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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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紅玖瑰◆



我叫玖瑰。一枝病得一塌糊塗的玖瑰。
我的心就要從胸膛中跳出來,然後死亡。
我拼命的咳嗽,苟延殘喘。
真的想從此了結一生。以後都不用煩,以後都沒痛苦了。多好,終於可以壽終正寢。我有多久沒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可以死亡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呵。
他問我,玖瑰,你什麽時候才可以做回一個正常的女人?
其實我一直都很正常,只是這個社會太瘋狂了。
他說,他愛我,但受不了我的偏激。他說,我像一個奪命的音符,將他趕盡殺絕。他還說,他只一個普通的男人,所以他要離開我這個不正常的女人。
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麽動聽的讚美。我哭了。
現在好了,什麽都沒了。
我是瘋狂的,瘋狂的咳嗽。我不是一個不正常的女人,我只是一個命不久矣的女人。
真的太好了。終於什麽都結束了。不知道九泉下的父母得知我此時的境況會有什麽感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為我難過。也許他高興的要去放鞭炮了,他這個一邊殺死我,還一邊說愛我的男人。
我還有什麽可恨的呢?沒有了。這輩子哭過痛過,什麽都夠了。現在不用我自行了斷,上天也要召喚我了。
有人說,自毀的人不能上天堂。如今我不是自毀,我也沒做過什麽壞事,那我是不是可以上天堂呢?
『嗨,是時間吃藥了。』看護端藥進來。
『天!你病成這樣子你還喝酒?你想死想瘋了!但你也可憐可憐我,這是醫院的規矩!你要死,我阻止不了,一天看五六宗死亡,我都麻木不仁了!但你別在這兒搞亂,我可工作不保的!』看護激動的來搶我手中的酒瓶。
她的力氣真大。我覺得她很可愛,活得那麽麻木,卻很快活。為什麽?
我唯有乖乖吃下那些五顔六色,古靈精怪的藥。
活著才是折磨。
可惜的是,我們國家沒有仁道毀滅。其實像我這樣才是最不仁道。
『吃完藥快休息!再也沒見過比你更頑劣的病人!』
我也沒見過比她更野蠻的看護。
我睡不著。內心很空洞,像整個人被抽離一樣。我知道是為了什麽。說來說去,也只是為了這麽一個男人。
我很恨自己,恨自己如此不爭,因此我覺得我死有餘姑。以前什麽鴻鸕志向,都為了一個男人而從此粉碎。可悲的,我竟然一點兒也不恨他,我反而恨透了我自己。
門又被人推開了,連病的人也不得安寧。
『好嗎?』
一聽聲音我整個人彈起來。嘩,動作之快根本不像大病。
來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他叫張雄。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睛深遂如淵,充滿感情。這是一雙多情的眼,看不得,看不得。
『打擾了你休息了。』


待續......
 
[FONT=標楷体][SIZE=6][COLOR=red][CENTER][/COLOR][/SIZE][/FONT][FONT=標楷体][SIZE=6][COLOR=red]你我進入不幸之城[/COLOR][/SIZE][/FONT][/CENTER] [CENTER][FONT=標楷体][SIZE=6][COLOR=red]陷身於永恒的痛苦之中[/COLOR][/SIZE][/FONT][/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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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我微笑搖頭。怎能被他看見如今的我呢!以前風光的我,他也如此不屑,更何堪現在呢。
『坐。』
他不坐。高高的站著,讓我很有壓迫感。他永遠在明的地方,高而偉大;我永遠在暗的地方,矮而渺小。
『吃了藥覺得好些嗎?』
『你怎麽知道我病了?』
他哈哈大笑:『你是我的誰,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暗暗歎氣。我再老練也不是他的對手。一句玩笑,就讓我抵擋不過了。
他坐到我床沿,看著我,憐愛的用手撫摸著我枯黃的頭發,說:『你瘦了。』
我避開他的手,『是嗎?以前我怎樣努力減肥也減不到這個層次,現在如願以償了。』
『還懂得幽默,不錯,會好起來的,放心。』
我不置可否。
我看著他不作聲,我說什麽都是錯的。他也不作聲,兩人對看著。
我們眼神交戰,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已經到了死的邊沿了,所以我不怕。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想你,玖瑰。』
嚇死我!
