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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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冰妃

回覆: 夢殤。佐助中心

[QUOTE=冰妃]在word檔中,段落沒有這麼大,
但是複製到這裡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另外,
開頭的空格無法顯示,
所以會擠在一起...
啊啊怨念....[/QUOTE]
看著看著還真的想去了解一下佐助的心靈阿...

我都是在word打完後~po上這裡再排版一次耶...

這樣整齊點大家看了也輕鬆^^
 

每日生活就是如此的忙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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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夢殤。佐助中心

   周圍仍然是黑色,不著底的黑色。

   忽地,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響。

   一圈一圈的回音,就像漣漪一般,聲音互相碰撞,又散去。起初是很微弱的,但隨著時間的增加,那聲音開始接近了起來。

   我繃緊神經,側耳細聽。



   篤,篤,篤。



   它很有規律的響著。



   篤,篤,篤。



   越來越近了。

   篤,篤,篤。

   篤,篤,篤──……



   眨眨眼,我看見眼前的水平面上有一雙小小腳。

   小腳穿著一雙涼鞋,還有一件白色褲子。

   我抬頭。

   一個七歲的宇智波佐助站在我面前。

   他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七歲孩子才有的微笑。小佐助定定的看著我,我也不敢任意轉移視線。他那張童稚的臉,在黑暗中慢慢的點燃光亮。

   他端看一會兒之後,終於伸出手拉我一把。

   我任憑他在我右手用力,但卻怎樣也無法把我拉起來。

   我笑了,他也跟著笑。我自己在腿上施力,輕輕鬆鬆便站了起來。

   現在換成小佐助要抬頭看著我了。

   他睜著一雙和我一樣的大眼,再度打量我一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像想找出我這個和他同一模子出來的人有沒有什麼瑕疵。

   然後,他努努嘴,清清喉嚨。



   等你好久了。他說。



   你終於來了。他說。



   走吧。他說。



   

   於是我開始陷落。









   這個夢,連續做了三天。

   毫無間斷的三天。

   我開始沉沒,在夢裡沉沒。一點一滴,身體開始沉入夢裡。

   泳不出來,我泳不出來。



   那天起床,我看見鳴人歪歪斜斜的躺在地板上,整個身體蜷縮。

   我拿起床上的涼被,緩緩蓋在他身上。他夢囈,喃喃的唸著什麼。我看他睡的挺舒服的,壓根兒都把要監視我的事情都忘光光了。

   



   『啊啊──……』

   他突然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佐助──!』



   一個呼喊,害我嚇了一大跳,我反射性的往後跳一步。

   是夢話。他皺著眉頭,咿咿啊啊的講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語言。

   笨蛋。我對著他說。

   我走到床邊,拉開窗簾。刺眼的夏日陽光馬上流洩而出,灑落在整個房間裡。

   很美好的日子。



   這兩天,又過著同樣的生活。只不過任務已經越來越少。

  

   我相信著,只要一個夢連續作了三次,那必定會成真。

   今天是第三天了,我期待著。



   如往常一般的早晨,我起床,在街市的市場裡買了麵包當作早餐,一邊吃著,一邊走向木葉辦公大樓。雖然時間才八點多,但是路上早已人聲鼎沸,我向擦身而過的忍者們打招呼,也看著湛藍天空上的信鴿飛過。

   距離著實有點遠,好不容易到達木葉辦公大樓。

   上忍室裡已經聚集不少納涼的忍者,有閒的人還可以下棋、聊天。身後一聲呼喚,是小櫻,她遞給我一份資料,說:佐助君,這是今天的任務。

   我接過手,打開文件夾。原來是幫醫療班上山採集藥草。這麼沒有挑戰性的任務,看來今天好像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我一手拿著沒有吃完的麵包,一手拎著文件,走到旁邊的沙發上歇著。

   啊,對了,我和鳴人會跟你一起去喔。小櫻說。

   喔。我點頭。

   才剛結束完對話,我便看見鳴人打開辦公室的門。他一頭招搖的頭髮晃晃的走進辦公室,然後又晃晃的走到我身邊。

   咦,今天很準時起床嘛。他說。接著伸手搶過我吃到一半的麵包,張開嘴,咬了一口。

   小櫻皺起眉頭。『這種習慣要改啦,鳴人,否則會得B型肝炎都不知道呢……』

   『又沒關係,反正妳會醫好我的,對吧?』

   『才不會!』

   『那我還有綱手奶奶啊,啊哈哈哈……』

   他們倆一搭一唱,我則看著只被我吃掉三分之一的麵包。

   肚子空轉了起來。

   

   時間大概是中午十二點半,大家都吃完了中餐,再度聚集在上忍室裡。

   中午的太陽很熾,就算處在室內也覺得快被蒸發了。

   鳴人已經連續吃了五碗泡麵,現在正朝著第六碗進攻。

   『你這樣會吃壞肚子。』我說。然後搶走他手中的筷子,啪,折斷。

   他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吃吃的笑了起來。

   『同一招可不能再用第二次喔。』他吊吊眼角,從懷中拿出一包免洗筷。

   『吃死你自己吧,笨蛋。』我不理他

,轉身過去看自己的報紙。

   鳴人開心的拿起第六碗還沒沖泡的泡麵,走到角落的飲水機去,按下熱水的按鈕。



   『怎麼會這樣──!』



   他哀嚎了起來。

   我猜大概是綱手把熱水水源切斷了。

   我看向天花板,瞄到了一台小型監視攝影機。

   嗯,火影大人,這招果然比我的還要高明。



   鳴人垂頭喪氣的走回位置,乖乖的清理起桌上的泡麵碗。

   啊……真令人難過。他說。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小櫻。

   『鳴人!佐助君!該走了!』她喊。

   我起身,走向門口。鳴人拖著沉重的步伐,也跟著出來了。

   一整個下午,要執行簡單無趣的任務。



   我們三個一路從市中心走到火影岩的後山。太陽毒辣辣。

   這座山上的森林很大,幾乎什麼物種都有,是醫療班的寶地。這次委託尋找的是一種治療痛風的藥草,我們在小櫻的說明之下,認識這株植物的特性。

   長在雙子葉植物的根部──有白色的花──莖呈木質化──是草本植物──

   她說。

   小櫻發給大家一個竹籃,表示至少三人要採集五十株以上。

   鳴人用食指勾著籃子握把,轉啊轉的,說:好無聊啊──真沒幹勁。

   喂別發牢騷快點走了啦。小櫻催促著。

   我們三個分頭走向森林深處,約定好太陽下山前在森林入口處碰面。

   

   這片森林很原始,蔓樹雜生,耳邊還能聽到蟲鳴鳥叫,甚至有些辨不出是什麼生物的叫聲。

   我晃著籃子,將注意力放在地上。雜草隨意的遍佈泥地,這樣子藥草到底要找到什麼時候才得一株?

   幾簇陽光從大團樹葉中的葉縫灑出,一點一點落在地上,映亮了根部。我看見有株長的很像藥草的植物,便走了過去。嗯,木質化的莖,白色的花,草本植物……大概是了。我摘下它。

   忽地,我感到手指一陣麻,被摘下的莖部散發出陣陣熱氣,有點泛紫,聞起來令我頭暈。

   我本能性的拋下這株植物,往後踉蹌幾步。來不及了,我感到雙腿無力。

   我是摘到了什麼?

   白色的花,木質化的莖,草本植物……

   



   曼陀羅?





