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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vel,Six-
A smile
【有錢的人讓人工作；貧窮的人替人工作】
（一）
天空流血了。
太陽即將落下之時，天空就像流血一樣，呈現一片漂亮的橙紅。頓利奇的人們已經開始收拾攤位了，因為夜晚的到來意味著休憩之時。
不過，今天例外，即使太陽只剩一點點的餘暉，頓利奇的南門還是鬧轟轟的。
「快！準備多一點火把，把正在休息的士兵給叫起來，還有！有空的人去通知鎮長，說我們要緊急出城！」其中一名站在城牆上，別著「隊長」胸章的人對底下的士兵大喊著。
許多士兵都是一副沒力的模樣，畢竟已經站崗一整天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現緊急事件。
「已經準備好的人，一組以七個人為準，每組拿三個火把，立刻給我出發！」隊長的聲音已經出現了沙啞，夜晚的到來似乎讓人有點煩躁。
雖然隊長激動的喊著，但士兵卻有聽沒有懂。
「報告隊長！請問是要去哪裡？」其中一名士兵發問。
但卻被隊長狠狠的瞪了一眼。
「再說一次，給我聽好了！準備好的人，馬上到裏之森尋找帶著三輛壞掉馬車的商隊，找到之後立刻帶他們回來，千萬要在太陽完全沒入之前找到，聽到了就給我動作！」隊長將手中的火把往下一丟，不知碰觸到了什麼，在頓利奇的城外燒了起來。
士兵們先是傻了一會，然後開始往城外移動。後來趕到的士兵們也紛紛領取火把，成群結隊的進入了裏之森。
士兵們走了之後，城牆上的隊長嘆了口氣，戴上放在一旁的鋼盔，走下城牆。
「隊長，真是感謝你的幫忙，雖然不知道里昂那傢伙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如果真的有人擅闖裏之森，那可就真的糟糕了，畢竟那裡頭實在太……」剛剛發送火把的士兵看到隊長走了下來，立刻湊了上去。
隊長只是伸出手意示他閉嘴。
「什麼都不用說，這是我們的職責！」隊長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然後慢慢的往城外走去。
士兵搔搔頭，也戴上了鋼盔，小跑步的跟上隊長。
──里昂，你這傢伙搞什麼鬼啊！
「拜託你了！那個森林裡面有很多人被困在裡面，大概是帶著三個破舊馬車的商隊，請你們趕快派人去救他們，我要趕快帶這傢伙去看醫生，拜託了！」
「哇啊！里昂你這小子搞什麼？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你的衣服呢？而且你到底在說什麼？不是你自己跑進去森林的嗎？什麼大概？還有你到底要救誰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喂！不要跑啊喂──可惡！隊長、隊長！」
士兵想了不久之前的狀況，不禁眉頭緊皺。
「不要想這麼多，就算這是惡作劇，裡頭沒人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嗎？」正在思索的士兵突然被隊長的話拉回現實。
士兵露出了微笑。
「說的也是，走吧，隊長！」士兵加快了腳步。
「哦！」
（二）
頓利奇的居民們大多已經收拾好東西，在街上閒話家常著。大家都在等待太陽沒入之時，等待著辛苦一天的晚餐。
杰衣衫不整的一個人走在街上，他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哎，肚子好餓啊！我應該回去夫人那邊嗎？不行，我實在……不過我家已經被凱斯那個渾蛋一把火給燒了啊！好煩啊──」杰走在街上，四周住家的晚餐香氣不斷挑逗他的胃，他整個人就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趴趴的。
杰就這樣緩緩的前進，正當他準備彎進巷子時，一個物體撞到了他，使他往後倒了下去。
「唔啊……痛！」起身的杰準備破口大罵，但是一看到對方之後便立刻閉上了嘴。
黃昏中不清楚的視線裡看到的是一名背著男孩的女孩，不過因為剛剛的相撞使得男生的身體壓在女孩身上，動彈不得。
「啊！抱歉、抱歉，你們兩個有沒有怎麼樣？」杰馬上蹲下去，伸手扶起男孩。
「咦？怎麼濕濕……唔啊！是血、是血啊！」杰把男孩扶起後，看了看手上的液體，一個失聲叫了出來。
不過杰叫到一半馬上被人踢了一腳，是一旁的女孩幹的！
「你這傢伙是不是男人啊！看到一點血就大叫，有時間叫還不如趕快救人！不然就少擋著我！」少女伸手準備搶回昏倒的男孩。
