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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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早夜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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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們八成是被什麼人給盯上了。而且──」究極路癡意有所指地望著哥哥,挑眉說:「還是因為很不得了的事情。」
 
  我雙手一拍,將身上的浴巾鍊成了黑西裝,注視著那倒塌的小藥舖,撫著哥哥的頭,冷笑。「然後呢?」
 
  「然後──?」究極路癡怒目瞪著我,口沫橫飛地罵了起來:「你到底知不知道做人的基本原則?還是你根本不是人?涅爾先生好心收留我們,你是享受了免費的旅館招待,給他的回報卻是讓他的藥舖倒了。然後呢?然後我希望你給我跪下跟涅爾先生道歉!」
 
  「那個……莫利爾先生……這只是您的推測……」痴呆學究輕聲細語的說話聲,根本傳不進究極路癡的耳中。
 
  「閉嘴,你跟女人尖叫沒兩樣的吼聲讓我頭痛……」我的話鋒猝然停下,我們同時轉頭向藥舖廢墟的另一邊,原本的大門方向,傳來了一陣淒厲悲鳴,貨真價實的、女人的尖叫聲……
 
  「賽斐爾!」
 
  哥哥低吼了一聲,我立刻拔腿往前奔。
 
  「果然是個好人呢……」隱約聽見痴呆學究在我身後,這麼地笑著說。
 
 
  當我來到這廢墟大門前,看見的,是個黑髮的黑衣少女,她的胸口被貫穿一個大洞,跪在地上,而與她對峙的男人,手,正準備往她的頭頂扣下……
 
  「……!」千均一髮之際,我雙手合十,空氣中的水分霎時在男人致命的手臂上凝結、阻止他的攻擊。
 
  這個穿著正式黑色西裝、既高大又壯碩的男人,外表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一頭滑順銀白髮絲、一對熠熠生輝的銀灰色瞳孔、以黃金比例呈現的完美肉體、無可挑剔的流行品味。隨著微風,我可以聞到從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高雅香水味道,我很熟悉的味道,跟這男人的臉一樣熟悉……
 
  男人優雅甩掉手上的冰霜,美麗臉孔微笑著,讓人霎時有種置身冰庫錯覺的微笑。
 
  「賽斐爾……!快逃……」少女壓著胸口,像是要擠出最後一滴氣力似的、嘶聲狂吼:「跑……!」
 
  我不敢置信地望著這滿身是血的少女,那可愛天真的稚嫩容顏扭曲著,右眼被黑色的眼罩覆蓋著,這原本有如天使般的純真少女……「瑟菈緋……」
 
 
 
 
PS:感謝FUYUME的瑟菈緋……XD
 
[center][img]http://i17.photobucket.com/albums/b90/KAKURA9999/p21.jpg[/img][/center] [center]  [/center] [center][color=#ffcc00]Let's fly high Soar into the light Never say die Try with all your might  [/color][/center] [center][color=#ffcc00]Ready to go? [/color]  [/center] [center] [/center] [center][size=4][color=orange][color=#ffcc66][font=Verdana][url="https://www.gamez.com.tw/showthread.php?p=2230185"][color=#ffcc66][font=新細明體]我的鍊金、我的戰鬥!『廢腐音小隊』[/font][/color][/url][/font][/color][url="https://www.gamez.com.tw/showthread.php?p=2230185"][/url][/color][/size][/center] [center][color=wheat] 【繪:FUYUME】[/color][/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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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英雄

「表達是種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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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必然的吧。

  隨後跟上的我們,對於擺在眼前的殘酷景象感到訝異。

  跪在地上、不住大口喘氣的少女,胸口前那一大片的血漬清楚地說明著生命的急速流逝,呼出的氣體也比吸入的少。

  站在少女前面的男子,似乎對憤怒的賽裴爾有著莫名的……興趣。

  漾著冰庫般的微笑,男子絲毫對名為瑟菈緋的少女毫無憐惜之情,甩開冰霜的手,插入口袋,環睨了隨後趕來的我們,冷笑了下。

  「沒想到你的水準降低了,賽裴爾,連請來的『傭兵』都是這麼下等。」

  「你再說一個字,選擇只會剩下一個。」毫不隱瞞自身殺氣,手指一晃,一把銳利的手術刀瞬間握在手中。

  「喔?連自己的哥哥都救不了的傢伙竟然說出這等話來,別笑翻了我。」雙手擺攤之際,一股強烈的水刃立即衝來。

  賽裴爾立即雙手合十、往空中一推,瞬間將空氣中的氮氣壓制為氣體總數的最大百分比例,使得週遭的冷凝效果加速,迎擊而來的冰刃順勢凍成冰錐,因應地心引力而墜下。

  就在這一瞬間,我也趕緊奔向瑟菈緋身邊視察,而莫利爾則邊展開封斷邊掩護。

  「這傢伙怎麼會那麼氣憤?一點也不向平時的他。」看著不斷攻擊、毫無防守的賽裴爾,莫利爾不禁感到怪異。

  一看她的傷勢甚重,我連忙雙手合十,輕擊地上的血流,開始淨化且引導回少女的體內。

  「叫他快跑……打、打不贏的……那男人……」不住喘氣的瑟菈緋,氣色蒼白的望著,呼吸愈來愈嚴重。

  注意防衛的莫利爾,不住調節封斷的防禦程度,也不時回頭瞧瞧愈來愈看不到血色的瑟菈緋。「喂!你不是醫師嗎?怎麼連一個病人都救不活!照那傢伙這樣打下去,難保她會撐得過!」

  一時之間,我忽然想起以前難忘的事情--
  
  情況,也跟這景象類似……一樣的打鬥、一樣的諷刺、一樣的病患、一樣無能為力的,我。

  被緊咬的下唇已破,反光的眼鏡看不到前方,我,真的無能為力嗎?

  儘管現在能做的只有不斷地淨化血液、回流、淨化、回流……

  那,當初為什麼要用那不堪回首的記憶來換取現在這能力?

  牙一咬,我單手擊地,引導之前那男人灑落的冰霜。「流動吧……」順從我的旨意。

  早已融化的冰霜,快速地奔馳過來,溫和地纏繞在瑟菈緋的傷口周圍。

  再次雙手合十,向空氣一推,引導空氣中的凝結分子往瑟菈緋四周流動,慢慢讓在傷口附近流動的冰霜凝固。

  「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消失的星空
不曾流逝過的淚水


                                      誰,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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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勇者

誰かの願いが叶うこ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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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隨後跟上的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血流不止的少女、渾身散發冷酷殺氣的男人、異常憤怒的賽裴爾。

看起來,似乎不是一件單純的事件。

八成又是和那傢伙有關的人找上門來了。不過,怎麼會牽扯到這位無辜的少女?

趁著賽裴爾和那名男子戰鬥的空隙,涅爾馬上跑到那名少女的身邊檢視她的傷口。

來不及阻止的我,嘆了一口氣,也跟著跑了過去。

看起來,這個閒事似乎是非管不可了。

隨即拿出封斷的我,立刻展開結界掩護我和涅爾。

看著賽裴爾和黑衣男子的你來我往,感覺好像不太一樣。

那傢伙,根本是一昧的亂攻擊嘛!他應該不是會為了這點小事而亂了自己步調的人吧。

「這傢伙怎麼會那麼氣憤?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無視於我的發言,涅爾似乎將全神貫注在少女的傷口上。

不同於平常的傻氣笑臉,現在的他連一絲笑意都沒有。

「叫他快跑……打、打不贏的……那男人……

像是要將全部的生命用盡一般,少女游若氣絲的吐出一句話。

看著不停的喘著氣、呼吸困難的少女,我忍不住有點急躁。

鍊金術,不是該用來造福人群的嗎?

