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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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地帶」


開場白 :

一、「不必知道」

        深夜晚間十一點二十分,一切都應該陷入一片寧靜。但台北的三重市到了這個時候,卻格外的熱鬧。因為這個時間才是生存在那裡的人活動時間。他們稱那裡為…夜晚的天堂。

        深夜,遠離吵雜的市街。座落於兩條大馬路中間的自家便利商店。明明沒有打著24H營業的招牌,卻還是亮著店裡的燈光,讓業者還是能光顧。沒有連鎖廠牌的競爭優勢,更沒有強大的贊助商提供貨源。但經營這間便利商店的一家人,卻有著打敗困境的決心。

「是不是有決心,任何事都能達到?」便利商店的孫老闆將存貨堆積,心裡默默的問道。轉身走出後面的小倉庫,到了店外吹著夜風透透氣,卻看見了店外牆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話語。老闆將雙眼閉上,靜靜的深呼吸。

「外面天涼,別在外頭待的太久。熬了點熱湯,進來喝喝取暖吧。」老闆娘端著熱湯探出店門,兩個還年幼的女兒也還未進入夢鄉。催促著他們的爸爸進到店裡。

        彎下身來,溫柔的摸摸兩個小女兒的頭。這位老闆多麼希望自己是有個能力的父親,讓他這兩位可愛的小天使能夠在良好的環境下長大。更何切地希望,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妻子有個好日子能過。端著熱騰騰的雞湯,這位老闆,不禁要落下那悔恨的眼淚。

        一輛黑色的三菱九人座箱型車在三重市的馬路上行進著,車上的九個位子坐滿了人,個個的表情都是躍躍欲試一般。握著各自手上的利器,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又要去上次那間?前幾天不是才去收過了?老大不是吩咐不要同一個地方鬧太多次嗎。」坐在最後排,九個人之中長相最稚氣的男子問。不管是長相還是行為舉止都可以看出他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至於為何會在這台車上,就無從得知了。

「都經過這了,要到下一家太麻煩了…。老子可沒有閒功夫在跑到什麼板橋、士林去,就在這。」開車的人年紀看來較大,打了個懶散的哈欠。

「但這樣那戶人家也太可憐了吧?我聽說他們最近好不容易用起間便利商店,現在過去鬧…他們之前的辛苦不就都…。」那年輕的少年說到這便不敢繼續說下去,他吞了吞口水。因為現在車上的每個人都用冷酷的眼神望著他。

「幹!到底是哪個沒長眼的讓這小子來這的啊?有沒有腦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一位平頭男大罵著,整車幾乎都快被他的叫罵聲給震翻。

        這位平頭男的外號叫,魔鬼魚。是赤犬幫的出名人物,不管是暴力討債還是圍歐滋事都有他的份。因為有一張魚板臉,再加上又理了個大平頭,讓人很難不將他和魚缸裡的魚聯想在一塊。但他個性壞到了個極致,總不可能叫他金魚吧?取魷魚更要命,所以魔鬼魚是最適合他的外號。

「不是,我只是想說…。」少年又想接著說,但卻又被魔鬼魚給打斷。

「他媽的你這小子在給我哭爸哭媽的,我先拿你開刀!」魔鬼魚抽出他腰間的西瓜刀,指向坐在最後排的少年。刀光閃爍,在黑暗的車箱內,更顯得冷酷和無情。

        深夜十一點三十五分,三重。黑色的三菱九人座箱型車,即將開往座落在兩條大馬路上的自家便利商店。那家便利商店沒有打著24H營業的招牌,卻還是為業者亮著燈光。

「這次來狠一點,把車直接撞進去好了!」魔鬼魚露出要命的笑容。

「上次在他們店外牆上的塗鴨一定嚇死那個傢伙了吧!」車上的人想起上次的事情,便放聲大笑。

        油門直踩,九人座箱型車不偏不移的撞進了這間便利商店。老闆將妻子還有兩個女兒推出店外,才免於被撞擊的傷害。而孫老闆,自己因為來不及逃開。被夾在車頭和店門的中間。樣子慘不忍睹。

