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活書店 第五章 書店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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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彩霞的天空，陪襯著巴洛克建築的車站，通勤族人來人往。

Joyce揹著背包，她愉快地腳步走在紅磚道上，經過行人硬把機車擠進停車格，
每週一堂日文課，深田晴老師滿臉笑容走進來，她發現Joyce的新面孔坐前排。

深田晴：こんばんは！お名前は？
             (您好！妳的名字？)
Joyce ：(吱唔) ……. Joyce！

深田晴拿筆在白板寫下〝Joyce〞、〝ジョイス〞，問她：『ジョイスさん、日本語を勉強するのは初めてですか？(Joyce第一次學日語？)』，Joyce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於是硬擠出一句：『For one year I studied Japanese at the college. (大學念過一年日語)』。

深田晴：今は日本語の授業なので、日本語で話してくれますか？
             (現在是日語課，可以說日語嗎？)
             日本語で話すのはまだ慣れていないですか。
             (還不習慣)
Joyce ： Yes！
             (是的)
深田晴：大丈夫です。
            (沒關係)

深田晴看教室零星的空位，她低頭看錶後，關上門。

深田晴：(宣告) 皆さん、こんばんは！授業を始めます。
             (大家晚上好！開始上課。)

謝媽媽戴著口罩，敲門進教室，深田晴注意到她臉上的瘀青。

深田晴：(指臉) 謝さん、傷が痛いでしょう。
             (謝媽媽，傷很痛。)
謝媽媽：大丈夫です。
            (沒關係)

謝媽媽在Joyce旁的空位坐下。

Joyce ：妳要不要打113，家暴專線！
謝媽媽：(笑) 我是特教老師，今天有學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小心拳頭
             就打到臉。他們看起來像大人，心智像小孩。
Joyce ：好辛苦的工作喔！
謝媽媽：不會！相處久了，妳會發現他們很可愛像小天使一樣單純！

深田晴一知半解地等待她們對話結束。

深田晴：次は……
            (接下來)

場景轉到書店裡，鋼琴獨奏曲播放中，Joyce在櫃台的工作桌、拿剪刀細裁透明塑膠袋，在她正包裝外文書籍時刻，一位剃平頭矮小中年男子、橫條紋襯衫整整塞進白色短褲內、白色長襪搭配平底鞋，他慌張地來到櫃台前。

小天使：(滿頭汗) 有沒有看到我媽媽？可以打電話給我媽媽？
Joyce ：(驚恐) ……請您上樓出門左轉有派出所。

小天使又繞書店一圈回到櫃台問：『有沒有看到我媽媽？可以打電話給我媽媽？』一名女顧客剛走進來，她熱心關切地說：『你要乖乖待著不要走，待會警察會來帶你找媽媽。』，小天使從口袋拿手帕拭去滿頭汗，Joyce急打電話問明娟，她正坐在角落的電腦桌前，邊放下書、邊拿話筒說：『他常來不用理他！他媽媽會來找他！他身上名牌有留電話。』，Joyce掛電話後，她檢視小天使胸前別著名牌，上面標明姓名、電話、地址。

女顧客：(微笑) 如果他媽媽沒有來，就再請警察來。
Joyce ：嗯！他胸前的牌子有留電話。

謝媽媽丟了一句：『走啦！回家去。』她往門口走，小天使急忙加快腳步，他追上牽住她的手離去。

每天書店暗著燈未開門前，每本書都安靜好好地躺在櫃上，而胖阿姨會穿著清潔員背心、握住大拖把使勁地擦拭各角落，明娟會拿清潔乾抹布擦拭收銀台，為了迎接各式各樣的客人。

明娟  ：阿姨！妳前天請假啊！
胖阿姨：沒有啦！前天公司派我去科學園區幫忙種花清樹葉。(台語)
明娟  ：還是阿姨好幫我們打掃很乾淨，妳沒來我們地板都髒髒的，
           跟妳介紹新同事，淑真！

Joyce剛從收銀台後的休息室走出，微笑地向阿姨問早，胖阿姨覺得她看來好面熟：『我們好像那裡有見過。(台語)』，Joyce回應地說：『有嘛？！還是我們看過太匆忙，不太有印象。』。

明娟  ：妳們兩個有緣啦！(抱肚子)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大概昨天去吃麻辣鍋。
胖阿姨：厚，吃壞肚子！(台語)

