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取回密碼
 註冊
搜尋

切換到指定樓層
1#
轉貼:http://www.96212.com/article/0/4/206.html
作者:tina
------------------------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你就會變成骨架。"

"停!停!"坐在下面的社長嚴路承怒聲叫道:"我不想再聽下去了!"站在陽台上的秦天仰尷尬地閉上了

嘴,又忍不住開口辯解道:"我已經唱完了。"下面立刻傳來一片竊笑聲。嚴路承惱道:"你都唱的些什麼

啊?我叫你們去搜集一些校園裡的歌謠,你卻給我弄來這些亂七八糟不知是不是三歲小孩唱的曲兒!"秦天

仰忙道:"這不是三歲小孩唱的,是我無意中聽見幾個跳繩的女生口中……"抬眼瞥見嚴路承的臉色已黑得

象暴雨天,趕緊自己打斷了說話。嚴路承強自壓抑下自己的怒氣道:"我們學生會打算搞這個文藝聯合會,

到時各屆校友都會來參加,分配我們來做歌謠搜集這麼重要的工作,為的是能讓來會的校友有一個對讀書

歲月的完美回憶。歌謠雖然大多粗鄙不堪,可是也有它自己的藝術性,最起碼能連接得起來。你看你剛才

唱的,前面三句就已經不像樣,不過還說得通,後面簡直是胡扯,什麼看得見骨架?難道我們這裡是亂葬

崗不成?"下面爆發出一片更大的笑聲。秦天仰一句話也不敢出,只是喏喏稱是。嚴路承臉色這才稍微緩和

了些, 秦天仰垂頭喪氣地走出會議室,正準備去圖書館再好好鑽研一下有什麼歌謠之類的,後面突然被人

拍了一下道:"又給社長罵了啊?"秦天仰回頭一看,原來是隔壁班的梁菀,也是隸屬於學生會名下的文學

社。秦天仰有氣無力地答道:"你又想幹什麼啊?我現在要去搜集歌謠,沒空幫你寫什麼評論。"梁菀笑

道:"誰要你寫什么評論了?我這次來是要解救你的,我剛剛聽來一個故事,你要不要知道?"秦天仰精神

一振:"是什麼?"梁菀笑道:"關於我們的小禮堂的故事,聽說那裡曾經是亂葬崗,每到半夜你偷進去看

時,就會發現一個很漂亮的少女……""我呸!"秦天仰氣得差點沒想動手打她,後來好容易忍住了:"我現

在焦躁得要命,你還有心來這樣打趣我。"梁菀笑著趕緊跑開了。秦天仰只好一邊感歎著自己遇人不淑,一

邊走向圖書館。

梁菀沒想到秦天仰第二天氣呼呼地跑過來,滿眼血絲地道:"你騙人,哪裡有什麼美女?"梁菀笑得腰都快

直不起來了:"你還真去看呢?"秦天仰正想進一步教訓她,突然聽得一聲震響,霎時地動山搖,天花板上

的塵土嘩啦啦直往下掉,梁菀沒站穩,"哎呀"跌倒在地上。好一會兒,震動才停止了。秦天仰四顧驚疑地

道:"發生什么事了?地震?"一語未了,只見東南角有一個女生滿臉血跡地跑過


塌樓現場慘不忍睹,到處是斷壁頹垣,還有毀了一半的水泥支柱,泥土、磚石還有血跡腦漿等混合在一起

散發出一種腐臭的氣味,不少斷了的手臂和單個的腳焦黑地躺在殘骸中,旁邊還有一些油膩膩的象大腸一

樣的東西。這些血腥恐悚的場面讓不少人直打退堂鼓。有些人甚至當場嘔吐起來。事故發生當時,正好有

一個社團聯合會在裡面活動,從現場的情形來看,恐怕裡面的人一個也沒逃出生天。想及此處,嚴路承不

由心情沉重起來。他揮揮手指揮趕來的學生幹部圍成一個人牆,阻止圍觀的人逼上前來,同時叫人通知學

校領導過來。


秦天仰和梁菀出示了學生會工作証,才得以擠過亂糟糟的人群進到現場來。梁菀畢竟是個女生,看見到處

一片凌亂,不由含淚道:"本來就要評估國際重點,現在平空多出這樣一件事來,我們學校算是完了。"秦

天仰卻沒這份心情去感傷,面前一截焦黑的大拇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禁蹲下身去,拾起來細細看時,

只見上面的斷口呈不規則的多邊形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兩邊還有些鬆垮垮的東西。秦天仰捏了它半

晌,軟綿綿地還有一些彈性,又湊近聞了聞,終於確認它是拇指表面上的皮膚。從這些尚未萎縮的皮膚和

血肉裡面露出來的神經來看,這截手指是被活生生撕裂的,如果小禮堂是塌樓的話,天花板整個壓在人的

身上,是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相反牽引力能把牢靠的肢體拉脫人的軀體的。秦天仰又就近檢查了幾個殘

肢,發現情況都大致相同,而且他發現更奇怪的是,既然是塌樓,為何這裡所有的屍體都有不同程度的焦

黑色,而且現場也聞得到濃重的火藥味?難道這根本不是塌樓,而是爆炸?正疑惑不已,那邊梁菀已經叫

道:"天仰,過來看看,這個東西。"語氣顯得十分急促,秦天仰只好放下心頭的疑問,跑了過來,只見梁

菀手中拿著一個已經被炸掉鏡片的鏡子框,一愣:"你拿著它幹什麼?"梁菀急急地道:"不,我想問你昨天

上午唱的那首歌謠的內容是什麼?"秦天仰道:"這當時你問這個做什麼?"梁菀氣得一跺腳:"我叫你唱你

就唱,我自然有用!"秦天仰只好唱道:"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你……………………"


突然秦天仰再也唱不出了,因為他看見梁菀正在慢慢地把鏡子翻轉過來,後面鑲嵌著一

副石青色的刻畫,上面描繪著一具清晰的骷髏骨架。


"鳴嘀鳴嘀"大批警車闖進了校園,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一直屬于這個校園的寧靜,救護車很快也跟著來

了,可是他們來到之後發現根本是白來了,因為現場的塌陷情況任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夫也判斷得出來--

不可能再有生命存在的痕跡。警察們立刻憑著他們的專業素質用最快的速度拉起了警戒線,圍觀的人群也

被有條不紊地疏散了。一個警長過來了,先是跟嚴路承寒暄了兩句,隨後嚴路承帶他來到了秦天仰和梁菀

面前,指著他們道:"他們是我派到這裡來看守証據的,警長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們。"警長看起來受過

良好的素質修養教育,禮貌地點頭表示致謝後,單刀直入地對秦天仰道:"請問你們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後有

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梁菀馬上答道:"報告警長,我們發現了……"隨後一轉身就呆住了,剛剛還好

好放在原地的鏡框像是人間蒸發不見了,那警長見梁菀講了一半停住了,趕忙問道:"發現了什麼?"能夠

接觸到鏡框的只有兩個人,莫非是秦天仰……梁菀瞧向秦天仰,秦天仰面無異色安詳地答道:"我們發現了

這裡的屍體都很異常,不像是因為塌樓而死的。"那警長看起來顯然有點失望,順口應道:"哦,這個我們

會調查的。難道你們真的沒發現過什麼嗎?比如說鏡子之類的。"鏡子?警長知道鏡子?梁菀心神一顫,秦

天仰忙接口道:"鏡子?為什麼會有鏡子?難道這次事故跟鏡子有關嗎?"警長看見他那急迫想知道的神

情,再也沒神氣跟他糾纏下去了,只是籠統地敷衍了一句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等那警長走遠後,梁菀一把扯住秦天仰的衣襟似笑非笑地道:"老實招供,說,是不是你把鏡框藏起來

了?"秦天仰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輕聲道:"小聲點,藏匿証據可是要被抓起來的。"梁菀笑道:"果然是你這

傢伙搞的鬼,不過你為什麼要把鏡框藏起來呢?難道你知道那歌謠的秘密?"秦天仰道:"就是不知道我才

把它藏起來。我直覺感到,這件事大有古怪,恐怕不是靠警察能夠偵破的。畢竟他們限於體制不能亂

來。"梁菀道:"難道你想自己調查?"秦天仰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自豪的笑容:"為什麼不可以呢?難道你

對這些不感興趣嗎?"秦天仰微微顫抖的語氣表明他對於這個謎題是何等地興奮和激動,梁菀一怔,感覺到

自己的血液裡面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她也興奮了。然而,誰也沒有料到,興奮,往往是跟危險同在的。


法醫也跟著趕到了,立刻著手準備對屍體的檢查。一陣忙亂之後,法醫拭了拭臉上的汗水,神神秘秘地靠

近警長道:"報告警長,這件事有點詭秘呢。"警長神色漠然地答道:"哦,說吧。"法醫像是刻意要討好警

長般,訕笑著小小聲道:"我剛才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每處屍體都有被撕裂和燒焦的痕跡,根據屍體上的

傷口顯示,似乎之前在這座小禮堂曾經發生過劇烈的打鬥,之後發生大火焚燒了起碼一個鐘頭左右,樓才

發生倒塌的。


"旁邊一個警員馬上驚訝地回嘴道:"可是現場我們找不到任何曾經被火燒的痕跡啊,除了屍體,還有,如

果發生了大火,還焚燒了一個鐘頭,不可能學校裡的人都沒有知覺,要等它倒塌了才有人趕來。"法醫沒想

到自己的推論這麼快被推翻了,紅著臉瞭望警長,見警長沒有絲毫反應,又趕緊陪著笑臉道:"所以我說這

事詭異嘛。"警長不耐煩地把手一揮,道:"你們慢慢檢查吧,我過去問一下學校方面的人。"隨後扔下不知

所措的法醫大步走開了。

這個異常的場面並沒有逃脫秦天仰的視線,雖然聽不清楚法醫到底在講什么,但看他那紅光滿面的樣子,

必定是發現了屍體的不對勁趕緊過來邀功的,可是為什麼警長對於這個情況卻是十分不重視呢?梁菀也注

意到了,悄悄對秦天仰道:"你看,警長他好像對這些很不感興趣一樣。"秦天仰道:"何止是不感興趣,簡

直是煩膩了。而且我們是出於偶然才發現這個爛鏡框的,而警長他好象是很熟悉一樣一見面就問有沒有發

現鏡子。你不覺得他的舉止很奇怪嗎?"梁菀"恩"了一聲道:"的確是很不尋常,難道警察局之前接過這樣

的案子?"秦天仰興奮地道:"你一語提醒了我,警長或許才是這個事故的最大知情人。就算他不知情,警

察局裡一定掌握著某種線索。我們要想辦法混到警察局裡面去看看。"


警察的調查取證很快就結束了,最後調查結果顯示,這次塌樓事故共計有十一個人死於非命,可以想象的

是,這必定成為報紙明天的頭版頭條。因為,在這個平靜的城市,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的變故了。正當分

隊長宣布要收隊回警局時,警長突然大吼一聲:"等一下!叫法醫過來!"法醫惴惴不安地過來了,警長指

著那些勉強拼湊好的屍體對他道:"你現在能不能推斷出這些人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在做些什麼?"法醫看

了看那些早已面全非的屍體,為難道:"有些屍體已經扭曲得嚴重變形了,我……"警長道:"你把能分辨出

來的跟我說說就行了。"法醫的精神馬上上來了,一具具巡視過後指著道:"他當時在日記本上寫著什麼東

西,從他的手骨略微向下彎曲可以看出;而他就一直在認真聽講著,因為他的脖頸是筆直的甚至有些昂起

來……"就這樣一路說下去,因為可以明確分辨出來的屍體並不多,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具,而警長眼睛裡的

不耐流露得越來越明顯,法醫還在認真地指著最後一具道:"而這個是個女生,從她手的姿勢來看,她當時

正在照著鏡子……"失望的警長正要離開,聽見了這句話猛然回過頭來喝道:"你說什麼?"法醫被嚇得結結

巴巴地道:"當然……如果警長認為不對的話……"警長揪住他的衣領道:"我叫你重說一遍剛才的說

話!"旁邊的警員也搞不清楚警長為什麼如此激動,一個個忙上來勸解。法醫口齒不清地重述了剛才那一句

話。照鏡子的女生……塌樓……爆炸,秦天仰分明看得見警長眼裡流露出跟他一樣的恐懼,他不由向梁菀

望了一眼,恰好梁菀也向他看過來。兩人心領神會地傳遞著同一個信息:警長也知道那個奇怪的歌謠!


事故發生已經有三個多小時了,但是學校的領導沒有一個趕過來,不僅如此,連學生會的大多數人也沒有

過來。秦天仰頓時感覺有點悲哀,他不明白身為學生在學校的代表為什麼會是學校的走狗,連一絲一毫都

不敢違犯,那麼他當初千辛萬苦加入學生會又是為了什麼呢?警員向警長請示:"學校領導不知道為什麼一

個都沒過來,要不要派個人過去把他們叫過來盤問清楚?" 警長對著死者摘下帽子默哀了一陣才答道:"不

用了,他們不會過來的。"聽警長的口氣,竟仿佛是對學校領導瀆職行為的開脫。那警員不敢再說話,心裡

卻在暗暗琢磨:一向疾惡如仇的警長為什麼獨獨對這所學校這麼寬容呢?不僅是這次了,還有上次那

個……可他並沒有看見,警長望向學校行政樓的方向的目光裡,蘊涵著一線不為人知的悲傷…………


"喂,你扯這麼重幹……哎呀呀,我的衣服快爛了!"梁菀氣憤地放開手道:"你不要叫得那麼大聲好不好?

我好容易找了一個空子把你偷偷拉出來,你這樣大呼小叫,是不是打算招人過來看我們討論?"秦天仰差點

沒噴飯:"你那樣也叫偷偷?辦公室這麼多人你當面把我拉出去,小心回來傳緋聞,把我的一世清譽都毀

了。"梁菀臉紅了一紅,罵道:"他們才不會把我跟你這種這麼沒品位的人拉在一起呢!"秦天仰無奈

道:"好啦好啦,又把我拉出來又不說正經事,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還得去找歌謠呢。"梁菀不自然地拂拂

頭髮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我想起你那個歌謠,忽然想起一件事,關於那首歌謠的意思,你問一下那個

告訴你的女生不就成了?"秦天仰臭著個臉道:"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那不過是我經過某條路時不小心聽

到一個女生跳繩時唱的,我難道不會馬上問她?她說了,她也不懂,只是她姐姐教她跳繩時就唱著這首

歌,她覺得好聽,就學了來。"梁菀"噗嗤"一笑:"你不會問女孩子,哪有這麼單刀直入地問的,她會以為

你對她有企圖的,你帶我去,我來問。"秦天仰道:"現在?人家未必天天在那裡跳繩啊。"梁菀道:"你不

去看怎知道她不在呢,少找借口偷懶。"


秦天仰不情願地帶著梁菀左彎右彎地朝著校園深處走去,梁菀見他們已遠離了教學區,驚訝道:"前面是還

未開發的新校區,我們平常不說會到這裡來,連這條路都很少走。你果然是個怪人,怎麼會想到來這裡

呢?"秦天仰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還不是被那個嚴路承給逼的,有時真的急了,想不出什麼文章了,

就常常一個人跑到這清淨的地方呆一呆,有時還真的有靈感了。"二人邊說邊走,不多時,來到一棟三層的

殘舊樓房前。秦天仰指著裡面的院子道:"是這裡了,我那天看見她就是在那裡跳繩的,你看是吧?我都說

她不可能老在那裡的。"梁菀不理,徑直走進院子看時,只見院子的地上滿布著一些破爛不堪的木板,有些

還堆了幾米高,木板上大多有那種生銹的但是又很外翹的釘子,一個個黃色的斑點明顯地印在上面,梁菀

驚異地朝秦天仰道:"這裡這麼多釘子,能跳繩嗎?你不是一直在撒謊吧?"秦天仰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道:"我那天見她時,明明記得院子裡面是很空曠的啊,一點東西都沒有。這些木板是近幾天才搬過來的

吧?"梁菀道:"胡說!那些木板上鋪著厚厚的灰塵,明顯是很久之前就在這裡放了的。"


