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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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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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小紅腸近衛隊44號,續寫:書雅

原出處: 不詳;出處:  
虛空論壇微風論壇




序曲:

  建築系的學生們最愛上的課之一就是風水學,基本上你什麽都不用幹,而且不擔心老師抓人提問,只要聽著老師吹牛就可以了。尤其是王風這樣的外聘老師,本來沒有受過正規的颱風教育,講起這些東西更是眉飛色舞、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房間的材質不能用柳木、槐木,因爲據說柳木容易成爲變怪,槐字中有個鬼。

《淮西縣誌》載:有宋氏者,屠牛爲業,以槐木爲居,成半月,合家死床,都無傷痕。

  房間的大梁不能用青(黑)和紅色,紅色不利男主,青色不利女主。《三國志裨史》載:帝(曹丕)夜夢梁上青光屬地,問諸周宣,宣雲:“天下當有貴女子冤死。”時帝已遣使賜甄後璽書,聞而悔之,遣入迫使者不及。

  如果大門不幸被漆成黑色,你就等著遭殃吧。《曹氏訓》載:中山王爲宮室,漆其門,夜夜聞女子冤哭。後遭祝融,宮人死者十九。

  永遠也不要用骸骨做建築材料。《灤陽續錄》載:鄉人吳某,夜夢黑人立其屋上,擲下一犬齧人,後其屋無故自坍,妻女皆爲所殺,於破壁中揀得犬骨一具,方憶曾與匠造相詈,蓋報仇耳。

  家中的器物不要太長時間不移動位置.

  門楣上不要放錢。

  天花板不要做成黃色,地面不要做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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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如此類。聽者聽得很有意思,講者也是講得唾沫橫飛。就這樣到了最後一堂,馬上要放假了。王風靠在講臺上看著大家,目光忽然沈鬱起來。他走到黑板旁邊,在黑板上畫了一條南北流向的河,河東河西是兩個小村子,他說:最後一點要說的是:選擇好你蓋房子的位置。我來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1946年.冬。中國北方的某個山區,一條已經冰封的河分開了兩個小村子,河東的村子叫做東水,河西的村子叫做西水,兩個村子合稱爲雙水屯。那年快過春節的時候,西水某村婦忽然收到一封信,找那識字的人一問,說是秋天外出逃荒的人們等不到開春,要在年前回家。

  “逃荒的人要回來!”這消息在村子裏傳開,整個村子炸了營。往年他們總是要挺到開春的時候才回來的。這樣做無疑是有很多理由的:東西不夠吃,爲了防止餓得發慌的村民把來年的種子也吃下肚去,歷來總是由丈夫們商量好了把全村的種子分開埋藏在幾處,然後集體外出逃荒,不知道種子埋藏在哪里的妻子們則帶著孩子在家苦熬。一年又一年都是這樣。但今年他們居然中途要回來了。糧食會不夠的。種子會被吃掉的。但沒有別的辦法。丈夫們就要回來了。

  表面平靜氣氛下的恐慌延續了兩天,第三天傍晚,丈夫們敲響了各家的房門,出乎意外,他們看起來並不瘦,也沒有浮腫,氣色相當不錯,但他們確實是兩手空空的。妻子們把他們迎進家門,他們就坐在炕上不說話。妻子們把南瓜野菜飯拿來,他們就吃,把水端來,他們就喝,然後就是沈默著抽煙。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

  第四天各家的男人湊到了一起。不多久女人們也自動地湊到了一起,因爲男人們談話的內容不小心透露了出來:他們要去把種子挖出來,搬走。討論的中心內容就是如何說服自家的婦女。而婦女們討論的就是如何不讓他們說服。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各家婦女就遭到了丈夫的唐僧式勸說,但婦女們都只沈默地聽著,一言不發。其中一些男人火氣上來,動粗。村子裏哭聲罵聲響成一片。結果是無人勸動。因爲男人們沒有理由,女人們理由充足:這是我的家,我的故土,我的鄉黨,我一輩子的辛勤血汗全都在這裏,你憑什麽說走就走?走,我們能走到哪里去?最後,時間仿佛得到了輪回,所有的男人又恢復到剛剛回來的模樣:悶頭不響地抽旱煙。

  直到第五天。有一個東水村的婦人來串門了。雖然名義上是兩個村子,但因爲住得近,地在一處,兩村的人也算半個鄰居。兩村的男人一起逃荒,女人一起在家裏守候,按照當地的土話來說,是“老鼠也一同養著”的交情。她聽說西水的男人回來了,於是就來打聽打聽丈夫的情況。她去那家的婦人連忙把她迎進屋,倒了水,而男人卻躲進了里間。

  東水村的婦女喝了一口水,說:我找大哥有事情。我想問問我男人,怎麽一直也沒有個信?

  於是這家的婦女就進里間去說自己的丈夫:你怎麽躲起來了?知道不知道的也給人家說啊。丈夫卻只是張惶地望著她,許久才說了一句:沒見著,我們兩村人是分頭走的。不知道。他喃喃地說完這句話之後,門簾被挑開,那個來找他的東水婦女進門來了。

  丈夫看了看東水婦女,囁懦著說:啊,那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但是東水村婦女卻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男人腳上的鞋,忽然之間,她大叫一聲:這鞋是我男人的!是我一針一針給他衲的!怎麽會到你的腳上?你說!

