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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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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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只是想轉移注意力而已。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注意力已經離不開這裡,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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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城內,我坐在雪地上,沉默。
 身旁的幾個好友,文靜的朋友陪著我沉默,活潑的朋友則是紛紛的安慰著我。
 「哎呀,別這樣嘛,天涯何處無芳草呢?…」
 「就是嘛就是嘛,是那個女的沒眼光!沒眼光啦!」
 「千萬別想不開啊!把心事全說出來比較好!」
 「如果真的要死,我家開葬儀社的可以算你友情價!」
 此話一出,自以為幽默的該君立刻受到眾友的譴責光波,被迫進入禁言地帶。
 

 「…謝謝你們,讓我靜一靜吧。」我緩慢的打著字。
 目光不自覺移到螢幕旁邊,一年前與她一起合拍的照片。
 心臟彷彿被綁上了大石一般的下沉,痛苦而緩慢的疼痛感向我襲來。
 我嘆了口氣,伸手,將照片向下蓋住。




 對不起,我覺得和他在一起,比較能感覺到幸福。
 你比我樂觀,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
 你是個好人,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孩。
 對不起。
 對不起……


 這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五句話,說完後很乾脆的挽著那個體育系男生的手離去。
 留下我一個人,和預備要給她的二十歲禮物。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是,我不了解,
 為什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還有,為什麼心會像是被撕開一般的痛。


 已經過了四十八小時,又三十二分鐘整。
 心已經不痛了。
 因為已經被沉重的麻痺感取而代之。

 

 拿了一瓶啤酒,我坐回椅子裡。
 看著螢幕上,友人們的留言。
 「我們去打冰暴!等一下會長說他要過來!」
 我知道阿瀧那傢伙是出了名的慢,那個〝等一下〞至少半小時跑不掉。
 我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算是苦笑吧,
 輕輕的拿起啤酒,對著螢幕裡坐在雪地上的搞笑藝人敲了敲。

 「敬我們,又回到了不必替別人養老婆的單身漢日子。」
  說完,我自己又笑了笑,喝下一大口的酒。


 我看著自己跟公會戰友們一手拉拔大的搞笑藝人,
 放下了空空的酒瓶,按下了二個鍵。
 螢幕上便出現一個站在雪地裡默默彈著吉他的四眼仔,
 因為我給角色戴了一個小夾鼻眼鏡,因此熟一點的朋友直接叫我小四眼。



 「嗯…看來你沒受到很大打擊嘛,還可以跳扭扭舞咧。」
  一名名為「瀧大少」的發光神官頂著奸笑表情向我走近。
 「………老子高興。」仍然彈著吉他的我不急不徐的說著。
 「唉唉,這就是青春啊,想哭的話你可以跟我借肩膀啊。」阿瀧用了親吻表情。
 「呸呸,我可不想被閣下那群善忌的後宮們暗殺。」我冷冷的看了阿瀧一眼。
 
 說起來,我們公會〈名為:冷笑老人俱樂部,見笑了。〉能出名,
 都要歸功於阿瀧的風流情史,應該說,好女色才對。
 光是現任的會長夫人就已經是第五十二位女神官,還是用盡心機才被扶正的。
 而據說,不甘受制於會長夫人一人的阿瀧還偷偷的養了一群舞姬後宮。
 至於舞姬總共有多少?
 別問我,因為更換的流動量蠻大的,所以我們也不清楚啊。


 「好了,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繼續彈著手裡的吉他。
 「我說…」
 「哎呦,我最近手頭好緊,離城戰還有幾天,怎麼辦啊這?」我說。
 「喂,沒禮貌,這次不是借錢啦。」
 「哎呦,最近會長夫人查的勤啊,我不想浪費錢跟後宮假結婚又離婚啊。」我說。
 「喂!不是這個啦!這個阿杰已經幫我處理了!」

 嘖,難怪阿杰最近老是唉聲連連,造孽造孽。

 「喔?難得會長有〝正事〞相求,小的洗耳恭聽。」我抬了抬眉毛,強調正事二字。
 「那個,你現在有沒有空啊。」
  明明是疑問句,從阿瀧嘴裡說出來竟然可以是肯定句的語氣。
 「沒~~~~~~~~空,因為明天是台北國際馬拉松。」
  我才不吃那套,八成又是想拉我去當把新妹的遮蔽物。
 「哎!這次是真的要請你幫忙啦!」阿瀧頭上出現井字號,接著對遠處招呼了一下,
  一個散發出青春洋溢氣息的小弓手竟然從旁邊跑了出來。
 「嘩,敢情閣下已經採陰採膩,現在要滋陽補陽了是吧?」我盯著那名男弓手,
  看上去還嫩的很,全身上下乾乾淨淨的,連個裝飾品也沒見著影子。
 「呸呸,他是薇兒收的乾弟,剛剛才轉職完收入公會的。」阿瀧說著。
 「多羅羅大哥好。」小弓手散發青春無敵的光芒向我打招呼。

 原來是新歡的乾弟,難怪會被收進來。

 「不用叫他大哥,叫他小四眼就好了!」阿瀧豪邁的說著。
 「是啊是啊,區區俗名不足掛齒,所以請…」我看了看他的名字,
 「儷瑪您直呼旁邊的會長為採花大盜或一代淫魔即可。」
 「你…算了!正事要緊!我等下有急事要辦,所以帶新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說完,很豪邁的丟了一堆天地葉及裝備和纖細白水給我便閃人去也。

 
  
 
 於是,半夜二點,斐四出現一個搞笑藝人一邊跳舞一邊帶弓手的景象。
 不時藝人還會替仆街的弓手使出死者復活。


 「…多羅羅大哥…對不起……」第N次仆街的儷瑪一臉歉意,頭上一直出現道歉表情。
 「沒關係,我習慣了。」
  區區五十幾次還算小意思,之前開祭司帶到一個小毛頭,光藍石就丟了一百多顆呢。
 「還有,直接叫我多羅羅就好。」我坐下來回SP「大哥這個稱呼聽起來亂怪一把的。」
 「嗯…多羅羅。」儷瑪說完,送給我一個大大的微笑。
 「你真是個好人!」


 噗嗤一聲,我隱約有被什麼利器刺到的感覺。


 「我說,別叫我好人,叫我什麼人甚至蠢人都好,別叫我好人。」
  我頭頂上出現Orz的表情。


 儷瑪沉默了一下。


 「可是你真的是好人啊。」
 「拜託,這兩個字很傷人的。」
 「不管!你是個好人!好人!好人!………」以下略。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儷瑪不只是新人,還是個很固執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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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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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只是遊戲,我也不想見到你受傷,因為,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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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城戰的日子,整個城內的氣氛都顯得和平日不同,
 沉重的緊張感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線,導致大家變的緊張兮兮的。
 

 城戰前二十分鐘,中央城公會石房內。
 「大家都到了嗎?」阿瀧站到上方,環視著我們這些成員。
 平常掛著或潛水的成員都上來了,我猜想是有可能是阿瀧用惡勢力施壓的緣故。
 
 同盟的三個分會也都到齊了,
 分別是苦笑老人俱樂部、奸笑老人俱樂部、傻笑老人俱樂部。(又見笑了。) 


 這三個分會創立時阿瀧就已經設定好定位了,
 苦笑組以近戰系為主,負責顧門及跟敵人打肉搏戰。
 奸笑組則以技術系為主,裡面大部分是法師系列的角色,負責放大法阻擾敵人。
 傻笑組就是服事系列的角色,補機派負責輔助,武宗派負責秒殺敵人。


 而我們冷笑組則是人數較少,但都以接近變態的戰鬥技術取勝。
 較為特殊的一點是,我們公會裡的舞姬數量很多,這都是托某人之賜。
 所以也將她們分為兩種,一種負責輔助,一種負責大聲尖叫。



 「補品都有準備嗎?」阿瀧瞇起眼睛盯著我們
 「馬克衣呢?讓我發現被冰起來的,我就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只有在這個時候,阿瀧特別認真,認真到有點變態的地步。 




 「我接到線報,今天晝日會聯合末世錄的人來打我們的城…」
  阿瀧頓了頓,眼神瞬間變的銳利起來。
 「所以,我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有人失守,我就宰了他,知道了嗎?」


 聽起來很像玩笑話,從此時的阿瀧嘴裡說出來可是一點也不好笑。
 只見底下的眾人很有默契的一起點頭。


 
 此時,離城戰開始,還剩倒數五分鐘。

 「散開!就戰鬥位置待命!」阿瀧手一揮,底下的人立刻訓練有素的解散開。
 
 我們冷笑組的幾個固定成員則被派來守這間最重要的公會石房。
 阿瀧這次決定親自到前線去指揮,藍山也被徵召去了。
 

 「嘿,我們來賭誰殺的比較多怎樣?」
  玫瑰笑著,從腰間的寬皮帶抽出鹽酸瓶和纖白,
  一手拿著四瓶待命,而另一手則抓著一把閃亮亮的巨斧。
 「賭就賭,輸的請吃雞排,我要街口那間阿亮的,賭十份!」
  阿飛咬著煙斗冷笑,把玩著寄放在玫瑰的手推車裡的金幣,
  看來他是想用上次抄到的金攻來嘗嘗用錢砸死人的滋味。