我不是病死而是嚇死。我瞪著他,不知他在開什麽玩笑。
他微微一笑。
『我是說真的。自從知道你病了以後,我才發現,我有多麽緊張你。』
我沉默,他在發什麽神經?以前我好好的時候,他忽冷忽熱的,現在我病成這樣了,他卻來個甜言蜜語?
『別拿我的病開玩笑。』我冷著面。
他卻認真的說:『你會好的,相信我。等你好了之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
我還是冷笑:『那我一定要好好活著,看看你的戲怎樣演下去。』
『你還是不相信我?那好吧,時間證明一切。我不妨礙你休息,我明天再來。』說完起身就走了。
呵。這是幹什麽啊?馬戲團今天放假?那個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啊?
我真的不知他在想什麽,反正我平平靜靜的心情又被他打亂了。他天生是我的克星,也許是我前世欠他的吧。
雄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果真第二天又來看我了。
他今天帶來了一些花和一煲粥。
花是我最愛的玫瑰。粥也是我最愛的雞粥。
他把花放好,病房裏馬上彌漫了玫瑰幽幽的清香。
他又舀了碗粥給我。『醫院的東西不好吃,這粥是我特意為你煲的。』
我吃驚的看著他。煲粥?他?
他靦腆的一笑:『不好吃不要笑我。』
我吃了一口,是,鹹了點。
『生病的時候有吃好點的,有時太清淡不是什麽好事。到時候病沒好,反而連味覺也退化。』
這點我贊同。
我吃完了一碗,又來多一碗。我的胃口很好。為什麽不呢?不管他有什麽目的,我能吃,也是好的。
『看見你胃口那麽好,我真開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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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我笑笑:『我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來看你的承諾啊。』
他沒說什麽,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自從那次後,他幾乎天天都會看望我。有時帶一小束花,有時帶一些好玩好吃的東西。
他竟然成了我的唯一一個探望者。真是不可思意。
不可否認,雄哄女的功夫真的是一流。他還特意買了一本小故事書,天天講故事給我解悶。
我認識他這麽久,都沒見過他對一個人這麽好過。我懷疑我是否發夢。
但我也不是不起疑心的。一個人總不會無端白事對一個這麽好。他說他喜歡我。這是騙人的。我明白他,也了解他。他不是這樣的人,若是他真的喜歡我,早就喜歡了,不會到現在。但是他的為人,他就算真的是喜歡我,也絕不會對我這麽好。內裏必有內情。
我現在是看透的了,對他不是沒有感覺。只是我現在到這地部,我不想再臨死前也要得不必要的傷害。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問他。
雄說:『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因為我真的喜歡你。』
我笑了笑,不去拆穿他。
『真希望你一直對我這麽好。』
『我會的。』他撫摸著我的臉頰。
我微笑,偎依在他懷裏。
我夢想了很久的這一刻,終於也實現了。不是不高興的,至少我還是得到了他。
他現在把大部分的時間也獻給我。
連看護也這樣說:『你有這樣好的男朋友真是托上帝的福。』
是,是托上帝的福,誰說不是呢?