  丈夫依然不說話,只呆看著東水村的婦人,婦人猛地轉身沖出屋子,高聲叫喊:殺人啦!殺人啦!遠處幾個西水村的男人聞言,向這邊跑來。婦人跑到第一個男人身前哭訴:不得了啦!我男人的鞋,穿在……

  話聲到這裏嘎然而止,男人手中的半塊石頭砸在女人頭上,她一聲不出地摔在地上,幾個男人圍攏過來。

  怎麽辦?大家商量著。

  埋了吧。

  別埋,太餓了。真的,太餓了。

  去,拿砍刀來。

  屋子裏的男人崩潰了。他哭了起來。半晌,他才對自己的女人說:東水村的男人都回不來了。他們都被我們吃了。他們都被我們吃了。女人的頭髮根瞬間就炸了起來,一股涼氣從腳後跟一直沖到頂門。

   “我們在外面逃難,後來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往回走,早早就來到了河的下游,但是又不敢回家,就去山裏挖草藥換幾個錢存活。大雪封山,我們迷了路。轉了幾天,東西都吃光了,餓得發瘋,餓得啃自己的手!心裏象有火在燒,後來我們就碰到了東水村的男人們。”

   “他們已經有好多人死了。活著的幾個也奄奄一息。他們說他們不知道怎麽的就進山來了,我們一看死人,臉色發灰,身上沒有傷口。他們也沒有飯吃,我們都乏了,就只有先在這裏呆著。後來我一覺醒過來,往外邊看,他們已經在吃了。”

  外面傳來喧鬧聲,幾個男人正在用砍刀分割剛才的婦女,但是那已經被卸掉左腳的婦女卻悠悠醒了過來,咿咿呀呀叫得不成人聲。男人們一語不發地用砍刀向她身上招呼,遠處是雪封的山,快過年了。

       講到這裏,老師開始沈默。學生們也一言不發,與其說是被故事吸引,不如說是被一種恐懼攫住了心靈。良久,才有學生問:“那後來呢?”

  王風慢慢回答:“後來,沒過幾天,西水村的人不明不白地成批死亡和發瘋,據說有人竟然看到那些被吃掉的人,在暗夜裏圍著每一戶人家轉圈。再後來,剩下的人等不到元宵節就都搬走了。東水村的男人們最終也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們自動走進山裏去等死,開春的時候,沒有種子的東水村婦女們無奈逃離了家鄉,雙水屯成了名副其實的荒村。。時間過去很久,原來的小小西水村漸漸成爲了新興的城市,地盤擴張,在東水村的舊址上建起了一所大學。”

  下課的鈴聲響了,王風夾起講義,對仍然在發呆的學生們鞠下躬去:“下課。”然後他又擡起頭,微笑著說:“所有回家和留校的同學,我祝福你們好好享受你們的假期。”

  學生們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陸續走了出去。王風把夾在腋下的講義重新放回講臺,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羅盤,走到窗前,左手掐著指關節,嘴裏也不知念著什麽。


教學樓有五層,後面是兩棵楊樹,也不知有多少年了,長得比教學樓還高。

  

  白楊過去是葬樹,只有種在死人墳頭的,現在沒這種講究,而且樹長大了也和人一樣,也需要尊老敬賢,等標誌牌一挂也就砍也砍不得了。這兩棵楊樹因爲太高,連教學樓的頂樓也總是涼陰陰的一片,風一過就“嘩嘩”的響。漢詩說“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聽到這種聲音,不自覺地就有了點寒意。

  一陣風吹過,天還早,可天色卻暗了下來。大概是要下雨。這陣風吹得兩棵樹都嘩嘩”直響。

  王風看著羅盤,一邊調整方位,嘴裏還在默默念著。誰也聽不到他念些什麽,不過這時如果有人來的話,一定可以看見他緊鎖著的眉頭。

  那個羅盤也不過手掌一樣大,上面卻是乾坤震艮坎離巽兌排得密密麻麻,幾乎把一個羅盤面都擠滿了。羅盤已經呈現一種暗紅色,油潤光亮,幾乎象玉石一樣,這樣的顔色只有摸上幾百年才會有的,如果不是上面的木紋,誰也不會相信這羅盤本來是用木頭做的。

  他的手指忽然停住了,大拇指本來剛好掐到左手中指的第二指節上,這時,養得長長的指甲已經刺入皮肉,一縷鮮血象一條小蛇一樣滑過皮膚。可是王風卻象什麽也沒有感覺到,還是看著教學樓的西北面。

  
越過那兩棵高大的白楊樹,遠方是一大片廣袤的空地,上面插了一塊大大的牌子,仔細看能看到上面寫著“東海堂株式會社”幾個字。

  “王老師。”

  忽然有個人從門外探進頭來。王風吃了一驚,回過頭看了看。

  那個人叫趙淳,是王風帶的一個學生。王風的臉上沒有露出什麽異樣,把手裏的羅盤放進口袋,嘴裏說:“趙淳,你還有事麽?”

  趙淳有點遲疑地走過來,道:“王老師,剛才你說的那個故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那故事啊?是我被學校聘到這裏的時候,一個朋友講給我的,怎麽了?”