   很暈,頭很暈。

   我靠在一旁的樹幹上,眼皮越來越重。全身無力,肌肉顫抖。若沒記錯,曼陀羅是拿來麻醉用……

   

   拿來麻醉用然後呢?

   我搖搖晃晃的起身。



   小櫻──鳴人──



   我對著森林喊著。

   沒有人回答我,似乎連蟲連鳥都躲藏起來了。

   空氣中的氣味越來越濃,紫色的香氣如煙霧一般的瀰漫。曼陀羅,曼陀羅,又名犬拔根……全株有毒……富含生物鹼……花和種子是最毒的部分……

   我喃喃的背頌著之前看過的資料,一邊走離這個地方。

   頭很暈,我根本就辨別不出方向。嗤的一聲,身體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擦傷,全都是蔓生植物的刺。

   手上的竹籃不知何時已經弄丟了,我的雙膝支撐不了自己的重量,只好匍伏前進,不行,不能倒下,得趕快找到他們。窸窸窣窣,我的四肢在地上摩擦著。

   在我摘下曼陀羅那一刻,森林裡突然什麼聲響都沒有。好像有人用什麼東西把我的耳朵給塞住,或者將整個世界的電源關掉。

   我沒辦法維持清晰的思路,只好不停前進。



   啪喀。





   什麼聲音?



   忽然,身體底下的泥土變得很鬆軟。



   啪喀。



   啪喀──啪喀──……



   我支撐起身體,勉力睜開模糊的眼睛。

   

   面前的空氣很濕潤,帶點氤氳水氣。

   我抓緊身旁的樹幹,起身。

   

   右腳踏出去,結果踩空。



   我踩空。



   然後開始墜落。



(待續)

+++
夢殤有一個主旨,
是我以前寫小說不會去碰的,
畢竟火影應該是個很快樂的動漫。


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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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廢乃人生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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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天空燒的火紅。

   大風獵獵,吹過整個木葉村。邊境的森林撼動了起來,發出沙沙聲響。

   金黃色的天邊有雁飛過,倏乎便不見了蹤影。

   



   木葉總醫院。





   又吵鬧又寧靜,規律的滴聲在病房中迴響。

   葡萄糖,食鹽水,維生素,滴滴答答順著靜脈流入。病房很寧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響,併息傾聽,連呼吸聲都消失無蹤。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喀喀喀,喀喀喀。



   走廊的另一端,來了一個人,穿著細根高跟鞋,一頭金色長髮。

   她一邊對著身邊的醫忍低聲談話,一邊翻閱著手上的資料。醫忍們個個都面色凝重,好似看見了什麼重大傷患。

   待會馬上抽肺積水,嗯,對,最重要的是腦部,骨折先慢著……不,不用,啊,奈良一族的醫護書來了?很好……小櫻呢?

   綱手在急診室門前停住腳,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迅速走入。

   她瞥了一眼床邊正手忙腳亂的醫忍們,穿上手術服。

   看這樣子,還有十分鐘可拖。



   『積水抽完了?』

   『是的,但目前情況不穩。』



   綱手扭了扭右腕,聚集起查克拉來。

   昏迷指數五,嚴重肺積水,體溫三十七點五度,無癲癇症狀。

   離宇智波佐助送來急診室已有一個小時,但他仍未清醒。



   『內臟狀況?』

   『病人摔落地點是泥沼,所以沒有破裂。但是所有內臟均有腫大跡象。』



   綱手皺眉。

   當小櫻與鳴人發現佐助時,他大概已經缺氧二到四分鐘左右。

   

   『綱手大人,需要做腦死判定嗎?』



   『……先慢著。』



   她伸手,迅速點了佐助身上的幾個穴道。

   她從一旁的手術盤上拿了一枝千本。

右腕上方十公分處,她刺下。

   佐助的右手食指突然彎曲,呈現不自然反射反應。



   再量一次體溫。三十五點七度。

   綱手拿起瞳射光,翻開佐助的左眼。



   眼球偏斜,瞳孔對光反應遲鈍。兩側瞳孔大小不對稱。



   綱手又起皺眉。她放下千本及瞳射光。

   根據自己的臨床經驗,她沒碰過這種現象,但是依據目前的情況看來,大概是假性昏迷缺氧性腦病,也就是所謂的慢性植物狀態。

   這不是個好現象。

   『馬上叫小櫻和鳴人過來,順便叫靜音把藥劑拿來。』

   綱手道。

   她只怕時間不夠。

   這種症狀,大多在數日後會因併發症而死亡。

   



   磅!



  『綱手大人!』



   一旁的醫忍才剛想踏出急診室,就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嚇著。



   站在門口的,是汗水淋漓的小櫻,以及渾身溼透的鳴人。

   小櫻懷裡揣著藥劑,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靜音要我拿來的……』她遞出,雙手發抖。

   醫忍接過,道了聲謝。

   綱手將裝在紙袋裡的藥草抖了抖,確認成分無誤。她一手捏緊藥劑,將葉片擰出汁液來。



   雙區池……雙後溪……



   勞宮……百會……



   她審視佐助腦部的穴道,依序用千本插入。

   這些動作應該可以恢復大腦功能,但真正情況得看上天的安排。

   小櫻走近床邊,看向綱手。

   綱手對她點頭。



   於是,小櫻依樣拿起千本,重複起方才綱手測試佐助反應的程序。

   右腕上方十公分處……體溫……檢查瞳孔反射……再量體溫……







   佐助的右手食指突然彎曲呈現不自然反射反應體溫三十五點七度眼球偏斜瞳孔對光反應遲鈍兩側瞳孔大小不對稱……





   小櫻驚慌的往後踉蹌。

   她放下千本和瞳射光,緊抿著下唇。

   

   鳴人見狀,忽然心驚。

   他擰擰自己身上的污水。那是他跳下沼澤救起佐助時弄濕的。

   泥土的味道,帶點莫名的森林氣味。

   他不安的接近床沿。



   『怎麼回事…?』

   他問。



   沒有人回答。



   醫忍們忙著為佐助包紮,一邊做病狀紀錄。

   綱手依然針灸著。

   小櫻走離床邊,低頭思考,像是說著什麼又好像沒說什麼。

   鳴人不明就裡。

   不過像是溺水一樣,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帶著疑問,決定走出急診室。



   反正,待在這裡也只是礙手礙腳。











   『那叫做慢性植物狀態。』

   靜音說。



   『什麼意思?』

   鳴人問。

   他在木葉總醫院的藥劑室裡,一邊幫忙靜音摘除植物的刺,一邊問佐助的情況。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事做。

   靜音將一把清除乾淨的藥草丟入紙袋裡。

   『植物狀態最常見的病因,是廣泛的腦血管病變或顱腦損傷,一氧化碳中毒,各種原因的腦水腫、缺氧以及各種感染、中毒之類的。』

   他似懂非懂的點頭。

   『呃……那…之後呢?』

   『之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嗯…我不懂…』

   鳴人歪頭。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太艱深。

   靜音嘆了口氣。說實話對鳴人來說似乎過於殘忍。

   不過,有天他遲早會知道。

   『目前佐助君已經出現閉塞綜合症,』她頓了頓。『所以…』

   鳴人等著靜音接續。

   但她什麼話都沒說,繼續清理藥草。

   『什麼是閉塞綜合症?』

   鳴人仍然不死心,追問著。

   

   靜音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東西。

   該怎麼對這傢伙解釋?