為什麼我們,都只能在這種無意義的打鬥上浪費自己的才能?

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因鍊金術而死了!

我對著涅爾大吼道:「喂!你不是醫師嗎?怎麼連一個病人都救不活!照那傢伙這樣打下去,難保她會撐得過!」

涅爾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手也停止了動作。

不過。

停頓只維持了一下子,馬上他將雙手輕拍一下地,

前那黑衣男子所散落在地上,已經溶化的冰霜以飛快的速度聚集到涅爾身旁。

接著緩緩的聚集到那名少女身上,涅爾雙手又合十一次,接著向前一推。

四周的空氣就這樣接受他的引導,緩緩的聚集到傷口上讓上頭的冰霜凝固。

一邊注意著調整防禦的我,一邊看著他使用那不可思議的鍊金術。

這樣的話,那名少女應該有救了。看著涅爾嚴肅的表情,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轉過身,我看著另一邊仍在激鬥的兩人。

不過才一會兒的時間,原本不相上下的兩人開始有了明顯的差距。

只見賽裴爾原本完好的西裝上多了好幾道被劃破的缺口,血慢慢的滴下。

而那個男人卻還是毫髮無傷,臉上的從容笑容一絲也沒有變過。

「好久沒見面,怎麼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微笑著這麼說的男人,同時用兩指輕鬆接下賽裴爾射過來的手術刀。

「廢話少說,領死吧。」他雙手一合十,瞬間又鍊出好幾隻透明的手術刀,一邊朝那男人發射數隻一邊進攻。

只是稍微動一下身體某些部份就輕鬆閃過賽裴爾的飛刀的這個男人,這種攻擊對他而言有和沒有是一樣的。

「你怎麼到現在還是喜歡玩這種小玩意?光靠這個,也能殺的了我嗎。」微微偏頭閃過賽裴爾掃來的刀葉,下一秒又輕鬆用兩指擋住他朝著脖子劃來的一刀。

對峙之間,黑衣男子的眼光緩緩掃過在一旁的涅爾。

「喔?很有趣的鍊金術呢。看樣子她似乎還死不了,真是可惜。」輕笑了幾聲,黑衣男子折斷在賽裴爾手中被他擋下的刀葉。並且往後退了幾步。

「時間差不多了,真是可惜。我還想再和你多玩一會兒呢,親愛的賽裴爾。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會讓我失望啊。」

話語的尾聲尚未盡,人卻已經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沒有選擇追擊的賽裴爾,直接大步的走到了涅爾身邊。

「她還有救嗎?」一樣低沉的聲調,可是卻難掩擔心的感覺。

涅爾抬起頭來看著他,輕柔的一笑。

「已經不要緊了,傷口已經被我固定住,不會有生命危險。」

平常看起來傻味十足的笑容,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如此的溫暖?

大概是因為,我也累了吧。

「是嗎……」看著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賽裴爾。

原來,這位少女是他重要的人啊,我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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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離開之後,我才清醒過來。低頭望著哥哥,視線沿著我腳邊的哥哥憂鬱的眼神,直達涅爾懷中的瑟菈緋身上。
 
  她的臉色,讓她看來彷彿沒有生氣的精緻玩偶、染滿鮮血的死屍……
 
  以瑟菈緋的體型來說,那種失血量,絕對讓她休克,何況是,被貫穿了胸口……
 
  我無法壓抑地渾身顫抖著,跨步來到瑟菈緋身邊,垂下眼簾。她胸前那約五公分寬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雖然嚴重,卻沒有損害到心臟,看來是暫時被涅爾這不可思議的治療鍊金術給救回了一條命。
 
  我的專業知識告訴我,一切都不會有問題,但,還是忍不住問:「她還有救嗎?」
 
  涅爾抬起頭來看著我,輕柔一笑地說:「已經不要緊了,傷口已經被我固定住,不會有生命危險。」
 
  莫利爾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似的,整個人只差沒有當場虛脫。
 
  「是嗎……」我彎下腰,把瑟菈緋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神情沒有一絲苦痛,舒適地沉睡著。手指撫過她右眼上的眼罩,這觸感告訴我,飛往天堂或墮入地獄,曾經純真無邪的天使,也一樣選擇了後者……
 
  只為了『那個人』……
 
  「果然怎麼說都不能讓瑟菈緋改變主意,她就是這樣的固執孩子……」沙奈爾用彷彿苦笑似的語調說:「她為什麼不懂呢?這世界是平等壓榨著所有生命的,在『不同方面』給予人們『平等』的痛苦跟幸福。因為這種平等,世界才能夠得以微妙地均衡著,這就是鍊金術所謂的『等價交換』……」
 
  「太沒道理了。」莫利爾攤開手、嗤之以鼻地反駁:「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小女孩受到的這種痛苦,又可以換到什麼收穫?什麼該死的鍊金術法則……」
 
  「我們過去跟現在,還有未來可能會受到的痛苦……」涅爾望著遠方已經幾乎完全西斜的落日,喃喃自語說:「為什麼要去遭受到那些痛苦,以及得到那些痛苦所給予的某些回報?這問題的答案,不就是我們活著的理由?」
 
  我無言地凝望著這些人們,第一次感覺到,在我眼前晃來蕩去的這些影子,並不僅只是世界的裝飾品而已……
 
  每個人,都有自己晃來蕩去的理由;每個人,都為了尋找某個目標而晃來蕩去。
 
  瑟菈緋、沙奈爾,我們,確實都是相似的,所有的人們,都是相似的。每個人,都跟我們一樣,懷抱著某個信念而活著、活下去……
 
  對著我懷抱中的瑟菈緋,哥哥口氣充滿了憐惜說:「先去找個地方安置瑟菈緋吧!中央最豪華的旅館聽說住起來感覺不錯啊!」
 
  「至少,浴池上方不是天空。」我說:「美味餐點、貼心服務,找家有提供最上等糕點的,瑟菈緋也會很高興。」
 
  「嗯嗯,晚餐吃頂級牛排好了!好久沒喝到特級的紅酒了呢……」
 
  「牛排──?紅酒──?你們兩兄弟還是人嗎──?」莫利爾把涅爾拉到我面前,拳頭越過涅爾肩膀、在我鼻尖附近晃來晃去,整張臉扭得跟牛角麵包一樣。「知不知道『感恩』這個字怎麼寫?知不知道啊──?嗄──?不打算送那個小女孩去看醫生、也打算把涅爾先生置之不理是嗎──?而且,這件事情、那個來襲擊的男人,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嗯……?醫生?賽斐爾跟涅爾先生,不就是醫生?」沙奈爾無辜又不解地偏著頭問:「置之不理?這是說莫利爾先生跟涅爾先生,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別看賽斐爾這副屌得要死的樣子,他可是超級凱子耶!不削白不削喔!」
 
