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嬰兒湖第十五話不捨~20071028~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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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殷

一般的鄉紳

電梯直達

1^#

發表於 07-7-26 09:30:42 |只看該作者 |降序瀏覽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

嬰兒湖~序

　　隨著這幾年的新聞，發現雖然性開放程度在全世界排名還是倒數的。但是九月墮胎潮也在台灣高漲了。
然而那些本來有機會出生的小生命，他們也許並不是真的有意願出世，更不願意被人用冷冰冰的鐵器，從子宮內就這麼破壞他們應得的生命。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在高雄縣美濃鎮的某水庫，總有人會把應該是自己的孩子的生命“寄養”在那岸邊的有應公廟。也許這是不太有名的鄉間傳說，也許是這裡風光明媚。還是有不少人來到這純樸，以板條跟紙傘聞名的鄉鎮。都會來這裡拍幾張紀念照。只是你不會確定，渴望親情的小靈魂會不會出現在你們開朗的笑容後方。

嬰兒湖第一話三個人

　　一群大學生，只是一群單純的大學生。畢業的日子近了，為了把握同窗四年最後的相聚時間。他們到處遊玩，其中。

　　「真的要拿掉嗎？」

　　「不然咧？我還不想現在結婚阿！也不想被小孩子綁死。」

　　「可是……我有能力養得起阿。」

　　「拜託！誰要你養啊？我現在想自由，你搞懂好不好？」

　　雅淨為了墮胎的問題跟育如已經爭執了一星期，雅淨是個愛玩活潑、打扮入時的女孩。寒假之前那晚大家狂歡之後，趁著點醉意，育如向雅淨表達了愛意，酒酣耳熟的情況下，就這麼發生了關係。事實上，雅淨並不是真的喜歡育如吧？雖然他也真的頗有人緣的，外型也不錯，家境也算富有，從穿著上就能察覺，可他也是個自己打工的上進少年。

　　「你很煩耶！現在又不是發生關係就要結婚的年代了。」

　　「可……我是真的很喜歡妳。」育如有點不知所措，低著頭一直搓著手。

　　「搞笑喔？我還不想被你綁死喔，先說。」就這麼大剌剌地，雅淨在育如面前換掉居家服，準備外出。

　　「那……妳要多少才夠？」他是真的有點想哭了。

　　「什麼多少？墮胎喔？黑市的話六千就有了。」

　　「六千？六千夠嗎？我聽人家說，墮胎之後要大量進補養身體，妳要不要更多？還是我每天我幫妳燉藥？」

　　「你這樣很噁心……」她開始不屑了，對於眼前這苦苦哀求的 “男人”。

　　「那起碼我跟妳一起去？好不好？」

　　「好！讓你死心！」

　　在診所的走廊，育如不知如何是好？他開始大哭，從門的另外一邊傳來足以撕破心臟的哀號聲，他後悔那晚的衝動，後悔讓她喜歡的女人這麼痛苦。在他身體裡，有兩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對話著，臉上的表情也隨著說話著變動。

　　『育如這個小子會不會太單純啊？那種女人？』這人開始在育如身上找菸。

　　『不要教壞小孩子，他沒有抽菸，他也才十九歲而已。』轉而來的是比較女性的語調。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跟那個雅淨發生關係的是妳！女同性戀！』這人放棄找菸了。

　　『呵呵，她身材那麼好，所以我想玩一下阿。』
　　
　　『馬的！妳看看他哭成這樣，妳捨得喔？以後不准。』

　　『玩一下而已阿，男人太認真不會有女生喜歡喔。』＂育如＂以帶點挑釁的眼神向左看，但左方並沒有人。

　　『幹！妳知不知道，就是妳這樣愛玩，害他差點被退學！馬的，我再跟妳說一次。』這次他很快的往右轉，舉起右手做勢要揍人。
　　
　　『好啦！囉唆耶，怎麼有男人可以囉唆成這樣？下次我會注意一點啦。』女生的聲音說完，就消失在身體裡了。

　　
　　“育如”站起來往廁所的方向走去，看一看鏡子，雖然還是同一張臉，但這個四十二歲的男人所看到的面容，是有點鬍渣，戴一付黑框眼鏡的臉。菸癮讓他有點煩燥，他決定不管那個叫做雅淨的女人，逕自走到隔壁超商買了一包軟殼的菸跟一只打火機。走回醫院門口大口大口的享受沉睡兩個月之後的清醒。三根之後他回到同樣的走廊，這時醫生走出來說著。

　　「你女朋友在裡面，回去要好好照顧她的身體。」說完就跟護士離開了。

　　「謝謝你們，辛苦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想著。

　　雅淨虛弱憔悴的躺在床上，看著開門走進來的“育如”，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以一種無所謂的眼神看著她。

　　「剛剛出去買菸了？我怎麼不記得你會抽菸？」

　　「這不關妳的事，其實妳不應該讓他負責的吧？這幾個月當中都沒有跟其他人發生關係？我不太相信喔。」

　　「你在說什麼阿？剛剛在我家看你還快哭快哭的樣子，現在說話跩起來了喔？」她其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對方這樣的轉變讓他變的跟其他讓她墮胎的男人沒兩樣，有點……不可思議。

　　「我只是很不高興，對你那麼的真心，到底還有什麼不好？很少有男生是真的真心對妳的吧？」他刻意不說到不屬於他的人稱代名詞，因為他並不喜歡眼前這女生。

　　「你說誰？」雅淨開始有些害怕眼前這人，搞不懂他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

　　「我就是育如阿，不像嗎？」

　　「很不像！我認識的你不會抽菸，說話沒那個傲氣，是個……是個很得人疼的男生。還是說那些都是你在學校裝出來的？」

　　「妳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就好，我是真的很喜歡妳，要記得對我好一點。」在這裡用我這個人稱代名詞，其實他覺得很噁心，因為真的很不喜歡她。

　　「什麼？」

　　「幹！婆娘，都妳捅的婁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啦？」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不管了啦！要走了，叫他出來！」

　　說完，育如回來了。真的是他。那有點懵懂的表情，像在擔心什麼還是害怕什麼？眉頭總是皺在一起，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突然驚醒似的。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看一看眼前有點生氣的雅淨，發覺左胸鼓起來的口袋有一包藍色，軟殼的菸盒，表情出現了點什麼，像是在說：又來了。

