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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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你文集】 ICE-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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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貓背
那時,陽光灑落在小璔的背上,我有一剎那竟將貓背錯看成你的存在。
我一放手,小璔便拔足狂奔,我急急追上去,只見小璔身軀靈活的在短窄的巷間穿梭,我顧不得手肘被粗糙的水泥牆面摩破皮,心急得跟著小璔奔馳的身影在短窄複雜的巷弄來回。但最終我仍然追丟了小璔,只得在巷裡慢慢搜尋小璔的蹤影。現在我能很清楚的記得,你那時將貓托付給我的神情,叮嚀:「小偉,耳朵記得要天天清,貓砂一個禮拜要整盆換一次,要記得定期打預防針,不能給牠吃巧克力‧‧‧‧。」,要是這隻貓丟了,你一定很心疼。
我不斷來回在巷裡找尋,巷開始混雜我對時間的慨念,我不確定時間到底是只經過了二十分鐘,又或著是已經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只感到炙熱的太陽所發落的陽光,在我身體裡逐漸剝奪思考的能力。我看著自己落在地上,那極短的黑影,開始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列送葬隊伍中,脫離出來的一員,變得什麼都不是。身旁灰白的水泥牆,依照我的步伐,或快、或慢的閃過一些無知小孩,惡作劇所留下的怪異圖樣,和帶有惡意的字眼。
時間的線條、空間的線條,和我存在這世上不斷變動的線條,現在在我身上、腦裡,逐漸舞出一幅幅錯亂,怪異程度不比剛剛頑皮小孩的畫差的畫,突然想起,你也曾帶著惡意的笑容,說要幫我畫一幅畫,但最後我沒看過那幅畫,你即便帶走了,是不是因為畫得太差,而羞澀於拿給我看呢!
就在我迷失在巷中,快要放棄找尋小璔的時候,一聲貓叫從我左前方的巷子傳來。我急忙追去,顧不得熱氣使我體力消耗許多,仍然拔足跑了好一陣子,來到我居所附近一所種滿榕樹的公園,公園裡建構了幾個遊樂設施,和供老人休息的涼亭,但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我也無法向人詢問小璔的蹤影,只能走在榕樹的樹蔭下,一方面躲避熱氣,一方面用目光搜尋小璔。
在我小心翼翼的躲避陽光,將自己身體藏匿於樹蔭下時,一縷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打在我向前伸得手臂上,我不自覺得往上看,看著那些穿過繁茂樹葉落下的陽光,我突然覺得你離我好遠。


[ 本文最後由 小月兔 於 07-7-1 09:33 PM 編輯 ]
 