秦天仰一時無言以對,只好賭氣抬頭打量起這棟建築來,牆壁上面也蒙著一層厚厚的黃。色的塵土,到處

爬滿了藤蔓和叫不出名字的花,所有的玻璃都被打爛了,除了幾扇帶有。很大裂縫的窗戶還在吱吱呀呀地

搖晃著,這種外貌,任是一個沒有常識的人都可以判斷。得出,這棟樓起碼有十年沒有人光顧過了。秦天

仰這時才感覺有點奇怪起來,這麼荒蕪的地方,一個女生獨自在那裡跳繩,嘴裡還唱著那首奇怪的歌

謠。一切氣氛,剎那間變得詭異起來。


"喂,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一個佝僂的老頭提著一個籃子站在院子門

口,目光炯炯地盯著兩人。梁菀忙上前說明道:"我們來這裡是來找一個人……"老頭"嘿嘿"笑著打斷了她

的說話:"想騙我老頭子可沒那容易?這裡早就沒人來了,除了我和我的老伴看顧,平時看不見一個人影,

這個院子早在幾十年前就被廢棄了,連我都不常來一遭,還會有什麼人來,你們還能找什麼人?"梁菀臉上

瞬間充滿了訝異的神情,不可置信地向秦天仰望去。秦天仰忙分辨道:"可是老爺爺,我前幾天明明看見有

一個女孩在這裡跳繩的,你一定見過的,她紮著兩條高高的小辮,穿著一件紅色的夾克,和一條綠色的褲

子,她還說她經常來這裡跳繩的呢。我想因為這裡清淨一點的緣故吧。


"女孩?"老頭疑惑地想了想,隨後斷然道:"不可能,絕對沒有人來過,若真有什麼女孩來跳繩地上一定會

留下腳印。我就是看見你們兩個的足跡才跟過來看的。而且這院子裡這麼多木板,想走過去都難,還跳什

麼繩呢?你們兩個不要老呆在這裡了,這個老校區不是你們呆的。""老校區?"梁菀象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道:"怎麼會是老校區呢?這裡不是準備要建新校區的嗎?"老頭道:"你們這些小娃兒知道什麼?這裡幾十

年前就是這所學校最主要的教學區,後來才慢慢荒廢的,學校一直說建說了五十年,到現在連個磚頭都沒

運過來,可惜這麼一大塊地方就變成荒地了。"老頭的語氣裡包含著無限感慨,似乎還在回憶著當年的繁榮

時光。


"你們快點離開吧,否則給學校方面的人看見了不是好玩的,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老頭最後又加重了一

句。梁菀無精打采道:"就算這裡是荒地,我們來也沒有什麼啊,學校怎麼會管這些閒事呢?"老頭道:"你

說得倒好聽,既然這裡是荒地,那還要我們這些老傢伙來看顧幹什麼?告訴你們,學校早在幾十年前就立

了禁令,沒有經過學校領導的允許,來這裡的學生是要受到處分的,輕則記過,重則開除。我從來不是那

麼殘忍的人 ,念在你們也不知道,還是趕快退出去吧,放你們一馬。"老頭只管嘮嘮叨叨地提著籃子準備

走人,忽然又折返過來對著已經聽呆了的兩人道:"對了,你們說起女孩,我倒想起一件事來。這棟樓還沒

被荒廢的時候是一棟女生宿舍,我還沒來的時候聽說曾經這裡有一個女生自殺死的,喏,就在三樓的那個

房間,是用一條繩子圈在自己的脖子上活活勒死的,聽說很是悲慘呢。以前這個院子還有人在的時候,的

確很多女生喜歡在這裡跳繩的。唉,往日風光不再嘍。"老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蹣跚著走遠了。

霎時,院子裡又是寂靜一片,只有"鳴鳴"的風聲刮過那些強勁的藤蔓,吹得破窗子搖得更是厲害,仿佛在

見證著當年的那一件慘案。

在一個整飾一新的院子裡,一個面色紅潤的女孩在歡快地跳著繩,嘴裡哼著那奇怪的歌謠: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你就會變成骨架。"


四周熙熙攘攘,人們摩肩擦踵地擠著,談笑著,走著,然而,沒有一個人肯走進這個院子。院子裡沒有藤

蔓,沒有木板,也沒有釘子,只有那個女孩在寂寞而又歡快地唱著…………

那就是秦天仰看到的情景,只不過,他看到的,全都是幻境。

"什麼?校長大發作一頓,還想把主席給開除了?"嚴路承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塌樓關學生會什麼事,何至

於發這麼大的火?"那個部長連連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呢,平時校長可是都很和藹可親的,那天卻像是

換了一個人似的,歇斯底里地拍著桌子,把我們都給嚇壞了。"嚴路承也解釋不透校長這樣做的原因,

道:"算了,我們管學校的事幹什麼?或許他覺得趕在校友到來之前弄出這麼一件事很沒面子吧。"因回頭

吩咐大家繼續工作,突然發現秦天仰的位置空了,道:"秦天仰這小子竟也遲到,當真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了。"一個與秦天仰同班的幹事站起來笑道:"秦天仰他是病了,昨天發高燒,聽說一夜裡都說些胡話,什

麼女孩,什麼鏡子的,吵得一排宿舍都睡不著覺。"嚴路承疑惑道:"病了?昨天不還生龍活虎的?他開小

差跑出去我還沒罰他呢。算了,我找梁菀去,都是她拉秦天仰出去的。"那幹事道:"聽說梁菀也生病了。

他們兩個昨天下午出去了一趟,回來竟像是比賽似的一個個發燒嘔吐頭痛,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受了涼回

來 。"嚴路承一聽沒轍道:"這兩個真是鴛鴦命還是怎地,連病都要一模一樣。我下學後順路去望他們一

望。"那幹事道:"可是秦天仰那部分還沒完成,學校限定的日期又快到了,這該怎麼辦才好?"嚴路承不滿

地望了他一眼,道:"他那部分我替他做,沒做完的話我替他挨罵!一個人生病了若還是只管逼他做什麼做

什麼,那也太慘無人道了。"罵得那幹事臉通紅,不敢再說話。


秦天仰拿著書包想了想,還是把鏡子放在自己貼身的衣服裡,這幾天學校門口還是有警察在守著,如果被

翻出來可就大事不妙。他走到樓下,梁菀已經整裝在下面等他了,今天梁菀特意裝扮了一番,穿上了顏色

鮮豔的衣服,頭髮上還紮了個珍珠髻,若是平時,必定明豔照人,可是那青白的面色緩滯的目光卻更襯托

出了面容的慘淡。秦天仰對著她點點頭,兩人於是一同出了門,不料恰巧給同班的那幹事看見了,驚訝

道:"你們還真恩愛啊,病成這樣還堅持去約會,真該評你們一個校園金童玉女的稱號 ,不過你們什麼時

候在一起的?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秦天仰哭笑不得,這時有要務在身,不敢做絲毫逗留,只好一邊

走一邊懶洋洋地反駁道:"我說你一個大男生怎麼比女生還要八卦呢?捕風捉影可不是男生的專長。"


秦天仰料得不錯,校園門口果然還是戒備森嚴,幾個警察站在那裡注意著來往可疑之人,稍微不修邊幅的

男生出去也會受到盤問,要求出示學生証,否則就禁止出校。兩人不約而同地站住了,互望一眼,他們病

容滿面,就這樣出去必定會引起警察的注意,一番盤問下來,他們實在又拿不出什麼令人信服的借口,遲

早要露出破綻。梁菀悄悄地道:"我看今天是出不去了,好歹也等我們病好了一點再跟學生會要個任務才能

成功地混出去。看來又是那個警長的主意,他好像總能料得到我們的下一步動作似的。"秦天仰憂慮地

道:"可是不把它丟出去我的病怎麼可能會好?這可是詛咒的鏡子,留在我們身邊遲早會害死我們的。"梁

菀想起那個歌謠,不禁全身打了個寒顫。


"請問你們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嗎?"一個低沉的嗓音突然嚇了兩人一跳,一個濃眉大眼的男生穿著一身有點

古怪和搭配的衣服象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秦天仰被他瞧得有點心慌,結結巴巴

道:"是……你是誰?"那男生一聽他是學校裡的人,立刻眉開眼笑,滿心歡喜,先是鞠了一個躬,隨後笑

容滿面道:"我叫藍秦雨,是剛來的,以後請多多關照了。實不相瞞,我是奉師父之命特地來此協助你們

的。不知兄臺寶號怎麼稱呼?""哈??"已經弄懵了的秦天仰半晌終於艱難地作出了一個字的回應。藍秦雨

以為秦天仰沒弄懂他的意思,忙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來送到秦天仰面前道:"對不起,剛才小弟忘記通報

了,我是武夷山門人。不知道你在哪座山修行呢?"秦天仰近前去一看,原來那是一個小鐵牌,上面刻著個

歪歪扭扭的符號。秦天仰辨認了半天,突然吃了一驚,叫道:"你是納粹的人?"梁菀不由地"啊"驚叫了一

聲,鏡子,女鬼,武夷山,納粹,這些只有在小說裡出現的奇怪事物在這兩天都湊齊了。藍秦雨收回鐵

牌,氣得面色都變了:"這是佛輪的符號,向相反方向轉的那才是納粹的符號,你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都不知

道?可真為佛門蒙羞!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教導你的!"秦天仰叫苦不迭道:"什麼師父什麼佛門?你說

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我又不當和尚,幹嗎要知道什麼佛輪佛胎的?你認錯了人了!"藍秦雨見他眼裡一片

迷惘,的確不像是裝的,不由疑惑起來,若說他真的不是修行的人,為什麼在他的身上竟隱隱有一種奇異

的力量在流動呢?而這股強大的力量很明顯是屬於佛家的特色,所以自己才會放心通報自己的名號。藍秦

雨滿肚子疑問地將目光遊離下去,卻見秦天仰的小腹處微微隆起,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湧來,激得裡面的

小鐵牌錚錚作響。佛門法器共鳴?!秦天仰和梁菀討論著怎麼出校門愈走愈遠,留下藍秦雨呆在當地半晌

動彈不得。 "這樣吧,你先過去探探口風,看看能不能騙過去,如果能騙過去的話,我跟著你出來,如果

不能,我們再回來商量對策。"梁菀考慮再三,提出了這個建議,不料秦天仰馬上否決掉了:"我不來,騙

過去還好,要是被認出來,那警察對我印象深刻,我病好了也別想混出去了。"梁菀道:"那你打算怎麼

辦?""你們想出校門嗎?"秦天仰全身驚得一震,回過頭來惱怒道:"喂,你怎麼這麼喜歡在背後嚇人的?

不是告訴過你你認錯人了嗎?"藍秦雨摸摸後腦袋,道:"我已經盡量把腳步聲放重了,可是你們還是聽不

到。不說這個了,我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兒。"秦天仰道:"什麼事?"藍秦雨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座什

麼小禮堂塌了?"秦天仰道:"你打聽的就是這個?你可以去看報紙,滿版都是。"藍秦雨的語氣頓時變得急

促起來,眼裡充滿了迫切渴望的光芒:"那你們知不知道現場有沒有挖掘出鏡子一類的物體?"又是鏡

子??秦天仰和梁菀對望一眼,大聲道:"沒有!現場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嗎?"不知道為什麼,藍秦

雨深邃的眼光 裡竟有一絲捉摸不透的光芒在閃動,看得人不寒而慄,平常沒說過慌的秦天仰直給他瞧得心

裡發慌,原本和他對視的目光也漸漸移到地上,旁邊的梁菀終於忍不住了,對藍秦雨喊道:"人家已經答你

沒有了,你又不信,這樣你還問人家做什麼呢?你自己去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問好了!"說完,一把挽住秦

天仰的胳膊,幾乎是小跑似的逃離了校園門口。藍秦雨只是靜靜地立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只是注目凝望他們匆忙的身影,良久,他的臉上浮出了一絲殘酷的冷笑。

秦天仰和梁菀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眼看終於擺脫藍秦雨了,梁菀終於松了一口氣道:"總算甩掉這個怪

人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滿口一個師父一個佛門,好象在演武俠小說一樣。"秦天仰的

臉色也霽和起來,喘著氣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本想著今天把鏡子丟出去就完事了,沒想到怪事一件

又一件,難道這東西真的很邪不成?"梁菀著急地道:"那現在怎麼辦啊?難道就這樣被困在這裡?"秦天仰

道:"現在沒別的辦法了,我厚著臉皮去求求嚴路承,他對我不錯,應該不會不幫我們的。"梁菀驚道:"你

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秦天仰剛想否認,突然聽得梁菀一聲慘叫,脖子上一涼,竟是一把寶劍架在他的脖

子上。難道真的在演武俠?


秦天仰苦笑著慢慢回過頭來,對著一臉冷漠的藍秦雨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只是纏著我們不放,說實在

話,我真有點懷疑你精神不正常。"藍秦雨冷冷地道:"我本來也不想對你怎麼樣,可是我最恨人家騙

我。""騙你?"秦天仰乍著膽子反駁道:"我什麼時候騙你了?"藍秦雨緩緩轉動著寶劍,慢條斯理地道:"據

我所知,小禮堂發生塌樓後,警察把現場全部都封鎖了,連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你們是不可能得知現場

的任何情況的。如果沒有鏡子的消息傳出,你們頂多是說'不清楚',可是你剛才居然十分肯定地回答說沒

有,而且目光躲躲閃閃,很明顯是知道鏡子的事情又不肯據實相告。"說到這裡,藍秦雨猛然提高了聲音,

同時寶劍一緊,秦天仰只覺脖子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寶劍已在他脖子上劃開了一道長約一釐米的傷口,濃

稠的血液頓時順著他皮膚的條紋流了下來。梁菀見到血,早嚇得哭了出來,全身軟癱在地上,口裡因為過

度恐懼而發不出聲音,只是沙啞地叫道:"來人啊,救命啊!!" 秦天仰怎麼知道他說動手就動手,還以為

他那寶劍只是拿來唬人的,但看他的手腕也不怎麼動,皮膚就已經劃破了,顯然鋒利之極,看他的樣子竟

有你若不說真話我甚至敢殺了你的架勢,早把秦天仰的魂魄嚇到了九宵雲天之外,忙叫道:"我說我說!