但一個人總有目的的。我不去想他的目的是什麽,何必在乎這麽多。我只要現在。
而我的病沒有好轉。每天吃了藥就吐,吃什麽吐什麽,有時睡到半夜也會痛醒。做化疗的時候簡直是要命,我想起來就想哭。活著比死更沒意思。但是現在我又不想那麽快死了,因為我想每天都見到雄。
我已經不敢照鏡子了。
我問雄:『我的樣子是否很難看?』
他搖搖頭:『別想這些,樣子不重要,健康要緊。』
我知道我已經變得很難看。因為,我的頭發不斷脫落。
『我想我是快要死的了。
『別說這些!你會沒事的!』雄大聲罵我。我突然很感動。他不想我死。
他還是每天來看我。
『你的生意呢?不管了?』
他笑笑說:『這些我可以應付,你別操心。』
『你的女朋友們呢?』
他止住笑意:『現在我只有你,以後也是。』
我聽了,就心滿意足的倒在他懷裏睡著了。
有時候,我也痛恨我自己。我常問自己:你感動了?你又被雄這個男人感動了?你忘記他以前是怎樣對你了?不,我沒有忘記。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但是我享受現在他對我的溫存。為什麽不呢?我命不多矣。
一天看護對我說:『明天有一位國外來的專科醫生來替代黎醫生作你的主診醫生。』
『嗯。』我反應冷淡。
看護又說:『這次你走運了,這位醫生是著明專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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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我笑笑,專家又怎樣,只要能醫好我就是好的。我才不管他是什麽人。
第二天,專家果然來了。
我是吃驚的。因為我想不到這位專家竟是一位年輕且標致的棕發美女。
美女醫生十分可親。
她拿起我的病歷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微笑著說:『洪小姐您好,我叫瑪格麗特·白。從今天起是您的主診醫生。』
乾淨利落,不錯。我微笑著點點頭。
白醫生又說:『在我接替黎醫生之前,我已經十分仔細的了解過您的病情。恕我直言,如今您的病正處於中期,病情發展有惡化的蹟象,實在是不樂觀。不過請您放心,情況還未到最壞的時候依然有希望。所以請您時刻保持良好的心態,要知道,與病魔作鬥爭,單靠藥物是不行的,病人的意志占了絕對地位。』
我笑了笑,『是的,我知道。』
白醫生笑了:『這樣的大道理洪小姐一定明白。不過我聽看護說,洪小姐並不是一位聽話的病人喔。像威士忌這種酒呢,還是不喝唯妙。要是被我發現了,我可不管您是不是病人哦。』
『呵呵。』我跟著幹笑。
白醫生又向看護交代了一些東西就出去了。
對白醫生的印象是不錯的。這麽年輕就能坐上專家的寶座實在難得。這天我把白醫生的事告訴雄,他也十分高興。
『白醫生是你的希望。你是病會有轉機的。』
『我也這樣認為。白醫生還很漂亮呢,相信你看見她一定心動不已。』
雄板下臉說:『你胡說什麽了?我如今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荒唐,你是知道的。』
『好啦,我不說就是了,這麽嚴肅幹嘛。』
事後,雄也見過白醫生幾次,我一直留意著他的表情,他很平靜。看來是我多心了。
現在白醫生給了我信心,我開始覺得我也許不會死的。因此我也開始在意雄對我的態度。我一方面希望我永遠這樣,那麽他對我就會一直那樣好。但另一方面,我又想馬上好起來,這樣就知道他對我是否虛情假意。
我真是一個沒有志氣的女人。
而白醫生才是一個真正的好女人,工作負責,對病人更是沒話說。我很快就與白醫生熟絡了。平時她來看我的時候,不單對我的病情提出一些中懇的意見,而且還會拉些家常。白醫生不只細心體貼,而且學識淵博。我們可以說無所不談的。
我知道她在美國皇家醫學院畢業,然後讀研究生,最後留在美國研究癌症。後來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回國行醫。她沒有說是為了什麽原因,但我想,也不必問。誰沒有一兩個故事呢。
我們很少談及個人隱私,但是天南地北都能聊。我是很欣賞她的。她比我堅強得多也懂事得多了。
她對我說:『人生只能活一次,我們無法要求自己流芳百世,但至少要做到每天都充實。所以我很少限制病人的自由,除非他做的事真得損害太大,否則我都會盡量滿足他們。一個人病了,自由是最可貴的。我們健康的人吃一個雪糕並不是什麽值得快樂的事,可是對一個彌留的人來說,這是多麽奢侈。』
她說得對的,我深諳其中的道理。一位哲學家也說過:其實我們需要的並不多,是我們的欲望把它無限擴大了。
