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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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只要堅強,這個世界就會發光發亮?
是不是只要不輕易說不,你就不會悄悄離開?
是不是只要不閉上眼睛,明天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是不是,是不是,沒有所謂的答案。
是不是,只存在你心中,還有另一個在乎的人的,心坎。
*********************************************************************

那年的夏天,窗外的蟬真的有夠吵,我差點拿掃把出去除魔。
我現在正在鏡前看著自己,染成褐色的頭髮,梳成我自己要的髮型。
沒有太多的修飾,身上穿的服裝不會太華麗,偶爾會戴條骷髏頭的項鍊耍帥。
但我知道,我再怎樣裝扮,我還是我,袁楷彥。

街路上的紅綠燈,斑馬線上的匆忙人群,天空上的灰白雲彩,這是一個繁華無比的城市。
我走在喧鬧的高雄街頭,耳邊不時可以聽到竊竊私語,我想,他們在討論我。
今天的我,很不一樣,我在頭髮上動手腳,抹了點髮臘,弄成貝克漢那樣的超級塞亞頭。
上半身套了件用格子布拼成的襯衫,胸前掛了條拿著斧頭的死神項鍊,下半身則是破到不行的牛仔褲。
腳上穿的是我自己設計的鞋子,普通的帆布鞋,但上帝賜給我的美術天份讓我為它賦予生命。

「他以為這裡是西門町喔!」路人甲摀著嘴對路人乙說。
「真是怪人,我沒見過這樣的打扮!」路人丙勾著他馬子肩膀說。
「我的相機呢?算了手機也行!」路人丁對她男朋友抱怨。

「是是是,我正活在一個不屬於我的世界。」
但我自己清楚的知道,今天這樣的打扮,如果把外殼給剝開,我還是那個最平凡的袁楷彥。

這是我第二次提到自己的名字,這樣不知道你記得了沒?

「請問一下,火車站怎麼走?」
現在站在我我眼前的,是一個高度只到我肩膀的女孩。
秀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那個嘴唇很美,但我不會形容。
在她說話的時候,還能聞到順風飄來的洗髮精味道。

「你也用多芬洗髮精?」這是我開口的第一句話。
她傻愣了一會,然後撲嗤笑了出來。
「我是在問你路耶!怎麼換你問我?」她歪斜著頭。
「沒有,只是我也是用那種牌子的洗髮精,所以......」
「所以你也關心和你用同一種牌子的人?」
「倒要看是誰。」
然後我們兩個都笑了出來,在這樣艷陽高照的人行道上,陽光快把高雄蒸發的中午。

「所以你現在『待業中』?」我現在人在火車上,窗外正飄著小雨。
「高雄就是這樣奇怪,就像一個性情不定的人。」我望著被雨打著窗外的原野。
「你在說天氣嗎?如果是那不就和我一樣?」她轉頭和我一樣,盯著原野過後的平交道。
「和你一樣?什麼意思?」我的注意力從平交道上那隻無助的狗轉到她身上。
對了,恕我忘記交代,我後來和她上了火車,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但我現在只想翹班,出來透透氣。
「因為我叫筱雨啊!筱是那個你所想得到最美的筱,雨就是你說性情不定的那個雨。」她說完後又笑了。
「真的嗎?不過我現在不是待業中喔!我今天放假。」我的目光現在停在她那雙可以溢出水來的眼眸。
「看來我們是在雞同鴨講耶!哈哈!」她輕拂頸後的長髮,多芬的味道又跑了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希望我現在可以變成多芬。
好噁心的話,不過我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

●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變成多芬混進你的頭髮裡●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30 編輯 ]
 
愛上創作,就從這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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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2)