   『這麼說好了…』她轉身,面對鳴人。

   『閉塞綜合症,是頭顱內的動脈閉塞所產生的現象,依照損傷不同,會有不同的症狀,目前佐助君的狀況,是缺乏情感反應,但對刺激會出現原始反射──這就是綱手大人為何要拿千本的原因──他同時還有植物神經功能障礙──就是體溫變化──還有眼球運動障礙…──』

   她停下。



   『這樣子懂嗎?』

   靜音問。

   鳴人從呆愣中轉醒。

   『所以……妳說不會有好下場…』



   『佐助…會死嗎……?』

   他輕輕的問著。



   問到重點了。她想。



   『會不會死…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靜音道。她轉過頭去,拿起一束還未清理的藥草。



   鳴人像是知道了什麼一般,沒有再開口問話。











   喀,喀,喀。

   喀,喀,喀。



   綱手走在通往醫院藥劑室的路上,身後跟著小櫻。

   小櫻低著頭,沉默。

   剛剛已經在急診室待了將近兩個半小時,結果佐助仍是昏迷。

   最好什麼都不要說,然後明天一早,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個夢。

   綱手站住腳,扭開了門把。

   

   『我想,鳴人應該已經知道了。』

   她俯身,壓低聲量對著小櫻道。

   『嗯。』小櫻點頭。

   她們走進。

   休息室裡只有鳴人和靜音兩人。

   天花板的吊扇嗡嗡旋轉,在靜謐的室內奏出旋律。

   鳴人懶懶的趴在沙發上,身上濕搭搭的衣服也沒去換。

   靜音看著手上的醫學百科,沒有抬頭看向走進室內的兩人。

   綱手咳了一聲,使得靜音嚇了一跳。



   『啊…綱手大人…』

   她趕緊闔上書本。

   鳴人抬起右眼眉角,瞥了一眼綱手。



   『別垂頭喪氣,這像什麼樣。』

   綱手斥喝。

   『我才沒有。』

   鳴人從沙發上起身,反駁著。

   他將目光移到小櫻身上。

   小櫻的雙眼紅腫,鼻頭泛紅。她撇過頭去,沒和鳴人四目相交。

   綱手嘆氣。

   『好了,你們兩個都坐下吧。』

   

   突然,靜音抽身,抱起十公分厚的百科全書,走出藥劑室。

   她知道,若再留下來就太不夠意思了。


(待續)

++++

大概就是這樣...

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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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看見一片白光。

   亮晃晃的隧道,沒有盡頭沒有來路。

   這裡一片白,一派亮,一個奇異的空間,我身處其中,不知所措。

   是了,這三天的夢。還很熟悉,連空氣的味道都記起來了。我眨眼,看了看四周。的確沒錯,就是這裡。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身上一點都不痛,什麼感覺都沒有,不麻,沒有擦傷,迷霧般的紫色氣味消失無蹤。應該是這樣的──…我跌落至一個地方,一個我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在我意識到之前,就已經失去知覺。

   然後遵循著夢境,來到這裡。

   我動動身體,關節沒有問題,雙腕仍然能自由活動,除了感覺自己似乎輕飄飄的之外,其他的狀態都十分正常。

   猶豫了一會兒,我決定對著空氣大喊。



   小櫻──鳴人──



   過了兩秒,沒有回應。

   早知道沒有回應。

   那麼,該照著夢境做吧?跑來跑去,然後跌倒。

   於是我跑了起來,從這一端跑到那一端,又從那一端跑回這一端,來來回回的跑著,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跑。

   須臾間,白光隧道開始消褪,所有亮點悄悄的往外散去。遠處,黑暗開始侵略這裡,不停的擴大,擴大。

   我又開始跑了起來,往光亮的地方跑去,背後的黑暗越來越接近我,張牙舞爪著想要吞噬最後一片白。我跑著,不停的跑著,跑了多久我不曉,但是我已經汗如雨下,雙腿發麻。

   不知怎的,忽然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我的右腳不聽使喚的絆到左腳去,左腳糾纏在右腳上。我跌倒了。

   就這樣,黑暗來襲,覆蓋過我的腳,腳踝,小腿,大腿,腰,胸腔,頸,然後,整個都把我蓋過去。

   這裡由光亮轉變成黑暗,並且不會再變回來。

   我呆呆的趴在地上好久,沒有起身,也不感覺痛,就這樣維持一個跌倒的姿勢。

   周圍仍然是黑色,不著底的黑色。

   我等待著,期待聽見腳步聲。

   忽地,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響。

   一圈一圈的回音,就像漣漪一般,聲音互相碰撞,又散去。起初是很微弱的,但隨著時間的增加,那聲音開始接近了起來。

   我繃緊神經,側耳細聽。



   篤,篤,篤。



   它很有規律的響著。



   篤,篤,篤。



   越來越近了。

   篤,篤,篤。

   篤,篤,篤──……



   眨眨眼,我看見眼前的水平面上有一雙小小腳。

   小腳穿著一雙涼鞋,還有一件白色褲子。

   我抬頭。

   一個七歲的宇智波佐助站在我面前。

   他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七歲孩子才有的微笑。小佐助定定的看著我,我也不敢任意轉移視線。他那張童稚的臉,在黑暗中慢慢的點燃光亮。

   突然,我發覺不太對勁。

   小佐助的背後,似乎還有什麼人。

   不等他伸手拉我一把,我就自己站了起來。他身後是一片黑,無底的黑,但凝神一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熠熠發光。

   小佐助雙眼眨巴眨巴,一下子看著我,一下子又想轉身看看身後。我的視線穿越他,來到後方的一片暗黑。

   是什麼東西?隱隱約約的透出光線,有點模糊的影,晃著,漸漸的,輪廓勾勒出來了,兩雙瞳,紅色的眼。

   我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那背後令人震懾的,小佐助抬頭,接著他決定轉過頭去,所以他也看見了,兩雙瞳,紅色的眼。小佐助一點也不吃驚,好似早已知道它們的存在。我低頭,對著他問:你不怕?

   他搖頭,露出「你說什麼傻話」的表情。

   紅色的眼,帶著詭譎氣息。忽地,眼瞳中浮出了勾玉,三個勾玉,大剌剌且毫不保留的映入我的眼裡。

   真不舒服,我打顫。但小佐助竟然跑了過去。

   他漾起七歲的笑容,開開心心的,口中喊著父親母親。腳步聲又迴盪了起來,篤篤篤篤,每一聲都拉扯著我的神經。

   接著,那裡不僅只有眼睛了,慢慢的,輪廓的部分從黑暗中析出,先是黑髮,再來是上半身,一男一女,還有下半身,都穿著一身黑。那兩個人,我熟悉的很,但已經有十一年沒看見,這一次的面對面,使我腦中一片空白。

   小佐助嚷著,父親,母親,看,那裡有人。

   我踉蹌,兩腿發起抖,忽然一個無力,我跪了下來,雙膝著地。

   爸媽像是慢動作一般的轉頭看我,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微笑,很輕柔,就如我記憶中的一般,又溫暖又和煦。就這樣,十一年前的記憶通通回來了,如海潮一般的淹沒我,浪打來了,我躲不掉,終究還是要滅頂。

   他們開始移動腳步,自黑暗中向我走來。

   我不自覺的往後退縮,那是一種本能,動物的本能。我感到自己被獵食。明明自己和他們一起生活過七年,又為何要懼怕他們?