　　「喂。回神。」雅淨叫住他。

　　「啊？我、剛才？唔……」

　　「過來一下……」看著眼前的育如，是他熟悉的男生。伸出了她的右手。不同於剛剛詭異的氛圍，是真的放心了。

　　「雅淨，妳現在很痛嗎？我陪妳在醫院多躺幾天好不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不捨，因為眼淚的流速很快。

　　「沒事了，我習慣了。」ＰＵＢ遇到的男生，在手術結束後總是付了錢就走人，她也總是識相的自己在病房痛苦，否則會被說是糾纏不清的女人。

　　「對不起，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

　　「你乖，真的沒事了。」身邊的“孩子”哭得讓她有點心碎，也許更該哭的是自己，居然養成了這樣可悲的習慣；也許……他是真的很單純；也許他是真的愛自己；也許自己也真的愛上他了。但她發現對他的了解，少得讓自己很害怕。也許這一刻之前，自己沒有真心想要了解他過。

　　「好了，小育，你讓我睡一下好不好？現在很累。」對於眼前的女朋友，又回到了偶爾的溫柔，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對方驕縱的一面是真的，溫柔的現在是假的。只是真的第一次他愛上了女人。

　　「嗯，我在旁邊陪你。」

　　　對於剛剛遺失的時間，突然出現在胸前口袋的香菸，他早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雅淨是不是也發現自己總會遺失一段時間的事情了。隱約中，好像有人會代替他過自己的生活，做他不會做的事情。有時候發現自己在公車上，但不知道往哪裡去，身上有車鑰匙，但車呢？有時候他會發現自己抱著吉他，桌子上的菸灰缸是滿的，旁邊散落著兩三包空菸盒。有時候應該是上課的時間，他卻躺在床上大睡，看看時間已經是三天後了。連那晚，都只記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根雅淨發生過關係，只是發現自己跟他相擁入睡而已。

　　一向，育如是很尊重女生的身體的。因為有某個地方的某人這麼教育著自己。這些常常回想的問題讓他慢慢地有點睡意，他淡淡的在雅淨額頭吻下一吻，雅淨也回以淺淺的微笑，手握著他握的更緊。

　　他，是個四十二歲，很事故的成熟男人，很會應付各種需要交際應酬的場合。在同學不知道身後，默默的在商場打轉，讓育如的積蓄快數累積的是他。他說自己叫做陳東，職業是商人，興趣是吉他。菸癮很大的男人，也很不喜歡每次都要幫嘉茹收拾善後。

　　而她，是個二十五歲的妙齡女子，口才很好，是個女同性戀。很沒耐心，愛玩。喜歡逛街，不喜歡育如總是不會打扮自己，更不喜歡逛街都只能幫育如裝扮買衣服，不能幫自己打扮。但很開心陳東賺很多錢讓自己花。

　　而他……今年一歲，被媽媽拋棄之後，偷偷地在育如的身體裡出生了。很愛自己的父母，還沒有說話能力，對這世界很好奇。

　　而她，今年二十二歲，育如交往七個月的女朋友，也是他的初戀，照顧的無微不至，開始懷疑育如有時候會突然失蹤，也許跟剛剛的情況有關。但她沒發現，自己的男朋友是多重人格。她是女主角，李雅淨。

第一次在這裡貼文~請多多指教~><有人有興趣看下去麼?
很擔心沒人看～><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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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最後由枯葉殷於 07-10-28 08:01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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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shang007

一般的居民

2^#

發表於 07-7-26 09:36:22 |只看該作者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載入全部圖片

hahaha

不錯!!不錯!!有點恐怖....樓主很有才哦
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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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殷

一般的鄉紳

3^#

發表於 07-7-26 09:53:22 |只看該作者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載入全部圖片

回覆 #1 枯葉殷的文章

第二話　完整的五個靈魂

　　
　　在育如心中，有一張圓桌，圓桌的四周有五道門，第一道門乾乾淨淨的，也是唯一上鎖的。打開之後裡面乾乾淨淨的沒什麼擺飾，只有一些輕音樂的光碟，和白色的一床棉被及木床，這是育如的房間；另外一道門，是深棕色的。打開之後，可以看到很多費率表，很多的商業資訊，例如年利率，各家基金的風險整合，還有一個角落堆滿菸盒和快跟天花板一樣高的吉他譜，在床邊架著一把吉他，這是陳東的房間；另一邊的門是粉紅色的，打開有很香的女人味，以及，擺滿地的化妝品和衣服，還有好幾面全身鏡。這裡是嘉茹的房間；還有一道門，是唯一的鐵門，裡面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陳東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在這一天，圓桌旁，出現了一道新的門，半掩的門縫可以聽到小孩子的哭聲，房內只有一張嬰兒床。

　　現在的時間可能是晚上，育如在緊瑣的房間內熟睡，陳東有點受不了小孩的哭鬧聲，走出門外把圓桌上的燈打開，並且把嘉茹叫醒。

　　『嘉茹！起床！』陳東用力的敲嘉茹的門。

　　『什麼啦？我在擦乳液，不要闖進來喔。』

　　『妳管一下那個小孩子好不好啊？很吵耶！』陳東邊說邊坐在圓桌旁點起菸。

　　『那又不是我的，我才不會想生小孩勒。』嘉茹也走出來坐在桌子邊。

　　『馬的，育如為什麼可以睡那麼熟阿？』

　　『拜託！我跟你吵架那麼多次，他都沒有被吵醒過，他房間的隔音應該是最好的吧？』

　　『也對……』

　　陳東走進那嬰兒的房間裡，嘉茹也好奇地跟過去：房間中，那小嬰兒開心的舞動雙手，在嬰兒床邊掛著一張名牌，寫著：小雅。

　　『是育如的小孩吧？好可愛喔，小雅，呱嘰呱嘰…　…。』嘉茹一邊說一邊把小雅抱在身上。

　　『可能是他太傷心了，所以把她領養過來。』陳東思考著。

　　『哇啊！她笑的樣子好可愛喔，陳東你快看！』嘉茹開心地逗弄著小雅。

　　『我不喜歡小孩子，吵死人了。』

　　『不會啊，很可愛耶。』

　　『喂，妳還記得？是什麼情況下，育如把妳創造出來的嗎？』看到小雅的出生，陳東開始好奇嘉茹這女人的“身世”。

　　『什麼時候喔？記得好像是……』

　　『下次再說，育如起床了，我們先回去吧。』陳東看到育如的窗口，有人影懶散的走動。

　　在育如的心中，小雅出生後，那張圓桌也更加熱鬧了，但是他自己卻不知道。這一天，同班的好友們，來到他們家。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雅淨墮胎的事，只認為最近她的身體很虛弱。