  “你那個朋友又是怎麽知道的?”趙淳追問了一句。

  “等我將來碰到他給你問問吧!”王風無奈地說,這種回答好象有點敷衍了事。可是趙淳也沒有在意,只是道:“我查過我們學校的建校史,那裏說得很不詳細,上面說這裏原來叫雙水屯,日本人來的時候這個屯已經荒廢了,一個人也沒有,後來才又重新興起。老師,你說的東水村西水村就是這兒麽?”

  王風朝他笑了一下:“管他是不是呢?我還是關心今天晚上吃什麽?”


        趙淳還想說什麽,王風已經夾起了講義,說:“走吧,我來關門。”

  趙淳先走了出去。王風把門關上時,那一瞬間他好象看見了窗口映入的一個影子,可是眼前一花,定睛細看時卻又什麽也沒有。王風笑了一下,腦海中泛起一張永遠都是笑著的臉,透過已經有點昏暗的玻璃窗,只可以看見那兩株白楊樹之間夾著的一塊“東海堂株式會社
的牌子。








[ 本文最後由 大頭小松松 於 07-6-6 09:31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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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評分:  聲望 + 8   檢視全部評分
海吧老闆  好看!好看  發表於 07-6-7 14:16 聲望 + 1 枚
ione31    發表於 07-6-7 11:57 聲望 + 2 枚
大雅    發表於 07-6-7 09:13 聲望 + 2 枚
小月兔  這篇文好呀~努力看完了~  發表於 07-6-6 23:17 聲望 + 3 枚

原文由滕影 於 07-6-7 09:03 AM 發表
結尾這樣硬生生給斷了...

我還看了一會才看懂

只能說真的很長阿= =

不過我還是沒看出許煥是誰

是凶魂嗎?還是兇魂的附體?

而且他不是無神論者嗎

怎麼還會接受有鬼的存在....

不信,卻又接受它是存在的

這不是很 ...

我想...
許煥雖然是無神論
但是他被兇魂控制,所以才會做那些事情

因該是這樣吧= =

回正題=口=
真 是 太 好 看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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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這樣硬生生給斷了...

我還看了一會才看懂

只能說真的很長阿= =

不過我還是沒看出許煥是誰

是凶魂嗎?還是兇魂的附體?

而且他不是無神論者嗎

怎麼還會接受有鬼的存在....

不信,卻又接受它是存在的

這不是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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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英雄

不再留戀 放下又有何妨 ... ... ...

說真的  老鼠看完沒有毛骨悚然耶
難道我免疫力加強了??

不過  這作者的國文造詣很強喔
還有用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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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過癮呀~~~雖然結局有點怪怪的
不過真的很好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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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騎士

不可以撒嬌喲~

NEKO & DREA07-6-6 08:28 PM聲望+2風水真深奧啊~


個人倒覺得本篇重點不在"風水"
而是在"人心"阿
希望世界上其實還是存在著許多位"王風"
("許多位"還不夠阿,要大多數人都是才行吧~orz)
大家,盡量心存善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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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好像有不少錯字.............

不錯看,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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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騎士

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來講講我的感想好了:P

當初是在某論壇看到這篇,覺得開頭很帥,可是卻沒辦法看(那天電腦陰森森的…),於是拼了命去其他網站尋找還呼啦啦大剌剌的把期末考丟一邊,真是該打。

但是看完之後卻不後悔,直呼過癮,或許結尾稍嫌略弱,可是過程的刺激真是叫人在夜半三更直打顫,雞皮疙瘩全請上身。找作者時也是一番辛苦(老鼠謝謝了,跪),給大家在期末考前有個短暫的休息…

呼,下台(趕作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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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評分:  聲望 + 7   檢視全部評分
*~望玥筑~*  非常好的一篇故事!!  發表於 07-6-8 19:33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keita0720  感謝小松大大找到這麼讚的故事~~  發表於 07-6-7 22:48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琥珀之瞳  松大辛苦了^^  發表於 07-6-7 12:38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NEKO & DREA  風水真深奧啊~  發表於 07-6-7 04:28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名望的騎士

此地無銀三百兩


  王風和周楚楚都感到一陣眩暈,誰也想不到,這個早已死去的人竟然就是凶魂的附體!王風強自鎮定下驚愕的心情,將以往發生的事情全都串了起來。當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時候,那些過去的回憶終於都浮出了泥沼。不錯,只有龔大偉最適合了,西鄉酒廊是他提出建造的,唐元清不是說過嗎?每一個新陣建立的時候,他都會在那裏出現!怪不得他知道陰陽陣的走法,因爲那本來就是他自己的陣!也只有假裝自己死亡,才能避開王風,不然時間一長,馬腳就會露出來,畢竟一個被附體的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難怪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煩亂或者恐懼,難怪自己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不對勁,難怪自己請他的亡靈時卻請來了凶魂。難怪周楚楚去應聘的時候,如此容易。一刹間,王風的思緒如潮。

  龔大偉鎮定自若地站在講壇上,望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王風,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己很失敗吧?沒關係的,失敗的不僅僅是你,而是你們整個人類。你們現在被我困在縮地成寸術中,雖然近在咫尺卻是遠隔天涯,很快我東水大學的陣主就要帶著那女人來,你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完成我想要的一切!”龔大偉說完這話,扭回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三個人急躁難當,王風不停地向前跑去但是永遠都無法再靠近那講壇一步,教師外已經傳來了一陣沈悶的、一步一頓的腳步聲,那是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在跑!王風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扭頭問唐元清:“我記得在陽山,我們曾經被困在縮地成寸術中,是你救了我們,你一定能破這個法術,一定可以的!”他用一種熱切盼望的眼神看著唐元清。唐元清歎了一口氣說:“王風,我那時神魂已經分離,沒有強大的身體,僅憑精神力量是沒有辦法破除法術的。那法術其實是許煥破的,你們沒有注意罷了!不過我倒是知道破除的方法,也許你可以試一下,不過依你的法力……?”