        車子往後倒退,老闆的白色上衣己經被他吐出的鮮血所染成紅色。壓在他前面的車頭往後退開,他的人也失去了重心往前跌了下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老闆娘將兩位女兒的雙眼摀住,並將她們抱緊在懷中。不讓她們見到父親悲慘的這幕。

        車門推開,魔鬼魚率先下了車,他胖碩的身材使得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完全是副痞樣。他用斜眼睨了一下蹲在旁邊的老闆娘,然後在瞧了瞧躺在地上的吐血的孫老闆。

「這是何苦呢孫先生?你可別怪我啊!我也是奉命行事的,也是吃人家飯過生活的,再說,借錢還錢,天經地義啊!你還不出錢…我們就只好這樣啦!」魔鬼魚抓著李老闆的頭髮,並將虛弱的李老闆給抓了起來,痛得李老闆發出哀嚎。

        車上的人皆下了車,圍成一圈。手裡的武器在手中不斷的揮動著,嚇得老闆娘不敢作聲。

「我說老闆娘啊,妳也行行好…。我們也是替人做事的,錢拿來…我們也好向上面的大哥交待。」魔鬼魚握著西瓜刀,走向蹲在一旁的老闆娘。

        恐懼遮蔽了一切的理智,老闆娘此刻只想保護她懷裡的兩位小女兒,並祈求老天爺保祐她的丈夫沒事。還有這場惡夢能夠快點結束。

「雖然不知道行不行,但任何事還是有轉圜的餘地不是嗎?那兩個女娃娃雖然發育還不完全,但能頂一段時間的債了…。」魔鬼魚將視線轉向老闆娘的年幼女兒們。

        使了個眼神,三個男子硬是將兩位女孩從老闆娘的身邊奪走,她們分別被扛在肩上,此刻的她們…似乎己經害怕到忘記如何哭泣了,只是無助的看著遠方跪在地上不斷的向魔鬼魚磕頭的母親。

        看見不斷向壞人磕頭的母親,又被狠狠的踢了一腳。兩位女孩終於放聲大哭。

「操!誰讓她們兩個給我住嘴!想引條子來?」魔鬼魚在不遠處大聲叫罵著。

        負責抓人的小弟,紛紛用手掌摀住孫老闆兩位女兒的嘴巴。讓她們痛苦的無法呼吸。一舉將她們丟進了箱型車內,準備帶著她們到另一個世界。

        遠方,傳來陣陣的引擎聲。在對街甩了個尾,然後筆直的衝了過來。一輛BMW X5的休旅車,時速0100加速只需要六秒的時間。擋在了黑色九人座箱型車前。當下的眾人,包括魔鬼魚在內皆看傻了眼。

        兩輛車的距離只差了一張紙,BMW休旅車的左門打了開來。走下來的是位穿著西裝身材高佻的男子,短髮,留著一下巴的鬍子。他若無其事般地看了看周遭,然後從西裝口袋內,拿出香煙抽了起來。

「吃飽太閒?!趕擋老子的路?」魔鬼魚揮舞著手中的西瓜刀,快步地走向那名西裝男面前。

西裝男繼續一口、一口的抽著菸,還不時抬頭看看皎潔的明月嘆氣。

「真的想死?老子今天都還沒動刀心情不快活呢!他媽的正好拿你動刀!」

魔鬼魚高舉西瓜刀,準備直下劈落,朝那西裝男的正面給砍下。

銀光一閃,魔鬼魚感覺手上的感覺變得很特別,那種感覺就像,輕盈?

眼神一轉,在他的面前,一隻掛著金錶手裡還握著西瓜刀的手腕,摔在他的面前。仔細一瞧,那是自己的右手腕…。

「幹…!」魔鬼魚的右手腕整個被砍了下來,鮮血不斷地從斷部湧出,不到一會兒,魔鬼魚整個人感覺要乾了一半。

一把鋒利的太刀在西裝男的手上冷笑著,西裝男繼續抽著菸。

他吐了口煙然後踩在魔鬼魚的肚子上說道:「第一,你的話太多了。第二,砍人時手能不要舉那麼高就別舉那麼高,因為…空隙太大了。第三,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我的稱號叫殺千刀就行了。」