　「阿育！我們出來去玩。」鴨子一進門就大聲喊叫。

　「又要玩？這次又想要去哪裡啊？」育如慵懶的走回沙發上。

　「你們消失這幾天，他一直喊著要去美濃，吵死人了。」超人提著飲料跟怡君從後面出現。

　「去美容？我每天都有在保養阿。」雅淨從盥洗室走出來。

　「不是啦，雅淨，他是說美濃鎮啦。」怡君走到雅淨旁邊坐下。

　「高雄縣美濃鎮，我好久沒回去了，想回去那個純樸的鄉鎮。最近很多事好煩。」鴨子抱怨著。

　「誰叫你沒事都要把自己搞那麼忙？還動不動就翹課，幹！愈想愈氣！」超人則是越說越激動。

　「我在替我的未來鋪路，嘿……」

　「得意什麼啊？」雅淨有些不以為地搭訕著。

　「好啦，阿什麼時候要去？」育如好不容易看起來稍微有精神了。

　「下禮拜，如何？」

　「下禮拜……好啊。」

　「找白痴土也去，還有豪瓜他們。」超人提議。

　「都好啊，叫豪瓜也開車好了，我一台不夠。」育如隨和的個性，總是替朋友設想的很周到。

　　於是一群人就這麼決定了，而住宿的地方則是鴨子的老家，那是在一條大馬路旁，由於政府積極鼓勵觀光農作，在旁邊的稻田都改種波斯菊，到了開花的季節，一大片紫色的菊花，其實真的很美麗。到美濃的第一天，他們在鴨子的老家門前烤肉。門前是一條寬約七公尺的大馬路，再過去就是一條寬約五公尺的小河流。到了晚上，鴨子總會興奮的分享鬼故事嚇人，但是真是假？其實除了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他也不敢肯定。

　　「幹！好毛喔……」超人其實很膽小，不知不覺已經摟著怡君了。

　　「還有耶，啊！明天晚上我們去夜遊？我們去中正湖。」

　　「那邊會可怕嗎？」育如和雅淨也越來越靠近。

　　「鴨子會那麼興奮一定沒好事……」豪瓜，是鴨子從國中開始就同班的同學。

　　「明天晚上我們十二點去好不好？」土豆，超人叫他白癡土，在班上是憨厚的人，也是大家開玩笑的對象。

　　「土豆，你不要每次都傻傻的跟鴨子到處亂跑啦！遇到事情怎麼辦？」聲音有點磁性的她，是佳均。土豆高中同學的朋友，很有緣的在大學又同班，對他總是特別呵護。

　　「不會啦！有鴨子在，什麼都不用怕。」

　　「你傻傻的。」鴨子低著頭在找菸。

　　「這包給你。」育如突然遞一包菸給鴨子。

　　「嗯？雅淨，妳讓小育抽菸喔？」怡君問。

　　「呃，他沒抽啦，都是別人放他那裡忘記拿回去的。」其實雅淨也好奇，那位“育如”都什麼時候抽菸的。

　　
　　那晚悠閒的閒聊之後，大家也累了，就在蟲鳴偶爾夾雜的車聲中入眠，只有鴨子和育如坐在河邊聊天，述說著明天的行程。同時也感慨著這幾年來的變化。

　　「奇怪，你又不抽菸，為什麼有時候你身上都會有菸？」

　　「我也不知道耶，說真的。」他自己也真的摸不著頭緒。

　　「怪人，這幾年這附近也變好多喔，太久沒回來了。」從遠處看，只看得到他的菸頭一亮一滅的。

　　「是阿。」

　　「說到變，你對雅淨做了什麼事嗎？」

　　「沒有啊，怎麼了？」

　　「感覺她最近轉變很大，對你也沒那麼兇了，很替你著想。」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耶。」

　　「不過，她應該是個不錯的女生吧？雖然我不太了解她。」

　　「怎樣算不錯阿？」

　　「我也不知道耶，對了，我跟你說一件事喔。」鴨子順手把菸屁股往前彈，看著白白的影子順著河流往下流去。

　　「嗯？什麼？」

　　「其實明天晚上要去那個中正湖，我也有點害怕耶。」很快的又點了一根菸。

　　「不會吧？連你都害怕，可是你不是說你會害怕的只有那間，被拆掉的岡山空軍醫院？」突然跳開的話題，著實讓育如下了一大跳。

　　「之前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去夜遊阿。剛剛說了那麼多鬼故事，我都沒提到那裡。」

　　「對啊，為什麼啊？」

　　「因為…　…我怕你們聽完不敢去，嘿嘿…　…。」

　　「可，連你都會怕耶，等一下，你怎麼看起來很開心？」育如發現鴨子的眼睛在發光。

　　「因為很久以前我就想過要去了，但那裡從以前就一直有個傳說，讓我不敢晚上過去。」

　　「什麼傳說？」

　　「小時後，在那邊玩水都會被老人家罵，說那邊有不好的東西。」也許是回憶起小時候快樂的時光，可以看到他很自然的傻笑著。

　　「可鄉下都會有這樣的傳聞阿，不是正常，而且你不是都不怕那種東西的。」

　　「也是會怕阿，看等級，有些都習慣了。中正湖，我們都怎麼稱呼你知道嗎？」

　　「嗯？怎、怎嚜稱呼？」

　　「我們都說：“嬰兒湖”。」

　　「好可怕的感覺，可是，為什麼啊？」

　　「就以前的傳說啊，聽說從以前開始，都有人會把墮胎掉的小孩的生辰八字，拿到那旁邊的有應公廟祭拜，久了那邊就會有很多嬰靈。」

　　「天啊，好可怕的感覺。可為什麼都要集中在那裡？」育如瞬間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知道有應公廟的由來嗎？」鴨子臉上出現興奮地賊笑。

　　「有點糢糊的印象，可不是很了解。」

　　「古早的時候，在路邊發現的骨骸，沒有家屬祭拜的話很可憐，古人秉著仁慈的同情心，會替這些孤魂野鬼蓋一座小廟來祭拜他們，之後風行的六合彩，很多人都會向神鬼之類的問明牌，而路邊的這種小廟，就變得很熱門，好像是因為這樣才被叫有應公廟，我也不太清楚，搞不好有錯的。」

