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初顯身手~~~
少年正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有著一頭混然天成黑髮,嚴整的面容上有著一雙唯有經歷無數煉獄才有的堅定雙瞳,深遂之中又有幾分神秘的憂鬱。身穿一件灰色大衣,和他胸前的藍色墜飾相當合襯。
沒有人知道少年的來歷,僅能憑他胸前的藍色墜飾做聯想,上面印著Z。
窗外依舊是一片雪白,儘管沒有下雪我還是很想這麼形容。儘管順利搭上回程的飛機,但老高答應我的頭等艙還是沒實現,我很懷疑我到底是在為誰賣命。
17小時之前………………
老高:小伙子!又破案啦,想不到這回連蘇格蘭警場都毫無頭緒的<姦屍毀容連續命案>都讓你給破了,恩,有什麼想要的就……
Z:「頭等艙。我別無他求。」Z打岔道。
老高:「這個太簡單了嘛!」
Z:「你最好給我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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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結果已經是可想而知的,不過Z的不滿全寫在臉上,話雖如此,一般人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探出究竟。
搭乘民生用機本非Z之本意,英國當局並不想白白讓Z搭乘專機返台,就算幫助了英國當局破案,他們也不會隨便屈服在一個少年之下的,更別說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鬼。
在老高的幫助下Z才得以搭乘客機返台,只不過,老高似乎又犯了老毛病,這讓Z相當不滿。
很快的,飛機降落在200X年午夜的台灣桃園機場。Z坐在最接近門口的位置,看著旅客一個接著一個下機,Z還是不為所動。
也許是出於職業病的關係,他習慣在這種時機打量機上的旅客。
有幾年沒回來了?四年有了吧,北台灣的冬天仍舊是陰冷的令人不自在。
Z下機後便開著老高準備的警車揚長而去。幾分鐘後,於 Z 大衣口袋傳來了不太悅耳的聲音,對他來說。
Z 接到了來自老高的簡訊:
桃竹休息站,命案,盡速趕來。
老高
還是一樣那麼會差遣人 。
訊息的急迫連 Z 想打開雨刷的時間都顯得無地自容。
不久後,Z 抵達了位於桃園國道的桃竹休息站。
地面的濕滑讓一向沉靜的停車場四處響起如共鳴般的咒罵聲,這顯得 Z 駕車的模樣未免太過遊刃有餘。
Z 下車後緩步奔入休息站,四處搜尋老高等人的蹤影。
「嘿!Z,在樓上。」老高靠在二樓欄杆旁向 Z 招了招手。
桃竹休息站的裝潢相當新穎,告示牌也是標的清清楚楚,由於夜色已深,Z大概就看到這些了。
Z 來到了案發現場。
地點是二樓的美食街,話說是街,也不過五六家店鋪。而案發現場是位於最深處的速食店。
包刮老高在內一共只來了四名警探,陣仗真是有夠小的,是因為知道我要來嗎?
其中一人正忙著採樣和搜索現場,另一人在做筆錄。至於老高,還是和以前一樣等待坐享其成。
「喲喲喲,這不是Z嗎?別來無恙啊?」老高一派輕鬆的說道。
「其實,我原本是要去接你的,沒想到,碰上了這起意外。」老高搪塞說。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來?」 Z 怏怏不樂的說道。
「這當然,若不是我幫你打通國際市場,你能有今天嗎?」老高胸有成竹的說道。
「………」Z無言以對。
「那麼,描述一下案情吧。」Z想轉開話題。
「喔,說到這案子真有點麻煩。」話雖如此,老高怎麼看都不像是覺得麻煩。
「死者是一個在速食店打工的小伙子,19歲,在店內倉庫上吊身亡,店員是在11點40分左右聽到倉庫傳來的巨響後才發現的,顯然是繩索斷後,屍體著地的聲音。」
老高接著說:「由於上吊時間點相當特殊,不排除是他殺,但又發現死者隨身攜帶鎮定劑,且左手的刀傷疑似有自殘的傾向,所以自殺層面較大。」老高說完後,二人皆沉默不語。
突然!