 「喂,丟之前記得看清楚,不要到時候丟到我身上的是鹽酸瓶啊。」
  泡泡頭上打出冒汗的表情,繼續低頭背誦著暗壁的咒文。
 「放心,我會記得丟火煙瓶過去的。」玫瑰大笑,換來的是泡泡的一記飛拳。


  將我和儷瑪及另一名女神官丟到公會石的所在地前,
  另外在四周留了幾名十字刺及巫師之後,
  玫瑰等人跑到了公會石房的門口外去守著。

 
  
 「怎麼了?會緊張嗎?」我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儷瑪。
 「嗯…有點…」
  儷瑪坐在地上,
  雙手緊緊抓著長弓,似乎是不習慣這種緊張的氣氛。
 「唔…這樣啊,那我就教你一個消除緊張的好方法吧?」
  我笑著站起身,走到儷瑪面前。 
 「不會是叫我在掌心上寫個人字吞下去吧?」儷瑪抬起頭。
 「當然不是,可是比那個有效很多喔。」
  我看了看跑去跟刺客聊天的女神官,微微將身子前傾。
 「?」儷瑪疑惑的看著我。
  我低下頭,快速的親了儷瑪的唇一下。
 「!?」儷瑪吃驚的張大眼,似乎不敢相信我會作這種事。
 「好多了嗎?」我微笑。
 「……是…好多了…」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我提醒他「要說到作到喔。」
  
  我這才從儷瑪臉上找回那個熟悉的笑容。
 「嗯!我一定會保護你!」儷瑪站起身,將自己調整回最佳狀態。



 我走回原來的位置,悄悄的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嗯,主動的感覺真好!












 「城戰開始了!守住!守住啊!」瀧用公會頻道大喊著。
  這時緊張的氣氛比剛才更甚許多,我拿出吉他彈唱著布萊奇之詩,
  房內的巫師聚集到了我四周開始輪番放起大法,
  十字刺客更是四處巡視著,
  女神官對我們放了全套輔助後便使出光獵在公會石四周繞來繞去,
  以防被隱匿的敵人偷襲。

  
 「這次晝日是來真的!大家小心!」筱筱大叫。
 
 即使我們是待在房內,仍可從一波波的綠浪裡窺知外頭的激烈戰況。
 
 「媽的!敢偷襲我!老子不把你砍死老子就不信左!!!」
  阿瀧怒吼,雖然看不到,我還是可以感覺的出那位倒楣鬼被血濺當場的死狀。


 「瀧哥好可怕…」儷瑪拉緊弓弦,將箭搭在上方,他才剛在公會石附近設完陷阱。
 「嗯,我知道。」我拍拍儷瑪的頭,繼續彈著吉他。


 
 
 雖然敵方來勢洶洶,但還是不敵我們同盟的默契,
 只見衝進公會石房的敵人越來越少,剩餘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這時我們這邊的情況是,沒被打飛的人只剩下:
 我、儷瑪、二名刺客一名巫師,而且巫師還沒魔了。
 因為進來的敵人很少,我們這種小陣仗還勉強可以應付的了。
   








 但,就在最後幾分鐘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有一個騎領衝破了!房門口的快守住!」阿瀧在公會頻大喊。
  
 「我剛剛被掃出去了…」玫瑰。
 「我被這傢伙拉著一起死了。」阿飛。


 我望向門口,一隻騎著大嘴鳥的騎領正朝著我們的方向奔馳過來。
 十字刺客衝了過去,只見那名騎領舉起手中的長槍,大地震動了一下。
 正面吃下這個螺旋刺擊的刺客瞬間消失在地板上。
 當剩下的另一名十字刺客要攻擊騎領時,他轉身又是一個相同的攻擊。
 最後一名攻擊主力消失,我這才察覺到嚴重性。


 「騎領把剩下的十字刺清光了!巫師沒魔沒辦法放大法!」我在公會頻大喊。
 「想辦法拖住他!我跟藍山要趕過去了。」
 

 此時的騎領已經舉起武器在刺砍著巨大的公會石。
 公會石跳出的紅字讓我們看的觸目驚心。
 
 
 〝獵鷹突擊!〞,騎領後方出現了一道聲音,隨即而來的是一隻獵鷹的攻擊。


 只見獵鷹接二連三的攻擊著騎領,騎領噴出的血量比公會石還要可觀。
 因為儷瑪是練ID的,所以獵鷹的攻擊力自然不在話下。



 騎領似乎被惹惱了,竟拋下打到一半的公會石,轉身奔向儷瑪。
 此時的儷瑪也舉起弓箭,開始了二連矢的連發,
 對方也拿起武器劈刺著儷瑪的身體,
 儷瑪的身體不斷閃著白光,我知道他失血的狀況很嚴重,
 正用所剩不多的白水跟騎領拼命。



 就在儷瑪的身體停止閃白光的那一瞬間,
 我的腳步竟不由自主的衝向他們。

 
 









 我過了一會才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四周,地上躺著一名正在消失的仆街騎領,
 而我手上的吉他斷成兩截,壽終正寢。
 看來我的攻擊是壓死這名騎領的最後一根稻草。
 公會石也在這一秒消失,我們守住了城。
 我的耳邊響起阿瀧的歡呼聲。





 








 PVP場內,夢羅克地圖。

 「哇塞!你們真該看看小四當時的狠勁!」藍山對著倒在地上的玫瑰和阿飛說道。
  
  這是阿瀧給他們倆的懲罰,在地上罰躺二個小時過過當死人的癮。

 「對啊!吉他還斷成了二截!二截耶!!」
  阿瀧笑著形容當時的情況,聽的其他成員嘖嘖稱奇。
 「真看不出來…以後還是別鬧你好了。」泡泡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我。
 「別說了……」我無力的回應。
 「對啊,小心他下次拿小提琴把你的腦袋劈成兩半。」
  筱筱笑著,在泡泡頭上賞了一個雷劈。 

 

 當時為什麼會這麼衝動呢?
 我捫心自問。

 最後,在看著他纏著繃帶出現,與阿瀧笑鬧著的那一瞬間,我作出了結論。 
 原來我害怕失去他,即使這只是個遊戲。
 曾幾何時?我的目光也開始追逐著他?
 作任何事前都會以他為考量?
 他開心,我就微笑。
 他痛苦,我就流淚。
 在不知不覺中…我和他,都成了彼此的中心。
 再也無法忽視,分離了。








 離開PVP場以後,我一個人坐在斐陽的角落裡。
 手裡輕輕彈著阿瀧送的新吉他,嗯…得好好調調音才行…
 還是舊的用起來比較稱手啊…我仰頭輕嘆。


 「呼…找到你了…」儷瑪笑著從旁邊跑出來。
 「你怎麼找到我的?」我驚訝的抬了抬眉毛。
 「你心情很好啊,所以我找的到你。」儷瑪擦著汗,坐到了我旁邊。
  我想起他之前跟我提到的天空藍色。
 
 「對不起…」儷瑪突然沒頭沒腦的拋了這麼一句過來,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啥?幹嘛跟我道歉?」
 「…我之前還說要保護你的…結果還被你救了…」
  儷瑪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把臉埋進了雙膝裡。
 「你有保護我啊…如果你沒有用獵鷹,先被他砍的人應該是我耶…」
  我急著安撫他。
 「…真的嗎?」
 「真的啦!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嗯……不過下次你不要再出手了。」
  儷瑪看著我,正色說道。
 「我要證明給你,還有大家看,我是真的可以保護你!」
  聽到他這麼說,我的心中悄悄的流過了一股暖流。 
 「嗯…我知道。」我微笑
 「那麼,為了答謝你的保護,我該不該以身相許啊?」
  我搬出以前曾經說過的話,雖然內容相似,此時的心境已經大不相同。
  儷瑪先是愣了愣,隨即以肯定的笑容回應我。



 
 








 春天到了,斐陽的櫻花盛開,也在我的心中綻放著。

 二姐,阿寶,你們看到了嗎?