我……我叫秦天仰,就是那個被派去守住現場的秦天仰。所以……我很清楚現場的情況。"藍秦雨猶豫

道:"秦天仰?"秦天仰此時就怕他一怒之下殺了他,什麼都顧不得了,連連叫道:"是啊是啊,你去買份報

紙看,隨便哪份上面都有我的名字,我還有相片在上面,你可以去對照對照。我絕對不敢騙你了!"說到後

來,秦天仰的聲音都帶了一點哭腔。藍秦雨看他那種膿包樣子,忍不住"哧"地笑了出來,收起寶劍正色

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在現場發現屍體異常的學生會幹事秦天仰,而且還接受過警長盤問,是不

是?"秦天仰大喜過望,大汗淋漓地趕緊點頭稱是。藍秦雨道:"雖然你不是佛門弟子,不過既然你是唯一

最清楚現場情況的人,那我也勉強一下吧。"說著對愣著趴在地上的梁菀道:"你想必就是另一位現場維護

人了?"梁菀也忙點頭確認。藍秦雨滿意地道:"好,現在我想和你們合作,你們願不願意?"秦天仰看看梁

菀,一轉頭又對上藍秦雨殺人般的目光,忙雞啄米般地點頭道:"願……願意。"心裡暗道:我能說不願意

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藍秦雨終於把寶劍歸入劍鞘,看看四周仍是沒人,一片冷落,才對秦天仰道:"你確認

現場真的沒發現鏡子?"梁菀心神猛地一震,看秦天仰時,只見他嘴唇抖動了幾下,然後用堅決的聲音

道:"沒有!"梁菀心中暗歎:他還是不肯把鏡子的消息透露出去嗎?難道他認為這鏡子真的與那首歌謠有

莫大的關係嗎?藍秦雨不疑他說謊,馬上接道:"好,我現在要你們去調查一件事。"說是合作,卻像下命

令似的,秦天仰不滿地看了藍秦雨一眼,又不敢違抗:"你……你說吧,是什麼事?"藍秦雨沉聲道:"是關

於你們學校的一件怪事----會殺人的多出來的樓梯!"梁菀又驚又疑道:"什麼樓梯?我們從來沒聽說。"藍

秦雨指著遠處的一棟樓道:"那是你們的辦公樓罷?"梁菀點點頭。


藍秦雨緩緩道:"我也是聽師父說的,他說你們這裡有個恐怖的結界,結界受到封印的結果是形成了一段禁

閉的非正常空間,據說在你們那座辦公樓的第三層和第四層之間,有一個側樓梯在午夜十二點到一點的時

候,在月光明亮群星黯淡之際,會向左前方再伸出一段長約十米的樓梯,樓梯的前方是一片黑暗的區域,

誰要是踏上了那段樓梯,就會受到極其強大的招人魂魄的能力,不由自主地向著那黑暗的空間走去,隨後

人間蒸發永遠消失,不知生死。我就是奉命來調查這件事的。"秦天仰不由失聲笑道:"真是荒謬,究竟是

誰編出來的謠傳?我經常就在辦公樓裡做實驗做到兩三點,有時還去那裡背書到通宵,從來沒聽過有什麼

多出來的樓梯,我們的師兄師姐也沒跟我們說過這件事。"


藍秦雨冷冷地道:"你急什麼?我還沒講完呢。除了這個,在你們學校還流傳著另一個傳說,當然,這個傳

說的真實性還有待確認,遠遠沒有前面那個可靠了。多出來的樓梯聽聞是跟一首有關鏡子的歌謠同時出現

的,如果有人能解開多出來的歌謠的奧秘,那麼就可以逃脫樓梯的死亡召喚。而這首奇怪的歌謠曾在三十

年前風行校園,造成人心的大恐懼,與此同時,你們學校有一座宿舍樓也是莫名其妙的倒塌了。但歌謠只

肆虐了不到三年就湮沒無聞,就在它消失的那一日,恰好是你們的小禮堂落成典禮的同時!歌謠的興亡竟

與你們的樓群有如此異曲同工之處,不得不讓師父懷疑你們的小禮堂還有以前的宿舍樓跟歌謠還有那多出

來的樓梯之間有著極其微妙的關聯。所以這次一聽到小禮堂倒塌的消息,我就趕快過來了,如果我師父推

斷得沒錯,我估計不出幾天,歌謠肯定會再現校園,而那多出來的樓梯,也必將準時出現!為了制止更多

的死人事件,我們一定要加快行動,試圖解開那歌謠的秘密。因此我才會叫你們去關注那多出來的樓梯,

而我則安安靜靜地等著那歌謠的重現天日!" 說完轉向秦天仰和梁菀問道:"你們覺得怎樣?"隨即嚇了一

跳:"你們這是幹什麼?一個個臉白得象死人一樣。"秦天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什麼,你講得太

嚇人了。"藍秦雨如何知道,能奪人命的歌謠早在幾天前就現世了,通過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女孩之口,還差

一點編入了學校的民謠書。如果真象藍秦雨所說的那樣,那麼多出來的樓梯重新復活的日子也已經不遠

了!


藍秦雨見他們沒有異議,道:"那麼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就在這裡等我,我看到了自然會趕過來

的。我現在要去打探消息了,就此別過。"秦天仰和梁菀眼睜睜地看他走遠後,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梁菀

上來探視秦天仰的傷口道:"怎麼樣?你現在還痛嗎?"秦天仰被她這麼一問,才感覺到脖子上仍然是熱辣

辣地,用手一抹,還一脖子血,嚇得他道:"不行,我要趕快去醫院。"梁菀打斷他道:"你去醫院就會暴露

你今天下午的事,我帶了止血帖,你先忍著點吧。"說著,給他包紮傷口,一邊道:"我們去報警吧,那個

什麼藍秦雨一定是個瘋子,再讓他找到我們,我們就肯定沒命了。"秦天仰搖搖頭道:"梁菀你不覺得很奇

怪嗎?只是一個破爛的鏡子,但是警長和藍秦雨先後都提到他,而且他們都知道那首歌謠,都對 著這件事

故抱著謹慎的態度,一連串的反應顯示,這個破爛鏡子的來歷一定大不尋常,絕不象我們想象的那麼簡

單。我們如果冒然把鏡子丟出去,一定會鬧出大事來的。"梁菀點頭歎道:"我明白了,這就是你剛才寧願

死都不肯說出鏡子的下落的緣故。"秦天仰道:"不錯,目前還不到丟掉鏡子的時機,我想先查一下。"梁菀

立刻激動地反駁道:"你已經為這個鏡子遇到了女鬼,差點沒病死了,你難道還想捲入這件事當中去嗎?你

如果要去,你自己去,我是堅決從此跟它劃清界限了。"秦天仰苦澀地道:"你以為我想這樣的嗎?你沒聽

到藍秦雨說的嗎?那歌謠是可以致命的,是可以殺人的!!如果他說得沒錯,我們已經命懸一線了!調查

是不得已的唯一出路。如果他說的是謊話,對我們也沒有任何的害處啊。梁菀,你要考慮清楚啊。"梁菀如

何料到後果竟會如此嚴重,早就呆了,半晌才道 :"你……但是那個傳說根本就荒謬絕倫,你竟會相

信?"秦天仰淡淡道:"是很荒謬,可是你注意到沒有,他說的那一大番話裡沒有任何一絲邏輯漏洞,所有

的事都是順理成章,都是自然而然。我有一個預感:這個傳說若是假的便罷,若是真的,校園裡就到了大

混亂的日子了!我們的小命也不可能保得住了!"
 
轉播0 分享0 收藏0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真的是好好看唷~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QQ"

感激故事的分享~感恩翻譯的辛勞^^"


很期待後續唷^^"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QUOTE=神思者]樓上的這位朋友...你的聲望一定給錯了
這篇文章不是我貼的唷!![/QUOTE]


阿對不起 我是新會員不太會用...我已經重新給貼文者加聲望了 謝謝提醒唷^^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結局真的.....讓我太驚訝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前因後果
 
未來是屬於神的,只有祂才能揭露未來,只要依照神的教誨去過每一天,要相信神會眷顧祂的子民。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樓上的這位朋友...你的聲望一定給錯了
這篇文章不是我貼的唷!!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恩~~結局讓我有點迷糊

感謝分享!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一切都是意外……"校長講述得快要發狂了,迎面卻碰上秦天仰毫無表情的面容:"繼續說下去,你還沒有

說完呢?這個身體是怎麼回事?"校長道:"我殺了那個女生之後,嚇得不得了,因為我是迫不得已而殺人

的,我立刻逃回來神龕,告訴了母親這件事。母親聽了也嚇得要命,趕緊找了父親來商議這件事。父親當

即找人緊急拖走了那女生的屍體,然後千方百計掩人耳目。但是瞞得了人瞞得了天,瞞不了她,也瞞不了

鬼界。那天晚上,她的冤魂終於在頭七跑回來找我,跳著繩子在外面笑著喊道:'你是兇手,你是兇手。'"

秦天仰皺著眉頭道:"為什麼她要跳著繩子呢?她又不是跳著繩子的時候被你殺死的。"校長道:"據說黑白

無常曾經想來拉她走,因為冤屈並不大,也有她的無意中的過錯,但是她不肯走,於是無常們就猛拉啊

拉,她也哭著拼命掙扎,在過奈何橋的時候,眼見就要進入冥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旁邊死命一拽,由

於無常們早有準備,並沒有讓她逃脫,又使勁拉了回來,可是她的腿恰好撞到了放孟婆湯的桌子角,在一

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她的腳筋被挑斷了……"

金琴聽到這裡不由得"啊"的叫了一聲。校長繼續道:"冥界使者可憐她報仇心切,就放她回去了。因為她的

腳筋已經斷了,沒辦法走路了,使者就給了她一副橡皮筋給她定在腳上,叫她跳回去,就是這樣。"秦天仰

和金琴面面相覷,這冥界使者處理的方法還真離譜得到了家。

見秦天仰和金琴沒有意見,校長接下去道:"她在外面笑的時候我躲在神龕裡害怕得放聲大哭,我哭著辯解

說我不是想殺她的,可是她不肯走,幸好有神龕的保護,我才幸免於難……"

"又奇了,"金琴插嘴道:"你也是鬼,她也是鬼,她還是個新生的鬼,法力無論如何沒你高強,你怕她作什

麼呢?"校長慘笑道:"我是被養大的鬼,法力受很多限制的,冥界對這種形式的鬼有很多懲罰性的措施,

面對被我害死而成的冤魂,我的法力是受到束縛發不出一丁點兒去的。"

金琴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請你繼續說下去。"校長道:"我父親為此緊急請了那巫師回來。那巫師測

了她的法力後就叫我爸將她的骸骨埋到學校風水脈的死角裡,然後在上面蓋一棟宏偉的建築以氣勢壓住

她,他再以一道天師符鎮住出口,使她無法直接指出兇手。

本來以為萬事大吉了,但是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她居然想出了一首隱晦的歌謠,還把通往她骸骨的樓梯

給映射了出來,破了天師符的結界。

我父親大驚失色,連夜再請了那巫師過來。那巫師說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將來不能永遠呆在神龕裡的。

父親找來了歷屆學生的資料,終於找出一個與我生辰八字相符合的學生,巫師先用詛咒弄死了他,然後把

他的屍體抽幹水分……"

秦天仰匪夷所思道:"抽幹水分?"校長點點頭道:"埃及的木乃伊你知道吧?那是迄今為止人類所發明的保

存屍體的最高成就。為了讓魂靈得到永久存在的居所,屍體必須保持千年萬年不壞,巫師加以改良成就了

泰國當時最頂峰的屍體操控學--幹屍走肉。他在屍體內注入符水,從而能自由控制屍體的容貌變化,年輕

衰老。巫師將我的靈魂推入那個屍體,而將留下的青黑色的鬼體用作死靈詛咒封條。"

講到這裡,秦天仰像是想了什麼似的叫道:"我知道了,師父也說為什麼這死靈詛咒封條會這麼少的呢,原

來當時你只是個小孩子啊,所以就無法遮住歌謠的全部,是不是?"校長歎道:"正是如此,我們萬料不到

那女生會想出這麼一個又臭又長的歌謠來,我們都傻了眼了,最後還是父親想出了這個主意,把最緊要的

揭露我藏身地點的地方遮住,其他地方就輪換著遮。至於多出來的樓梯,我們知道那些人不知道完整的歌

謠是絕對猜不出來的,所以也就沒去多理了。

但是事情又起了變端,那女生居然跑回去冥界找使者要求申冤。可因著那巫師向來做善事多,而且又跟冥

界打過交道,使者很難答應幫助她,最後耐不過她的糾纏,約定每五年她頭七的時候讓她的法力有一次突

破,得以衝垮壓在她上面的建築重見天日。這就是為什麼學校老是有塌樓事故的原因了。我們也沒有什麼

別的法子,只有倒了立刻再起過,希望能將此事掩埋多久是多久。"

事情敘述到這裡,似乎已經全部歸結了,接下來就是對校長的審判了。出山以來還沒有單獨宣判過的秦天

仰,會對校長如何宣判呢?金琴不敢想象下去,照以前秦天仰的脾氣,對仇恨看得太深,一定不會對校長

手下留情的,但是現在為了練那個什麼爛鬼死功,搞到性情大變,而且看他對死靈姐姐那麼尊崇,未必也

會對校長留手。

但是這校長,金琴憐憫地看向他,誠如他所說,追求生存是每個生靈,不,萬物都有的權利,沒法為了這個

而責怪他。校長似乎也意料到了什麼,拼命扭著身軀哭道:"我殺了那個女生的確有罪,可是我只犯過那麼

一次錯,後來我一直想挽回,你們看看這所學校,我敢說我在任以來最對得起它了,它的光輝和輝煌都是

我爭取來的,我對得起這麼多學生對得起這麼多老師。我再也沒殺過人了,就那麼一次,為了我的存在,

而且,如果我想斬草除根的話,不會這麼費工夫把那女生還壓在下面,直接打個魂飛魄散就行了的,

我……"

秦天仰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走到他的面前問道:"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校長萬料不到秦天仰居然問出這種話來,愣了一下才喃喃地重複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秦天仰

道:"你說你最大的願望不過是留在這裡,留在這個 人世上,可以享受陽光空氣,所以為了這個你不惜殺

人,不惜設下死靈詛咒 封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陽光和空氣的你,也是可以存在下去的。陽 光和

空氣不是你存在的必要條件。相反,你還要經常提心吊膽地擔心人家會 將你的身份揭穿。知道嗎?你在追

求一個對你一點也不重要你也無法得到的 美麗的氣泡。所以,你的最大的願望並不是留在這個世上。上天

對?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死命要存在是發怒的,任何違背天命的東西都要受到懲罰的 代價。照我的說法,

你最大的願望應該是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成為真正的人?"校長一直堅定的眼裡第一次出現了迷茫,秦天仰點點頭道: "沒錯,人才會需要陽光和空

氣,人存在這個世上才不會被別人鄙棄。你曾經 是人,但是你後來失去了這個身份。那麼,為什麼不再次

成為人呢?上天給 予每個人選擇的平等機會。何苦要繼續痛苦地存在這個世上呢?"

校長道:"那我怎麼才能成為人呢?"秦天仰道:"輪迴呀,死了就經過奈何橋喝過孟婆湯然後前往輪迴再度

成人,這是每個鬼的必經階段。我知道你的顧忌, 你是對你的死太不甘心了,你對陽光空氣還有外面的世

界有著太執著的眷戀, 你太怕失去它們,你太怕下了鬼界就喪失了再度上來的機會對嗎?有時候太

過執著反而是一種恐怖的怨念,阻撓你的幸福的實現。所以,聽我的話,下 去輪迴吧。不久過後,你就會

是一個真正的人了。"

"師兄!"金琴還以為秦天仰準備把校長打得魂消魄散,正準備勸他慈悲點, 誰料到秦天仰竟講出這一番話

來,跟剛才的表情判若兩人,似乎想不追究任 何責任反過來幫助校長超度輪迴,急得她趕緊叫道:"師兄

這樣處置不妥。雖 然他也有可憐之處,但是你這樣什麼都不做就把他放回去了冥界豈肯善罷甘 休?雖然

他殺死靈姐姐是情非得已,但是多出來的樓梯呢?還有小禮堂爆炸 呢?那裡死了多少人啊?!對了,還有

警長的死啊。你難道就因為對校長的 同情而對這些生命棄之不顧?"

金琴越說越氣憤,突然"啊"的一聲,發現經過秦天仰點化後大徹大悟的校長 已經漸漸化為輕煙逝去,"不能

讓他離開!"金琴緊急咬破中指,血點飛濺而 去:"輪回扭轉,冥界無常,聽我指令,速……"

秦天仰驀地一把攥住她潔白的手腕:"讓他走!多出來的樓梯和小禮堂爆炸還 有警長的死都與他無關。那

是兩大結界相碰的結果。他好不容易悟破輪迴的道理,再不走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挽救一個冤魂跟挽救一

條生命一樣,都是 勝造七級浮屠的。在我佛眼中,鬼和人一樣,都是具有生命的靈物,不過是 生命存在

的形式不同而已。"

金琴驚愕地看著他:"師兄……"秦天仰苦笑道:"沒感覺出來吧,我也沒想到 自己會變得這麼快,仇恨我已

經可以放下了,或許真的跟那些先人說的一樣, 環境是可以逼人改變很多,甚至做不回他自己,逃難,我

想那是法術界弟子 中我唯一享有的殊榮吧。"

金琴掙脫手腕道:"這與仇恨無關吧。你說多出來的樓梯上的人不是他殺的? 那是誰殺的?難道是死靈姐

姐?"秦天仰道:"我跟你說過是兩大結界相碰的 結果。還記得校長說過那個巫師的事嗎?他在地下室佈下

了天師符的結界, 但是死靈姐姐巧妙地利用鏡子反射的功能又把樓梯給反射出去了,能夠突破 結界的束

縛自由自在地穿梭就只有光了。人的身體又是可以把光帶回來的。

這樣,當登上多出來的樓梯的人登上盡頭的時候,兩大結界就通過人身體上 的光碰撞在一起。死靈姐姐的

結界無法打破天師符的結界,而天師符的結界 也沒想著打破死靈姐姐的結界,這樣兩個結界互相起衝突的

結果就只能是發 生周圍時空的劇烈扭曲,從而撕裂人的身體死亡。那種情形,就跟梁菀的那 次死亡一模

一樣。"

"梁菀""那次死亡"?金琴不禁全身一震,這麼多天來,她和師父絕口不提這 件事,第一次聽秦天仰說起"梁

菀"兩個字,是不是代表他心中的那份情終於可以放得下了?還有"那次死亡"又是怎麼回事?