   

   佐助,來。

   母親伸出手,對我說。

   

   佐助,來。

   父親伸出手,對我說。



   我清清乾澀的喉嚨,問,要去哪。

   小佐助也跑來了,他扯動我的衣袖。

   我看著他,一雙黑瞳,和父母的寫輪眼完全不同,那樣黑又那樣無底,又那樣深沉寂寞。

   那兩人在我面前站定腳,依舊笑,暖暖的笑。我不得不去直視他們,兩雙瞳,紅色的眼。曾經,我也有過,一模一樣的兩雙瞳,紅色的眼。

   來,來。母親招手。

   來,來。父親招手。

   小佐助硬拽著我,要我起身。我使力,勉強的撐起身體,但發抖的腿沒有停止。也許,我該照著夢境走,我該去。

   父親與母親的笑意擴大著,嘴角上揚,心情似乎很好。

   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們睽違已久的重逢,但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到底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曉。

   去哪?去哪?

   最好不要回答,我不想聽。

   我伸出顫抖的手,遲疑卻又毫不猶豫的,握住母親細白的手,以及父親充滿厚繭的大手。



   這一刻,時光開始倒流。



   黑色空間猛然崩塌,我緊捉住他們不放,但是他們卻像是空氣一般,突然感覺不到實物了,握不住,掌中只剩下空氣。雖說是塌陷,但耳邊卻很靜,沒有聲響,靜悄悄,只有空間碎裂著,喀搭搭搭搭,像鏡子一般四分五裂。

   我無止盡的墜落,風獵獵的吹撫我的頰。

   都裂開了。我在殘隙間看見兩個人。

   他們都沉默著。春野櫻和漩渦鳴人。都沉默著。雙眼看著我,流露出跼促不安。

   我突然不可遏止的放聲大叫,吼著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不要。

   但我停不下來,手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抓著不放,於是我只能不停墜落。

   沒有空間的空間,像是有底卻也沒底,怎麼樣都感覺不到盡頭。很怕人,無法預知的下場,最怕人。

   我就這樣,淪陷了。





   然後,來到十一年前的世界。











   是清晨。

   庭院的竹籬沾著露水,幾朵粉色的小喇叭花怯怯的開著,湛藍的天空有一片虹。日光從山的一頭探了出來,整個木葉顯得很清爽。

   

   我站在自己老家的院子裡,莫名其妙。

   原本的黑暗空間通往的地方,竟然是這裡。

   依樣的大宅,門口有守衛,才莫約六七點,母親就已經在廚房裡炊食。我聽見另一端傳來父親的吆喝聲,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應該是他修練的時間。

   我徐步走進老家裡,首先進到廚房。

   廚房裡早已飄散著菜香,剁剁聲從母親的手上傳來,她一邊掂著芹菜,一邊對著空氣喊話。佐助,衣服換好了沒。她提高音量問著。

   通往廂房的走廊傳來悶響,大概是小佐助的回答。不久之後,他晃晃的拉開紙門,迷迷糊糊的走向廚房,手中還絞著釦子。

   來,吃早餐。母親和藹的微笑。

   小佐助道謝,然後半瞇著眼,疲倦的打喝欠。

   我瞄了一眼餐桌上的菜色,上頭竟然有我最討厭的納豆。待會小佐助也許會偷偷避開這碟菜。

   不過他沒有,在半睡半醒之間,他的筷子不偏不倚的正中納豆。接著,他才吃了一口,便連忙多扒好幾口白飯。

   母親看見他這模樣,悄悄的笑了。

   小佐助這時突然抬頭問,母親,哥哥呢。

   我習慣性的皺起眉。

   出任務去,大概明天會回來。母親回答。一臉擔憂。

   啊,有印象以來,宇智波鼬的確一直都是這樣,出任務,一天見不到幾次面。然而這樣的早出晚歸,都被宇智波一族視為一種榮耀。

   小佐助沉默的吃著。母親提醒他時間不早,該上學了。他放下碗筷,和母親道再見。

   我跟著他一起走出老家,走在通往木葉忍者學校的路上。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很藍,雲沒幾朵,悅耳的鳥叫聲伴著小佐助,他踏著輕快的步伐,有時候會對飛過身旁的蝴蝶很有興趣。他一邊晃著身上白色的書包,一邊練習結印,有時候會喃喃自語,說著唉我什麼時候才能和哥哥一樣。

   路程不長,不過他沒專心在走。我看見不遠處有幾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小孩,在小路旁撿石頭,他們大聲喧鬧著,氣氛很高昂。

   忽然,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定在那個地方。

   小佐助也發現了,他慢下腳步,看著。

   是漩渦鳴人。身上穿著髒兮兮的上衣。

   在這種時候遇到他不稀奇,不過接下來那堆孩子對他的舉動才讓我大吃一驚。

   他們手裡拿著石子,一鼓作氣的往鳴人身上丟去。小佐助皺眉,不知道該阻止,或者是視而不見的走過去。

   鳴人跑了起來,掉頭就跑,後頭的小孩們追趕著,像是在圍捕一個罪犯,大大小小的石頭落在他的身上,我疑惑為何鳴人都不喊疼。忽然一塊大石頭飛過去,喀的一聲,打中他的後腦勺,鮮血汩汩流出,孩子們驚呼,然後慌忙的轉向小佐助的方向,匆忙跑去。

   小佐助愣愣的看著那些孩子們跑過他的身邊,他沒有阻擋,但也不見的有多樂,他看著因為疼痛而彎下身的鳴人,有點不知所措。

   我心想,笨蛋啊,鳴人,放聲大哭不是更好嗎。

   小佐助邁步前進,似乎故意放慢腳步,他好奇眼前這人怎麼不吭一聲,等他走過鳴人身旁時,他甚至十分刻意的偏頭過去,低身俯視鳴人的後腦。的確,金髮都已經染成了血紅。

   但他也僅是如此而已,小佐助沒說什麼就走過去了。

   鳴人沒有抬頭,也沒有啜泣,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地面,頸上淌著血,上衣一片殷紅,混著不太乾淨的污垢。

   說實在話,我對這一幕實在沒什麼印象,畢竟已經過了好幾年,但是我沒想到自己當初會什麼都不做,看著一個同齡小孩被欺負。

   我依然跟著小佐助走著。我回頭,看見離我有一段距離的鳴人,動也不動,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滿地鮮血,怵目驚心。

   因為知道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不過看他那樣子,著實不太好受。

   小佐助沒發現這件事,他仍然走著,只不過已經不再自言自語,或者對身邊的花啊草啊蝴蝶啊感興趣了。

   來到學校時,他看見那幾個孩子。原來是同一個班級的啊,他想。然後各自相安無事的上了兩堂課,任課老師都沒有發覺少了一名學生。直到第三堂課,依魯卡老師進到教室,鳴人沒有來上學的事才曝光。

   老師問著,誰沒有來?誰玩過頭了?沒有人回答,孩子們在底下竊竊私語。   接著老師跑了出去,孩子們大聲喧嘩。小佐助手上拿著上下顛倒的課本,心裡八成惴惴不安。

   我好笑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小時後頭腦真不靈光。

   不久之後,依魯卡老師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宣布這堂課自習。我看見那幾個欺負鳴人的小孩依舊一臉干我何事的表情,真是敗類。

   小佐助花了不小的功夫才平定心情,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課本拿反了,趕緊轉正,然後集中精神讀書。

   我百般無聊的游移在教室間,最後決定跟著老師出去瞧瞧。我走出教室,聽見走廊另一頭的辦公室傳來咆哮聲。一連串的句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過說的很快很急,接著,就突然停止了。辦公室的門砰的打開,是依魯卡老師。