 我終於找到自己靈魂裡失去的另一半了。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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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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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我過去對你們瞭解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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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蜜月島的一間小房間裡,大家聚在裡面。

 「嘿嘿嘿…小.藍.藍~給我推一下好不好啊~」阿瀧撲倒坐在床上的藍山。

 藍山反應的快,馬上一腳踢到阿瀧臉上。

 「好個頭,去找你那些後宮去吧。」
 




 「咳…我想問你們大家一個問題,可以嗎?」我清了清喉嚨,發出詢問句。


 「可以啊。」筱筱。
 「要問什麼?」泡泡,這次他改練女魔導。
 「先說好,不可以問三圍。」玫瑰速答,頭上出現害羞表情。
 「誰關心你的三圍,對了,不可以問尺寸喔。」
  阿飛接話,頭上出現色瞇瞇的流口水表情。
 「你也沒好到哪去,那不可以問寬度喔。」玫瑰再應。
 「你們確定要繼續下流下去嗎?別嚇到我老婆OK?」
  阿杰跳出來勇敢的阻止下流二人組的發言,
  結果是馬上被下流二人組抬去撞床柱,阿杰的老婆見狀還哈哈大笑。
 


 
 「你們的職業是什麼?」我決定完全無視那兩個色胚的發言,直接提出問題。

 只見眾人思索了一下。

 「作角色扮演的衣服。」筱筱回答,這個我知道。
 「在泡沫紅茶店打工。」泡泡接著回答。
 「服務業。」阿瀧笑著回答,…好吧,那的確可以勉強算是〝服務〞業。
 「老師,教高中國文的。」阿杰面向地上抱著下半身回答,這個他以前跟我提過。
 「咖啡店老闆。」藍山抱著手臂回答,一隻腳正忙著甩開阿瀧。
 「學生,我是阿杰老師的學生。」巧姐回答,臉上的笑容既羞澀又甜蜜。
 「喔~師生戀!」玫瑰幼稚的指著兩人大叫。
 「妳是哪所學校的,改天我考慮看看轉業當老師好了。」阿飛托腮說道。
  以前曾經聽阿瀧說過玫瑰和阿飛是同事,但我一直不知道他們的職業。



 「好啦,不開玩笑。」玫瑰坐正。
 「我是洗屍體的。」玫瑰笑著說,還對我們比了個V。
 「嗯,而我是搭配他的屍體化妝師。」阿飛說完,還跟玫瑰擊了一下掌。
  除了阿瀧以外,我想我們其他人的表情應該都蠻震驚的。
 


 「你開玩笑吧?」泡泡皺眉。
 「嘖嘖嘖,誰跟你開玩笑,拿死人開玩笑可是大不敬啊。」阿飛搖搖食指。
 「所以說囉,你們可以先預約,友情價跟你們家屬打七五折。」玫瑰大笑。
 「喂,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乾脆點,打個一折吧。」阿瀧趴在藍山大腿上說著。
 「哇!一折?!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啊!」
  阿飛誇張的大叫,還吐出舌頭倒在地上裝死。




  引起大家一陣大笑。


 「我很普通,只是一個高三生。」儷瑪微笑著,抓抓自己微亂的短髮。
 


  是啊,我知道,重點是,
  後來我才想起自己也是那所男校畢業的,
  嚴格說起來我還是儷瑪的學長。

  
  難怪第一次見到那身制服時會有刺眼的感覺。
  畢竟我在那所男校的求學生涯不太好過,我指的是人際關係上。
  我又想起了阿寶,他和儷瑪一樣喜歡笑,臉上總是掛著陽光般的笑容。


  我看向儷瑪,他注意到了,對我投射出笑容,我也笑了。
  

 


 

 「對了,別忘了明天是城戰,大家都要上線,知道嗎?」
  阿瀧走到我們面前說著。
 「唉呦,會啦會啦。」阿飛不耐的揮了揮手。
 「要是再發生結束前五分鐘才跑過來的事情,嘿嘿,就別怪我…」
  阿瀧磨拳擦掌的笑道,那個笑容很邪惡。
 「喂!那次不算啦!臨時有屍體被送過來我們有什麼辦法啊!」
  阿飛與玫瑰齊聲反駁。



 「管你的,如果這次再犯,下次你們就得讓別人洗你們的屍體。」
  阿瀧霸道的宣佈。
  我當時還一度思索他是不是認真的。


  突然,他轉向儷瑪。

 
 「你也是,這次再不參加,我可要考慮把你踢走了喔。」
  阿瀧說著,卻衝著我笑。
 「是,這次我一定會參加的,不可以把我踢出去啦。」
  儷瑪前幾次城戰時不是考試就是有事,所以都沒有參加。


 



 
  晚了,我和儷瑪坐在沙灘上,公會的其他人正在旁邊的小酒吧裡喝酒保的特調。
 「第一次參加城戰的時候,你會緊張嗎?」儷瑪密語。
 「唔…」我思索,第一次參加城戰是什麼時候的事。
 「當時啊…當然啦,我一個小弓手就這樣被當時的會長拖下海呢,
  整個人抓著弓箭被派到前線,現在想想那個會長也真是不會排戰陣。」
  儷瑪點點頭,繼續聽我說著。
 「結果城戰一開始,我就被人群沖到了最前面,我們是攻城的一方,
  當時守城方是怒海公會,他們是個老公會了,到現在還在,只是不參加城戰了,
  被沖到最前方以後,我就站在原地發抖,現在想想還蠻丟臉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會,就算是我也會那樣的啊。」儷瑪說著,我微笑的看著他。
 「然後,怒海的巫師就從暗處跑了出來,開始狂放暴風雪,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凍成了一座冰雕…」我停了下來。
 
 「結果呢?」
 「結果我就被一個怒雷送了出去,結束我的第一次攻城經歷。」我合掌。
 
 「那次會長沒攻到城,
  把怒火遷到我們這些一轉的身上……雖然我們事前就說派我們去也沒用處的,
  然後我們被踢出公會。」


  現在再想想,還要感謝他把我踢出去呢。

  
 「後來我一個人在斐陽僵屍洞閒逛時,
  遇到了被已分手的第二任死纏著的阿瀧,
  他抓住我求我幫忙,我看著後面跑過來,
  滿臉怒氣的女法師就大概猜到一二了…」

 「你怎麼幫他?」儷瑪好奇的看著我。


 「沒什麼,就是挽著他的手,對著女法師笑著說:
  〝我是他的現任愛人,請問妳這個已卸任的有何貴事?〞
  為了增加真實性,我還親了阿瀧的臉一下。」
  我想起那個女法師半青半黑的臉,不禁笑了出來。
 「後來那個女法師跑走了之後,
  阿瀧就笑著謝謝我,還說我的反應很快,
  然後我們就成為朋友了,阿瀧建立公會後我還是第一個加入的呢。」
  故事結束,我看向儷瑪,他沒說話。


 「怎麼了嗎?」我站起身要走回酒吧內。
 「你說你親了瀧哥?」儷瑪也站起來,快步跟上我
 「是啊,怎麼了嗎?」我在酒吧外,停下腳步看著儷瑪。

 儷瑪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輕柔又快速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接著對我露出了小孩子惡作劇般的笑容,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先是一驚,幸好這裡很暗,不然我的臉紅一定會被他們拿來質問原因。
   
 


 「明天就要城戰了,你緊不緊張啊小弟弟?」
  筱筱顯然是喝醉了,女王氣勢全跑了出來。
 「嗯…還好,有多羅羅分享他以前的經驗,已經沒那麼緊張了。」
  儷瑪說完,又轉向我,燦笑。
 「喔?那城戰時你會怎麼辦?」
  我向酒保要了一杯水。



 「我會保護你。」儷瑪說著,用他一貫的語氣和笑容。





 很奇妙的,口中明明只是普通的水,此時卻有了一絲微微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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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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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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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中午了,我在自己的床上張開眼。
 坐起身來,才準備要伸展一下身體,馬上就被一陣刺痛感給阻止了行動。

 「…好痛…」我這時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對了,那傢伙呢?
 我不記得昨晚我有送他回家,正確的說他根本沒告訴我他家在哪。
 

 正當我正在思索時,房門已經被推開。
 「你醒了啊……我幫你去買了一份早餐喔。」
  儷瑪笑著,搖了搖手上裝著食物的塑膠袋。
 「你怎麼還在我家?」我接過食物。
 「…因為我家離這裡太遠了,回不去…」
 「……」



 幸好今天是禮拜日,不然我懷疑他要怎麼跟學校家人說出夜不歸營的理由。


 
 從昨天的事件裡我學習到了兩件事情,
 一,不要給儷瑪有接觸到酒的機會。
 二,作完那種事後死都不能開車。



 

 
 我默默的啃著三明治,看著儷瑪用我的電腦上線的背影。
 「你不該跟他作那種事的。」我心裡,一個聲音冒出來。
 「…我知道,但是……」但是,經由那件事,我卻更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了。
 「還來的及,趁你還沒淪陷前快點抽身吧。」討厭的聲音繼續說。
 「…我不能這麼作…」我有些消極的抵抗著。
 「快點離開他!用什麼方法都好!你忘記二姐她男朋友的下場了嗎!!」
  那個聲音準確的刺中了我的弱點。




 二姐憔悴的面容又出現在我面前。
 手腕上的鮮血不斷的滴落。


 二姐當時知道她摯愛的男友永遠消失了之後,
 選擇鎖上自己的房門,
 拿起刀,吃下安眠藥,在放滿溫水的浴缸裡陷入永遠的沉睡。






 「難道,你想讓他也踏入二姐男朋友的後塵?」

 這句話狠狠的擊碎了我,我顫抖著。

 

 「好奇怪,阿瀧不在線上…」儷瑪敲著螢幕。

 他才十八歲,難道要為了我這種人而消失嗎…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父親過世了。 管家在電話裡簡短的說明,希望我今天能趕回去參加告別式。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在送儷瑪回家的路上,他看著我這麼說。
 「沒事…只是家裡出了點事…得趕回家處理…」我抓緊方向盤的手在發抖。
 儷瑪靜靜的望著我,不再問問題。
 我很感謝他這麼作,如果繼續問下去,我怕我會就這樣在車上崩潰。



  
 