而幾個月前的我,又何嘗不是在蒼茫的人海中不斷為自己的欲望而奔波。那時,根本沒有什麽姿態可言。人人都焦頭爛額,人人都麻木不仁。凡事都靠搶,靠掙。全世界都很瘋狂。而如今,我的欲望很單純,我只想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是白醫生讓我又有了重新做人的勇氣。所以我說她不可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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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但是我知道,雖然我的意志力強了,但病情並沒有得到控制。他還在我體內可怕的肆虐著。我甚至感覺到我的細胞正一個一個的被吞食,然後腐爛。
白醫生安慰我:『不要灰心,治好一個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當然是安慰的話,只有當事人知道有多難受。我從白醫生日益疲憊的面中,看得出她已經是盡心盡力的了,我並不怪她,意料中的事。
而雄對我更好了,常常一天陪我到晚,寸步不離,我真不知道他為啥有這麽多時間。
連看護對我也好起來了。
他們都對我很好,很好,好得我害怕。因為我知道,我真的時日無多了。
我並不是怕死。但是我相信當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死期快來臨的時候,心裏都不會好受的。特別像我這樣一個無親無故的人。我開始後悔以前太心高氣傲,以至如今一個親友都沒有。我也開始策劃我的葬禮。我的葬禮很簡單,只把一切化作灰盡就可以了,我什麽儀式都不要。所有的儀式都是表面的,若真的是有心,又何必留待這時才來表露呢。
雄對我說:『至誅死地而後生,你會沒事的。』
我相信他這一輩子都不曾這麽好的對過一個女生。他每天都煲粥我吃,他的手藝越來越好,煲的粥越來越好吃,他以前可是從來不下廚的。我每次都把他煲的粥分一些給白醫生嘗,她也實在為我操心不少了。
『男子能煲這樣一手好粥實在難得。』白醫生連連稱贊。
呵,誰又知道他以前是怎樣對我的呢?
但是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還執著什麽呢。
他現在對我這麽好。管他是真情還是假意,這個世界每個人都說著真的假話,假的真話。
『你煲的粥越來越好吃了。』我邊吃著他為我煲的粥邊說。
雄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是嗎?那你多吃點,知道嗎?你瘦了。』
我笑:『是,快變骷髏了。』
『嘿,你又來了。以後不許說這些話。』
這時白醫生走進來。
『呵,這麽香,是雞粥哦。』白醫生對我著笑。
『醫生,你也來嘗嘗。』我舀了一碗給白醫生。
白醫生笑著接過。『嘿,每天來看你都有好吃的,我也快要變胖妞了。』
雄也笑:『胖點更好看。』
『呵呵,是嗎? 我還嫌自己胖呢。』
雄說:『怎麽會呢,我說是恰到好處。』
白醫生聽了笑得更寬了。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調笑是多麽熟絡。雄會不會開始對白醫生有好感呢?其實這也很必然,白醫生是那麽能幹且漂亮,這種女人一直就是最具殺傷力的。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多情浪子呢。
突然間,我覺得雄的粥有點變味了。
『玖瑰,怎麽了,這麽沈默?』雄問我。
我淡淡一笑:『沒什麽,只是有點累。』
白醫生說:『嗯,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去工作了。』
雄也說:『對,你先休息下,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們都走了。病房裏靜了下來。
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可悲,都快要離開了,還在意什麽?雄這段時間對我已經夠好的了,我還夫複何求呢?我不應該太貪心,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
我卷縮著身子,憐惜起自己來。畢竟,這個皮囊也陪了我二十多年,在怎麽不好,也是屬於我的。但如今它又能屬於我多久呢?它已經開始腐壞了。而我,也將不再屬於這個世界。一切說走就走,什麽也沒留下。
我嘆一口氣。我連呵出來的氣體,也有細胞腐壞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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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日子一天天慢慢的過著。我每天都很害怕,我並不是怕死得痛苦,而是怕,一睡不起。我還有話沒說完,我還有事沒完成。我已經越來越虛弱了。暈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
有一次蒙蒙朧朧聽到白醫生跟雄說:『她的病情惡化的速度很快。』