  「這樣啊?那我們也恭敬不如從命囉!」涅爾愉快地跟哥哥一起笑了起來。「好期待啊!我還沒有去中央的市中心住過呢!不知道那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啊!沙奈爾先生跟賽斐爾先生之前就是住在那附近嘛!到時候……」
 
  「當然、當然!中央市中心可是到處都充滿驚奇啊!吃喝玩樂、應有盡有!還有全程幫你付錢的冤大頭!」
 
  「沙奈爾先生真是太有趣了,呵呵呵呵……」
 
  看來路癡莫利爾連看人的眼光都是白癡,到現在還搞不懂『認真』面對沙奈爾以及涅爾的下場,絕對只有一個。他無聲轉過頭去,那背影完全呈現脫力狀態,可悲。
 
  「既然決定,那就……」
 
  「啊啊啊啊啊──!」再度割裂寧靜氣氛的女性尖叫,打斷了我的話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同一點上。
 
  穿著簡單的老婦人,被鬆垂眼瞼覆蓋的雙眼猛然暴凸,顫抖的手指向那小藥舖的廢墟,朝涅爾怒吼:「這是怎麼回事──?是你們幹的好事是嗎?你們是什麼人──?」
 
  「路過的旅行者。」路癡說。
 
  「不想留在這裡的醫生。」我說。
 
  「會說話的珍奇蜥蜴。」哥哥悄聲地說。
 
  「那個……維斯特太太……」涅爾的笑容上滑落了一滴冷汗。「妳聽我說……」
 
  「不得了了啊──!」這老太婆絕對也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聽見痴呆學究的聲音。她轉身狂奔離去,健步如飛的程度跟那種肺活量,肯定是塊變成千年不死老妖怪的料。
 
  瑟菈緋在我懷中翻了個身,對著那已經復原無望的小藥舖,我再度轉過身。趁那老太太帶著警察或是軍隊來到這裡之前,我們必須離開。「走吧!要先去車舖買輛可以代步的車子……」
 
  涅爾走向那廢墟,在斷壁殘垣中拼命地翻找著,不久,似乎找到了一張很貴重的紙片,將那紙片收留在懷中,回到我們面前。那瞬間,他的笑容,掠過稍縱即逝的一抹堅決……
 
  這也是我的錯覺?這男人,總在不經意之中,露出了跟表面這笑容完全背道而馳的神色……
 
  「別忘了你要付全部的費用啊!『賽斐爾˙凱子』先生。」莫利爾站在燦爛微笑著的涅爾身邊,惡狠狠地提醒我。
 
  「如果你有幸沒有在到達旅館之前就迷路失蹤的話,再說。」
 
  「你真的欠揍是嗎?」
 
  「莫利爾先生一跟賽斐爾先生說起話來,就會熱血沸騰呢!」
  
  「呵呵呵呵……賽斐爾,不要欺負人家啊!」
 
 
 
  這是第幾次啟程?我們的人生,還會有多少次這樣的啟程?
 
  瑟菈緋,妳現在,在做著什麼樣的夢?知道嗎?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醒著走向夢境一樣。
 
  醒著,抱著妳,跟著這些人們,一起啟程,走向了許久未夢見過的、一場溫暖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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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英雄

「表達是種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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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額頭爆凸的青筋不止跳動,就連完美曲線的手臂、優雅的頸項、零失誤的抽搐嘴角彎度,都不約而同的起了反應。環抱胸口的雙手,黝黑的瞳孔正散發出足以迷死一海票人的殺人眼神,零落不堪的金色短髮正不安地隨風舞動,增添幾許狂野的魅力。

  只是……現在他的情緒不是很好。

  望著「又」是同樣的場景,嘴角抽搐的弧度更加擴大。「當初,到底是哪一位選的?」

  「這裡不是很好嗎?既符合你哥哥想要的超級豪華,也適合那位受了重傷的少女一個安養的環境,再說,這裡也不是一般人或是特殊會員才能訂得到的超~高級特殊套房耶!當然,也得感謝你『願意』全額支付啦。」舒服地在游泳池中游來游去的莫利爾,一看到附近有張水中躺椅,一骨作氣地游了過去,一個翻身,整個人趴在躺椅上小憩。

  「哎呀--我說弟弟,你就不用這麼計較了,住進這裡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起碼不會有人看到我在說話。」笑笑地看著渾身怒火的賽婓爾,沙奈爾咬著用頂級鮪魚肉、千島醬、切碎的小黃瓜和生活了六十年以上的鮭魚卵混合成的簡易沙拉,滿足地趴在柔軟的椅墊上。

  「事情不是這樣子,哥哥。」不滿地望著四周的環境,賽裴爾努力地控制脾氣,以免波及到還在熟睡的瑟菈緋。「我明明有說過,不准住在--」

  「你挑剔什麼啊?住得舒服不就好了咩!囉囉唆唆的,簡直就像個結了婚的女人似的。」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喝著用百種水果以特殊比例所調至出來的果汁冰沙,莫利爾滿足地打了嗝。

  青筋一爆,一連串無數支的手術刀,如狂風暴雨般之勢,瞬間射向莫利爾。

  「喂!你想殺人啊?!」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封斷,莫利爾慌忙的張開結界。

  根本沒聽到莫利爾說的話,手一晃,一打接著一打的手術刀,賽婓爾瘋狂擲向在水上進行各種逃跑游泳姿勢的莫利爾。

  「啊啦?賽婓爾先生,你還沒用餐啊?客房服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再不用的話,冷掉的料理就不好吃囉!」彷彿算準時機的我,探出頭來的那一剎那,目睹到何謂水上特技馬戲團。「耶?那兩人真是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無縫。」

  「喔?是涅爾先生,方才真是辛苦你了。」用前腳稍微抬起了下裝有年近百年的紅葡萄酒高腳杯,沙奈爾微笑地說。

  「不會不會,能讓我和莫利爾先生住進這麼頂級豪華、優雅舒適、貼心服務的中央旅館,這都得感謝賽婓爾先生和沙奈爾先生,不然今晚我和莫利爾先生不曉得會淪落何處呢。」恭敬地向沙奈爾鞠躬道謝的我,由衷地說。

  「呵呵……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算用金錢來彌補失去珍貴事物,任誰都不會因此忘懷……畢竟這世界的『等價交換』規則是很可悲……」喝了幾口,沙奈爾望著依然繼續大玩你追我逃的兩人,淺淺地微笑了下。
  
  「……也許,這是真理給世人的考驗也說不定,試探人對於珍貴事物們在心中的份量……」下意識伸手觸摸貼身放在胸口的照片,我淡淡地應著。「先給予想要的結果,付出的代價是不盡相同……世界,總是如此善變。」

  淺酌了幾口且吃下兩三片的煙燻鮭魚排,沙奈爾只是靜靜地對著搖曳的酒杯低喃。「然而人們總是學不會教訓。」

  苦笑。「呵呵……沒有經歷過幾次教訓,記憶是不會深刻的。」我看向依然在游泳池、按摩區以及浴池四周不停你來我往的兩人。
  
  這樣--可以吧?目前的和樂氣氛,希望能永遠持續下去。

  「對了,小瑟的傷勢還穩定吧?」晃動著用溫熱毛巾覆蓋的後半身軀,沙奈爾邊看報紙邊喝著伏特白蘭釀酒。

  「一切都安好,現下她只需要安靜的……」望向又殺到另一邊的兩人,我微笑著繼續說。「環境。」

  「呵呵--說的也是。不過,我好久沒看到賽婓爾那麼快樂了,這得感謝你們讓我弟弟有時間釋出他心中一部份的負面情緒。」看著賽婓爾滿臉的憤怒,沙奈爾不禁莞爾一笑。「不然,以那傢伙的個性而言,如果那無法忘懷的事情又再度發生,恐怕會徹底崩潰或是變得更加沉默冷淡。」