"錚"的一聲把金琴唬了一跳,回過頭只見秦天仰把寶劍入鞘道:"嚴路承的仇 終於到了可以血刃的一天

了!"金琴道:"你不是說多出來的樓梯是兩大結界 相碰的結果嗎?那麼是誰也不能怪的了。既然如此,嚴

路承的死又有什麼仇人在呢?倒是警長,明明死的時候是跟死靈姐姐的情形完全相同的。真不知 道你為什

麼說不是校長殺的。"

秦天仰道:"嚴路承不是被多出來的樓梯殺死的。警長是被另外的兇手用相似 的手法殺死的,目的不過是

為了誤導我想到校長身上去。"金琴驚問道:"你怎麼做出這些推斷的?"秦天仰道:"從嚴路磬的講述中發

現的。多出來的樓 梯是一個反射過來的特殊的結界,在樓梯上,我親自感覺到了來自地底下可 怕的吸引

力,能擾亂你的神經讓你不由自主進發,死死拖曳住你的腳步不讓 你有自主的能力。

在多出來的樓梯上,人是不能退後的,只能向前,也就是被剝奪了選擇的權 利。所以我們看得到,凡是踏

上多出來的樓梯的人,沒有一個是回得來的, 就算是嚴路磬,也只能勉強而且還是滿臉是血地滾下來。而

嚴路承居然能夠 坦然自若地從樓梯上走回來,張著手跟我說了那麼一大堆警告的廢話,這不 很值得懷疑

麼?

照理說,被樓梯害死的靈應該是被禁錮在地下室裡的,嚴路承是不可能跑出 來。這就是在提醒我,嚴路承

雖然是死靈,但絕不是被樓梯殺死的死靈,而 是被另外的兇手做掉的死靈!那一番話不過是他操縱嚴路承

的屍體給我演的

一場戲,想讓我迷惑在多出來的樓梯上而無暇顧及他的真實身份而已!"

"難道是……"經過秦天仰這一連串的提醒,金琴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醒 悟,"這個答案我猜大家已經想

到了吧,那個兇手就是她。" 說著,秦天仰已 經緩緩轉過身來,對著院門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好久不見

了,梁菀。" 立刻地,從院子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笑聲。一個俏生生的人影在金琴眼前一 花,已如九天仙

女一般從天而降,在她面前立定,巧笑倩兮,美人如玉,直 看得金琴也不由呆了,半晌才訥訥道:"你就

是……梁菀?"

梁菀微微一笑,眼波流轉,望向還溫和地笑著對著他的秦天仰,道:"好久不見了,秦天仰。"看她那通身

的氣質,竟完全不像她當日那般小家碧玉,而恍 如蕙質蘭心的大家閨秀,怪不得秦天仰會對她念念不忘。

然而當日在梁家所 見墓碑究竟是真是假,她究竟是人是鬼?

金琴警惕地退後了兩步道:"你……你是不是人間界的?"梁菀還未來得及答 話,秦天仰已接道:"既不是人

間界也不是鬼界的,它是一個異類,是一個怪 物。"梁菀似乎有點驚異,回過頭來朝秦天仰扮了個鬼臉

道:"你這個笨蛋, 我知道憑你的智商,必定不是在我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猜出的。那應該是去 過什麼地

方才知道的吧?"

秦天仰頜首道:"是去了你家之後。""我家?" 菀眉頭一皺,驀地,一道黑 色的身影掠過她的腦海,梁菀立

刻明白了什麼,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那 只老黑貓,我看它有點靈性,才放過它,誰知道它居然恩將

仇報。"秦天仰緊 接著道:"那麼你能告訴我你的故事了嗎?"

梁菀不置可否地"恩"了一聲笑道:"你說我不是人間界也不是鬼界的,那你說 我是什麼怪物呢?"秦天仰平

靜道:"一個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怪物吧。我知 道你的父母曾經去過一座西北的山中,而那山中,據說隱

藏著為了逃避災亂而定居的女巫的後代。女巫雖然是從西方傳來,與我們法術界沒什麼交道打,可是我們

這裡也有關於她們的詳細記錄。承載著上古時代天神賜予的使命, 召喚鬼神,佈下詛咒,從而使大地的人

們無一不恭恭敬敬俯伏在他們所景仰 的神靈腳下,不能違抗,不能背叛,否則便要以血償,對嗎?"

梁菀只是笑著不說話,最後拍手笑道:"全對了,加分。"秦天仰微微一笑道: "但是後面的我就猜不出

了。"

金琴恐懼地後退了兩步,驚異地望著這兩個相對著微笑的人,本來是生死懸 于一線的決戰,那裡面蘊涵著

警長和嚴路承的血跡斑斑,本來是痛徹心骨的 相見,那裡面牽連著往日共同玩笑的回憶,誰料到,竟是這

般的如昔的笑容, 周圍的空氣裡突然浸透了一種深深的詭異。究竟是誰在不對勁?還是,兩個 都不對

勁,對勁的只有她一個人?

菀踮起腳跟,用腳划著下面的沙子,俏皮地對秦天仰道:"後來的你猜不出,但是你不是沒猜,對嗎?先說

你猜出來的是什嗎?我再告訴你對不對?"秦天 仰象是一個寵愛妻子的丈夫笑著道:"好好,我先說,我先

說,你聽聽哪裡不 對?"

兩個都不對勁!一剎那,金琴確定了答案,同時心裡像是被什麼堵塞住了一 樣,淚水"唰"地湧了出來,很

難受很難受的感覺,她什麼也沒來得及分辨, 只覺得腳一軟,已然"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痛到她想放聲

大哭,可是她沒有。

秦天仰柔柔的聲音在一點一點地滲透進空氣中:"你父母進去打鳥的時候,一 定是破壞了某座神聖的祭祀

物品,引發了女巫的憤怒,他們強迫著讓你父母 訂下所謂的血的契約,用你們的生命來交換,你的父母誓

死不從,於是她們 用巫術霸佔了你的身體,鎮壓了你的靈魂,並利用你的身體害死了你的一家,對不

對?"

梁菀臉上沒有任何的訝異,也沒有任何的悲涼,只是還是保持著那一貫調皮 的笑容,歪著頭,只看著秦天

仰不動:"如果真是那樣,你該怎麼做呢,秦天 仰?""如果是那樣的話,"秦天仰溫柔地道,從背後慢慢地

抽出了寶劍,難道 他要殺梁菀?金琴心猛地揪緊了。

只聽"??嚓"一聲,金琴痛苦地大叫一聲,最終忍不住掩臉放聲大哭,但是沒 有任何人理睬她,兩個人依然

對望著,梁菀的臉慘白如金紙,徐徐說道:"你 ……你為什麼要這樣?

"血"汩汩"地流著,瞬間便匯成了一條小溪,秦天仰丟掉右手的寶劍,從容地 拾起地下的左臂,遞給梁菀

道:"拿著罷,血的契約,要的是一個人的命,但 是據我所知,法術界和女巫界當初是訂立過一個約定,

如果非要以法術界中 人的性命來履行血的契約,那麼可以以一條手臂代替。拿去吧,解開血的契 約吧,

放梁菀出來吧。我不報仇,我放你走。從此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


(完)

----------------------------------------------


骨架就這樣結尾了,下面是作者的一段話:

我剛才對著螢幕對著骨架的word文檔,對了好久好久,我打不出一個字,那裡的人仿佛 都是陌生人,讓

我無從下筆,我想我真的累了,還是倦了,或者真的就象我想的那樣, 寫幾篇笑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也許沒有人相信,可是我還要說出這真相,我當初,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開始有了寫 小說的念頭,僅僅

是因為不滿自己看過的故事中對主角結局的安排,我想自己主宰結局 ,主宰主角的命運,我不想再因為難

過主角的遭遇而受折磨,在這種動機驅使下,我寫 了第一篇童話,長篇的,到現在都沒寫完,因為那時的

文筆太稚嫩了,到現在已經無法 接下去了。後來一直到了初中,一直活得都很不快樂,很壓抑,心裡憋住

的事情堆積得 越來越多,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需要發泄,而那發泄,絕不是單純的大叫大喊就能夠 完

成的事情,一個偶然的機遇,我遇到了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傳》,那是我第一次接 觸他的武俠,也是第

一次而且是唯一一次驚喜地發現一部跟我想象中的結局完全一樣的 小說。看完這部小說,我久已鬱悶的心

情第一次得到了暢快的發泄,整個身心都輕鬆了 。我終於發現了,原來小說,也是可以用來發泄的方法。

請原諒我用這個詞語去稱呼寫 作的動機,但事實的確是,我當時是為了發泄自己保持自己的心理愉快而採

用的方法。

高中因為考試的壓力和其他各方面的原因,我的不快樂加劇了,與此同時地,我的想像力也開始有了質的

飛躍,就在那個時候,我瘋狂地寫小說用來發泄,那個時候文筆得到 了很大程度的鍛煉,這種情況一直持

續到了大學,一直沒有改觀。寫完了童話,我開始 寫武俠,寫言情,寫神話,寫科幻,我的好奇心驅使我

去實驗一切的形式,然後,有一 天,草對著那條小路跟我說出“恐怖小路”四個字的時候,我終於決定對

鬼故事開刀了 。然後,冤鬼路成為我第一部寫完結局的故事,但是沒想到的是,它給我帶來的改變會 那

么多,它對我的文學愛好促進有那麼大,倏忽三年過去了,我也寫了三部。驚覺自己 冷落了武俠後,我決

心封筆好好補回文學。然而,命運總是那麼奇妙,有一天,我來了 一個叫做動力的地方,在那裡,我當了

斑竹,為了振興那裡,我重新寫作起了鬼故事— —骨架氤氳。
  
說了那麼多,我想大家——一直以來支持tina的朋友們都該知道了,我的想像力,我的 還能被大家看得起

的文學水準,全是因為情緒化的基礎而建立的,有一天,賴以支持的 情緒倒塌了,它也就會走了。如今的

日子很開心,反而能安下心來讀書了,能夠靜靜地 看著別的文章,而不象當日浮躁地只想著怎麼完善自己

的情節。我想,對於我來說理應 是件好事,所以,雖然對自己無法提筆寫出什麼故事有點遺憾,可是如果

非要我選擇的 話,我倒寧願自己的才華永遠流失。櫻花的出書計劃無法更改,但我想,那畢竟是在原 有

的框架上擴充,要容易得多,只是第四部寫了一萬多字就擱在那裡,實在有點可惜。

無論如何,我寫不出來小說已經是事實了,不想朋友們再苦苦地等待,也不想狗尾續貂 下去,只是,在最

後,還希望一直以來tina感謝的朋友們還能不吝惜地祝福我。或許, 以後我能發現自己還能再寫下去,

但,那也只是以後的事了。

So,不用等待什麼了……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可不可以繼續PO下去~~
很感謝你貼這麼好看的文~~
你也辛苦了哦~~
加油加油加加油~~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兩個人的驚叫聲相距不過幾秒,但是含義卻大不相同。秦天仰的驚詫是因為看見了他最想看見的那段缺漏

的歌謠從而印證了他對結局的猜測,而六性大師的驚詫卻是因為看見了遮住歌謠的那幾片東西。

秦天仰聽見師父的驚叫忙回過神來,也不管那歌謠,問道:"師父,什麼是死靈的詛咒啊?你說的是骨架的

歌謠嗎?""不,你看。"六性大師一指前面:"你看那些遮住歌謠的封條有什麼特別?"

秦天仰忙仔細一看,只見柱子上一共有三張相同大小呈長方形的黃色封條,乍一看去,外表跟法術界的封

條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只要認真觀察對比一下,就會發現封條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排滿了黑色的肉條。那些

肉條像是還有生命一樣在不停地蠕動,如同一條條惡心的蟲子攀附在那張紙條上。

秦天仰第一個反應是想嘔吐:"師父,這些是什麼怪物?快點拿法器來鎮壓下去!"六性大師凝重道:"我曾

經聽師父說過,最早是在宋史上出現記載的,據說那時官僚腐敗,一時陋習紛起,酒家昧著良心為發財,

竟有人推出了'死嬰宴',大受歡迎,緊接著便跟著推出了'人肉宴'、'屍妻宴'等等,當時正值兵荒馬亂,屍體

遍野,酒家們就用這取之不盡的不用花錢的原材料大行其道。當時吃這死肉有一個講究,只切脅下和肚皮

上還有大腿的嫩肉,而不用臀部等的贅肉……""師父……"

秦天仰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著嘴:"麻煩你直接講什麼是死靈的詛咒好嗎?我快受不了啦!"六性大師只好跳

過這一段:"戰場上的事風雲變幻,誰也說不清楚,有些人被炸得面目全非,肉也被燒的焦黑,為了應付龐

大的市場需求,商賈們便把那些還半死不活的但肉身保持還算良好的人也拖回去,充當死人宴。

被活生生地一片一片肉割下來是極其痛苦的,看著自己的肉在觥籌交錯中成為口中咀嚼的食物更是一種難

以言痛的心酸,因為這樣而慘死的怨靈是極其可怕的。因為冤屈太過,上天便賜予了它們更高的法力,那

便是運用死靈詛咒封條的能力。

所謂死靈詛咒封條,是用跟做法術界封條一模一樣的原材料,由死靈將自己身上剩下的還沒割出來的肉切

成均勻的一條條,再緊挨著排列在紙條上……"秦天仰忙打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死靈便是通過那些

肉條實體化自己的怨念,從而成為凶悍的靈的。師父,你就不要再詳細描述下去了。"

六性大師道:"你說的沒錯,以前還只限於因為活割而死的死靈,但到了後來就開始濫用了,只要法力達到

那種水準的怨靈都可以用這個詛咒,一直到了明朝中期,因為死靈詛咒的威力越來越大,招怒上天,因此

大大削弱了死靈詛咒的主人範圍,死靈詛咒一時近乎絕跡,只是在近代清朝末期還零星出現過一點。法術

界知道凡是運用死靈詛咒的大多真的冤屈非常,也放手不管。但是到了現代,真的幾乎就從來沒有見過

了。"

秦天仰道:"照這樣看來,難道害死死靈姐姐的本身也是一個死靈不成?"六性大師道:"很有可能。而且這

死靈的法力真是非比尋常。"秦天仰道:"我老早就懷疑著歌謠本身的用意,我想,如果死靈姐姐知道兇

手,為什麼不直接說出兇手的名字而要費盡苦心寫出這些意義難解的歌謠呢?現在看來果然是有苦衷,她

是為了避免死靈詛咒的封條封住所有的真相啊。這樣死靈詛咒因為沒辦法封住全部的歌謠,就只有封住最

緊要的部分了。我聽嚴路磬說過,每個時代的歌謠都不一樣,想來是那兇手每次重新帖條故布疑陣來擾亂

我們的思維。"

六性大師道:"我只奇怪一點,你想想,現在又沒人去吃什麼死人宴了,那死靈恐怕也不是因此而死的,那

麼他身上的肉怎麼會只有那麼一點點呢?縱然是一個身材再矮小的人,也不會有這麼少的封條,那麼他剩

下來的肉究竟到哪裡去了呢?"秦天仰道:"師父是懷疑他還有剩下的詛咒封條?"

