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蒙難後之能獲釋,消息外泄於康德黎是一重要關鍵。據上述檔卷中是年十月二十二日(孫尚未獲釋)康德黎在高等法庭(HighCourt of Justice)證詞:十月十五日,康遇孫所居留之葛蘭旅店之波奈爾女士(Miss Pollard)言:孫自十一日來,四日未回旅店不知去向,即已關切之至;至十六日夜,康家信箱內忽有一未簽名信言其中國友人被禁清使館,康乃報警。這一寄發未簽名信予康氏者為何人?不僅為一有興趣問題,並且是重要關鍵所在。孫文自撰《倫敦蒙難記》謂為使館英僕柯爾之妻,今黨史會刊行之國父年譜(上冊頁七三-七四)考訂說不是柯爾之妻,乃女管家霍太太,但究竟是何處的女管家‘尚待考’。現就上述專檔確知道一女管家即倫敦清使館的管家婦霍維大太(Mrs.Howe)。並且據檔卷中柯爾證辭:孫被禁後,馬格裡即囑其小心看管,如孫托其傳遞任何消息,應即報告,每次必予獎金一鎊。柯爾均遵行,故孫兩次托致信康,柯爾均呈馬而獲獎金,嗣經孫苦求,十月十六日,柯爾偶與女管家霍維太太言及,霍維太太極力鼓勵其傳信,柯爾之意乃決。翌日遂將孫之名片遞送康家。但當晚康家卻發現有一未簽名之信函報告此事。柯爾證辭說:他不能確知更不能確言此信是否即霍維大太所寄發。這是柯爾宣誓不能做偽證的負責話,但以今論霍太太寄發的可能很大,因為當時他只和她談及此。並且不論如何,柯爾之心意由遵守馬格裡之吩咐轉變至不聽吩咐而為孫傳遞消息,霍維太太的影響力最大,這是柯爾證辭承認的。”再據《國父年譜》(增訂本):“唯關於作書與遞書之女子,據羅家倫最近在英文《康德黎爵士傳》中所發現(此書為康氏於子NeiI Cantlie與George Seaver合著,原名“Sir James Cantlie”一九三九年倫敦出版,系根據康氏文件寫成),謂‘柯爾以此事告知英籍女管家霍維太大(The English housekeeper.Mrs.Howe),霍太太對被囚者同情,乃作此函,於十月十六日夜間十一時投至康寓’。今據Statement of George Cole1896.11.2亦同。”
〔注十九〕最有趣的一個尾聲是馮自由《革命逸史》第二集所述的鄧廷鏗與孫文民國成立後的再見面:“按鄧廷鏗號琴齊,廣東三水縣人,乙未前孫總理在廣州行醫時嘗與鄧有一面之雅,故丙申遠游倫敦,以他鄉遇故,自容易受騙,鄧曾任廣州某報記者,自稱‘環球三周客’,蓋鄧時以生平曾三度環游世界之經歷炫耀人前也。辛亥革命後,鄧於民元二月嘗詣南京臨時大總統府投刺求謁孫總理,總統府副官某等知其曾陷害總理,欲治以漢奸之罪,特向總理請示。總理曰:
‘桀大吠堯,各為其主,已過之事,無庸深究,彼來求官,但不予之官足矣。’即令副官護送鄧出府,庶免發生危險,是可見總理器量之廣,殊非常人所及也。”又胡漢民《題總理蒙難記念室》詩注中說:
“總理曾言至倫敦遇粵人鄧某,喜其頗識時務,欲曉以大義,輒與偕行,遂誤陷使館。”足見孫文當時與鄧廷鏗不無交情。
------------------
好友:文嶺 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