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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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不詳的訪客




是的



這是一種從未被發現的發現


就在這個令人安穩而從未被感到懷疑的世界


但越是光明燦爛
腳邊的陰影也就越朦朧
月的迷霧已開始
在那永恆的口語之中
母親的眼會注視著





僅獻給



知道我們


而努力遏止我們的人


這是個最華麗的開始

卻不知有否結束









享受吧



這將會是最深…最深的一夜




The Night Start…








風,起了異樣。



又是一個頗令人感到煩悶的午後。



遠方的天空淡淡的描繪出山脈形狀,雲層靜靜的,而天空,則是被緊緊密蓋住。



山腳旁破落的老木屋看來也有一定的年紀了。木屋的主人是一個平凡的奇岩老佃農。它會和他的老主人一起座落在這一點也不奇特,奇岩的莊園佃農住所本應就是這副模樣,長年的戰亂令這些老農雪上加霜,本來就不甚富有,卻還得負起遠至國境的軍資,儘管戰爭離他們很遠。


不過對他們而言,龐大的稅收就是他們的戰爭。




田地的情況一直好不起來,乾旱連年。
老農夫蹲坐在自己的田地旁,他的耕牛靜靜的臥在樹蔭下,牠幾乎快忘卻了流汗工作的感覺了。悲愁滿面的老農抓起一把田裡乾土,細細碎碎地讓其在空氣中灑落。


「仁慈的伊娃女神啊…,請您讓這片乾裂的土地再次滋潤起來吧…」老農嘴裡喃喃念著,這動作老農重複了好幾次,身後有人走來他也渾然不覺,一直到人影映在他腳邊,他才回頭。



眼前站著的是一位披著深黑色斗篷的男子,領子上那三條銀白色的裝飾相當顯眼,而他那與斗篷同色的頭髮則是南方人之中少見的。


男子整體的色調讓老農感覺很差,因為黑色向來就代表不詳。



「你好。」對方語氣平穩的打了聲招呼,他的眼神相當深邃「能請教你一件事情嗎?」

「……」老農夫打量著眼前這名男子「什麼事?」


「從這裡往狄恩的方向…」


老農先是怔怔的看著他,然後吃力地站了起來,指著田的另一個方向。那是一片濃密的樹林,像是會吞噬人一般的綠色區塊後座落著幾座給人感覺不舒服的山峰。


「往狄恩的路有三條… ,一條是從奇岩北邊經過帕提森根據地,再往南到狄恩;一條是由南邊沿海出發,過了港口之後再從芙羅蘭河順流而上,至於第三條…」老農想了一想,似乎有什麼想講卻又說不出口,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謝謝。」男子看著田的另一頭,面無表情的說著。


「……」


「老先生,願殷海薩庇祐您。」男子繞路走向田的另一邊,也就是對面的濃密樹林,遠方的風越過了山脈吹向這來,被吹動的葉子發出一陣沙沙聲響。


老農沒有再多說什麼。而他的耕牛則是眼睛突然張了開來,四處地巡視,然後又慢慢的起身走掉。遠遠看去,附近刮起的枯荒塵沙就像追著那道黑色人影,不停的揚起歇落,黃色的霧沙漫佈在天空。景物開始變的模糊。



再也看不見男子的身影,就當他剛跨進樹林的瞬間。


「……」


「迪斯,你打聽到了什麼嗎?」被稱呼為迪斯的男子轉進樹林,陽光很無力地照射進林蔭,被照射到的地方有點呈灰綠色。四周樹的長相都帶點奇特,張著像人類嘴巴一般的樹洞偶爾會發出一陣陣莫名其妙的聲音。樹林中氣味很差,但男子一點也不為所動,這時,男子身旁依序出現了三個影子跟著他。


「三條路。」迪斯語氣相當平淡,似乎是跟另外三人說的。


「嗯…看來這個情報並不是想害我們,南北兩條路確實都沒辦法讓我們安全的通過。但是最可以走的路卻也不是非常安全。」其中一名人影說完之後笑了。那是女子的聲音。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呢,隊長?」這名男子的聲音相當溫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溫文有禮的少年。


「這趟任務早就有著極大的風險,最重要的是我們的速度。


「能不計任何代價而早一步到,這就是我們的勝利。」


「在預言開始實現之前嗎…?」最後一名人影,帶著相當重的北方口音,而之中有時也會帶著一些令人難懂的字彙音。


「沒錯。」迪斯堅決地答道。


四個人影的速度既沒有變慢,也沒有加快的趨勢,只是一直以相同的速度繼續前進。
男子的眼神向上望去,但卻永遠也望不穿那層灰暗的天空。
亞丁的天空,也漸漸地被不知名的陰霾籠罩著。




這一年…是戰亂的年代。


不知為何而戰、不知為誰而戰,也不知道這場戰爭究竟是從何開始的,但在人們的印象中,似乎從古魯丁脫離亞丁帝國分裂成古魯丁自治聯邦之後,戰亂就一直攏罩著亞丁大陸。


之後再加上歐瑞反叛軍和南方商業武裝船隊的崛起、猖獗的格勒西亞殘存軍、北方貿易邦聯的中立宣言、以及在古魯丁及亞丁之間立場搖擺不定的因納得立,使統治亞丁大陸300多年的亞丁帝國也因此而國力衰弱,更不用來設想這個衰老的帝國該如何與北方新興的艾爾摩帝國相對抗了…。至於亞丁的世仇格勒西亞,雖然目前仍是分裂的狀態,但以西格勒西亞吞佔了北格勒西亞及東格勒西亞的趨勢來看,剩餘的高地人及精靈部落及南格勒西亞與之合併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而精靈與黑暗精靈的聯手更讓亞丁滿城風雨。儘管亞丁的軍隊仍然是大陸上最強的軍隊,但夾在北方的歐瑞叛軍和南方古魯丁自治聯邦之間的亞丁大軍,早已無暇顧及西邊的精靈聯軍了,所以精靈聯軍要直接攻入亞丁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他們真的那麼打算的話。


精靈屈辱的被人類統治了將近4個世紀,尤其是與象牙塔之間的仇恨,孢子樹海的戰爭對精靈而言,是一種毀滅性的戰爭,也更讓他們覺得精靈應該要有這個義務把人類從陸上霸主的地位上趕下來,以免讓世上所有的生靈都毀在人類這個種族的手中。


可是這些頹勢並沒有令衰老的亞丁帝國毀滅,年輕的皇帝凱西司仍利用強大的禁衛軍與象牙塔的幫助從歐瑞叛軍手中奪回了古代的人類首都,並且將其逼退回國境,更用北方的歐瑞徹滑雅山脈礦源來跟北方貿易邦聯作利益交換,試圖招募到一支強大的矮人傭兵來抵禦西邊的敵人。帝國在他的掌握中看似和平,但卻沒人敢保證是否亞丁明天會就這樣突然成為歷史。


這是一種恐怖的平衡,所有的軍事衝突似乎隨時都會一湧即發。亞丁、北方邦聯、象牙塔;精靈聯軍、古魯丁聯邦、歐瑞反叛軍。


這是這個時代的背景,沒有人能預測下一步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然而,真正的開始卻尚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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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黑棺木




笑聲開始


一種令人難受的自大狂笑


但無所謂





你們的偉大成就毀滅了你們

一開始就有人知道
只是太遲




為了自己做一扇通往未來的門






隱藏在傳說中的傳說有著希望



不過女神的遺產
未必能得救





The Black Coffin…








艾爾摩大陸,是人類們眼中的北方嚴寒之地,精靈稱它為雪的故鄉。全年有雪的氣候使這塊大地始終是一片銀亮白晶的美麗景色。整個地形幾乎都以高山及丘陵為主,僅剩的平原地則都積處於南方偏海沿岸。農業的不發達以及嚴厲的氣候造就出兩個民族性堅毅的人種-矮人和半獸人。



矮人和半獸人在諸神時代就已經在這塊大地上共同生活了。半獸人在這裡建立起自己的火焰文化,與亞丁大陸的文化結構截然不同。這裡沒有世仇精靈的足跡,也沒有那些骯髒人類的蹤影,對意圖稱霸陸上世界的他們,有著巴爾卡賽勒諾斯與凱特拉獸人的同盟幫助,這裡無疑的是征服亞丁最好的大本營。也因為如此,半獸人從未在自己的土地上迎戰過別的種族…除了矮人。



數個世紀前,半獸人在被人類屈辱的趕回艾爾摩大陸後,其高傲的民族性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於是他們開始憎恨矮人,她們認為矮人的精密武器才是讓骯髒人類獲勝的關鍵,憤怒的半獸人便向陣前倒戈的矮人宣戰。



這場戰役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儘管矮人相當勇猛,但是在半獸人面前就像是紙紮的娃娃一般,再鋒利的武器也抵擋不了那些瘋狂似的半獸人。最後,矮人們的斧頭裂了,要塞被燒了,他們不得已簽訂了投降協約,並且開始往更北方遷居。但是矮人們卻在這困境之中發現了一件極度吸引他們的事,也就是庫盎山。



庫盎山的發現為矮人們帶來了一線希望,其間所能挖掘出的米索莉礦及奧里哈魯根礦石量是矮人們永遠無法計量的。矮人樂瘋了,這對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家啊!隨後一車又一車的礦石被運出礦坑口、被運出艾爾摩、被運到亞丁、甚至被運到格勒西亞。更多武器的製作更是令矮人的政治以及經濟地位大大提升,北方邦聯便在這樣的背景下成立,矮人也因此成為亞丁以外的勢力之一……










這裡是矮人村,一個充滿著人情味的村莊。


在矮人村中最有名的『羅德酒屋』內,裡面坐著一群小矮人。小矮人們很仔細的聆聽著眼前這名人類男子述說著這塊大陸上曾經發生的往事,而他們也都是個很好的聽眾,與往常一樣,他們今天也是安靜到連他們的母親都會吃驚的地步。



男子正在述說著格勒西亞軍與亞丁的戰爭。


一場不久前的戰爭。





「…所以,經過這場戰役之後,格勒西亞人不得已只好投降,而當時還有很多在前線來不及撤退的傭兵部隊,就一直被留在亞丁大陸。像是那些殘忍的豺狼以及擁有上層魔法的賽勒諾斯部落都被留在這裡,這樣的下場顯得既可惡也可憐「牠們因為燒殺搶奪無辜的人民而令人憎恨,也因為牠們一輩子只能繼續在這塊土地上苟延殘喘,不是自己的生命走到終點,就是被亞丁給殲滅而令人感到悲哀。」