「你……你就是傳聞中無案不破的偵探諮詢師 Z 嗎?」貌似我的支持者打破了靜默,真是個膽子不小的傢伙。
「您好,我是這個月剛剛升上警探的石育吉,叫我育吉就行了,前輩跟我說了不少你的事情,聽說你可以單手掐死一隻老虎,雙手舉起一輛火車,請問是真的嗎?」
眼前這位警界同仁,身高大約六呎,體型良好,外貌機靈,染了一頭棕髮 ,從剛才的語氣看來的確是沒見過世面的超級大菜鳥,有這種反應大概就是台灣警察教育最大的敗筆。
「我說你……,剛才的話應該是第一次遇見超人在用的吧?」Z 的語氣帶有些許無奈。
「嗯喀……育吉啊,從今以後你就跟著 Z 去學習吧,今後也擔任他的副手兼警局之間的聯絡人。」老高指使道。
「………。」還真是隨便。
「真…真的嗎,這真是你…至高無上的榮幸。」
「………。」這傢伙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說,感人的相識就到此為止如何,我建議我們來辦案吧。」Z 無奈的說。
「嗯嗯,辦案才是正經事。」老高附和道。
這時,一旁勘查的兩名探員介入了我們的三人世界。
「高組長,初步調查結果證實死者是上吊自殺,身上雖受多處刀傷,不過疑似是自殘的結果,也不排除他殺可能。以屍斑和體溫來看,估計死者已死了4小時左右,且死前還服了大量安眠藥和鎮定劑。此外我們剛剛詢問了其他店員,證實他本生就患有嚴重憂鬱症。」
「恩,說的很好。」
老高說著,便朝向Z:
「Z 去證實一下,讓大家開開眼界。」老高殷切期盼的說道。
Z沒等老高說完,人已走向死者。
死者是男性,體態蘚弱,身長約莫五呎十吋,職業是美食街速食店員工,死在倉庫內。
Z 一邊打量著一邊走近死者。
死了四小時是吧,恩…差不多是這個時間,然而身上有六處刀傷,通通集中在左手,脖子上也有一處被繩索纏住的淤傷。
Z檢查傷處後,開始對屍體東聞西按,非常熟練。
Z 在一旁發現了那條繩索。繩索斷了,顯然是受重過度後才斷的。
Z 很仔細的檢查了案發現場。
隨後,Z向其他店員要求察看廚房。
「你們營業時,店員有各自的職務嗎?」Z問道。
「嗯…有喔。像我是負責為客人點餐。」店員小姐答道。
「喔,那會跨領域工作嗎?」
「嗯…不一定欸,但在內部廚房工作的人是不會出來幫忙的。」
「那麼,佈置店內的裝飾品,都放在什麼地方?」
「在…在儲藏室。」店員小姐臉上充滿不安,也許是因為在案發現場的關係。
「沒有別的地方嗎。」
「沒有了。」
接著,Z開始聞遍廚房內外。
「死者,是負責什麼的?」
「張…張生啊,他是負責內部廚房的配料調理。」
「配料?也就是醬料囉,應該都有戴手套吧。」
「嗯,大家都有戴。」
「能否營運一次。」
「啊……」店員小姐臉上充滿疑惑。
「喂!各位,要吃點什麼宵夜啊?」Z對老高等人叫道。
「宵夜啊,那太好了。奔波了一天,我肚子也餓了。」老高留著口水,走到點餐處。
「高組長!現在不是吃東西的時候吧?」探員們異口同聲說道。
儘管如此,老高還是替自己和探員們各點了份漢堡,Z自己則是點了份薯條。
而廚房運作的過程,Z完全看在眼裡。
五分鐘後,大家各自吃著自己的餐點。
「我說Z啊…你葫蘆裡到底賣些什麼藥啊?」老高邊吃邊問道。
「你等下就明白了。」Z看似胸有成竹。
吃完後,Z把店員們招集了來,而老高等人各自坐定,像是準備欣賞電影般凝神看著如同大螢幕的Z。
「所以說,店員一共就七人,全員到齊?」Z問道。
「恩……恩。」美麗地店員小姐答道。
店員們各個絣氣凝神地等待 Z 發落,這種氣氛就像放榜前一樣凝重,似乎連空氣都被凍住般,非常地,凝重。
「其實也沒什麼啦!」Z 一派輕鬆的說道,這種從容不迫,就像還沒放榜就知道自己已經考上了一樣,非常地,欠扁。
「我只是想說,兇嫌應該就在你們之中。」
「是真的嗎,Z。」老高半信半疑的問到。
「恩…大概吧。」
「………。」
「首先,因為倉庫實在太過隱密,我想,如果沒在這裡待過,很難下的了手,還有…」
「等等!你是說你肯定是他——殺囉!?」老高用一種高亢興奮並幾近破音的語調問道,我想,這種聲音全世界大概只有老高發的出來,他就是一個這麼妙的人。
「喀哼嗯……抱歉,有點失態。」老高尷尬的說道。
會這麼興奮是因為如果是凶殺案的話,對警察來說,若能偵破將會是無比的成就,對於升職來說。還有因為我來辦的關係,破案的機會更幾近百分百,也難怪他會那麼興奮了。
剛剛的插曲似乎讓氣氛緩和一點了,然而店員們在剎那間的表情變化皆難逃 Z 地法眼。
「那麼,我繼續說了,兇手除了對店內很熟之外,由於判定死者是死於四小時前,也就是八點半左右。那時候店內應該是人潮最多的高峰期,假如一個外人想預謀殺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絕對是店內的人,且犯案更需優良的地理位置才得以迅速下手。」說到這裡,Z發現其中一位店員已經汗流浹背。
「接著,至於為什麼判定是他殺,原因是死者之前吃了安眠藥,這可能也是兩位探員不排除他殺的原因之ㄧ。」
「還有那條繩索是一切的關鍵。我仔細查看過了,那條繩索的確是受力過度才斷的,不過上面有大量的水分,而且是汗水,而那汗水的味道相當特殊,是混合了店內食品才能有的味道。」