「我的工作是在幫別人設計鞋子啦!今天剛好放假,就這樣。」說完我也往自己抹上髮臘的頭髮摸了幾下,證明自己也和眼前這位美人有相同的品味,但現在我聞到的是有點燒焦的味道。
「他媽的!爛貨!」這當然是罵在我心上,改天去砸那家賣黑心貨的店家。
「這樣聽起來好像還不賴,不過似乎不太穩定的樣子。」她嘟了嘟嘴,眼神散發出憐惜的光線,然後又補了句「是嗎?」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這也是從我心底發出的語句。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但還可以接受,畢竟我不喜歡太忙碌的生活。」
回到現實我還是一副正經的模樣,其實我是怕如果表現得太活潑她會覺得我過於輕浮。
不過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哎呀!到了!我該下車了!」後來我在發呆中看見她匆促的拎著包包,跑下車去,還丟了句「有緣我們還可以見面。」
這真是句令人有無限遐想的結局,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最後可以攜手走向禮堂嗎?

當火車再度啟動時,我瞧見了寫著楠梓的牌子晃過我眼前。
此時此刻,我差點沒拿起掛在我脖子上死神手中的那把斧頭,然後砍下自己的腦袋。
我今天不是翹班了嗎?那我還呆坐在這裡幹麻!難道就要親手斷送這段可遇不可求的萍水相逢?然後再回到那枯燥乏味的現實生活!
我的心中有無限的問號,然後又出現無限個驚歎號,似乎我自己就能解答腦中那突然冒出無數個問題。
最後的結論是:這是個不屬於我的世界。

後來我在大湖站下車,聽說這裡可以採草莓,不過我現在沒有那個興致。
這個車站周邊晚上一定搶案頻繁,不過倒是挺適合情侶散步。
後來我又在車站待了快三個小時,然後才買票又坐回高雄站。

我坐在火車站裡的等候區,對著售票口的那位先生發楞,誰叫這裡要找到人比蚊子還不容易,我的手臂就慘遭蚊子蚊吻,留下七顆草莓。
看來我還是得帶點草苺回去,留下某某某到此一遊的證據。
雖然我現在很想砍人,不過還好我已經坐在冷氣涼到不行的電車上。
手機裡的時間告訴我現在只差六分鐘就六點,不過我現在只希望時針可以快點和分針重合,就像我還可以邂逅與你的相遇。

●時針和分針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彼此能夠相遇●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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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3)

和往常一樣,又是小玲把我給叫醒,她真像不用裝電池的鬧鐘。
「阿楷,今天有兩個Case,是網路上熟客介紹的。」當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我可以感受得到窗簾外陽光的嬌豔。
「收到。」翻了個身又想倒頭大睡,但小玲似乎知道我的習性,「不准睡!起來,RIGHT NOW!」

十分鐘後我站在鏡子前,口中含著沒有牙膏的牙刷,看著鏡中那個人。
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果然需要歲月的教訓。
但我現在腦中想得是,趕快賺點錢來花花,不然下個月我可能連洗衣粉都要見底。

半小時後我人在加油站,剛剛硬騎著油箱箭頭在紅線下的野狼,後來卻得讓我親手扶著它往加油站的路上去。
平日活躍的野狼現在像隻連小貓都可以欺負的病狼,我在服務生把油槍放到它嘴裡時替它抱不平。
「加五十就好!」當服務生對旁邊的正妹吹口哨,地面滿是他口水時我大聲喊住他。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吶喊嚇到差點沒油腔滑調,不過這樣的感覺但是挺爽的。
正所謂工作摸魚,對不起自己。
我好像在說我,唉……

「你家住台北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剛推進掛著小狗鈴鐺的門,傳到我耳邊的就是小玲的數落。
「大姐,我錯了。」小玲看我一副狼狽的樣子也心生憐憫,但我想多了,「這是客人要的款式,兩小時後交貨。」
他媽的,這次什麼鬼圖騰啊!我在心底叫罵。
當下我的認真程度和我內心熊熊燃燒的怨氣成正比。
我想這是我生平最認真的時刻,如果可以幫我把認真的男人的帥樣拍下來,我一定要表框掛在牆上。