  只是淺淺地微笑的我,雖然能理解沙奈爾先生口中的意思,可是……賽婓爾先生不至於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即使,事出突然……

  「嗯?對了,一提到那傢伙,你們為什麼又會選擇這前幾天剛好新建完工的頂樓露天全套設施?」忽然間看到賽婓爾被莫利爾手中的封斷給打到頭,四周的無名火更加旺盛。

  「咦?這個啊……」搔著臉頰,我有點不是很好意思的說。「因為,旅館經理說其他樓層的客房都滿了,所以才會選擇這裡。」

  「呵呵,這家旅館的經理還真是會推銷。」剎那間,被賽婓爾逼到池畔邊的莫利爾,仍不停地死守防衛。看到此,沙奈爾仍微笑著。

  「耶?可是,我覺得住在這裡是非常好的事情,不管在游泳、泡澡、按摩、就寢的時候,都可以看到夜晚美麗的星空,再加上,種在四周當景觀植物的盆栽都是些很好的療傷藥草,恰好可以當作日後旅途的藥膏。」一想到又有植物可以研究,我的心就會雀躍不止。眼神又看向仍僵持不下的兩人,我好奇地盯著莫利爾的獨腳功夫,可以用金雞獨立之勢站在池邊那麼久。

  「呵呵--而且,這裡還是那傢伙最討厭的『露天』。」一飲而盡,沙奈爾笑笑地看著已經快撐不住的莫利爾。

  「啊啦?難道,賽婓爾先生不喜歡露天?」原來他那麼討厭露天啊……
 
  看著不斷以體術和手術刀丟擲輪流進攻的賽婓爾,忽然間,發現他身上所穿的浴袍上的腰帶,正好被支持不住的莫利爾當作救命繩索給強行硬拉,可是,賽婓爾好像嫌他不夠快下水似的,一記飛踢就把莫利爾踢入水中,當中之際,莫利爾又扯到賽婓爾的四袍一角。

  結果,嘩啦一聲巨響,莫利爾整個人掉入水中,而賽婓爾身上的浴袍則--

  「啊呀?呵呵--賽婓爾這孩子還真不是普通受到歡迎。」

  「耶?是這樣子的嗎?」愣住的我,呆望著僵硬的賽婓爾以及甫從水中冒出的莫利爾。

  「呵呵--有人連他身上的僅剩衣物都想要了,這不是叫做受歡迎嗎?呵呵呵呵--」

  「說的也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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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勇者

誰かの願いが叶うこ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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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我回想著。

偶然。

一個接著一個的偶然串連在一起,最後變成了必然。

最初的相遇、後來的再逢到現在的相聚。

本來四散分離的我們就好像被一條名為命運的絲線拉到同一條路上。

在那個男人來過之後,我突然體認到我們其實是很相像的。

懷抱著無法忘懷的過去而活下去,為了取回我們應得的「代價」,我們不斷在名為人生的路上孤軍奮戰著。

不管對與錯,只相信著自己的正義的我們。

看著他們兩個,有種看到自己的錯覺。「啊,這兩個人和我是一樣的。」的想法,為什麼我之前都沒有察覺?

或許是,我下意識的不想讓自己察覺吧。

從決定踏上旅程的那一天起,我就決定要拋棄過去天真的自己,不管碰到什麼都要堅持下去,直到和那個人再相逢的那一天。

讓這條活不活下去都無所謂的命茍活著,也只是為了這個。

就算,就算那一天還在我怎麼伸手都抓不到的地方。又或許,那一天根本不存在。我只是看著幻影在自欺欺人罷了。

這樣的我,第一次有了這種念頭。「我想和這兩個人有所牽絆,直到旅程結束的那一天。」的這種想法。

除了不可思議外,還有許多恐懼。

我以為,只有找到那個人才是我唯一想做的事。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任何事可以激起我心中的漣漪。

我就像是一灘死水,默默的等待著乾涸的那一天。

因此我逃了,將這種想法壓下並裝作沒有這回事。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我還是那個什麼都無所謂的我。

直到這一刻為止。

明知如此的我,卻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心,選擇了這兩個人。

如果說這是由一連串的偶然所組成的命運,那麼我要先做出選擇。

為了不讓自己後悔。







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我自己的腦袋有沒有問題。

一邊忙著躲避後面在追殺我的賽斐爾,一邊看著旁邊看好戲笑的很高興的涅爾和沙奈爾,我不禁很想要翻個白眼給我自己。

我怎麼會選上這兩個白癡的?

嘆了口氣,我心不在焉的用結界擋住不時射過來的飛刀。

卻沒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泳池邊。

「逃不掉了吧,你這個路癡。」賽斐爾冷笑了一下,手指一晃瞬間又多出了許多手術刀。

「有辦法的話你就來啊,惡質醫生。」我不甘示弱的回嘴,準備應付接下來的攻勢。

接下來的事在一瞬間發生。

我只記得我在支撐不住時隨手拉了一樣東西,接著整個人就掉到了池裡。

等到我從水裡浮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讓我傻了一下。

緩慢的將右手上抓著的東西移到眼前一看。

白色的輕柔絨布加上腰間的綁帶,這似乎是名為浴袍的東西。

看著手上的東西,再將視線移到眼前已經呈現僵硬狀態的某人。

「噗!」忍耐不住的笑聲從嘴邊竄出,一發不可收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瘋狂笑著的我無法停止,一旁的涅爾和沙奈爾則是停下了對話看著我。

大約有一分鐘之久,總算笑夠的我從池裡爬上來。

仔細想想,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笑意,還滿溢在我的心裡。

「雖然你把我踹下水,不過我也因此看到了『好東西』。這次就算平手吧。」我對著那個仍處在僵硬狀態的男人這麼說。

坐到了涅爾和沙奈爾附近的椅子上,我輕啜了一口果汁後說道:「涅爾先生和沙奈爾先生,」

兩個人同時看著我等著下文。「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呢?」

這將是我跨出嶄新旅程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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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衣物徹底消失的瞬間,我原本消失的理智,卻跟著被拉回來。

  無法動彈……

  「雖然你把我踹下水,不過我也因此看到了『好東西』。這次就算平手吧。」

  路癡似乎是這麼對我說的?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立刻撈起水中漂浮的浴袍,穿上,鍊成了黑西裝。將袍子束帶鍊成的黑領帶,打好。轉過頭,路癡跟學究似乎完全沒發現我背上的驚悚傷痕,唯有哥哥對我露出了瞭然於心的一笑,很悲慘的苦笑。

  當那三人在不遠處談笑著,我用手帕捂著嘴,布料也無法吸收的鮮血,無聲溢出指縫外,一滴、兩滴、三滴,在浴池邊的冰桶中,在冰塊上,在已經開封的酒瓶上,烙下了怵目驚心的死亡圖騰……

  搞什麼啊?我還沒喝到這瓶今天的最上等冰河威士忌,要換新的了……該死……!

