊,有時阻擾但沒有終止澳新軍的新接替人員緩慢地爬上斜坡。一直到4月底,贊德爾斯將軍都不發動他的主力進攻,寧願看看協約國如何部署。在協約國企圖組織他們雜亂的兵力時,贊德爾斯開始選擇他的反攻陣地。
  
贊德爾斯於5月5日對南面灘頭陣地開始主攻,但土耳其軍迅即被得到兩個新來的旅支援的澳大利亞軍擊潰。爲了擺脫被阻塞的灘頭陣地,亨特-韋斯頓企圖在5月6日進行突破,但被猛烈的抵抗所止住,雙方流血很多。漢密爾頓將軍親自指揮,但情況並不好些。三天激戰,包括反復的白刃戰,協約國所付的代價是部隊的三分之一死傷;而土耳其軍依然控制住高地。
  
當炎夏於5月來到加利波利時,瘧疾和痢疾開始使死亡增加。最激烈的一仗於5月末告終,小小戰場佈滿了八千名土耳其和協約國死者的墳墩,使空氣中充塞了惡臭。爲了防止可以毀滅雙方的時疫,伯德伍德將軍在其醫務工作人員敦促之下,要求和土耳其軍實行安葬休戰。5月24日,扯了一面白旗,暫停戰鬥九小時,那時教士、醫生和安葬隊一起來消除這一威脅。
  
簡短的停戰差不多是超現實主義的。所有參加安葬的人都戴了白臂章,禁止攜帶望遠鏡、武器或窺伺塹壕。除沿著全線停火外,所有在塹壕裏的部隊,都不把頭伸到胸牆之上。歸還敵人的步槍都要取去槍機,但這個不嚴謹的協定雙方都大方地沒有執行。當敵對雙方在狹窄的無人地帶會晤時,緊張不安的氣氛彌漫於前線。有些塹壕只相隔三十英尺。澳新軍和土耳其軍默默無言地開始挖掘深溝或公墓,但不久雙方就互敬香煙和用蹩腳的土耳其語和英語打趣起來。雙方偷偷摸摸地相互刺探防務。在檢驗屍體身份時,軍官們小心地注意塹壕和警戒系統的配置。傳說基馬爾穿了中士制服,在鄰近澳新軍塹壕的地方,和安葬隊一起工作了九小時。在分手之前,許多人交換了口袋裏的雜物。
  
在下午三時左右,最後一個死者被慢慢放進安葬的塹壕裏,這時一聲槍響衝破寂靜。在這不安的片刻,安葬隊除呼吸外,停止了一切行動,恐懼地意識到他們是處在雙方對著他們的幾千支步槍中間。沒有再聽到第二槍,於是人們轉過來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握手道別後,在傍晚時候每一方回到了他們的塹壕。幾分鐘後,在土耳其防線的某個地方一支步槍開火了,戰場上又再響徹了槍炮聲。
  
在協約國集中力量在陸上打仗的同時,在5月底前,敵人的海軍艦隻擊沈了三艘英國戰列艦。一艘土耳其輕型戰艦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地溜進達達尼爾,以魚雷擊中了“哥利亞號”。兩周後,一艘德國潛艇擊沈了“勝利號”。一天之後,“威嚴號”遭到了同樣命運。地中海的潛艇活動使協約國驚慌起來,特別是英國。他們擔心“伊麗莎白王后號”的安全,命令它回到一個英國港口。
  
隨著裝有十四英寸大炮,能夠行駛而不怕水雷的淺水重炮艦的到達,英國在達達尼爾的處境改善了。英國潛艇也進入海峽,駛進馬爾馬拉海和君士坦丁堡港,使土耳其航運遭受重大損失。一艘裝了六千名部隊的運輸艦,在港口就被魚雷擊中。土耳其的損失,計有一艘戰列艦、一艘驅逐艦、五艘炮艇、四十四艘輪船、十一艘運輸艦和一百八十五隻帆船。英國爲這種破壞所付的代價,是在派來的十三艘潛艇中損失了八艘。
  