「啊！我、我知道了！妳不要在踢我了！不過……要怎麼救啊？現在大家都已經休息了！」杰抱著男孩晃來晃去的。
女孩似乎不耐煩了，更用力的踢著杰的腳。
「好吧！我看先帶他去休息……妳不要在踢我了──」杰想了一會，然後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開始往夫人家的方向狂奔。
女孩見狀也跟在後面跑。
「可惡，都這麼餓了還要浪費力氣！你可別死啊，男孩！」杰一邊歇斯底里的吼著，一邊狂奔。
女孩似乎說了什麼，不過杰已經聽不太到了，就這樣抱著男生與女孩狂奔在街上。
……
……
「咦！剛剛那個是里昂吧？他怎麼渾身是血的？」可兒從一間酒吧的後門走了出來，她是在酒吧裡頭幫忙處裡雜務的。
而她出來的一瞬間，剛好看到了抱著里昂的杰還有莉卡，從她眼前飛快的跑過去。
「而且……里昂身後的女孩是誰？好像洋娃娃……」可兒一邊看著遠去的身影，一邊解開身上的圍裙。
可兒看了看手上的袋子，那是酒吧裡用剩的食材，也是蘿倫太太與她的晚餐。然後可兒又抬頭看著快消失在街道的里昂，不禁握緊了手上的袋子。
「不行！還是去看一下好了，我總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嗯！只是基於朋友的關懷，絕對不是很在意那個女孩！」可兒越說手上的袋子卻握得越緊，而她的腳也下意識的慢跑了起來。
就這樣，這三個詭異的組合與後面拿著餐袋的少女就成了今天頓利奇的居民在等待晚餐時的熱烈話題。
（三）
天空蓋上了一塊黑色的布，上面有些許的亮片，使這片黑暗看起來不是那麼的恐怖。
頓利奇的城牆不知被什麼東西撞到，發出了一點點零碎的撞擊聲。
一個鐵製勾爪紮實的扣住了城牆上的縫細，男子就沿著這條繩子爬上了城牆。
「呼，怪了！這次怎麼這麼輕鬆就進來了？連個守城的士兵都沒有啊？」帶著頭帶的男子，狄克悄悄的進了頓利奇。
狄克在城裡收起繩索，用手摸著牆壁慢慢的前進。
「我想想……從南門旁邊大約五十步的距離進入，然後走過第五個街道……三、四、五……是這裡嗎？」狄克在一間頗大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這屋子的後門大剌剌的開著，從裡頭射出了些許光線，就像是要人進去似的。
狄克摸了摸褲管旁的小刀，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
裡頭有張漂亮木桌，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而且房子似乎有被大火燒過的痕跡，到處充滿了焦痕。
狄克露出疑惑的表情環望四周，除了木桌很明顯是新的以外，這間屋子根本報廢了。
「哦，你還真準時呢。」桌子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
狄克站在門口點點頭，嚥了口口水。
「我們說好的報酬呢？你說只要我放出瓶子裡的蟲，就可以拿到這筆錢對吧？錢呢？」雖然狄克盡量壓抑恐懼的心情，不過卻還是在說話時不經意的透露出他的緊張。
凱斯輕輕的哼了幾聲，然後拍了幾下桌子。
「吶，這裡不就放了十枚金幣了嗎？」凱斯旁邊的桌子上除了一根蠟燭以外，的確整齊的放了一排金幣。
狄克沒有動作，只是用放在背後的右手摸了小刀的刀柄。
「不，我要你丟過來！」狄克沒有靠近，只是站在門口處，雖然口氣很堅決，不過臉上早已爬滿了冷汗。
紳士帽下的凱斯露出了微笑，正準備拿起桌上的金幣時──
「等等！我要你另外拿出十枚金幣，否則我立刻帶著這瓶子去找鎮長！」狄克快速的抽出手中的小刀，用力的插在門板上。
凱斯先是有點驚訝的看了狄克，然後又笑了起來。
「哈哈，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沒問題，你先收起小刀嘛，我討厭那種東西，呵呵……」凱斯慢慢的把手伸進西裝裡，但是狄克又有了動作。
狄克用力的把小刀往下扯，早以有焦痕的門板就這樣被撕了開來，然後狄克把小刀往外面一刺，卻被某種東西給擋住了。
「叫這傢伙拿，你把外套給脫下來，站在一旁。」狄克看著門外的壯漢，那是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那名男子。
凱斯只是不斷的笑著，然後把外套脫了下來，慢慢走向屋子的角落。
門外的壯漢擋下狄克的小刀之後，不知呢喃著什麼語言，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拿起外套裡的錢袋，從裡頭拿出了十枚金幣，然後一枚一枚的丟給狄克。