  「賽斐爾……」

  這冰冷卻稚嫩的聲音,驀然在我耳邊響起,我跟著其他三個人,同時回過頭,瑟菈緋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邊,朝我伸出的手上,是一塊新的手帕。

  她僅存的銀色左眼,注視著我,沒有一點表情。這臉蛋,是我過去歷史中,如此重要的一張臉孔……但是,絕對沒有過此時的呆滯無神。

  瑟菈緋,飛翔在神御座四周的熾愛六翼天使,每一次顫動,都會孕育出灼熱的愛之火,一如這名字,這少女,從我們相遇的第一天起……





『賽斐爾,來,你嚐嚐這道『豪華絢爛什錦燉肉』。我特地為你煮的喔!』

『謝謝……』這天使不愧是天使,笑容讓人忘了所有的『人世險惡』。我觀察眼前的那道料理,濃稠的紅色湯汁上,漂浮著各式蔬菜、各種肉塊,飄散著一股無法言喻的芬芳,色、香、味,俱全!早餐吃這種東西,不會太營養了一點嗎?舀了一湯匙、放進口中。

霎時一股震撼從舌尖火速蔓延到全身的神經上,每一滴血液、每一顆細胞,都在呼應著那股震撼而劇烈跳躍,這種一生都沒有嚐到過的滋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個清晨,我抓住自己的喉嚨、淒厲慘叫。

『啊?』瑟菈緋不解地偏著頭,那無辜的神情,即使天使降臨也不過如此。『為了增加鈣質,放入三桶牛奶、三公斤乳酪,為了養生,添加各種營養藥草,為了增添風味,摻入大量胡椒、花椒、辣椒,經由瑟菈緋大師神蹟般的藝術雙手,慢火熬燉七天七夜,才鍊成的這道料理,讓小賽賽產生如此反應,我的料理果然是震撼人心的藝術品啊!』

『殺人料理……怎麼看都是殺人料理啦──!』我掙扎爬起,還是不由得搖搖晃晃。這偽天使根本是劇毒創造高手,差點被她徹底分解!『魔女的黑暗鍋料理──!』

『好失禮喔!怎麼可以把我的料理說成殺人凶器?』瑟菈緋雙手握拳、背後綻放出點點燦爛星光。『這是增加生命力的肥料唷!小豆苗要多加灌溉才會長大。料理就是鍊金術、就是藝術、是文學!是運用想像力的奇蹟創造!』

『少把人當成豆苗一樣灌溉施肥──!妳就是用牛奶灌溉過頭才會變成乳牛──!』我指著這殺人兇手、狂吼:『這麼完美的話,妳自己吃吃看啊──!吃!』

『不要~~』





  「嗚……!」我搶過瑟菈緋遞來的手帕,捂著嘴。光是想到那些黑暗料理跟地獄繪本,我就忍不住鮮血狂吐!

  「小妹妹,妳沒事吧?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妳這種傷勢,不要下床走比較好喔!」學究涅爾擔心地問。

  「小妹妹,妳要不要我去幫妳找個『最好的』醫生來看看?」路癡莫利爾語重心長地說:「這是為了妳的未來著想。」

  「你們……」這兩個白吃白喝白住的傢伙,不認為我這個目前正在吐血的人比較嚴重嗎?

  「你們……誰?」瑟菈緋有氣無力地問著,臉上,果然一點笑容也沒有了……

  這真的是『瑟菈緋』?難道,她不僅只是付出右眼當作『代價』?

  「瑟菈緋,好久不見!不要以為我只是會說話的珍奇蜥蜴喲!偷偷告訴妳,其實我是小沙沙。」哥哥來到瑟菈緋腳邊,她彎下腰,手掌放在沙奈爾頭頂,不解地望著這奇怪蜥蜴。

  「小沙沙……你變可愛了……」

  「哈哈,不愧是瑟菈緋,反應永遠這麼讓人愉快。妳有沒有當個好孩子呀?」沙奈爾接著說:「這兩位是莫利爾先生,以及涅爾先生,我跟小賽賽剛認識的新朋友。」

  「小賽賽……」瑟菈緋轉向我,似乎很努力要擠出什麼表情來似的,最後,還是放棄了。「你長高了……」

  「……」我差點又吐出血來。「是啊!經過妳當年那些『藝術品般的料理』的灌溉滋潤,我現在可是勇猛得不得了!」

  「嗯……」瑟菈緋的反應,說我感到意外,或許也不意外,她,只是楞楞望著我。「然後……?」

  霎時一股冷氣籠罩這華麗空間,許久,莫利爾終於開口。「小妹妹,妳究竟是誰?跟這對兄弟是什麼關係?那個襲擊妳的男人又是誰?跟弄倒小藥舖的是同一個傢伙吧?妳現在看起來簡直就跟沒事情一樣,胸前的傷,沒事了嗎?還有……」

  莫利爾的眼光在我跟哥哥身上轉了一圈之後,望著瑟菈緋問:「這對兄弟原本的住處,會倒塌也是跟那個男人有關吧?那些人體的殘骸,是因為這個惡質醫生,在進行禁忌的人體鍊成吧?這隻蜥蜴就是……」

  我剎那間來到莫利爾的身後,手術刀架在他的頸動脈上,冷笑著警告:「我們究竟在做些什麼,跟你沒有關係。要是不希望你的靈魂立刻在地獄之路上迷路,給我閉嘴。」

  「兩位……」涅爾慌張地手足無措,急忙說:「你們先冷靜一下……」

  「你也給我閉嘴!」我馬上打斷這讓我不悅的話聲,推開路癡,才剛要把這些嘴全部縫起來,一股力道打在我的肚子上,當場鮮血又噴出嘴外。

  「小賽賽也閉嘴……」瑟菈緋手中抓著打我的『地獄繪本』,晃著。「你們還是快走吧!『那個人』,馬上又會追到這裡來……賽斐爾……」

  「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狂笑了起來。「擋在我面前的,就算是神,一樣照殺不誤。妳要我逃?」

  「你知道……『那個人』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猛然抓住瑟菈緋雙臂,我咬牙切齒地逼問:「妳也做了是吧?明知道那是禁忌妳也做了是吧?為什麼妳會變成這個樣子?回答我!為什麼?」

  「對我跟媽媽來說……『那個人』,是必要的……」瑟菈緋面無表情地,就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似地說:「因為必要,所以我就想做一個他出來……用右眼跟靈魂的一部分當作代價……」

  「為了那種人……?」

  「不要再說了,賽斐爾。」沙奈爾冷冷插嘴道:「我們有我們自己想創造的奇蹟,瑟菈緋也有,再說下去,你太侮辱她了。」

  我頹然放開這天使,她不會知道,沒有人會知道,此刻的我,就像是也付出了自己靈魂的一部分當作代價一樣,但是,我卻不知道我付出了這慘痛代價,究竟得到了什麼收穫!

  過去的一幕幕歷歷在目,我人生中,僅有的幸福,此刻……望著瑟菈緋這漠然的臉蛋,我哭笑不得……

  我們有多老了?多老了?或許我們都依舊年少,追逐過的旅途,卻已經讓我們蒼老無比……

  If sins could be forgiven...