『那她生存的機會是多少?』
『只有1%。』
聽到這我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連白醫生也跟著我受苦。她也變得憔悴了。
我跟她說:『白醫生,你也很累了,休息一下吧。』
白醫生疲憊的搖搖頭:『我沒什麽事,做醫生是這樣了。』
我說:『我想換主診醫生。』
白醫生大吃一驚:『為什麽?是我做得有什麽不好嗎?』
我搖搖頭:『不是,你很好。只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不想你太累了。你知道,到了我這種地步,誰是醫生已沒什麽分別了。』
白醫生嚴肅的說:『不行!你是我的病人,不到最後我是不會放棄的。希望你也不要放棄。雖然奇蹟不一定發生在你的身上,但奇蹟是絕不會發生在沒有希望的人身上!』
我笑笑:『醫生,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我的病你比誰都清楚。』
白醫生怔了怔,然後說:『不管你怎樣說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請堅持下去,陽光總在陰影背後。』
『但陽光照不到絕望的人身上。』
白醫生不再理我走了出去。
我把我的意思告訴雄。
『不行!為什麽為要這樣做呢?』
每個人都反對。他們都以為我呆在這裏就會康復。不,我沒有希望,我比誰都清楚。
『我不想再連累白醫生了。』
『什麽連累不連累的?她是醫生,她就有責任照顧到你最後!』
『雄,都一樣的。我在哪個醫生手上都一樣。白醫生已經為我盡力了。她很累,也很憔悴,你沒看到嗎?』
雄不出聲。
『我只想換個醫生。我不想到了最後,還要看著你們哭。你知道,我沒什麽朋友,但到了最後關頭,我還是得到了你,還有白醫生,我此生無憾了。就是因為我真的愛你們,所以才不想讓你們看著我離開。讓白醫生休息一下吧,有更需要她的病人等著她照顧。』
『你怎麽可以到了最後關頭才放棄呢?』
『我沒有,我一直都沒放棄。但我們活在現實裏,並不是小說。不是每個主角都會有奇蹟發生。何況我並非主角。』
雄不再說什麽,他站在窗邊。陽光照在他身上,形成了很好看的陰影。
我說:『雄,謝謝你。』
雄背著我嘆了口氣。
『雄,麻煩你明天替我約一位律師,我有事要跟他說。』
雄緩緩的轉過身,看著我。我看到,他的眼裏有著悲傷。我笑了,『好嗎?』
雄點點頭:『好,我現在替你約。』
雄出去了。
我怔怔的看著窗外,我竟不敢相信,我到了最後竟然獲得了真情。
我叫看護過來,對她說:『大姐,這段時間真是多虧你了。
看護怔怔的看著我,像是不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大姐,我想見院長,麻煩你。』
看護點點頭,准備出去,又回過頭說:『你呀,要按時吃藥,會好過來的。』
我笑了,他們都對我很好。
院長來了,我要求換醫院。
院長開始並不同意。
但他不會不同意很久的,因為我有我的辦法,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這天我就轉了醫院了。沒有跟白醫生道別。也許她現在不明白我為什麽這樣做,但我相信,她終究會懂的。
第二天雄也來了。
『怎麽這麽快?幸虧我問了院長,否則連我也不知道你轉去哪裏了。』
『快點好,要不然,就趕不及了。』
『你沒有通知白醫生?』
『是我叫院長先別告訴她的。』
『今天她知道你走了很不開心。你不覺得這樣做很過分嗎?怎樣說,她也是你的主診醫生。』
『雄,她會明白的。』
雄忽然生起氣來:『你從來就是這樣,永遠不顧別人的感受!』
雄從來沒有跟我這麽大聲說過話,就算以前他對我不好也沒有。
我不怒反笑:『以前你就是為了這個而離開我嗎?』
雄不說話。
我說:『那你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雄看著我,脹紅了臉。
『雄,從我跟你的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並不是你的唯一,就算到了現在,我也不是你的唯一。我不說,並非我不介意,而是因為我愛你。雄,公平點好嗎?』
雄的臉變了色,一直不作聲。
我微笑:『別在討論這個問題了。律師請來了嗎?』
雄點點頭:『在外面。』說完就出去了。
不多久,一位律師進來了。
『律師,請幫我立一份遺囑。』
『好的。在下定必盡心為你服務。』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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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雄,請不必再為我操心了。』
『為什麽?』
『一切都將完結。』
『你不會有事的。』
