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鬼話最終回~~別墅鎮魂曲

神思者

惜緣湖(又稱雙湖園)，它是一個瀉湖，大約十來公頃的盆地，周圍由一群柳樹包圍著，湖中有兩座亭子，
『焦泉』與『雙流』(應該是吧)以九曲橋串聯起來。橋的末端是一座大亭子-『觀鳥』，這亭子面海，視野極佳。

包圍這片盆地的，除了在它左側的營區與後側的大海之外，另有右側的一個小山坡地，坡頂的地方則座落一棟明顯的建築物-海軍官邸(我們稱之海軍別墅)。那是以石頭砌成的白色歐式建築 ，在綠地、碧海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同時也增添它的神秘感。神秘感？這純粹是我的感覺。

「觀測士！觀測士！請報方位角OVER 。」通信機傳來阿希帶賽的聲音，要求我回報目標方位角。

操演的時候，觀測士是獨立出來的，要單獨到前線找隱蔽的地方觀察敵情，並報方位給砲陣地進行砲轟。我們的假想敵是海中的浮標，有三個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海平面的目標物，分別是海軍別墅、觀鳥亭與廢棄彈藥庫。先前廢棄彈藥庫有一條羊腸小徑可以通往觀鳥亭，不過被滿坡的瓊麻群給淹沒了，所以到觀鳥亭的路只剩園區大門跟營區旁邊壞掉的柵欄了。

我們當然不走大門，因為還要出營區繞過一條馬路才能到大門，所以直接由壞掉的柵欄慢慢滑下去，再繞過柳樹群直達『觀鳥亭』，與砲陣地大約有一公里遠。
「M的,卓水希!!!我才剛剛離開砲陣地不到5分鐘，連觀鳥亭都還沒到，你就要我報方位角！」

「5分鐘我都可以跑來回了，你的體能還真不是普通爛!!」

「林老木勒!!不然你來跑，我就不相信你背通訊機(部隊稱之77，很重)、提槍、帶觀測裝備能跑的比我快!!」

「好阿!!我就來………」

「混蛋!!卓水希、石立平，通信機是給你們抬槓用的嗎？操演完去整容鏡前面罰站。」通信機一端傳來排長的叱喝聲，我就知道一但跟阿希接上話就會有這樣的下場。

「目標2800密位，距離1500m，要求射擊!」

報完方位距離後就沒我的事了，這時我通常會拿著望遠鏡四處找尋辣妹蹤影，這裡是風景區，有風景就有遊客，有遊客就有女生，有女生就有辣妹，這是我這把月觀察的心得。
「砲彈發射了！觀測士注意觀測5、4、3、2、1、0」

靠!不過是假想彈，也要演的那麼像。

「向左200，距離不變，繼續射擊!!」
回報完我再繼續找『目標』。

「哇！你們快來看！這裡好漂亮喔！」

「哪裡哪裡？」

「候鳥耶！」

「真的耶！」
耳邊突然響起年輕女孩們的聲音，(奇怪了，啊你們是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鳥喔，叫的那麼大聲，真是無聊)，左邊32C，中間那個應該有D，不過長相不討好。外面那兩個應該都是C級的，留辮子那個還蠻可愛的，嘻……

「砲彈發射，請前觀報告目標狀況!!」

「嗯~『目標』嗎？除了一個是D以外，其他三個都是C。」

「喂!! 你在報什麼鳥啊!!」通信機傳來排長氣急敗壞的聲音…

這次玩完了！！！

--------------------------------當天整容鏡前-------------------------------------------

「一個小時到了~卓水希你可以下去了！石立平你還有一小時。」

遠處傳來阿希幸哉樂禍的笑聲「哈!!一個D，三個C，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的操演…

「喂~你往我手指的方向看，有什麼東西？」
「報告排長！遠處依稀可看到一棟別墅。」

「很好！這就是今天你要去的地方。」

「報告排長…這個未免太…」

「給你10分鐘跑到那裡去，話說完剩8分鐘。」

「哇!!!!!!!」開什麼玩笑！別墅光是目測就要兩公里(觀測士訓練出來的)，況且還要先滑下坡跑一段路，再爬坡上別墅，8分鐘怎可能!!