  『鍊金術師們都懷抱著夢想,夢想著,能在這些燒杯試管裡,創造出會飛翔的鳥兒、創造出永不墜落的月亮……但是,真正的生命、真正的奇蹟,明明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If sins could be forgiven...

  「不要猶豫了……快走……」瑟菈緋的聲音悠悠說著,火一樣的鮮紅色液體,沿著她的嘴、她的胸口,汩汩流下身體、堆積在她的腳邊。「賽斐爾,你……還有非創造不可的奇蹟,以及這三個非保護不可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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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英雄

「表達是種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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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須保護的……人?

  望著汨汨不止、鮮豔的液體,逐漸在木質地板上,緩緩染開--

  週遭的驚訝呼喊,在耳盼回繞,眼前不停晃動的人影看似相識,這就是……接近的代價?

  『你知道嗎?涅爾,凡是太過於接近太陽的人,會被其火焰燃燒殆盡……』

  止於微笑的妳,老是把這句話套在嘴邊,至今,有多少人敗於這句話下?

  不管是昨天、今天,還是,遙遠的明天--

  所謂的奇蹟,彷彿只是童話故事,單純的讓人一去不返,在那個充滿代價的門後,又有多少奇蹟是被允許呈現的,不管多大的付出……

  『……你知道嗎?天之所以會那麼蔚藍,是因為人們把希望放在那裡,祈求奇蹟的力量才會使得天空那麼美麗。』善於舞蹈的妳,在晌午雷雨過後的草地上,轉著圈子,對著清新的大地說。『或許我現在正在祈禱的事情,未來有一天一定會實現的。』

  未來?

  只是一個搆不著、看不到、充滿正負面的遙遠詞彙。

  那段長距離的路程,就鋪陳在這名詞下,終點,看不到。

  如同,站在這中央市區頂級旅館頂樓的我,看不見妳那裡的生活。

  這段距離,被人稱為「努力」,也可以被叫做「妄想」。
  
  闔上書本,只是淺淺笑著的我,沒那個資格去說。『「奇蹟」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對於我的悲觀思想,樂觀天真的妳,也只是傻傻地笑著回應。『是嗎?那麼,我就代替你來讓天空變得更加蔚藍。』

  那年,剛好就是我看見真理的時候……也是妳消失的時候。

  掌中仍遺留著溫熱鮮血的感覺,那觸感,依舊歷歷在目,就像現在眼前硬是要賽婓爾先生逃走的瑟菈緋小姐身上的液體,綿綿不息的流出。

  「瑟菈緋!」驚呼的賽婓爾,趕緊衝上前去抱住失血過多卻硬要下床的瑟菈緋。

  見此狀況,莫利爾連忙回頭。「喂!你趕快去幫賽婓爾的忙,不然以他失去理智的速度,恐怕那小妹會撐不住的。」

  又來了--為什麼,最近這種情況老是和以前的情況類似?

  每次急救中,都會想起妳的加油打氣話語--『你一定可以的,畢竟你是那個人的兒子啊!』、『要加油喔!別忘了要活用你的寶貝藥草。』、『記得,面對傷患的時候要保持微笑,這樣子他們才不會感到恐慌。』……

  「……可惡!」低喃咒罵,賽婓爾趕緊抱起瑟菈緋,往對岸的寢室奔去。

  莫利爾則拎起沙奈爾一同跟在後面,至於我,則呆楞原地。

  現在,有太多事情記不起、忘不掉,被抹煞的記憶空白只有灑滿紅色液體的畫面縈繞不回,紅色、帶點刺鼻腥臭的鮮血--不斷在午夜夢回之際,擾人清醒,放在室內的清新藥草也毫無作用。

  毫無作用的藥草--

  合掌成十,拍擊池畔,我讓搖曳的池水成為層層巨大冰霜,深吸口氣,右腳退個幾步成弓形,左手握拳、伸縮於腰際,右掌對準眼前冰霜的中心,闔上眼,吐氣的瞬間,左手奮力一擊,巨大冰霜瞬間化成碎落冰石,宛如天上繁星的密集散落滿地。

  「呵呵--這些碎冰,就看你們用得好不好了。」

  忽聞劇烈聲響,莫利爾首當衝出一瞧,錯愕地破口大罵。「你在做什麼啊!這裡可不是外面可以隨便破壞的,還有,你不是應該幫那死人臉的忙,還是說你想眼睜睜地看那小妹流血過多死去!?」一把揪起我的上衣,莫利爾不客氣地罵著。

  而我,也只是淡淡地應著,不帶一絲笑容……「那女孩,不管治療多少次,永遠都會是那個樣子。」

  「就算那小妹是那樣子,現在我們能做的不是盡全力治療嗎?虧你還是當醫生的,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救病人是醫生的職責耶!那有像你這種看都不看、就先宣告不治的醫生!」氣急敗壞以不足以形容莫利爾臉上的怒顏。

  淡淡一瞄,我遠遠地看見瑟菈緋的氣已經是呼出大於吸入,冷笑,出現在不帶感情的臉頰,像是嘲笑莫利爾似的,返手握住莫利爾揪衣服的手腕,力道大到骨頭彷彿都會斷掉,嘴巴則靠近莫利爾的耳盼輕說。「就算我是醫生,也有救不救的意願,那女孩,就看著辦吧。」

  「你這傢伙--!」盛怒之下,莫利爾斷然揍了我一拳。

  「唔!」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撞上背後的牆壁,反彈的衝擊力讓五臟六腑出血了不少,頹燃起身的我,抹去嘴邊的血液,我冷笑地看著滿臉仇恨以及無法理解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副德性的複雜表情。

  看吧,里雅,這就是人類啊……願意犧牲自己而成全他人的人類。

  「原來你們還真的是在鬧內鬨啊?」先前那名在大街上嘲諷賽婓爾的男子,輕盈地從高處落下。看了四周情況,他也只是漾起冷凜的笑容。「烏合之眾。」

  「你這傢伙!又來這裡做什麼?」老早就看他不順眼的莫利爾,警備地拿出封斷。

  揮手,簡單的動作,卻憑空激射星花般的火焰冰柱,迫使緊急防禦的莫利爾差點穩不住腳步。「傭兵最好不要多話,不然,怎麼死可是會不知道。」視線往寢室看去,他笑意加深。「還沒死?這下可增加我的麻煩。」

  「沒死也就快死成了。」我吐出這句話之後,冷眼睨向鬆開領帶的男子。「也省下你的活動量。」

  對於我的睨眼,男子反倒好奇地瞧了一眼。「雙子?……真是稀奇,怪不得那位小姐會跑去那邊。」

  意味深長的冷笑,在我嘴邊的劃開,原來,妳跑到那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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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猶豫了……快走……」瑟菈緋的聲音悠悠說著,火一樣的鮮紅色液體,沿著她的嘴、她的胸口,汩汩流下身體、堆積在她的腳邊。「賽斐爾,你……還有非創造不可的奇蹟,以及這三個非保護不可的人……不是嗎……?」
 
  「瑟菈緋!」我忍不住抱緊她,感覺到她溫熱血液緩緩濡濕了我的衣物、滲入我的肌膚、我的靈魂……
 
  「走呀……」
 
  「……可惡!」我低聲咒罵著,抱著瑟菈緋,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才好,只是,舉步狂奔。
 
  「小賽賽……」
 
  是什麼模糊了我的視線?為什麼世界好像沉沒在大雨中一樣?為什麼看不見我想帶妳去的那個盡頭……?回答我……!
 