當牆面上那個圓形時鐘走到兩點時,我呼了口氣。
「大功告成!」現在的我終於完成不可能的任務,把那兩個奧客難看到不行的圖案畫在那兩雙白色的帆布鞋上。
還有,我終於可以讓牙膏和洗衣粉重回我的懷抱,忘記說多芬洗髮精了。
自從筱雨出現之後,我就對擺在我家浴室的那罐多芬洗髮精情有獨鍾,只差沒擁著它入睡。
現在什麼都可以缺,唯獨洗髮精再窮都要買,因為只有這個味道可以讓我想起她。
那樣的感覺具體點說就像吸食安非他命的毒蟲,一天沒有毒品就會陷入生不如死的痛苦漩渦一樣。
不過說也奇怪,我昨晚怎沒夢到筱雨,照理說我能在虛擬的夢境中編寫我和她在火車上分離後的劇情,然後真情流露的盡到男主角的本分,演好這部叫做「緣起不滅」的劇碼,看完後掛著兩行熱淚拍手叫好,為我這樣的天賦異稟鼓掌。

這時桌上的電話叫了起來,打斷我繼續幻想的不切實際。

●如果要考驗我的毅力,我可不會輕易妥協●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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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4)

「我是昨天來電的林小姐,不知道那兩雙鞋是不是已經完工了?」話筒那頭傳來一個聽起來會讓你全身起泡疹的聲音,我猜想如果去當0204小姐應該很搶手。
「你說的那兩雙醜到不行的鞋子嗎?已經好了,隨時可以過來拿。」在說這句話時我當然跳過「醜到不行」這四個字,因為我還想要有牙膏和洗衣粉,可不想得罪客戶。
更何況小玲上個月才因為我和客戶對話時口氣有些不耐煩扣我半個月的薪水,所以我現在的窘境都是拜她所賜。
「謝謝!」後來就是嘟嘟嘟了。

半個小時後,那個小狗鈴鐺再度發出聲響,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但穿著有點保守的女孩。
不,是兩個女孩,那個女孩的後面還有另一個女孩。
「他媽的!」這句話奪口而出,因為後面那個女孩是筱雨。
我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雖然剛剛又完成了三雙鞋,但現在我可是像灌了三瓶蠻牛般的精神百倍。

「我們果然有緣。」筱雨笑著,她那嘴角上揚十度的招牌微笑再度重現。
我克制住既震驚又不停顫動的心,隔了五秒後開口:「我真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你們倆認識?」第一位女孩瞪大著眼,眼球快要跳出她的瞳孔。
「嗯……」我和筱雨不約而同發出認同的語助詞。
然後,我們倆又相視而笑。

後來,我還是沒辦法聯絡上筱雨,因為她在離開我店裡時丟下的還是那句「有緣我們還可以見面。」
其實我很想在筱雨和她朋友離開店的那一刻,衝到我停在巷子裡的野狼,然後尾隨她們回家,但後來想想這樣的舉止有點像日本片中的癡漢,因此我打消念頭。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怕我尾隨她們過兩個紅綠燈後我又得靠我的雙腳,畢竟野狼已不復往昔的風光。

所以,我仍舊得適應我原本的生活,那逼近中午時小玲打過來的電話。
我把她的來電達鈴設成鬼來電的鈴聲,這樣我想我應該能夠打消想要繼續和周公泡茶下棋的念頭。
有的時候,小玲不會叫醒我,但她會傳簡訊到我手機裡,等我睡到窗簾外的陽光快要消失,坐在床沿揉著雙眼發呆時,響起的簡訊通知音才會告訴我:我今天又不好過了。
如果既沒聽到鬼來電的鈴聲,起床時又看不到可怕的簡訊,那就代表我今天可以和周公下一整天的棋,不過周公在將我軍的時候會提醒我:「今天的薪水又飛囉!」,接著可以看到我突然想起什麼重要事情般的詫異,然後垮下臉來。

●有緣可以見面,那多久可以看見你才算是有緣呢?●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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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5)