人生無常 不如吃吃大腸包小腸 以解腹腔無腸

決定死於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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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逃離開家兩百多天的我,此刻正倒臥在柏油路面上。  我用雙臂支起被塵埃染污的身子,剎那四肢傳來疼痛感,我低首檢視,白皙的手臂和小巧的膝關節處,正溢出腥紅的液體,不一會兒,受創較深的左膝,其血液呈網狀往腳跟處流去。
  還真是誇張的傷口,不過發生那種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伸直雙腿坐在柏油路上,抬眼觀望四周,過去那兩百多天來,我認為是同伴的個體,早已不知所蹤,虧我還為他們做了許多麻煩事,現在卻只遇到稍微混亂一點的場面,就顧自逃之夭夭了。
  地上還散落著ㄧ些兩方團體械鬥過後的武器殘骸,在那種情況下,像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反而能逃過一劫!
  身後二十四小時,全年永不歇業的超市,那明亮白光打在我背脊上,裡頭的員工很有可能已經報警,我必須早點起身離去。雖是如此催促自己,但身體就是不想作動。
  假如那個人在,我就能輕鬆多了!我驀然出現如此喟嘆,可又旋即斥責自己,我不就是不想往那人的方向走去,才毅然離家遠去的嗎!
  突然一雙溫後熟悉的手掌輕觸著我的肩頭,霎時我差點哭了出來。
  他緘默將我揹起,那不發一語,似乎了解一切的態度,讓我有點不悅,於是我故做冷漠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以前玩抓迷藏或你心情不好躲起來的時候,妳知道為什麼我都能很快得找到妳嗎?那是因為妳總是會留下一些告知我妳去處的訊息,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他訴說著我早已知曉的事實,我無法與這唯一的親人完全斷絕關係,可是,我仍是想逃離開他,變成與他相反的存在,因為終有一天他會擁有自己的家庭,無法放開他的我,只會感到更痛苦。
  「要去醫院嗎?」。他的聲調相當溫柔,也不打算責罵擅自離家的我。
  「不要,只是不小心從機車摔下來的一點小傷,你幫我包紮就好!」,雖然傷口痛得要命,我仍如此任性說著,因為我想早點回到,充滿他生命氣息的家。
  接著他像哄騙小孩般,說我的房間可是一點變動都沒有。雖然覺得很高興,我還是不打算對他用那稱呼。
  細細感受著他背部傳來的溫度,第一次,我陷入了回家的喜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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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崩存
  我將略微彎曲的鐵片插入鎖孔,旋開手把,屋內一如往常的黑暗靜謐蔓延到我身上,  最近這我居住近十年的空間,讓我感到些許不安,就像某頭沉睡已久的獸,即將甦醒存於在這世上,而我,理所當然的成為牠第一個受害者,無法逃避,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目視著牠輕易將我辛苦維持得正常生活給崩毀掉。
  我閉上眼,想更清楚觀視獸的容顏,卻看見我自己,我即是非人的生物。
  在黑暗中飄盪著快被感官所忽略不理的氣息,我打開電燈,驅離黑暗,緩步走向茶褐色門板,在手指觸上門板的剎那,我猶豫了一下,「我能克制那與社會禁忌相左的病態情愫嗎?」,這困惑並沒有在我腦中停留太久,我繼續剛才被疑惑切斷的動作,打開房門。
  患有運動失調症的姐姐,空洞眼神向著天花板。那樣能看見些什麼嗎?我有些納悶,但沒說出口,我走進安靜躺在床褥上的她,輕觸她從短衫露出的白皙手臂時,她身軀不安分動了起來,我看出她意圖,將肢體不協調作動的她抱入懷裡,她才安分停下難以言喻的怪異動作。
  姊姊並不是遺傳或事故影響到身體機能,而是心理創傷干涉到她的生理功能。受創後的她,個性變的怯弱,容易焦慮,假使我完全脫離開姊姊生活的話,她要不了多久時日便會死,所以我一下班,即趕回家陪伴在姊姊身旁,就算因此失去常人該有的娛樂與人際交往,我也不以為杵,因為守在這樣的姊姊身旁,我就能得到莫大的滿足感。
   但是最近這樣的日常生活,變得有點怪異起來,那不是能一笑置之的惡搞怪異,而是能瓦解這一切的怪異,我戮力想阻止它,卻是徒勞無功,因為它即是我本身所引起。
  望著姐姐從白衫露出的乳房,我的心止不住的開始騷動起來。我該任憑如此情感姿意放縱下去,破壞現有的平衡,還是維持該有的理智呢?
我難以抉擇,現再的我就像半身崩壞,半身完好的玩偶。

[ 本文最後由 ICE-12 於 07-6-26 08:36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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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非可觸