說到這裡,外面傳來一陣陣的黃昏鐘聲,男子看向窗外。



「這就是戰爭。」



所有小矮人都安安靜靜的,一直盯著男子看。






但似乎仍不解男子話語中所想表達的。




「好啦,時間也已經到了,你們回去吃晚飯吧。」那些安靜的小矮人們一聽到他這樣說,就跳起來跑出酒屋了。


「齊卡叔叔再見!」孩子們一齊笑著。



男子笑了笑,撥弄著他那有點凌亂的黑髮,並且不忘調整一下他的黑框眼鏡。像是過度浸淫於書堆當中的神色,以及秀氣的臉龐,但眼神中所透露的過去卻無人能知。



「唉喲?」齊卡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今天這麼早就把那些小傢伙給趕回去摟?這麼急著想跟我喝一杯啊,哈哈。」



說話的人是這間酒店的老闆,長滿了白鬍的下巴,以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皺紋及疤痕參雜著,人們都稱呼他為啤酒羅德。在齊卡說故事給小矮人聽的時候,他也一直坐在吧台後面聽著,並且研究著白龍普給他的礦石。他手中那塊礦石是從歐瑞寄來的,上面還未有著受過琢磨的痕跡。



「如果小孩的母親來要人我可是會一個頭兩個大呢。」齊卡轉身走到吧台前。



「那就不要再多說啦,哪,酒杯。」啤酒羅德很粗魯的把木酒杯丟給齊卡。齊卡走到吧台邊坐下,但是因為吧台太矮了,他還必須微微彎腰才能把雙手平靠在吧台上。啤酒羅德倒了一杯酒給齊卡,然後再以驚人的速度喝光手中杯子裡的液體。加上這杯,羅德已經喝了第十杯了。



「矮人的酒量可真是好呢。」齊卡笑著說,羅德又重新斟滿了酒。



「哼,我們才不像你們人類那樣,喝個幾杯就已經人事不清了,尤其像你這種人,喝醉了就把我的吧台拿來當床睡,跟你這種人喝酒最悶,你的份幾乎都我喝的。」說完,羅德的杯子又再次見底了。



「你真的應該來看看我跟白龍普是怎麼喝的,」羅德幫齊卡又倒滿了一杯酒「不過說實話,那傢伙的酒量也是一樣沒我好…」



「白龍普那邊的情況還好吧??」齊卡想起兩個月前出發前往歐瑞的人。



那一次出發的人數確實是比往年還多,不同於工會的駐派隊伍,這一次是為了開發新的礦坑,而白龍普則是被大長老授命為主礦手,他帶領著幾乎可以成為一支小型軍隊的人數出發前往歐瑞。話雖如此,這麼多的人數除了以防路上有些什麼情況之外,暗地裡的目的自然也不言而喻。



「嗯,亞丁方面安排的條件還勉強可以接受…不過歐瑞徹滑雅那邊的基本採礦設備雖然都幫我們準備好了,但畢竟是人類的採礦技術,所以去的人還是得重新修整一番。」羅德的臉紅紅的,他微瞇著眼睛,嘴巴呼出濃濃酒味的白霧。



「白龍普去接手應該是沒問題了才對。」齊卡說。



「這可不一定,誰敢保證亞丁那邊不會出問題?戰亂連年…」羅德又喝了一杯,並且打了個又長又響的飽嗝「他們一直在催我們,一直要我們的人趕快前往歐瑞,也不知道這次那些精靈是不是認真的,不過那些污腐的亞丁貴族也倒是挺緊張的…畢竟皇帝的禁衛軍大部分都派到北方,已經沒辦法保護他們了,也只有這個時候會低聲下氣的,真是一群礦渣子…!」



羅德說著,兩眼一直盯著空空如也的酒杯,他的眼神明顯的透露出他的神志非常清醒。



「這幾年的怪事真的是太多了,有時候想想…這個世界的紛亂似乎一直都不曾結束過,無論是誰。






「我們究竟會走向什麼樣的年代,真的是難以捉摸…數十年來的安閒日子…搞不好也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羅德這幾句話相當感性,但卻沒有故意造作的感覺,而齊卡一語不發聽著。




看向窗外,酒店內只剩下一種莫名的感懷,而齊卡的思緒也逐漸被拉往窗戶外面的景色。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慢慢的轉深,一種橘墨轉暗的色感,飄落的雪花參染著一種淡銀白。這就是矮人村的黃昏夜景,一種沉寂的優美,外面還可以依稀看見那些工作結束剛回村子的礦工,雪塊滑落自長青的月藍杉,天空與山峰的分連線還有些模糊,遠方的房屋則慢慢的隱透出點點亮光。


矮人的建築物很有風格。矮矮圓圓的住屋就像他們自己一樣,最高不超過兩層。屋子的男主人平常所從事的分工是怎樣的,都可以從圓狀的屋頂上各式各樣的採礦工具裝飾品來知道。半垂吊的路燈、四周短小的圍欄,以及冒著炊煙的矮煙囪,都為這個淳樸的村莊做了最好的注解。齊卡看著這一切,心中仍然在思考著其他事情。



「對了,」羅德的突然出聲,讓正在注視著窗外的齊卡微微一顫「這是亞丁那邊寄過來的通緝單。」羅德取出一張泛黃的牛皮紙放在桌上,齊卡看了一眼,上面的圖片及姓名早已模糊不清。



「這不是新的通緝單…看來是有人故意寄的。」羅德說。


「…你的打算呢?」



「沒什麼打算,」齊卡把剩餘的酒喝完「該解決的時候我自然會有辦法解決。」



「但是……」



羅德話還沒說完,外頭的會場鐘突然敲了起來,而且響的也很急促。過不久,門外就有人來叫喊羅德的名字。似乎是大長老有什麼事要宣布的樣子。



羅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看來確實是蠻緊急的,」羅德說完後看了齊卡一眼「倒是你,不管怎樣,有什麼事,一定要先跟我講一聲。」



羅德放下酒杯出去了。


齊卡仍然注視著窗外,也不知是否有聽到剛剛的那幾句話,門外則是傳來羅德響亮的打招呼聲。







齊卡的手中拿起桌上那張通緝單,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羅德到了會場,會場的四週早已佈滿人群。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到了。

一進大門,兩旁都是用短杉木所造的木桌,上面則是放著一些象徵矮人歷史的古物,最前方的長木桌,是長老們的位置。這座會議場,原本是座廢棄的礦坑,但為了紀念這是矮人來此地所打造的第一座礦坑,所以才將它改建為平常集合的場所。不過,今天卻不與往常般。羅德發覺今天集合的人們比往常的都還要多,不只是那些平常不能參加會議的年輕矮人,就連礦坑裡管制氣道流通的常駐員都回村集合了。


『看來真的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羅德心中這麼想,而有發現這種不尋常的似乎也不只他一個。集合在此地的群眾,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在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他們而言,已經有很久很久都沒見過這種大場面了。就連離現在最近的一次大會,也有將近一百多年的時間了…不但如此,聽說會議還是那些大地祭師要求召開的。


會場顯得雜吵紛亂,群眾各自猜測著這次會議的目的,一直到了台上開始有長老陸續就座之後,才慢慢的安靜下來。大長老斐拉爾是最後一位入座的,而他背後身穿金屬鎧甲的兩位矮人,分別是守護者布魯騰及鄧克,台下前排的侍衛也都是他們的部下。羅德這時候才發現,會場四周不知何時已經排滿了衛兵以及常備軍,氣氛顯的異常沉重。在大長老入座之後,也就代表會議已經要正式開始了。


「各位…」大長老斐拉爾先是看著群眾,然後又左右看著其餘的長老及祭師。


「經過了我們長老會的討論之後,我們一致同意遵守與亞丁的條款。」說完,台下開始有些騷動。


堤尼司洛條款,一個變相的借兵計畫,這是亞丁皇帝凱西司與北方貿易邦聯暗地裡所達成的協議。亞丁提供了歐瑞的主礦坑,北方邦聯則是將依承諾派一支矮人軍隊協防亞丁的西邊。當然,這個條約目前尚未有其他種族得知。但是明顯地,一但北方邦聯同意了這個條款,向來與精靈不合的矮人勢必會與精靈發生更多的衝突。
一開始矮人本來只是希望得手這座礦坑,對亞丁的方面他們只想敷衍一下,因為跟精靈的衝突能避免最好。但都看在眼裡的亞丁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他們又想增修條款,強烈要求矮人要加派駐軍,並且要防守至人類與精靈的邊界。為此,長老們一開始是抱持著絕對反對的態度。


但今天,這個同意的消息令大家錯愕。
面對著這樣的衝擊性發言,矮人們都相當不知所措。


最早羅德先是不發一語,在聽完大長老的話之後,他便站了起來且問到:「但是我們這樣子做,精靈有可能坐視不管嗎?而且一開始白龍普所帶的人都只有輕型裝備,如果遇到國家級的軍事規模攻擊他們怎麼撐的住?」
「更何況我們也不想要冒這個會與精靈再次衝突的險啊,這樣受益的只會是人類。」


羅德向來都有著一種令人敬服的氣勢,不但因為他本身待人大方又親切,更是因為他有著敏銳的目光以及充容不迫的處理事情態度,他這樣一提,便開始有人擔心起自己被派去那裡的家人。


「各位,羅德的顧慮是正確的,所以我們長老也已經決定要增派重裝步兵駐守歐瑞,我們將會正式調動常備軍第十三支隊前往,整體動作從明天就開始實施。戍守北面的士兵也將會被調回。」


「怎麼可能!」


「難道我們不用監視北面的威脅了嗎?」


「為什麼要派這支隊伍去?為什麼不是一般的步兵師?」


矮人們的憂慮以及不解,在這時候通通爆發了出來。


「長老會這樣做決定難道不會覺得太過分了嗎!?」


「我們不希望再有戰爭了!」


很多民眾站了起來,並且往會議場前湧進,衛兵則是致力於維持會場秩序。


似乎有些不對。


羅德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這時他心裡卻有股悸動,這個感覺讓他很反感。
那是戰士的直覺。