 告別式上,父親生前的生意伙伴與有私交的黑白道人物都來了,
 尤其是黑道的弟兄,將場地給佔的滿滿的,聲勢頗為驚人,
 只怕不認識的路人經過,還會以為是哪位黑道老大過世了之類的。

 我才發現我從來不了解我的父親。 





 印象中,他總是嚴肅著處理公事,連假日也是出外談事情。
 而這次,他卻是被一個不甘生意沒作成而被解雇的小職員持刀刺殺。

 多淒涼的死法。
 
 


 我換上一身黑衣,再在黑衣外套上麻布背心。
 坐在告別式的一角,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父親死亡了,我既沒有傷心,也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只是覺得心像是被巨石壓住般的沉重難受,為什麼?……我不知道。

 
 「…多羅羅…」

 誰?誰會在這喊我多羅羅?是聽錯了吧…

 「…喂,多羅羅…是你吧…」

 聽起來好熟悉…
 我抬起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我驚訝的張大雙眼,想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你怎麼會在這裡?」是阿瀧,身上穿著一身的黑衣。
 「…過世的人是我爸爸…」我站起身「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我被我爸踢來當作代表…說是什麼以後我接管他的勢力之前可以學習…」
  阿瀧托著臉。
 「我沒想到卓老是你爸爸……真巧…」

 
 我還沒弄清楚阿瀧剛才提到的勢力是什麼意思前,
 另一個黑衣少年就跑過來替我解答。

 「少主!我們逮到那個刺殺卓老的傢伙了,
  老大要我們來問你怎麼處置那傢伙…」
 「這種事情還要我教?先把他的手腳砍了,砍之前先剁手指!要砍的俐落一點,
  不要砍到一半就讓他死了,如果昏過去就給他潑水,
  砍完之後再把他舌頭聲帶割斷!發落下去,作得不好就連你一起修理!」
 阿瀧說完後還敲了敲那個少年的腦袋,少年點了點頭後快步離開。

 
 啥?!我剛才聽到了什麼?!

 
 「啊…不好意思…嚇到你啦…」阿瀧抓了抓頭。
 「你覺得呢…」我看著阿瀧,
  這才發現我從來沒問他是作什麼的,怎麼能天天都是活人狀態的上線。

 「抱歉一直沒說…因為在網路上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阿瀧笑了笑,將一張名片遞給我。


 是一張黑色的名片,上面只有用紅色描繪的幾個大字。

 烈虎堂,和應該是阿瀧本名的左文瀧。






 如果要給幫派立個榜,烈虎堂可說是十大幫派之首。
 該幫派以殘忍又不留痕跡證據為名,他們的事蹟常常佔領各大新聞版面。
 之前有個名評論家才在電視上公開批評他們,
 結果隔天開始就被列入失蹤人口之一,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你是烈虎堂的……!」我不禁大叫,馬上被阿瀧遮住嘴。
 「噓,這是我的小秘密,我們打勾勾不可以說出去喔。」
  阿瀧故作羞澀狀的說著,還真的勾起我的小指搖了起來。
 
 

 此時,我只覺得我頭很痛。
 到底我的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告別式很順利的結束了。
 我坐在久違的父親家裡,大姐三姐及她們的夫婿坐在對面。
 父親的骨灰還放在桌上,她們已經迫不及待要求律師先宣佈遺囑。
 見到對面完全不掩飾的貪婪嘴臉,我的心涼了一半…
 我看著父親的骨灰譚,如果他地下有知,應該會氣的從地獄爬上來揍人吧。


 
 結果,出乎意料的,大姐及三姐她們只各得了二棟房子和幾百萬的資產。
 她們的夫婿各繼承了父親名下的兩間小公司。

 這讓她們氣的直跳腳,差點沒把律師拆吃入腹。
  

 而我的事項則是簡單的幾項,剩下的全數捐給慈善機構。
 這才讓她們的怒火稍微平息,至少我這個外遇的兒子也沒比她們好到哪去。


 她們將父親的古董搬了幾樣之後便先行離去。
 八成是要變賣掉吧,我心想。
 真不曉得她們到底將父親生前定時寄給她們的錢花到哪去了。
 反正,也不甘我的事。

 
 「少爺…請等一等。」管家見我要走,將我按了下來。
 「怎麼?還有事嗎?」我疑惑著。
 「律師,現在可以說了。」管家向律師揮了揮手,我才注意到律師還坐在原地,
  連文件都沒收拾。

 
 結果,我繼承的遺產多了父親的一間公司,也是其他產業的總公司。
 我大驚,連忙搖頭說我沒辦法繼承這麼大的事業,我還只是個大學生啊。
 「我們也知道,所以在您可以繼承前會由他人來代理經營,
  等到您準備好了,就來找我簽名吧。」律師微笑著,收起文件。

 
 管家向離去的律師鞠了個躬,接著坐到我旁邊。
 「其實老爺還有封信一直放在我這,他說如果他過身了,就要我交給你的。」
 他遞出一封信,我默默接過。

 「其實,老爺一直對你很愧疚…他一直都很重視你…」
  我看著管家蒼老的臉,沉默。
 「我知道。」我阻斷他的話「謝謝你的照顧,廖叔。」 
  管家點了點頭,離開,或許是去擦掉眼淚吧,
  他是父親生前最要好的朋友,而父親也從小叮囑我們不准當他是僕人。
  如今,這段超過三十年以上的友情終於在父親過世的那一剎那結束了, 
  但我知道,廖叔是永遠不會忘記父親的。
  


 



 我坐在河岸邊,拿起打火機,點火。
 看著略有厚度的信被紅色的火燄吞噬,化作灰燼。

 
 有廖叔的那兩句話,就夠了,不需要更多解釋。
 畢竟,我不是個對真相很有興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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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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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你是男是女,我都愛你…………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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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氣不錯,至少對我來說不錯。
 身穿太保裝的阿飛與身穿十字軍裝的阿杰可就熱壞了。
 一團中泡泡是唯一一個穿便服的,因為我們一律通過他不用cos女神官來會場玩。


 「今天大豐收!」
 穿著可愛的超初裝的筱筱,超初專用手推車〈自製〉裡滿滿堆著小山高的同人本。



 附帶一提,
 我們所有人的RO服都是筱筱一手包辦,因為她本身就是在作這門生意的。
 


 「唔…你們倒挺涼快的嘛,真好。」身穿厚重鍊金裝的玫瑰一邊擦汗一邊抱怨。
 「去,人家儷瑪穿神射裝也沒抱怨啊。」
  阿瀧故意將身上的神官服拉鍊往下拉開些,一付很涼快的樣子。
 「不高興的話你可以穿女鍊金的衣服,保證消暑。」
  我搭腔,順便整理身上祭司裝的下襬。
 


 早知道阿瀧會來這套,所以我事先就請篠篠幫我作祭司的服裝,
 開玩笑,這種天氣穿搞笑藝人的衣服…會出人命的。
 
 



 拍完最後一張團體照,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
 「呼…時間已經這麼晚啦…過的真快…」
  玫瑰一邊看錶一面脫掉外衣,
  頓時成了上半身是無袖背心下半身是鍊金的奇妙生物。


 「小藍藍~」阿瀧露出詭異的笑容,飛撲倒藍山〈cos武僧〉。
 「你再叫我小藍藍我就…」
 「好嘛,那可以叫藍藍香嗎?」
 「不准。」藍山額間隱約暴出青筋「別在那耍嘴皮子,有什麼事快點講。」


 「我們過去你的店吃東西吧,你請客。」阿瀧笑著說。
 「為什麼是我請?!」
 這時,只見阿瀧往前傾,在藍山耳邊嘀咕了幾句,
 藍山瞬間變了臉色,一腳把阿瀧踢開。
 「好,算你狠,我請就我請!」藍山一面說一面往後退。




 八成是被阿瀧抓到什麼把柄了吧。我猜想,順便為藍山默哀。


 
  

 在藍山的店裡,阿瀧又開始給別人灌酒,
 還好落地窗跟門都有拉簾子和上鎖,
 不然可能會被路人以為是扮裝酒店。
 

 照例,才過了幾個小時,已經醉死的醉死,
 吐死的也趴在廁所裡動彈不得,可說是十分的慘烈。
 不過我已經學乖,這次抵死都不喝,只是用茶裝作是酒來混過去。


 「多羅羅!你快來看!」
  儷瑪在廁所附近的一間小房間前對我揮著手,我只好走過去看。


 小房間裡很簡單,就像一般家裡會被拿來當倉庫的房間一樣。
 不過三面牆卻被改裝,各擺著不同的物品。
 一面是書櫃,一面是藏酒,
 剩下的一面則是滿滿的鋼彈模型,而且看的出模型的勢力正逐漸佔領藏酒櫃。

 「我是知道藍山喜歡模型…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有點說不出話來,給這麼多機器人用武器指著的感覺怪怪的。
 「好帥!你看這個!可以卸下來耶!」
  儷瑪興奮的拿起其中一隻向我展示,接著又朝酒櫃裡的機器人打轉。


 呃,看來鋼彈控不只你一個啊,藍山。

 說真的,看到一個身穿神射裝的人在鋼彈群裡打轉,還真是個詭異又有趣的景象。






 可是我對鋼彈並沒有興趣,只好轉向書櫃。
 我很驚喜的發現藍山有買達文西密碼,之前還沒看完就拿去租書店還了,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將書拿出來,直接坐在鋪著柔軟地毯的地上閱讀了起來。
 

 就在我看到蘭登一行人已經坐了堤賓的飛機要到機場的鬥智場面時,
 突然,儷瑪的雙手從我後方環抱住我,
 下一瞬間,我整個人就已經被推倒在地,書也飛到了門外。

 「喂,你幹什麼…」我驚訝的看著伏到我上方的儷瑪。


 儷瑪沒有回答我,直接將頭低下來吻住我的唇。


 不會吧!又來!?