8月初,在加利波利西北的蘇弗拉灣,用兩個師進行一次新的大登陸。它基本上沒有遇到出其不意和寡不敵衆 的土耳其軍的抵抗,他們從海灘退到高地待援。可是,優柔寡斷的英國指揮官,包括漢密爾頓在內,不向前推進,卻浪費寶貴時間去討論戰略。
  
到了協約國決定進攻時,贊德爾斯已經贏得時間,從博拉伊爾全力抽調了兩個師到薩裏巴伊爾山脊來,協約國以爲 這個地方是由登陸時退卻的薄弱兵力防守的。在他們認識到優勢不在他們這方面時爲時已遲,但他們頑強地繼續打了差不多五天之久,然後停了下來。由於高地的狙擊手和炮手很快削弱了他們的隊伍,在海灘上的生活是難以容忍的。8月間,協約國的傷亡在四萬人以上。
  
9月,兩個英國師和一個法國師調來薩洛尼卡,漢密爾頓將軍則被召回了。他沒有獲得另外的指揮權。但是直到基切納勳爵于11月訪問加利波利,他才充分領會這場大潰敗。他不再需要敦促撤出這個半島。基切納的簡短停留,恰恰遇到了落到部隊身上的一系列困難。在夏季,他們曾忍受了炎熱、蒼蠅和缺水的嚴重困苦不便。
  
11月,雷暴雨之後下了二十四小時的傾盆大雨,繼之以雨夾雪,然後轉入眩目的暴風雪,地上雪深二英尺。那些住在澳新軍洞穴和地下坑道裏的人還有一定程度的舒適,而在蘇弗拉灣的露天部隊就大受其苦了。傾盆大雨使溝壑和溪谷成爲咆哮的奔流,沖下了以噸計的泥漿、死了的土耳其人和馱畜。
  
大自然也並沒有饒恕土耳其人。雙方可能各有五百人淹死在塹壕裏。其他人凍死了。單蘇弗拉灣一地,凍瘡患者就逾五千人。沒有人想得起有過這樣猛烈的暴風雨。協約國對這種暴風雨全然沒有準備;沒有儲備額外的保暖衣服。對於從12月19日開始的撤退,除邱吉爾外,在倫敦或加利波利沒有一個人後悔的。
  
在撤離期間,預計會有很大損失,即使不是災難的話。10月,漢密爾頓將軍擔心,“認爲撤出加利波利而不致損失總兵力的一半,那是不智的……”然而他的繼任者查爾斯·門羅將軍,主持這次撤退並於1916年1月9日完成,竟無一人傷亡。從每個旅到人數最少的梯隊,都是按照他們同四個上船碼頭的遠近,排定撤退時間的。六人到十二人一個小組,列成縱隊越過幾十條小溝渠,每組殿后的人往往是個軍官,由他留下定時導火線,爆炸坑道中的地雷。沒有燈火,也不准吸煙,士兵們以堅定的步伐按一小時三英里的速度趕路。
  
每一單行不停頓地向指定碼頭進發,腳步聲被一條用沙袋鋪的路捂住了。將軍們和列兵們都擠在機動駁船裏,每條駁船裝四百人。小心的點數保證不使一個人掉隊。唯一的聲音,是帶著戰敗的回憶朝大海行駛的駁船發出的陣陣顫動聲。土耳其軍完全被蒙住了,他們繼續向空空如也的塹壕發射榴霰彈和子彈。
  
關於敵人對這個計謀的懊惱,那時不在這個半島的穆斯塔法·基馬爾說得很清楚:“要是我在那裏,要是英國人真的那樣溜走而沒有損失,我將把我的腦袋打得開花。”但他的德國盟友欣賞這次軍事行動的技巧。《福斯報》軍事記者發出的通訊寫道:“只要戰爭不息,蘇弗拉灣和澳新軍的撤退,將在所有戰略家眼中,成爲 前所未有的傑作。”
  
1915年,差不多有五十萬協約國士兵被運到加利波利,傷亡人數在百分之五十以上。遠征軍包括四十一萬英國部隊和七萬九千法國部隊。英國傷亡人數共計二十一萬四千,法國爲 四萬七千。土耳其軍參戰的至少有五十萬人,據官方記載,有二十五萬一千人遭受傷亡,但這些數位值得懷疑。其他估計的數位要高得多,但不管數位多少,土耳其陸軍的精華被摧毀了,在未來的巴勒斯坦戰役中,埃德蒙·艾倫比將軍所冒的風險減少了。
  