「喔,是混合了什麼食品?」老高問到。
「顯然是混合了我剛剛吃的『義大利風味-特製薯條』的味道。」
「而這種薯條完全是在內部廚房完工,但全程只有內部油炸薯條和外部負責儲存薯條兩邊的員工才有可能直接接觸。死者只需負責油炸後,把它丟進特殊器具並裝入調味粉搖動即可,完全不會碰處到。」
Z接著說:「再者剛剛聞了死者雙手,既沒有出汗跡象,也沒有那調味料的氣味。有的,只剩那永遠的蒼冷,和慘白。」Z說話的同時瞪了某店員一眼。
「再來那條繩索像是用來佈置店內的飾品,而繩索統一儲存在倉庫內,可說是百分之百完全的乾燥。這說明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來自兇手的手了。」
「可是,作業時,員工不都各自帶著手套嗎?」育吉問道。
「好問題。大家都帶著手套,所以味道更不可能會是死者所留。依我剛才在內部廚房的觀察,死者和油炸薯條的員工是沒有機會脫下手套的,只可能會是調理漢堡及打游擊二人才有可能。但也不否認外部廚房的員工會進去幫忙的可能。」
「那不就找不到兇手了嗎?」育吉問道。
「先別急,這只是其中一條用來證明本案非自殺的線索罷了。」
「那麼關鍵在?」老高問道。
「在於死者左手的六道刀傷。」
「嗯…我也有察覺到那傷痕怪怪的。」老高附和道。
「死者雙手並沒有任何自殘的前例,這可以說是第一次。至於誰會在工作繁忙時自殘呢?況且傷痕看似是有目的性的,絕非工作時的不小心,更不可能是死者的舊傷,因為那根本沒有癒合的跡象,且出血狀況也不對勁,推測是死後才被劃上的。」Z邊說邊指著屍體的刀傷。
「更重要的是,兇手愚蠢的故弄玄虛,似乎給了我們更重要的線索。」Z嘴角上揚。
「切痕非常平直,顯然是毫不猶豫的快速劃過。另外,切痕角度及方向根本是違反了人體工學。自己要自殘時,不可能這麼切的。」
Z精采的分析讓在場無不暗自傾佩,唯有一人明顯的不自在。
Z又說:「刀傷的發現可不僅只如此,依我觀察,嫌犯是左撇子,有個尖下巴,他的身高介於一米七五到一米九。」
「哦!?Z!你居然連這些都看的出來?」老高驚叫道。
「因為死者是右撇,兇手考慮到這點才在他左手創作,可能因為顧慮到不能在死者身上留下任何指紋,兇手是以背對死者的方式作案,這樣不但可以以身體當作後墊,增加穩定性,手也完全不會碰觸到死者分毫。」
Z說著便走到死者背後作模擬。
「如此,才會在死者左手留下方向相反的刀傷,雖然傷痕很淺,不過仍然看的出來。」
「不過,用右手在死者正前方劃上刀傷,不也可以嗎?」最早的查看刀傷的陸前輩問道。
「沒錯,方向上也是辦的到那種刀傷。不過,會判定兇手是左撇是因為依刀傷輕重平穩程度來看,那似乎是慣用手所為,除非他兩手通用。還有繩索打結的前後順序跟正常順序不太一樣。」
Z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主要依據是在死者左側肩膀上,有明顯壓覆跡象,要是圓下巴或雙下巴是不會有那種程度的痕跡的,顯然是背對死者,下巴壓在死者肩膀上的結果。再來,死者身高約是一米七五,依壓痕位置來看,兇手身高至少要與死者一樣才合理,若加上繩索伸縮範圍來看,兇手最高是一米九。」
「所以犯人是先讓死者服用安眠藥後,再將他弄進倉庫,用現場的繩索將死者勒死上吊後,再背對死者用左手劃上刀傷的,對吧。」育吉興奮的說道。
「證據都已經那麼充足了,總之兇手是個一米七五至一米九的男性,左撇,並且有尖下巴!」
老高說著,便開始掃描著店員們。
緊張的氣氛再度壟罩,這種無法形容的氛圍,唯有絕對零度降臨才有辦法與之比擬。
但,犯罪現場是不可能存有「永遠的寂靜」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一切都有破繭而出的剎那。
「是我幹的!」其中一位店員大叫道,像是為對抗惡勢力挺身站了出來,他好像搞錯身份了。
只見這位仁兄身長約一米八,果然有著尖下巴。
不過他的舉動,著實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終於,事情總算告一個段落了。
Z 沒等那位店員說出實情便先行離開,而老高和其他探員正處理後續。
Z 駕著老高安排給他的警車離去,雖說是警車,不過外表完全是一輛黑色保時捷,也因如此,Z 才沒追就頭等艙的事情。
正當Z開往旅館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又怎~~」
無法享有片刻安寧的Z,連上帝都為之憐惜。
「不好了,那傢伙逃了!」老高驚叫道。
「你這老頭,你還算警察嗎?他怎麼逃的?」
「那畜牲還真是武藝高超啊!他擊倒我兩名探員後便飛奔逃走了,育吉追了上去,你注意一下車道有沒有一輛白色廂型車。」
「你確定是往這個方向?」
「不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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