『我當然不會有事,有事的是你,並非我。』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從病床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什麽意思?什麽叫有事的是我?』雄驚慌的看著我。
我冷笑。從枕頭底拿出一疊文件,丟在台上。
『張雄先生,在半年前,閣下的張氏集團宣告破産。身為股東之首的張先生,損失慘重,而且負債累累。』
我頓了一頓說:『而正在這時候,張先生得知他的前任女友得癌症,命不久矣。而其前女友的名下有一筆可觀的資産。而這筆資産正是閣下所急切需要的。』
說到這,張雄面如死灰的盯著我。
我笑了笑:『桌上的文件,正是我這幾個月調查出來的結果。張先生有興趣看一下嗎?』
張雄咬緊牙瞪著我,他現在一定很生氣,真好。
我笑得更開心了:『怎樣,想不到吧,張先生,真是難為你這幾個月來的演技了。你的演技還真的不錯,我都差點被你騙到了。不過沒關係,以你這麽精湛的演技,做不了生意,大可以去報名演藝學院,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大明星呢。』
『你……』張雄氣得說不出話來,呵,也真難為他,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未被別人這樣羞辱過。
『一切都是假的。』我說:『張先生,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份遺書,是我叫律師草擬一份假遺書,讓你以為得到一切。怎樣,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突然,寒光一閃,張雄拔出刀子向我刺過來。
他真的太不了解我了。
我一腳把他的手踢開,然後再一腳踢向他的下跨。張雄像大番薯一樣倒在地上,而我已經用手槍指向他了。
我冷笑的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說:『張先生,難道你從來不知道我自幼習詠春的嗎?』
張雄狠狠的看著我,咬牙切齒地說:『哼,事到如今,是生是死適隨尊便!』
我笑笑:『呵呵,想不到你還會說幾句人話哦。不過,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張雄疑惑的瞪著我。
『很奇怪,對吧?我明明是快死的人了,現在怎麽為這麽精神呢?這個,真要多虧你那個好拍當了。』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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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說完,我喝了一聲。一位高大的保鏢帶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進來。
相信大家都料到她是誰了。她是白醫生——瑪格麗特·白。
瑪格麗特驚訝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雄,聰明人始終是聰明人,一下子都料到發生什麽事了。很快,白小姐就恢復了正常,冷靜的看著我。
我收起槍,對張雄說:『起來吧,我們都是斯文人。有什麽事都該好好說。白醫生,你說對吧?』
瑪格麗特冷笑一下不出聲。
張雄站起身瞪著我說:『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坐下病床上說:『沒什麽,我只是要一個了結。』
瑪格麗特哼了一聲說:『現在的事實不是很明顯嗎?』
我笑了笑:『是,太明顯了。不過我還想通知一下你們。白小姐,你的醫生執照將會從此吊銷;而張先生,你的公司已被我正式收購。而且我相信,很快就有警方與兩位聯絡了。』
瑪格麗特和張雄憤怒的瞪著我。
『請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一切都很公平,不是嗎?』我說。
張雄喘著粗氣向我罵道:『洪玖瑰……你,你很狠毒!』
我不怒反笑:『我狠毒?是誰丟下我不顧?是誰欺騙我的感情?你們不單只為了我的錢而騙我,還要逼死我!請問,究竟是誰比較狠毒?』
瑪格麗特變了臉色:『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冷笑著說:『哼,你們在謀害一個人之前怎麽不去查清楚他的底細呢?你們知道我在大學時是讀什麽專業的嗎?是醫科,而且有執證。後來,我覺得讀醫攢不了什麽大錢,我才放棄的。』
我走到張雄的面前看著他:『你對我的事從來不關心,就算在我們相愛的日子裏,你也從來沒在意過我的事。這些事我都有向你提過。若是你當初認真對待我,就不必至此。』
張雄看著我,眼神之複雜難以形容。