加利波利玷污了優良的名譽。赫伯特·阿斯奎斯首相把邱吉爾調離內閣,基切納勳爵也不再擁有政府大臣對他的毫無疑問的信任了。由於把他掌管的軍械管理權移交給由勞合-喬治領導的一個新成立的部,他的權力減少了。邱吉爾穿上軍服,在法國服役到1917年,那時他又重新得到寵信,被任命爲 英國軍械大臣。


文章 by 杰克·雷恩[英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重大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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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登之戰』 德國 vs 法國

  

當1915年行將結束時,中歐強國指望未來的一年是有希望的一年。奧德部隊同他們的新盟國保加利亞一起,壓倒了巴爾幹的塞爾維亞軍隊,迫使其殘部在希臘尋求庇護。沙皇尼古拉的軍隊敗北後仍然暈頭轉向,容許德軍把將近五十萬軍隊調往西線,現在德國可以放手驅動它的力量來對付法國在防守上的戰術據點,而不致危及另外地方的陣地了。
  

德國參謀總長法爾肯海因將軍于1915年耶誕節前夜,起草了一份致德皇的備忘錄,估計了軍事上可供選擇的辦法。他選擇英國作爲主要敵人,但是除了進行潛艇戰外,入侵是距離太遠了。他斷言,“英國在大陸上的主要武器是法國、俄國和義大利的軍隊。”把俄國和義大利排除在外,他主張集中攻擊法國,它“在軍事上的努力差不多已經到了盡頭。如果能使它的人民清楚地懂得,就軍事意義而論,他們已經再沒有什麽可以指望的了,破裂點就會到來,英國手中最好的武器就會被打落了”。
  

法爾肯海因並不認爲大規模突破是必要的。他打算選擇一個在情感上被奉爲神聖的地區“使法國把血流盡”,“爲了保持這個地區,法國將不得不投入他們所有的每一個人”。貝耳福和凡爾登是符合他規定的兩個地方,但他贊成後者。凡爾登是個約有一萬四千人口的沈沈欲睡的法國省屬城鎮,由一個凸入德國防線的大規模堡壘綜合體保衛著。如果法國選擇這裏發動攻勢的話,凡爾登還令人不安地接近(十二英里)德國的主要鐵路系統。法爾肯海因還計算到,凡爾登是巴黎的西北入口,離巴黎一百三十五英里左右。
  

這個戰役的代號是“處決地”行動計劃,預定1916年2月21日開始。爲了保證得到德皇同意,法爾肯海因建議,派皇儲指揮的第五集團軍領先進攻,他自馬恩河之戰以來就已經面向凡爾登了。法爾肯海因沒有把備忘錄原文給皇儲或他的參謀長施密特·馮·克諾貝爾斯多夫將軍看。而給他們一份一般命令,要求“向凡爾登方向,進攻默茲地區”。
  

皇儲把這個命令認作爲他的目標是攻佔凡爾登,這卻恰恰是法爾肯海因所不要的。如果堡壘在猛攻之下陷落了,他的“使法國把血流盡”的偉大戰略就不能實現了。
  

增援軍從德國軍隊中久經沙場的部隊抽調。三個軍於1916年1月轉給皇儲指揮。在休養營地作短暫休息後,勃蘭登堡第三軍開到了。到2月中,有十三個多師部署在阿爾貢、香巴尼和洛林中間或周圍的突出部,在一塊二十平方英里左右的防區,集中了令人驚愕的大量兵力。雖然皇儲保持了名義上的指揮權,關鍵性的決定卻是八十歲的陸軍元帥戈特利布·馮·黑澤勒和克諾貝爾斯多夫將軍作出的。整個戰役的中心戰略,依然由法爾肯海因將軍制訂。
  

德國爲這個龐大攻勢所作的準備,先是驚人地把大炮從俄國、巴爾幹半島和克虜伯工廠等處集中起來。排列在進攻現場周圍的,有五百四十二個擲雷器。連同翼側的武器,有一千四百多門大炮排列在不到八英里長的戰線上!在這些大炮中間,有十三尊震天動地的四百二十毫米的攻城榴彈炮。
  

