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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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色的天籟

好久沒有看到雅典娜前輩了。
手上握著貢多拉的槳,愛理須在這艘只屬於她的白色貢多拉上,望著不遠處,正準備載客的藍華。她的內心忽然跑出這想法。
雖然,這是從從她當上正式領航員時,就已經有心理準備的事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不過一點時間,就倍感空虛寂寞。
「不好意思,領航員小姐?」
身旁傳來遊客的聲音,「請問,有在載客嗎?」

「啊、真抱歉。方才想事情,想到出神了。」愛理須伸出右手,向她微微笑。「請把您的手給我。」
不能再想了。如果繼續想下去,恐怕不會有客人想來,而且,心情也會隨之變的很糟糕。──她如此暗想,抿抿嘴。
「客人,請看您右手邊,那是聖馬可廣場……」
制式化的與客人講解風景,「是參照威尼斯的原貌,所重製出的;為新威尼斯最大的廣場。若有閒暇,也可以漫步在此處,看看它的美。」
她,真的覺得累了。

如此反覆,毫無變化的生活,何時才會停止?
──總有一天會的。總有一天,是哪一天,又會何時到來?
只希望,有個人能好好聽她發牢騷,靜靜的在旁邊聽,在最後,讓她抱著,准許她這樣大哭一場。那,就算一直重複這種生活也無所謂。
但是,那個人是誰?

──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她只是如此想著。



將槳排放在放置處後,愛理須深了個懶腰。整整身上的衣服和頭髮後,便往橘色行星的宿舍走去。她偷偷嘆了口氣,旁邊的同事,沒有人發現。
「黃昏的公主?」
後頭打掃的婆婆如此叫她,但愛理須並沒有回頭。「黃昏的公主……?」她又再叫一次,卻仍然沒有任何回答。
「哎,愛理須‧凱羅魯!」「啊、啊,是!」
又是一樣的情況哪。婆婆苦笑著,道:「嗯,還沒習慣嗎?」然後,走到她身邊去,「是不是因為天籟引退,去當歌劇演員的關係?」

「這、這……」愛理須退後一步,低頭思索。「應該,應該沒什麼關聯……吧。」她說,而後又再思考著。
「妳呀,」婆婆拍拍她的頭,微笑,「有些時候,不必像對外那樣,裝得比自己實際年齡還成熟,知道嗎?愛理須。妳這樣會讓自己太累。」
「……大大地不懂。」愛理須皺皺眉,說道。她想了想,才驀然驚覺──這句話,雅典娜前輩,好像有講過類似的。
「遲早會懂的。」婆婆如此說,「啊,我先走了,還有些地方沒掃完呢。」

望著婆婆離去,愛理須仍是一陣茫然。
甩甩頭,不再繼續想,走回自己的房間內。

喀──「我回來了。」
還是習慣性的講出來了。愛理須抬頭,空蕩蕩的宿舍房,雖然有兩張單人床,可卻只有一個人的衣物。「唉,雅典娜前輩已經走了啊,怎麼還是這樣……」
語畢,往前一倒,倒在那柔軟的床上。
房間和床的氣味仍是一樣,沒有改變,但人事已非。

當她成為正式領航員後,雅典娜隨著艾莉西亞的腳步引退,以歌劇演員為副業,用她那如天使般的歌聲,繼續給更多人感動。
不再把領航員這身份作為主業,自然就要離開橘色行星的宿舍,到外頭住。所以,現在愛理須是一個人住在這的。
「……雅典娜前輩的歌聲,還是一樣好聽。」語氣有些愉悅的上揚,她翻身,看著隔著一層蚊帳的天花板。「不知道下一次表演是什麼時候。」
很多人認為她會因為雅典娜捨棄本業而生氣,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她很開心,甚至是很支持雅典娜去當歌劇演員。
『如果是前輩的話,一定可以的。』當時,她如此對雅典娜說。

應該沒被看到吧,哭的時候。愛理須回想著。這次該給自己定一個規則,「不能再想這些事情」。不然,業績會下降,也不會有人想要來搭貢多拉。
在內心給自己加油後,她坐起身,下床,走到窗戶旁邊。
雅典娜曾經在這裡唱歌,給仍是雙手套的她鼓勵。
自己,是不是也能像她一樣,有給別人感動的能力?
吸氣──