   他滿臉不悅,夾雜著擔憂。也許是為了鳴人吧。

   我自己去找。他喃喃的說著。

   老師踩著充滿怒氣的步伐,走出木葉忍者學校。

   他大概一點頭緒也無,所以在學校附近繞繞,後來還去一樂拉麵舖裡,但是老闆都說沒瞧見。我看他垂頭喪氣,實在很想給點提示,但礙於他根本看不見我,所以只能等他走到那條路上。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老師從木葉的後山一直找到市街,不過怎麼走都沒走去鳴人倒下的地方,後來等到太陽已經大到令人受不了時,他才決定放棄。

   不過,其實連我自己也很好奇,為什麼鳴人到現在都沒被人發現。

   這個疑問,在不久之後得到答案。

   在伊魯卡老師再度走入木葉學校時,我看見離學校不遠處的火影岩上,有兩個身影。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有一人身上的白色風衣在空中飄蕩。如果我沒猜錯,其中一個人是鳴人,另一個應該是三代目。

我離開老師的身邊,往火影岩走去。

   在途中,我緊盯著兩個人不放,擔心一轉眼他們又不見。

   還好,兩個人都沒有移動。在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屋頂上,我停住,不打算聽他們的談話。

   在這段時間內,鳴人始終低著頭,三代目則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三不五時拍拍鳴人的頭,大概是勉勵他之類的吧。然後,鳴人微微的啜泣起來,肩膀抽搐著,哭聲越來越大,連我這裡都聽見了。

   三代目像是習以為常般的,一點都不慌張。

   看到鳴人這樣,我著實有些吃驚,畢竟打我有印象以來,沒看過他落過幾次淚,今天這種場面,還真是使我大開眼界。

   他們兩個人在烈陽下站了半個小時左右,便跳下火影岩。鳴人從頭到尾沒開口幾次,除了他哭的時候之外。三代目和他道再見,便走回木葉辦公大樓。鳴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有些茫然的走向一樂拉麵。

   我沒興趣看他吃中餐的模樣,所以走回木葉學校。大概是三代目已經告訴老師了吧,我沒看見依魯卡老師再出去找鳴人。

   然後,時間很漫長,在等待小佐助放學的這段時間裡,我差不多快把木葉給逛遍了,還繞去邊境看看,這才發現現在我住的地方,在十一年前還是塊荒土,寸草不生。我記得剛到這個地方時,四周的確一片荒無,是最近這幾年才陸陸續續的建了幾棟房子。我就在這裡發呆,耗掉將近整個下午的時間。

   好不容易等到夕陽西下,等到我回去木葉學校時,卻找不著小佐助的身影。

   大概是一個人先回去了。

   我走在回老家的路上,身後拖著好長好長的影子。

   路上,我看見許多蜻蜓飛著,還有孩子拿著捕蝴蝶的網子,跑在田埂上,吆喝著夥伴一起來捉蜻蜓。

   這景象使我忍不住站定腳,看了好一會兒。

   回到老家的時候,大概又流逝了不少光陰。甫在大門外,我就聽見小佐助興奮的叫喊聲。

   哥哥,哥哥。他這麼說著。

   我走進庭院,看見小佐助拉著宇智波鼬的褲擺,一蹦一跳的走到屋子裡。

   我想說,小佐助,你太天真。

   他們走進屋內,好像在討論什麼東西,母親端出一碗冰涼的愛玉凍,讓兩個人坐在屋簷下,一邊看著緩緩落下的斜陽,一邊喝著手上的冷飲。

   很溫馨的畫面。但此刻我卻不感到溫暖。鼬的嘴笑著,眼睛卻很沉,那雙眼像是有底卻又無底,好像看的到底但其實沒有底。他看著小佐助,應該是充滿溺愛的雙眼,但我知道其實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後來,父親也來了,他一手拿著毛巾揩汗,另一手接過母親遞過去的茶。

   現在,一口子都聚集在屋簷下。

   我站在他們的身旁,看著,夕陽餘暉映在他們的臉上,橘紅色,開出了一朵一朵的大紅花,綻放著。

   不知道該說什麼。很美好的天倫之樂。但我腦裡一點印象也無,這段記憶硬生生的從我的腦海裡被抹去了。其實這樣也好,我願意去忘掉過往,換回現在的恬適寧靜。



   可是我知道我忘不掉。

   

   眼前這幅景象,更加讓我確定。

   我忘不掉。



   隨便,忘不忘的掉都無所謂。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起身,走了。也許是去廚房吃晚餐。



   我抬頭,看見如烈焰一般的火紅色天空,悄悄的落下一滴血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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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水。

   天空一片黑,但沒有星光。

   我坐在屋簷下,想著我何時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現在才過了一天左右,也許還有機會。不,怎麼確定自己還活著?說不定我早就死透了,被人放在冰冷的棺木裡,等哪天是良辰吉時好下葬。

   耳邊一直傳來這一家子愉快的談天聲,他們待會要去市街上看祭典。

   依照這個月份看來,大概是睡魔季吧。可能要一直逛到午夜才會回來。

   母親幫小佐助穿上浴衣,細心的把皺折處都拉正。

   鼬快出來,你還沒好嗎。庭院傳來這麼一句喊叫聲。我往大門方向看去,有一個年紀和鼬差不多大的男孩,腳上踩著木屐,身上穿著全黑的浴衣。宇智波鼬向他打了個招呼,示意他等等。

   我走到那個人的身邊,打量他一番。唔,沒見過,大概是哪個無名小卒,在某次任務中死去,才沒有活到現在。他的臉我在木葉裡沒見過,也許慰靈碑上能找的到他的名字。

   好不容易等到小佐助穿好了,全家人浩浩蕩蕩的走出大門,那個不知名的傢伙似乎和宇智波一族很熟,走過宇智波街區時還和好幾個人打招呼。他三不五時和爸媽聊天,話題從來沒有中斷過,反倒是鼬,沒和他交談幾次,只是聽著小佐助一直說話,偶爾穿插幾句「哦,這樣呀」,「很好啊,加油。」之類的。儘管是這麼簡短的句子,小佐助聽了依舊是很開心。

   真笨,宇智波佐助。我偷偷說著。

   差不多步行了五分鐘,我就看見街上有亮眼的黃色光火,木葉裡的青年扛著好大的一尊睡魔圖像,圖像後面架著許多盞燈籠。街上的人情緒都很高昂,許多人吹著笛,拿起傳統小鼓,哼哼的跳起舞來。不遠處,還有幾呎高的竹架,撐起直徑超過三公尺的大鼓,上頭大約有五人在打著節奏。

   街上水洩不通,在街道旁有很多小攤販,我們這一口子也跟著擠進人群,感受一下熱鬧的氣氛。

   那個不認識的傢伙問小佐助想不想要吃蘋果糖,小佐助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緩緩的點頭。他馬上走到一旁的攤販,買了兩串蘋果糖。

   他拿著兩串蘋果糖回來,一支給小佐助,一支遞給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道聲謝,接著便說他不吃甜的東西。

   鬼才相信。

   分明是怕別人下毒吧。

   那個人喔的回應一聲,然後收回手,沒有吃它。

   鼬瞇起眼,打量著這人。

   忽地,他們頭頂上方有簇煙火炸開了,大朵大朵的鮮豔星形爆裂著,色彩繽紛,點亮了街上所有人的臉龐。小佐助興奮的嚷著,雙手在半空中揮舞。鼬漾起溫柔的微笑,低頭看著佐助。我瞧見那個人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兄弟倆,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該走了。他對鼬說。