這天,我在起床看到簡訊後以野狼的極速衝到必須過十一個紅綠燈,然後右轉一次、左轉兩次的「小玲創作工作室」。
「又有幾個倒楣鬼送上門來啦?」我一進門就問。
小玲正在看報紙,一副悠閒的愜意。
我站在打卡機前看著我這個月的卡片,而卡片上頭幾個紅色的叉叉吸引住我,正當我要轉頭問小玲這是什麼情況時,她劈頭就說:「雖然這個工作表面上很自由,但請你準時工作!」
然後,我沒有多說,把卡片放進打卡機裡,發出「喀嚓」一聲。

有的時候我很喜歡小玲,因為她總是很貼心的對我噓寒問暖,會在我踏進工作室的早晨,站在門邊等我,對我說:「我知道你又沒吃早餐了。」然後從桌上拿起她的漢堡分一半給我,順便附上一杯溫熱的紅茶。
有的時候在我下班前,我盯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時,她會拍拍我的背,「早點回家吧!」然後對我笑了笑,雖然時間還不到下班時間,但她允許我提早離開。
但人總是無法全部都只有優點,如果擁有些缺點,這樣那些優點才顯得益加珍貴。

小玲最近對我似乎特別反感,總在我工作的時候挑我毛病,說我把客人要的圖案畫得不對稱,或是配色出了問題,大多數時間我只能聽她對我指教,我總以緘默來代替我的抗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果我開口,就算口氣是溫和的,我想她也會把它解釋成我在挑戰她的意見。
因此我選擇沉默,畢竟我還在學習階段,我也想在這塊領域能更上一層樓,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要當米蟲。
現在,我的感覺就是屬於後者。

老實說這個工作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但小玲會要求我在有客戶上門時必須能準時交貨,所以她會在早上、中午甚或下午等不固定時間打給我或傳簡訊到我手機,可是在下不是為手機而活,所以我不習慣隨身攜帶手機,因此有些時候我會錯過她的呼喚。

就拿卡片上的那幾個叉叉來說吧!
第一個叉叉是四月的最後一天,第一個月的薪水,讓我覺得人生再度燃起希望,那晚我找樓友鈺欣出去狂歡,慶祝我人生另一個開始。
就這樣,隔天早上在酒意中接到小玲的電話,我誤以為她是詐騙集團,在酒言酒語中對她罵出「他媽的」並重重掛上電話。
從那天起小玲就對我產生厭惡的感覺,但我到現在才知道那天我罵的人原來是我老闆。
後來我和鈺欣也處得不愉快,邊責怪他灌我烈酒,邊抱怨他的名字怎麼那麼像女生,他說要我去問他親生父母。

至於第二、第三個叉叉,則是我的野狼在我趕往工作室途中因為生病而延誤了我上班時間。
我也曾對小玲解釋過,但她說這是我自己該負的責任,順手拿了紅筆就在上面畫上兩個大叉叉。

而第四個叉叉則是我遇見筱雨的那天,可是翹班的理由我想不出來,只是單純的想要出來透透氣,找尋自己人生的意義。
那筱雨是我人生的意義嗎?我如果沒有翹班,或許我也不會遇見她吧!
人總在肩膀和肩膀交錯的瞬間,決定這兩個人是否有產生另一種關係的契機。
如果沒辦法,那上天終究決定你們倆只能當陌生人;如果你上輩子有燒香拜佛,也許你捧在手上的書本會突然掉落或是眼前的石頭會突然絆你一腳,而此刻那個人會上前扶你一把或幫你撿起掉落滿地的書本,然後交集的眼神會產生不可言喻的化學變化。
不過我和筱雨就不是這樣認識的,是她主動找上門來,這可沒有經過設計。
是天意!是天意!我這樣告訴自己。

●是天意嗎?我真的希望是●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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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6)

隔天小玲問起我昨天翹班、手機不接的原因,我的舌頭在此刻突然打結,我總不能說我去找尋另一段人生的意義吧?更不能說是為了和筱雨相遇!
「記得!如果滿五個叉,你下個月就可以安心在家睡覺了!」小玲整理著桌上散落的客戶名單,眼神掃過我。
「是……」我無奈的低下頭繼續畫著帆布鞋上那隻撐著雨傘的小熊。