壯漢只是一面搖頭，一面把手上的金幣給丟完。
「很好，不要動，不要動……」狄克看了看手上的金幣，不禁露出驚愕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他就這樣揮舞著小刀，沒入了門外的黑暗裡。
狄克離開之後，凱斯重新穿上外套，臉上帶著笑容。
「真是的，我都忘記我的左輪今天被皋那傢伙給砍斷了嘛……害我白白損失了這十枚金幣。」凱斯摸了摸西裝外套的內袋，露出無奈的表情。
凱斯走向桌上，看著桌上的十枚金幣又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之後往門口走去。
壯漢見狀，打算伸手去摸時，卻被凱斯用單手給握住他粗壯的手臂。
「如果你的手想爛掉的話就儘管拿吧，解藥我可是不會給你的，呵呵呵……」凱斯放開壯漢的手，走到門口時順便看了看剛剛狄克造成的刀痕。
然後就這樣沒入了黑暗。
壯漢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對著外面點點頭。
「……為何不讓我出手？」外頭走進了當初執行任務時的另一名瘦弱男子，他臉上掛著不滿的表情。
壯漢搖搖頭：「凱斯那傢伙似乎不打算殺了那個人，你貿然出手只會讓事情更麻煩罷了。」壯漢出乎意料的冷靜。
瘦弱男子笑了笑，走到桌邊。
「還真是個令人做噁的傢伙……」瘦弱男子看到桌上正慢慢腐蝕桌子的金幣不禁留下了冷汗。
壯漢也看了自己的手腕，上面有著清楚的紅色指痕。
「是啊，是很令人做噁……」
（四）
「管家，對不起！我想見夫人一面，你可以幫我開門嗎？我也知道晚上很不方便，但是……」杰站在諾其拉家族的房子外面，對著裡頭的管家大叫。
管家本來不怎麼願意開門，不過當他看見不斷流血的里昂便馬上打開了巨大的鐵門。
「謝謝，另外可不可以麻煩管家你幫我找個懂得醫術的人來，真是不好意思！」杰對著管家說幾句之後，就直接往一旁的建築跑去，雖然後面的莉卡似乎對這裡很感興趣，不過還是馬上跟了上去。
杰推開豪華的大門，盡量保持不晃動的姿勢跑過長長的走廊，走到了一扇巨大的門前面。
他深深了吸了口氣。
然後敲了敲門：「夫、夫人！我是杰，妳可以開個門嗎？我這裡有兩個受了傷的孩子……」杰對著裡頭大喊。
過了幾秒之後，裡頭傳出了些許的碰撞聲與腳步聲，然後聲音慢慢的靠近門。
杰站在外頭焦急的等著，懷裡的里昂不斷的抽蓄著，隨著腳步聲的靠近讓他越來越警張，不過杰卻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趕緊拉著門把。
「夫人等等！妳、妳不會又沒穿衣服吧？」杰拉著的門把從裡頭傳出了拉力，不過他這句話說完之後就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杰大大的嘆了口氣。
「你這傢伙是不是有病啊！人家都流、流血流成這樣了！你還管有沒有穿衣服！」莉卡見杰把門把握住，一氣之下開始猛踹他的屁股，一個字一下。
而杰雖然想閃躲，但是又怕動到懷中的里昂，只能自忍倒楣的接受莉卡的攻勢，直到門緩緩被打開為止。
「哎呀……這可真是糟糕呢，來！快點讓他躺著。」夫人一開門便看到滿臉是血的里昂，趕緊讓他躺在不知道多少錢的真皮椅子上，任憑血弄髒椅子。
莉卡則是毫不猶豫的穿著里昂的鞋子踩了上去，看著昏去的里昂。
杰放下里昂之後，直接拉著夫人來到房間的另一角。
「真是抱歉啊……我在街上的轉角撞到他們兩個，而我看那個男孩……咦？那個不是斐特商會的小夥子嗎？」杰本來要跟夫人解釋來龍去脈，下意識的把視線在里昂身上。
可能是因為外面太黑，杰一時無法認出剛剛抱著的男孩就是在頓利奇眾人皆知的里昂。
「總之就是這樣，所以我就把他們帶過來了，請夫人見諒，因為我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杰越說頭壓的越低，夫人只是用長長的袖子掩著笑意。
「沒關係，是我自己說如果有需要錢的話隨時可以來的，這樣也差不多嘛……」夫人笑著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杰嘆了口氣，隨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夫人從房裡走了出來，頭上多了條毛巾，因為她似乎剛洗玩澡，頭髮濕濕的。
「需要我叫傭人送餐點過來嗎？小妹妹。」夫人對著杰點點頭之後，走向一旁的里昂與莉卡。