然後,會議場突然間沒了聲息。




──────────────────────────────────



在羅德離開後,齊卡就一直待在酒屋內。


『終於…也找到這個地方來了…』齊卡舔了舔上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
『距離計畫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時,外面已經開始出現了散會的人潮,這當然引起了齊卡的注意,他立刻將通緝單放進他所穿的長皮斗篷裡。


他環視一遍這間酒屋,就像是在跟它告別。
在他走出門外之前,他的背影染滿著寂寞。




外面的天空早已黑了,但是今天的月光卻異常的微弱。散會的人潮早已通通離開了,但羅德卻一直都還沒回到酒屋來,令齊卡開始感到些許的不對勁。於是就出去問了附近剛剛回來的居民,但居民的樣子看起來似乎相當的疲累…兩眼無神…。他們都說他們不知道。


『……』忽然間,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一個會讓他懷念的感覺。


「是瑪那…」他自言自語道。








最後一位士兵倒下。
他的眼神佈滿痛苦與疑惑。
因為給他致命一擊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同伴。
斧頭削落了頭骨和思緒,慘白的骨色一瞬間便被血紅淹沒。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剛剛被打劫過一般,木椅木桌上那幾道駭人的刀痕,地板上火燒的痕跡,都透露出剛剛這場戰鬥之激烈,堆在門旁的都是衛兵的屍體,許多的矮人侍衛滿身是血的橫躺著,看來都已經沒救了。但是卻沒有入侵者的蹤跡。


整個會場有著濃濃的血腥味,裡頭已經沒有人還活著的。
齊卡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沒有去注意腳邊的屍塊,而是四處張望。
激烈戰鬥後的場所,沒有侵入者的半點蛛絲馬跡。更不用說屍體。


他心中開始有了許許多多的兇手人選。
然後又逐一刪除。


真巧。
看來對方也算的很準。


沒有多餘的時間了,走在這片死亡上的每一步都濺起些微血水,他從後腰側抽出一把有著深紅刀身的匕首,上面有著肝血色的黑字,整把刀好像用血鑄的一般。齊卡慢慢走向他認為最有嫌疑的布幕。輕輕掀開布幕,後面是一個入口,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這個地下室並不會很深,其漆黑的程度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他很自然地走了下去,而下面是誰他似乎也不感興趣。


齊卡慢慢靠向地下室,將門打開露出一點縫隙,透出的亮光讓他可以稍微摸清四周,這時他才發現布魯騰的屍首躺在他的腳邊,但齊卡卻只是看了一眼。


他聽到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他似乎在逼斐拉爾進行什麼儀式…;而他也聽到了羅德的聲音,但是羅德好像被塞了布條在嘴裡,讓他只能悶著聲音在叫。除此之外,裡面並沒有其他人的聲音。不是暈倒大概就是死了。


「…不行!大長老…你不能這樣做…他們…」老頭子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應該是神官或長老。話還沒講完,那人突然啞啞地哀嚎了一聲。看來是喉嚨被割斷了。


「斐拉爾…你還想看著這些老不死都葬在這個地下室嗎?雖然我只是個信差,但我還是有資格確認一下貨物的,預言上所指示的…我可是很想親自來確認的呢…儘管我上頭是要求我馬上把它給運回亞丁…」陌生男子的聲音笑了起來「多吸引人啊?梅芙的遺產…巨人的受禁物…這東西有著絕對的力量…不過…你們矮人竟然想要毀了它!?真是搞不懂你們在想什麼…詛咒的黑棺木可是無價的…」




劇情,照著不知何人所寫的劇本上演著。
是的,從這一刻起齊卡心中的計畫便已經啟動。
彷彿老早之前就被預知了一般,齊卡的蹤跡馬上就被發現了。




「誰?誰在那裡?」


「……」
接著是拔劍出鞘的聲音。


「原來還有一隻落網之魚啊…」男子將劍刃指向門口「還以為該死的都死了呢,我勸你最好不要作傻事…我的刀可不知道會先劃斷誰的喉嚨喔…站出來!」


齊卡將懷劍收進腰帶裡,並且走出牆邊。眼前所看到的,除了被綁住的長老們與羅德,還有左手臂受傷的斐拉爾,而大地祭師們則是圍在黑棺木四周。男子腳邊躺著三具屍體,都是一刀喉頭斃命。


深褐髮色,以及一身皮革套的勁裝,凌亂的及肩長髮,但他的表情卻落的一派輕鬆。似乎也都是一直如此。


「啊哈…同胞呢…」眼前這名手持長匕首的男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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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他們。」



「不會吧?」男子奸笑道「我的同胞居然幫助矮人!?真是令我感到太訝異了…」



齊卡環顧四週,這附近目前似乎沒有對方的同伴。



「好了…雖然能在這種荒山野嶺遇到同胞的確令人感到欣慰,但…」男子把長匕首舉了起來「你是要死在我的劍下…?還是自我了斷?這可是要先講清楚的啊…」



「住…住手…」斐拉爾有氣無力的聲音,看來不只是手臂受傷而已。但是他的眼神卻非投注在男子身上,而是齊卡。



「死老鬼你閉嘴…還是你想先去見席琳…?」男子轉過頭來說道。



「沒用的,你將會連席琳都錯過。」



「什麼!?」



趁著對方分心的這一瞬間,齊卡向男子衝了過去。



「嘖…這麼想找死啊!」



銀白色的刀刃發出撕裂空氣的哀鳴聲,齊卡低頭躲過了這一劍,他手邊深紅色的劍身刺向對方的胸口。男子的左側大腿一閃,另一把匕首抵住了齊卡的攻擊。右邊的拳頭揮來,男子向後閃過。



「喔?有一套…」男子對準了齊卡的咽喉劃去,但卻被巧妙的閃過。刀刃在空氣中閃爍,它被劃破的地方則是發出陣陣的哀鳴。



「…」齊卡避開左側的攻擊,手邊刀刃已削過對方的臉頰,迅速地留下一道血痕。對方的兩把匕首則是朝自己的胸口襲來。



鏗!齊卡同時擋住了兩把刀,但他也被這股力道震開。



齊卡迴轉躲開對方,站到了男子身後。右手在剛剛的撞擊下微微顫抖著。



「不錯…居然擋的住我的攻擊…」男子的眼神變的淩厲「這次不會再跟你玩了喔…」



「……」齊卡嘴唇微微動著。



「現在禱告已經來不及啦!!」



男子衝了過來,齊卡則是將自己的斗篷甩了出去。飛舞在空中的斗篷被利落地切成了碎片。


「沒用的…!?」男子看見了齊卡腳下的魔法陣「糟糕!」



「借助馬那之力,束縛!」齊卡大喊。



齊卡所指的方向在空氣中化成了數道的紫色氣流,在男子身邊圍成六芒星的形狀,並且在腳邊化成了束縛陣讓他無法動彈。



「呵呵…被擺了一道啊…」男子笑著,但仍不忘將自己手中的匕首射向齊卡胸口。而對方則是輕易閃過。再一發,一樣閃過。


齊卡趕緊將羅德以及那些大地神官的繩子割斷,並且把羅德愛用的月型戰斧拿給他。



「齊卡…!」


「有話等等再說。」齊卡看著斐拉爾「您還好吧?」



「嗯…」斐拉爾痛苦地回應,羅德趕緊將他攙扶起來。



「羅德,快點帶大家出去。」他看著羅德,但羅德的眼神卻充滿著疑惑。



「你怎麼來到這裡的,你難道沒遇到那些被操縱的人嗎?」



「……」齊卡沒說話。



原來如此。


「不管了…先出去要緊。」羅德眼看目前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便趕緊帶著長老們出去。



「剩下的…不會是要拷問我這個小丑吧?」男子一臉輕鬆「我很不想守口如瓶,但實在是沒什麼情報可以跟你講。」齊卡看著男子,看樣子對方應該不是在說謊。



「殺人不需要理由。」不同以往,齊卡此時顯得格外地冷酷…以及殘忍。



「很好。」


「這句話我很喜歡,以一個殺手的身分而言。」



「在沒有為任務抱持覺悟之前,你的手法顯得很生疏。」齊卡將刀鋒抵住對方喉嚨「何況殺手殺人,往往只是為了一個不起眼的理由。」



「看樣子你對我們這一行的很有成見啊?」


「你可以當成不屑。」



「這也難怪,」男子的眼神似乎透露出什麼「殺一個人所需要的條件真的遠不及殺一群人來的多,你應該也是這麼覺得吧?殺人與屠戮是兩碼子事啊。」



「拉席肯斯‧齊卡‧巴列斯。」彷彿在誦念著咒語一般,念出來的男子心中也在打顫著。



齊卡不發一語。



「我不清楚惡魔殺人跟人類殺人有什麼不一樣。」


「你今天就會知道。」刀尖抵的更深了,前頭已有著濃艷的鮮血滑落。



「你知道嗎?」男子一點也不把喉頭間的死亡看在眼裡,仍是一副輕鬆樣「殺手的命運很簡單,殺與被殺,有時候殺人所要做的覺悟通常比被殺還多。」


「……」



「但在命運的劇本中,殺或被殺都是被安排的插曲。」
「此時的我並不是一個殺手,我的曲目可還沒結束呢。」



齊卡放下了匕首,並且轉身走向門外。男子則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齊卡會有這個舉動。


「…剩下的劇目,會是怎麼演的呢?」男子。






齊卡回到會議場大廳,眼前的景象並不會令他吃驚。



站在會議廳的羅德等人早已被群眾包圍,外面的人擋在門外,每個都手持武器。他們的眼神呆滯,不難看出是有人在操縱他們。羅德一個人要保護長老們,他手中的月型戰斧不停揮舞示威著,但那些人也沒有要衝進來的意思,顯然地對方只是想阻擋他們逃走。



「齊卡!居民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樣…!」



他知道。


而他也正在尋找。



「施法的傢伙…在哪裡?」齊卡開始尋找附近馬那的反應。



四周的空氣中充滿著血腥味,氣流也不安地在會議場中不停震動,但還是無法掩過齊卡敏銳的感官。


齊卡感受到馬那的蹤跡。


『在人群後面!』


齊卡抽出匕首,但拿著匕首的手卻被抓住。


抓住他的手的人是一具已然沒有了靈魂的軀體。


「……!」接著,更多的手緊緊地架住了齊卡。


人群擁了進來,並且將羅德等人紛紛撞倒在地,而齊卡掉落的匕首也被踢到一旁。
人群自動分開。
從後面走進來的是一個身著厚長袍的橘髮男子。
他的笑容很燦爛,很難把他跟此時的會議場拼湊在一起。