　　「那你說的中正湖旁邊的有應公廟，為什麼可以？就是……」夜色這麼晚，育如實在很不敢提到那些字眼。

　　「傳說當時日軍走了之後，很多慰安婦，因為不被家人承認，活得很沒有尊嚴，他們從各地流浪到這裡，集體自殺，所以那邊的有應公廟主要祭拜的都是女人的孤魂比較多。找保母都會找女的吧？」

　　「嘶，好悲哀的感覺。」其實育如心裡，害怕比同情多。

　　「好啦，我想睡了，你也早點睡吧，剛剛酒喝太多，好噁……」鴨子搖搖晃晃的走回房內。當然育如被這麼一嚇也不敢留在現場了。

　　回房之後，育如不敢跟雅淨提起剛剛的話題，因為有提到墮胎這敏感的字眼。就在兩人熄燈入睡之後，小雅趁這時間溜了出來，育如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材就躺在床上，向半空中舞動著雙手，這動作讓淺眠的雅淨醒了過來。

　　「如，你在幹嘛阿？」在那次之前，雅淨從不會叫的這麼親密。

　　「＠＄％＃︿％＆︿＄」

　　「你在說夢話喔？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雅淨坐起來揉揉雙眼，看著育如。當育如回頭看著雅淨時，她心底有股莫名的恐懼快速的竄上表情。也許又像兩星期前一樣，眼前的人還是原本的育如嗎？但又不是上次那個說話刻薄的男人，這次是誰？怎麼臉上的表情像個天真的小嬰兒？她感到害怕，卻也不想馬上離開。也許是個好機會，可以搞清楚自己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誰。

　　「如？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你現在是誰？」

　　雅淨開始懷疑自己內心的答案：“育如是不是人格分裂？”她知道答案，但這樣只有報章雜誌上才看得到的精神疾病，真的發生在自己週遭，任誰都會懷疑。突然。

　　「我是陳東！抱歉，打擾了。」陳東的表情又再次出現。

　　「啊？」

　　「雅淨，妳是個聰明的人，這段時間我看著妳，其實妳知道育如他發生什麼事了吧？」

　　「他？如是人格分裂病患？而你叫陳東，是他的其中一個人格？」

　　「我們不會喜歡妳這麼說，我們不是病患，我們是獨立的靈魂只是一起住在叫做育如的這個身體裡。」

　　「你們？到底你們有幾個人？」其實雅淨心中的懷疑是：跟自己交往的到底是誰？

　　「我看妳也不想睡了吧？我們出去走走吧，育如把我的菸給那個叫鴨子的了，可我菸癮犯了。」

　　「那你先出去，我換件衣服。」對於他，雅淨沒辦法像對育如一樣坦白。

　　「我知道，對妳有興趣的只有……育如。」陳東很識相的沒有提到嘉茹的名字，不然她會瘋掉。

　　在小鎮上唯一的一間二十四小時超商外，雅淨披著薄薄的外套，面對著享受菸臭味的“育如”。

　　「我們有五個人，我叫陳東，四十二歲。還有一個叫做嘉茹的女人，今年二十五歲。還有一個小孩子叫……太久沒看到也忘了。妳剛剛看到那個傻傻的動作的，是不久前才出生的，叫小雅，看起來才一、兩歲而已。」

　　「小、小雅？」

　　「育如他是真的很愛妳，我是因為育如的父親一直希望他從商才被"呼喚"出來的，我負責幫他賺錢。而小雅，是因為妳為了他墮胎，他其實希望跟妳有小孩，就這麼出生了，很麻煩，每天一直哭，妳真的要對他好一點。」對雅淨說話的態度，已經不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刻薄。

　　「……我……。」面對眼前的男人，即使外貌一樣，但這人不是育如，她還是沒辦法適應。更讓她難過驚訝的，是小雅的出生，她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是真的這麼愛自己，即使對方口頭承諾很多次了。這是她第一次以這麼真實的方式得到證明。

　　「那、那我們平常的相處情形，你們都知道？」她突然想起讓人臉紅心跳私密的事情。

　　「小妹妹你臉紅了？表示妳已經開始承認我們是獨立的存在了吧？」

　　「我。」是啊，雅淨自己也覺得離譜，但，是真的相信了。

　　「放心啦，當我們其中一人出現時，表示其他人都關在自己的房間，看不到外界的情形。」陳東在說謊，怎麼能跟她解釋，在床上享受魚水之歡的人，其實是嘉茹呢？

　　「喔，還好……」雅淨臉上的紅潮還沒退。

　　「我們該回去了，你們明天還有行程不是嗎？不可以讓育如的身體太累。」

　　「嗯，也是。」

　　「那我該回去睡了，順便叫嘉茹把小孩騙好，馬的，還是女人對小孩子有辦法。」

　　「呵呵，你們辛苦了。」雖然還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他知道眼前的陳東是好人。

　　一轉眼不到的時間，就變成了育如的表情，照往常。他還是先左顧右盼，確定自己的處境，接著自己喃喃自語一句：

　　「又來了。」

　　當他們回去休息之後，嘉茹正大聲跟陳東抗議。

　　『為什麼剛剛你不讓我出去跟她講話！』

　　『妳找死啊？妳想說什麼我還會不知道？』
　　
　　『又不會怎麼樣！我也是真的愛她阿！』

　　『要是知道跟她發生關係的不是育如，妳說她會不會瘋掉？用點大腦好不好？』

　　『我，』
　　
　　『我什麼我？快去哄小雅睡覺啦！』

　　他們就這麼在育如心中，無聲而吵鬧的爭執著，走廊的另外一頭，鴨子正想著明天的行程以及晚上夜遊的遊戲，其實他還是害怕的，害怕傳說中的嬰兒湖：中正湖。而還沒睡著的雅淨，對於剛剛陳東的解釋，有些不能接受；有些感動；更有一些難過。

因為虛構故事是架設在真實地名~如果有我的同鄉~大家抱歉~><可我很高興遇到同鄉耶...