  王風早已急不可待:“別管那麽多了,你快告訴我!”階梯教室的後門就在這時打開了,許煥陰陰笑著出現在門口,肩膀上背著昏迷不醒的沈容,一步一步地從後趕上,和王風他們擦肩而過。王風伸手去抓他,但是那手始終和許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許煥仍然大踏步向前走,已經走到了講壇向龔大偉微一躬身,然後把沈容平平放在了講壇上。龔大偉伸出雙手向上一擡,沈容的身體就平平升起到了龔大偉的面前,懸浮在空中。王風的心也同時懸了起來,唐元清厲聲喝道:“王風,不要去看那裏免得影響你的心智,聽我給你講這縮地成寸術的破解辦法!”

   “無論是誰一旦被對方施了縮地成寸術,就只能看到眼前的景物,但是永遠都過不去。就好象在沙漠中看到的海市蜃樓一般。雖然你看到了,但是其實你和對方並不在一個層次的空間裏。你一定見過轉籠中的小豚鼠,當它受到驚嚇奔跑時,感覺自己已經跑了很多路程,但是在我們看來,一點都沒有變化。無論你怎樣努力,都還沒有到達對方所在的空間。如果你被這幻象迷惑,不停地朝前跑的時候,最終只會精疲力竭。所以,要想破除縮地成寸術,必須先通過你和對方之間的那層障礙,也就象小豚鼠必須衝破那鐵牢。現在你明白我爲什麽失去身體之後無法通過那層障礙了吧?小豚鼠要想通過鐵籠的空隙,第一要有毅然決然的勇氣,其次還必須要忍受身體被柵欄擠壓的痛苦。如果你想破除對方的法術,也必須同時滿足這兩點。王風你能做到嗎?”

  王風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唐元清緊接著說:“那好,現在你慢慢朝前走,用心去感覺對方在你身邊用法芒布下的網狀障礙,並且挑一個最大的往過擠,記住,在這個過程中千萬不能有別的想法,如果你在穿越法芒的過程中失神,整個人都會被鋒利的法芒切成碎片的。去吧,王風,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王風深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朝前走去,他將全身都放鬆,進入了三昧禪定無念清靜的狀態,在他的眼前突然閃出一張彌天蓋地的網,網格的邊緣寒光閃閃,網線上滿是銳利的芒狀尖刺。王風瞅准一個較大的網眼,深深地紮了進去。與此同時,龔大偉已經把手放在了沈容的肚子上,全身都彌漫出黑氣將兩個人包圍,沈容的肚子正逐漸向上膨脹。

  王風的臉上已經被紮出了細細的血點,全身的衣服呲呲響著開始破裂,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一道道的血痕,他似乎在荊棘群中行走;緊接著,他的臉開始變形,仿佛有什麽東西緊緊擠壓著他的身體。王風感覺自己好像從一個狹小的洞口向外鑽一樣,全身都痛苦得抽搐著,他再次深深吸氣然後大口呼出,儘量讓自己的胸腔能夠通過那網眼。地上的鮮血逐漸凝聚成小小的一汪,而且還在不停蔓延。周楚楚不忍心看下去了,她轉頭問唐元清:“讓他回來吧,如果這樣下去,恐怕還沒有破除了法術,他自己就死過去了。”唐元清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嘴裏輕輕地說:“佛經一千零八難始得放逐心魔,或許命中注定王風該有此劫難吧!有一種美麗的蝴蝶,當它飛舞的時候,翅膀張開足有一米,好象鳳凰一樣,人們都驚羨于它的美麗,叫它爲鳳凰蝶。但是這鳳凰蝶的羽化卻是慘烈無比。因爲蛹的開口小而幼蟲的個大,每次爬出蛹的變爲成蟲的時候都是血肉模糊,而且這個過程長達幾十個小時。有的人實在不忍心看它如此受罪,就將那開口替它擴大,但是這樣出來的鳳凰蝶再也沒有那如翼的翅膀。因爲它的翅膀只有在與堅硬的蛹
殼不斷摩擦的過程中才能生長。沒有這一番苦難,鳳凰蝶不能展開美麗的翅膀,王風又何嘗能夠取得勝利呢!”王風上身的衣服這時已經片片碎裂,皮開肉綻的區域已經擴展到他的腰部,王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地面上破碎的片片衣衫浸上了鮮血,好象一隻只血蝴蝶。講壇上沈容的肚子已經膨脹得好象即將臨盆的婦女,看不清龔大偉的表情,只能看到許煥狂喜的表情,臉龐扭曲的如此醜陋。

