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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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拉特利奇的私人診所和精神療養院病例記錄
患者:愛麗絲
入院日期:1894年11月4日
醫師:Heironymous Q. Wilson
第一頁:
1864年11月4日
從所長哪裡接到我將有機會治療一個非常棘手的患者的通知。雖然很不安,但是此事關乎名譽。她的名字叫愛麗絲,她被治癒的可能性非常渺茫。看了她的資料後,我對她倖存了這麼久感到非常的驚訝,她幾乎昏迷了一年!
旁邊紅筆標註-如果我當時知道我現在所知道的東西的話,我還會接診她嗎?-3/10/73
1864年11月11日
她的頭被繃帶纏住,沉默地躺在擔架上,愛麗絲看上去已經很難抓住住她自己的生命了。她的燒傷在這一年中有了顯而易見的恢復,但是她正在靈魂出竅般的痴獃中日漸憔悴。火焰正在燃燒她的意識,聾啞盲將她從世界中隔離,這樣的她和這個昏暗的病房真是般配。
在那瘋狂的一瞬間,在愛麗絲即將被抬進病房的時候,她被一隻身體潰爛的貓科動物突然抓住了。抬擔架的腳伕被貓的哀號所驚嚇,把這個不幸的女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更加有趣的是,貓隨後跳到了愛麗絲的身上,就像在向其他饑餓的獵食者宣佈抓到的耗子的所有權一樣。只有當我們用手杖驅趕它才讓它感到威脅,衝進了一個附近的樹籬中。可是就算當這種貓蹲伏在灌木叢之下的時候,它也睜大着眼睛,把目光凝固在了愛麗絲身上,表現出了對我們的行為的極大的興趣。
底下用紅字標註-看到這只貓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我將會在接下來的幾年中認識到這一點。-21/10/73
第二頁:
1864年11月13日
在火災發生後的整整第12個月,愛麗絲已經在那個靜謐冷酷的深淵中漸行漸遠。所長到現在還沒決定把她埋葬在瘋人院的地下墓坑裡真是一個奇蹟。手術能夠治療肉體,但是無法治療她的心靈。我還不確定他到底想要我對愛麗絲做什麼。我想他一定以為在我獃着這個鬼地方的23年裡我已經已經精通了牛精大學都無法教授的所有課程。
1864年11月14日
她有一個玩具-一個烏黑的,被填充物塞的奇形怪狀的玩具兔子,它的一隻紐扣制的眼珠被一根細線懸掛在外。它陪伴着愛麗絲渡過她最純真的歲月,是她和她在火災前的生活的唯一的覊絆。這種兔子成為了防止愛麗絲的瘋狂加深的哨兵。
底下紅字標註:這個「兔子」(圈住)可以成為一個休克療法的最佳工具,要是我早一點意識到這一點就好了。-21/10/73
1864年12月8日
當我把火苗放在她的眼前時,她空虛的目光中沒有映照出哪怕最微小的反應。我在她的耳朵邊拍掌,她也沒有做出回應。但是無論是她的視覺還是聽覺都完好無損。謡言(Mottle牧師對他人說的)宣稱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沒有痛苦,沒有恐懼,感受不到任何對她的折磨-這種謡言既不可信也不善良。但是無論如何,她依然在漸漸地遠去了……
第三頁:
1864年12月9日
從很多意義上來說,她已經一隻腳踩進了墳墓。她的臉龐凝固的如同已經進了棺材。當然,假如她現在就死在這個老舊醫院的話,除了那些在報紙上回憶起她的人外,不會有哪怕再一個人會留意。而就算那幾個人,也不過只會在心裡嘟囔一句「真是遺憾-那個可憐的小女孩。」然後就翻頁去看那些在NOTTING HILL發生的新聞了。
側面紅筆標註-她出現了。這時候她心靈深處的瘋狂已經開始在她的心靈世界裡追逐她了嗎?-23/10/73
1864年12月10日
雖然她看上去非常虛弱,但是她至今為止一定一直保持着非常強大的生存意志。她一直髮燒,她的呼吸有時會變得非常急促。即使經過了一年以上的治療,這麼大面積的嚴重燒傷依然會造成嚴重的不適。你可以想象的出她是在經受何等的痛苦,她就像大英博物館裡的木乃伊一樣的毫無生機。但是我猜想,總有一天我會把她拉回來的。從明天開始我將要展開一種保守的療法-石膏和放血療法。放血可能會減緩她的精神病。我也找到了一套新的電擊設備-我樂意在她的身體上嘗試這種療法。我很好奇她會對此作何反應。
第四頁:
1864年12月14日
負責治療她的燒傷的醫師跟我說,在他給愛麗絲包紮傷口的時候愛麗絲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事實上,她在這個月裡每一次的診察中極少表現出任何不安。但是他們也告訴我,在幾天的夜裡,她也曾經像是女妖一樣的嚎叫。當護士被嚇得尖叫的時候,愛麗絲又平靜了下來,就像她從她的惡魔那裡獲得瞭解放一般。
最終,她們已經對愛麗絲的爆發熟視無睹了,她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了。
1865年1月6日
另一個患者在今夜死去了,而我用來治療她的藥品正是我原本打算用來治療愛麗絲的。我非常的確定隨着用藥她一直在好轉,所以這種發展令我非常苦惱。或許這種藥的藥性對於她虛弱的胸膛來說過於猛烈了吧?在把這種藥物用在愛麗絲身上之前,我需要再做一點小實驗。
在下面紅筆標註:少放一點鴉片,多放一點樟腦,或許就能拯救她了。-13/12/73
1865年1月22日
放血療法確實起了很大作用,除了讓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她的肌膚變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象牙一樣的純白,和她邋遢的破舊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放血療法是我治療她所用的最重要的方法。
第五頁:
1865年2月18日
一周內三次截肢手術-對於任何醫院來說這可都不是一個小數位。我夢見了蠕動的殘軀和斷開的枴杖。我嘟囔了一句禱文-感謝拿破崙的外科醫生!-在他發明無痛截肢手術的辦法之前,患者痛苦的尖叫可真是難以想象。
我看來是逃不掉這甜膩的氯仿氣味了。
1865年2月23日
穿過我的實驗室的窗戶,我能瞥見窗外的花園。護士D(誰願意記住她們的名字?)正在帶著一幫孩子去廣播室。我聽著鵝卵石小徑上稀稀拉拉的拖步聲。我想,愛麗絲會有和其他人一起散步的時候嗎?她會重獲知覺嗎?或者說,在她餘下的生命裡,她會一直被關在這堵厚重的灰色岩牆之內。就目前的進展來看,我對她被治癒不抱太大希望
旁白紅字標註:我那時很少想到她的靈魂將會最終嬉戲在超越幻想的森林與花園中。
1865年2月24日
在愛麗絲入院後的第一個月,一個叫做格蘭瑟姆的外科醫生對她的癥狀很感興趣。他認為愛麗絲的癥狀是因為她對重返社會的抗拒心理。那吞噬一切的大火。失去了所有的家人。燒焦了的殘破身軀。這種心理的誕生在這樣的緊張下對任何人都非常的正常,更不要說一個孩子了。
alice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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