[ 本文最後由枯葉殷於 07-9-12 10:49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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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情塵你很棒真的很有實力^^ 發表於 07-7-27 17:26 聲望 + 5 枚 回覆一般留言

枯葉殷

一般的鄉紳

4^#

發表於 07-7-26 09:55:51 |只看該作者大字中字小字正體化简体化載入全部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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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湖第三話夜遊第三話　夜遊

　　
　　那一年是育如十六歲的事情了。那時他暗戀一位三年級的學姊，生性單純又沒經驗的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初戀的經驗。於是乎，回家對著鏡子練習告白的對話，持續了好幾天。某一天，鏡子中，他漸漸地看到一個妙齡女子的身形，當時，對方似乎說了些什麼？可他不記得了。也漸漸地，他就忘記這件事，直到今天，他也忘記了“她”的存在。

　　『你這樣怎麼追女生阿？說的話很蠢耶。』

　　「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然這樣好了，你有她的照片嗎？』

　　「有是有，可是…　…」

　　『有還不趕快拿出來！真是受不了。』

　　「就是她。」育如從字典拿出收藏的照片，有點害怕的面對鏡子。

　　『嗯？沒有我漂亮啊，算了。我跟你說喔，明天…　…』嘉茹開始教育如怎麼告白。

　　「我還是不敢。」

　　『喂！你十六歲吧？很沒種耶。』

　　「不然明天妳幫我去好了。」

　　『為什麼我…　…？』

　
　　嘉茹聽到有人摔門的聲音，不自覺地回頭看，再回頭，發現自己有一種踏實的感覺，自己所站的地方是鏡子的另外一邊。這是，嘉茹：育如的女性人格出生的那一天。她記得當時一看到育如的身體還蠻生氣的。怎麼有男生只敢穿著一條內褲跟女生說話，不敢跟穿著制服跟女生告白。

　　『我看起來有那麼不檢點嗎？死小孩。』

　　十六歲的告白前夕。嘉茹：育如的第三個人格出生那天。她有著育如不敢擁有的個性：驕傲、自信、以及對性的好奇。嘉茹在自己的房間內，邊敷臉邊回想著。

　　第二天早上，地主鴨子帶大家去吃美濃有名的粄條。

　　「超人，你覺得好吃嗎？」育如問。

　　「好難吃，哈哈哈哈哈。」超人說。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吃耶。」怡君有點沒睡飽的表情看著超人。

　　「對阿，我覺得好吃耶。」土豆搭腔說著。

　　「吼！你們是白癡喔？我騙你們的。」

　　那天下午，他們去了黃蝶翠谷，那是一到夏天就會有很多黃色蝴蝶漫天飛舞的溪谷，很多人會在這裡玩水烤肉。鴨子和豪瓜的野性大發，走到更深山裡的一座小池子玩。其餘的人則留在原本人比較多的淺水區。說淺水區，最深的地方還是有到大人的胸口，附近很多父母親帶著小孩來這裡遊玩，明明就還沒暑假，怎麼現在小孩子會這麼多？超人思考著。

　　「超人，你從剛剛就一直看上面的馬路，到底在看什麼阿？」怡君問。

　　「關妳屁事喔？呵呵呵呵。」其實他不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在往上的山路上，隱隱約約中似乎有一排人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從小就稍微有靈感力的他，也許已經習慣了，但他好奇那排人，身高一樣，連身體全部都是綠色的，這點也相同？山神？孤魂？他沒有答案。

　　「奇怪耶，問一下而已。」怡君嘟囔著。

　　「怡君怎麼還沒習慣超人這種沒口德的說話方式阿？」雅淨此時正依偎著育如。

　　「我認為她已經習慣了，每次回答都很固定不是嗎？」育如訕笑著。

　　「不要說我壞話，這邊聽得到喔。」超人拿小石子往他們的方向丟。

　　「誒，你看土豆他們好好笑喔。」怡君往佳均和土豆的方向指去。

　　
　　土豆身高才一百六十三，而佳均有一百七十一。土豆此時很努力教佳均游泳，但她游泳的動作看起來很像溺水。

　　「你先拉住我的手，然後頭潛下水面，腳踢水，讓自己身體浮起來。」土豆坐在小小的河堤邊，拉著佳均的手。

　　「好！」佳均臉色顯得很蒼白，努力的練習“吃水”。

　　「我叫妳練習換氣，不是吃水啦！」

　　「我就不會咩。」

　　土豆和佳均以一種很奇妙的姿勢在吵鬧，而佳均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沒有人的範圍，小孩子都怕被她踢到。那實在很不像踢水，比較像溺水前的掙扎。

　　「爸爸，你快去救那個姊姊啦，那個小哥哥快要被他拉下去了。」超人似乎聽到有一個小女生這麼說著。

　　「沒事啦！他們只是在玩，妳看那個姊姊拼命想拉那個小哥哥下水。」那位爸爸這麼跟女說著。
　
　　「真的耶，可那個姊姊感覺好可怕。」

　　「小聲一點。」

　　超人聽完馬上放聲大笑，其他人好奇發生什麼事，超人才說，完全沒有人認為他們兩個是在學游泳。

　　「哈哈哈哈，比較像學溺水。」雅淨拿起麥香奶茶啜了一口。

　　「還好有來玩，不知道多久沒有來鄉下地方了。」

　　這時鴨子和豪瓜用極快的速度涉水跑回來，還沒看到人就聽見鴨子大笑的聲音。

　　「怎樣、怎樣？啊！糟糕！」土豆聽到笑聲，開心的爬起身，卻忘記手還拉著佳均。一放手就看到佳均整個滑到水底。

　　「趙、士、傑！咳、咳！」佳均狼狽的爬起來。

　　「哈哈，抱歉！」不過他還是回身跑到他們身邊。結果是怡君和雅淨拉佳均起來。

　　「怎樣啊？遠遠的就聽到你在嗄嗄叫。」超人有注意到豪瓜的樣子很狼狽。

　　「剛剛、哈阿、剛剛…　…」不知道是跑的喘？還是笑得喘？鴨子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幹！很機耶你。不准說。」豪瓜的亂拳扎實地打在鴨子身上。

　　　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臉上開始浮出好奇的笑意。

　　「剛剛豪瓜要抓一隻蝦子，結果、結果，他就突然滑倒，我想說他是踩到葉子，結果等水清了以後，他是踩到一隻螃蟹，那隻螃蟹還被他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胖！」說完鴨子又跑了，真的很像抓狂一族裡面的小鐵，一到夏天體力就用不完。也不知道他是要跑去哪裡。

　　「真的很痛耶，我還流血，我沒有踩到螃蟹好不好？是牠夾到我…　…」還沒說完，其他人就已經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白癡喔？怎麼會有人踩到螃蟹滑倒的啊？」超人拿空的飲料瓶丟向豪瓜。