   啊,真可惜。鼬淡淡的道。他轉身附耳和爸說了幾句話,接著將原本揪著他衣擺的小佐助拉開。小佐助有些不解,他抬頭,看見鼬已經不將視線放在他身上。

   那人和鼬穿越人群,走了。

   母親牽起小佐助的手,往人潮深處走去。他依依不捨的轉頭,想要捕捉哥哥的身影,但只是轉瞬之間,鼬早已不見蹤影。

   唉,每次都這樣。我聽見小佐助在心中嘆息。

   我離開這一口子的身邊,跳上街道旁的屋頂,在眾多紛雜的浴衣花色中,很快便找到了一抹深沉的黑。他們不知何時,已經離睡魔像很遠了,兩個人快速的走著,幾乎要跑了起來。

   我一路跟著他們,兩個人的目的地似乎很遠,他們繞過所有來參加睡魔祭的人潮,來到杳無人煙的偏僻地帶。

   這裡已經接近木葉邊境,他們終於停下來。這裡有一間小神社,靠近木葉後山森林的地方。真的很不起眼,我是今天才曉得原來這裡還有神社。

   我抬頭,看見神社前的鳥居上,站著一個人。

   黑夜中,上頭的人逆著月光,整身只能呈現出一個淺淺的輪廓,背後是一片寂寥的天空。。鼬和那人就佇立在鳥居下方,瞪著鳥居上的人看。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響起,落在地上的枯葉捲至半空。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感覺他們就要開打。氣氛十分沉重。

   果然沒錯,才一眨眼,鳥居上的人就不見了。

   底下的兩人繃緊神經。站在鼬身旁的那人扯下黑色浴衣,我這時才看見,他身上穿著暗部的服裝。那人從懷中拿起一個狐狸面具,接著拔出藏在身後的長刀,擺出備戰姿勢。

   鼬用眼角瞥瞥身旁的人,然後隱隱皺眉。



   『說過了,不需要保護。』

   他對那人說。

   

   只見這暗部笑了兩聲,聳聳肩。

   『這是命令。』

   語畢,他雙腳一蹬,躍上鳥居,又縱身一跳,跳入無止盡的黑暗裡。

   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離去,然後邁步前進,走向神社。

   到底這個人心裡想著什麼,我從以前就很想知道。打從心裡我就認為,他和我根本沒有流著相同的血液。

   鼬在神社前的樓梯階上停住,彎身,坐了下來。

   他雙手托著下巴,似乎感到無聊。今天月光還挺皎潔的,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天空,雖然是一片黑暗,但仍然有點點星光,襯著銀盤似的月亮。

   時間過的有點久了,週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鼬幾乎就要打起瞌睡來。但我知道,他不會,他根本就不敢讓自己的雙眼闔上。

   後來,我閒的發慌,只好隨處去繞繞,到神社裡看看神像,還走到森林裡。我找到自己失足那天墜落的地方,十一年前是一片泥沼,到底當天是怎樣的情形,得等到清醒之後才知道。

   差不多過了幾十分鐘,我又回到神社去。

   可惜,錯過精采鏡頭。

   等到我回到鼬坐下的地方時,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他身旁躺著一個人,渾身浴著血。

   我瞇眼細看,就是不久前那個跑走的暗部。

   他身上無數傷痕,像是被鋒利的刀刃劃過,原本他帶著的長刀已經不在他身邊。暗部的面具斜斜的掛在他頸上,月光輕輕的灑在他臉龐。

   鼬凝視著眼前死狀不大好看的屍體,沒有情緒起伏。

   我懷疑著,宇智波鼬的心是跑到哪裡去了。

   他盯著這人看,良久都沒有移開視線,僅是看著,就好像對他說了千言萬語。

   這樣子實在很累,尤其他連眼睛都很少眨。

   等到我已經有點不耐煩時,他做了一個動作。







   鼬彎下身,從這人的手中拿起了一個東西。

   是一串糖。蘋果糖。

   然後,他小心翼翼的將糖舉起,透過月光,審視著上頭有沒有髒東西。



   我眨眼,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結論是,沒有。





   鼬湊近糖串,咬了一口糖。

   蘋果糖的滋味,還可以嗎?

   我開口問他。



   當然,他不會回答。

   不過,我倒是看見他微微的嘆氣。

   雖說看他吃糖很少見,但是看他嘆氣更是稀奇。





   接著,在黑暗中,一雙眼瞳熠熠發光。

   鼬的眼,紅色的瞳。

   他緩緩的轉身,走離這個現場。真的很緩慢,有如拖著沉重的步伐。



   鼬的瞳,紅色的眼。


(待續)
++
我以虔誠的姿態,去寫這篇小說...
而不只是當作一種故事,一種劇情。


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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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英雄

「表達是種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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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貼出多篇

真是辛苦了=ˇ=\

中間那段醫學症狀名詞是查出來的嗎?

還是本身就是學醫的(好奇

接下來的回憶

把佐助的童年描寫得淋漓盡致>口</

看來,我得學學了……

另外,從WORD上貼到這裡的時候

鐵傲的系統會自動把每段落之間會空出一個空隙

在發文之前,可以用文章預覽來進行修改=ˇ=/

修改時,請用全形來進行會比較好

半形會按到抽筋
 

消失的星空
不曾流逝過的淚水


                                      誰,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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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 創痕版主:
第二章的假性昏迷,的確是查出來的,
不過我也不曉得那樣寫對不對,畢竟只不過是淹個水,怎麼會那麼嚴重(汗),
尤其我又搞錯腦水腫的意思...哈哈!
多謝創痕的欣賞啊,在下會努力的。







今天是第二天。離我來到十一年前的世界。

很熟悉,和自己想的都一樣。不管是老家,街道,學校,無一不和現在一模一樣。

但儘管什麼都沒變,這裡依舊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今天,那個暗部的屍體被發現,鼬則是被名正言順的帶去問話。

我瞧見小佐助露出緊張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出來。

父親和母親沒有什麼表示,感覺像早就知道一切。

雖然我不曉得內幕,但多少可以猜到一點。不過就是那樣子吧,對宇智波一族有威脅的人,通通殺光。

已經不是第一次碰過這種事情,我熟悉,但相信他們比我更熟悉。

現在大概是晨間的十點鐘,鼬剛被帶走,父親已經回到工作崗位上,母親則是在庭院裡忙著除草。

我杵在大門口,看著小佐助一個人在前庭院裡踢石頭。一顆,兩顆,踢到小水塘去。他厥著嘴,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無聊的看著大門,大概是想跟著鼬出去吧。



唉,我什麼都忘記了。



不光是這一幕,我懷疑起這些事情到底有沒有發生過。

雖然我是自然而然的順著劇情走,不過光是這兩天的事情,我便發現這都不是我印象中的世界。除了昨天那個死亡的暗部之外,還有睡魔祭典,以及在上學路上遇見鳴人的事。我的記憶一向很好,況且年紀七歲,大概都會記得身邊的事情了。
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想回去。
我抬頭,看向這個空間裡湛藍的天空。有雲飄過,我看見所有熟悉的臉,朦朦朧朧的浮在上頭。