「觀測士!!!你再慢慢的散步啊!!!」後面不時傳來排長的怒吼。

(靠!你行你來跑，就只有一張嘴!!)，跑到山腳下，已經氣喘如牛了，這麼陡又那麼高，草長的又茂盛，怎爬？

「觀測士!!!你在幹嘛!!上去啊!!」通信機又傳來排長的聲音，無可奈何往草叢裡邁進，突然好像踩到什麼。

「咦!一個石版!」往上踏又是一個石版，隱藏在草叢下的居然是一條石階，這下方便多了，不到2分鐘就上到別墅 。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接近別墅，它是一棟兩層建築，大門以鐵鍊鎖住，由鐵鍊鏽蝕的程度來看，應該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有人進出了。破掉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大廳的擺設，正中央一張桌子，地上則有一些垃圾，屋裡縫隙長了一些雜草與青苔，除了木製桌子還算完整外，所有家俱都殘破不堪。 不經意的一撇，發現垃圾堆中參雜一些冥紙與未燒完的香。

「這地方有人定時來祭拜，桌子是供桌。」這是我根據當時那些東西所得到的結論。

M的！最近到底怎麼了？老是跟這種事情扯上關係，都是阿希那個帶賽人，害我也跟著衰。下意識往裡頭拜了拜，便回報排長。
「報告排長!觀測士抵達目標物，等待指示。」

「爬坡蠻快的嘛，別墅外圍有一個手扶梯，你爬上頂樓，那裡有一個觀測台。」

「樓梯？哪有樓梯啊？大門鎖起來耶！」

「豬頭！你繞到別墅的另一側，那裡有手扶梯啦。」

「排長，你來過這裡喔？怎那麼清楚？」

「你管那麼多幹嘛!!快上去!!」

(其實這棟別墅雖然廢棄了，但是由於它的地勢高，所以在旁邊有蓋一座蓄水池，以強力幫浦將水打到鄰近這兩個營區，兩個營區不時派公差去操作那台幫浦以供應水源。我由於剛到部隊不久，所以一直不知道該別墅與營區的關係，只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幾個月後，操作幫浦的公差遇到一些詭異的事件，然而這又是另一則故事了。附帶一提，惜緣湖這一帶的清潔是由本營區負責的，包含湖邊雜草，所以，交界處柵欄壞了沒有人修理，一點也不奇怪。)

順著排長的指示繞到另一側，果然有一個輕微鏽蝕的手扶梯，手扶梯架於每個樓層的窗戶旁，所以在上樓的途中，一、二樓層可以一覽無遺。常年的風沙雨水由破窗灌入，偶爾飄進的植物種子，使二樓地板則長滿各室各樣的植物。看樣子祭者應該只在一樓活動，否則一樓應該更熱鬧才對。

爬上了頂樓，一座簡易的瞭望哨便在眼前了，哨外視野極遠，營區、村落、外海幾乎沒有死角；哨內則提供遮風避雨的地方，美景當前，所有的憂慮一掃而空，上午的演練則是順利的結束。
「觀測士！指揮所呼叫，回答！」

「我是觀測士，回答！」

「平A！我阿希啦~排長說下午你仍然在那個地方演練，不必回來了，便當會派人送去給你。」

「收到，OVER！」

不久，果然看到有人拿著便當往這裡爬過來，不過他似乎沒發現有石階，所以爬的很吃力，想要告訴他，但是風太大聲音傳不到，所以只好眼睜睜看著他爬過來。這時候突然一陣心悸，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隨著來人越來越近，我終於知道心悸的原因了。