「愛理須?」
──差點兒跌倒,或者說直接從窗戶跌出去。她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那是雅典娜前輩,她很清楚,很明白。
因為那是極其熟悉的音調啊。如此的淡,如此的輕,慵懶而柔軟的……唱歌時,這聲音也是這麼的,令人憐愛。
「雅、雅典娜前輩?妳怎麼會回……」
未問到回答,雅典娜就已走往她身邊──那窗戶旁。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那個模樣,那修長的身形,銀白色的短髮,在月光照耀下更顯得耀眼。

然後是清晰的吸氣聲,吐氣,唱出──
不知在多久前,便已聽過的一首曲子。可那聲音,是天使在唱歌嗎?愛理須一愣一愣的看著她,完全說不出話,也想不出該說什麼,只是那樣看著。
看著,看著,而後閉上眼。

AQUA的夜很安靜,寧靜無暇,澄澈透明,彷彿仔細看便能見到宇宙。迷濛的燈光在閃耀,卻打不破這種黑。潺潺流過的運河,聽的見,那很小聲,很細,伴隨著雅典娜的歌聲傳出去。
和當時一樣。那天,她睡不著,在床上暗自哭泣時。那時,也是這樣的風景,這樣的空間,這樣的感覺。
她覺得好像有溫熱的液體,沿著臉頰滑過,滴到木製地板上。
有多久沒好好哭一場。一句話,從腦內竄出,灌到內心。

一直以來,都是扳著那個生人勿近的臉孔。因為,她是如此年輕,就當上領航員,而且有著這麼高超的技巧。她在怕。
怕一旦當上正式領航員,會被比過去,陷入無底深淵;怕一旦離開雅典娜,就會變的跟其他同年的人一樣軟弱。
可是,本質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軟弱的。
不能在別人面前看出她那個樣子。──曾幾何時,這個不成文的規則,無意間,就變成愛理須終身奉行的了。
所以不哭,除非是在自己很熟的人面前。

眼淚依舊在滴。她還很驚訝哭出來這件事,不停的用手擦拭,但斗大的淚珠仍不停的滾出她的眼框,一滴、兩滴。
那首歌,她聽出來了。是每一次,當她失意時,雅典娜所唱的歌。
每次都是一樣的,就如今日也是。
旋律,音調,一切一切,令人憐惜,令人喜愛。她喜歡雅典娜,以及她唱的歌;常常會想著──何時才能像她一樣。
曲畢。

餘音似乎還繚繞在房間內,徘徊於耳邊。愛理須的眼淚已停不下來,而後,跪倒。雅典娜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笑,拍拍她的頭。
「有些時候,哭出來會比較好。」
「……雅典娜前輩,夜晚在宿舍裡哭,大大地可怕。」愛理須如此說,哽咽的聲音卻帶點笑意,「會嚇到其他人的。」
被反駁的她一愣,同樣笑出來,「那,就今天。」伸出手,把愛理須攬入自己懷中,拍拍她的頭部和後背。
就今天?──愛理須皺皺眉,茫然的望著她。

「就今天,好好哭一場吧。」雅典娜微微笑,「壓抑太久,可是會生病的。」

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忍不住一般,早就在外面埋伏,等著她回來的感覺。不過,愛理須確實需要一個人依靠啊。
靠在雅典娜的胸口,她大哭起來。雅典娜則輕聲的唱著那首,同樣的歌,一直。如此平緩輕和,而悠長的歌聲,以及那柔軟的旋律。
自始自終,都是這個歌聲在安慰她的。
「……雅典娜前輩、不必工作嗎?」「啊,那個呀,蹺掉了。」
蹺掉?愛理須聽到這兩個字,眉頭皺了起來。「呃、蹺掉是指……」
「因為藍華說妳表情有些奇怪,所以什麼也沒管,把衣服換下來就跑來了。」

要體貼也不是這樣的吧,前輩。愛理須暗暗苦笑著,不過,看她便服上的汗水,確實很明顯的看出,應該是跑來的沒錯。
「…謝謝。」
這句話講的很輕,雅典娜並沒有聽見,只是保持著那個笑容,安撫著愛理須。
今天之後,又可以更努力了。不能辜負前輩的心意。

如此想的她,安心的窩在雅典娜的胸口。



「客人,請把您的手給我。」

新威尼斯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雖然步入冬天,那些微的冷意並無法把這城市的熱情給澆熄。AQUA的領航員們,正努力著接客。
包括她,愛理須‧凱羅魯。
昨日發生的事情讓她有個喘息的機會,在休息之後,迎面而來的是無數的預約。但,愛理須認為自己可以應付的來。
因為,有個前輩正在不遠處默默的支持她。