「好久不見。」男子笑的更開心了。


「……」齊卡看著走到自己身旁的人。他認識他。

「我早該猜到是死靈。」

「但你卻沒猜到。」


「沒有想過會是我這個老朋友嗎?多可惜啊?」男子挑釁似的用手中的法杖抵著齊卡的臉「你真該感到遺憾啊。」


「只會作威作福的你,」

「對我反而更輕鬆。」


男子的臉色變了,猛力地用杖頂重擊齊卡的下腹。


「法蘭‧德伊…」齊卡相當平靜,而且微笑「你的那副嘴臉還是一樣那麼令我做噁,殺了我可能會讓我好過一點。」


然後又是狠狠地撞了一次,齊卡的嘴邊溢出了擋不住的血。


「你想死!我就偏不讓你如意地赴死!你現在在我手上,我愛怎麼玩你就怎麼玩,反正現在你不過是個戴宰羔羊,動彈不得的你,要死要活是看我!」接著一撞「很痛吧?肝臟被直擊的味道如何啊?想必一定是痛不欲生,還是你的肝臟不是長在這啊?看來惡魔跟我們還是有段差距的啊?」


「你這渾蛋!」看見這幕景象的羅德當下便想跳起來砍了眼前的傢伙,但是居民揮落而下的拳頭馬上又讓他倒了下去,而他的斧頭甚至被居民給丟到場外。


「其實…並沒有什麼差距…」

「你們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是人類一直以來…一直以來的錯誤…」法蘭一聽到這句話,臉孔突然扭曲起來,猛地踹了齊卡一腳,並且再附上一頓毒打。齊卡的血不停地滴落,化在地上原本的血灘之中。


「別把我跟你這種怪物混為一談!」


怒吼。
莫大憤怒的怒吼。
但齊卡染滿血漬的嘴角依然帶著微笑。


「象牙塔應該接納你們才對,」齊卡冷笑道「這樣人類就更沒救了。」


法蘭又給齊卡一腳。


「呃…」被踢中腹部的齊卡又吐了一口血。


「……算了,這次的目的不是你,重點是黑棺木。」法蘭拭去額頭的汗水,而齊卡則是低著頭笑著。他看著自己嘴邊的血滴滴落下,似乎在為著什麼而倒數。


法蘭回頭看著斐拉爾「老頭,黑棺木呢?」


「我不會…跟你講的…」斐拉爾的聲音相當微弱。


「是嗎…那…」法蘭這次換看著羅德「他可能會有點小麻煩嘍。」


「……」


「還是沒反應?真是鐵石心腸啊,那就先讓他死吧。」法蘭手一指,壓在羅德身上的居民便退了開來,羅德隨手抓起地上的短斧便向法蘭衝去。


「混帳!!」


斧刃深深地砍進了對方的身體,但站在羅德眼前的並非法蘭,而是曾為同胞的肉塊。


「什麼?」死去的衛兵抓住了羅德的手腕,並且將他壓住,越來越多的死屍圍了過來「啊…!」


「羅德!」斐拉爾被押在地上大喊,法蘭則是一歩歩向羅德走去。數十支矛尖以及斧刃貼緊著羅德,只差一個手勢,這個地方又要再多一具肉塊。


「好啦…斐拉爾,看你的誠意嘍?」


「大長老!不能說啊…嗚!」法蘭的法杖抵住了羅德的咽喉。


「嗯?」法蘭看著長老。



「…在…在…」斐拉爾的呼吸聲充滿著痛苦「…在歐瑞徹滑雅…」



「果然沒錯,難怪在這裡找了這麼久卻依然沒有線索。」法蘭若無其事的想了一會。


「不過…你們絕對來不及的…從這裡到歐瑞也要數十天的時間…他們一定會先破壞黑棺木的…」


「你錯了,老頭。」法蘭又笑了,他的笑聲異常刺耳「歐瑞那裡早有人行動了。」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有我們吧?」
「我們不過是個幌子、虛棋,你懂嗎?」


「……!?」


「你放心好了,我們會好好幫你照顧黑棺木的。而你們…就陪你的同伴一起死吧。」


刀劍無情,屍體更不會有任何憐憫。
羅德大吼,並且不停地掙扎,但徒勞無功。


法蘭轉頭說道:「該走了,別再躲在後面看了。」


之前在地下室的那名男子從布幕後出現。


「結束了?」


「結束了。」法蘭指著被架住的齊卡「把這傢伙綁起來帶到馬車上吧。」


這時,將羅德緊緊壓住的死屍突然全都放開了手中的武器,居民們也通通倒臥在地。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連羅德都倍感訝異。而架住齊卡的衛兵則是癱倒在地,只剩齊卡站立著。


「喂!要解除法術也等我們上了馬車之後再解除啊!」男子抓著頭髮,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但法蘭沒有回話,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法杖,慢慢地往門口後退,而他的臉色異常蒼白。法蘭與齊卡的眼神相對著,一股致命的喘息不停地籠罩住法蘭。


「糟糕…」男子也後退了。


「本來是想套一點情報再下手,但是你們的動作這麼快,我也不能在這裡慢了下來。」


站起來的齊卡抹去嘴邊鮮血,眼神的殺意寒徹透骨,而他的匕首不知何時已回到了他的手裡,手臂一舉,法蘭兩人就被無形的強大力道給震出會議場。


「呃啊!」法蘭整個人摔倒在地,男子則是在落地前迅速地以手為支點撐起自己的身體。


殺手的本能在告訴著男子。
原來一開始只不過是場遊戲。
感官已經麻木,因為對方連本能都能欺騙。


毫無勝算。
不用打,他的血液中充滿著恐懼。


「住…住手…齊卡…」斐拉爾想站起來,但馬上又倒了下去。



「我沒有時間了。」



「你…不能…」斐拉爾的話聲越來越弱。


不等斐拉爾說完,齊卡往法蘭兩人走去。


「那傢伙…原來如此,真不愧是被稱為“惡魔”的人啊…」男子雙手緊握著匕首「這下…怎麼辦呢…?」


「呃啊啊啊啊啊~~~~~~!」隨著齊卡的步步逼近,法蘭發狂似地大叫。


「喂!你要跑去哪?」男子看見法蘭居然轉身就跑,他也趕緊跟著法蘭。


「該死…」羅德從屍堆中掙扎出來之後所看見的是齊卡要離去的身影。


「齊卡!你要去哪!?」羅德大喊。


沒有回應。


「別追他…羅德…」斐拉爾說「讓他去吧…你去了也無濟於事…」


羅德看著滿地的屍體以及昏迷的居民,確實,他去了也於事無補。
一時之間,他感覺好像作了場永遠不會醒的惡夢一般。門外越來越暗,四周的路燈也開始顯得昏暗。


月光,早已被黑雲掩蔽。










法蘭不停地狂奔,死命地逃往森林的更深處,男子則是在後追著他。


不能再讓他繼續跑下去了。男子想。
他躍起抓住樹枝,迅速地飛過樹端。接著直接繞過法蘭的上方,再跳下來轉身緊緊抓住法蘭。法蘭卻是死命地掙扎,男子用力地搖法蘭的肩膀。


「喂!清醒一點!」他發覺法蘭顫抖的非常厲害「你到底怎麼了?」


「呃啊啊…!那傢伙…那傢伙…他又化身成惡魔了…他把我的瑪那給…把我的瑪那給…」法蘭的眼神開始恍惚。


吸取馬那。
最致命的招數。


男子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男子轉過身,在月亮從雲隙中透露出些微到可憐的光色之中,他可以看見那血紅的瞳孔以及同樣閃爍著紅光的刀身。


「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令人心生恐懼…我居然需要這麼近的距離才能發覺到你,看來傳聞所說的並不假。」男子握住匕首的手開始微微出汗。


「誰指使你們的?教團?象牙塔?」齊卡面無表情地說著。


「抱歉,都不是。」男子不停地用眼角餘光注意四周,似乎在找些什麼「你說的這兩個組織我都沒參與。」


「我向來不信教。」


「很好的選擇。」
「這樣可以省下禱告的時間。」


一旁的法蘭突然激動地舉起了法杖,口中所唸的咒文因恐懼的關係而斷斷續續的。


「惡魔…!給我…給我去死啊啊啊~~~!」數道火紅色的光芒從法杖前端噴出,在空氣中化成漩渦捲去。火光壓過了月光,森林裡閃爍著火紅,冰冷的空氣頓時被熱度扭曲。


「法蘭住手!」


因為沒有勝算。
硬拼是最快死的方法。


「…」齊卡並沒有躲開,但火漩渦卻在他面前停止了。就像在戲弄法蘭一般,齊卡居然用手中的匕首捲弄著眼前的火焰。火紅中的血紅慢慢地擴散,火漩渦轉眼間便化成了黑色火焰。


男子對眼前這幕景象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真是令我大開眼界…魔法對你都是無效的嗎…?」


「並非無效,只是我懂得如何更靈活地運用別人的馬那罷了。」伴隨著刀身隨上游走,化成細絲的不詳黑火開始圍繞在齊卡四周。


「是嗎?難怪法蘭會變成這樣…」男子苦笑道「一個巫術師沒有了法力簡直是個廢物…」


「混帳啊啊啊啊啊~~!」法蘭整個人往齊卡衝了過去。


豁出去了。
事出突然,連男子也來不及抓住他。


「為你所殺的人償命吧。」齊卡四周的火焰細絲飛散開來,瞬間就像繩子一般把法蘭綁了起來。


皮肉和衣物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


橘色的頭髮在火光中不停地捲曲斷裂。


「嗚啊啊啊啊……………!!!」法蘭不支倒地,覆蓋住地面的雪也被溶化,但卻遏止不了火勢,水蒸氣從法蘭身邊噴出,他痛苦地哀嚎著。


「呃啊啊啊啊啊…!!」
先是憤怒,痛苦,然後絕望。


齊卡靜靜地看著,男子脫下披肩想把火拍熄,但法蘭此時早已全身都燃起火焰,滾倒在地連地表也一起被燒成焦黑。法蘭已然沒命了。火焰在法蘭斷氣的瞬間消失無蹤。


「下手可真狠啊。」男子看著地上的焦塊屍體。


「你還不會這麼快,」齊卡的眼神依然佈滿殺氣「我還有話想問你。」


「那我該謝謝你嘍?」


「說吧,別讓我白殺人。」


「惡魔先生,我真的很想幫你,不過我是個有原則的殺手,更何況這次我並不清楚相關內幕,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把我知道但不見得重要又不違反我原則的都告訴你。我是隸屬盜賊工會的寶藏獵人 ─ 坎亞希‧華本,這次工會命令我跟他一塊來這裡打探黑棺木的情報。是誰跟組織下單我不能說,但那傢伙的幕後指使我則是不清楚,想講也沒辦法。我只知道這傢伙到最後卻在這裡被燒成黑炭,而把他燒成黑炭的人竟然是傳聞中的那個惡魔巴列斯…」坎亞希感覺到了,他冷冷笑了一下「但無所謂,任務已經結束了。」