「靠!!!怎麼是你送便當過來？」

「X林排長勒！我千里迢迢幫你送便當，你一劈頭就是『靠』喔！」

「好啦！你辛苦了，我道歉。」

「這還差不多」。

「怎會派你過來？」

「排長說觀測士職位要有一個代理人，萬一你哪一天陣亡………」

我沒讓他講完就一槌過去了。

「萬一哪一天你放假，這職位才有人代理啊！」阿希摸著他的下巴說 。

「那就是說下午都是你跟我在這裡囉？」

「這是當然的。」

「原來不好的預感是真的。」

「喂~石立平，你很過分喔，把我說成什麼樣子。」阿希作勢要槌過來，被我用槍托檔下了。

「A，你剛剛上來有沒有發現什麼啊？」

「你別想轉移話題。」

「我是跟你說真的。」

「沒啊，我一聽你說『靠』，我就馬上順樓梯『靠』上來了，根本沒時間看。」

「我發現這地方有問題！」我一邊咬著排骨一邊說。

「啥??有問題??」

「樓下有祭拜的痕跡，你等一下可以去看看。」之前三番兩次遇到詭異事件，使得我跟阿希平時玩笑歸玩笑，但是一談論這種事，便很有默契一起正經起來。

「我相信你就是了，現在我不想下去，我們聊別的吧。」
碰!!!! 樓下傳來一撞擊聲，我和阿希連忙往出聲的地方探頭下望，只看到生鏽鐵鍊兀自在大門晃阿晃。

「平A！風的威力有沒有那麼大？」

「我想應該有吧！」(只是我沒看過)

「嗯~那我就放心了。」

下午的操演由阿希掌控，我則在一旁指導，大錯沒犯，但小錯連連，通信機不時傳來排長的叫罵聲。終於熬到4點了，我跟阿希快速把裝備收好，延著原路往回走，當我率先走下石階去時，只見阿希一愣，然後咬牙切齒追著我一路跑。

「別跑!!『石臘』平!!居然眼睜睜看我爬坡上來？虧我還在你便當多加幾塊肉，你這忘恩負義的『石臘』」。

「我有大聲警示你啊!!是風太大你沒聽到，不能怪我啦!」

「鬼才相信你啦，給我站住！」

山坡底柳樹後面突然閃出一個老人，我趕緊煞車，但是身後的阿希追的正急，也沒想到我會突然煞車，就這樣撞過來了，衝力把我們推向一柳樹。

「哇!!啊!!!!!」 碰!! 就這樣我黏在柳樹上，阿希則黏在我背上。

「平A~你怎那麼乖，我叫你站住，你就真的站住喔？」黏在我背後的阿希冒出這樣一句，弄得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喂！你還要黏多久？這樣很難受耶！」

當阿希把我從柳樹幹『拔』出來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把所有拳頭往他身上招呼，阿希則手忙腳亂回應我所有的攻擊，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

後頭出現一個聲音「你們…」

「啊！是老伯伯，你沒事吧？」我跟阿希停止打鬧，轉身過去看看老伯有沒有怎樣。

「啊!你…你…們是…」老伯有點激動 。

「喔！我們是隔壁營區的啦！今天在這裡操演，對不起，沒有嚇著您吧？」

「你…你…們」

我手指著我們營區的方向「我們是這營區的，往上走就是了。」怕老伯聽不清楚，我又說了一次。

「那老伯伯您要去哪裡啊？」

「我…」老伯望了一下坡頂上那一間別墅。

「哦~原來是要去那裡的，伯伯小心走囉~」

「我…你們…」老伯神情有點古怪。

「還是我們………」我正打算提議幫老伯上去時…

「卓水希!!石立平!!你們兩個死到哪裡去了？OVER」無線通信機響起排長的聲音。

「報告排長~我們正在趕回去的途中，OVER。」

「M的，三分鐘內我要看到你們這兩個小混蛋出現在我面前，OVER。」

「報告是!! OVER。」

「老伯~抱歉不能幫你了，你得自己上去，我們有事要馬上趕回去。」

「你…你姓石，你姓卓？」

「對啊，我們先走了喔。」

「阿希!!快跑前進。」
不到幾秒兩個就消失在草叢中了，留下老人喃喃自語 。

「一個姓石，一個姓卓…」

「阿平，你有沒有發現剛剛那老伯怪怪的？」

「嗯！我就覺得不對勁。」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手上提的東西？」

「我很清楚，是一個竹籃跟一台手提音響。」

「裡面放的不難猜到是什麼吧？」

「嗯！籃子裡九成是祭品，老伯應該是那個去祭拜的人。」

那一條石階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捷徑，別說是外面的居民，就算是負責清潔這地區的營區，也不一定知道藏有這樣一條小路，所以公差去操作幫浦時，自然走大馬路，繞一大圈到別墅，而這老伯卻已經知道這裡原本的路，一路走來差一點跟正往下衝的我們衝撞上，這表示他一定是祭拜者，就算不是也脫離不了關係。