划船的閒暇間,抬起頭望了瓦羅雷劇院。自重建以後,雅典娜在那兒擔任歌劇演員,同時也帶動整個劇院的繁華。
今天也有雅典娜的表演。可惜,她不能去觀賞。
「領航員,」年輕的顧客轉過頭,「可以請妳唱一首船歌嗎?」
我聽說橘色行星的「天籟」有副好嗓子。──客人是這麼說的。愛理須愣了愣,微笑,「如果想聽她唱歌的話,待會可以考慮到您右前方的劇院觀賞她的歌劇。您想聽我唱……那我就唱一首吧。」
唱一首,天籟教導我的歌曲。

湛藍色的天空與運河的末端結成一個平面,貢多拉在上面緩緩移動;愛理須操著舵,吸氣,然後唱出。
那歌聲與運河的流水聲混成一個極悅耳的旋律,彷彿是一搭一唱著。要用顏色比喻,就絕對是新亞德里亞海的顏色──那美妙的湛藍。
路人停下腳步,有些,跟隨她的貢多拉,只為聽那歌聲。
顧客聽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滿意這首歌;半晌,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

若現在有夕陽照耀在她身上的話,必定會奪走許多鎂光燈,以及遊客們相機的焦點吧。不知為何,高貴的姿態,再愛理須身上融合一體。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就只有公主了。絕對是「公主(姫様)」啊。

不久,曲畢,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

「真好聽!」顧客興奮的轉過頭,仰慕的眼神馬上往愛理須身上投去,「真不愧是與天籟同一個公司的人,一定是耳濡目染之下產生的吧。」
啊啦,他肯定是地球來的遊客。──因為,AQUA沒人不知道天籟所教導的後輩,「黃昏的公主」,愛理須‧凱羅魯。
愛理須見到他這樣,只是微微笑,「客人,這樣子很危險。」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失態,拍拍頭,轉身背對著愛理須,無聲的道了歉。
「不是因為耳濡目染。」愛理須本想把自己的事告訴他,卻頓了頓,又說:「是因為,歌本來就是要讓人家聽到。」
「既然如此,就要唱到最好。」

無意間把雅典娜前輩說的話說出來了。──愛理須臉上抹上潮紅,「……這是我在失意時,我的前輩,告訴我的。」
「是嗎?那,妳的前輩的歌聲也一定很好聽吧?」顧客半開玩笑地說,「妳的前輩聽起來,十分的體貼人。」
愛理須微笑,眼神望著前方。

「是的。我的前輩,是很體貼的人。」
愛理須說,「唱出來的歌……是湛藍色,天堂的歌聲。」
比起我的前輩,我還差的遠呢──她如此想著,揮動船舵。

今天,將會是很好的一天。
她這麼堅信著,自己能夠享受這工作,並樂在其中。
喜愛唱歌,喜愛領航員這份工作。

因為雅典娜,一定也是這樣子。
這樣子開心的在唱歌,這樣子開心的在教導自己。


Fin.







──小劇場(並不是)──


「…謝謝。」
這句話講的很輕,雅典娜並沒有聽見,只是保持著那個笑容,安撫著愛理須。
今天之後,又可以更努力了。不能辜負前輩的心意。(此句複製,別懷疑)
不知過了多久,愛理須沉沉的睡著了,就在雅典娜的懷中。

磅!木門被硬生生的踹開。
「雅典娜‧葛洛利!──欸?」
迎面而來的是瓦羅雷劇院,負責雅典娜的角色的員工(虛構角色)。她方才才因為雅典娜無故蹺班,被狠狠罵了一頓,一問之下找到橘色行星的宿舍。

「安靜一點,碧安。」雅典娜把手指擋在自己唇前,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愛理須會被妳吵醒的……好痛!」


「我知道妳很心疼妳的小後輩,可是麻煩妳回來劇院,要開演了啊!」


然後,雅典娜就這樣子被又拖又拉的帶回劇院。不過,回去前是有把愛理須好好地放在床上,留了一張紙條。
隔天愛理須醒來,並沒有看見她,還一度以為那只是場夢。
不過,那張紙條好好的被保存在愛理須的抽屜裡。
 
百合.......不可以嗎?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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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喵    發表於 08-10-1 23:53 聲望 + 4 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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