當聽筒彼端流洩出她那泣然的輕軟語調時,我差點像是親眼目睹艾德 蓋恩的屠人實境般,震攝到自椅上躍起。
  但並不是害怕驚怯的感覺,而是這闊別已久的特別波長,勾起我連年來對於那難以觸碰,又難以忘懷的面容記憶。
  我可以清楚聽見自己因興奮驚喜而變得急促的沉重喘息,在左耳邊咆哮,而右耳及整個思緒,則被她現下的言語和過往的身影給覆蓋住。
「喂!你有空嗎?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不可否認的,這是浮誇又濫情的問句,但當它逐字傳入我耳膜時,卻陡然成為隱藏無數情感,最真實不過的字句,恐怕說那是梵音入耳也不為過。
  迅速記下見面地點後,我旋即起身換衣,雖不是正是高貴的衣裳,但也稱得上是乾淨和宜,再說,在如此情況下,穿著正是反而讓人感到突兀。
  走出八坪大的套房時,我還特意朝內瞥視了一眼,心忖,這狹小的房間還能容的下另一人嗎?
  但隨即又搖搖頭,揮去自己的癡心妄想。
  也許視上天在考驗我恆心與毅力,在我跨坐上那長年代步的黑色小綿羊時,天空開始姿意落下雨來,我快速套上左上臂和肚腹都破了個貓眼大小的雨衣,在綿綿黑雨中,奔馳在瀝青路面上,往約定的地方而行。
  但當我抵達所約定的那家咖啡廳,坐在柔黃燈光下,苦等一個多鐘頭,仍不見她那令我引頸期盼的身影。最後,我終於忍受不住這折騰人的漫長等待,向店裡借了電話,撥打那我再熟悉不過的號碼,規律鈴響數聲後,她歉然語調錐我耳。
  「抱歉,還是你來我家好了!」。
  我掛上電話,無暇辨認話裡是否有引誘,讓人想入非非的意涵存在,急忙衝出店外,再次騎上小綿羊機車,直奔她家。
  搜索,來回繞行錯縱巷弄好幾圈後,我總算找到她家,按下嵌在壁面上的門鈴,片刻過後,她開啟厚實鐵門。
  她的面容冷峻,像似之前打給我的電話,對我訴說的言語,都是薄暮之下的淡然幽夢。
  我不禁愕然。
  我既沒有蕩氣迴腸的愛情,也沒有細水長流的踏實。有的,只是癡然追尋過去,那不屬於我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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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殘花
  鮮豔的血在我臉上蔓延開來,面對這存於體內,卻異常陌生的存在,我有點不該如何是好。
  藉由頰上微溫感,我察覺這液體彷彿在我臉上繪製了一個圖像,一個只有簡單線條,但只要我一目視到,便會發瘋到撕裂自身的圖樣。
  雖並沒有直接凝見,但心中浮現的不安感,讓我不得不依這意志作動。
  我伸起左手,拭去頰上的鮮血,將其吸吮入喉。


02 腐朽眼球
  我強暴那女孩的身體,我狎玩那女孩的意志。不過我卻沒有任何歡愉之感,因為整個過程,就像兩個不斷碰撞在一起的木偶,荒誕且無趣。
  也許是因為未感受違和般得自我脫離,於這吵雜世界得剎那快感,我顯得有點忐忑不安,頻頻回首瞥視。
  我告誡自己,停止這愚笨的行為,杞人憂天的顧慮,那女孩不可能追上來,我把他衣服扯破了,還在他白皙的頰上劃了一刀,她怎麼可能有辦法追來。
  不過為什麼呢?在強姦那女孩後,我竟出現些微想殺死自身肉體的意念,雖然這意志有點危險,但我不以為杵,自己怎麼可能會真的殺死自己,除非,我厭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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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屜