 我趕忙伸手想推開儷瑪,原本以為這次沒喝酒,應該可以掙脫,
 令人震驚的事實是,儷瑪的力氣太大了,我根本連推都推不動他。

 結果情況就直接演變到上次在廁所裡發生的情節。
 這時,我隱隱約約的在儷瑪的吻裡嘗到些微的酒味。

 目光移向一旁的酒櫃,其中一瓶明顯是烈酒的酒瓶被打開來,
 而且只剩下一枚空酒瓶倒在那裡。

 這傢伙竟然喝掉整瓶烈酒?!
 
 
 
 就在我徹底覺得不妙的時候,儷瑪的手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我開始後悔今天幹嘛穿祭司服,
 我上半身除了那件大外衣之外裡面連一件背心都沒穿啊!
 這時,儷瑪已經將外衣拉鍊拉開了,
 我感覺到房間裡的冷氣吹到了我的上半身上,引起我一陣寒顫。

 
 儷瑪慢慢移開唇,重新伏視著我。
 「別…別鬧了…在這種地方,似乎不太好。」
  我試圖想讓他停止動作,但很顯然的他完全聽不進去。
 「他們全醉死了,所以你怎麼叫都沒有關係…」儷瑪將臉貼近我,慢慢的說著。



 喂!老兄!你醉的太嚴重了!!這不是叫的大不大聲的問題啊!!!


 
 「……你的身體,好美…」
  儷瑪邊說,手已經貼上我的胸口,另一手則直接將我身上的外衣扯開。

 我驚呼一聲,連忙推開他的手。


 「沒關係的…」儷瑪靠在我的耳邊說著,
  說完還輕輕的囓咬著我的耳朵,讓我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

 「不…那裡不可…以…」我的手抓扯著儷瑪寬大的肩膀。
 
 儷瑪緩慢的往下舔吻著我的頸子,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我險些叫了出來,只得趕緊遮住自己的嘴。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儷瑪淺笑著,竟伸出右手直接把我兩手往頭上放並緊緊抓住,
  這下我的四肢可以說是完全被固定住了,因為他也坐在我的腿上。


 確認我無法反抗之後,儷瑪繼續剛才的動作,
 這次則是時吻時咬的侵略著我的鎖骨,
 而空出來的手也沒閒著,正在輕劃著我的上半身。
 又癢又愉悅的感覺終於讓我棄械投降,發出了第一聲呻吟。


 儷瑪彷彿是受到鼓勵一般,開始往我的下半身進攻……











 
 我平躺在地板上,試著讓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
 此時的我還沒辦法從剛才的衝擊裡清醒過來。
 

 「…你沒事吧?…」儷瑪撐起上半身看著我,似乎是沒那麼醉了。
 「還好………才怪!」我皺眉,勉強擠出一句話來回答「……痛死了……」
 「……對不起啦……」
  儷瑪又用那副可憐的模樣向我道歉,
 「…下次會慢慢來的…」


 喂!那個下次是什麼意思!慢慢來又是什麼意思啊!?

 

 我想這樣大叫,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起的來嗎?」儷瑪一邊穿上衣服,一邊看著我。
 「你覺得呢?」我瞇起眼睛看著他,現在輕輕動一下都痛的要命。
 「對不起…」儷瑪頓了頓「…我幫你穿?」他拿起被丟在一邊的祭司外衣。

 
 「也只好這樣了……」





 「痛痛痛……」
 「啊、對不起!」
 「………痛!不要拉開!」
 「對不起啦…」
 「……」




 真是的,我怎麼會放任自己跟儷瑪作這種事呢?!
 在被儷瑪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到車上時,我不斷的反問我自己。




 啊,又忘了跟筱筱說我們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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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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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見你,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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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來了就要唱歌啊!今天是老子生日,給點面子行不行。」
  阿瀧拿著麥克風大喊,整間包廂內都是他的回音。
 「吵死了,我都聽不到了啦!」玫瑰掩耳吼回去。

 而阿飛正在跟藍山划酒拳,筱筱和泡泡則是在角落玩起海帶拳來了。
 我坐阿杰旁邊,聽著笑容靦腆的他講著和遊戲裡的婆相處的點滴。



 「不唱的人要乾掉一手的啤酒,聽到了沒!」
  阿瀧見我們都不唱歌,乾脆祭出翻天印,

  換回的是怨聲載道的回應。


 「哪有人這樣的啊…我感冒唱歌會很難聽耶!」筱筱皺眉。
 「怕啥,澎大海灌下去就好啦。」
  阿瀧說完,就從包包裡拿出一大瓶的澎大海,看來是有備而來的。
 「那味道很噁耶。」
  阿飛皺眉,據說他以前是合唱團的,每次學校比賽前都要被迫喝個二大瓶,
  所以喝到怕了,現在一聞到就想吐。
 「我不喜歡唱歌。」我舉手回答。
 「我也是。」泡泡也舉手。
 「很好,那這一手啤酒你們兩個對分,
  我現在隨機數入歌曲,等下看誰會唱誰就唱!」
  阿瀧說完後就抓著點歌本跑去輸入歌曲。




 才過沒幾分鐘,整個場子就熱了起來。
 因為阿飛正站在桌上隨著蔡依林的舞曲熱舞起來,
 結果阿飛才剛下去,
 原本說不唱的筱筱竟然接過麥克風飆起謝金燕的練舞功和後面的電音舞曲,
 玫瑰還拉著阿杰跳上去在後面伴舞。
 幾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大跳搞笑熱舞,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對了,你最近怎麼都不上線?被盜啦?」阿瀧拿著酒瓶湊到我旁邊。
 「學校忙,再不準備讀書,考試我穩掛。」這是事實。
 「嘖嘖,真是的,你跟儷瑪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記得以前你們不是好的要命?怎麼?為了妹吵架啊??」阿瀧挑眉。
 「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啊。」
  我白了阿瀧一眼,將空酒罐捏扁,再拿了一瓶新的。
 「哼哼,有什麼事可以攤開來講啊,我可以當會事人。」阿瀧拍拍胸。
 「是是是,會事人,那你準備好拍黑社會第三集以淫為貴了嗎?」
 「說這什麼話,我可是很有誠意的。」阿瀧嘟嘴,突然將視線轉向門口。
  我轉過頭去,卻整個人頓住。




 「抱歉,我遲到了。」儷瑪提著一個蛋糕走進來。

 他注意到我,也微怔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我會來,我也一樣。



 「你沒跟我說他也要來!」我轉向阿瀧。
 「嘖,我說了你還會來嗎?」阿瀧拍拍我的肩,
 「別說作兄弟的不幫你,有什麼誤會就趁今天講一講吧。」
  說完就哈哈大笑的跳上去強迫藍山和他合唱情歌,還揮手示意儷瑪坐到我旁邊。



 該死的,我總有一天會忍不住把阿瀧掐死。



 
 儷瑪將蛋糕放在桌上,坐到了我旁邊,視線卻是看著別的方向。
 我卻不自覺的將視線停在他身上。
 儷瑪這次穿的是一身輕便的便服,這讓他看起來更不像個學生,
 如果我們兩個的年齡學籍對調過來,或許比較讓人可以信服的過吧。


 「…對不起。」掙扎了許久,我還是開口了。
 儷瑪轉向我,表情很驚訝。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儷瑪一臉歉疚。
 「那一次我太衝動了……」他慌亂的解釋著。



 我同意,你那次真的太衝動了。 

 





 「總之,真的很對不起…」儷瑪雙掌合十的向我低頭。
 看到他這像小孩子作錯事道歉的樣子,我不禁笑了出來。
 儷瑪聽到了我的笑聲,抬起頭來看著我。

 「你可以原諒我嗎?」儷瑪像是被遺棄的幼犬般,只差沒淚眼汪汪的看著我。
 「………好吧。」我思考了一下。

 

 「那…你也知道我對你……」
 「……這…」我又陷入掙扎,我和他的心意一樣,但現實卻不允許我答應他…
 「不可以嗎?」儷瑪看著我。
 「……不是不可以…」我猶豫著「…可是……」


 「…請原諒我,我有不能答應的理由…」我的腦中出現二姐的臉。 

 
 「我知道了。」儷瑪低著頭。
 我微怔,但他馬上抬起頭,對我釋出我最熟悉的笑容。
 「但我不會放棄的,永遠不會。」他握住我的手。


 「不管多久,我都會在你身邊,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我都不會放棄的。」






 我看著儷瑪那略顯稚氣的面容,
 雙眼中閃爍著的卻是堅定的光芒。
 我差點就要哭了出來,但為了不在大家面前丟臉而強忍住。
 

 「喂喂,你們在拍廣告啊。」阿瀧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們旁邊。
  我大驚失色,難道被他聽到了?!
  