這時,一旁的小佐助有了動靜。

他賭氣似的撿起一塊石頭,猛力往水塘的方向丟去。

撲通,石子沉下去了。撲通,第二顆沉下去了。

小佐助轉身,對著我的面前,他突然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走出家門。

我好笑的看著他,然後跟著走出去。



他的目的,大概是木葉巡邏隊。

一路上,他心情似乎還不錯,總是間斷的哼著小曲,還不時東張西望著,有時看見吸引人的蝴蝶,還會追著跑了起來。我跟在他的後頭,真想阻止這種行為。

他走著,小小的身軀因為路面的顛簸而晃著。

很好啊,七歲的我。曾幾何時,那種感覺已經不存在了。

我知道,他要去找鼬。











該怎麼說………





很多事情,人總是身陷囹圄,直到最後再回頭看看過往,發現許多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比如說,宇智波鼬。



不是在替他辯護什麼,只是我真的這麼覺得。

若今天小佐助少了一個哥哥,或許,他就不會這麼開心,也不會這麼執著。

只是,我不得不。

不得不去恨這個人。



尤其是每當我看見他那雙眼,便想起他曾經做過的事。

儘管他也曾在眼中流露出愛,儘管他曾經是愛著小佐助。



但我知道不是那樣。不是那樣。





小佐助走著走著,走進了市區裡。眼看巡邏隊就在不遠處,他更是加快了腳步,開心的往目標走去。

我嘆氣。除了嘆氣,也沒什麼好做。

他向門口的守衛打了聲招呼,進去。

我還記得,從前我曾進過裡面,印象中裡頭不太明亮,不過會客室裡倒是一塵不染,乾乾淨淨。

小佐助陸續和正在工作的宇智波家族打招呼,他問鼬去哪,但沒有一個人給他正確的答覆。



唷,你是宇智波佐助嗎?

有個聲音這麼問。

小佐助轉頭,看見一個男子倒吊在天花板的橫樑上,一副弔兒郎當。

那傢伙將身子猛然翻轉,喀,順利的落在地面上。

小佐助反感的退後一步。是,我是佐助。他說。



找鼬啊?……他在二樓喔,從走廊走到最底就是了。

他笑著說。

我看的出來,那並非善意的笑容。

小佐助欣喜的道謝,接著便匆忙的上樓。

在離開一樓之前,我再度扭頭看那個男子,但僅是彈指之間,整個一樓的範圍裡都找不著他的身影。



二樓也只有一條走廊。

小佐助看著走廊底邊的房間,心情很愉悅。也許他正想著,待會要怎麼給哥哥一個大驚喜。

笨啊,來到這間房間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他不知道。

所以他邁步了,踏著輕快的步伐,臉上帶著微笑。

我衝上前去,拉住小佐助的手臂,但是無用,我知道無用,手裡什麼感覺都沒有,是我的手掌穿越他的手臂。我不屬於這世界。

他仍舊走著,離那房間很近了,我說,不要去啊,笨蛋。去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包括你,也包括你親愛的哥哥。



他不會聽見我的聲音,永遠都不會。

小佐助伸手,碰觸到冰涼的門把。一顆心臟砰啪砰啪砰啪的快跳出來了。

但心臟快跳出來的是我,不是他。



接著,門果真開了。



吱嘎──………



一股刺鼻的味道衝入我的腦門,很濃的一種味道。我蹲下身,大力咳嗽。

雖然我曉得我應該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這就像是一種暗號,直接在我的神經上頭挑撥著。

我看見眼前的小佐助瞪大了眼,嘴角的微笑漸漸散去。黑色的雙眸,睜的好大好大,看幾來一點都不開心。

然後,他又倏地往後仰。



感覺很像慢動作,他的表情十分戲劇化,嘴巴一開一闔,像是要說什麼,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好痛好痛。我聽見他的內心這麼說。

砰咚。他倒下了。

眼睛自動閉上。

小佐助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我站起身,將頭探進門內。



又辛又辣的味道,刺激著我的神經。

房間內,天花板上的兩支吊扇仍然旋轉著,屋子外的明亮光線透進窗戶,半空中的灰塵被照出了陰影。房間的格局中間有一張大桌子,象牙白。

鼬站在角落,雙手淌著血。

他的半身籠罩在陰影裡,臉上十分陰鬱。

我小心翼翼的跨過昏倒在地的小佐助,走入房間內。

忽地,腳下一滑,我低頭一看,是一灘血。



一灘又一灘的血。



我感到胃裡一陣翻攪,酸味湧進喉頭。

鼬的身旁倒著兩具屍體。一具沒有雙手。一具沒有雙眼。

凝神一看,鼬的雙手好像捏著什麼東西。



我沒膽去猜。



他睨了一眼倒在門前的小佐助,然後,身體開始移動。

我心驚。

不要啊。不要啊。宇智波鼬。



如果小佐助死了,那麼,十一年後的我也不會存在。

我開始拚命的搖晃著小佐助。



但是我碰不到。

沒有觸感。

眼見鼬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但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嗎?

小佐助像是死去般的昏迷著,一動也不動。

鼬的血輪眼,開。



他伸出手,在手掌中凝聚起查克拉。



我退後一步。



他緩緩的彎下身子,靠近小佐助。



我退後一步。



他的手,越來越靠近──……





夠了求求你住手啊。我吼著。

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



像是要逃離什麼東西似的,我跑開。


(待續)
++
這部小說已經接近尾聲...
這是我轉換跑道,第一次不寫BL文。
寫的過程當中,也有點挫敗感....
下一部小說,是關於春野櫻的故事。


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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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逃離什麼東西似的,我跑開。

   

   我逃走了。

   再一次的,從自己的身邊,逃走了。

   我咚咚咚的跑下樓梯,衝出木葉巡邏隊,身邊的風呼嘯著,我在市街上狂亂的跑著,不管目標,不管方向,只是毫無意義的,想要逃離一種抽象的東西。

   木葉刮起風了。

   我逃離宇智波鼬,逃離七歲的自己,逃離老家,逃離宇智波街,我逃離整個木葉,逃離我自己。

   不管會不會死去,我什麼結果都不想看見。

   這不是我回到十一年前的目的。這不是。

   我不是尋求死亡才回到這裡的,我知道不是,統統都不是,不管是什麼七歲的我,什麼宇智波鼬和暗部,什麼美好的天倫之樂。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一個,都不是。

   

   我跑著。

   無意識的跑。

   從這一端跑到那一端,從那一端跑回這一端。所有大街小巷都被我跑遍了。我在跑的過程中看見好多好多人。好多人,都變成一條一條流線型。

   我看見小櫻和井也,在花田中採花,兩個人繞著蝴蝶跑。

   我看見鹿丸和丁次,手上拎著好大一包的零食。

   我看見寧次和雛田,在日向一族的聚會中相見。

   我什麼都看見,卻也什麼都看不見。



   腳步始終都沒有停過。我筋疲力盡的喘,卻不想停下來。

   只要一停止動作,時間又會開始流轉。

   風好大啊,樹都被吹的狂亂了起來。邊境的森林像是對著什麼東西怒吼似的,發出好大的聲響。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交頭接耳。

   天空都顫抖了,藍色和白色混雜著,變成一種龐大的集團色彩。

   

   我繞著木葉跑,跑啊,跑啊,卻仍然抵擋不了那股命運潮流。

   

   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





   還是回到了原點。宇智波街。

   但這裡已經由白天轉變為晚上,由明朗轉變為陰暗。

   我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裡多了一把長長長長,鋒利的武士刀。

   手裡握著,然後,我哽咽。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照著劇情走,一步一步陷落。

   

   我大聲的吼叫,嚷著什麼自己也不清楚。

   我知道自己哭了,涕泗縱橫。

   這樣子很難看啊,但不會有人看見。

   