  有些時候,我總會想在抽屜裡,放入一隻垂死的黑貓,一包無任何標示,引人遐想的藥丸,沉甸發亮的黑色手槍,或者,在抽屜裏頭裝滿水,養幾隻烏龜。
  還是直接把自己塞入抽屜,與拉開抽屜窺伺裏頭的父親四目相對,那時,他陰鬱面容會擁上驚嚇不已的神情嗎?或仍舊用著漠然眼神關上抽屜呢?
  當然,那些天馬行空的想像,只是侷限於有些時候。
  事實上,我對父親偷窺我抽屜裡的私人物品這件事,雖是感到自身皮膚被人硬生扒除掉的痛苦、憤怒和羞愧,但仍舊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試圖對那些物品退去情感,更正確的說,是被迫將自己情感,在以有形的方式呈現於這有質量、有重量的世上。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苦楚,我只能把自身喜悅、悲傷、雀躍等讓我心靈悸動的感情封存在體內,戮力不讓他盈滿出體外。
  但被緊抓在透鏡下觀察,用類似看待次等物種的鄙視目光來看待,仍是會感到極大的不快,像有什麼怪蟲在侵啃著肉體。
  一日,我結束十四個小時的工作回到家,還未看清坐在四壁慘白,看電視的父母面容時,殊料坐在木製沙發上的父親,陡然開口道:「家裡不可能讓你養貓。」。
  我因不解而當下愣住,片刻過後,我憶起昨日買了一本關於貓的雜誌。
  「尤其是九十六頁的無尾貓!」。
  我無言愕然,那本雜誌昨晚才剛買回來,連封套都還未拆除掉,沒想到父親竟先比我先閱讀到那本雜誌。
  我微慍說道;「這是侵犯個人隱私。」。
  「妳明知道妳父親不喜歡貓,就不該買貓的雜誌。」。母親用霸道的口吻說這些無理的話。可是一時之間,我被她一副理所當然,問心無愧的模樣,給震攝到腦子一片空白,找不出可以加以反駁的話。
  最後我也只能垂首走上二樓房間。
  我緘默凝視著屜內退去封套的雜誌。我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一本雜誌罷了!我乏味拿起雜誌開始閱讀,可卻霍然在腦中掠過一個奇異想法。
  一個月後,父親和母親怒目相對的簽下離婚協議書。我打了個哈欠,惰傭雙眼看著這一切,心臆自己會不會玩得過甚了,在母親藏錢的香皂盒裡放入那種東西。
  雖是這樣覺得,但也不打算對他們說明那只是我無聊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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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
我歪著頭,拉出長褲左右口袋白色內裡,無奈對眼前體格粗壯的中年男子說道;「沒了!」。
他用懷疑的目光將我徹頭徹尾掃視了一遍,略顯不滿的問道;「真的都沒了嗎?可別暗藏私房錢啊!」。
我緘默搖晃腦袋,像個白癡。
但他這次顯然不想輕易放過我,持續詰問道;「為什麼你就不能多賺一點,少花一點?你可以在兼一份工作,和降低物質享受!你生活費都怎麼花用的?」。
我不敢直視他那被時間刻劃得滄桑的臉孔,只低首俯視地面,用細如蚊蚋的聲量回道;「就只有吃飯啊!」。
「吃什麼,需要花費如此闊卓?」。
我沉默以對。
「你在外面吃香喝辣,老子在家可是束著肚腹,省吃儉用的幫你存錢,我知道,反正現在的年輕人都是無情無義!」。
我心頭湧上忿恨情緒,但旋即又退去。
「我在跟你講話,你抬起頭看著我啊!」。
我揚起垂下的首,頓時一張疲憊不滿的面容映入我眼簾,不知為何,我眼睛陡然發酸發疼得想留下眼淚,鼻腔內也充斥濡溼液體,我不由已的吸了一下鼻子。
他緊閉雙唇,不置一詞的凝視我半响後,隨之搖頭走去。
突然我眼睛不在酸疼了,只是彷彿有某種東西在體內作祟,令我感到鬱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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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裡高聳的建築像衛兵一樣,整齊嚴肅的站在一旁。用一種高傲、抹去情感的眼神,看著矮小的我們奔跑,在柏油路面上逃亡。
要跑到時麼時候?要逃亡到哪裡?跑在前頭的你,短髮逐漸被綿綿黑雨淋的溼漉,急促的呼吸在風中飄蕩,我跑在後頭,身子被妳的呼吸打亂平衡,一路顛簸而行。身體向老舊的機械,叮叮噹噹的快要肢解,全身都在發痛,痛苦的號碼死烙在我腦裡,讓我無法忘卻它。
「飛,我們要飛起來!」,你不斷反覆嘶吼著這一句,像個瘋子一樣,我開始哭起來,我們飛不起來的,我們的羽毛被雨淋溼,再說,我們也不會飛啊!我們是人,我和你都是人。
「就是今天,就是現在,我們要穿越天空,到永遠的空地,那裡就只有永遠。」。沒有永遠,我們都會爛,孤立會將我們透蝕入骨,我們的翅膀會被剪下,放在銀製托盤上,給人吞食入肚。
「不會的,只要穿越天空,這惹人厭、禁錮我們的天空,我們就能到達永遠空地。」。雨水和淚水佈滿我臉,一部分滲入我雙唇,再舌頭上合化成一種怪異的味道。我會死,我喝了太多淚水、雨水,它們在我體內會變成無數動蠕動小蟲,然後爭先恐後的從我體內鑽出,皮膚會被時啃食得千瘡百孔。
「不,妳不會死,只要飛過這片天空,就能得到永遠,你要知道,有永遠的人不會死,因為我們會被永遠獨占得不剩其他一點東西。」。會的,我會死,在飛上天的剎那,我會被這巨大的雙翼撕裂身體,汩汩流出的血液會染紅我整張臉,你也是。
你轉過身,臉上一片光暈,我伸出雙掌,想撥開這一片光暈,卻是徒勞無功,我開始大吼:「為什麼?你的臉到哪裡去了?我忘記你的臉了!」。你猛然抓住我雙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飛,在這時刻。」不,我感覺不到我的翅膀,明明他就死死的垂落在我背上,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對了,你從哪裡聽來永遠的空地」。
你突然消失在我眼前,瞬間我覺得疲憊不堪,倒臥在柏油路面上,沉沉睡去。
我從桌面上爬起,講台上白杉黑褲的教師,用權威性的的口吻說:「所以在未來,我們可以用光作出一條直達過去的走道,將波布、米拉‧韓德麗 這一類的人物從歷史上剔除。」。其他同學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我也拿起筆欲在紙上記下教師的話,卻發現手中這支筆寫不出字。
突來的墜落感將我驚醒,我從長椅上坐起,雙腳落地,灰白的天空壓在我頭上,忍受身上傳來的異味,在寂靜的公園裡,我深思想憶起過去,過去我從事過哪工作,有過哪財產,和哪些女人交往過,讀過哪些學校,擁有過哪些親人。
沒有,或者我忘記了。
我只是一直在作夢,現在這世界已無我應屬之地,我就像多餘的螺栓,被遺棄在一旁,淪落在世界之外,不存在於任何人的記憶、生活裡。
我再度躺回長椅繼續作夢。