六性大師道:"死靈詛咒封條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發生效用,因此是不能拿來臨陣對敵的,因此我猜想他是

不是還有一個秘密的地方留著用封條呢?看來我們倒要特加留意一下這個地方才行,說不定是它的老巢

呢。"

秦天仰拿出封條道:"罷了,這種知識師父可以慢慢回去教我,我現在卻看不下去這種東西了,還是快點殺

點比較好。"六性大師阻止道:"且慢,讓我留幾條下來,我倒很有興趣想知道究竟現在是誰還能使出死靈

詛咒封條的。"說完,不管秦天仰的反對,自顧自刮了幾條下來,用紙包住。

秦天仰見師父收拾完畢,忙不迭地大喝一聲:"萬物一體,靈息尚存!"頓時封條立刻化成幾縷黑煙裊裊散

去,那些肉條跌落在地上紛紛朝地下猛鑽,但那地是水泥地,怎么鑽得進去?可憐那些黑色的肉條都漸漸

萎縮了。柱子上頓時放出金光萬丈,完整的歌謠頓時第一次得見天日,霎時,連六性大師也顧不得去辨別

那些肉條,只是目瞪口呆地地看著柱子上歌謠的全文: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紫綠色的滕蔓架上,

便是災難的閃動靈光。

在那裡,

隱藏著已經的死亡。

清風拂下,

柳絮飄揚,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到骨架,

你就會變成骨架。

鏡子跌落到地上,

從此與少女同葬,

持有鏡子的人,

都要變成骨架。

因為他,

無法使多出來的樓梯的詛咒得到解化。"



"隱藏著已經的死亡……已經的死亡?"秦天仰驚疑不定地喃喃著:"看來這' 清風拂下,柳絮飄揚'果然是整

首歌謠最關鍵的地方啊,非得這兩句,才解得 了最終的骨架之謎。" "哈?"六性大師道:"骨架不是已經解

了嗎?"他指著 柱子底下的殘骸道:"喏,骨架。"秦天仰皺著眉頭道:"不是這個吧。這個只 是死靈姐姐的

遺體而已。骨架應該還有另外的含義。"

師徒兩人正 鄖運接鎰 ,突然後面傳來一聲冷笑:"到底給你找著了,秦天仰。 "秦天仰像是反射一樣跳了

起來,轉過頭去,只見樓梯處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 個人影,秦天仰冷冷道:"你也終於都來了,我還以為

你會一直躲著不見我呢, 校長!!""哈哈哈哈……"那人仰天長笑,白色的鬍子一抖一抖的,果然便是 那

不常露面的校長:"秦天仰,我可不會承認你是聰明人,因為知道是我簡直 是太容易了……"

秦天仰和六性大師對望一眼,緩緩拔出了寶劍:"我早該懷疑你不是人了,你 既然早就料到有東窗事發的

一天,就也該做好了受死的準備。"校長道:"你急什麼,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不錯,我的這個身體已經不

堪用了,所以這幾 十年來我都在拼命地增強著自己的功力,你料到兇手是我很簡單,但是你絕 對料不到

我的法力有多大,這也是我膽敢出來迎戰你們的原因。"

身體不堪用了?難道是死靈上身?六性大師沉吟了一下,偷偷拿出了當年被 驅逐出山時師父偷偷送給他的

法寶--龍吟玨,然後又低等到了秦天仰的後腰背之間。沒有覺察的秦天仰早被校長的言辭挑動了氣,重

重地哼了一聲道: "好罷,我倒要看看你的法力有多大,師父,請你退下,讓徒兒跟他一個人決 戰。"

早有準備的六性大師輕鬆地道:"好,好,為師退下就是了。"見六性大師退 出,校長似乎更無所忌憚,狂

笑道:"秦天仰,你不要以為學了法術就可以為 所欲為,法術界中人算得了什麼,嘿嘿,想當年,不也是

有一個法術界的什麼弟子來收服我,被我永遠埋葬在這個地下室了。我向來是不害怕所謂的法 術界中人

的。"

法術界中人?當年?六性大師立即想起了救嚴路磬出去的那個人,忙張顧四 望,卻沒發現多餘的骸骨,難

道真的被埋葬到地底下去了?秦天仰卻沒想得那麼多,他只是專注地望著校長因為過度興奮而有點膨脹的

身體,也在思考 著那句話的含義:身體不堪用?難道他真的是死靈上身?那麼這個已經衰老 的身體必定

不能應付決戰,他肯定會拋棄這個屍體直接以死靈的形式來對決。 想到這裡,秦天仰已經輕鬆了很多,一

個沒有實體化的靈縱然再厲害,也有 個限度,不能超過九天神門,它的法力估計自己只要使出八成力就可

以收服。 就當秦天仰以為勝券在握時,校長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將左邊的 胳膊象是假人一樣

地卸了下來,又把右邊的胳膊給甩出來,秦天仰大驚,暗 道:"難道他不想回到這個身體裡去了?這樣毀

壞它。"經驗豐富老到的六性 大師早已看出事情不對勁,大叫一聲:"天 仰小心,他不是死靈附身啊!他是

想……"

一種奇怪的呼嘯聲在地下室響起,一條以氣化成的飛天青龍驀地拔地而起, 高吟一聲,轉化成一團白光將

秦天仰緊緊圍住。這是什麼?秦天仰被突然出現的龍嚇得有點神智糊塗,但是當他轉過頭來看見了更恐怖

的一幕。校長連腦袋也甩掉了,掉在距離三米遠的地方,眼睛還骨碌骨碌直轉,從脖子的腔子裡,從兩邊

胳膊的缺口裡,不斷湧出很多黑色的絲條,呼呼地發放出難聞的惡臭的氣體,一個無頭屍體就這樣搖搖晃

晃地向自己走來。

他究竟想做什麼?秦天仰大惑不解地偏頭一看,臉色大變,沒有了青龍護體的六性大師臉上出現了那種似

顛似狂的笑容,同時抓起那些飄散到空中的黑 色絲條,面帶微笑地,緩緩地將它圍在脖子的中央。

自殺?秦天仰腦中迅速掠過死靈姐姐的自殺情景,還有警長,那條被檢驗為 屍體的頭髮,那詭異的笑容,

脖子上那條細細的傷痕,精神攻擊?!秦天仰 肝膽欲裂,大吼一聲:"不准對我師父下手!"高高舉起寶劍

大喝道:"佛座 蓮台,西方盛景……"

胸口的鏡子突然放出萬道光芒,與青龍的氣息交合在一起,在空中飄揚的黑 色絲帶紛紛被割斷,六性大師

大叫一聲,也醒了過來,剛好看見秦天仰正錯 愕非常地看著大放光芒的鏡子,"那種光芒……那種氣

息……是 麓山派的啊! 沒錯,是 麓山派的氣息!為什麼鏡子會受秦天仰的咒語操控的呢?!!"與 此同

時,樓梯口上傳來一道淡淡的快樂的女子唱歌聲: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紫綠色的滕蔓架上,

便是災難的閃動靈光。

在那裡,

隱藏著已經的死亡。

……………………"

"是死靈姐姐在幫我啊!"秦天仰欣喜若狂,連寶劍都扔掉了,直接拿了鏡子 出來:"請死靈姐姐再助我一臂

之力吧。"秦天仰似乎忘記了死靈姐姐正是被 校長殺死的,又長年封禁在這個地下室裡,如何能有法力來

幫助秦天仰打敗 校長呢?不對,救秦天仰的是另外一個人……六性大師因為對青龍的氣息熟 悉異常,在

那股混合的白光中他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很熟悉很 熟悉的人影,難道他是……

"鏡子啊,把這所有的邪惡的東西全部給我掃光吧!"沒等六性大師看清楚那個人影究竟是誰,秦天仰已經

舉起鏡子對著校長大吼一聲,鏡子瞬間放出萬朵金蓮,如滴水流檐,生生不息,轉轉不滅,將校長全身罩

住。"得手了!"秦天仰暗喜,卻發現校長在金蓮的籠罩下依然搖搖晃晃,一步一步地走來,似乎全身沒有

受到毫發的損傷。

"金蓮傷不了他?"秦天仰心一驚,手一震,鏡子歪斜了方向,金蓮反籠罩到六性大師那裡去了。正在此危

急時刻,秦天仰和六性大師同時感覺到眼前一道劇烈的光芒閃過,刺得他們都睜不開眼睛來,捂著眼睛蹲

在地上,耳邊只聽得到校長悽慘的呼號和痛叫。發生了什么事?這次又是誰出手相助?

六性大師想睜開眼來看一看,可是那道光芒接連不斷地從他的眼皮外面划過,縱然他緊閉眼睛,還是感覺

到眼球的劇烈疼痛,再這樣下去,他和秦天仰兩個人的眼睛都會變瞎的!對了,鏡子,是那面鏡子一斜的

關係,或許是觸動了什么機關,六性大師忙大喊道:"天仰,鏡子,快放下鏡子!"那邊秦天仰正死命忍住

眼皮的震痛,聽得六性大師的說話,忙把鏡子放在地上。

剎那,光芒消退,校長的號啕聲也銷聲匿跡,雖然秦天仰和六性大師在第一時間睜開眼來,卻只來得及看

見一道黑影從樓梯的入口處掠過,以及那副殘骸中漸漸散退的亮點。

光芒是從殘骸中發出的?秦天仰和六性大師趕忙近前觀看,這才發現那副骸骨裡藏著很多晶亮晶亮的碎

片,大部分散落在地上,有些則鑲嵌在骸骨中。秦天仰小心地拈起一片來看,只見背面鍍了一層膜,正面

則能照映出人的景象,"是鏡子,是鏡子的碎片!"秦天仰驚叫起來。

六性大師猛然醒悟道:"對了,嚴路磬說過的,那個法術界中人犧牲前不是為了警告後人而把鏡子打破的

嗎?我一直懷疑他幹嗎給我們只留下一個鏡框,現在看來莫非他是在給我們留下擊敗校長的契機?也許他

早知道了兇手是誰,也早知道了擊敗校長的辦法,只是當時由於客觀的原因沒能繼續下去。"

秦天仰道:"師父你推測了那麼多,可以推測這個法術界中人究竟是什麼人嗎?你在以前曾經跟我說過,說

這面鏡子帶有強烈的岳麓山派氣息,難道這個法術界中人就是岳麓山派的人?"六性大師皺眉道:"但當時

我還在岳麓山派中,並沒有聽到過一點跟什麼鏡子和樓梯傳說有關的事啊。莫非是秘密進行的?"

秦天仰道:"這個問題現在也猜不出來,倒是校長逃到哪裡去了?剛才還聽得他大呼小叫的,誰知現在連個

影都不見了。"六性大師道:"他受到了重創,肯定逃了。"秦天仰匪夷所思道:"死靈受了重創還可以逃

跑?"

六性大師道:"我正要跟你說呢,校長肯定不是死靈附身,但凡死靈都萬分愛惜自己的身體,要知道,找到

一個符合自己附身的身體是多麼地不容易,而且校長把自己的手啊頭啊大卸八塊的,那個身體究竟是否真

的肉身都很難講了。"秦天仰聽得呆呆的道:"那……那校長到底是什麼啊?"

六性大師搖搖頭道:"很難講,除非我們找到他把他打回原形才知道,不過校長不是人這點倒是肯定的,剛

才那道光芒給他的鎮壓很大,我想,他一定逃回了本屬于自己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增強他自己法力的地

方--他的墓穴。""墓穴?"秦天仰驚疑未定道:"學校裡怎么會有墓穴?"六性大師道:"他是校長,要是安排

墓穴自然不會讓你們這些學生知道。現在事情棘手了,如果讓他找到墓穴呆上一段時間,他會很快元氣復

原的,到時想要再引誘他來這個地下室就難了。"

秦天仰突然想起那道已經完整地露出的歌謠,又抬頭望了一下,恰好看見"清風拂下,柳絮飄揚"兩句,又

聯想起剛才鏡子碎片放出的強光,猛然間身子一震,暗道:"難道校長的墓穴就是指那裡?"然後他又想起

老新校長奇怪接班的事,秦天仰恍然大悟,他似乎漸漸窺透了這個通天的陰謀。

六性大師道:"現在沒辦法,我們只能主動出去找校長了,這些鏡子的碎片對我們很有用,全部撿起來,我

想辦法粘回到鏡面上去。"秦天仰點頭道:"師父說得對,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把死靈姐姐的骸骨給好好安

葬了。死靈姐姐因為校長的死靈詛咒結界封禁,喪失了輪迴的機會。我想,她在這地下室呆了幾十年,一

定會很寂寞吧,所以才會想盡辦法用怨念來發揮鏡子的照映功能,把地下室的樓梯反射到教學大樓去,只

是期冀人們能夠發現她的骸骨,送她去輪迴吧?死靈姐姐的願望就只是這麼簡單而已。"秦天仰有點不勝感

傷。

"不見得吧?"六性大師指著那首歌謠道:"我看她的願望裡估計還有想要揭露校長是兇手這一部分吧。"秦

天仰看了看歌謠,突然笑了:"這首歌謠是她寫的沒錯,但是師父你跟我說過,時間是可以磨滅一切的,被

關在這裡那麼多年,再執著的仇恨都會消解的,如果她還真的還念念不忘報仇的話,那剛才校長一出現她

就該現身了,何必等到我們有危險的時候再出現呢?她早年寫下這首歌謠,或許真的是想報仇吧,不過現

在就真的簡單只要輪迴就可以了,被排斥在鬼界之外的異類總是想屏棄孤獨感,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不過,我這麼辛苦來到這裡,絕對不能只是幫她輪迴這麼簡單。"



兩人於是開始整理骸骨,開始一塊塊按照原來的位置接上關節,"咦,這是什麼?"秦天仰翻出一塊小鐵

牌,正在前前後後翻看著,六性大師看到那塊鐵牌後,面色劇變,幾乎是從秦天仰的手中搶了過來,雙手

顫抖著撫摩它,喃喃 道:"這個是……這個是……"

秦天仰被師父驟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道:"師父你沒事吧?這個究竟是什麼東西來的啊?"沒等六性大

師回答,秦天仰只覺背後的寶劍一陣異動,他趕緊回過來頭,卻驚了個瞠目結舌:"師……師父,你看後

面!"

六性大師忙回過頭去,只見地下室的正中央正慢慢凝聚成一個人形,符帽,寶劍,還有衣袍,秦天仰叫

道:"是那個法術界中人!!"人形最終慢慢清晰了,竟是一個年約十八九清秀脫俗的少年,此刻正溫和地

微微地笑著看著六性大師,那種風度和神采讓人心動神馳,不由得為他傾倒和自慚形穢。

六性大師全身猛烈震動,喉頭裡發出"咯"的一聲,已然跪在地上放聲大哭道:"師兄,是你嗎?師兄,真的

是你嗎?!"師兄?!!秦天仰站在那裡全然傻眼了。"六性,那麼多年不見,身子還好嗎?"溫柔的語音一

如他的為人般從那少年的口中輕輕地道出,只是飄渺得不象人間的聲音,倒像天上的仙樂。

六性大師哭道:"師兄,那年你辭別師父說有事下山去辦,但卻一去不回,誰料卻是枉死在這裡不得輪

回……"那少年不勝感歎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是奉師父之命秘密來收服它,但我功力不夠,反

而給師門丟了臉了。"

他微一凝神,又恢復了神態笑道:"不過,最後卻是由你來收服了它,這不能不說是天意,最後還是要在

麓山派手中終結。"他的眼光瞄向秦天仰:"那位是你的弟子嗎?"

秦天仰見師父嘴唇蠕動,生怕他講出被逐師門的事來,忙也跟著跪了下來大聲道:"弟子秦天仰拜見師

伯。""好,好,"那少年欣慰地笑著道:"果然是一代新人勝後人,我也沒什麼遺憾了。收妖失敗,有辱師

門,我沒臉回去見師父他老人家。六性你代我好好照顧師父吧。"

那少年望了一眼窗外,已微微露出曙光,留戀地看了一眼六性大師道:"天將要亮了,鬼界之門就要關閉

了,我必須走了。""不,師兄,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六性大師猛地一驚,連滾帶爬地向前衝去,哭

道:"師兄,不要走!"

"六性站住!"那少年突然一伸手,一道透明的光膜升起,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五彩的虹霓,登時將六性大

師撞了倒退兩步。氣化為屏?秦天仰暗地裡倒抽一口氣,好厲害的法力。那少年正色道:"你忘記我是怎麼

教你了的?身為法術界中人,自當秉持心性,看破生死,悟透輪回,你我現在人鬼疏途,陰陽兩隔,各界

有各界的規矩,絕不能亂,所以莫想違逆天道,攪亂乾坤。"

見那少年發怒,六性大師似乎是非常畏懼的樣子,不敢再相持,只是伏地大哭。見到六性大師這個樣子,

那少年神色也轉黯然道:"其實我也不想離去的啊,但是不能壞了規矩,六性你多多保重吧,我……我要走

了。"那少年輕輕地閉上眼睛,轉身離去,突然又想起什麼,忙回頭道:"對了,你們快去追那個校長吧,

別讓他找到墓穴,否則我們就沒有再打敗他的希望了。我在這裡策劃了幾十年的預謀也就成空了。"

一聽說講到校長,六性大師似乎終於恢復了一點神志:"但是我們不知道校長的墓穴在哪裡啊,師兄,請你

指點。"那少年抿嘴一笑:"六性,你怎麼還是那麼遲鈍啊,"他溫和的目光望向秦天仰:"校長的墓穴,還

有骨架之謎,其實你的徒弟早就已經全部猜著了啊!"