我又對著瑪格麗特說:『白小姐,我是很欣賞你的。可惜,你走錯了路。我知道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就在我大病的前一個月。你為了幫張雄拿到我的錢不惜鋌而走險,真是難得。可是,他不值得。我也幫你查過,你與張雄的共有財産,實際上,都是在張雄的名下,而且你們剛拿不久的結婚證書,都是張雄請人僞造的。也就是說,你所付出的全部,都不會得到實現。』
瑪格麗特顫抖的瞪著張雄,而張雄臉色難看得要命。
張雄握緊拳頭,對著我咆哮:『三八!你為什麽不死?你為什麽不死?』
我笑了笑說:『我為什麽不死?因為我是主角,所以我有奇蹟。本來我以為我要死的。直到白小姐的出現,我才有了轉機。』
我頓了頓說:『在白小姐第一天為我開藥的時候我就發現有問題了。我吃藥有一個習慣,就是要把藥含在嘴裏一下。而我發現,其中有一種藥有一點點淡淡的杏仁味。而砒毒也有淡淡的杏仁味。砒毒發作的時候,也會嘔吐,落發。這不正好與癌症相似嗎?後來,我發現,我每一次的藥中都有這種成份。若是我真的死了,也是死於慢性中毒。但是誰都以為我是死於癌症,誰都不會懷疑。這不是預謀還會是什麽?於是,我開始了我調查。』
『但我知道,即使我不吃你開的藥,我還是會死的。只是遲早的問題。因為張先生的債主規定的限期快到了,所以你們才急於要我死。但是,既然我明白了你們的陰謀後,我又怎麽能夠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呢?我一定要生存下去,一定要!』
我對著張雄說:『於是,我就將錯就錯,與你們一起合演一出好戲。其實我早就請了我讀書時的教授回來做我的幕後醫生。他對癌症的臨床研究是世界一流的。而我得的癌症,只是早期而已,還有救活的機會。於是,我就用我微薄的生存機會與你們賭一番。我把我的發現跟教授說了,正好教授的弟媳婦是我的看護,於是,她就把白醫生每次開的藥都偷偷的換調。並且,我們收買了白醫生的助手,把我每次的檢查報告都換了,這些報告實際上是另外一名患者的,讓你們以為我真的快要不行了。所以我演到了尾聲就馬上換了醫院,免得受罪,而且立了一份假遺囑。』
我看著啞口無言的兩個人,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我賭赢了,我賭赢了!我用我的性命賭赢了你們!我的癌細胞已經得到了控制,正在慢慢康復。』
張雄的臉色比死人還要難看,而瑪格麗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瑪格麗特顫抖著聲音說:『你,你很厲害。』
我笑著搖搖頭:『並非我厲害。是你們太心急了,太心急要得到一切了。要不然,以你們的演技,我不會是你們的對手。』
我看著張雄說:『雄,知道嗎?我是愛你的,到了我大病的時候,我還是愛你的。如果不是你急於要害死我,我也不用走這一步。就算我明知你是虛情假意的做戲,我也不介意,能得到你的溫存,我甘心付出我的一切。其實,我一早知道,你對我的好並不是真的,但我也打算在我死後,把我的一切交給你。只是,你實在太心急了,心急得不近人情。』
張雄瞪著通紅的眼看著我,像一只惱羞成怒的野獸。我相信,他這一刻一定很想殺了我。但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的雙手已經被一名高大強壯的警務人員扣住了。
『張雄先生,白小姐,警方發現你們與一宗蓄意謀殺的案件有關,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我走到瑪格麗特的身旁,在她耳邊輕聲說:『白小姐,我真希望你成為我的朋友,只是現在一切都太可惜了。你知道,我是怎樣處理你開給我的藥嗎?我把它磨成了藥粉,每次一點的加在粥裏面。你不覺得最近你身體很不舒服嗎?』
瑪格麗特臉色蒼白,驚恐的盯著我。
我說:『這是最好的解脫。與其長年累月在牢房裏度過,不如早點了決。你說不是嗎?』
瑪格麗特突然尖笑起來,笑了很久,她才停下來,哀傷的看著我:『是的,你說得對,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警察人員押著兩人走出了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我笑了,笑到落淚,笑到咳嗽。我拼命的咳嗽著,雪白的床鋪上,留下了一點點鮮紅,如一朵朵紅色的玫瑰,這樣淒然而豔麗。
一切都結束了嗎?不,也許是剛剛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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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紅玖瑰◆

心淡..怎麽沒什麽人看呢...嗚.....
給些意見也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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