王風猛然呼出一口長氣,大叫一聲朝講壇上沖去,他已經衝破了縮地成寸的束縛。龔大偉的肩頭微微一聳,一股有形的黑氣從他的脖子沖出,慢慢探向沈容的肚子,龔大偉的身體隨之倒在地上。沈容肚子裏的東西開始蠕動,似乎即將破體而出。許煥已經朝逼近的王風迎了上去。教室的地板開始震動,從地上伸出無數乾枯的、殘缺的、流血的手臂象灌木一樣攔在了王風的面前,並且不斷向上冒起,終於那一具具骸骨和活屍都挺出了地面,並且繞著那講壇開始轉圈,人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那強大的氣流朝四周擴散著,王風刹那間鬚眉皆張。他知道由於自己想要毀滅十殺陣的意志力已經引起了陣下那些冤魂的反抗,那旋渦越轉越快,所有的那些屍體都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著旋轉,重量的增加再一次讓它加速,仿佛宇宙間的黑洞一樣散出強大的引力,王風身體盡量後仰抵抗著那吸引,腳後跟已經踩裂了地板,並且摧枯拉朽向旋渦一分分靠近。

  唐元清和周楚楚驚心動魄地看著這一切,卻無法幫助他,急得不停朝前跑。唐元清大聲喊道:“王風,凶冥十殺陣已經啓動了,心魔已經將你包圍。還記得釋迦摩尼是如何破解的嗎?”

  王風的心裏一動,腦海中靈光一閃,也不管周圍兇險的環境,盤腿坐在地上,以昔日佛祖涅槃之氣概,心懷拜望一切如來之願望,於萬惡包圍之中進入了禪境。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不再爲他所動。眼前只看到了天、龍、夜叉、尋香、金翅鳥、人非人、大腹行和瓶腹等天龍八部飛翔。完全達到了無我、無常、法定的金剛禪界。慢慢有光芒從他的身上逸出,並且越射越遠,那旋渦的速度慢了下來,並且在光芒的包容下逐漸隱退,那些活屍體和僵骨低聲憤怒地叫喊著,但是卻依次消失在光亮中。許煥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驚恐,他步步朝後退著,退到了沈容身邊,突然並指如刀向著沈容的高挺的肚子劃了下去。

  光芒大盛,如同有十萬個太陽在瞬間亮起,唐元清和周楚楚閉上眼,只聽到那一團熾白的光團中許煥發出一聲慘叫。隨後就是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周楚楚驚愕地張眼看去,然而由於剛才受到強烈光線的刺激,造成了視盲,她什麽都看不到。她只覺得有一股氣流從她的耳邊飛過,並且有聲音輕輕對她說:“你們還是對付不了我的,哈哈哈哈……!”那是心魔的聲音。

  一年後的清明節 市內某公墓

  王風領著沈容在一個小小的墳前靜立,上面供著一束鮮花。沈容輕輕挽著王風的胳膊,兩個人都不說話,似乎都在想什麽問題!過了一會兒,兩個人轉身離去。遠遠的有一個女子坐在長椅上。

   “王風。”

  “嗯?”

  “爲什麽在結婚以前你沒有告訴我,你曾經結過婚?”

  “我本來就沒有結過嘛!”

  “那你怎麽會有一個孩子?哦,是不是你原來收養過的?”

  “不是,他是我親生的!如果活到現在應該一歲了!”

  “你還真會開玩笑,一年以前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什麽時候出去給別的女人留情了?快,老實交代!”

  “呵呵,那怎麽能告訴你呢?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的!”

  “不說算了,哎,王風,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記性很差,我總覺得在過去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還有我肚子上怎麽會有一道疤啊?哎,問你話呢,你別老看別的女人!你再不說話我買把刀砍了你!”

   “不是,你看那邊長椅上的人象不象周楚楚?”

  “是挺象的,對了,很長時間沒有周楚楚的消息了!她現在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後來她好象去什麽學校教書了!我守著你一個人就夠了,哪還有心思去打聽別的女人的下落,哎喲你別掐我……!”

  話聲逐漸遠去。

  尾章

  同學們好,歡迎你們來聽我的課,今天我主要講一下風水學在建築中的應用歷史。古人將風水學稱作堪輿術,在起土興建之時通常都要找陰陽師來看一下風水如何,是否有犯凶或沖煞之處,居住者的生活往往要受陽宅周圍環境的影響。

  比如,不要在死胡同的底端建屋,那裏常年沒有陽光。因爲人世間的陽氣過盛,那些遊魂無處可避,大都聚在死胡同的末端。《古今五行記》載:丹陽石生,赴京試五年未第,還鄉建屋於弄底,終日恍惚,夜盜汗遺精不絕,三十而歿。

  屋前不能有大樹,年齡古老的大樹有靈氣,容易産生木魈樹精,阻擋陽氣生機進入屋內,而且有血光之災。《甄異錄》載:秋村張鍇,建武二年建宅於千年槐後,每夜風聲颯然,葉落庭內化血,光不得進,魅聲許許。後雷雨夜全家遭殛,屍骨無存。

  應該和左右的屋子高度保持一致,出頭的椽子先爛嘛。《幽怪異談》載:工部張侍郎,被貶還鄉,建私第高宅,四鄰勸之不聽。未幾,長孫溺亡,幼孫獨遊失其蹤。每夜號於窗外。合家驚懼,香火遂絕。