一縷初升的陽光帶著微微的散塵從上面射了進來,那個一直微微地笑著的,溫柔地說著話的少年就此慢慢

消失在那同樣溫和的陽光中。

"師兄……"六性大師痛哭失聲,淚如雨下,秦天仰忙上前挽起師父道:"師父,不要那麼傷心了,剛才師伯

也說了,他的離去不過是一場重生,我們法術界中人有什麼看不破的呢,死又不是代表終止。不過這位師

伯到底是……"

六性大師哭道:"我五歲進入 麓山派,那時師兄已是師父最得意的閉門弟子,這麼多弟子中,他獨獨鐘愛

我一個,名為師兄,實為父子,我的絕大多數法術都是他教的,還有那些佛家宗旨道義,他失蹤了以後,

那些門中嫉恨我的人就開始排擠我了,如果有他在,我萬萬不會被趕出師門的。師兄啊--"六性大師泣不

成聲,那位愛護他關懷他的唯一長輩的甚至沒給他留一點東西,除了這塊表明師門的鐵牌:"師父……師父

他早已仙去了啊……"

秦天仰憐憫地看著六性大師,他無法體會師父多年來的苦痛,但是師父一定是很想很想重新歸入師門的

吧,被視為異類總是痛苦的,就象現在的秦天仰一樣,完全在靠著仇恨支持自己。師父一定是靠著對師伯

的懷念而支撐的,現在師伯在他眼前的消失使得連懷念也沒有了……

"爸爸……"金琴突然出現在樓梯的入口,秦天仰大吃一驚:"你怎麼也跟了來了?"金琴流著淚道:"我不放

心你們……爸爸……師伯的事……"六性大師只是伏地痛哭,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秦天仰忙攔住金琴

道:"先別刺激你爸爸了,讓師父在這裡多呆一會兒,我們倆去追那個校長吧。"金琴道:"你知道校長的墓

穴在哪裡了?"秦天仰沉重地點點頭道:"就在老校區。"

"呼,太可惡了,居然……居然那個傢伙在那裡設下了這麼大的圈套……完了,我必須盡快回到我的地方

去,我的身體快不行了……""你的身體就算快行了也恐怕無濟於事吧?"悠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校長恐懼

地回頭,只見秦天仰滿臉微笑地站在他的身後:"死靈姐姐就是死在這兒的吧……這麼刻意去封禁

老校區恐怕不只是為了封住死靈的傳說,更重要的目的在於保住你這個已經不是人的身軀,保住死靈姐姐

無意中發現的骨架之謎!"

校長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來幹什麼?"秦天仰咬牙切齒地掏出那面已經破碎不堪的鏡子道:"我說過

了,我是來解骨架之謎的!"說完把那面鏡子扔掉了,金琴驚叫一聲道:"師兄,你扔了那鏡子怎麼解骨架

之謎?"秦天仰拿出一面新的鏡子道:"不用,因為骨架之謎只要任何一面鏡子都可以解出的。"



校長睜大驚恐的雙眼看著秦天仰,看著他緩緩地走到院子的中央,再緩緩地道:"這裡以前必定種著一棵大

柳樹吧,你看,牆頭上還掛著些沒腐爛的幹枯的柳葉,琴兒,幫我把這個東西定住在那個快要倒塌的架子

下面。"

"好!"金琴二話不說,轉身一招"靈符飛動",十枚定身針準確無誤地射在了校長身上十處大穴內,早已垂

死掙扎的校長痛苦地叫著,整個軀體被牢牢地盯在了地上,秦天仰讚賞地道:"好了,就是這樣,尊敬的校

長大人,當年你也是這麼地趴著的吧?"

校長的眼裡流露出那種金琴從未見過的恐懼,來自於對自己生死存亡的恐懼,那爆凸的眼球充滿著太多的

不可置信和哀求,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校長現在在用最可憐的方式在哀求,期冀著秦天仰的放手,說實話,

這種眼神,這種強烈的對生存的渴望,金琴只有在那次火山爆發把整個村莊埋沒的時候,在一個用盡最後

一絲力氣想把手中的嬰兒推給金琴的婦女眼中看到過,可是那是對自己孩子生存的渴望,那是因為母愛的

存在,那麼,為什麼已經是死靈的校長會如此懼怕再一次的死亡呢?難道這裡面還另外有秘密不成?

驚詫不已的金琴回過頭來,卻更意外地看到秦天仰的臉上浮起了一絲陌生的殘酷的微笑,陌生到整個場面

好像完全反轉過來,秦天仰更象是舉著把刀的劊子手,而校長則是含冤受屈的刀下亡靈。

金琴沒有時間去想得更多了,因為她馬上聽見了一首很熟悉很熟悉的歌謠:"在神聖的光芒下,一個美麗的

少女準備出嫁,"秦天仰把鏡子對著初升的陽光舉起,一道刺眼的光亮閃過金琴身邊,投到了地上,"在對

著鏡子羞澀地梳妝。"秦天仰把鏡子放在他的面前,鏡子裡清晰地映出了他冷漠的面容,"紫綠色的藤蔓架

上,便是災難的閃動靈光。在那裡,隱藏著已經的死亡。"

金琴赫然發現,在校長躺著上方的快要傾頹的架子上,竟然纏著幾條互相牽扯的已經曬成線般那麼細的枯

藤。藤曼架?!原來秦天仰早就猜出了這所有的一切啊!"把鏡子翻轉過來,把鏡子翻轉過來……"秦天仰

帶著那殘酷和有點報復性的微笑,慢慢地、慢慢地把正在他面前的鏡子翻轉過來:"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啊------"金琴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剎那間的驚異,半掩著嘴尖叫起來,在冷冷地笑著的秦天仰手中,那

翻轉了一半的鏡子裡面,清晰地映現出一副人類的骨架!!

為什麼會這樣?鏡子明明照著的是校長啊,為什麼在鏡子裡的影象會是骨架?!!金琴呆若木雞地看著眼

前那一幕似乎是神話的奇異景象,而校長終於痛哭流涕:"不!放過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從來都沒想殺她

的!一切都只是意外中的巧合,我也不想出手!我……我很想活下去啊……我不想離開這個人世……儘管

我已經沒有了人的身份了!你們佛界也有說的,眾生平等,萬物皆可以度化,我想存在不是我的錯,你們

不能剝奪我渴望的權利。"

秦天仰放下鏡子,冷冷地道:"但是我佛也有說,眾生苦樂相均,行樂不能以眾生的苦難為基柱,否則,那

便是魔,那便是妖,我們除了普渡世人,還有另外一項重要的使命,就是降妖伏魔!現在你已無路可退,

把你所做的全部罪行給我一一地講來,若有半句不實,我也幫你不得,冥界十八層地獄任你遊蕩,銅丸鐵

汁任你所用,剝皮挑筋任你享用。說!你跟老校長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校長痛苦地閉上雙眼:"我是老校長唯一的親生的兒子。父親對我憐愛有加,母親因為身體的原因不

能生育了,這就意味著,我是父親唯一的香火。然而,命運多孓的父親並沒有象他事業上那麼成功,在我

六歲那年,瘟疫流行,雖然父親對我進行了嚴密的保護,可我還是不幸染上了,本就羸弱的我很快就夭折

了。

我的死讓父母痛不欲生,母親因為無法排解心中的悲苦而精神處於半失常當中,經常說看見我的身影就站

在她床頭。我還沒有死,我還陪伴著她。就在我頭七要出殯的那一天,父親泰國的朋友來了,還帶來了一

位巫師。那位巫師告訴我父親,能讓我重新再活過來,用一種極其陰暗和特殊的方法,而這種方法在中國

也早有流傳,就是俗稱的……"

校長講到這裡躊躇了一下,畢竟這個說法是對他自尊的最大傷害,他始終都不想承認自己不是人,秦天仰

冷冷地接道:"就是俗稱的'養鬼仔'是吧?"

"養鬼?!"金琴訝異地叫道。校長沉重地點點頭:"不錯,就是那樣,巫師帶來了一個受廟裡香火奉養長達

十年的神龕,給了我父親,從冥界召回我的魂靈,從此就養在那個終年不見陽光的暗無天日的盒子裡,長

年以狗、兔子屍體或從醫院買來血包作為食物,我就暫時存在著以撫慰父母的心靈。父親對我很好,他還

是把我當人看待,他說將來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出來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他教我讀書,教我書法,教

我畫畫,我敢說,我雖然沒有進過一天學堂,可是我受的教育是最好的。

就這樣,我到了十四歲那年,我實在忍不住了,我想出去看看陽光,我想到外面走走,去觸摸一下六歲前

的熟悉世界,黑暗是我的生存條件,但卻是我恐懼的來源。我痛恨黑暗,猶如我痛恨人家說我不是人一

樣。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光明。很可笑吧,一個鬼體居然渴望著能殺死它的光芒,但事實上是,我經過那

巫師的洗禮,又受到父母虔誠的供養,我已經有了一定的法力,我能在陰暗處 那那 一眼陽光,我已經不

怕陽光的余溫,雖然我的身體還不能直接曝曬在陽光的底下。


終於在那天,我瞞著父母,偷偷地來到了這裡的紫藤架下,可是我發現,這次的出來真是一個永久的錯

誤。"校長哽咽道:"她下來了,手裡拿著那面該死的鏡子,又偏偏因為失手把鏡子翻轉了過來,陽光透過

我青黑色的身體直射進來……那就是……鏡子裡的骨架之謎!"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冤鬼路之四-骨架氤氳

關押嚴路承表哥的地方在荒野處的一個破舊的房子裡,從外表上看,不禁讓人懷疑這只是用來堆放雜物

的,那高聳的鐵窗和緊閉的門戶,很難想象人生活在裡面會不回窒息而死。周圍有一圈高高的鐵絲網,上

面還有很多突出來的尖銳的鐵絲。

秦天仰道:"這像是關押瘋子的地方嗎?我怎麼覺得比較象是用來關犯人的。"那少婦呵呵笑道:"他不是一

般的瘋,你要是當面說他瘋他會發狂打人抓人,以前就有鄰居被他抓傷過,沒辦法,只好把他放這裡來

了,有一個老僕人天天從這鐵窗裡給他送飯送菜,其實,照我說,像他這樣活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秦天仰不禁心一抖,聽這少婦言中之意,竟像要殺死她表弟一樣,秦天仰側頭過去望瞭望那少婦,剛好看

見她冷漠的輪廓裡閃著一絲自尊的光芒。她太過孤傲了,只容許有自己的想法存在,而無法容忍別人的異

議,或許這就是她最終救不了嚴路承的原因吧?

"請問你是要進去呢還是隔著窗子跟他說?"秦天仰回過神來,道:"我進去吧, 這種事情怎麼好隔著窗子大

呼小叫的呢?""隨便你吧"那少婦嫣然一笑,把一 串古舊的鑰匙交給他:"我可不想繼續呆在這鬼地方,要

進去你自己進去吧, 如果你能把他勸醒過來,那我可真要去拜謝佛祖了。"

佛祖?佛祖會因為你們的掛念而毀滅的。秦天仰心裡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

地接過來道:"有勞了,請你先離開吧。""對了,"那少婦走到一半突然又折 返回來,臉上依舊是那迷人的

笑容:"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他的名字叫嚴路 磬,你不要總是用嚴路承的表哥稱呼他,還有,別說他是

瘋的,遵守了這兩 項,我就可以保証你的生命安全。"說完,不等秦天仰有任何的反應,那少婦 已帶著銀

鈴般的笑聲走遠了。"有病!"秦天仰只來得及罵這麼一句。

房間裡傳來輕輕的哼歌聲,"喀嚓"一聲,秦天仰已經推門進來,借著昏暗的 光線,他只依稀看得出有一張

殘舊的鐵床擺在房子的左角,一個蜷縮的人影 在床的背部坐著,抱著一團巨大的東西渾身在不斷的顫

抖。"唱歌嗎?"秦天 仰開口道:"嚴路磬,好了不要裝瘋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那人慢慢 抬起頭

來,滿是汙垢的臉上亂髮蓬鬆,呆滯的眼光只掃了秦天仰一眼,又低 下頭去輕輕地哼起歌來了。

秦天仰不禁心中有氣:"唱什麼唱?人都死光了,還唱來有什麼用?你要唱, 我便唱一首歌給你聽好

了。"說著,便按照節律唱了起來: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你就會變成骨架。"

秦天仰清楚地看見嚴路磬的身子微微一顫,然後回過頭來萬般驚訝地望著他, 半晌才用嘶啞得幾乎發不出

聲的語音道:"你……你懂這首歌謠?"然後他忽 然又低下頭去,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秦天仰聽:"不,你聽

過也不代表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早就該忘記了。"說完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這句話激怒了秦天仰,他上前一步一把把嚴路磬揪了起來,惡狠狠地道:"我 們都是相同命運的人,你選

擇了裝瘋賣傻,我選擇了逃亡,我不否認我們都 是懦夫,可是我還有勇氣回來,你呢,算什麼?!你只會

坐在這裡極力想忘 卻最不該忘卻的事情!死的那個人是你弟弟啊!是不是只要你的性命可以保 全,你就

可以一直這麼裝聾作啞下去?!你既然當時會把秘密告訴嚴路承聽, 就抱有要救他的意思,為什麼你現在

卻變得這麼怯懦?!"

嚴路磬因為長時間非人的折磨,整個身子瘦弱不堪,然而令秦天仰驚異的是, 他竟能用大自己一倍的力氣

甩開自己的手,痛罵道:"我呸,什麼叫我們都是 相同命運的人,你只不過是聽過那首歌謠而已,就來這

裡張牙舞爪了,我經過的命運是沒人可以想像的,也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比擬的!我跟嚴路承的關係與你

無關,你也沒有這個資格去問。"

"好,我便給你証明看有沒有這個資格!"秦天仰強壓下怒氣道:"請你睜大你 的狗眼看清楚。"嚴路磬只覺

得眼睛一花,一個萬分熟悉的物體出現在他面前, 直驚嚇得他呆呆怔怔指著它像見鬼了似的顫聲道:"鏡

子?那……那是鏡子?" 秦天仰沉聲道:"你明白了吧?鏡子代表的意思便是相同的命運。我們是唯一兩個

逃過劫難的人,雖然用的方法各自不同。"

嚴路磬忽然囈語道:


"持有鏡子的人,

都要變成骨架。

因為他,

無法使多出來的樓梯的詛咒得到解化。"

秦天仰心神一凜:"你唱的是什麼?"嚴路磬平靜地看著他:"歌謠的最後幾句。"


歌謠還有最後幾句?死靈姐姐唱的只是不完全的歌謠?看著秦天仰驚訝的神色,嚴路磬平靜地道:"這沒有

什麼,因為從來沒有人聽說過完整的歌謠,每一個持有鏡子的人都只是聽到不同的部分,但是相同的是,

前面三句必定是一樣的。事實上,很多有鏡子的人正是無法窺見歌謠的全貌,所以儘管有的絕頂聰明,還

是死在了傳說的詛咒之下。如果……如果他們能看得見就好了,我太笨了,猜不出來。"說到這裡,嚴路磬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秦天仰劇烈一震,整個人退後了兩步,不可思議地望著嚴路磬,厲聲道:"你說……你看過歌謠的全貌?!