「確實,最後的一次任務。」
「別作抵抗。」齊卡緩緩舉起手中的匕首。


「對了…!」坎西亞後退幾歩「原諒我剛剛忘記講了,其實我們有三個人。」然後坎亞希整個人向後翻空迴旋跳開,安靜無聲的死亡從不知名的角落射向齊卡。


「…!?」齊卡面前有著一道無形的屏障擋掉了箭矢。但對方並沒有停止攻擊,更多無聲的箭被彈開或是插入地面。


「糟糕!」齊卡發現坎亞希轉眼間便消失在黑暗中。


「後會有期!」坎亞希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齊卡沒有追去。他只是站著。
以他們的身手,要逃跑絕非難事。


所有事物都安靜了下來,這片森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以清晰地聽見森林中野獸的長嚎聲,月光慢慢地照射進這片不久前還充斥著血腥味的地方,它靜靜地籠罩著滿地的箭矢以及帶著惡臭氣味的烏黑屍首。


齊卡沒有要追上去的打算,收進匕首,他看著地上的屍體。



齊卡可以感覺到。
在某個暗處。
有東西正在窺視,很不簡單。



齊卡沒打算要硬碰硬,他緊握著胸前的黑銀項鍊,項鍊上有著一個雕刻精美的女神像,女神雙眼是紅色的琉璃石。


不管是暗處窺視自己的東西,亦或是已經先早一步去歐瑞的敵人,都是這場劇目一開始的快節拍。要快,而且是非常快。
月亮下,充滿迷團的不明事物也開始騷動。


下一刻,當晚風再度吹拂時,齊卡的身影像是融入黑夜一般消失。




或者該說…巴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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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背徳的陰謀



無論背叛或信任
這個世界充斥太多太多迷惘
一但錯失目光
下一刻必將會流失生命

依靠吧
你的世界只有此時此刻才得以安穩
但在複頌自己的諾言之前
先記住

你的劍尖前佇立著誰
由命運決定




Who’s  Betraying…



狄恩城的四周是一片晶綠色的草原地,微風在這塊地方形成一道道綠色的波浪,牧民帶著眾多的綿羊到此處放牧,長滿蘚苔植物的岩石旁插著過往旅客所留下的旗幟,印著精靈文字的旗布飄揚著。這裡是狄恩牧草地,精靈稱呼它為“芬卡”,其意義為“藍天的故鄉”,一望無際的淡藍色天空偶爾有幾朵白雲飄過,仔細聆聽,風中隱約可以聽見風妖精的笑聲,遠處的海平面幾乎要與天空緊緊結合,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一般。太靜了,這裡的感覺給人相當的清爽,很難令人想像這裡即將淪為戰場。















帝國曆1895年─格勒西亞開始對亞丁帝國進行侵略。









南方領地在一夜之間便被戰火席捲。



多年來的和平條約讓亞丁不把格勒西亞當一回事,帝國的主政者甚至認為來犯的格勒西亞軍只是普通的海賊,並沒有對此感到太大的威脅。反倒是當時帝國主要掌權的貴族和皇室都主張對北面逐漸強大的半獸人部落進行武力鎮壓,以免又發生當年半獸人幾乎掌握整個大陸的窘態。



南方貴族領主成為第一線僅存的戰備主力,而全帝國最強大的軍隊幾乎都投入北方。






帝國曆1898年─格勒西亞侵略後第三年






南面的黑獅騎士團以及紅盔騎兵團相當的活躍,兩度在帕米爾湖擊退格勒西亞軍,士氣壯盛的人民無疑地是這場戰爭的主力,南方貴族和人民合作抵擋住了格勒西亞大軍。儘管如此,對這塊土地上的人而言,他們所受到的沉痛打擊遠比誰都還多。



相反地,北邊戰事卻非常不樂觀,戰線幾近崩潰,歷代皇帝所建立的北方要塞全被半獸人佔領,亞丁大軍慘敗。最後是在象牙塔的支援下才得以維持住現在的版圖。






北面的貴族開始著急了。他們害怕半獸人趁勝追擊,而剛落敗的亞丁軍隊早已喪失了作戰能力。能保住性命的手段就只剩下徵兵以及調動部隊。他們對南邊的領民下達徵兵命令,並且要求黑獅騎士團以及紅盔騎兵團擔任第一線部隊。



「太過分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擋住格勒西亞的侵略,現在還要叫我們去跟半獸人作戰!」人民的怒火開始燃起「我們奮力作戰的時候亞丁大軍在哪裡?」



「我們是為了家園而戰!不是為了亞丁而戰!」



南方人民的憤怒爆發了抗爭,南方貴族也趁勢聯合主張獨立,並且組成政府,編立新軍隊,貴族和領主們創立了古魯丁自治聯邦,甚至與亞丁成為敵對關係。



消息傳到亞丁,貴族們以及皇帝傻眼了。
更糟糕的是,這反而是下一場風暴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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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最頭痛的已不只是北面半獸人的艾爾摩帝國,現在還加上了南邊的古魯丁自治聯邦,亞丁帝國岌岌可危。






帝國曆1989年─格勒西亞退兵






建立新的國家,擺脫了亞丁世襲皇室及貴族的壓力,古魯丁的貴族們開始進行重建工作,這塊向來被亞丁帝國視為荒漠與戰場遍佈之地,也開始從格勒西亞侵略的陰影下慢慢復甦。不只是為了往後國家的發展,也為了抵抗北方亞丁帝國以及清除格勒西亞軍的殘黨。



而如今,重新集結的亞丁大軍已經開始慢慢逼近狄恩…















迪斯四人注視著眼前高峭的山谷,漸暗的天色令他們感到陰寒。



名為藍莉的女子身穿輕用裝備,她沉重地跺著腳步並且仔細的比照地圖,黑色短髮在此顯的更加陰暗。



「沒錯,就是這條峽谷,我們找到了。」

這座峽谷相當高聳,細長的入口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裡面有點異樣…空氣中充滿著怨恨…」半獸人獵魯剋低聲說道。



「……」迪斯對著另一名精靈男子點頭示意。



「了解。」



精靈男子很快地就翻身躍上峭壁,沿著岩壁向上爬去。強風撲到他的臉上,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要塞,充滿著死亡氣味之地。他感到一陣暈眩,耳邊所聽到的都是那些被詛咒污染變樣的樹木哀嚎,要塞附近的植物都被染滿了怨恨,徘徊不去的絕望在空谷中呻吟著。



男子趕緊從上面下來,藍莉發覺他的臉色很差。



「怎麼了,藍德斯?」



「我沒事…只是有點受不了這裡給我的感覺…」藍德斯打從心底對這個地方感到厭惡。



「隊長,那裡沒有問題。」



「出發。」迪斯說。



四人於是走進通往刑場的峽谷之中。


















「…據我所知,這個地方一開始是南部的重鎮,它的位置在戰略上有著很大的優勢。但之後卻被先前的狄恩領主拿來當作監獄兼刑場,專門收容對帝國或是貴族有謀反之心的罪民,就連處決的程序也是在這裡實行,你們應該還記得現任皇帝凱西司的祖父吧?那個運用高壓手段來對付南邊地區的傢伙。這個地方會變成這樣有一半也是因為他造成的。聽說對付那些人的酷刑都相當狠辣…」



藍莉停止繼續說下去。因為現在他們眼前聳立了幾座方形的火刑塔。



「你們人類的刑罰可真是教人害怕…」獵魯剋看著眼前這個不知有多少人在此被燒死的火刑塔「上面依稀還殘留著沒被燒掉的油脂和血液…」



「……」迪斯看著對面的山崖,那裡有著六根互相牽引著鎖鏈的柱子,上面刻飾著古代的象形文字,藍莉也站在他身旁觀望著。



「那個是…?」藍莉透過手指圍成的細小縫隙看向對面,這個方法可以讓寶藏獵人看的更清楚「精靈的文字嗎…?」



「不是。」



「嗯?迪斯…工會給我的地圖上並沒有那些柱子啊…」藍莉將地圖拿給迪斯。



「.......」



「會不會是他們遺缺了?」藍德斯問。



「這是不可能的,總部在這種事情方面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他們的情報可以懷疑,但那些測量師的專業可是毫無疑問的。」藍莉指著地圖「遊俠先生,與其懷疑地圖的可靠性,不如先想想或許那些柱子才是不對勁的。」



迪斯轉過頭說:「藍莉,將那些文字做一份抄錄。」
「確實,那些柱子可能不太對勁。」



「藍德斯,去附近看看是否還有別人也在這裡。」



藍德斯取下了背上的長弓。



「迪斯…怎麼了?」獵魯剋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那些柱子…跟總部所給的資料上的文獻一樣…」



迪斯的特長,過目不忘。



「你是說神的文字…!?」獵魯剋整個人震了一下「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



「這也代表著有人先找到了啟示石板,所以那些天使才會留下石碑。」迪斯的口氣不帶有絲毫情感,褐黃色的瞳孔注視著手中的任務單「沒想到這個地方也會有...只剩下狄恩的第二塊預言石板...」