  不要在Y字路口三角地起屋的大廈中經商,容易發生火災或者車禍,而且永遠不會掙到錢,如果是家庭居住在那裏,那就更加不幸了。《探氣訣》中說:有路行來似鐵叉,父南子北不歸家;更有一言須牢記,典賣田園難免他;婆妒媳淫妯娌仇,垂髫小兒紛紛亡。

  不要讓水流經過自家的庭堂,家道中落,家人外出必不得歸

  屋子周圍不要種桑樹,因爲“桑”和“喪”同音,主有意外之災。

  建屋之前一定要看看地基下有沒有樹根,因爲樹是要向上生長的,如果因爲被屋子壓住會産生怨氣。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怪力亂神的東西,下面的學生一個個聽得張口結舌,眼睛一動不動,卻不知道是聽入迷了還是看那年輕漂亮的女教師看呆了。女教師轉過身來,她是周楚楚,她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緩緩看著窗戶外一棟正在興建的高樓說:“明天就要放假了,最後,要告訴大家的是,建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地下是否埋有三十六具屍體,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對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個姓王,一個姓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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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  超棒的故事 ^^  發表於 07-6-8 08:29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keita0720    發表於 07-6-7 22:48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名望的騎士

此地無銀三百兩


  唐元清憂慮地說:“不錯,你看得確實比我遠,我從來都是只能到祭壇就被對方發現了。那麽王風你認出那凶魂現在附在誰的身上了嗎?”王風搖搖頭說:“我也只是看到那凶魂投胎再生之後就無法再朝前走了,別的人我都沒有認清!”唐元清沈默了半天說:“看來我是弄錯了,那這事情的難度就更大了!唉,走吧,我們還是趕到東水大學去破那個陣地吧?”說完,他就拉著王風和周楚楚以一種奇怪的步法走了起來,只是一轉眼,三個人好象剛剛做了一場夢一樣,眼前一花,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消失無蹤了,他們還是站在酒廊的鏡子前面,似乎一直都沒有移動一樣。

  不知道爲什麽,唐元清又仔細看了看王風,那眼神很怪,似乎充滿了疑問。王風被看得全身發毛,強笑著說:“唐先生,怎麽了?”唐元清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哦了一聲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唉,走吧!”他在前走去,周楚楚想跟上,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發麻,哎喲一聲差點跌到在地,雙手扶著鏡子走不動了,王風連忙趕上一步扶住她慢慢向前移動,這時王風感覺到身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沒,王風立即回頭,什麽也沒有,那是自己在鏡子裏的一個背影。是的,沒有幾個人曾經仔細端詳過自己背影的,所以才會以爲那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王風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真是草木皆兵了……!?這個念頭還沒有完,王風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剛才在陣中看到的情景,不由啊地一聲大叫!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掐住周楚楚的腰。周楚楚倒抽一口涼氣,唐元清也轉回頭來,兩個人同時問道:“怎麽了?”

  王風呆若木雞一樣站到那裏,眼神渙散,嘴唇抖了半天才說:“我想起來了,後面的那個身影是……那個身影是……是我的背影!?啊!前面那個人是……是許煥!!!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她是沈容!!!”

第十章

  三個人一時間都呆在了那裏,王風的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自己的冷汗所浸濕,周楚楚感到了一陣迷惘,全身都感到無力,加上雙腿酸麻不止,順勢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唐元清卻還不是特別清楚,他驚訝地問:“誰是許煥?誰又是沈容?難道你們認識?”

  王風猛然揪住唐元清的領子,使勁將他拉到自己的眼前,兩隻眼睛中閃著狂怒的火焰,瘋了一樣地朝他吼道:“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那凶魂選定的那個人?爲什麽會是我?爲什麽會是沈容?你說,你說!!!”周楚楚驚訝地看著他,王風一貫在她的眼裏都是很冷靜的一個人,但是現在的王風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周楚楚從地上站起來,忍著腿上好象螞蟻輕齧的感覺,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抓住王風的雙手勸他先將手放開。但是王風那瘦小的身體中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周楚楚使足力氣也無法將他的手拽開,而且她恐懼地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猛然大聲喊道:“王風,沈容和許煥現在還在一起,而且昨天晚上你和沈容……?”她說不下去了,但是唐元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伸出一隻手,在王風的眼皮上輕輕朝下一捋,王風所有的力氣似乎就都消失了,那雙緊緊抓著唐元清領子的手軟軟地溜了下來。整個人也癱倒在地,昏睡了過去。

  周楚楚驚訝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風,又看看整理衣服的唐元清。唐元清說:“沒事,我只是對他進行了一下催眠,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害。你快把你知道的事情給我說說!”周楚楚也著急起來,儘量短地將事情的大體都講給了唐元清,唐元清越聽臉色越白。等到他聽周楚楚說到沈容昨天晚上悄悄跑到王風房裏過夜的時候,全身猛然一僵,他伸出手指急速掐算了幾下說:“那許煥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周楚楚回憶了一下說:“就是在沈容的魂魄被堵到三丹田的那天,他突然跑來找王風,從那以後他就和我們在一起了!”