　　「唉唷，不要聽他亂說啦。」他眼神飄向育如。

　　「你、你要幹嘛？」

　　「我要找人出氣，啊啊啊啊啊！」於是跑過去把育如壓到水裡，大玩摔角。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是白癡喔？」不知道從哪裡傳來鴨子的咆嘯聲。

　　「這群人，到底是二十二歲還是十二歲阿？」雅淨有點無奈的坐在一邊。

　　「雅淨，我門也是這群人裡面的耶。」怡君以她一慣的、緩慢的語調說著。

　　
　　回程的路上，因為豪瓜受“重傷”，所以他的車是超人開的。怡君和豪瓜都睡死在一邊。超人雖然也很疲累，可玩最瘋的鴨子還有精神開心地哼著歌。

　　「白痴鴨，我問你喔。」超人想起剛剛看到的情景。

　　「嗯？怎樣？」鴨子看著窗外沒變的景色。這裡夠鄉下了。

　　「我剛剛有看到耶，再那個上面的馬路站了一排人，有點透明有點綠色的。」

　　「那個喔？嗯，“魔神仔”吧？」鴨子有點想呼嚨帶過。他想起小時候，一次一個小女生溺水時，他見到上方的馬路上出現這樣的　一個“人”，自己溺水那次，“他”也出現過，當要求弟弟向他求救時，弟弟卻看不到上方有人。

　　「是喔？」如果這天有人溺水，那排人會帶走他的靈魂？超人思考著。

　　「可能在那裡住很久了吧？啊知。」鴨子淡淡的帶過，並不想多說。

　　
　　路上他們經過了一座湖，說是湖也沒有這麼大。入口處是一條台階，上面有間賣紙傘的店，看起來古色古香的。旁邊有一座土地公廟，但那不是之前提到的有應公廟，那間小廟只有狗屋一般的大小建築是在後方的林子裡，不知道樹名的林子，也許也沒人關心過。在湖的中央，有一座涼亭，那石桌跟石椅上，積滿一堆鳥糞，每年的這個季節左右，雨燕都會回來這裡的舊巢延續後代。所以也沒有遊客肯坐在那打造好的石椅上休息。育如有注意到這風光明媚的湖，看起來很平靜，還有一些也許是當地的居民座在水壩上垂釣，天色也很明亮。若不是大家都玩累了，他其實想在這裡休息一下。

　　「實在是不太能和那有點可怕的傳說聯想在一起。」育如喃喃道，左手順著道路的彎道往右翻，他們在回程的陸上。

　　「什麼？」雅淨有些聽不太清楚。

　　「沒有。」

　　「如，我跟你說。」她回頭看看，累癱了的土豆和佳均。

　　「不管你怎麼樣了，我都會跟你在一起很久，你是，你是個很不一樣的男生。」雅淨說的有些不自然。

　　「怎麼突然說這個？」育如雖然開心卻也不知道怎麼反應。

　　「沒、沒有，當我沒說。」撇過頭去的她，還是被看到臉上的紅潮。

　　「呵呵…　…」似笑非笑的他，很想湊上去一吻，只是他更注意行車安全。

　　　晚上十一點多，出發前，鴨子拿出四把鑰匙，撕下一張月曆。按照形狀描了四把鑰匙的外型。然後開始說明等等夜遊的規則。

　　「等一下阿，我先走到終點，終點是那座湖中央的涼亭，然後我放四把鑰匙，你們要拿的鑰匙就是拿到的圖形，拿回來之後。樹林裏面有四棵樹，放有四個箱子，計算時間。看看誰先把箱子打開，拿出裡面的東西回來。」

　　「四把鑰匙？育如跟雅淨一組，超人跟怡君一組，土豆跟佳均一組，那我跟你喔？」豪瓜說。

　　「沒有阿，你自己一個人一組。」鴨子很不以為意的回答。

　　「幹！我會怕啦！為什麼？而且我受傷耶。」豪瓜試圖裝病。

　　「你是豪瓜耶，天不怕地不怕的。」鴨子點一根菸說道。

　　「不然，豪瓜跟我們一組好了，我會害怕……」佳均說。

　　「也好，可剛剛我就先偷偷去放箱子了。你們就隨便挑就好了。」

　　超人跟育如兩對情侶在旁邊沉默著裝。鴨子突然搭在育如的肩膀上說道。

　　「等等要注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喔！」鴨子大喊。

　　「哇阿！」
　　「你要嚇死人喔？白目耶。」雅淨也被嚇了一大跳。

　　「防蚊液要噴，蚊子很多。」鴨子大笑說。

　　「幹，好刺激喔。」

　　「超人，你不可以丟下我先跑喔。」害怕的感覺讓怡君說話的速度更緩慢。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出發了。來到中正湖，育如感受不到下午的自在氣氛。即使當晚沒有霧，還是覺得這裡有矇上一層水氣，讓視線模糊。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害怕。鴨子一個人走到湖中央的涼亭又走回來。感覺很是輕鬆自在，育如好奇地問他怎麼不會害怕？因為跟昨晚的表現實在差太多了。鴨子說今天月亮算蠻亮的，沒什麼好怕。育如更加害怕，既然月亮夠亮，視線怎麼會這麼模糊？

　　依抽籤的結果，超人他們走在第一組。計時由下一組拿馬錶，最後一組則由在起點的第一組來計算。鴨子看起來輕鬆的在榕樹下抽著菸。

　　一路上只聽到超人在亂吼亂叫，怡君也許也說了些什麼，但聲音沒有大到可以回傳到起點。

　　計算時間的第二組，是育如那組。在等待的時間，鴨子又開始分享他的鬼故事，以免他們無聊。超人拿了第一個箱子裡面的物品回來。是一個在美濃的紙傘店都買得到的鈴鼓，一路上就這麼咚、咚、咚的走回來。怡君其實很害怕那聲音，當然害怕的不只是怡君而已。

　　當超人回來坐在鴨子身邊時，看到他們回來的路線上，好像有些什麼在晃動，他無法看得清楚只以為是路燈下的樹影。鴨子這時趁育如他們出發後說了這座湖的傳說，名為嬰兒湖的由來。對於自己剛剛的行為，超人這次是真的害怕到了極點。