「等等繼續前往狄恩...這裡已經先被發現了。」



「隊長!」



迪斯和獵魯剋同時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發現教團的人了!」


[ 本文最後由 xxiinon 於 06-9-9 02:05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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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皇宮中第一聲鐘聲響起,身披玄黑色羽氅的官員們開始從皇宮正門進入前廳的大長廊,所有人都不發一語。這裡的戒備森嚴到令人難以自在的呼吸。長廊兩旁都駐守著禁衛軍,其身上所穿的鎧甲以及手中的兵器都是全亞丁軍隊裝備中最精良的。這支軍隊嚴整性高,服從性強。士兵們兩人為一隊,八隊為一排,他們都有固定的居住所,沒有家庭、不能結婚,一生都將會是禁衛隊的一員,這種特殊的編隊制度將禁衛軍的戰鬥力發揮到最高,亞丁帝國在最危險的時候就是靠這支軍隊來反轉逆勢。
大臣們靜靜地歩進朝議廳後,他們才發現部份的將領已經到了。
面前那矮階台上就是皇帝的位置,專屬於皇帝的紅木桃椅,兩邊的扶手分別雕刻著殷海薩的象徵圖,舖落在矮階台的紅毯上則是一個金黃色圓形弧徽,裡面有著兩把劍,劍身一黑一白,寬度很窄,實際上大概只有兩支手指的寬度。而黑劍的劍柄末鑲著一顆白色的寶石,白劍的末端則是黑色寶石。兩把劍交錯成 X 的形狀,並且被荊棘纏繞著。
所有人都到位之後,前台旁的朝議官朗聲喊:「朝議開始!」
這時候,一名約二十二、三歲的男子從矮階台旁的紅布幕出現。在他走到紅木桃椅後,他轉身看著下面的官員及將領,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帶有白色毛領的外衣,而裡面是全身制式的鎧甲,他手中握著亞丁世代皇室所擁有的權杖,腰側則是掛帶著一把長劍,金黃色的頭髮並沒有用髮油潤飾過,在這種場合反而看起來有點不端莊,但其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無以比擬的自信。



此人就是皇帝凱西司。



所有的官員和將領全都鞠躬致意,皇帝也低頭回禮,然後坐下。
朝議官小歩退到一旁,皇帝凱西司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然後是一段冗長而繁雜的禮儀要項。



結束之後,便是各個大臣的議政程序,所有的官員開始發表對目前帝國所遇到的情況的改善措施。



「陛下,……我們理當先把北方的民生問題給解決才行,從開始鎮壓北方之後,我們的財政收入以及物資流通都已經不穩,目前最重要的是…」
「陛下!……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先將意圖來犯的精靈聯軍給擊退,他們已經在地底要塞開始會師了…」
「不…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將奇岩港附近那些南方商業武裝船隊殲滅,那裡可是我們南方貿易的重鎮啊!」
「各位都忘記了北面反叛軍的問題了嗎?…我們最應著手處理的就是北面的反叛勢力啊…!」



官員們我一句你一句的,凱西司並沒有作出直接回應,這時一名親信上台來在他耳邊講了幾句話。



「各位大臣,」凱西斯的話讓所有的聲音都止住了「我們現在與其討論如何殲滅我們的敵人,到不如先設法安撫自己身邊的盟友。據我所知,現在奇岩跟因納得立已經在動搖了,對我們現在而言,喪失這兩塊富庶的領地就幾乎等於滅亡。」這一番話使下面的官員開始細聲討論。



「不過,我還是會對你們的疑惑作出適當的回答。」



「首先,」
「北方的民生問題雖然勢必急切解決,但最大的因素就是在於歐瑞叛軍,於是我已經派了帝國最精銳的騎兵師駐守在歐瑞城,並且逐步開始將歐瑞叛軍逼至國界。然而,還是有人覺得不妥當,他們對西面的那些精靈們有著絕大的恐懼,所以我之前早已派遣一軍前往迷霧山脈監視精靈他們的動向,雖然我們跟他們之間曾有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但這項條文早已名存實亡。」



「不過,掌握住堤尼司洛條款的我們就等於抓穩了西面的安全問題,那些矮人是不可能容忍精靈跨進他們的礦地的,還是有人要跟我說其實矮人跟精靈的世仇已經煙消雲散了?」凱西司笑了笑。



「菲尼爾卿。」



「是的,陛下。」



「我命令你以帝國的節派使前往奇岩領地,」一旁的記事員不停地用筆抄錄著「而齊牙絲曲卿,你就以節派使的身分出發到因納得立。」



「是的,陛下。」



「我對兩位抱有極大的信任感,相信這件事你們一定可以處理的很妥當的。現在啟程吧。」



「臣下必定會辦好此事,願殷海薩祝祐陛下。」兩人異口同聲說,然後轉身便離開了朝議廳。



凱西司站了起來。



「結論,」
「二軍則是繼續在首都戒備。」



說完,凱西司的表情微帶點笑意,他看著所有的官員。



「指示禁衛軍,準備開往南方對商業船隊進行鎮壓。那些傢伙沒有一定的手段他們是不會聽的,」凱西司不等下面有意見的大臣開口「這對於重新建立帝國的聲威是個必要之舉,這點不准異議。」



「我親自出征。」凱西司的眼神充滿堅決。



凱西司看著朝議官,朝議官馬上會意。



「朝議結束!」



凱西司看了一眼低頭行禮的大臣們,然後迅速地離開了朝議廳。底下的大臣們一等皇帝離開,就開始有部份的人對剛剛的事頗表微詞。



「這怎麼行啊…皇帝作這種決定可是會激怒精靈他們啊!」
「這個皇帝是怎麼回事?難道打好帝國基礎會比爭取那種鄉下領主的支持還要重要嗎?」
「作戰…作戰…陛下真的以為只靠武力就能夠征服反叛軍嗎?」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啊…」



「………」底下的大臣們議論紛紛。



『或許,這個皇帝的想法過於天真。』
『這樣一來,真正的危機才剛要開始呢。』



某人的想法。
在這座朝議廳之中。



而早晨,也在微妙的不滿情緒下結束。


[ 本文最後由 xxiinon 於 06-9-9 02:07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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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響起的鐘聲,背景是一群受驚嚇的飛舞白鴿,華麗的亞丁皇城花園在日光下顯得生氣勃勃,能從窗戶這樣直接欣賞這座花園,玢海黎克開始對這棟建築物有點好感。他品嘗著從北方運來的茶葉,一邊用羽毛筆在手邊的冊子上寫些東西,這種生活他並不討厭,只是他本人較習慣在象牙塔與學生們對深奧的魔法進行研究。而現在,他正等待著其他的兩位客人以及這場茶會的主人。



「衛兵,你可以下去了。」門外有人說著。



「是!」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感覺上十分笨重。



凱西司拉開了門,玢海黎克則是帶著和藹的笑容看著他。



「陛下,您今天的朝議可真是有魄力。」
「老師您可以知道朝議會那邊的事嗎?」凱西司一臉不可思議。



玢海黎克只是微笑。



這時,一名僧侶裝扮,頭上帶著尖長的主教帽的老人也跟著走進房間,其胸口的紋章是光明神殿的記號。



「喔喔喔,這個不是教團的老不死嗎,終於回來啦?」玢海黎克看著眼前這名教團的主執事 ─ 亞革珊達。



「你這個象牙塔的頑固老頭,講話來是一樣毫不客氣。」雖然口中這樣說,但兩人的表情還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是笑得更深了。



「嗯?第三位客人呢?」亞革珊達問道。



「我有要緊的任務派給他,請恕他無法出席。」
「兩位老師您們請先坐吧。」凱西司等到玢海黎克等坐下之後,自己才就座「那些大臣似乎對我的年輕有點不以為意呢。」



「呵呵,他們或許會不服氣,但現在穩住情勢的關鍵可是你啊,陛下」玢海黎克手中的筆在空氣中畫出一道道粉紅色的光軌,連接起來的光慢慢擴開,逐漸變成亞丁的地圖「目前世界的任何事都早已模糊不清,在這渾沌的年代,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有認真把持住自己的定位而已。」



然後,地圖上在歐瑞的地方以及南部狄恩一直到古魯丁,這些地方都變成鮮豔的紅色。



「陛下,很多事都是有前因後果的」亞革珊達說「當初你父皇以及祖父就是沒有考慮到格勒西亞,才會衍生出這麼多的問題。」



「是的,老師。」凱西司點點頭。



「但現在最嚴重的問題都並非眼前所看到的,」亞革珊達的手指向地圖點了一下,地圖上紅色的範圍開始漸漸消失。這次換出現許許多多的黃點,其中一個黃點的位置正是狄恩。



「老師…這些是…?」



「這是目前所知預言石板的位置。」亞革珊達說道。



「預言石板!?亞革珊達你已經發現啟示石板了嗎?」



亞革珊達笑著點頭,但在其笑容之下似乎有隱瞞著什麼。



「太好了,老師!這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凱西司激動地站了起來「如果能在文獻所記載的時間前將重新進行封印儀式就可以了!」



「別激動,孩子。我們還需要鑰匙呢。」



「您說黑棺木嗎?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等等…!亞革珊達…」



「老友,有事等等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陛下知道我們人類目前所遭遇到的情況有多麼黑暗。」亞革珊達打斷了玢海黎克的話。



「老師,放心好了,我了解,我絕對會全力阻止封印解開的…」



話還沒說完,此時門外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陛下?你在哪?」



凱西司顯得一臉不耐煩,亞革珊達則是笑著跟他示意。他行了一鞠躬,然後就離開房間。
門外等著的是一名身著粉紅露肩洋裙的秀麗少女,金黃色的秀髮在透進窗子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其橄欖綠的眼珠子以及瓜子臉,則是最令城裡少女羨慕的一點。
「伊翠琪,你怎麼又來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正在討論重要的事情嗎?」
「你媽媽…不…那個…母后說要你到前庭一趟。」說這句話時,少女臉頰頓時變的通紅。
「你臉紅做什麼?我又還沒承認你是我的妻子。」凱西司一路朝著走廊盡頭走去,伊翠琪聽到這話,先是傻在原地,然後含淚小歩地跟在凱西司後面。



「為什麼要告訴陛下?亞革珊達你這樣做到底是…」
房間內,玢海黎克憤怒地站了起來,但亞革珊達卻不為所動。
「人總是要看清楚自己的現況…玢海黎克。」
「我們所需要的是重新進行封印!你這樣子做會破壞與精靈們的約定啊!」
「精靈…你敢保證他們就不會利用這股力量對付我們嗎?」亞革珊達看著玢海黎克,他的表情已沒有了笑容「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趕緊把“啟示錄”以及“預言錄”給找齊,這些東西一定要由我們人類取得才行…」
亞革珊達拍拍玢海黎克的肩膀,走出門口。
「我還是會進行封印的…你放心好了。」
「如果你有什麼意圖,象牙塔決不會袖手旁觀…」
但亞革珊達早已離開,玢海黎克的羽毛筆掉落在地。
現在的他已沒有心情欣賞花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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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這裡多久了?」