  唐元清伸手在王風的臉上一拂,王風嗯了一聲醒了過來,他似乎知道掙扎也沒有用,也沒有站起身來,只是靠著牆壁坐在那裏,兩眼無神地望著西鄉酒廊外,眼中的痛苦和無助讓人心碎。唐元清對周楚楚說:“如果我沒有算錯,你們的那個朋友許煥應該就是東水大學的守陣人。那凶魂一開始給我交代任務的時候,我曾經進入這個陰陽陣,看到了王風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但是那凶魂惟恐我離得太近,連它現在的樣子也認出來,所以它不讓我近前,只讓我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些奔跑的人影。我當時也猜測它是要利用這個十殺陣來定魂投胎,那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慄,所以我就躲了出去,沒想到卻在火車上碰到了王風,那時我就肯定王風就是嬰兒將來的父親,沒想到我跑了那樣遠,他還是來到了我的面前。所以我才又回到了這裏,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王風眼睛雖然一動不動,耳朵卻一字沒落地聽著唐元清的講話,他疲倦的心現在也開始了活動,所有以前那些想不通的問題現在都雲開霧散了,所有的疑惑也都迎刃而解了,一個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了他的面前,剛才在陰陽陣中看到的那一切再一次活生生、血淋淋地出現在他的腦海。是的,許煥就是東水大學陣地的守陣人,當那凶魂發現已經不能再指使唐元清的時候,就將唐元清困在了陽山小屋中,而另外選擇了許煥來完成任務。他想起了原來在陽山自己被困,無奈之下念動回魂咒時許煥緊緊抓住自己的雙手,那一定是他將法力傳導到自己的身上,那回魂咒其實是他自己念的;他又想起了在林中點燃自己施展追魂術的時候,許煥緊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想到從車裏跑出來之後,許煥那精力透支的樣子;想到在圖書館被攝心術所困,許煥臉上那怪異的表情;難怪自己聽到唐元清說十殺陣隨心而動,無路可循時曾經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十殺陣確實無路可循,但是這也難不住十殺陣的陣主啊!

  這樣一想,許煥的許多舉動都帶上了疑點,在圖書館中想必是他專門將那關鍵的幾頁毀去了,當他們被僵屍包圍的時候,也是他噴出一口鮮血破除了攝心術的。至於他爲什麽要這樣做,現在也完全有了答案。他之所以來到自己身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促使自己不斷地去發現十殺陣的秘密,只有這樣,十殺陣中那些冤魂的怨氣才能在反作用力下迅速增長,更有助於那凶魂的重生;他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促使自己和沈容結合,怪不得自從他來了之後沈容對自己的態度要比以前親密許多,想來一定是他趁自己不注意,對沈容施了法術。難怪昨天和沈容歡好的時候,自己的腦海中竟然會閃過那麽多人的臉?但是那凶魂爲什麽選定自己和沈容結合?還有沈容和許煥現在哪里?那個陣主又會是誰?王風腦海中浮現出許煥那張永遠微笑的臉,以前聽人說總是笑著的人心機最爲陰沈,沒想到……!

  想到這裏,王風從地上一躍而起,他要去救沈容,十殺陣的怨氣會讓沈容腹中的胎兒迅速生長。如果稍遲一步,恐怕沈容就要遭破腹之災了,而且整個人類世界將從此萬劫不復。一定要阻止它!一定要阻止它!王風腦中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他悶頭朝門外沖去,卻被唐元清攔了回來。唐元清看著王風已經充血的眼睛說:“王風,你不要急,我們還不知道東水大學那個陣地在哪里?而且這個方塊的四個陣地已經被破了三個,只剩下那一個陣地是無法讓整個十殺陣啓動的,而且就算真的進入十殺陣,你也不能進去,你進去只會助長陣勢邪惡力量的增長!”

   “哈哈哈哈……”突然在整個空間中傳來一陣刺耳的狂笑聲,那笑聲穿透人的肌肉骨骼,腐蝕著三個人的骨髓:“唐元清,你說錯了,我早已準備了另外三個陣地,你們以爲將陽山、西鄉酒廊和東海堂的陣地毀了就可以拖延我重生的時間,真是荒謬,這幾個陣勢既然都被你們知道了,那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唐元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向四處張望著,想找到那聲音的來源,嘴裏同時喊道:“不可能的,每一個陣勢要想布成都需要很長時間,你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再布三個陣地呢?”

那個聲音飄來飄去,誰也聽不出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同時身體的內部仿佛有萬隻蜜蜂在狠狠蟄著每個人的骨頭:“那就要感謝你們人類了,我剛剛從釋迦摩尼的體內逃出的時候,人類的道德力量還是如此強大,我每建一個陣都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是越到後來,我建陣的速度就越來越快。因爲你們人類自願抛棄那些美德,變得貪婪、驕橫、慳吝、盲目、猜疑、嫉妒、小器……根本不需要我去影響,你們自己就給我貢獻了無數屍體。你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時時刻刻,處處都在發生著戰爭、災荒、罪惡和陰謀,你們人類爲了自身的享受,將千畝良田變成了追歡逐樂之所;你們狂熱地膜拜金錢,爲了那冰涼的金屬甚至可以殺妻弑子;你們寧願躲在冰冷的鋼筋水泥裏象一隻等死的蝸牛,也不願意在養育你們的田野上奔跑;你們耽於淫欲,無病呻吟,爲了一己之私不惜挑起全世界範圍的戰爭,你們還能叫人嗎?你們雖然有著一副我們沒有的皮囊,但是如果將你們的靈魂放出來,恐怕也是醜陋無比;有多長時間你們沒有照鏡子了,那張原來生動的臉現在肌肉僵硬得已經面無表情,不用我做什麽努力,你們自己就變成了僵屍。唐元清,王風,周楚楚,你們停止努力吧,僅憑你們幾個或許可以破壞掉我現在建好的陣勢,但是你們能阻止人類那源源不斷的惡行嗎?何況王風你也看到了,如果你進了十殺陣,就好象一個善良的人類在直立行走的肉食動物中生存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放棄吧,放棄吧,繼續戰鬥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你們人類的未來就是你們所說的世界末日,哈哈哈哈……!時間已經到了,我要趕去重生了,希望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還沒有被你們的同類吞噬!”