袖口一伸,一把生魚片刀從殺千刀的袖中滑了出來。他摸摸生魚片刀的刀面,然後冷冷的說:「知道今天殺的是你以後,我就特地帶出來了。因為一定用的上。」

「殺千刀…你他媽真的殺一千刀了?」魔鬼魚用最後的力氣罵著。

「嗯,是啊,你是第一千刀…。」殺千刀說完又吸了口菸。

生魚片俐落地劃開魔鬼魚的喉部,鮮血立刻噴灑了整面牆。

將香煙丟在地上,踩熄。殺千刀回過頭看了看其他討債的人,他們個個都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眼神呆滯、手腳發軟。

敗類,真是一群敗類。輪不到我動刀…。在心中這麼想著,殺千刀收起他的太刀,BMW又走下了兩個穿西裝的人,他們手裡各拿著黑色的T65K2步槍。

兩把步槍皆己上膛,那八個不良少年無助的看著前方。他們的眼神還是呆滯,不。他們的眼神有在注視著遠方,看到了…死神正在向他們揮手。

槍聲大作,那八個人連同那輛黑色九人座瞬間被打成了蜂窩…。

殺千刀抱著兩名脫離險難的小娃娃,並將她們帶回母親的身邊。

「孫先生還有救,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殺千刀臨走前說。

「真的很謝謝你們…你們是警察嗎?還是…?」老闆娘追上前問。

「妳不必知道…。」殺千刀上了BMW,離開。

        三重市,不夜之城,夜晚的天堂。在今晚,又開啟了轟動的節目…。
就連皎潔的明月,也幾乎要被染紅…。


[ 本文章最後由 默聲 於 09-1-28 04:0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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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聽故事」

警車,穿梭在空蕩蕩的高速公路上。藍、紅、藍、紅的警示光燈點綴著夜晚的天空。

        半夜三點,車流量平常多到嚇死了的南京西路段。到這個時間繁忙的路段,也變得空閒。只有少數的車子經過。

        到了仰德大道,警車靠到橋邊停了下來。但警示燈還是不斷的閃爍著。
下車的,是一位穿著制服的二線一星年輕警官。他戴的警帽壓的很低,幾乎完全看不見他的雙眼,或許應該說…現在,他不想讓人看見雙眼所流露出的傷感。

        靠在仰德大道旁的橋邊,車流量現在很少。即使有一台警車靠在一邊停下來也沒有阻礙到交通。年輕的警官看著仰德大道投射下的夜景,繁華的台北市燈光紛飛,將水面下倒影點綴的很美。

        左手拿起腰間佩掛的九零手槍,那是台灣警察的基本武器。右手則拿著一把沙漠之鷹,那是一把火力強大的短槍,雖然只有六發子彈,但威力卻不輸給一般的衝鋒槍。

        沙漠之鷹,是他在另一個身份時所用的武器。握著沙漠之鷹的右手同時還握著一個銀色徽章,那個徽張的形狀是一對鐵灰的翅膀大張,中間夾了一把鐵劍。

        警官默默的看著那個徽張發愣著,然後又住意到自己身上穿著警察的制服,胸前還有個兩線一星的官階象徵。頓時…他迷網了。兩個身份,改變了他的生活,更改變了他的一生。

        一輛BMW X5緩緩的開了過來,那位年輕警官雖然察覺到那輛BMW X5的靠近,卻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車門打開,走出來的是位西裝門面的男子。擦得發亮的皮鞋在橋邊的燈光照射下更顯得耀眼。

「明明是市區的巡邏警車,開到高速公路上來會很顯眼不是嗎?」西裝男腳步輕鬆的走向那名年輕警官。

「是他們派你來的嗎?」年輕的警官將左手的九零手槍對準了那名西裝男。

西裝男趕緊揮手並說:「不、不是,別誤會。」

「你是誰?」警官的槍還是沒有放下。對他來說,現在任何事都不值得信賴了。

「以你的腦筋,這個問題或許是多問了吧?」西裝男笑了一下,並拿出外套內的香煙。

警官沒有答話。沒錯,眼前這人的來歷自己是能抓個九分把握了,但還是不敢輕乎眼下的任何狀況。

「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這是規矩。在組織裡還有道上,他們都叫我殺千刀。」殺千刀順勢的點燃了根香煙,大口的吸了起來。