不……不可能,據我調查知道,你當年是懷著鏡子從樓梯上滿身是血地滾回來,多出來的樓梯的詛咒便是

用黑暗吞噬人類,除非能解答謎題,否則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你既然說你猜不出來,為什麼……為什

麼……莫非……"

秦天仰的臉色極端慘白,已變得非人一樣,指著嚴路磬顫聲道:"莫非……你還不知道你已經是死靈

了?"嚴路磬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對,對,我早應該就死掉了。"他笑得淚水都出來了,隨後又趕忙

拭掉它,低聲對迷惑不解的秦天仰道:"我若猜得出,還用滿身是血地滾回來嗎?不錯,我是唯一能從多出

來的樓梯逃回的人,可是,有誰知道,為了我能逃回來,整整犧牲了八條人命,前赴後繼,才把我從鬼門

關送了回來,而你呢,最多只有三條,拿什麼和我比呢,說什麼和我相同的命運呢?你根本連多出來的樓

梯都沒登上過,就更不用說去解什麼謎了。"說著他突然意味深長地望了秦天仰一眼:"我知道你逃出去學

了法術回來了,這點比我好,但是,你要記住,沒有到過現場的人永遠也發現不了歌謠的秘密。"

秦天仰幾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這個外表的確很象怪物的傢伙,他深吸一口氣,平緩自己的情緒才道:"那

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呢?"嚴路磬道:"我剛才開口講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要告訴你,我

裝瘋賣傻苟活在這裡也就是為了等你的到來,我不說你會讓我安靜嗎?不過,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想先請

你把鏡子借給我看看。"

秦天仰懷疑地看了他一陣,終於把鏡子遞了過去。嚴路磬輕輕地憐愛地用手撫摩著鏡框的部分,感慨地

道:"鏡子老兄,好久不見了啊,近年來可好?"又翻過背面細細地看了看骷髏的圖案,對正古怪地看著他

的秦天仰道:"你知道嗎?以前這裡畫的是一個梳妝的古代美女,可不是什麼骷髏。"

這個秦天仰的確聽警長說過,當時他和梁菀還有警長三人都對鏡子後面的圖案突然莫名其妙變成骷髏大惑

不解,忙問道:"是,這個我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嚴路磬道:"是我們做的手腳,只是為了要

留給後人最後的警告。那是從我們看見的完整的歌謠中得出來的警告。"

"大概是在十年前吧,我讀大二的時候,那時學校裡面還沒有小禮堂這個東西,那裡只是一棟普通的辦公

樓,有一天,我正好經過那棟樓準備去交論文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首先是我看到辦公樓突然奇怪

地震動了一下,好像底下發生了什麼大爆炸一樣,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以為是地震,趕緊看了看地面

和周圍,發現一切正常,我以為我眼花了,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結果卻看見樓體又奇怪地像跳舞一樣的扭

了兩下。

你可以想像我的吃驚心情,我張大口,驚惶失措地想狂喊:'出事啦!'可是沒等我把聲帶發動,一棟高達

五層的大樓頃刻間在我面前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倒塌了。漫天的沙石和塵土還有磚塊象我劈頭蓋臉地打過

來,我的額頭上被砸出了好幾個坑,可是血流滿面的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什麼都不會動,也沒意識過

來去動,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一條長長的硬硬的東西飛過來打中我的眼睛,我覺得很痛才清醒過

來,連忙抓住那條東西。嘿,你猜是什麼,是一條已經被燒得焦黑發硬的人的腳,傷口那裡還留著血。

至今我同學還深深地記得發生在那時的一幕,他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到達現場的人,在鋪天蓋地的沙塵

中,大樓的樓體像是中間被人劈了一刀般向兩邊分開慢慢解體,但是很奇怪的,他聽不見大樓裡有任何人

的尖叫聲和呼救聲,整棟大樓像是一座死樓一樣從容地倒塌,我靜靜地滿身是血地站在遍天磚土的前方,

身子立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看著很多殘肢骸體從樓的廢墟中反彈出來,平靜地似乎那都是我做的一樣。我

同學被這種詭異的氣氛嚇得腿一軟,他想喊,可是發現也喊不出來,他就這麼趴在地上看著我,看著我醒

過來,最後還是我去叫了大隊人馬來的。"

"結果警察來了後,我自然作為當場目擊的唯一証人被留了下來,百無聊賴的我在現場亂逛,無意中腳下踩

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我抬起腳來一看,你猜是什麼?沒錯,就是那面鏡子,當時我的想法可能跟你拿到這

個鏡子時的一樣,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連人都可以炸飛炸散,最堅硬的鋼和鐵也成為碎片,惟獨這個鏡子

還算比較完好,而且,這面鏡子很大,不象是女生一般攜帶的那種小型的鏡子,究竟是誰把這面鏡子帶過

來的呢?它是不是跟這起完全沒有爆炸痕跡的爆炸案有關呢?滿腦子的疑問激發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把

它藏起來,但是警察最後還是收起來了。回到宿舍後,幾天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我竟然在我枕頭旁

邊發現了那面鏡子,我以為是警察送回來的,不由得滿心喜悅,忍不住連連歡呼,就在這個時候,窗外突

然傳來淡淡的歌聲: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持有鏡子的人,

都要變成骨架。

因為他,

無法使多出來的樓梯的詛咒得到解化。'


鏡子?我聽到她唱到鏡子,吃了一驚,忙探頭朝窗外看時,卻見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笑著,跳著繩子,那繩子舞得呼呼響,好像鞭到了周圍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喊痛,大家還是笑著談著經

過,好像絲毫沒有注意有人在馬路中央跳繩的奇異景象。


"我把鏡子收藏起來,準備想辦法揭開爆炸的謎底,當時校園裡紛紛芸芸什麼議論都有,我也沒去在乎,我

天天都去現場逛悠,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順便關注一下警察的進度,可是,警察很令我失望,他們一點

發現也沒有。

當我正準備自己放手幹時,突然,一個奇怪裝束的人出現在我面前,他穿著一身有點象古裝的衣袍,背負

著一把寶劍,說他注意我很久了,見我老是來現場看情況,是不是對這件事很有興趣,然後馬上問我有沒

有見到有鏡子之類的東西……"

秦天仰馬上想起了藍秦雨,頓時一陣頭痛,趕緊打斷道:"這段我知道了,你必定不相信,跟他糾纏到底,

最後你自己碰上了多出來的樓梯,你接下那個去說吧。"嚴路磬奇怪道:"你為什麼會知道的?"見到秦天仰

不耐煩的神色,只好閉嘴,轉說道:"不錯,唉,我畢竟不信他的說話,辜負了他的好意。

那天大概是星期三吧,我跟幾個同學晚上去自修回來,走過一段走廊的時候突然停電了,我們也沒在意,

那時電路不是很穩定,於是我們還像往常一樣一邊咒罵著學校的貧窮一邊嘻嘻哈哈地向前下著樓梯。

不知道才走了幾級,走在前面突然有一個同學回過頭來對著後面的我們笑道:'你說我們下去後還會不會再

回來呢?'我覺得他問得很奇怪,便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說呢?難道明天停課嗎?'就在那時,我突然發現

他的笑容有點詭異,是很不自然很造作的那種。

我話剛說完,旁邊立時就有一個人冷冷地接道:'要比這個嚴重得多吧?不會再回來的意思就是要永遠呆在

樓梯的下面了。'我發現他的肌肉都抽搐起來,整個人顯得十分猙獰,我駭得倒在地上,失色道:'你……

你們……為什麼會這樣?你們……'"

"就在此緊急時刻,突然樓梯上面有個人大喊了一聲:'別去聽他們說話!他們都已經死了!你現在已經踏

上了多出來的樓梯!'我往上一看,果然,便是那個奇怪裝束的人。我再看一下我的同學,他們的膚色已經

帶了一點腐白的斑點,赫然便是那失血的皮膚所特有的顏色。

我同學全部圍上來陰森森地笑著道:'不,他才是死了,我們都還活著,別去聽陌生人的話,跟我們去吧,

跟--我--們--去--吧--'我恐懼到全身顫抖,放聲大哭,伸出一只手對著樓上的那人使勁掙扎,用盡全身

的力氣喊道:'救我,救我!!'那人大喊道:'把你的鏡子拿出來!'

我一聽,好象得到了什麼救星一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胸前的衣服一下子'刷拉'就扯破了,鏡子掉了

出來,鏡面發出一陣璀璨奪目的光芒,將原本黑暗的樓梯照得通明通明,借著那陣光,我看到了一個非常

奇異的景象,就在樓梯的底部,號稱被黑暗吞噬的世界,只有死人才能到達的地方,立著一根很大很大的

柱子,柱子上面用金字寫著幾行。

我匆匆掃了幾眼,赫然發現那上面刻著的正是那首歌謠,要比我知道的長很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中間

的那幾行似乎被什麼罩住了一樣,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我費力地辨認了一下,只看得清中間好像是說什

麼'柳枝底下'。我還要繼續辨認下去,上面那人焦急地喊道:'你還看什麼,快給我上來!'

我猛然間醒悟,發現我那些死了的同學早已因為畏懼白光而紛紛怪叫著向樓梯底部逃竄。我像撿回了性命

一般連滾帶跑地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果然,是那麼地溫暖和有溫度,你可以感受到血脈流過

的節奏和那種活人特有的氣息。

以前我很討厭他,但那時他卻成為我最大的救星和守護神,他會法術,証明他就有可能把我救出來,所以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不肯放,我的恐懼也得以完全地釋放出來。我猛力搖著他的手驚

惶失措道:'為什麼我的同學都會死的?'

他皺皺眉道:'我跟你說過的,只要一踏上多出來的樓梯,人就會死。''那我怎麼不會?'他道:'我也跟你說

過的,因為你有鏡子,多出來的樓梯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要讓持有鏡子的人揭開歌謠的謎底,所以會給他

長一點點的時間,而不會馬上置他于死地。但是,如果他猜不出來的話……多出來的樓梯就是為了要殺死

那些猜不出的鏡子的所有人而存在的啊!'

我呆呆地愣了一陣,道:'多虧有你,要不……'這時他臉色突然一變,一推我道:'快讓開!'我被他推到踉

蹌了幾步,同時我看見他用快絕無倫的手法在樓梯上划了一道白線。但是沒有用,底下的黑暗像是溶液一

樣又蔓延上來,伴隨著'滋滋'的恐怖的聲音,象藤蔓生長一樣迅速地竄上來,立即,連他腳下的土地也變

成黑暗黑暗的了。這次,我不用他再解說,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臉色變得極端凝重:'豈有此理,我

竟不知道這樓梯有自我擴張的功能,這次事情嚴重多了。'

'多出來的樓梯就是為了要殺死那些猜不出的鏡子的所有人而存在的啊!'他的那句話一直回響在我的耳

邊,如果真是那樣,那麼樓梯要對付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已,他有法術,他可以逃出去的,逃不出去的,要

死掉的,是我而已,是我要變成我同學那樣身上帶有白色的斑點面容猙獰的樣子而已!

我恐懼到說不出話來,只是蜷縮在地上不住的劇烈抖動,腦子裡幾乎全是空白。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下,突

然道:'不行,你不能死,持有鏡子的人絕對不可以死。'他把鏡子拿了過來,仔細端詳了它的背部,從懷

裡拿出一張紙,慘笑道:'我對師父說過的,如果我此去沒了性命,也不能連一點作為也沒有,這就算是我

留給世人的最後警告吧。'說著,用力 ,用力把鏡面打破,隨後把那張紙往後面緊緊一貼,隨即拉起我來

喝道:'跟我走!'

我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股勇氣,道:'那你呢?'他肅然對我說:'我不用你管,你只要逃出去就是了,

逃出去就是我能完成的最大任務。記得,逃出去後你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地活下來,把鏡子還回給死靈,然

後你要等,等真正能解開歌謠的謎的人來,然後你要把今天發生的和你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他,你才能死,

知道了沒有?你答應我!'

我的思想在那時變得清晰無比,我知道他決意要犧牲他自己來挽救我的生命,我沒想到世間居然還有這種

人,熱淚盈眶地握住他的手道:'不,我不怕了,是我拖累你的,你不能死,要死,也是我該死!'

我看見他那一貫冷峻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柔情,他在那一剎那竟象是一個慈愛的媽媽在看著她要長大的兒子

一樣地看著我,看得我愣在當地,然後他突然大叫一聲:'別羅裡囉嗦的,快給我上去,再這樣拖下去,我

就沒力量打得破黑暗的結界了!'

他把我往上猛力一推,我整個人身不由己地就往後隨著一股大力猛衝,衝到黑暗的邊緣時,我覺得背部好

像撞破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似的,我疼得叫了起來,等我完全趴在地上,我終於看清了黑暗的那條界限終於

不在我遙遠的前方,而就在我的眼前--我已經逃離了黑暗的控制了!"



"早已撞得血流滿面的我,也不顧得那麼多,趕緊爬起來對著那人哭道:'把手給我,我拉你出來。'然後我

驚異地看見他笑了,是那種很寬慰的笑,是那種被他人理解和信任的笑,他就那樣微笑著跟我說:'你別傻

了。我是法術界中人,法術界中人就是要準備為救其他人的性命而犧牲的。你別理我,你看前面不是有一

點光明嗎?就朝那個光明衝過去,不要再回頭了,那裡就是人間界的出口。還有,記住我的話,好好活下

去,等著那個人來,就算完成了我的心願了。而我,寧願與這邪惡的樓梯同歸於盡吧。'他說完,立即舉起

右手對著樓梯猛力一掌擊了下去,樓梯發出一聲怪叫,隨後緩慢地下沉進去,他也跟著消失在逐漸滅亡的

黑暗中。

在滅亡的最後一刻,我清楚地看見,他的臉上那份微笑依然沒有改變。你別傻了,一句話說得我號啕大

哭,像親兄弟一樣的感覺,原來在生死別離的時刻才會感覺到,而我,居然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是什麼

名派的,從哪裡來,他救了我的命,而我連給他的師父報報信也無法做到。

我抱著鏡子,什麼話也不說,血流滿身的衝向了那個光明的地方,當那光線刺痛我的眼睛時,我就徹底失

去了知覺,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裡,懷裡揣著的那面鏡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我

知道,它肯定是被死靈收走了,等著去給下一個人。"

嚴路磬的臉色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我想了很久很久,他為什麼要我逃出去,為什麼要拿著鏡子的人逃

出去,他出去不是可以更清楚地說清楚來龍去脈嗎?後來,終於給我想通了,他說多出來的樓梯正是為了

要殺死持有鏡子的人而存在的,我既然能從樓梯那裡逃出來了,不就破了它的詛咒嗎?這也是為什麼校園

得以保十年太平的原因。

照以往,如果鏡子的持有人被殺死了,死靈是很快會馬上找另外一個啊。我們連同那個死去的法術界中

人,一共九個,我常常對自己說,一人換一年,要換這十年太平,就只差我一個了,就只差我一個了啊!