那天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從倉庫裡翻出所有可以設定時間和發出聲響的東西,那東西就是鬧鐘。
隔了一個小時,我帶著滿身的汗臭味回到寢室,經過鈺欣門前時他探出頭來:「哪個馬子這麼激情?」我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寫著「找死」。

當天入睡前,我雙手合十地禱告,由衷希望以後周公都不要到我夢境中來找我下棋,我會跟祂說我的牙膏和洗衣粉還需要我的救濟。
之後的半個月裡,我每天都能趕在小玲規定的時間踏進工作室,完成打卡的動作。
可是,筱雨卻不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從那之後,每天晚上我都倚靠我的雙腳回家。
在經過火車站時,我的腳會不聽話的停住,然後靠著轉角的柱子,想像筱雨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接著我預定的劇情可以繼續開始。
但是,還是我多想了。
這樣的晚上,微涼的風從我身上吹過,甚至有的時候是微冷的。
可是,很適合散步,在這樣的夜晚。
散步,可以想起很多事,也可以想通許許多多綑綁自己的事情。

「你看那雙鞋子,真的很可愛!」卉暄笑得好開心。
「好貴喔!一雙可以夠我花用一個月了。」我吐了吐舌頭。
「沒關係啦!」她拍拍我的肩膀,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那時候的我只是個高中生,身上根本沒什麼錢,但是肩上的書本卻重得要死。
整天在學校上課、唸書、考試、複習、上課無止盡的循環早已令我失望。
臺灣的教育就該這樣嗎?學生的唯一出路只能靠唸書?
當然在我的求學生涯中,這樣的問題的答案永遠都是對的。
在考高中的前夕,我握著卉暄的手對她說:「我希望我們可以考上同一所高中,然後繼續完成我們未來的夢想。」

那年的考試好像在跟我作對,我念的它不出,我沒念的它就這麼剛好出現在我的考試卷上。
然而卉暄幸運多了,她可是考上好學校;而我,卻流落於技術學院。
不同的環境,和她的交集越來越少,連偶爾可以約她的時間她母親大人都不領情,她直說她很委屈,要我體諒她的感受。
我能怎麼辦呢?畢竟我沒有郭先生這樣的父親,也沒有王伯伯那樣富有的靠山。我只是個連卉暄她母親都瞧不起的人。

●瞧不起我如果只是因為我不夠有錢,那我想你比我還不如●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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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7)

後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只能以「形同陌路」或是「分道揚鑣」來形容。
從朋友那得知她在經過三年艱苦的奮戰推甄上了成功大學;而我,在唸完技術學院後就毅然決然出社會工作。
環境不同了,心的距離也漸漸趨遠。
可是,我唯一不曾忘記的是,我和她認識,她的第一個生日,她站在櫥窗前看著透明櫥窗內那雙在鞋尖處畫上一隻脖子短到不行的長頸鹿的帆布鞋時,她眼神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當然,這也成為我現在會從事這樣工作的主因。

天上的月亮被灰雲遮蓋了,從它旁邊露出的點點光線,把我眼前的路面照得清晰,但是我對於卉暄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了……

鈺欣曾經問我,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是不是還會選擇卉暄。
我猶豫了,但我心底老實地告訴我,就算時間倒回,我還是會愛上卉暄。
即使之後的結局不會改變,我仍會感謝上天讓她曾經出現在我生命中。
「你真傻!」鈺欣聽完後冒出這句話。
「如果是我我倒希望可以專心唸書,考上好學校,畢竟青澀年代的愛情只是曇花一現,有多少的愛情在某一方的掙扎下悄然結束?又有多少的愛情讓某一方當初那顆真摯的心化為死灰?」我看著鈺欣吐出的煙圈,思索著那話中的道理。

「看不出來你愛小孩子。」筱雨用他柔嫩的細手捏著我的臉。
「我還曾經想當老師勒!」換我捏回去。
「安親班好玩嗎?」
「其實不算好玩,但如果是自己的興趣倒還可以接受。」我從後面抱住她,往她耳鬢旁吻了一下。
「你真壞!」隨後就是一段漫長追逐的過程。