特別兇惡的是擲雷器,它發射裝有一百多磅高爆炸藥和金屬碎片的榴霰彈。可以看到雷在一個高高的弓形物上一個連一個滾動著,但看到這種前兆往往爲時已晚。爆炸摧毀了整段整段的塹壕系統。另一種可怕武器是一百三十毫米的“小口徑高速炮”,它以步槍子彈的速度發射五點二英寸的榴霰彈,使法軍來不及覺察到就喪了命。德軍並不滿足於這些武器會實現其預期效果,還採用了噴火器。
  

圍繞凡爾登所進行的精心準備並不是沒有引起注意,但法國情報軍官提供的攻勢已在眼前的警訊,被霞飛所忽視,他全神貫注於即將來到的索姆戰役。在列日和那慕爾要塞被大貝爾塔炮攻陷之後,霞飛認爲凡爾登堡壘在軍事目的上已無用處。有四千多門炮撤離炮臺,其中至少二千三百門是大口徑火炮。遲至1916年1月,大炮還從炮塔上拆下來,用於另外地方。法國指揮部不去支援凡爾登,使它成爲法國最堅強的要塞,而是實際上拆除了它的全部防衛措施。
  

由於對凡爾登是否不可戰勝有相互矛盾的報告,政府於1915年7月派了一個陸軍委員會去現場調查。指揮凡爾登防區四周的東線集團軍群的奧古斯特·迪巴伊將軍,向議會代表團斷言,堡壘系統的防衛是充分的。另一位證人凡爾登軍事長官庫唐索將軍,提供了相反證明,他因此而被無禮地免職。
  

1915年底,南錫議員和卓越的軍事分析家埃米爾·德里昂上校所寫的一份報告,送到了當時擔任陸軍部長的加利埃尼將軍手中。報告強調迫切需要更多的炮、人力和補給,甚至包括有刺鐵絲網在內。陸軍委員會的另一個代表團去訪問凡爾登,進行調查研究。一份給加利埃尼的肯定了的報告被送往霞飛那裏,請他提出意見。霞飛以罕見的憤怒斥責說,“在我統率下的軍人,越級把有關執行我命令的怨言或抗議送到政府面前……蓄意深切地擾亂陸軍的紀律精神……”在保衛凡爾登的最初時刻,德里昂英勇殉職。
  

1916年2月21日清晨,天氣奇寒。7時15分,沿著六英里前線,隱蔽的德國炮群以一小時十萬發的速度,把炮彈射進堡壘綜合體。有兩百多萬發炮彈密密麻麻地落在以凡爾登、布拉邦特和奧爾內的村莊爲界的十四英里左右的三角形地區中,把法軍的前沿塹壕都炸光了。經過十二小時轟擊後,德國搜索部隊在黑暗裏匍匐前進,以試探法國的抵抗力。
  

到2月23日夜間,德軍沒有什麽新成就。儘管數量上的優勢在火炮方面是七比一,部隊方面是三比一,他們只前進了兩英里,俘獲了不過三千名俘虜。第二天,他們攻破了法國的主要防線,俘獲了一萬名俘虜,六十五門大炮和大量機槍。與此同時,大量的德國火炮輪輪相接,在他們的步兵部隊之前,射出連續不斷的滾滾炮彈,夷平了塹壕,炸毀了碉堡,並把森林炸成碎片。
  

由於進攻的猛烈和零下的氣溫,法軍的士氣麻木了。法國從阿爾及利亞徵集的輕步兵,即習慣於阿爾及利亞炎熱氣候的堅強的殖民地居民,在零下十五度時,變得脆弱不堪。2月24日清晨,一營法國輕步兵凍僵到不省人事,當時指揮的少校也倒下了。於是由一個上尉擔任指揮,部隊不理睬他,背轉身來就逃。由於一小隊機槍在他們背後開火,士氣才告“恢復”。
  

法國參謀總長諾埃爾·德卡斯特爾諾對這種越來越深的危機感到吃驚,直接和霞飛加以干預,以任命亨利·貝當將軍指揮凡爾登的保衛,來制止這個嚴重危險。貝當於2月25日就新職,同天杜奧蒙被攻佔。這座炮臺的失陷,是使土氣沮喪的一個打擊;用貝當的話來說,杜奧蒙是“整個凡爾登防禦系統的希望之所寄”。至於其他炮臺,霞飛把守軍減到不到二十四個中年炮手操縱一座炮塔,還有一個管理人。
  