   快跑啊你們要被我殺掉了。

   我在街區起點大吼。

   沒人聽見。

   

   於是,我開始這場違逆倫理的屠殺。

   

   是血,全身是血。

   我一間一間拉開他們的門,衝進他們的房子裡。雖然沒人看見我,沒有人尖叫,但他們都死在我的刀下。

   只要添足了力氣,往前一刺,一條命就沒了。

   很輕鬆很簡單。他們都帶著疑惑的表情,互相看著對方扭曲的臉,倒下。

   我在所有居戶中來來回回的闖,發瘋似的不停殺著。其實兇手是我啊鼬對不起我一直以來都誤會你了。我喃喃唸著。

   我是兇手。我是兇手。我是兇手。我是兇手。

   手裡握著武士刀,在一夜之間殲滅全族的人,沒有別人,其實就是我。

   不消多少時間,整條街區都沒有一個活口了。

   

   我氣喘吁吁,看著屍體遍佈的宇智波街。

   只剩下最後一戶了。我的老家。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慢的走著。大門離我越來越近,只剩下三步的距離。

   

   隱約的,我聽見啜泣聲。

   從房子的深處傳來。

   

   小佐助,是你在哭嗎?

   

   別哭。拜託你別哭。

   

   我踏入玄關,走到爸媽的寢室去。

   整個走廊,都好暗。

   沒有月光,甚至連星星也不閃耀了。

   

   像是覺悟般的,我伸出雙手,顫抖著,拉開和室紙門。

   濃稠的哀傷撲面而來,爸媽盤坐在塌塌米上。

   他們的臉很平靜,好像早就料到什麼事情。

   小佐助和鼬坐在他們兩人的面前,看著我。

   鼬握著小佐助的雙手,小佐助啜泣著,雙眼紅腫。

   

   他們沒吭一聲,都等待我動刀殺死他們。

   這幕有如一場隆重的儀式,所有人的臉孔,都變的好莊嚴。

   

   

   有兩行暖暖的淚,從我的頰間落下。

   我哭出聲來,嗚嗚咽咽。

   這次,就算想逃離,也跑不走了。我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也錯過了太多太多。

   

   執著長刀的手,突然變的很沉重。

   我心一橫,緊閉雙眼,衝了過去。

   

   有熱辣辣鮮血,灑落在我的身上。

   第一刀,我刺中了父親。

   他微笑,然後對我說:不愧是我的兒子。

   第二刀,我刺中了母親。

   她撐起快要闔上的雙眼,說:父親其實很愛你。

   第三刀,我誰都沒有刺中。

   第三刀,原本緊握的長刀,從我手中滑落。

   好痛,我的心好痛。

   突然天旋地轉了起來,眼前的景象一片扭曲。

   在隱約之間,我看見鼬拉起小佐助的手,跑了出去。

   在他離去之前,小佐助轉頭,一臉驚慌的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他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的跑開。

   我多麼希望,我也就這樣,成為冰冷的屍體。

   或者,能夠逃離一切。



   我什麼都不想擁有,也什麼都不想失去。

   但這一切終是不可能。

   血紅色的大紅花,開在爸媽的胸膛上。

   一點,一點,在黑色的衣服上擴張。

   好可怕。他們都笑著。嘴角上揚,顯的幸福又滿足。

   

   我轉身,想要逃走。

   又是逃走。

   才剛跨出第一步,我便聽見一個聲音:



   『你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喔。』



   『然後這裡就會開始崩壞喲。』



   沒關係,回不來也沒關係,崩壞也沒關係。

   我仰頭,讓淚水從我的頰上滑下。

   我不可遏止的放聲大哭。

   喉嚨好痛,好乾,火辣辣的痛感。太久沒有大哭一場了。我的雙眼熾痛了起來,就像有一把火在裡頭燃燒,把我所有的情感,用眼淚及仇恨點燃。

   時間的齒輪卡住,不動了。爸媽的微笑凝結在這一刻。

   我問:為什麼要笑?

   他們沒有回答,仍舊只是笑著,那種奇妙的微笑。



   『你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喔。』

   有個聲音說。

   

   我不在乎了,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讓我回去。

   讓我回去。



   『回去之後也見不到大家了喔。』



   『搞不好還會死掉呢。』



   能活著回去很好,但死掉會更好。

   你知道嗎死掉會更好。



   我伸手擦去眼淚,堅定的看著前方。

   爸媽的屍體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轉變為祥和。



   拜託,就這一次。

   我說:



   『我要回去。』



(待續)
+++
哈哈...
終於要結局了啊!!
第四章....休息個幾天再繼續寫吧。(微笑)
另外...打個廣告...

目前作品都放在這個站,更新會以下面這個站為主↓

http://home.kimo.com.tw/infusion_au_lait/


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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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夢殤。佐助中心

該死的曼陀螺阿~~把他列為危險植物!

不過阿~我怎記得曼陀螺碰到不會怎樣~

除非~~吃下去了~~

那麼~~佐助是把他吃了嗎?...(大驚)

看到綱手用千本針灸~心驚~

千本看起來很粗~針灸下去會死吧~~驚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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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讚的文~在穴道那邊寫的很經典

正在努力背所有與醫療有關的東東~

包括腳肌→比目魚肌→阿基里斯肌腱

我以後要當醫生阿~~哇哈哈~

法醫也可以啦~~(推推眼鏡~閃閃..+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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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英雄

「表達是種困境」

回覆: 夢殤。佐助中心

[QUOTE=闇月‧蛇之影]該死的曼陀螺阿~~把他列為危險植物!

不過阿~我怎記得曼陀螺碰到不會怎樣~

除非~~吃下去了~~

那麼~~佐助是把他吃了嗎?...(大驚)

看到綱手用千本針灸~心驚~

千本看起來很粗~針灸下去會死吧~~驚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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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讚的文~在穴道那邊寫的很經典

正在努力背所有與醫療有關的東東~

包括腳肌→比目魚...『刪除過多引言』[/QUOTE]
從網上查到的資訊是

  曼陀蘿,根莖花葉皆有毒性,誤食,輕微嘔吐,重者致命

  中國人傳統上把花乾燥後可入藥,治哮喘、驚癇、風濕痺痛、腳氣、瘡瘍疼痛等。
  
  曼陀蘿屬中毒,就像蕈毒之抗乙醯膽鹼中毒一樣,其臨床表徵如:中樞神經症狀激動、瞻妄、焦慮、妄想、活動增加、抽痙、肌陣攣、定向力缺失、發音不良、運動失調、健忘、語文不能、精神混亂、嗜眠、昏迷、眼球震顫、發熱。支氣管分泌下降,腸胃道吞嚥困難、口乾、腸胃道蠕動下降,皮膚發乾、泛紅,心臟血管擴張、血壓上升或下降、心房過速、心室過速、樹枝傳導阻滯、房室解離,瞳孔擴大。


中毒後的處置方式一般是洗胃並給活性碳,或使用解毒劑。


[right]截自東森新聞報</FONT>某篇報導 整理:創痕[/right]

由此可見,曼陀蘿不能亂亂吃=ˇ=/

之前我在某山上路旁看到,差點要摸下去

其實花的旁邊就有立牌子:『曼陀蘿花,有毒。』

幸好小時候沒中毒(汗

------------分隔‧本言--------------

終於要完結了=ˇ=\

不曉得佐助的心有沒有比較能夠承受更多的壓力

不過,下一篇要寫小櫻

是寫兩個人格之戰的故事吧(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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