「不清楚,但是剛剛才發現他們。」

藍德斯壓低聲音,他的弓箭已經準備好迎接任何突發狀況,不過迪斯並沒有動作。

在藍德斯的帶路之下,迪斯一行人找到了一處類似墳場之處,他們在那發現三名身穿法袍的人影,他們都套著頭套,所以無法判斷是男是女。

「迪斯…確定那真的是教團的人嗎?」藍莉不解地問「他們的打扮比較像象牙塔的人…」

「……」

其中一人站了出來,並且對著建築物在空中畫出一輪六芒星,似乎是在做什麼儀式。

「不是象牙塔。」迪斯看著眼前這副景象「但不論如何,他們要是真的也在尋找石版,動手是難免的事。」

「迪斯你看!」

浮在空中的六芒星開始發出紅光,並且往西北邊射去。站在前頭的那人舉起了手中的石版,而那到紅色的六芒星則是慢慢地透進石版之中。

「那是啟示的石版!」獵魯剋握緊了手中的佩勒迪亞魔杖,他知道即將要面臨戰鬥。

「西北邊的方向是…狄恩!」

「藍德斯!」迪斯的話還沒收尾,遊俠的箭已經出手。迪斯及藍莉拔劍奔向對方。

就像是已經預知一般,帶頭的人轉身撥開了來箭,另外兩人都手持法杖。藍光一閃,強大的風壓襲向藍莉,卻被受到獵魯剋以迴避頌歌加持過的藍莉避開。另一頭,迪斯用劍擋下了對方的火球,背後支援的箭打斷了對方第二次詠唱的機會。

「……」帶頭者是名男子,有著灰色的頭髮及瞳孔。身邊則是一名男性黑暗精靈和一名女性人類。

「對方的攻擊方式怎麼看都是象牙塔的人啊…」藍莉反手握住匕首。三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把石版交出來。」迪斯將劍刃指向對方。

「葛希妮…解決他們。」灰髮男子一轉身便消失在傳送陣中,完全沒理會迪斯等人,只留下女人類法師低頭詠唱法術。

「阻止她!」

從後方而來的箭再度被彈開,為女法師設下保護結界的黑暗精靈法杖一揮,一道白色的光衝向藍德斯的位置。

「!?」地面瞬間被結凍,冰牙從地表交錯突刺而出,周圍的空氣變成了白霧狀。

「藍德斯!?」藍莉大喊。

「我沒事!注意那個女法師!」

葛希妮抬起頭來,眼睛的部份則是散發著跟法杖前端一模一樣的紫光,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就像是這座山谷所發出的一樣。

附近的地面開始震動,突如其來的嚎叫聲迴盪在整座山谷之中。迪斯等人身邊不停地出現白色的靈體,越來越多哭聲傳遍開來,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子的…無數的屍體從墓地中爬出,被污染的樹木慢慢則是浮現出人臉,並且試圖接近他們。

「死靈法師嗎…?」獵魯剋瞪著葛希妮「居然打擾亡者的安寧…」

「這裡的怨氣本來就很重…死去的靈魂無法得到救贖…長久以來…它們的詛咒和憤恨將自己變成了不死的怪物,我只是將制住它們的結界開個小洞而已。」女子與黑暗精靈一同進入傳送陣「你們就永遠在這裡陪他們吧。」

藍德斯朝傳送陣又射了一箭,箭頭卻只能穿透兩人的殘影。

「迪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藍莉看著四週漸漸靠攏過來的死屍。

「……大家趕緊衝出一條路。」

迪斯手中的武士刀以驚人的速度削斷死屍的身體,他精準地攻擊死屍的關節點,企圖讓殭屍不能行動。藍莉則是以頭部為攻擊目標,弓箭對它們喪失了作用,藍德斯只好抽出隨身小刀應戰。

「各位!到我身邊來!」獵魯剋的法杖敲碎了眼前的殭屍頭顱。

「以帕格立歐之名…火焰震撼!!」獵魯剋身上的符文發出光芒,那些殭屍的身上隨即燃起火焰,四人開始往要塞的下層趕去。

抽出另一把武士刀,迪斯一口氣截斷了殭屍的上半身。

「這裡!」

火焰遏止了死屍的追擊,大多數死屍都化成了焦炭,只有少部份的還在烈火中掙扎。要塞的底部是一座陰森的樹林地,散發著惡臭氣味的綠色水流到處可見。

「…剛剛那個女的說這裡有可以封印邪氣的結界,獵魯剋你可以感覺的到嗎?」
「喔…糟糕…」藍莉皺起眉頭。

剛剛才擺脫掉死屍群,現在在四人眼前的是長相奇異的生物以及幽魂。其中發出嘶啞叫聲的鋼爪怪物甚至還會合作攻擊。

咻!染滿鮮血的箭頭穿透了怪物的脖子,下一箭又射入怪物的心窩,儘管都能一箭斃命,但是隻數實在是相當驚人,藍德斯也開始漸漸力不從心。

獵魯剋的法杖打散了幽魂,它隱隱感覺到在蘆橋的對面有一股強大的魔力。

「要割斷這些傢伙的脖子還真是困難啊…」手中射出的飛刀又被鋼爪怪物打掉,藍莉顯得相當的無力「它們怎麼這麼聰明啊?」

「在那裡!那座神殿!」

迪斯將雙刀與怪物的鋼爪卡成十字形,再往它的腹部踢了一腳,然後從怪物的手臂直接切成兩半。轉過身來,他看見不遠處那座以石頭砌成的建築物。

『…不對…那不是神殿!』迪斯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個是…』

「藍莉!快離開那裡!」迪斯大喊。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在藍莉身上,站在建築物前的她單腳跪了下來,四周開始漸漸變暗,感覺就像有什麼強大的力量正在慢慢接近她。
「……怎麼…怎麼回事?」藍莉連握住匕首的力氣都沒了,耳邊則是一直有人不停地在喊她的名字。
『誰…是誰…?』
『有人在叫我…』
「藍莉小姐!」
想要過去扶藍莉的藍德斯才剛靠近她,也被巨大的力量給壓制住,幾乎無法動彈,他胸口所帶的精靈項鍊劇烈地震動著,象徵世界樹的寶石一閃一滅地不停閃爍。他看著像是神殿的建築物,其間並沒有祭祀台之類的東西,而是除了四根柱子之外,就只剩下一面水潭。身為精靈的他,不但沒有辦法看透那面水潭,反倒是像被在那面水潭之下的某種東西給緊緊盯住了一般。
「迪斯,趕快去救他們。」獵魯剋發現那些怪物們似乎比他們更難以接近這座建築物,它們在較遠的地方不停徘徊,卻一直沒辦法靠過來。但獵魯剋依然不敢鬆懈,他在附近畫下數道結界以防萬一。
「獵魯剋。」迪斯丟了一顆刻著奇怪符文的綠色石頭給他。
「保管好,不然我們就沒辦法走出這裡了。」
迪斯收起雙刀,他將相同的石頭也分別放在藍德斯和藍莉的手中。
「…?」籠罩在藍莉身上的力量頓時消失無蹤,她站了起來。
「隊長…這是…」藍德斯看著手中的石頭『它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跟眼前這座建築物很類似…』

「先離開這裡。」

離開刑場,迪斯四人走進了一片樹林中,藍莉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休息,她手中還握著迪斯的綠石。
「隊長,這是怎麼回事?」藍德斯問。

「那是古墓。」

「古墓?」
「神的遺跡,」迪斯說「席琳的遺跡。」
「席琳女神…」藍德斯想起了最早有關席琳的神話,包括她創造精靈的事。
「總部怕我們會接近這些地方,為了以防萬一,所以給了我這些石頭。」
「這上面有著某種古老的結界…」獵魯剋看著石頭上的符文。
「跟那座遺跡是一樣的…」藍德斯突然想到「原來如此!這座結界是用來封住在古墓之中的某種事物!」
「但是為什麼?」
「那裡面究竟有什麼?」藍莉雙手緊握「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要把我們吸進去一樣……”

「所以…我們所找到的並不是原本封印住刑場那些怪物的結界…」獵魯剋回頭看著樹林下遠處的刑場。

「它所封印住的東西遠比刑場的怨恨還要危險。」這句話令所有人安靜下來。沒有人敢想像如果進入那座遺跡將會遇到什麼。

剛剛的處境確實相當危險。

迪斯指著前方。
「已經沒有多餘時間可以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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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了紫丁香園,凱西司遠遠地就看見了伴隨著自己母后的侍女群。

「陛下…陛下…等等我…」伊翠琪在後面苦苦地追趕著凱西司。但凱西司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陛下…」伊翠琪看見凱西司無動於衷,難過的眼框都紅了,她停住腳歩小聲的啜泣著。

「……」

凱西司聽見伊翠琪的哭聲,不得已轉身走向眼前這個哭泣的少女。

「夠了!夠了!不要再哭了,母后在等我們。」

「陛下…」伊翠琪不停地擦拭著眼淚。

凱西司目前心中的感受相當難以形容,伊翠琪也十六歲了,對於她這樣的嬌弱和愛哭令凱西司感到苦惱,相較十三歲就踏上戰場的自己,對於伊翠琪總是會感到不滿,更何況兩人又是青梅竹馬的身分,這種感受在他心中已不是第一次。但凱西司卻也無可奈何。

「你再不跟上我就要自己先走了。」

「啊!陛下!」

看見了凱西司和臉上還有淚痕的伊翠琪,陪著芬雅夫人的侍女們都在竊笑著,芬雅夫人則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兩人。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長裙洋裝,年紀約四十來幾的芬雅夫人,臉上雖然沒有上太濃的妝,但是年輕時的美麗依然存在,身材也因平常清淡的飲食而保持的很完美,令人難以看出她的年齡。

「陛下…」芬雅夫人先是點頭行禮,凱西司也低頭回應。侍女們退到了一旁。

「母后,您找我有什麼事?」

芬雅夫人摘起了一朵紅薔葳。

「聽說你決定領軍前往南方…?」

凱西司聽到之後被嚇到,他轉過頭去看著伊翠琪,伊翠琪則是含淚搖頭表示她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看伊翠琪了…是大臣們跟我稟報的…」芬雅夫人盯著凱西司「為什麼你一定要親自去呢?難道亞丁已經沒有半個將領可以帶兵作戰了嗎?」

「母后…」

「不管怎麼說,陛下,我都不同意你帶兵前往奇岩。」

「母后!這是不可能的!」凱西司搖頭「這次的事件一定要我去才行,況且禁衛軍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夠統領他們。」


「父親沒能完成的心願…我一定要親手達成!」


「……」芬雅夫人不再說話,她對於凱西司的堅定也感到無可奈何。

「好吧…」

「但是,母后有個要求。」

凱西司不停地點頭,這時候的他應該是說什麼都會答應吧?