在杜奧蒙炮臺的斜甲板——圍繞著二十四英尺寬的幹壕河的陡斜坡——前掘壕固守的一個輕步兵師,在連續的炮擊下,已經潰散。勃蘭登堡軍的一支九人巡邏隊,在風雪交加和硝煙彌漫中,跋涉到已被放棄和放下來的吊橋處。其他士兵也跟進,直到有三百個感到驚愕的德軍在這座炮臺的坑道裏徘徊。未發一彈,就攻佔了這座強大的杜奧蒙堡壘——但是它卻經受過十二萬發德國炮彈。
  

德國政府號召用它掌握的所有誇張辭彙,宣揚“靠強攻”佔領了杜奧蒙炮臺,這是德皇親自目睹的一個功勳。當一個搞錯了的電話報告使德方誤稱沃炮臺於3月9日陷落(它直到6月7日才被攻佔)時,事情變得更怪誕了。興高采烈的德皇,把德意志帝國最高勳章“功勳”章頒給用電話報告消息的師指揮官及其並未攻佔沃炮臺的部下。
  

沒有補給,保衛是不可能的。除一條二十英尺寬,從凡爾登到西南約三十五英里的巴勒杜克城的次要公路外,德國大炮把所有的路都切斷了。沿這條公路有一條單向窄軌鐵路,爲和平時期的守軍運輸補給,但現在是遠遠不夠的了。公路旁開闢了採石場,幾千名本土軍士兵和成群平民一起工作,用鐵鎬和鐵鍬拓寬和鋪砌路面。
  

與此同時,貝當把前線分成若干防區,以分配重炮、槍彈和其他補給。每二十四小時有六千輛卡車可以通過這條公路——平均每十四秒鐘有一輛卡車,因此有“聖路”之稱。有五十多萬部隊和十七萬頭供拖曳之用的牲畜沿著聖路運往前線,這應該歸功於貝當在後勤工作上的革新。
  

經過幾天的暫時平靜後,德國第五集團軍於3月5日在另一個地方,即在默茲河的西(左)岸,重新進攻。貝當歡迎這一戰術上的失策,因爲那條防線是由他最新開到和補給最好的部隊防守的。現在陷入默茲河對岸翼側大炮陣地的兇猛交叉炮火射擊下的德軍,不得不沿著河的東岸延長他們的戰線了。
  

在控制西岸,被稱爲“死人”的陡岸周圍血戰中,雙方都遭受可怕的生命損失。密集的高爆炮彈,使大地震撼,把人體、裝備和瓦礫象穀殼那樣飛擲到天空。爆炸的熱浪把積雪都熔化了,在彈穴裏灌滿了水,許多傷兵就淹死在裏面。眼睛失明和血肉橫糊的人摸索著到洞穴裏圖個安全,就倒在他們的同伴身上,把他們淋得渾身是血。
  

一個法國炮手無意中擊中了有四十五萬多顆大口徑炮彈的德國兵工廠,引起了這次大戰中最大的一次爆炸。這批爲法軍所不知的彈藥,被隱藏在斯潘庫爾森林裏,但不小心地裝上了引信。到4月初,整個防區的德軍的每一門十五英寸和十六點五英寸的大炮,都被法國炮兵摧毀。法國軍事分析家和歷史家帕拉將軍斷定,在最後擊敗入侵者中,這兩件事情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貝當於5月1日離開凡爾登去指揮中央集團軍群,由羅貝爾·尼韋爾將軍接替,他在他的部隊中灌輸堅決進攻的態度。後來,在敵人被止住在凡爾登後,尼韋爾的口號“他們不得通過”,成了這個國家的戰鬥口號。德國繼續取得輕微的但意義深長的勝利,直到夏季爲止,那時協約國的索姆攻勢,使法爾肯海因改變他派遣人力和物資的方向。從那時候起,既沒有新到的師也沒有大量彈藥運往凡爾登。
  