[ 本文最後由 ICE-12 於 07-4-6 06:45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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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鳥之死
她歪斜的躺在階梯上,一動也不動。在平剪瀏海下的額面,汩汩流出液體,我嗅到跟生魚類似的味道。
妳走進她,用白皙的指尖處碰她,然後轉頭對我說:「小偉,她不會動了,潓如她不會動了。」,我張開嘴巴,茫然望著妳。但妳像似一定要我給妳篤定的答案般,不放棄對我說:「她不會動了,小偉。」,我仍茫然望著妳。妳開始自言自語:「潓如會不會是死了,好可怕喔。」「媽媽一定會罵我。」「怎麼辦?能不能跟垃圾一丟掉。」「媽會很生氣吧!」「我又不能吃蛋糕了。」「今天的點心是蛋糕吧!」「是草莓幕絲、藍梅、巧克力,還是布丁蛋糕。」「街口好像開了一家蛋糕店,只要一百五十塊就能吃到飽呢!」「說到蛋糕,上次慧如好過分。」。
在一連串自言自語過後,妳走離她身體,停頓一陣,又開始自言自語,我坐下靜靜望著妳。「她死了,一動也不動」「真的,我確定。」「我會被我媽罵死。」「藏在衣櫥裡?」「不會被發現嗎?」「當然,我會好好謝謝妳。」「上次那家的巧克力幕絲好好吃呢!」「咦,妳也知道那家新開的蛋糕店,吃到飽只要一百五十塊。」「好阿,下次一起去」「再見」。
「小偉,妳也來幫忙。」,我茫然望著妳,看著妳戮力將她的身體拖上樓。半餉過後,妳走下樓對我說:「小偉,好好看家。」,便逕自出門,闔上的鐵門發出一聲如雷巨響。
我趴在第上打盹,冰涼的地板貼上我腹部肌肉,生魚的味道越來越淡,淡得彷彿不存在過時,鐵門發出聲響,我睜眼醒來,看見妳頂著跟潓如一樣的髮型開門入屋。
我仍茫然望著妳,妳開始玩起洋娃娃。
在娃娃被妳肢解掉雙手時,鐵門再度被打開,一名女人開門進來,忿忿問道:「潓箐呢?她又跑去哪裡了?」,妳抱起我,茫然說道:「我不知道,智商有一百八的小偉也不知道。」。「該死」。
要怎麼開口呢?潓箐,潓如她又沒死,只是昏過去。我很想跟妳說,但又怕妳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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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戰