不過莉卡卻像嚇到一樣，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不需、需要！我、我才不會……餓──」莉卡不知為何說話全部連在一起，臉也紅的跟蘋果一樣，而她的肚子也在她說完這話後不爭氣的發出叫聲。
夫人瞇起眼睛笑了笑，打算走向門口時，卻先被推了開來。
走進來的是管家與一名女僕。
「打擾了，是杰先生叫我找會醫術的人來的，夫人。」管家對著夫人鞠了九十度的躬。
女僕點點頭之後馬上往里昂走去。
「啊……管家你順便叫廚師送三份餐點過來，要快。」夫人看管家準備離去，趕緊叫住他，管家只是點點頭後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後方馬上傳來一陣叫聲。
「啊！妳要幹什麼，為什麼要脫他的衣服？妳的手在幹麻！」夫人回頭，看見莉卡不斷阻止女僕診斷里昂。
夫人笑了笑，走過去抓住莉卡的手。
「小妹妹，妳能告訴我妳的名字，還有為什麼妳們會弄得全身是傷嗎？」夫人瞇著眼睛看著莉卡。
莉卡的臉又瞬間紅了起來。
「不、我們……莉、莉卡，因為……啊！」莉卡不斷掙扎著，然後卻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燈飾，昏了過去。
夫人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在一旁坐了下來：「真是可愛的孩子，莉卡是嗎……」夫人順勢拿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
杰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景象，突然後悔帶他們過來了。他起身隨意的在房裡晃著，用眼睛掃了一圈之後，再次把視線放在夫人的身上。
突然，有個東西吸引了杰的注意。
紅茶。
「呃，夫人！我們是不是打擾到妳了？妳剛剛好像正在跟人……談話是吧？」杰走到夫人身旁，小小聲的說著。
夫人突然收起了微笑，不過馬上又掛上了更漂亮的笑容。
「噗哧──哈哈哈！杰，難道你認為我會在丈夫剛死不久就外遇嗎？就算那男人再怎樣爛，他始終是我老公，你怎麼會這麼想嘛，哈哈哈！」夫人突然大笑起來，不過看在現在的杰眼裡，是在假不過了。
杰配合的笑了幾聲：「哈哈，是我多心了，真是萬分抱歉呢，夫人……」然後就隨意的坐回椅子上。
夫人繼續看著照料里昂的女僕，一邊喝著紅茶。
杰則是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
兩杯紅茶、半敞的窗戶、還有……
杰抬頭看了把毛巾放在頭上的夫人，雖然這景象很普通，不過現在的狀況看在杰的眼裡只覺得是在掩飾著什麼……
──洗澡……對了！
──真是這樣的話，那房裡應該會有沐浴乳的味道，不過現在卻一點也沒有……難道他只是清水把頭髮沾濕嗎？
杰越想眉頭越深鎖，就連夫人在叫他都沒有聽到。
「杰、杰你有聽到嗎？杰──」夫人稍微提音量，反應過來的杰卻像嚇到般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啊！抱、抱歉，我在想事情，怎麼了嗎？」杰露出苦笑。
夫人也被杰給嚇到了，但馬上就恢復了笑容。
「也沒什麼事情啦……只是，我很高興你在有困難的時候還會來找我，畢竟那男人死了之後，我只剩下你這個『朋友』了……」夫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杰看著夫人那複雜的表情，不禁在心理暗罵自己。
「不，這沒什麼……能為夫人工作，我感到很……榮幸……」杰說完這話不知為何，心情有總說不出的複雜。
──夫人現在只剩下我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幫她的……我到底在懷疑她什麼啊，我早就不是……
杰用力的對著夫人鞠躬，然後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夫人放下手中的紅茶，收起了微笑。
By Lemonw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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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9-7-3 16:13: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