法國於10月24日,用十七萬部隊、七百多門火炮和一百五十架飛機進行大規模反擊,奪回了杜奧蒙炮臺。這是夏爾·芒讓將軍和尼韋爾將軍的勝利。從那時起,德軍不斷地被一碼一碼打回去。到12月18日,筋疲力盡的入侵者把凡爾登丟給法軍。在十個月的殘殺中,雙方軍隊發射了四千多萬顆炮彈,加上難以數計的成百萬子彈。在連續不斷的炮擊、噴火器、毒氣和白刃戰的步兵衝鋒不能撼動防守者時,德國工兵在法國陣地下面挖洞,爆炸了威力很大的爆破地雷,炸成了許多有十層樓深的坑。
  

法國打死、負傷、被俘和失蹤的傷亡人數,合計在五十五萬人以上。德國在類似的傷亡中,損失了四十五萬人以上。到仲夏,德皇已很明白,法爾肯海因的戰術,也是使德國把血流盡。他於8月28日被迫辭職,毫無保全面子的托詞。前一天,使德國大爲驚奇的是,羅馬尼亞加入了協約國,因爲法爾肯海因曾斷言,這個國家在9月中收穫莊稼前是不會參戰的。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把降級的法爾肯海因推到羅馬尼亞戰線的集團軍指揮官的職位上。興登堡接替他擔任參謀總長,以魯登道夫爲他的第一陸軍軍需兵司令,這個職位相等于他的副手。


文章 by 杰克·雷恩[英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重大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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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河之戰』 英、法vs德國

  
索姆之戰(1916年7月至11月),是霞飛發動的。他的目的在迫使德國從俄國戰線撤出部隊,予德軍以致命打擊,並減輕對凡爾登的壓力。由於索姆地區沒有什麽戰略目標,英國指揮官道格拉斯·黑格爵士在最初被告知這個戰役時,寧願選擇更便於進攻的象佛蘭德這樣的防區。雖然他並不屬霞飛管轄,但他的方針是,如果他感覺不到什麽災禍臨頭時,在法國以聽從法國指揮官的意願爲宜。不久,黑格就完全被霞飛的計劃爭取過去了,他忘記了選擇索姆防區是缺乏戰術考慮的,並宣告這條戰線是通向勝利的門路。
  

1916年1月,英國的志願應募制爲徵兵制所取代。從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南非和印度進一步抽調援軍。黑格提議推遲這個戰役,直到這些後備軍使協約國占巨大的優勢。他還等待更多的槍炮、彈藥和一種新的秘密武器——爲了保密,諢名叫做“坦克”的機槍破壞器——的到達。但霞飛不聽這些。黑格在他的5月26日日記上寫道:“我提到的時間是8月15日,霞飛馬上很激動,大聲說,‘如果到那時我們還無所作爲,法國軍隊就要消滅了。’”進攻日期定爲7月1日。
  

霞飛的原來計劃是提供兩個法國集團軍和一個英國集團軍,在一條六十英里的戰線上進攻。但當法國軍隊在凡爾登被擊潰時,參加索姆的法軍銳減了。最後的陣容是,法國部分在一條二十四英里的戰線上收縮到八英里。霞飛開頭答應分配的四十個師被減少到十六個師,但在進攻那一天,只有五個師到場。從一開始,這個戰役的擔子就由英國人挑起了。他們最初所占的份額,增加到一個集團軍和一個軍,共計二十一個師。八個師的後備軍,其中五個師是騎兵,都駐守在後方。
  

自1914年以來,索姆河是比較平靜的。如果這一點促動了霞飛的話,他沒有看到德國在沿河的兩個方向爲加強陣地所作的準備。在堅實的白堊土中,他們精心構築了分隔開來的地下坑道網,深度有四十英尺。這些堡壘包括廚房、洗衣房、急救站等設施,和龐大的彈藥儲備。電燈——那時在平民中是罕有的奢侈品——由柴油發電機提供電力。即使最沈重的轟擊,也不會打穿這個地下綜合體。
  