「久仰了…。」警官終於將手槍給放了下來,將槍放回腰間。又看著遠方的夜景,嘆了口大氣。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的確…被人背叛,不好受。」殺千刀走近那名警官的身旁,對著橋外,吐著煙。

警官沒有附和他,反而問了為什麼會想來找他,以他所聽說過的殺千刀。是個不喜歡廢話閒聊的人,做事乾脆。是他的特色。

殺千刀搖搖頭,並笑了一下說,自己的確是個不愛廢話的人。但遇到有興趣的事情,他的話閘子可是說開就開的。

「還真難得,我這個菜鳥能讓你感到興趣。」年輕警官低頭輕聲的笑了一下。

又點了根煙,殺千刀說,自己也是從菜鳥出來的。菜鳥只是個過程,一個代號。在他心中,還是覺得當菜鳥是人生感觸最深的時刻,哪像現在。殺人就像吃飯一樣平常,完全就像是個冷血動物,無趣。

「那你真的殺了一千人?」

「上一次的任務中。剛好滿了一千,也達到了我人生的目標。或許是因為這樣,我這隊己經好久沒接到任務了。」殺千刀感嘆的說著。

「他們知道你達到了自己的目標,認為你喪失鬥志了吧。」那位年輕警官開玩笑的說。也逗了平常很少笑的殺千刀笑了一會兒。

        拉回正題,年輕警官將態度由軟轉硬。又問了殺千刀為何要跟蹤他到這來,又想要和他說什麼。

「你是個聰明人,察覺到我的用意不單純對吧?可以說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嗎?」殺千刀摸著下巴打量著這位年輕警官。

        理由很簡單,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哪還有閒情逸致在這種氣氛很好的夜景下和人談心事。殺與不殺?才是他們這種老手最想知道的事情,因為中間的細節對他們來說,己經是太過冗長和麻煩了。

殺千刀聽完警官的分析後,笑著拍拍手。並說:「懋的眼光果然沒錯,拉了你這個能言善道的小子進來。也許我也該像他一樣,替自己找些可以反擊的籌碼了。」

        反擊的籌碼?警官對這句話無法明確的理解。

「你別想太多。你在懋的手下做事,很幸運。他是很照顧手下的人。」殺千刀拍拍警官的肩膀。

從外套內拿出了黃色的牛皮紙帶,遞到了那位警官的面前。

「這裡面有你會想找的人,明天早上八點,竹南的工業區。我約了他們。」

「為什麼要幫我。」警官接過了那牛皮帶。

「或許和懋一樣,想替自己準備一些反擊的籌碼吧。」殺千刀笑著說。

        月光清澈,照射在冷清的仰德大道上。看著湖面上的倒影,就好像能看見兩個不同的自己,一個是穿著警察制服的二線一星警官,另一半則是穿著西裝的夜行者。兩個的差別在哪?那名年輕的警官突然這樣問了自己。

「復仇或許能讓一個人變強成長,但也能讓人變質…我很期待,你會是哪一種。」

「不管是哪種,我是一個被人打一定會打回去的人,乖乖挨打。完全不是我的個性。」警官拍了拍牛皮紙帶,展現自己復仇的決心。

殺千刀點點頭,表示他不會插手任何事。但他對後來的發展。卻格外的感到興趣。

「潘警官,來說說你的故事吧。就當作你回報給我恩情好了。」殺千刀將抽完的煙直接投下水面。對於眼前的這位警官,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新進來的,還是個菜鳥,還有他姓潘。

姓潘的警官看了看手錶,離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欠人的恩情的確也該還。況且今年才二十幾歲的他,能夠只因說了自己的故事而結交到殺千刀這種知名度高的人,也很值得。

「想聽故事是吧,但我只喜歡說給會專心聽的聽眾。你是嗎千刀兄?」潘警官將牛皮紙帶放進警車,關上車門又走回橋邊。

「你說呢?」殺千刀攤了雙手,笑著反問。

        半夜,三點五十二分。仰德大道,是個終點,但當故事從新說過一遍後,這裡又會將是個新的起點,屬於天堂軍地下組織的故事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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