「那音響呢？」

「當然是拜拜時無聊放來聽的，難道是給鬼聽喔！」

隔天傍晚，連上缺水洗澡，連長便指派兩名公差到別墅那裡去開幫浦，我跟阿希便自告奮勇接下這任務，後面不時傳出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是幾名資歷較深的老兵一邊看著我們一邊討論。我跟阿希當然知道他們講的是什麼，就算沒完全對，也猜到十之八九。

不過好奇心使然，我們兩個在問明操作方法後，就往那裡出發了(走大馬路)。正要往別墅那一條路進去時，有一個路人叫住我們。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啊？」

「是啊，大叔你怎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你們兩個是生面孔，而且居然在傍晚後才來。」

「哦~原來是這樣，這裡傍晚不能來嗎？」

「應該是入夜以後，最好不要來。」

「哦~大叔你能告訴我們有關這棟別墅的傳聞嗎？我們知道有古怪，但還不是很深入。」

「嗯，有備而來啊，哈…好啊！你們有興趣聽，我講一下也無妨。」

「這棟別墅…有鬼。」

「我知道是鬧鬼，但是怎樣的鬧法？」

「這棟別墅一入夜就會從一、二樓窗戶透出青綠色的微光，從微光裡看去，隱約可以從窗戶看到人形，不過一、二樓的形體很模糊倒還算好。」

「難道有更可怕的？」

「嗯！十幾年前，有幾個小混混半夜溜到這棟別墅想吸毒，但是因為大門鎖住，所以只好由外側手扶梯往三樓頂樓爬上去，當第一個爬到頂樓，第二個準備爬上去時，突然頂樓傳來慘叫聲，接著那名混混就這樣由頂樓摔下來，當場死亡。其餘的混混往頂樓一看，一個軍人飄在上空，沒有左耳，喉嚨被割開，洌嘴對著他們笑，當場昏了兩個。其餘屁滾尿流往警局報案，後來警方以吸毒導致神智不清墜樓結案，其餘混混則以吸毒進勒戒所，關一陣子便放出來了。而這些傳說，警方說什麼也不信，只是說我們是因為吸了毒才產生幻覺>」

「大叔你說了『我們』?這…」
「哈！沒錯，我正是當年其中一個混混，可是當時我們還沒開始吸毒，如何產生幻覺？條子就是腦筋固執………經過那一次之後，陸續有人看到別墅詭異的現象，有時還能聽到別墅裡傳出軍歌，只不過那些人都是受些驚嚇，也沒再造成傷亡，而別墅入夜之後便沒有人再去了，怎樣？你們信不信？」

「我們當然信啊！」

「啊！你們都不懷疑我說的話喔？」

「當然，我對大叔的話至少有八成信任。」

「為什麼？」

「呵…一種感覺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快一點去開水，晚了就不好了。」

「對對對！你們動作最好快一點，現在是入秋，太陽很快就下山的。」

「嗯！大叔我們先走了，再見。」

「阿希~你這麼信任剛剛那位大叔喔？」

「嗯！大叔說的話應該不會假，我最近所看到的都是缺耳朵、被割喉的軍人，他跟我們看到的是一致的，況且他沒必要連他是混混的事情也講出來。」

「嗯！分析的有道理，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講？」

「還要再造成別人的恐慌嗎？」

「說的也是。」

到了別墅後，只見大門鐵鍊重新鏈過，往別墅裡看，裡面桌子擺著幾杯酒跟一些水果供品，地上有燒過冥紙的痕跡。

「阿希，昨天那個伯伯果然是來祭拜的。」我跟在開幫浦的阿希說 。

「這是當然的啊！不過這位老伯不知道跟這裡的好兄弟有什麼樣的恩怨？」

「這種事情我怎會知道？」

「只好問剛剛那一位大叔囉，看他知不知道。」

「他不可能會知道的，問他等於白搭，不如直接問我。」一個蒼老聲音從別墅的另一端傳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
「啊！老伯伯你怎會？」