  阿瀧知道的事=全世界都會知道。 這是公會的人都知道的定律。


 「我也要玩,桃園三結義。」
 阿瀧把手放在我跟儷瑪的手上,仰頭大笑,真是幼稚。
 看來是沒聽到,我暗自鬆了口氣。
 「先說好,我要當老大。」說完還很不要臉的對我們比大姆指。

 

 「喂,這首歌誰要唱啊?」玫瑰用麥克風擴大數倍的音量將我們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螢幕上出現的是林宇中的〝靠岸〞。
  這時,儷瑪突然走了過去,接過了玫瑰遞上的麥克風。



  儷瑪那低沉卻充滿情感的嗓音,將這首歌詮釋的十分完美。
  他那溫柔的眼神告訴我,這首歌是為了我而唱的。



  『…在迷亂的台北流浪,尋找一個幻想,
   突然很渴望,在我身上,找到你要的靠岸…』


 
  
  不知不覺中,我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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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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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錯誤而出生的孩子,是否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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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十歲那一年,那個女人打了那一巴掌之後。
 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不該出生的孩子。

 「你跟那個婊子一樣賤!!」
  她講這句話時,我的耳膜還因為那一巴掌的衝擊力而嗡嗡作響。

 說完,她竟哭了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坐在我面前哭著。

 然後,那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才將她扶了起來。

 「如果沒有……」那個女人抽泣著,我聽不清後面的話。
 
 那是我母親說的,在我出生前就過世的父親,
 原來我一直都有一個父親,但是母親不願意給我知道。
 那個男人也是到今天才發現有我的存在。


 
 原來,我是母親和他談判的最後一張王牌。

 母親當初故意不吃避孕藥,故意懷了我,
 故意隱瞞她替那個男人生了個男孩的事實。



 

 十歲的小孩不會懂太多,但外遇的孩子這幾個字總是聽過的。

 那幾個字就像背後靈般,一直提醒著我是個見不得光的孩子。

 

 
 我偷偷的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好像事不關己的母親。
 她一直冷冷的盯著那個男人,好像我只是一件待價而沽的物品。

 「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該負起父親的責任了吧。」母親冷笑著,令人發寒,
  那個景象就像一條飢餓的蛇在盯著食物一般。

 男人只是低頭看著我,好像在確認著什麼。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帶去驗DNA,孩子是我生的,父親是誰我清楚的很。」
  母親看著男人,彷彿望穿了他的心思。

 「更何況,不值錢的孩子,我才不會生下來,還浪費十年時間養他。」






 後來?

 沒有什麼後來。




 我被那個男人,或許該稱呼他為父親吧,給帶回家。
 我才發現自己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而那個打我的女人生了三個女孩後因為一場車禍而無法再懷孕。
 這也是母親何以能夠那麼有自信的跟父親談判的原因。


 父親很傳統,而且非常需要一個男孩來繼承他的一切事業。
 而爺爺奶奶則整天摧促著要一個孫子來抱。
 我的出現,或許讓他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也不一定,雖然引起了一場家庭風暴,
 但有個兒子總是好的。


 我知道這個家裡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喜歡我的,
 那個女人甚至常常毫不掩飾的用充滿恨意與不甘的眼神看著我。


 三個姐姐中的二姐比較維護我,認為小孩子總是無辜的。
 但我不想再讓她為了我跟家人吵架。
 所以十四歲時我向父親提出要搬到外面的要求,省得整個家庭成天吵吵鬧鬧。


 父親也很爽快,大概早就準備很久了。
 隔沒幾天,我就被送到了一棟大房子裡居住,這是父親說的生日禮物。
 看的出他極力想彌補過去的心態。
 也讓我看出他的財力,了解母親為什麼寧願賠上名譽也要替他生個兒子。


 大概是因為自卑的關係,加上個性本來就內向,使得我並沒有什麼朋友。
 直到認識阿寶,他是個開朗的原住民小孩。
 我跟他提過我的過去,阿寶只是默默的聽,聽完之後用力往我背後拍了一掌。

 「那又如何,我交的是你這個朋友,不是你的過去。」
  阿寶邊說邊哈哈大笑,我也笑了。



 所以後來他自殺時我非常錯愕,那麼開朗的一個人,為什麼會為了這種事自殺。
 阿寶頭七的那一天,我夢到了他,他牽著那個三年級的學長,笑著向我告別。  
 之後,我再也沒夢到他,他在那個世界應該過的不錯吧。 


 雖然他總是笑著要我去追求幸福,但我沒有勇氣,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







 「破壞別人幸福而出生的孩子,沒有資格擁有幸福!」
  大姐將我推進地下室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當然最後我是被工友發現而被救出來,不然今天就不能坐在電腦前發呆了。




 
 


 所以遇到她時,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去珍惜這段感情。
 結果是,我被她視為其中最無趣的一條船而被拋棄掉。

 從母親,到她,還有拋棄阿瀧的碧。
 這些事讓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感情。

 但是儷瑪卻推翻了我的思想,
 他毫不避諱的勇敢態度,我是既高興又哀傷。
 高興的是,幸好我也有和他一樣的情感。


 哀傷的是,我沒辦法接受他。


 他越前進,我越退縮。
 大姐的那句話不斷提醒著我自己,我沒資格,也不能有資格。
 而且直到前幾天父親寄信來叫我去探望快過世的奶奶一面時,
 我才猛然想起,我是父親眼下唯一的兒子,唯一的繼承者。
 如果給他發現儷瑪的事,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綁回去。

 我親眼見識過他對付二姐的招術,因為二姐的男友家世不好,
 所以被他以急病令騙回家之後就被強架上飛機,送到國外唸書,
 到了國外之後的二姐,成天活在父親部下的監視之中。
 而父親則趁這段時間讓二姐的男友消失,或許是用錢,或許是讓他人間蒸發。
 
 等到二姐學成歸國時,已經憔悴的讓我認不出來。







 我不想和二姐一樣,所以我選擇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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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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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戴上以前的面具,偽裝我自己,偽裝我並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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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會聚點內,這一天特別的熱鬧。
 因為阿杰梅開八度,雖然前七次都是替阿瀧背的黑鍋。
 這一次才是他的真命天女,一個同盟公會的小巫師。

 
 「恭喜啊恭喜,發呀發大財,再跟我要紅包就砍死你。」
 泡泡用唱腔對阿杰說道,旁人跟著合唱。
 開玩笑,結八次收八次,有沒有那麼窮困潦倒啊。
 阿杰自知理虧,所以用呵呵呵代過。
 緊接著來的是「紅包回收大作戰」。
 過去給了多少紅包,就要抽個10%回來。
 開玩笑,年關難過,不這樣作還真對不起自己。



 幾乎有上線的成員都待在聚點內慶祝。






 除了我。


 
 我蹲在古城內,看著四周走來走去的機器人,喝著熱熱的茶,好不快活。
 原以為今天能這樣悠閒的混過去,天不從人願。
 一個頭戴黃金冠冕的女服事慢慢的溜到我旁邊,優雅從容的坐下。
 我站起來放了一個全套,接著轉過身繼續喝我的茶。
 沒想到,她竟然也站起身溜到我面前。
 「…?」我送出。
 「當我公。」她簡潔有力的說道,我不經征了一征。
 「唉,女孩子要留點東西給人家探聽,不過唸在妳有誠意,夠噱頭,
  離黑王重生還有幾十分,去找別的玩家再試一回吧。」
  我打出後,放下茶改拿起了菠蘿麵包來填填胃。
 「我欣賞你,當我公,我養你。」她拍了拍胸脯。


 嘩,敢情現在的女孩子都如此會作人?
 看她樣子似乎是有無知瘟生供養的,
 刮夫家來貼狼狗,此等膽識令人佩服佩服。
 我心裡暗想,又咬下一口麵包。



 「如果說欣賞我我就甘心被養,只怕早從這一路排到斐陽啦。」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不解的嘟嘴,敢情我在她眼中已經成了個外星生物。
 但人就是這樣,拒絕就是最好的勾引啊。
 看來她還不死心,正開口準備發動第三波攻勢時。
 我感覺脖子被一隻手環過。


 我抬頭,倒抽一口冷氣。
 手的主人竟然是儷瑪。
 今天是什麼?大凶日嗎?鬼打牆?
 我猶豫該不該下線去查查黃歷。
 

 冷靜,冷靜,他應該沒認出來,冷靜!
 絕對沒可能認出來的,冷靜!
 沒事的!這就跟上次和教授比賽跑是一樣的!
 最後你不是一步之差沒被當掉嗎?沒事的!你要冷靜!