　　育如和雅淨緊緊地牽著手，空下的那隻手已經把畫有圖案的指揉的有點爛了。由於人生地不熟，在要往樹林的路上有些迷路了，正當他們想打手機問鴨子時，育如制止了雅淨的動作。他們前方，暗暗的樹影中有一個人為他們指出路線，以為是鴨子的朋友來幫他的，所以也只是點點頭便往那方向走去。走著走著，居然走到樹林另外一頭，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小廟。育如想起鴨子提到的有應公廟，二話不說拉著雅淨回頭走，才看到箱子擺放的地方。有三個箱子是放在比較集中的地方，其中一個是打開的。只有一個落單的箱子在比較遠的地方，打開後拿起裡面的奶瓶就往回走。

　　當他們快到起點時，腳步愈來愈快，雅淨突然跌了一跤。見到這一幕的超人緊緊握著怡君的手，倒抽了一口氣。他知道雅淨並不是絆到石頭才摔倒的。他見到的是，有三個嬰兒般的影子，想要爬上雅淨身上，其中一位掉了下來，他不想落後，於是用兩隻手抱住雅境的後腳跟。超人開始覺得害怕，這當中看得到的人也許只有他，或者鴨子？他開始想結束這個夜遊。但豪瓜已經興奮地拉著土豆出發了。

[ 本文最後由枯葉殷於 07-9-22 09:38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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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殷

一般的鄉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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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3 枯葉殷的文章

嬰兒湖第四話傳說的真相
　　
　　超人使勁的握著雙手，想要抑止不斷顫抖的雙手。整個夜晚愈來愈不寧靜。他甚至以為旁邊的嬰兒湖，湖面開始捲起許多波浪，隨時有什麼東西會從湖底衝出來的感覺。鴨子見狀走到超人身旁。

　　「超人，你覺得這裡有什麼東西嗎？」

　　「我們、可不可以叫他們回來，直接回家了？」

　　「超人你怎麼了？不要嚇我。」怡君有點快要哭出來了。

　　「鴨子，我覺得有些危險，我們今天到此為止好不好？」育如說道。

　　當然，連他自己都想要回家了，怎麼有理由說 “不”呢？只是看到雅淨手上的奶瓶。

　　「雅淨，妳的鈴鼓呢？為什麼會有奶瓶？」鴨子緊張地指著雅淨的右手，那已被流滿她手汗的老舊奶瓶。

　　「什麼鈴鼓？箱子裡放的只有奶瓶而已啊。」

　　「我四個箱子全部都放鈴鼓阿，怎麼會有奶瓶？」

　　「慘了！前面三個人！快點回頭！不要再走了！」鴨子使勁全力大喊。

　　超人走到涼亭大吵大鬧，在起點等待的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一回卻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回答。鴨子倒抽一口氣，馬上往他們的方向跑去。只留下超人和育如他們。當鴨子向他們跑去之後，雅淨的手機刻意要嚇人般地響起。她緊張地接了起來，卻沒注意那是簡訊聲。直到育如提醒，當她打開簡訊之後，立即把手機往湖裡丟。

　　“孩子是無辜的，讓他活下去！”
　　“不要！我拜託你們，至少讓她們出生！”
　　“求求你們，讓他們活下去！”
　　“讓他們活下去，我不求自己活命！”
　　“讓他們活下去，拜託！”
　　“誰發發善心，讓我的孩子活下去？”
　　“讓這些無辜的嬰兒活下去，求求你們！”
　　“讓這些無辜的嬰兒活下去，求求你們！”
　　“讓這些無辜的嬰兒活下去，求求你們！”
　　“讓這些無辜的嬰兒活下去，求求你們！”
　　“讓這些無辜的嬰兒活下去，求求你們！”
　　“帶他們走！”
　　“帶他們走！”
　　“帶他們走！”
　　“帶他們走！”

　　漸漸沉入湖底的手機，訊息仍然不停的更新中，直到那冷光，完完全全隱沒在綠色的湖色下。

　　當他們問起簡訊的內容，雅淨提都不敢提，不知來自何方的哀怨訊號，令她開始發抖，旁邊三人也迅速感染了這顫慄的氣氛。超人歇斯底里的對著樹林大喊：「你們快點回來啊！」相同的結果，彷彿眼前這條有昏暗路燈的小路是通往另一個空間般，仍然沒有收到任何回應。而此時，在樹林裡的鴨子好不容易找到豪瓜他們。在沒注意的時候，附近的狗吠聲開始此起彼落，大馬路上卻不見任何一隻，牠們也害怕某些東西而躲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鴨子走到箱子旁邊，發現原本的箱子少了一個，卻多了陌生的一個。

　　「是這個嗎？他們是怎麼開的？怎麼會有鑰匙？」土豆問。

　　「幹，好毛，我們快點回去了好不好？」豪瓜說。

　　「走，這些明天再來收，我們趕快離開這裡。」鴨子說。

　　「佳均，拉住我的手！」土豆回頭向佳均伸手，這動作讓鴨子很是錯愕。

　　「不要回答他！也不要有動作！」鴨子立即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為、為什麼？我…　…。」佳均已經點頭回應，而且緊緊的握住土豆的手。

　　四人拔腿就跑，鴨子心中後悔的嘀咕著：馬的！真的被我們碰到了。豪瓜拿著手電筒帶頭跑在前面，土豆和佳均在第二順位，墊底的是鴨子，某處傳來的聲響，讓他停下腳步：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個鈴鼓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　…！』兩個鈴鼓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三個鈴鼓的聲音。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媽媽我也要玩。』
　　『少、一個，少、兩個，少、三個…　…』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
　　『少、好多好多個，我們去找佳均姊姊。』

　　愈來愈明顯的聲音，鴨子戰戰兢兢地回頭，後方樹幹和樹幹之間，漸漸出現許多白影，數量龐大到甚至以為是起霧的水氣，這次他們再也不回頭，和大家會合之後，狼狽的逃離這裡。在超人那台車上，後座的佳均緊緊抱著自己的小腿，臉上的表情痛苦得扭曲著，緊閉的雙眼，不斷滑出斗大的淚珠。

　　「佳均？佳均？」

　　「嗚…　…土豆，我的腳好痛，好像有人一直緊緊的抓住我的腳不放。」她邊說邊哭。

　　「剛剛有拉到嗎？」
　　
　　「我不知道，嗚嗚嗚嗚…　…。」佳均痛苦的倒在土豆身上。

　　當晚，除了佳均和雅淨以及怡君三個女生加上土豆，都窩在房間，其他的人都還留在客廳，大家都不發一語。只有鴨子，不耐煩地四處走來走去。此時，緊閉的鐵捲門有人大聲的撞擊，重重的聲音讓大家著實嚇了一跳。