對防守者來說,索姆防區提供了最好的有利條件。進出口都隱蔽在村莊住房和附近樹林中,而對面山腰上露天塹壕線的白堊土的輪廓十分分明。德軍還可以在五千碼的距離內,對協約國一覽無遺。防禦堡壘逐個升高,迫使協約國的進攻者要冒著火力一級一級地爬上來。德軍在白堊土丘陵地帶的據點,還有蜂窩狀的鋼筋混凝土重炮炮位,橫斷交通壕和防禦地堡。
  

英國派來的一個集團軍,是爲索姆攻勢徵召的平民,是沒有實戰經驗的訓練不足的士兵,他們不能理解老兵的狡猾。這些青年人想象他們躍出戰壕,沖向柏林。他們中間很多人在第一天的衝鋒中就死去了。
  

爲進攻所作的精心準備,並沒有逃過德軍的注意。魯普雷希特皇子在他的日記裏,記下了包括來自馬德里和海牙的情報在內的許多證明材料,都是引證協約國武官輕率地透露出來的議論。當法國部隊向前沿陣地移動時,任何懷疑都消除了。德軍差不多猜准了進攻的日子,並迅速作好應戰的準備。
  

6月24日開始,協約國對德國防線進行雷鳴般的炮兵彈幕射擊。在六天炮擊期間,發射了比大戰頭十一個月在英國製造的炮彈還要多的炮彈——一百五十萬發。這是驚人的場面。許多協約國士兵在夏夜爬出他們的塹壕,就是要親自看看在敵人陣地上象星星那樣閃亮的爆炸。
  

在索姆,有最好的人,也有最壞的人。在後來成爲知名人士的那些人中間,有伯納德·蒙哥馬利和阿奇博爾德·韋維爾;詩人埃德蒙·布倫登、羅伯特·格雷夫斯、約翰·梅斯菲爾德和西格弗裏德·薩松。在德國塹壕裏懷著期待的心情等待著的,是下士阿道夫·希特勒,“……我毫不羞愧地承認,我被熱情所陶醉……並且承認,我跪了下來衷心地感謝上蒼,爲了榮幸地允許我活在這樣的時候。”
  

後來,梅斯菲爾德在他的《舊時戰線》一書中,回憶那些時刻:“差不多在這條舊時戰線的每一部分,我們的士兵都得爬上山丘去進攻……敵人有瞭望哨,具有俯瞰法國的良好視域和優越感。我們的士兵都在下面,除了就在上面的堡壘又堡壘外,什麽也看不到,堡壘每天都在加固。”
  

在彈幕射擊的最後幾天,下雨使塹壕成爲泥沼。德國炮火使英軍不得不蹲在胸牆下面,加劇了他們的不適。1916年7月且日上午7時30分,軍官們吹起口哨,部隊開始離開他們的塹壕。灼熱的太陽曬乾了士兵,把他們的軍服和裝備都粘上了泥塊。他們一開頭就很苦惱。每個士兵有六十六磅的負擔,包括兩個沙囊、二百二十發彈藥、一支步槍、兩顆炸彈和其他東西,這個重量比全副武裝行軍時負荷的重量還重。許多人還裝載著額外的工具,如野戰電話設備、鐵鎬、鐵鍬和裝有通信鴿的箱子。毫不奇怪,他們很少人能夠準確地射擊。
  

黑格保存著連續的記事錄。進攻半小時後,口哨響了,他高興地記下,所有報告都是“……最令人滿意的。我們部隊處處都越過了敵人的正面塹壕”。實際上,在德軍火力下,在到達正面塹壕線之前,他的部隊成千上萬地倒下來了。德軍根據地圖上的座標線,把槍炮火力準確地對準無人地帶的每一平方碼發射,到日落時,無人地帶遍佈著六萬多死傷的英軍。在過去歷史上的戰役中,沒有在一天之內有這種驚人損失的記錄。馬里·法約爾將軍的法國部隊,比英國人的遭遇好些。他們的炮兵進攻是節奏均勻的,但數量上太少,不能在德國防線上打出一條通道來。
  