 大概作了十幾分鐘的心理建設後,我才面對現實。

 不過現實是女孩已經被嚇跑了,而儷瑪正坐在我對面。
 「有事?」我重整了心情,盡量以一貫的冷淡語氣開口。
 「瀧哥要我帶口信問你要不要回聚點慶祝。」
  儷瑪的態度比我更冰冷,我感覺自己的心正在下沉。
 「不了…不需要,去了也只能在角落自閉,怪沒意思的。」
  我閉目,這是事實。



  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默愁。




 「…你在這個公會待很久了嗎?」
  儷瑪沉默了良久,突然開口丟給我一個問題。
 「唔…很久了,我只比大老成員晚幾天進這個公會,但很少上線。」這是實話。
 「那…你,跟多羅羅他很熟嗎?」


 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時,心還是像被突然掐緊了般,刺痛。



 「還好,你問這個作什麼?」我看向他。
 「不…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再遇到他。」儷瑪的語氣隱約透露出一絲哀傷。
 「只怕是遇不到了…」我頓了頓,想起了玫瑰以前曾經問過他的問題。


 「為什麼你對多羅羅這麼執著?」我再度提了出來。





 接下來,是長達二十分鐘的沉默。
 當我已經打好〝沒關係,當我沒問。〞正要送出時,他開口了。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剛認識時,我只是覺得他人很好,是個很難得一見的好人。」


 該死,這時候竟然還是不忘射出好人飛刀。

 






 接下來,儷瑪看著穿破屋頂射下的一束陽光,淡淡的述說著…
 

 「還沒見到他之前,瀧哥就跟我說他是個老好人,結果卻被女朋友甩了…」
 「見到他之後,雖然他似乎看起來很樂觀,
  但我卻看的見他的背後,那深藍色的傷心。」

 聽到這裡,我看向儷瑪的臉,他將視線轉到我臉上。

 「或許說了你不會相信,當我是鬼扯也可以,
  我從小,就可以看的到每個人的情緒顏色,
  但我從來沒告訴別人,因為我知道這只會讓我被當成瘋子…」
  儷瑪淺淺的笑了笑,我將視線移開,微微點頭示意我相信。



 「後來,在一次練功時間,我不小心出了糗,結果他被我逗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人的身上看到那麼美麗,柔和的天空藍色,
  從那一刻起,我就被他吸引住了。」

 我在螢幕前不禁陷入一種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情緒角力。

 「當然,是他的個性讓我越來越喜歡他的…最後甚至愛上他。」
  儷瑪認真的說著。
 「最後,我的視線完全離不開他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吸引著我,
  當我說出要保護他的語句時,
  他的顏色便會由憂鬱的深藍色變成美麗的天空藍色,無論他是否喜歡我,
  我都要保護他,讓他開心,這是我暗自對自己立下的誓言,
  也可以說是我在遊戲裡生存的意義…」


  儷瑪越說越快,臉上的笑容也越顯燦爛,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儷瑪。
 

 


 「…為什麼?」
  我壓下心中那股悸動,簡短的丟了個問題給他,希望他能冷靜下來。


 「因為我愛他。」儷瑪毫不猶豫的回答我。
   



 我沉默了。
  
 螢幕前的我,竟無法阻斷那不停流出的淚水。

 尤其是發現,其實自己也有相似的心情時,那股悸動再也壓抑不住。

 




 「那,為什麼他會消失。」我明知故問。

 儷瑪頓住。

 「因為,我對他作出了他永遠不會原諒我的事。」




 
 我們雙雙陷入了沉默,四周流動的空氣此時卻沉重的叫人難受。











 「你怎麼了?我看到你背後有一股很大的灰色,你在哭嗎?」
  儷瑪看著我。

 「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我咬牙,送出了這句話,淚水早已浸濕了鍵盤。

 「…你…」儷瑪站起身。






 我下了線,關上電腦。
 趴在桌子上,像個嬰孩般的嚎哭著。
 為什麼被感情淹沒的感覺竟能如此難受,
 我為我自己的心境感到羞恥,
 他都可以這樣勇敢對一個陌生人吐露自己的心聲,
 為什麼我卻要為了自己的膽怯而逃避一切,
 為什麼… 


 我想,是害怕吧。 
 

 害怕自己一但脫下那層偽裝,就會被感情吞噬,再也不能自己。
 但最害怕的,還是旁人的目光,世人的不解。
 







 我永遠無法忘記,
 中學時唯一的摯友阿寶,被人發現跳樓自殺時的慘狀。
 阿寶的遺書在他被推入停屍間的第二天寄到了我的信箱。
 裡面訴說著自己坦誠喜歡同性之後,家人一概打壓的反應,
 還有友人與世俗的譴責目光,他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無任何容身之所。
 於是在家人替他約診精神科醫生的前一天,
 他選擇用跳樓離開這個令他失望的世界。

 阿寶不孤獨,三年級的學長在阿寶頭七時上了同一座大樓,
 與阿寶在另一個世界繼續相戀,至少那裡不會有人阻撓他們的愛。

 



 此時此景,
 我卻面臨和阿寶一樣的情況,
 阿寶當初在向世人坦誠前也這樣哭過,掙扎過嗎?

 我從書桌夾層裡拿出了阿寶的遺書。
 將自己的心境與阿寶的重疊。
 我才明白阿寶當時有多勇敢,勇敢的讓人想替他流淚。



 

 



 站在岔路之前,我流著淚,猶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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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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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一刻起,我的心裡湧出了一股新的黑暗,叫作害怕。
 我害怕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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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咖啡店的沙發上,我躺著,驚慌的看著你粗暴的扯開我的襯衫。
 但是,當你低下頭來親吻我的時候,舌尖的挑逗,手指的撫弄,
 卻又溫柔的像要讓我溶化一般。

 你看著我的反應,你笑了,陽光的笑容,此時卻染上了一絲邪氣。
 你制住了我的雙手,緩慢的,往下遊移………







 「嗚哇!!!!!----」我大叫著從床上坐起身,大口喘著氣。
  又來了,又來了!為什麼從那天開始就常常夢到儷瑪呢?
  我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掀開被子與床單。

  該死,我的一天又要從洗床單開始……

  
      
  今天是假日,不必上課。
  我晾完床單後,順便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乖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差點沒嚇到,氣色整個都變差了,
  嗯…廢話,常作那種惡夢氣色哪好的起來………



  我嘟嚷著,從冰箱拿了一瓶柳橙汁坐到電腦桌前,打開了電腦。
  登入遊戲畫面後,是一個戴著魔術帽的發光祭司.默愁。
  這是我起初在練多羅羅卡等時分心練的一隻補機,沒打算衝進階。
  公會裡知道這兩隻是同一個人的也只有那三個公會大老,連阿瀧都不知情。
  默愁還是以筱筱表弟的名義才得以入會。


  至於為什麼我要開默愁,事實上,從咖啡店回來那天起我就沒再開過多羅羅。
  逃避嗎?或許吧。
  因為我不敢,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儷瑪。
  尤其是在後來常作那個夢之後。


  所以默愁一上線就是逃,逃到古城十字區,
  一到了就坐在那發呆,偶爾隨手替小服施個全套或復活之類的。
  默愁人如其名,安靜,內向,冷漠,光看名字就給人一股深深的哀愁感。
  這是十七歲前的我,十七歲之後的五年內我認識了她,
  因而誕生了開朗聒噪的多羅羅。
  現在,多羅羅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為沒有人需要他。
 
  
  今日,依然是待在十字的中心點蹲著發呆。
  我一面喝著柳橙汁,一面看著公會頻的高低起伏。

  「喂,很跩喔,人家跟你道早安,你幹嘛不鳥我。」
   是阿瀧結識二星期的新歡,個性機車又做作。
  「………」這是我,或許說是默愁一貫的回應。
  「你…」後面的全數消除,可能是她大姨媽來吧,
   今天特別愛找我麻煩,自然說出來的不會是什麼好聽話。
  「鬧夠了沒。」一行短短的字,卻散發出一股壓迫感,讓那個八婆瞬間安靜,
   事實上,幾分鐘後她就被阿瀧趕出公會了。


  我望向發聲的id,心想是哪個正義之士這麼厲害能讓阿瀧趕走女人。



  一看,我的心又是一緊。
  是儷瑪。
  此時的他已經是個神射手了,但脾氣卻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多羅羅消失之後,公會裡的儷瑪儼然成了沒了梢的利刃,
  雖不至於囂張跋扈,但卻四處傷人而不自知。
  為此,我一直有種莫名的歉疚感。


  多羅羅消失之後,儷瑪的稱號由〈多羅羅的守護者〉變成了〈對不起。〉
  雖然多羅羅看不到,但他卻始終沒將稱號卸下。







  突然,小服們的驚呼聲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趕緊站起身跑下去,
  是黑王,身後是數隻挾帶閃電黑雲的迷王。
  我心裡直呼不妙,只得指引幾個一同組隊的小服快逃。
  雖然看到王就會有人吃,但黑王卻將前仆後繼的進階吃王團打飛。
  我只能消極的搶救離隕石術有些距離的屍體。



  等我驚覺過來時,黑王的陰影已經將我掩蓋住。
  我抬起頭,看著巨大的,掛著醜陋的邪惡笑容的黑王對我張開血盆大口。
  「啊…結束了……」
   我本能的抬起手臂要擋,也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巨大的衝擊力。
   