「我一直都在這裡，昨天是他們的忌日。」

「他們？ 」

「嗯！他們別墅裡的那些弟兄。」

「他們跟老伯是什麼關係？」

「先回答我，你們認識卓正國與石清亮嗎？」

「老伯，你認識我爺爺????」

「哈~阿國、阿亮孫子都這麼大了，他們還好吧？」

「呃…老伯伯，他們過世一有段時間了。」

「唔…這樣啊，你們兩個跟他們兩個很神似，連愛鬥嘴的習慣也很像，昨天看到你們的模樣，好像讓我看到當年的他們。」

「對了，我姓李，你們叫我李伯就好了。」

「嗯！李伯，你跟我爺爺是同袍嗎？」

「不算同袍，他們兩個是我在惜緣湖結識的，當時還沒有涼亭，他們兩個常常半夜溜到湖畔釣魚，而我是這一間別墅主人的駕駛，也喜歡釣魚，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那這裡發生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呢？」

「這得回到大約50年前一個夜晚，當年兩岸的關係還是很緊張，雙方不時會派出水鬼去摸對方的哨，以金馬最嚴重，而澎湖離前線遠，防備也就鬆懈了許多。那一晚，我開車載將軍去喝點小酒，酒宴結束回到別墅，門一打開血腥味撲鼻而來，印入眼簾的是四個將軍侍衛屍體，牆上、地上滿滿的血跡，二樓的傳令也死在房間裡，通往三樓的樓梯口半開，掛著一個衛兵的屍體，另一個衛兵事後在別墅外的山坡地找到，研判是墜樓，除了墜樓的衛兵外，其餘的都是一個樣。」

「割喉，左耳不見？」

「嗯,沒錯。」

「接下來，隔壁營區傳來兩聲槍響，引來鄰近營區的部隊前往查探，隔壁營區極慘，除了大們的兩個衛兵外，全遭毒手，你看過血流成河嗎？」

「看過！」阿希斬釘截鐵的說 。

「啊！...你看過???」

「前一陣子剛剛看過，不過只有短短幾秒鍾…」

「他就暈了。」

「這個以後再跟李伯您說，接下來的發展呢？」

「隔壁營區兩個衛兵，你們應該知道是誰吧？」

「自然是我們的爺爺了，不然我們怎會生出來啊~」

「沒錯！正是阿國與阿亮，因為大門與連上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加上大門對面就是步兵營區，所以他們兩個才能免遭毒手，而我則是跟隨將軍出去喝酒逃過了一劫。事後將軍攬下所有罪名，在家中舉槍自盡，我們三個則除役，他們兩個回台灣，我索性澎湖定居。」

「真是慘。」

「軍方硬是把消息封鎖了，反正戰亂，一連被殲滅是常有的事，所以你問那些居民是沒有用的。」

「原來是這樣。」

「另外，你們剛剛是不是有聽說，一、二樓的靈體不是很明顯，而三樓的衛哨卻清晰可見？」

「那位大叔是有這樣說過。」

「因為衛哨失職，使得整棟弟兄遭毒手，在內疚與自責下，讓他們的怨氣提升到頂點，使得靈體特別鮮明，只要有人接近警戒區，無論敵友，他們都會強力驅逐，當年那個小混混就是這樣摔死的。但只要不接近三樓警戒區，他們是絕對不會擅離職守去害人的。」

「哦~這樣我就明白了，營部連的安全士官因為我怠忽職守而出來警告；彈藥庫衛兵因為我們接近他的警戒區，也出聲恫赫我們，就是這樣啊。」

「應該是吧！不過更有可能是他們把你們當成是阿亮與阿國，在頻率相近情況下讓你們看看當時慘況。」

「朝這方面想，就沒那麼可怕了。」

「但是廢棄彈藥庫那一邊，我感覺那兩個有強烈的殺意耶，不像是勸阻的樣子，要不是因為那一群野狗大軍，我們不知道會怎樣？」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遇到的好兄弟中，除了那一名安全士官有講過話以外，就剩那兩名衛兵曾經發出聲音？」阿希問。