「我希望你出發前能跟伊翠琪完婚。」

聽到這句話,凱西司愣了一下,伊翠琪則是兩手遮著自己的臉頰,現在的她已滿臉通紅。

「母后…這…」

「陛下不答應也可以,那就請其他的將軍出征吧。」

「我不是說不答應…啊…不…我的意思是…」

「向來亞丁的君王都必須在十八歲的時候舉行婚禮,教宗大人將會賜予你光明神殿的加持,並且要受封聖物、接受殷海薩的祝福,這樣你才真正能得到亞丁帝國皇帝的名號。」芬雅夫人將手中的紅薔葳別在伊翠琪的耳邊,別上花的伊翠琪看起來格外俏麗「這些大事,相信陛下應該都知道吧?」

「我…我知道…」

「那麼就這樣辦吧,陛下。」


「關於行程方面我已經請亞革珊達主執事安排好了。」

「……喔。」

「伊翠琪走吧,別纏陛下了,陛下還需要處理國事呢。」芬雅夫人笑著說。

「是…是的,母后。」

「等一下,母后。」凱西司十分不解「母后您叫我來的原因…就只為了這個嗎?這種事應該也要以後再說吧?」

但芬雅夫人給的答覆只是微笑。

兩人離開後,只剩下對此感到頭痛的凱西司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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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了紫丁香園,凱西司遠遠地就看見了伴隨著自己母后的侍女群。

「陛下…陛下…等等我…」伊翠琪在後面苦苦地追趕著凱西司。但凱西司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陛下…」伊翠琪看見凱西司無動於衷,難過的眼框都紅了,她停住腳歩小聲的啜泣著。

「……」

凱西司聽見伊翠琪的哭聲,不得已轉身走向眼前這個哭泣的少女。

「夠了!夠了!不要再哭了,母后在等我們。」

「陛下…」伊翠琪不停地擦拭著眼淚。

凱西司目前心中的感受相當難以形容,伊翠琪也十六歲了,對於她這樣的嬌弱和愛哭令凱西司感到苦惱,相較十三歲就踏上戰場的自己,對於伊翠琪總是會感到不滿,更何況兩人又是青梅竹馬的身分,這種感受在他心中已不是第一次。但凱西司卻也無可奈何。

「你再不跟上我就要自己先走了。」

「啊!陛下!」

看見了凱西司和臉上還有淚痕的伊翠琪,陪著芬雅夫人的侍女們都在竊笑著,芬雅夫人則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兩人。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長裙洋裝,年紀約四十來幾的芬雅夫人,臉上雖然沒有上太濃的妝,但是年輕時的美麗依然存在,身材也因平常清淡的飲食而保持的很完美,令人難以看出她的年齡。

「陛下…」芬雅夫人先是點頭行禮,凱西司也低頭回應。侍女們退到了一旁。

「母后,您找我有什麼事?」

芬雅夫人摘起了一朵紅薔葳。

「聽說你決定領軍前往南方…?」

凱西司聽到之後被嚇到,他轉過頭去看著伊翠琪,伊翠琪則是含淚搖頭表示她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看伊翠琪了…是大臣們跟我稟報的…」芬雅夫人盯著凱西司「為什麼你一定要親自去呢?難道亞丁已經沒有半個將領可以帶兵作戰了嗎?」

「母后…」

「不管怎麼說,陛下,我都不同意你帶兵前往奇岩。」

「母后!這是不可能的!」凱西司搖頭「這次的事件一定要我去才行,況且禁衛軍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夠統領他們。」



「父親沒能完成的心願…我一定要親手達成!」



「……」芬雅夫人不再說話,她對於凱西司的堅定也感到無可奈何。

「好吧…」

「但是,母后有個要求。」

凱西司不停地點頭,這時候的他應該是說什麼都會答應吧?

「我希望你出發前能跟伊翠琪完婚。」

聽到這句話,凱西司愣了一下,伊翠琪則是兩手遮著自己的臉頰,現在的她已滿臉通紅。

「母后…這…」

「陛下不答應也可以,那就請其他的將軍出征吧。」

「我不是說不答應…啊…不…我的意思是…」

「向來亞丁的君王都必須在十八歲的時候舉行婚禮,教宗大人將會賜予你光明神殿的加持,並且要受封聖物、接受殷海薩的祝福,這樣你才真正能得到亞丁帝國皇帝的名號。」芬雅夫人將手中的紅薔葳別在伊翠琪的耳邊,別上花的伊翠琪看起來格外俏麗「這些大事,相信陛下應該都知道吧?」

「我…我知道…」

「那麼就這樣辦吧,陛下。」

「關於行程方面我已經請亞革珊達主執事安排好了。」

「……喔。」

「伊翠琪走吧,別纏陛下了,陛下還需要處理國事呢。」芬雅夫人笑著說。

「是…是的,母后。」

「等一下,母后。」凱西司十分不解「母后您叫我來的原因…就只為了這個嗎?這種事應該也要以後再說吧?」

但芬雅夫人給的答覆只是微笑。

兩人離開後,只剩下對此感到頭痛的凱西司留在原地。











往著皇宮的路上,凱西斯心裡正在規劃一些事情,而當前最要急的就是有關鎮壓的事,大部分都已經差不多了,畢竟由他一手建立的禁衛軍本來就較為特殊,不管任何方面都比一般的軍隊要來的迅速且有效率。

不過,這支軍隊還是有著致命的缺點。

天邊飛過一群候鳥穿過雲層,望去天空,在雲層之後究竟還有什麼呢?凱西司一時看了出神。



「陛下!」伴隨著急促腳步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凱西司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位與自己年歲相同,身上披穿著鎧甲的褐髮少年。

「…比葛洛丘!」

「你從歐瑞回來了怎麼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呢?」凱西斯顯得有點生氣。

比葛洛丘大笑。

「我這不就親自過來了嗎?陛下?」

兩個人看著對方,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凱西司很高興說:「別再叫我陛下了,就像我們以前那樣叫我就行了。」

「嗯,凱西司。」久來不見,兩人緊緊握著對方的手。









凱西司兩人一路走到了亞丁城的內門城牆,沿路上都看得到站崗的衛士,偶爾還有一些僕人在整修著花草。比葛洛丘已有一年多沒回到這座雄偉的首都了,但對皇城內的人事物他還有著深刻的印象。身為前宰相唯一的兒子,比葛洛丘並沒有仗著自己父親的官威行事,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來解決,他甚至是以皇家騎士學院的極優成績獲拔為騎兵隊隊長。不過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他卻總是輸給凱西司,也因為如此,兩人反而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兩人在皇宮一起玩耍的兒時歲月歷歷在目。

時過境遷,就在亞丁面對這一連串的危機之時,兩人的遭遇也開始坎坷。首先是凱西司的父親在北方戰役中戰死,兩人在北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率領殘餘部隊回來,卻又要面對多方貴族的爭權奪利,比葛洛丘的父親也因力保兩人而被毒殺。

最後,凱西司在這個混亂的局面之中費盡心力創立了禁衛軍,並且跟象牙塔聯手擊敗外敵,剷除掉有叛心的貴族,才勉強把亞丁帝國導向正軌。比葛洛丘也因此擔任起第十三騎兵師的師團長,長期駐守在歐瑞城的他,一直都在和歐瑞反叛軍作戰,突然回到了故鄉,心中難免有些悵然。



想到這裡,比葛洛丘突然很想見一個人。



「對了,比葛洛丘,現在歐瑞的詳細情況如何呢?」

「凱西司,我一回來就問我這些,你難道不能講些輕鬆的事情嗎?」比葛洛丘苦笑著說。

「啊…抱歉,最近腦中一直都是有關國家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辛苦,但你也別把自己給抓這麼死啊…」

「……」

兩人此時都沉默了下來。

『糟糕…不會是我把氣氛搞砸了吧…?』

「比葛洛丘…」

「怎麼?」

「…我已經決定了,我準備親自向南進軍。」

「向南進軍?你打算要對古魯丁用兵?」

「不,這次的目標是南方商業船隊。」

「商業船隊!?這…」比葛洛丘頓了一下,他看著凱西司的眼神。

「難道你…?」比葛洛丘突然了解他的意思「但是古魯丁不會冷眼旁觀吧,明眼人應該都會看得出來你真正想要的結果。」

「而且…」比葛洛丘欲言又止。



「我知道…」凱西司的臉上黯淡了下來「古魯丁眾議會的會議長…是哥哥…」



「……」

「原本以為在北方戰場戰死的他…卻又出現在我們面前…而且還是以敵人的身分…」凱西司相當地難過。

「凱西司…」

「但是不管如何…就算是哥哥…我也不容許任何人擋在帝國的面前!」

比葛洛丘沒有說話,他很了解凱西司,他現在的內心一定相當痛苦,只是他不願表露出來罷了。

凱西司靜靜地看著晚霞,遠處閃閃發亮的是拿爾瑟湖,其上的建築已經難以分辨,開始漸寒的晚風一陣陣地拂過臉頰,尖銳的牆塔和拱形的巨大外城門在黃昏下顯得滄桑,凱西司所擔心的已不再是自己的年紀或是大臣們的反對,他更擔心的是這個在他手中的古老帝國。

這是一個考驗,一個他與生俱來的沉重使命,這是一個晚霞、一個帝國的晚霞。


他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就在他第一天踏上戰場時就已這麼決定。



「對了…凱西司…伊翠琪她最近怎麼樣了呢?」



「她…她…」凱西司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一直搔著頭髮。

「她怎麼了?她最近應該都還好吧?」

「對…對啊…她人最近都還不錯…」

「嗯…那就好…」

「好了,凱西司,我們回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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