   過了幾秒,是Lag嗎?怎麼還沒死?
   再過了幾十秒,我才慢慢的張開眼睛。



   發現黑王已經消失了,剩下一些殘雲粉霧在地板上飄散開來。
   煙霧後方,是一小支看來趕上將黑王吃掉的吃王團。





   一名戴兔耳的祭司痞痞的蹲著,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地板,搖搖頭。
  「空的啦!空身!白吃了…」
   突然,將視線轉到坐在地上的我。
   痞子祭司推了推墨鏡,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叫著。
  「喂,不錯喔,你救到你公會的人耶!」
   他向另一邊,手持著巨大長弓的人物喊著。


   當遮蔽住那個人的煙霧散開時,
   我相信我當時的表情應該是很吃驚的。
   站在煙霧後面,
   救了我的人是









   儷瑪。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像在思索些什麼。
  「啊,你是剛才被那個女的找麻煩的吧。」他看了我一眼,隨即將目光移開。







   不知為何,見到他的反應,我的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





  「下次看到黑王記得快跑,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
   他丟下最後一句話,轉身離去,他的隊友也急急的跟在身後。






   我看著他踩進光陣後消失的背影,
   一陣落寞的感覺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身體,
   將我吞噬掉。
   我閉上眼睛,擦拭著不存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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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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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的唇覆上我的唇時,我才發現,我並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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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混亂的情況下,大家還是決定到藍山的店坐一坐。
 當然藍山說願意〝免費〞招待大家也是個極具吸引力的誘因之一。
 唉,說過世道炎涼,有免費的主動送上門誰會傻傻的說不呢?


 於是,就促成了今天晚上的這個場面。
 我和幾位大老成員是之前就見過面,
 和泡泡是第一次,藍山跟我就基本上來說已經算是第二次了。
 
 「哎哎,多羅羅…」泡泡突然湊了過來,他長相很普通,
  就是你我身邊都會有的普通同學,愛打打鬧鬧亂叫亂笑的那種。
 「啥?」我單手拿起熱檸檬茶,斜眼看著他。
 「你皮膚好好摸喔,好像女的。」說完,還伸手捏了我的臉皮。
 「喂喂,小心被儷瑪殺掉啦…」阿飛笑道。
 「怕啥,他又沒來…」泡泡還沒說完,就被我一個反掌打了回去。
 「會痛的。」我撫著臉,看向阿瀧「對了,儷瑪還在路上?」

 
 結果阿瀧已經醉倒在旁邊,
 連帶被拖下水的是被罐了一瓶酒而開始喃喃自語的藍山。
 我大驚,連忙抓起阿瀧的衣領,用力搖晃。



 「有沒有搞錯啊!這種時候喝醉酒?!」我無奈的放下阿瀧的衣領。

 真是的,每次都挑重要時候給我出亂子。

 「那個,儷瑪說他在路口了。」
  筱筱手上拿著不知何時從阿瀧口袋裡抽出的手機,向我投以微笑。



 唉,還是女性比較細心可靠。
 要是沒筱筱這個完美公關兼秘書長,這公會恐怕是一天到晚麻煩不斷啊。





 就在我和泡泡一起將阿瀧丟到長沙發上當屍體的時候,大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人。
 一個至少高我半個頭,身上還穿著刺眼高中制服的年輕人。
 從制服上的紅色橫槓可以看出他是三年級,額上還滲著跑步留下的汗水。
 那個年輕人有著和我的蒼白形成強烈對比的褐色肌膚,
 剛強的劍眉和一雙大眼,和微微呈著橢圓形的臉型,給人一種娃娃臉的感覺。


 那是儷瑪。



 而儷瑪一看到我,竟雙眼發光的向我跑過來。
 那一瞬間,我真覺得自己像是被大型犬撲倒的飼主。
 差別就只在於儷瑪不會用舌頭舔我的臉,
 雖然我一度懷疑如果我允許的話他真會這麼作。



 「多羅羅!」儷瑪伸手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
  天,他的手臂比我的還結實許多,我有種掙扎就會被勒死的感覺。
 「哎…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多羅羅?」
  我勉強擠出微笑問道,瞎矇的話也太準了些。
 「我厲害啊。」儷瑪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
 「……是是,你厲害你厲害,可以放開了嗎?」
  我挑眉,就算是外國人的禮儀也不會抱這麼久吧。

 儷瑪聽我這麼說,還猶豫了一下才一臉不捨的放開我,跑去跟玫瑰等人打招呼。




 後來證實,是因為阿瀧寄給儷瑪我們第一次聚會的照片,他才得以認出我來。






 酒過三巡,大伙早已醉的醉、倒的倒。
 連一向不喝酒的筱筱都被泡泡灌了幾杯,所以我當然也逃不過阿飛與玫瑰的魔爪。
 大概是沒喝過烈酒的關係吧,此時的我只覺得整個頭昏昏沉沉,
 眼前甚至出現了疊影,而酒精的摧化作用正使得我不停流汗,整個人熱的難受。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想走到洗手間去洗個臉,
 但只見到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堆歪歪扭扭的線條與疊影,
 更別遑論能直達洗手間之路了,只怕連怎麼繞過桌子都沒辦法。


 「…多羅……你還好吧?……」儷瑪的聲音隱約從我耳邊傳來,我哼了幾聲。
 「看來是不太好…我扶你到洗手間吧?」說完,我只覺得自己的腳離開了地板,
  似乎是被人打橫了抱起似的,緩緩的移動著。
 

 讓我恢復意識的,是一條冰冷的溼毛巾,正在輕輕的擦著我的臉。
 毛巾當然不會自己移動,是儷瑪拿著毛巾,像看護般的替我擦臉。
 「唔…怎麼回事…」我扶著頭,還有點昏,這才發現自己是坐在廁所的洗臉台上。
 「你們都喝醉了。」儷瑪向門外點了點頭,「我看你不舒服,所以抱你過來。」



 「嗯………嗯?!」我突然驚覺過來「…你…你說的抱我過來是什麼意思?」
 「就抱過來啊。」儷瑪一派輕鬆的樣子,說完乾脆現場示範起來,
  直接將我打橫抱起,這下可是名符其實的公主抱了。


 我驚訝之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勉為其難擠出僵硬的笑容來應對。
 「那個…謝謝你的示範,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我指指地板,媽啊,這是我第一次離地板那麼遙遠。
 「你清醒了嗎?」儷瑪突然答非所問,只是用那雙呈淺褐色的雙瞳望著我。



 兩人的距離之近,令我不禁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此時此刻,一直想不起來的那句話,終於重組了起來。

 「不是,不是寵物,多羅羅比較像儷瑪的寵物,
  只是還沒被馴服所以認為自己是主人才對。」
  我記得筱筱說完之後大笑的神情。


 
 一段段過去的記憶片斷在這時不斷播映著,
 帶儷瑪練功時,儷瑪專注盯著我,而不是魔物的神情。
 和大家聊天時,儷瑪奮勇的跳出來替我辯護的表情。
 我和碧聊完天後,儷瑪那懷疑又隱約閃著一絲陰暗火苗的目光。
 還有,數個月來不斷出現迴蕩的話語。


 「我會保護你,這是我的責任!」






 等到我發現時,早已被儷瑪壓在廁所間裡的牆上,
 而我的唇正被他的唇狠狠的覆蓋著。
 「唔!……」我大驚失色,連忙想推開儷瑪,
 但是礙於兩人天生的體型差距和喝了酒之後全數喪失的力氣,
 我只是在作垂死的掙扎。


 好不容易,感覺到他的唇稍稍離開了一些,我才喘了幾口氣,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好喜歡你。」他低沉的不像高中生的音調在我耳邊起伏。
 接著,是一段比剛才更激烈的吻,
 這次,他連舌頭都伸了進來,緊密的纏饒著我的舌尖,在我嘴裡游移著。
 

 但最令我自己震驚的是,除了驚慌之外,我自己竟然有一絲絲的…愉悅?!
 
 雖然腦袋極力的抵抗,但我的身體卻早已投降,在儷瑪的懷裡像泥一般的軟化。


 而接下來儷瑪對我作的事可是大大的超過了我的道德思考線路。
 他正用那雙寬厚的手掌,輕輕的貼在我的大腿上,緩慢卻有步調的往中心地帶前進。




 不!不可以!雖然…雖然…我覺得有點舒服…但是…但是…
 
 不對!我在想什麼?!我們都是男的啊!而且儷瑪還比我小!為什麼是我被壓在下面?!

 呸呸呸!不對啊!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就在我的腦袋一片混亂,儷瑪的手掌快要貼到拉鍊上的時候。
 一陣敲門聲將我們兩個拉回現實,只見一陣陣敲門聲急促的在門板上響著。
 「喂,快開門啊!阿瀧要吐啦!!!」
  是玫瑰的聲音,還隱約可以聽到阿瀧那混濁不清的咕噥聲。
 一見救星趕到,我連忙用勁全身力氣站起身,
 推開儷瑪,打開門,看阿瀧衝進另一間廁所裡大吐特吐。





 後來我甚至沒和筱筱說明就逃離了咖啡店。
 一直到回到家裡,鎖上房門,我的心跳才真正平緩下來…







   為什麼?
   為什麼要打亂我們的關係?
   為什麼?
   為什麼要吻我?
   為什麼?
   為什麼要說你喜歡我?
   為什麼?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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