那時,巴特總統和他的執政黨拒絕每月補貼五千塊給年滿六十五歲的老年人,戰爭便由此開始。

反叛軍像是早已藏匿在各個國民的影子底下,此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這國家複雜眾多的小巷聚集起來,也許是覺得光以總統拒絕補貼五千塊給老人,不足以當作反叛的理由,便開始陸續舉發許多或真或捏造或誇大的反叛理由,例如,總統貪污於國家南部欲新建的鐵路費用,總統和黃金鄉裡眾多小姐的性醜聞。藉此,一次又一次拉抬反叛的聲勢,終於,在反叛軍中某個高學歷的領導人入獄後,戰爭爆發開來。

這並不是菜刀對步槍,武士刀對火箭砲的戰爭,反叛軍拿著和國軍相同的槍械,開始一場場由血構建而成的戰役〈後來懷疑軍隊有人將武器私通給反叛軍,還因此處決了許多人〉。反叛軍就像病毒,原本拿著課本教書的老師,這會兒拿著槍桿子,奮不顧身的便往前殺去。

後來,有人分析為何反叛軍能和國軍相抗衡,得到三個結論:1.反叛軍使用和國軍相同的武器,以致戰爭打不完。2.國軍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在戰爭中加入反叛軍。3.指揮官作戰策略錯誤,他不該讓國軍拿著步槍進入複雜的小巷和反叛軍作戰,而不破壞當地建築物。但那時候,我們一般平民百姓只顧著在小巷裡亂竄逃命,根本不知道戰爭還要持續多久,只希望不論是反叛軍還是國軍,能有一方快快結束內戰。

戰爭一直持續下去,每當風吹開散落在我額前的亂髮時,一股血腥腐敗的味道便撲鼻而來,每當進入小巷,看見的不是千瘡百孔屍體,就是不知被國軍還是反叛軍姦淫過後,空洞著眼神的年輕女體。這戰爭最後在久得我快要忘記自己名字時,因巴特總統病逝政黨瓦解而結束了。

雖然說是結束了,可卻不是戰爭兩方中的其中一方,有著擊潰對方的戰力,而是因巴特總統死去,反叛軍戰爭的理由不在,才自動瓦解的。現在,外頭全市政府的宣傳車,大聲宣揚著:「各位親愛的同胞們!舊政府已經瓦解,現在新的,由全體國民意識而成的新政府,將繼續領導眾人。各位同胞!戰爭仍未結束,我們必須站起來,重新整頓我的的家園,政府將陪著你們開始整頓家園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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