儘管遭受重大損失,英軍還是掘壕固守,並因澳新軍和加拿大軍的到來而得到加強。個人的英雄主義業績是不少的,有些很傑出。9月初,加拿大下士利奧·克拉克正在肅清康佈雷公路以南攻佔的五百碼德國塹壕系統的一部分。他的大部分同伴非死即傷。在塹壕裏面,克拉克遇到兩個軍官率領的一隊二十個士兵的德軍。下士在兩次把他的左輪手槍子彈打光以後,用兩支被丟棄的毛瑟步槍的子彈射擊,打死了一個把刺刀刺進克拉克腿部的軍官。在其餘德軍逃走之前,至少又有十六個德國人被打死或打傷。這個加拿大人向殘存的五個德國兵射擊,打死了四個。這第五個人和唯一的幸存者,也被俘了。克拉克獲得了維多利亞十字勳章,但在把這個消息告知他之前,他已經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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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使用坦克』 英國



  
初期戰役中德國自動火力引起的高度傷亡率,推動協約國研製了“機槍破壞器”,它能越過塹壕,並夷平有刺鐵絲網障礙物。1916年9月15日,英軍採用了他們的秘密武器——坦克。這是這次大戰中最革命的武器,比攻城榴彈炮或毒氣意義要大得多。主要創始人是歐內斯特·斯溫頓上校,這位作家在戰前寫的文章,就想象一架自動推進的機器,類似美國的履帶拖拉機那樣,能在一條連續的帶子上前進。
  

但英國陸軍大臣基切納勳爵拒絕接受坦克,認爲它是“一個美妙的機械化玩具,但價值非常有限”。要不是邱吉爾幹預,這個計劃也許永遠不會離開制圖板。在他倡導之下,那時擔任海軍大臣的邱吉爾,非法爲海軍建築總監籌集資金,生産一個操作模型。爲了蒙蔽間諜,這個象運水車的車輛,被稱爲坦克。
  

到1916年8月,製造出來的四十九輛坦克,仍處於試驗階段,坦克的駕駛人員也大都未經訓練,那時黑格不顧參加設計和製造的斯溫頓和其他人的意見,命令它們參加戰鬥。即使是首相阿斯奎斯和現任陸軍大臣勞合-喬治的辯解,也勸阻不了他。四十九輛坦克中,只有十八輛到達戰場。其中撥給加拿大軍的六輛,在戰鬥前或戰鬥中都毀壞了。約有十輛坦克隆隆地向嚇慌了的德軍駛去。一輛坦克的駕駛人員攻佔了一個村莊。另一輛坦克奪取了一條塹壕和俘獲了三百多名俘虜。
  

邱吉爾報告說,黑格的決定“以這樣小的規模把這一巨大秘密暴露給敵人……使他震驚”。在坦克在機械上還不完善,數量上還不充分和還沒有適當訓練的駕駛員的情況下,就過早使用它們,用英國歷史家B·H·利德爾-哈特的話來說,黑格“……不僅危及坦克的未來的有效使用,還坐失了在敵人還沒有準備任何對策之前突然襲擊的機會。其後果是延長戰爭的苦難和損失”。
  

在坦克到達前不久,勞合-喬治訪問了黑格和霞飛。看到了幾千匹軍馬促使他說,對密集的自動炮火進行騎兵衝鋒是屠殺,可是指揮官們懇切地告訴他說,文官對軍事問題的知識,充其量也是無足輕重的。但黑格還有些理解能力。9月16日,他把五個騎兵師中的三個師調往後方,即調到阿爾貝爾城的後面。其他兩個師留在前方——以防萬一。
  

索姆的戰鬥,是打了一系列仗最後退化爲局部性的殘酷襲擊。到1916年11月,雙方都衰弱得無以爲繼了。單是英國的損失——打死、負傷、被俘和失蹤——就達四十二萬人。法國類似的傷亡是二十萬零四千人,德軍則共達六十七萬人。魯登道夫在他的回憶錄中承認,“軍隊已經戰鬥到停頓不前,現在完全筋疲力盡了。”
  

協約國的所得和所付代價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六英里寬的一條三十英里長的狹長地帶,而缺乏能進攻戰略目標的任何有價值的陣地。霞飛的軍事經歷隨著索姆而告終。在政府大改組中,新總理阿裏斯蒂德·白裏安決定霞飛並不是不可缺少的。黑格不但經受住了政治大風暴,甚至還升爲陸軍元帥。可是,作爲索姆攻勢的間接結果,勞合-喬治取代赫伯特·阿斯奎斯而擔任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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