  笑聲倏然逝去,三個人站在那裏,心如死灰,面色鐵青,誰也不說一句話。許久王風才伸出雙手,插向天空大聲喊道:“天哪,爲什麽是這樣?爲什麽是這樣?爲什麽是這樣?”他的語聲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經像是受傷的野獸低鳴,一行淚從他的眼角溢出,啪啪地落在地上。周楚楚也沒有說話,只是站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是的,那張臉和他們見過的僵屍別無二致。不同的是僵屍遠遠沒有自己眼中的那奸詐,什麽時候自己那張巧笑倩兮的臉變成了這樣,誰也不知道?周楚楚試著笑了一下,那笑容更是令人心寒的狡猾。她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臉也抽泣起來。

  唐元清的表情也很沈痛,他看著酒廊外黑乎乎的景物,緩緩得說:“它說得沒錯,不過王風我們並不能因爲世界的醜惡就放棄努力,世界的本原是善,雖然偶爾會有惡爲禍人間,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喪失信心。人類的發展是充滿了血腥和暴力,但是天地之間正氣依然長存。我們現在所處的情況就好象黎明前的黑暗,或許我們會有暫時的彷徨和困惑,但是太陽總會升起來,陽光將普照大地,一切黑暗籠罩的罪惡都無所遁形。你看,天亮了!”

  王風和周楚楚擦擦眼睛,站到唐元清的身邊,舉頭凝望著東方,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柔和地照在每個人的身上,那如春般的溫暖如同沐浴一樣從頭到腳,每個人的精神都是一振。腦還仿佛被清水蕩滌了污垢,如醍醐灌頂般的空明,四肢骨骸中也有新力在躍躍欲試。王風挺了挺胸,意氣風發。周楚楚的臉龐也變得祥和,她不由自主地展開了一個如花般的笑靨,王風正好朝她看過去,差點被那美麗窒息了。

  唐元清轉過身對他們說:“現在我們就趕到東水大學去,可惜我們不知道那個陣地的具體位置,如果趕不及,恐怕那一切真的就發生了!王風,你覺得那個陣地最有可能在學校的什麽地方?”王風的腦中急速地想著,半天搖了搖頭說:“我們學校好象那裏都挺象的,再說它又那樣大,我們還是先趕過去,既然那裏群魔聚集,用符紙應該可以測出來的。”

   “那不行!”唐元清斷然說:“那凶魂如此狡詐,難道它不會將故意布下一個迷陣,引開我們。現在事情已經萬分緊急了,我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再仔細想一想,那裏既然是一個陣地,你又是風水學老師,應該曾經感到過不對勁的!”

  王風再次沈思起來,許煥那張微笑的臉又出現在他面前,是的,曾經有一次自己在校園裏以爲看到了他,那是在階梯教室裏,就是那裏。剛才在陰陽陣中自己看到木板搭的那個祭壇就是講臺,那裏一定就是東水大學陣地所在。現在正是放假時間,那裏沒有一個人,而那凶魂一定等在那裏,等待許煥將孕育著自己精血的沈容送到那裏,它將在那裏重生。

  快走,三個人顧不了許多,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學校。

  學校裏靜悄悄的,整個校園中滿地都是無人打掃的落葉,風吹過一片蕭瑟。唐元清匆忙奔在前面,王風和周楚楚一左一右並肩緊緊跟著,王風不停指點著道路,三個人義無反顧地跑到了階梯教室的後門口。門上還上著鎖,唐元清嘴唇動了幾下,伸手一指,那鎖就開了,們也自動張開。三個人如旋風一般沖進了教室,眼睛齊刷刷地望向講臺。門隨即自動關閉了,屋內的光線似乎都逃了出去,有人拍了拍掌,熊熊的火炬在周圍同時點燃。那情景和王風在陣中預感到的一模一樣。

  講臺上站著一個人,一襲長袍將它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他低著頭,從後面只能看到他後腦勺上的頭髮,王風突然又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莫名的煩亂或者是恐懼!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個人,這個凶魂附體的人王風一定見過,他是誰呢?王風心裏想著,由不住邁步朝前走,才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己離那人的距離並沒有縮短。王風的心裏一沈,身後的唐元清已經趕上前來揪住了他,唐元清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臺上的那個人說:“別走了,王風,它在這教室裏施了縮地成寸術!”周楚楚的眼神卻變得驚異,她張大了嘴,用一隻手指著臺上那人說:“你……你……你是?”

那人哈哈狂笑起來,一邊轉過身子一邊說:“你們還是來了,不錯是我,我是龔大偉。也就是這個十殺陣的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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