如今我任務已經完成了,終於可以放心地走了。"

嚴路磬突然從床下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胸口猛烈地紮了下去。秦天仰驚呼一聲,跑上前去正準備急救

時,嚴路磬伸出一只滿是血的手阻止了他,慘笑著扒開自己胸前已被血大片滲透的衣服:"別救我了,你

看。"

秦天仰目光所及之處,已不由得大喊一聲,胸部的部分早已沒有了血肉,有些地方鮮紅的肋骨完全地暴露

了出來,竟像是活生生地被人撕掉了表皮的肉一般。嚴路磬斷斷續續地道:"我畢竟是……從鬼界逃出來

的……我還是被鬼界同化了一部分……我已經不是一個完全的人了……我早就不應該留在這裡……人間界

不是我所屬的地方--鬼界才是。"

他費力地伸出另外一只手來,用目光示意秦天仰靠過來,秦天仰忍住悲痛,顫顫巍巍地握住他的手,嚴路

磬的臉上露出了那天跟嚴路承一模一樣的微笑,必定也是跟那死去的法術界中人一模一樣的微笑:"歌

謠……拜託你了……其實……那個死靈很可憐……我不恨她,只求你能幫幫她。"

兩滴大大的淚珠從眼眶中盈然跌落,秦天仰緊緊攥住嚴路磬的手,他已經無法再說什麼了,他身上背負了

太多人的希望,他已經無法再後退了,哪怕拼盡性命,也只有迎頭痛擊傳說這一條路。

等秦天仰從悲痛中回過來,嚴路磬已經微笑著去了,帶著眾人對他的侮辱和詆毀安然地去了,經歷過生死

大劫的人,往往死得是最真最純的。秦天仰看著他胸前暴露的肋骨,禁不住又泫然淚下,喃喃道:"骨架,

骨架,把鏡子翻轉過來,把鏡子翻轉過來,你就會看得見骨架。天啊,我終於明白骨架的含義了,為什麼

會是這樣的真相?為什麼?就為了這麼一個鏡子,值得犧牲那麼多的人嗎?老天,你的慈悲到哪裡去

了?"說到最後,悲憤交加,忍不住朝天大喊:"老天,你的慈悲到底到哪裡去了?!"刺耳的聲音回蕩在廢

屋的上空,那是對天最痛恨的控訴和指責。

野外,一座孤獨的墳立在那裡,嚴路磬死了,他的家人反倒拍手相慶,他的自殺,又可以減輕家裡的包

袱,又可以使得他們不用背負殺人和虐待的罪名,於是他匆匆被送去火化了,甚至連墳都沒有給他立一

個,這倒是秦天仰所料不及的,無奈,只好自己給他立了一個衣冠塚。

荒涼的天際間,只有一個人孤獨地立在墳前,沒有香煙繚繞,也沒有眾多繁華的陪葬器皿,只有一些從野

間採來的小花擺在墓碑前,憑吊這本來最應該被憑吊的人。從遠處做飯的人家那裡飄過來的輕煙帶著世俗

的香火味兒彌漫了整一片田野,也籠罩了這粗陋的墳塋,秦天仰看著那墓碑,良久,拔出身上的匕首,在

墓碑背面大大地刻了三行字:"骨架氤氳,不破傳說,誓不再回。"刻完,將匕首往地上一甩,再也沒有回

頭,衣杉袂袂揚長而去。


華燈初上,夜色朦朧,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嘩嬉鬧,當真是繁華世間,誰者可比?秦天仰緩緩地與一個又

一個人擦肩而過,偶爾會有無聊的行人朝他投過奇怪的一瞥:為什麼這個人的眼裡看不到一點生氣?因為

秦天仰的心裡滿是沉重的塞責。

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他第一次唱出了那首歌謠,秦天仰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牌

匾上那六個大字,良久,自嘲地一笑:"大學,呵呵,大學。"校門口的警衛注意他很久了,見他剛好把目

光投向這邊,立刻上前用冷淡的口吻警告道:"你是哪裡來的雜人?我們這裡是大學,不允許人家亂進去

的。"

秦天仰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看得那個警衛噤若寒蟬,秦天仰回過頭去繼續專注地望著那個牌匾,沒再注意

那個警衛,又囈語了一句:"嘿嘿,雜人?"掉頭往旁邊的路上走去。那警衛早已呆了,直到另外的人上來

推他道:"你怎麼了?難道是給那人施了妖法?"那警衛回過頭來對著同事嘲笑的面容,囁嚅著答

道:"是……是的,那個人真的是會妖法。"

來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圍牆那裡,秦天仰看看四周沒人,縱身一躍,輕輕松松地就跳進了圍牆。呼吸了一口

夜晚清涼的空氣,秦天仰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頓覺愜意了許多。稍微辨別了一下方位,秦天仰毫無猶豫

地就朝教學大樓的方向走去。"慢著。"後面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秦天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也是

從外面縱躍進來,仔細一打量,赫然便是六性大師。

秦天仰吃驚道:"師父,你怎麼來了?"六性大師道:"我在家裡前思後想,總覺得這次事件非比尋常,敵人

的力量我們都還不清楚,這樣貿然前來,我怕你會有危險,就跟著來了。傳說是因為謎題的未解和人們對

它的恐懼而獲得力量的,如果你不破解它,就沒有辦法向它下手,可不是一般的法鬼對決啊。"

秦天仰微微一笑道:"謝謝師父的關心,我想我已經猜出了歌謠的大致意思,不,應該說是死靈的大致意

思,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願望,可是我的使命還不僅僅在此,既然曆盡艱難來到這裡,就

要還世間以徹底的公平和正義,所以,解開這多出來的樓梯之謎不過是我來這學校的第一步。"

六性大師頜首笑道:"你既然這麼胸有成竹我就放心了,回想起你當初,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怕的

毛頭小子呢。"秦天仰道:"再不涉世事的人,在為生死所逼時,總要什麼都懂得的。"六性大師道:"好

了,這些感慨留著以後再發吧。你既然已經有十成把握,我們就往傳說發生的地點去吧。"秦天仰點點頭,

師徒兩人結伴前往那陰森空曠的教學大樓。

"呼,終於來了啊。"校長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你又何苦呢?千方百計地叫了這麼些人來,結局還不是

相同的?都幾十年過去了,你還這麼記恨嗎?好吧,那我就再出手一次,讓我從此徹底了斷你的妄想吧。

呼。"外面,一個俏麗的女子在跳著繩子,笑著,唱著: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你就會變成骨架。"


師徒兩人摸黑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六性大師道:"現在已經是深夜一點了,那: 多出來的樓梯還會出現

嗎?"秦天仰道:"會的,嚴路磬說過,多出來的樓梯: 是為了殺死猜不出謎底的鏡子的持有人而存在的,

我既然把鏡子重新歸回到 這學校裡,受它的力量的感召,樓梯是一定會再次出現的。而這次,它無法再傷

害無辜的人了。"

六性大師道:"話雖如此說,我還以為你第一個會去對付的人是藍秦雨呢。"

秦天仰道:"我受師父恩教,明白私仇與公義之分,藍秦雨再罪惡滔天,也及不上這傳說的迫在眉睫。"六

性大師欣慰道:"你能這樣想我……" 走在前面的秦天仰突然停住了,六性大師忙問道:"怎麼了?發現什

麼異常了?"話音剛落,只見秦天仰遲疑地往腳下看,六性大師也趕忙跟著往下看,只見腳下的黑暗不知道

什麼時候多了很多星星點點的熒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一般,耳邊只聽得秦天仰咬牙切齒的聲音

道:"我們已經踏上了多出來的樓梯了!"

"什麼?!"六性大師大吃一驚,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從樓梯的頂部那裡傳來一種可怕的嚎叫聲,秦天

仰抬頭望瞭望道:"這麼快就出來了?那一定是長年累月被埋葬在黑暗中的腐屍。"

從樓梯的頂部傳來緩慢而凝滯的非人類的腳步聲,伴隨這低沉的吼叫聲在空蕩蕩的樓梯上激起一陣陣的回

響。那些長年累月枉死的冤靈嗅到了生人的氣息,興奮地向他們扑了過來。六性大師掏出法器,秦天仰阻

止道:"不,這裡是屬于他們的執念意境,我們法術界的法器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在多出來的樓梯上,能

夠挽救人的生命的物體就只有鏡子了。"

秦天仰將鏡子拿了出來,對六性大師道:"鏡子的持有人只能有一個,所以師傅你別上去了,讓我去對付那

些喪屍吧。"六性大師不放心道:"但是……"他還想再說什麼,秦天仰已經持著鏡子緩緩地朝上行進了。喪

屍的身影已經若隱若現了,六性大師擔心地朝上張望,上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宏亮的歌聲:


"在神聖的光芒下,

一個美麗的少女準備出嫁,

在對著鏡子羞澀地梳妝,

把鏡子翻轉過來,

把鏡子翻轉過來,

你就會看得見骨架,

你就會變成骨架。"


奪目的光亮在一剎那間散發,刺痛了六性大師的雙眼,同時,喪屍痛苦地嚎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六性大

師顧不上危險,瞇著雙眼跑了上去,一把扯住秦天仰的胳膊,迫切地問道:"怎麼了?"

秦天仰呆呆地望著前方並不答話,六性大師趕緊也跟著望去,卻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借著過於強烈的亮

光,在原本黑不見底的樓梯盡頭,分明顯現出來的竟是一個巨大荒涼的廳堂,中央一根粗壯的柱子赫然頂

天屹立,上面金燦燦地刻著那首歌謠,只是下面幾行顯得有些模糊。

"天啊,那是什麼地方?!"六性大師驚叫道。秦天仰怔怔地看著這副景象,竟像癡了一般,答道:"那就是

死靈姐姐的願望所在啊!"話音剛落,鏡子發出"??嚓"響亮的一聲,貼在後面那幅的骨架的圖象破裂了,跌

了出來飄揚在空氣中,白光散退,影象頓失,周圍的黑暗漸漸散開,最後,六性大師發現他們站在了一堵

牆的前面,多出來的樓梯消失了,周圍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清晰。

六性大師茫然四顧:"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多出來的樓梯不見了?"秦天仰平靜地答道:"謎已經破了,多

出來的樓梯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從此,這個噩夢終於可以遠離校園了。""謎已經破了?"六性大師矍

然道:"這樣就是謎底嗎?那麼骨架到底是指什麼?"

"不,"秦天仰沉重地閉上雙眼:"那是前人的誤區,多出來的樓梯並不是為了 歌謠而存在的,它與歌謠分別

代表著兩個不同的謎,那只是死靈姐姐用自己的怨念和希望製造出來的一個幻景,為的是把人們引到那個

廳堂去,實現她最簡單不過的願望。天啊,我終於知道鏡子的第一個含義了。"

六性大師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多出來的樓梯是另外一個謎?你是說鏡子它不止一個含義?"秦天仰道:"沒

錯,但是,也不可以說多出來的樓梯就和歌謠完全沒有聯繫,破了多出來的樓梯就能發現完整的歌謠,也

就能破歌謠之謎了。也就是說,不破多出來的樓梯,是沒法破歌謠的。以前鏡子的持有人之所以再聰明絕

頂,但仍然死在歌謠的手下,是因為他們連誰先誰後的基本問題都沒有弄清楚。出於對多出來的樓梯本能

的懼怕,大家總是先從看上去不會殺人的歌謠下手,最終讓這傳說世世代代地流傳了下去。"說完他沉重地

歎了一口氣:"死的人太多了,代價太大了,因為執著和仇恨,因為冤屈和憤怒,再美好和符合天道的願望

都會變成殺人的傳說。"

六性大師又驚又喜道:"那你是怎麼猜出的?那個廳堂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秦天仰無所謂地笑了笑:"是從嚴路磬那裡得出的靈感,他也看到了那根柱子,但是那個時候他連命也保不

住了,哪裡還顧得上猜什麼謎呢?如果他能早點猜出,事情就不會到今天這麼棘手的地步了。至於那個廳

堂……"秦天仰朝窗外望去,只見那裡滿是暗黑色的綠蔭,落葉遍地,遠遠的地方,有一處嶄新的琉璃

頂……



在當初倒塌的小禮堂上面,早已是一棟嶄新的辦公樓,外牆有點脫落的水泥顯示著這棟匆匆完工的建築的

岌岌可危,紅色的琉璃頂更給人一種以不祥的預兆,仿佛這裡不是辦公樓,而是侍奉死靈的廟堂。

"其實警長和他爸爸都忽視了這樣一個事實,關於事發現場都驚人一致的問題,每次都是這裡爆炸,在一個

大坑上要填平並且馬上蓋房子無疑是一個很不明智的行為,可是學校向來在這件事上毫無猶豫,所以我很

早之前就很懷疑究竟在小禮堂下面埋藏著什麼了,學校的說法是為了安定民心,可在我看來更象是為了掩

蓋什麼。我還記得當時去查學校的建築史記,居然發現被列為機密文件……"

說到這裡,秦天仰突然頓住不說,當日跟他一起去查的人不正是梁菀嗎?秦天仰望著那鮮紅的琉璃頂強忍

滿心辛酸緊緊地閉上了眼,六性大師絲毫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是仔細地打量辦公樓的底部道:"這麼明顯

的事實,警長不會忽略的,我想他們最終沒跟你說是因為他們曾經在這裡查過,沒能查出什麼來。哎喲,

那不是說,我們這麼偷偷摸摸來不是更沒有希望了?"說著一臉無奈地望向秦天仰。

秦天仰趕緊強打笑容道:"師父也不用這麼悲觀,那是因為他們無法破多出來的樓梯的謎啊。"六性大師不

解道:"你越說我越糊塗了,是你自己說多出來的樓梯是一個獨立的謎題,跟學校的建築有什麼關係?"

秦天仰笑道:"師父果然是迷糊了,難道你忘了鏡子有什麼基本的功能了嗎?"基本功能?六性大師茫然

道:"鏡子有基本功能的嗎?好象平時就是給人照照顧頭髮有沒有梳,臉上有沒有沾飯粒之類的。我不知道

人家是怎麼用的,反正我是用來看這些的。"秦天仰忍俊不禁道:"算了,師父,我們進去一邊找,我一邊

告訴你吧。"

兩人於是進入到辦公樓的一樓大堂,六性大師奇怪地看著秦天仰在地上左敲敲右敲敲,一邊道:"鏡子的基

本功能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具有反射並真實再現某個物體的功能。鏡子在整個骨架歌謠之謎中就扮演

著最基本功能的角色。剛才,在多出來的樓梯上,不錯,鏡子發出的白光的確是有擊退喪屍的功能,除此

之外,白光並沒有喪失了鏡子的反射功能,只不過,經過法術錘煉的它,縱然失了鏡面,但是仍然具有別

的鏡子所沒有的反射鬼界場景的能力。那就是設謎的人的苦心,多出來的樓梯可以說是幻影,也可以說是

真實的場景,我們要做的,不過要用這面鏡子,把本來反射到我們那裡的幻景再發射回去,去發現真實的

場景!!"

把本來反射到我們那裡的幻景再發射回去,去發現真實的場景?六性大師聽著,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正

說著,秦天仰敲著的一塊石板突然發出了回音陣陣的空曠聲在整個寂靜的大廳裡尤其明顯。秦天仰欣喜若

狂地叫道:"找到了!"拔出寶劍朝石板縫上狠命一撬,石板被撬開了,一段幽長的樓梯出現在兩人的眼

前,秦天仰對著一臉驚懼的六性大師道:"樓梯從來沒有多出的,這就是我們看到的所謂多出來的樓梯。通

向它的,也不是黑暗之地,而是死靈姐姐的葬身之地!這是她通過怨念使這段樓梯在教學大樓的真實再

現!"樓梯象是一段幽怨的訴說,無聲無息地在兩人面前靜悄悄地展開,秦天仰和六性大師對望一眼,想到

骨架的謎底也快要揭開,兩人都不由手心裡出了一把汗。躡手躡腳地踏上樓梯第一步,秦天仰立刻覺得腳

下有點鬆軟,一股灰塵扑面而來,慌得他趕緊又上來咳嗽不已。

六性大師湊上去看了一下道:"好厚的塵土,看來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來過了呢。"秦天仰好不容易咳嗽完

才道:"看來兇手也沒有來過這裡呢。時間無多了,我們快點下去。"秦天仰和六性大師緊緊捂住鼻子,拉

著手沿梯而下,樓梯並不長,只走了沒多久,便到了底了。秦天仰摁亮手電筒,果然,下面便是他們在多

出來的樓梯上看見的那個寬敞的大廳。大廳裡空蕩蕩的,沒有什麼東西,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室。

柱子?柱子呢?秦天仰遽然四望,突然,懷裡的鏡子傳來一種極其熟悉的壓迫感,秦天仰全身一震,他明

白柱子在哪裡了。他緩緩回過身去,果然,就在他的正後方,一個巨大的柱子靜靜地立在那裡,上面放著

金光,在給人以一種強烈的神秘誘惑之外,還散發出恐懼的壓迫。

秦天仰的眼睛不覺有些溼了,他蠕動著嘴唇喃喃道:"歌謠……嚴路承……警長……死靈姐姐……"六性大

師也回過頭來,卻一眼看見了躺在柱子底下的一副骨骸,驚得他大叫道:"骨架,骨架,我們終於發現骨架

了。"

秦天仰似乎絲毫沒有聽到六性大師的叫喊,只是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此刻,在他的眼裡,只有那根柱子,

還有那段歌謠,完整的歌謠。被遮住的部分變得越來越清晰了,驀地,秦天仰猛地站住了,他用不可置信

的眼光望著柱子道:"天啊,歌謠………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死靈姐姐要設下這段歌謠之謎而不直接寫出兇手

的名字了!"六性大師還在那邊感歎骨架,聽見秦天仰的言語,也過來看時,同樣地被驚呆

了:"這…………這是死靈的詛咒封條啊?!"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存檔|手機版|聯絡我們|新聞提供|鐵之狂傲

GMT+8, 25-1-26 06:16 , Processed in 0.047996 second(s), 17 queries , Gzip On.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