「偷睡等下被小玲看見你又要挨罵了!」詩雲從背後拍了我一下。
「你不是說你會出現……」
「什麼啦!我只知道你再不起來你的薪水可能會跟你說再見!」背後的那一掌這下打得更重。
「什麼!我的薪水!」我從夢境中驚醒。
看來我真的太想念筱雨了,也許我只是她生命旅途中的一個過客,但她卻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個起點。

小狗鈴鐺發出清徹的聲響,小玲提著便當推開門。
「快來幫我的忙,你們兩個!」
我和詩雲趕緊離開工作桌,衝到小玲身邊。
「今天生意這麼好喔!」詩雲開口,邊順手把擺在小玲車上的那十多箱鞋盒往裡頭搬。
「今天可有你們兩個忙的了!」我接過小玲手中的便當,並回給她一枚微笑。
「看來今晚蠻牛又派上用場了!」詩雲和我交錯時在我耳邊竊竊私語。

「怎麼突然生意找上門來?」我啃著便當裡那塊流著汁的雞腿,把話題拋給小玲。
小玲還在整理著那幾十盒鞋子,詩雲也在旁邊幫忙。
「前天剛架設好的網站幫了大忙,這一切都要感謝詩雲。」此時詩雲拋給我一個眼光,看起來好像既得意但又顯無奈,然後接著說:「應該的。」
「看來老闆要換人當了!」小玲看著我啃得乾淨的雞骨頭,目光瞬間可以殺死我。
我還是堅決把便當裡的那幾粒白米給吃完,「經營不下去了嗎?」我不太懂小玲話中的意思。
「對啦!老闆要換你了!恭喜。」詩雲在鞋盒上寫上編號。
當下我會意過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竹筷,接過詩雲的黑筆。
「不錯嘛!好小子!」小玲轉過身來對我使了個眼色。

「你會網頁設計喔!這我倒不知道。」詩雲拉下鐵門的時候,我問他。
鐵門的聲響嘩啦一聲,重重地擊往地面。
「我會的還不只這些呢!」他跑過路面,往我的野狼奔去。
我趕緊跟上前去,「好樣的,等我!」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我還是會選擇你●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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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8)

詩雲是我在工作室的同事,同時也是我的國中同學。
當初幫我想怎麼把卉暄的人是他,最後拍著我的背要我忘記她的人也是他。
我是該感謝他當初的正義相救挺,還是該找人給他斷手斷腳?
當然我不是混黑道的,所以我的處理方式還算溫馴。
我只是在一次離別聚會中趁著大家狂歡時偷偷在他的啤酒中放進瀉藥,讓他那晚吃的東西全部還給馬桶而已。

至於他怎麼會是我同事?
對於那次的惡作劇,詩雲後來抓著我的手說他誓死找出那天搞鬼的人,我基於良心的譴責,當下便答應他願意和他一同追緝兇嫌。
可是至今他仍不知道那個兇嫌就是離他最近的我,不過我倒是給他介紹了這份工作,也就是在小玲工作室和我一起工作,這樣應該可以彌補我當時的不懂事吧!
想到當初他握著我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模樣,然後不停的感謝我,說我是他的再生父母時,我差點要把肚子裡的東西給噴出來。

說到詩雲,我想我和鈺欣的關係不會輸給他。
鈺欣去年才搬到我們那棟大樓,剛好我隔壁的那間房間的主人在兩年前因為某些原因搬離了,所以他搬進來時房東高興的不得了,還給他半年水電費的特別優待。
其實有些原因他不知道,因為那間房間不乾淨,主人在精神錯亂下不得已只好搬離,回想起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是拎著行李滾下樓去的。
可是對於這個原因我和房東始終保持默契,並沒有讓鈺欣知情。
我怕他萬一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心臟病發作,然後就這樣離開人世。
不過看來不知情的人倒是住得特別舒服,他一住就是兩年了,到現在也不曾聽到他說他看見第三度空間的物體,或是說話說到一半眼球突然瞪大,然後說我後面站著一個人。