　　「誰？」鴨子以客家話問道。

　　「開門，我是警察。」警察又敲了一次門。

　　「你不是光俊伯的孫子嗎？」警察看到鴨子後，表情有點開心。

　　「瑞光伯，好久沒看到了。」原來出現的是認識的人，本來以為是鴨子的父親回來了，想來開開玩笑的。卻意外見到好久不見的人。

　　「怎麼有閒回來諾？」

　　「就、就要畢業了，回來渡假阿。」鴨子並沒有因為遇到熟人而稍微放心，心跳還是維持很快的頻率。

　　「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又生病了喔，長大了身體也沒有比較好嗎？」

　　「沒啦，進來坐一下吧。俺們剛才去埤頭下玩」埤頭下是當地的老居民稱呼中正湖的舊稱。

　　「長大了還是這麼調皮，明知道那裡不能去。」瑞光伯似乎有點生氣，皺了一下眉頭。

　　育如他們在聽不懂的對話結束之後，讓出一個位置讓瑞光伯坐下。鴨子這次改以國語問瑞光伯中正湖的事情。瑞光伯當然也知道鴨子的用意，點起鴨子遞給他的菸後，慢慢的說出傳說的真相。

　　「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情…　…。」

　　二戰結束之後，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以日本地名來命名的小鎮上出現了一群女子，大約有十七人，一開始不願說出他們的來歷，直到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婦人，無意中和圭中好友透露，他們其實是被家人趕走，無處可去才來這個鄉鎮，也不知道這那一輩的人發了什麼瘋，竟然把那十七個婦人全部綁在一起，說他們是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給日本人，即使那時因為日本的統治，美濃的治安好很多。
其中有十六個人，都已經懷孕了，他們就一起被帶到中正湖。

　　當他們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的命運後，那位沒有懷孕的女人，突然對他們說：

　　「我沒有關係，我們死都沒有關係，反正你們怎麼看我們也都習慣了，每個地方的人都一樣，可至少，讓這些人的小孩出世以後，再把我們丟下去，小孩子是無辜的，我拜託你們。」那女人跪在地上，猛力的磕頭。

　　「我們為什麼要幫你們養日本人的種？」當時一個外省口音的人氣憤的大喊。

　　「我們也求你們！」對於那女人的行為，另外十六位也哭著響應動作，他們只求自己的孩子，不要還未出世就面臨和自己同樣的命運。

　　「全部都該丟下去，不能留！」那外省人拿起扁擔，猛敲帶頭發聲那女子的頭，早在第一下就被他敲死了，還是不罷手。

　　「阿美姊！你們……為什麼可以讓外省兵留下來，卻不可以讓我們的孩子出生，求求你們，讓我們的小孩在這裡長大。」其中一位想要攙扶叫阿美的那位，手卻被環繞在身後，她只能以自己的身體阻止那人。

　　「去他奶奶地，扯這麼多鬼話！」

　　之後，鄉民還是沒讓他們活下來，連他們的孩子，就這麼被埋在中正湖的淤泥裡。本來這件事在大家刻意的隱瞞下，都沒有傳到後代。

　　「那個打人的是誰？」鴨子緊張的追問。

　　「我正要說，還記得福安（美濃鎮中心西方的一個里）的牽牛伯？」

　　「嗯…　…」還記得小時候不太會聽國語，每次他講什麼都聽不太懂。

　　「十年前吧，你爸好像把你帶去高雄了。他跟幾個朋友到人字山下的朋友家喝喜酒，回來的路上過世了。」

　　「嗄？是在中正湖那邊？」人字山：經過中正湖之後，往黃蝶翠谷的方向，會看到一座山，朝向市區那面禿了一個像人字的荒地。

　　「他老婆現在也被送到療養院了，瘋了。那天之後的早上，她被人發現枯坐在湖邊，一直唸著有十六個，十六個什麼也不知道，封成那樣更沒辦法做筆錄，才有老一輩的人說出那段過去。」

　　「好殘忍。」育如不斷地發抖，胸口有一股悶氣無法散發，對於被人猛打的畫面，不斷盤據在他心裡，愈疊愈重。

　　「是啊，是很殘忍。那次之後晚上都會有人聽見嬰兒的哭聲，有時候還會有女人跪在路上跟人討玩具，可我也沒看過。」瑞光伯緩緩地說
。
　　「其實不管怎樣，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會怕就尊重祂們，平常多行善，不會害到你們的。」

　　「嗯…　…」大家有意無意、有聲無聲的點頭應道。

　　「好啦，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我要去巡邏了。」

　　鴨子送瑞光伯出門以後，把鐵捲門拉下。大家有默契的回房間休息，土豆打算不睡就這麼陪著小腿莫名痛苦的佳均，鴨子和豪瓜，還有怡君和超人則窩在同一間。在房間的育如緊緊的窩在角落，一直冒著冷汗，雅淨慢慢才意識到，這是育如另外一個人格？

　　「你，現在是誰？有名字嗎？」雅淨輕聲地問。

　　「我，爸爸會打我，不可以跟陌生人說話。」對於看起來像小孩子般的他，雅淨已經不像之前害怕。

　　「姊姊不是壞人，可以跟姊姊說嗎？」她走過去摟住玉如的肩膀。

　　「妳不能跟爸爸說，不然他會把我綁起來，不讓我去學校。」雅淨是真的心疼了，究竟小時候育如經歷了怎樣的教育，令他恐懼到不曾提過。

　　「好，姊姊不說，姊姊給你…　…」當她回頭尋找時，發現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在床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只鈴鼓。

　　「不要，我不要那個，那個弟弟跟那兩個妹妹會哭哭。」注意到雅淨的視線時，育如有點提高音量的抗議。

　　「育、育如？」這房間不只他們，雅淨除了害怕不知如何是好，緊緊的握著育如的手。

　　「姊姊，我不是育如，我叫做羽韓。」育如回頭微笑著，但他的視線卻是在雅淨身後。

　　“陳東在嗎？這時候，陳東跑去哪裡了？”

　　　雅淨絕望的希望陳東在這時候出現。這一夜、漫漫的一夜，還沒結束。

可以不寫了麼?呵呵...有點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