  「你冷靜點!這樣會讓她更痛……」莫利爾的聲音,冷冷插入我耳底。
 
  「先把她放在床上。」哥哥的聲音,讓我倏然驚醒。
 
  鬆開用力過度的雙臂,粗魯扯掉這主臥室昂貴至極的三條柔軟棉被,將她安置在床墊上。我拉開瑟菈緋胸前釦子,原本已經被涅爾縫合的傷口,更加擴大了,鮮血不斷地從那猙獰空洞中滿溢出來……
 
  從那空洞,我看見了一切的答案……
 
  那閃耀在紅血中的血紅光芒……
 
  該死!
 
  站穩,我雙手合十、分開、壓在地板上,竄過身體的鍊成光芒,從地板中提煉出了針與線來。
 
  必須先確認呼吸是否順暢……然後給予輔助呼吸……在失血過多之前,把傷口縫合起來……
 
  把傷口縫合起來……
 
  把傷口縫合起來……?
 
  是這樣嗎?
 
  不──
 
  「小賽賽……」
 
  「啊……」
 
  瑟菈緋染血的手指,艱困地,擦著我眼鏡鏡片上的血漬,越擦,越讓我的視線染上熊熊烈火。「你的……眼鏡……弄髒了……」
 
  「妳還管什麼眼鏡……?」顫抖著,捧起她的臉蛋,我的聲音,我嚴重扭曲的聲音,連自己都感到如此陌生……
 
  「賽斐爾……不要哭……」
 
 
  『賽斐爾……』
 
  『賽斐爾……不要哭……』
 
  『賽斐爾……不要哭……你跟小沙沙都不笑,所以我會永遠為你們笑,直到,你們也能開心笑出來的那一天……』
 
 
  「我沒有哭……」只是不知道哪來的霧氣迷濛了我的視線,只是,這世界被滂沱大雨,徹底淹沒……
 
  「小賽賽就是……這麼不坦白呢……」每說一句話,肺部發出的破碎痛苦喘息,就隨著鮮血一起被推擠出她的嘴外,即使如此……
 
  「不要說話,不要笑……!」為什麼就非得這樣對我微笑不可?不是已經忘記怎麼笑了嗎?為什麼要這樣拼命承受著痛苦就只為了對我笑?
 
  不可以死,要是現在就死了,我們過去的努力、我們現在的痛苦、我們未來的希望,全都會變成笑話!
 
  即使百般不願,還是只有最後一個手段了……
 
  「瑟菈緋,放心,沒事情的,閉上眼,聽著我的聲音……」
 
  呢喃著,我站在床邊,再度雙手合十。鍊成光芒四處流動奔竄,狂風大作,路癡慌張拎著哥哥閃到角落去。光芒,以瑟菈緋躺著的床為中心,在奢華大理石地板上,刻畫出了深深的凹槽、畫出佔據整個寬廣房間的巨大鍊成陣。
 
  「這鍊成陣……賽斐爾!」沙奈爾在這狂風中,嘶聲吼著:「你要賭嗎?你是想拿瑟菈緋的命去賭嗎──?現在立刻把她的傷口縫合起來還……」
 
  「我辦不到!堵住了傷口,她一樣會失血過多而死!」
 
  「賽斐爾……!」
 
  「讓他賭!」莫利爾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似的,從齒縫中,擠出聲音來。「賭輸了,最痛苦的是他!但是,他都願意賭了……」
 
  雙手分開、壓在鍊成陣上,這以六芒星為基礎的鍊成陣,開始繼續改變形狀,直到,變成了十角型──象徵了十種『神性』的鍊成陣。
 
  唯有這一刻,我會慶幸那個男人是我的老師。我付出了身體的一部分為代價,只為了到達那扇門前去學習『真理』,然而,真正讓我更深入理解『真理』的,卻是那男人……
 
  孕育了瑟菈緋、扶養了瑟菈緋卻又徹底將她逼近這條死路的男人──『賽菲洛特˙佛維爾』……
 
  「瑟菈緋,不要擔心,沒事的,不會痛的……」我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著,雙手,壓在她急速起伏的胸口上。
 
  剎那間,瑟菈緋胸前的紅色光芒,化為一股熱流、噴出體外,熱得我彷彿隨時都會被融化般,咬緊牙關,在逐漸淹沒整個房間的強光中,壓著這小小的胸口,直到,那溫柔的心跳震動,經由肌膚,傳達到我的血管、我的神經,撞擊著我最深處的每一個角落……
 
  那霧氣,又迷濛了我的視線……
 
  「贏了……」沙奈爾來到我的腳邊,苦笑似地說:「這也是,我們想創造的『奇蹟』吧……她體內這顆石頭,就是我們唯一的目標……但,誰也不知道這顆『賢者之石』足不足以替她鍊成那些血液跟肌肉……就算不足,你也打算用自己的肉體去彌補到足夠為止吧?」
 
  「我已經有付出生命、讓你恨我一輩子的覺悟。」
 
  「你現在還是活著,這樣就好。」
 
  「你這種不坦率的裝傻個性,也讓我很頭痛,哥哥。」
 
  「呵……這樣直接拆穿就不好玩囉!」
 
  瑟菈緋胸口的傷,已經完全徹底消失,呼吸平穩地、沉睡著。我解開她其他釦子,必須先替她換下這身被血弄濕的衣物──偏偏,外面吵得讓我有必須付一大筆賠償金來整修這層樓的預感。
 
  「莫利爾跟涅爾,聽起來玩得好起勁,你去看看吧!」
 
  還是替瑟菈緋換好以棉被鍊成的衣物,沙奈爾趴在瑟菈緋身邊,我走出臥室。眼前,如此華美壯闊景觀。
 
  與頂上夜空互相輝映得彷彿整個世界都沉溺在星光中,是泳池中的水,結晶成的滿地冰塊──很好,我可要好好算算這兩個搞破壞的白痴要做工幾輩子才能還得起欠我的這筆債!
 