這天,在下班後我順道去拜訪鈺欣。
是位於建國路的一家補習班,他可是那間補習班的名師。
他本來住屏東,但一年前這間補習班的班主任突然打電話給他,問他是否有意願來補習班教書。
當下他就答應了,他告訴我教育是在做善事的工作,我聽他在和鬼扯鈴。

「同學們,我們繼續上次的教育統計。」
此時站在台上,穿得西裝筆挺的猴子就是我的樓友。
因為他的身高很高,但黑黑瘦瘦的,還特別喜歡學猴子走路,所以我習慣叫他猴子。
「今天要上的是信度、效度和常模。」猴子在台上邊寫邊瞄著坐在最後一排的我。
想不到猴子的視力進化了,居然可以看得到我。
「同學們,上課要認真,不要竊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摀著嘴在偷笑。
不過我不是認真的孩子,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在小玲工作室上班。
聽猴子講課不到半小時我就腳底抹油了,但我在準備離去時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長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最重要的是那股熟悉的多芬洗髮精的味道。
當我認真看她時,她也正好往左轉90度,和我的眼神撞個正著。
然後,我們又笑了。

●我真的沒想到我們的有緣竟然會是在補習班●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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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09)

平日可以當壞孩子,但現在我從背包裡拿出一張佈滿折痕的白紙和一隻快乾掉的藍筆,現在的我是個乖小孩。
時間在我不注意的時刻悄悄流逝,三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猴子一下課就朝我走來,但我的眼神示意他我現在沒空。
我站在門邊,擺出一副「我正在等正妹」的帥樣,他看了後對我比了中指。

「所以……後來你去哪了?」今晚的夜空有幾顆璀燦的星星。
「我嗎?我回學校啦!」我看著筱雨的嘴唇。
「回學校?不太懂你的意思。」遠方的夜空有顆流星劃過。
「就是……」
「等等,不要講話!」我十指交扣著。
「你在幹麻?」筱雨一臉像是我是外星人的樣子。
「許願啊!看不出來嗎?」我笑著,「剛有顆流星啦!」
筱雨這時抬頭,但除了幾顆依舊閃亮的星辰外,流星的蹤影早已消失。
「聽說那是垃圾耶!」筱雨強忍著笑,但在我看她時,她把口水噴向我。
「喂!」我大叫一聲,然後解釋,「是有此說,但我寧願相信它是會讓人願望實現的流星。」
接著,我們就沒說話了,兩人走在熱鬧的高雄街頭,但現在我只聽得到我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臟跳動的聲音。

「你許什麼願?」筱雨在兩分鐘的靜默後開口。
我摸了摸頭,「願望不能說,說了就不準囉!」
「真是孩子氣!呵呵。」筱雨對我露出招牌微笑。
「你說你回學校,你在哪唸書啊?」我回神過來,發現我把話題扯遠了。
「觀音山上的大學啊!」筱雨講話就是這樣吊人胃口。
「原來觀音這麼仁慈,在山上蓋大學喔?」我皺著眉頭看她。
「笨蛋!是義守大學,創辦人叫林義守,在事業有成後打算回饋社會所創立的。」
「喔喔!其實我剛是故意的。」我們相視而笑。

後來,我們就分手了,在火車站。
我還是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她,但礙於這段路途實在短暫,所以我又得在「有緣我們還可以見面」下期待下一次不期而遇的出現。
不過我不會讓不期而遇在遙遠渺茫的機率下出現,我已經想到可以自己創造機會的方法了。
正所謂「命運不能交給上天來決定,而是必須緊握在自己手中。」
現在的我對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驕傲,人果然是必須經過挫折才能激發出隱藏在自己體內已久的潛能,就像練武之人在某日練功時突然體悟武道精髓。

「你在說什麼啦!什麼激發,什麼隱藏潛能?」有個東西命中我後腦勺。
「他媽的!」我下意識的放聲大喊。
「我在跟你講話耶!你竟然在發呆!」猴子撿起剛剛擊中我後腦的打火機。
我順勢搶過那個兇器然後不滿地說:「我現在很想在你臉上尻一拳,但我還是應該感謝你才是!」然後我站起身來,對他敬了個九十度的鞠恭禮。
只見猴子一臉狐疑地盯著我,還直問我到底有沒有發燒,要帶我去附近的醫院掛急診。
「感謝你,猴子!」然後我就衝出他房間了。