明娟忍不住直奔廁所，她邊走邊說：『淑真！麻煩妳幫忙開店，我先去廁所一下就回來。』。

Joyce按下音響、電燈開關，熱情奔放的爵士樂響起、燈亮有書，甫開始店門就
一位中年婦人走向收銀櫃台，她打扮得五彩繽紛、擁腫身材卻穿緊貼的韻律褲，還揹掛著拼布娃娃的零錢包晃呀晃，她一臉跋扈問道：『(台灣國語腔) 小姐！妳們有華麗字典嗎？』。

Joyce ：蛤？妳要找英文字典？
韻律褲：不是啦！華麗字典！
Joyce ：(想了想) 它是日文字典？
韻律褲：(不耐煩) 就跟妳說是華麗字典！

Joyce拿紙筆遞在韻律褲小姐面前，她問：『可以請妳寫一下書名？』，韻律褲小姐大筆一畫潦草的字跡，Joyce隱約認出〝法律字典〞字跡：『喔！法律字典啦！』。

韻律褲：(台灣國語腔) 對啦！講半天聽不懂喔！
Joyce ：(指角落) 在前面電腦桌右邊的櫃子上。

韻律褲小姐大邋邋地走去，她行經平台時還不爽地故意將一疊疊的書推倒。隔天，她小姐不客氣地將《法律字典》書丟在櫃台：『我買錯了，要退書！』，
Joyce問道：『請問妳有帶發票嗎？』，韻律褲小姐打開拼布娃娃零錢包，她拿出亂七八糟摺一疊的發票，Joyce正檢查《法律字典》書皮、翻著內頁有無髒漬。

韻律褲：(遞皺發票) 嗯！給妳！
Joyce ：(接手發票) 書況大致沒問題，我們退貨作業需要一些時間，妳要不要先
             逛一下。
韻律褲：妳們〝放〞風箏的孩子書放哪裡？
Joyce ：妳說的是〝追〞風箏的孩子？
韻律褲：不是啦！〝放〞風箏的孩子！
Joyce ：喔！請妳往左邊英美文學書櫃上找找看。
韻律褲：(台灣國語腔) 厚，講不通。(生氣轉身)

韻律褲小姐脫下夾腳拖鞋，翹腿坐在電腦桌的位置，洗完鼻涕後亂丟衛生紙在桌上，她翻閱厚厚一本《追風箏的孩子》，但在書櫃地某個角落，有雙眼神犀利地盯著她，胖阿姨戴清潔手套、拿垃圾袋，她看著韻律褲小姐，『阿姨！韻律褲小姐又來囉！』明娟站一旁說，胖阿姨：『(台語) 怎麼有人把外面當作是自己家裡？我才剛打掃乾淨又骯髒了。』，明娟前去與韻律褲小姐溝通後，她拿書去櫃台。

韻律褲：我要換這本書啦！
Joyce ：(拿錢) 這是剛才那本書退的錢。
韻律褲：就跟妳說我要換這本書！
Joyce ：(無奈) 好吧！那我幫妳用退的錢結這本書。

Joyce拿《追風箏的孩子》書刷條碼結帳，收銀機跑出新發票，另一頭，胖阿姨將電腦桌上骯髒衛生紙收進垃圾袋，明娟就坐工作：『阿姨！謝謝。』，胖阿姨：『(台語) 每次遇到她就很傷腦筋。』，書店怪客千千百百種，又何止韻律褲小姐這款澳洲來的客人，讓我們跟著Joyce一路看下去。

Joyce手拎一紙袋，走在護城河畔，她看見涼爽樹下，韻律褲小姐坐在長凳上，拿油炸薯條塞進口，她翻閱《追風箏的孩子》，旁邊還有榕樹下小姐坐在一群老人之中，身體靠近地有說有笑。場景轉回到書店，韻律褲小姐將《追風箏的孩子》書及發票放上櫃台：『(台灣國語腔) 小姐，我要退書！』，Joyce：『為什麼要退書？』，其實她心裡想說的話是妳早給老娘抓包在榕樹下了，買新書看完就退還書，這可真是新穎的租新書方式。

韻律褲：我買錯了。
Joyce ：不好意思，沒辦法退書！
韻律褲：為何麼上次可以呢？
Joyce ：妳上次已經退過一次了。
韻律褲：可是上次又不是這一本書。

Joyce檢查書況，她發現書頁有一點紅色番茄醬髒漬：『這書弄髒了，沒辦法退喔！』，韻律褲小姐搶回書、將平台上書推倒，電腦桌卻擺一大盆仙人掌歡迎她，她吃癟地離開。胖阿姨嘩啦拉地幫仙人掌盆栽澆水，明娟移開盆栽在桌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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