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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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田中,倒臥著一個人。


  任憑風吹亂溼漉漉的髮絲、雜草切割被和水沾溼的皮膚和衣物,那人全身髒兮兮、傷痕累累地躺臥在麥田裡的小水漥中,仔細聽可以聽到急促卻又微弱的喘息聲,彷彿已經奔跑許久,到最後體力透支而倒臥在此喘息。


  在他身邊有個箱子,黑色的大箱子,或許是那人跌倒時衝擊力太大,箱子已經略微打開,幾疊紙鈔散落在附近,不難推測裡面有一大筆錢財,或許還有其他東西存在。

 
  那人已經懶的確認裡面的東西,應該說現在腦海一片空白,只想著要趕快跑,跑離這裡……

 
  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


  逃到聽不到那動人卻又令人心驚的歌聲為止!


  「
As I was walking in a field of wheat……」

  撲鼻的草味,雖然不甚喜歡,但是我還是十分享受這樣的優閒跟自然景象:藍天、白雲、原野、難得可見的地平線、野鳥的鳴叫、不停啃食青草的牛群、誇張的「小心動物」告示……若去除掉悶熱的焚風就是極上的享受。


  「……I picked up something good to eat……」


  哼著歌,隨手拿起個應該是稻麥之類的植物,本想模仿小說或漫畫的角色叼在嘴裡,當草梗接觸到嘴唇那瞬間,不消一秒,我馬上放棄那個念頭:我還是沒辦法忍受草臭味。



  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嗯……大概有四、五天沒好好吃過一頓了,原因就是眼前那名在田間穿梭的美麗金髮小孩──我的姪兒:費奇──他或許喜歡大自然吧?很少看到費奇這麼好動的模樣,不過這是題外話,重點是費奇前些日子把我手邊的錢拿去買下一整間花店,目前手邊的前因為一點意外而失蹤,所以只好到處找東西果腹。


  但幾天下來,果然有點勉強,不過為了某件事嘛,或許可以再忍耐一下……


  「啊啊──奇奇,你肚子不餓嗎?哈哈……」


  感受到意料中的怒氣,我忍不住在問句後加上乾笑,可愛的姪兒總是討厭我對他的暱稱,縱使被他白過幾百次眼,千萬次的以鼻嗤之,以及無數次的數落,我還是忍不住如此稱呼他:奇奇。


  「這不是正好,你可以考慮餓死自己。」費奇用著跟外表不搭嘎流利的中文,語調完全不帶任何情感,壓根兒不憐憫。「或者撿些劇毒菇、致死植物,還是毒生物吃掉,把自己弄到上吐下瀉、全身抽搐、呼吸困難、心跳加速……屎尿屁流而死。」


  「討厭啦,我的美學是不自殺。」我嘗試開完笑,但費奇給我的眼神是一臉看到白癡混搭不屑,我只好笑了笑帶過尷尬。「沒有足夠的體力跟精神就演奏不出好音樂,你那麼喜歡音樂,應該不樂意看我奏出折磨人耳朵的藝術吧?」


  「……」費奇無聲地張動嘴,好似在反芻我的話,過了一會兒才用略帶質問的口吻發聲,「……你的音樂不管好不好聽都在折磨人啊?而且一樣都會出人命:好聽到互相殘殺或自殺,跟難聽到互相殘殺或自殺,我真佩服我到現在還沒瘋掉,而且你的樂器跟錢早就被偷了,你只剩張吵死人的嘴。」


  好毒。


  簡直欲哭無淚,明明就是自己的姪兒,卻毫不保留地諷刺,或許有一天我會死在費奇的毒舌下也說不定,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肚子好餓喔……嗯?」


  感覺腳邊踢中異物,我反射性的低頭:那是個人……甚至比我還邋遢的人,那副模樣至少有幾天沒洗澡而且不停奔波,嗯?有點熟悉的感覺,我移動視線,看到那只眼熟的黑皮箱。


  「噓──」我一臉恍然大悟地吹了聲口哨,右手配合地在左手掌心輕敲擊,「啊,你是那個小偷先生吧?怎麼只剩你一位在這邊睡覺?不跑了嗎?」


  「……唔……」


  微弱的聲響讓我知道這人應該也餓了好幾天,真可悲,拿到一筆可以再做條不會出包的捷運的巨金,卻在這空曠的原野找不到可以花費、飽食的地方,真是……符合我所期待,我所歌頌的事實。


  「咯咯,沒力了?肚子餓了?我幫你好不好啊?順便找你的夥伴如何?」


  我咧開嘴,伸手拍了拍那人:抖動到讓我誤以為癲癇發作,這讓我開心到無法自拔,縱使肚子餓到受不了,還是拉開歌喉──


  「As I was walking in a field of wheat……」


  一聽到我的歌聲,那人有如著魔般站起身,縱使全身的肌肉彷彿發出悲鳴般抖動,慘白的臉龐帶著無數的驚恐,因為脫水的緣故,連流出求饒的眼淚也沒辦法,那人開始邁開一步、一步……


  「……I picked up something good to eat……」


  那人從麥堆裡,毫不猶豫的抓出一個物品,或許是看到久違跟期盼的「食物」,那人半張的嘴巴流出清澈的液體,下一刻即撲咬上去,狠狠地咬下一塊,滿意地咀嚼,當然,也伴隨著叫聲……不過這次有點微弱就是了。


  「……Neither fish, flesh, fowl, nor bone……」



  喔,忘了說,那個「食物」是人類,女人,那人的共犯,一同在五天前打破我的腦殼,甚至想一併殺掉費奇,然後奪走我身家財產的小偷們。


  「……I kept it till it ran alone.


  那人拖著女人慢慢行走,女人則嘗試要掙脫。那人身上佈滿著咬痕,到處都是缺損的凹窩,是那名女人造成的,因為兩天前是女人帶著那人走,直到後者掙脫逃。


  咯咯,我就繼續唱歌吧,看他們這樣互相追逐、啃咬可以到什麼時候,即便肚子不時發出抗議聲,我也甘之如飴。


  「As I was walking in a field of wh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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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個殺不死的男人又回來了(請參考之前數篇參加鬼文活動的短篇),
之前韶某寫過不少有關他的故事--在想是不是要想個統一標題(遠目)。

童謠收集不少起來,應該還會連載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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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鵝媽媽童謠其中一首:

As I was walking in a field of wheat, 
當我走在麥田中,
I picked up something good to eat; 
我撿起了一些可口的東西;
Neither fish, flesh, fowl, nor bone, 
不是魚,肉,雞,也不是骨頭,
I kept it till it ran alone.
我留著牠直到牠自己跑掉。

[ 本文章最後由 韶雩 於 09-12-10 14: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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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篇鵝媽媽童謠的改編作品,真不錯~
 
最愛ku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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