●如果沒有你,我想這段緣份可能會無盡無期,猴子!●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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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那場雨(10)

後來的五天,我都待在隔壁猴子的房間,玩著他最近剛買的PS3。
「補習班很賺錢齁!」我正和呂布決鬥中,不過我的嘴巴仍可以一嘴二用。
「跟我之前那個工作比起來算是吧!」我眼角瞄到猴子正把襯衫往他的猴身套。
我緊盯著電視,現在呂布被我逼到牆角,這樣的狀況可是可遇不可求。
「慢慢玩!我去補習班上課了。」他說完就把房門輕輕關上。
「什麼!等一下啦!死猴子!」我大喊,我的豪龍膽剛好把呂布給戳死。
「什麼事?」猴子又從門後探出頭來。
我丟下搖桿跑向他,猛搖著他的肩膀,「今天有課喔?」
只見他一副挑釁的眼神,然後用指尖彈了我的手掌,「怎樣?要來聽嗎?」
「當然!當然!」

我想那隻猴子應該料想得到我在打的鬼主意,如果是他的課,那筱雨應該也會到吧!寧可犧牲我繼續玩真三國無雙的時間,也不願錯過和筱雨見面的一點機會。

「同學們!我們繼續上次的課題。」猴子的開場白怎麼每次都一樣,真沒創意。
不過我現在的視線正像雷達一樣,四處搜尋我設定好的目標物。
我往左轉45度,信號沒有發出聲音;左轉90度,仍是一樣。
我再往右轉45度,信號燈還是沒亮;右轉90度,我拿起鎚子準備砸壞它。
「他媽的,不會沒來吧!」我的右拳往桌上敲下去,發出極大的聲響。
這時,坐在我前面的同學全部往後看,我也往後看,「怎麼回事?」我問旁邊的那個被我嚇到的男同學。
「同學們,不要分心啊!分心是我們現在的敵人,趕快燃燒你的鬥志擊垮它!」猴子在這時救了我。
「呼……好險!」我吐了口氣。

我從教室左前方第一排那個拿起紅筆猛畫重點的宅男沿路掃射到右後方第二十六排那個帶著鴨舌帽的俏女孩,但完全沒有看到一個叫做筱雨的女孩。
「想不到筱雨也會翹課。」我在心底嘆了口氣,帶點失望與內疚。
「不會是因為我的關係吧!」我把手中的藍筆轉了幾圈,眼神無助地盯著天花板。
我其實在懷疑她會不會以為我是個花心大蘿蔔,從遇見她的第一天就假藉放假的爛理由跟她一起坐火車,還故意跟售票員說能不能把位置排在隔壁。
然後後來的幾天在工作室再度遇見她,是她陪朋友來拿鞋子。
第三次則是在這間補習班看見她,接著下課後還假裝鑰匙弄丟了陪她一起走到火車站。
雖然這三次都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因為都是順其自然的發生,可是我們總在那句「有緣我們還可以見面」下揮手離別。
老實說我的心有點痛,因為這樣的感覺既失望卻又不絕望,就好像一個在海中即將溺斃的人抓著飄來的枯木求救,但岸邊卻沒有半個人可以聽到我的呼喚。

「現在的你覺得有信心嗎?」
「沒有。」
「如果沒有信心怎麼通過考驗呢?」
「你教我啊!我腦中的靈感現在就像枯乾的旱田,期待甘霖的落下。」
我現在正在一人分飾兩角,利用完形學派中的空椅法。
〈不知道空椅法是什麼的人請去找教育心理學相關書籍〉
最終我仍是只能呆坐在椅上,腦中的思緒完全當機。

●當我和內心的自己對話時,那是我最不知所措的時候●

[ 本文章最後由 kurt731011 於 08-11-2 16: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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