「安全士官我是沒遇過，不過彈藥庫那兩名衛兵的確有發出聲音。」

「被割喉的理當不能再說話了，即使是鬼也一樣，那兩位居然能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怨氣相當重喔！」

李伯說「或者已經轉成戾氣了，若這樣就很棘手了。」

「李伯~我聽說林投樹是很陰的樹，容易聚陰，那兩個衛兵慘死在林投樹附近，會不會是？」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本來應該逐漸淡化的怨氣不但沒散去，反而被那幾棵林投樹聚集起來，連同附近冤魂的怨氣，使他們忘記了原本的使命。」

「嗯！那以後得找機會把那幾棵樹給砍了，好讓怨氣散掉。」

「李伯，你也聽音樂阿！」看了那一台手提音響，我忍不住問了。

「哈,這是給鬼聽的。」

「啥？原來真的是給鬼聽的!!」

「是阿，我管他叫鎮魂曲。」

「鎮魂曲？可以聽聽嗎？」

「當然可以啊，你們也常聽呢！」

播放鍵一按，一首首的軍歌隨之撥放出來…

「什麼嘛！鎮魂曲原來就是軍歌啊。」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阿？軍歌可以讓這些好兄弟回憶起他們曾是軍人，要保國衛民，不任意擾民引起騷動，是安定軍心的歌曲。」

「那附近居民晚上聽到這棟別墅傳出的軍歌不就是…」

「啊！那應該是我入夜放的，我沒想到又引起另一個恐慌。」

「不過我們連上這麼多個好兄弟，沒播放鎮魂曲，為什麼都沒事情？」

「笨蛋，我們早晚點名，一百多個人唱的是什麼？」

「嘿，對喔！」

「那野狗雄兵的叫聲也算鎮魂曲囉？」

「什麼？這我就不知道了，有這可能吧！」


<尾聲>
在隔天的操演中，阿希試開戰車，在操作不當的情況下壓倒了幾棵林投樹，被禁足了一個月。他沒放假的那一個月，香雞排全部由我供應。而那群野狗，在那幾棵林投樹倒了之後，奇蹟似的沒出現在營區了。直到退伍那一天，營區裡便沒有再發生什麼詭異事件，而營區外的演習當然不包含在內。

退伍之後，阿希找了一份工作，而我則留在某間大學繼續深造，同學聽到我是澎湖回來的，都興高采烈的要我規劃一趟菊島之旅。

隔年暑假終於成行了，傍晚我帶這同學去觀鳥亭看日落，夕陽餘暉伴隨偶爾飛過的候鳥，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形成一幅極美的畫面，我終於發現澎湖的美了。

往右上方望了一下，那棟別墅已經拆了，取而代之的是可容納更多人的瞭望台，上方幾具投幣式望遠鏡讓遊客欣賞夕照與候鳥…

「阿平，這地方就是你以前當兵的地方阿？」小靜拉著我的手興奮的說 。

「是啊！」我隨口回答，腦中想的是 …

(阿希如果在這裡就好了，一定有聊不完的話)

「好美喔！」其他同學不約而同發出了讚嘆的聲音。

「阿平！」阿傑指著上面的『商用』瞭望台對我說「這瞭望台歸這營區管嗎？」

「這瞭望台已經商業化了，軍方自然不會去干涉。」

「喔~那還真奇怪，剛剛上面有出現兩個拿槍的衛兵呢！」

～全部完～


文章出處：蝙蝠妙陰陽空間
原創作者：塞納河左岸

[ 本文最後由 ione31 於 07-6-20 01:20 PM 編輯 ]

吳聰徹

「砲彈發射，請前觀報告目標狀況!!」

「嗯~『目標』嗎？除了一個是D以外，其他三個都是C。」
看到這裡我足足笑了3分鐘= =+

神無 闇燁

[QUOTE=幽玄]軍人的本職就是保家衛國
死掉的軍人還守著自己的職責
不能投胎嘛？[/QUOTE]
大概是怨氣太重，自己不想投胎...？

原來是有連貫的啊...

趕快來找第一部曲。

謝謝分享囉！

幽玄

軍人的本職就是保家衛國
死掉的軍人還守著自己的職責
不能投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