  「小妹妹她……你賭贏了嗎?」莫利爾冰冷語氣中,有掩不去的擔憂。但他的眼光並不在我身上,而是凶狠地瞪視著涅爾──怎麼看都像是餓得發狂的野獸似的涅爾。
 
  「怎麼?游泳運動量不夠,還非得冰雕、搏擊不可?」我燦爛笑著,點燃了睽違已久的菸,深吸一口,品嚐那燒灼的刺激感。
 
  「小心點。」莫利爾在我身前甩開手臂,完全敵視著涅爾,做好了應戰準備。「他不太對勁,要他去幫你,卻變成這個樣子。」
 
  「哈!」涅爾被乾涸血液染紅的唇邊,扯開一朵猖狂嗤笑,雙手一攤,諷刺著。「那麼,勇猛的賽斐爾先生,這次您又是犧牲了自己身體哪一部分去填補那小妹妹流失的鮮血?冷酷兇殘如您,也會做出這種犧牲小我的行為,人類,真是讓我感動啊!」
 
  「顯然您誤會了,涅爾先生。」我跟著攤開雙手,笑容,扭曲、張狂了起來。「什麼大愛、什麼慈悲,我可從來沒有相信過。」
 
  「哈哈!那麼你為了兄長而做的犧牲、為了那少女而做的犧牲,又算什麼?」
 
  「少蠢了。」我一閃身,來到涅爾眼前,食指在他眼前畫了條看不見的橫線。「如果他們對我沒有意義,死在哪條水溝裡都不關我的事,懂嗎?而你──」
 
  「賽斐爾!」莫利爾及時叫住我,在涅爾被我食指吸引注意力、我準備用手刀劈昏涅爾的瞬間。
 
  順著莫利爾所指之處望去,從臥室中走出來的,是『那個男人』……
 
  「在打架?」唇畔漾起開懷卻絕對冰冷的笑容,男人抱著瑟菈緋,一甩手,便把昏過去的哥哥,拋進我懷中。
 
  莫利爾拿出封斷,對這腹背受敵的窘境,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把她放下!」
 
  「說話不可以這麼粗魯,也不可以打架,小朋友們要開心地和睦相處,知道嗎?」男人騰出一隻手,揮手,沒有鍊成陣,更沒有雙手合十環繞出的『圓』,卻彷彿從天空中召喚出流星雨般,頂上的玻璃天幕迸碎成無數的星火,星火紛紛灑落在莫利爾張開的空氣壁上,激昂撞擊出如許璀璨壯麗的夜空,徹底瓦解了那『絕對防禦』。
 
  「嘖……!」高溫的玻璃渣,在莫利爾跟我的身體上,切畫出無數皮肉傷。果然很棘手,這男人……「賽菲洛特──!」
 
  我放下哥哥,雙手一拍,雙掌壓在腳邊的玻璃渣跟冰塊上,一根根鑽石尖錐從男人附近的地板上竄出,交織在他跟瑟菈緋週遭,變成了堅固無比的牢籠。
 
  「要玩看誰先認輸的遊戲?」從天頂上輕盈躍下,記得是名為克麗絲蒂的『人工生命體』,站在她被拘禁的主人身旁,眼光在我們三人身上,嫵媚地流轉著。「輸的人,該怎麼懲罰呢?死?」
 
  「想死的話,就快死成了。」涅爾吐出這句話之後,冷眼睨向賽菲洛特。「也省下你的活動量。」
 
  迎向涅爾的斜睨,賽菲洛特的笑,更形冷酷。「雙子?……真是稀奇,怪不得那位小姐會跑去那邊。」
 
  意味深長的冷笑,在涅爾嘴邊緩緩地劃開……
 
  但我已經笑不出來,手一甩,那鑽石鳥籠,霎時瓦解成點點消失在虛空中的星光。「八年了,我們還是在彼此互相追逐,就像那條吞噬自己尾巴的蛇一樣,永無止盡。賽菲洛特,這場無聊捉迷藏,該謝幕了。」
 
  賽菲洛特小心翼翼地將瑟菈緋交給克麗絲蒂,腳跟一轉,來到我們三人面前。「賽斐爾,親愛的孩子,從我們相遇的瞬間起,當那命運的模樣被這無數串聯在我們身上的絲線紡織出來,就注定了,即使永無止盡,我們還是要遵從這『真理的流動』,繼續互相追逐下去……」
 
  冷不防地、賽菲洛特一掌劈在涅爾頸項邊,一推涅爾無力癱軟的肩頭,將他往莫利爾推去。
 
  目送賽菲洛特跟克麗絲蒂的身影消失夜空中,莫利爾朝懷裡的涅爾嘆了口氣。「他,不是真的要傷害那個小妹妹吧?也不是真的要殺你吧?」
 
  即使這麼問,他也應該知道,這一次,賽菲洛特沒有立刻殺了瑟菈緋,本來就不是真的要傷害她。至於我……
 
  我抱起地上的哥哥,冷笑。「應該是瑟菈緋反抗,才會被他失手重傷……我跟瑟菈緋,是那個老頭活著的目的之一,他不會毀了我們、自找死路。」
 
  「所以你不追回那個小女孩?真是遇到了超級大麻煩……」莫利爾咬牙切齒地抱怨。
 
  我環顧這面目全非的超級豪華上等套房,才真的想咬牙切齒。「該說再見了,這帳單是不會送到你手上,你也別寄信給我,逢年過節也請不要想起我。」
 
  「你以為我會希望想起你嗎?」
 
  「誰知道?」
 
  「哈!我想是會。例如在報紙上出現了『缺德惡質密醫枉顧人命』這種報導的時候。」
 
  「這還真是悅耳的誇讚……」
 
  「啊啊啊啊啊啊───」
 
  對那準備來客房服務卻發現帶著一車餐點顯然不足以應付眼前慘狀、尖叫著狂奔而去的服務生,我跟莫利爾,再度大嘆三聲無奈。
 
  這是,我們這一天的落幕,也是,分離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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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勇者

誰かの願いが叶うこ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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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這傢伙看起來瘦的像隻雞,沒想到還挺有份量的。」我一邊不斷碎碎唸著,一邊拉著涅爾那已經幾乎被我拉到鬆脫的衣領,拖著他緩慢的走在前往藥鋪的小徑上。

不知道昨晚的燦爛星光是否是在預言一般,今天的太陽刺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脫下早已被汗水濡濕的外套並隨意的將它綁在腰上,我拿出預備用的小毛巾擦拭著臉上、身上的汗水。

「呿!早知道應該再和賽斐爾凱子多撈一筆交通費的,不然我也不用拖著這癡呆學究走這麼長的一段路。」

決定暫時休息一下的我,就地坐了下來,也不管土地上灰塵是否會弄髒我那一百零一件的褲子。

昨天晚上在那個服務生的慘叫聲之下,我決定走為上策。

拖著這個學究悄悄的從旅館另一邊的備用樓梯離開時,彷彿還可以聽到旅館裡因為這陣騷動所發出的喧鬧聲。

『再見』嗎…… 我微微笑了一下。

不是不見,而是再見。

雖然在這個廣大的世界裡,沒有留下任何連絡方式想要再見上一面簡直就和天方夜譚沒什麼兩樣。

但是我卻有種幾近天真的直覺,相信我們三個人還會有再相逢的一天。

休息夠的我倏地站起身。

「想太多也沒有用,船到橋頭自然直就是了。」

我拖著那個沉重的「行李」,繼續朝著彼方似乎看的到終點的道路前進。






看著和我們離開時幾乎完全沒改變的倒塌藥鋪,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我將涅爾拖近靠近藥鋪的地方,並從懷中拿出一疊鈔票。

數了數總張數和看著額面上的數字,我不禁傻了一下。

「那個傢伙可真的是個凱子呢!果然應該多削一點的…」握著手上這疊鈔票,我有點惋惜的看著它。

從裡面抽出一兩張充當我的旅費之後,剩下的則全數塞到涅爾懷裡。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趁這傢伙還沒醒來之前還是趕快走吧。」

我開始算起日子,發現果然和我自己所想的相去不遠。

「是時候回中央一趟了,不過……到底哪條才是往中央的方向?」

望著眼前的三岔路,我只有無語的看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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