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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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輕小說】荒島求生記 LOST in BLUE

抱著睡美人是否已清醒的期待,踏著輕盈的步伐回到了洞窟,然而從洞窟傳出的景象,卻是讓我目瞪口呆,一個空無一人的景色。只有散落一地的椰子、一個手提箱和一顆槍械的子彈。不見倔強的莉娜,不見嘎嘎的怪鳥,更不見昏迷少女一絲身影。
「怎麼會這樣?莉娜和怪鳥就算了,為什麼連少女也不見了!?」
感到又驚訝又疑惑地我的腦中,開始浮現出各種可能的情形。首先我考慮到了野獸入侵的可能。
「啊,怎麼辦,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我一想到這,就露出了極度恐懼且慌張的神情。不能!這時必須盡量的把腦袋降溫到足以保持做出正確判斷的程度才對。
「呵…呼……」我深吸了一口氣。
……
「等等…應該不對,如果是野獸的話應該會有血跡的,但這裡卻沒有。」在得到了短暫的安心過後,我接著馬上就想到了莉娜入侵說;嗯…這的確是很有可能,她說不定是又找到什麼更好的居住地方,所以就把少女背過去了。
這個說法讓我猶豫了很久,不過之後我看見了地上那莉娜一直很寶貝的詭異手提箱時便放棄了這個可能。她絕對不會丟下這皮箱不管的。
「那麼到底‧‧‧?」
……

這時,一個淡淡的旋律不知從哪而來,把我拉出了洞穴。那優美的歌聲立刻吸走了我的魂魄,我像是被操作的傀儡似的,順著舞動的音律尋去。
是歌聲。

長的夢~深的夢~

遙遠的那方~有名為希望的光芒~”

「好美…」我站在離那人影有點距離的後方,喃喃地說道。
在這被夕陽染紅的沙岸上。隨著清風飄落的聖白羽毛,有如天堂般優美至極的景象就這樣毫無掩飾地映入了我的眼簾。是之前那名昏迷的少女,柔順秀麗的黑色長髮隨著海風飄揚,一身被夕陽染紅的潔白洋裝以及順著清風飄逸的裙襬顯示她優雅的氣質。閉著雙眼,兩手握於胸前的祈禱姿勢更突顯出她那有如天使般的高雅聖潔且又不沾有絲毫的汙點。她的喉嚨是上天所賜予的珍寶,有如天賴般優美悅耳的韻律透過空氣微妙的震動傳入我的耳膜,讓我腦海裡深深地為此刻印下了莫名的感動。

預設圖片(8).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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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看見怎樣的景象~在這七彩的夢鄉~

‧‧‧
「真的好美…」她的美麗讓我還是不禁想要驚嘆個幾句。我為了怕會打擾到她,還刻意把聲量調到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程度,但似乎好像沒用。
「誰?是人嗎…?」
少女忽然停止歌唱,一切的姿勢依然維持著祈禱的模樣問道。而我則是愣住了幾秒後,臉上出現了和藹的微笑,用著有點半開玩笑的語氣回覆她:
「嗯…妳看我這樣不像人嗎?」
……
她不說話了。我以為是我的玩笑不好笑,所以她才會沉默不語,不知道要回無聊的我什麼話吧。不過事實好像卻不是這樣…。沒過多久她就把祈禱的手放了下來,然後語氣平順地說著:
「對不起…我看不見‧‧‧」
「當然,因為我在妳身後啊!而且妳又閉著眼睛,怎麼可能看的見?」
我用著理所當然的語調回覆了笑話比我還冷的她。然而只見到少女忽然轉身了過來,臉上帶著微微的迷人笑容,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她的眼睛依然是閉的。

一陣微風吹散了少女柔順的秀髮,她輕撥了一下劉海,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讓我難以置信的話─

「因為我的眼睛…本來就看不見啊。」
‧‧‧


她那甜美的笑容簡直讓我難以置信,我差點以為她又在說笑了。但是當我見到隱藏在她親切笑容底下的嚴肅時我就非常的清楚,她的一字一句竟是如此的真實且毫無做作。這位少女從剛剛到現在沒有一句話是配合我那無聊的幽默而刻意說出口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能夠有那種毫無掩飾的燦爛笑容?我不懂,如果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個眼睛早已不能享受這多彩多姿世界的人…到底是為何會有如此的表情?如此打從心底讓人感受到溫暖的真正笑容…。
……

「那麼…妳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我基於好奇的開口問了那名少女,然而她卻出乎我意料斬釘截鐵的直道:
「孤島…不是嗎?」
我很驚訝。就有如早就有人告訴了她這裡是個孤島的事實一樣,配合著那反問我的問句裡的是那親切的口吻以及微微的笑容。
「呵呵,其實我啊…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其他的感官就會格外的敏感呢。這獨特的海潮香以及用身體才能體會的徐徐清風…。」
這時少女把雙手伸展開來,表情上好像在享受著什麼似的,讓人有股她即將要乘著風,飛向天際的幻覺。
她真的…好夢幻喔‧‧‧。
……

「不過光是這樣…其實我還是沒辦法知道這裡是一座孤島呢。」
‧‧‧
對我來說這位的少女已經是個有如夢幻般的存在了,雖然她沒有說自己是如何知道這是一座孤島的,不過…就算她說自己是天上下凡的純潔天使,我想我也會豪不猶豫的猛點頭吧。
她的一舉一動竟是如此的優雅。

這時那隻詭異的怪鳥突然在少女細小的肩膀上停了下來,少女伸手去撫摸了牠下顎的附近,那隻鳥露出了跟貓咪被撫摸下顎時一樣如此舒服的表情。
「是他告訴我的。」
少女微笑地如此說道,而我頓時是不管風怎樣的在我身上狂吹猛奏都只是像木頭般呆呆的站在原地。我對著怪鳥眨了好幾次眼,而那隻鳥好像也對我使了個眼色。好不容易我把飄走了短暫幾秒的魂給拉了回來,然後用著猶如還沒入魂完全的狀態吱吱嗚嗚的問:
「妳…妳聽的懂牠在說什麼!?」
「是啊。嗯…等等,呃‧‧‧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對呢…。」在少女短暫地表現出欣喜的樣子之後又好像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似的低頭思考了起來。
「嗯…這…該怎麼說呢?應該說…我並不是聽得懂牠們在說什麼,但是…我能夠感受得到牠們想要『傳達』的是什麼。我跟動物之間不光只是用聲音上的交流,應該說是彼此用『心』在感受對方比較貼切吧。」
少女好像深怕我聽不懂似的,不斷地細心說明描述著。嗯…基本上我是聽得懂啦,不過妳的意思不就是─
「妳可以跟動物溝通!?」
‧‧‧
「嗯,就是這麼回事吧。不過…就連人類自己時常都會有彼此表達不清的時候了,何況沒辦法說話的動物呢?所以,我也並不是十分清楚牠們想要傳達什麼的完整意涵…。就像剛剛多多想要告訴我這裡是一座孤島,但我只能從牠身上感受到的意思只有『這是一個孤獨的世界』如此之類的訊息。不過其實這樣我就已經明白多多想告訴我這裡是一座孤島了呢!啊,我忘了告訴你,多多是這孩子的名字,牠是天堂鳥的一種喔!」
少女再次的撫摸了那隻幸福的多多,雖然她的眼睛從不曾張開過,但臉上還是始終保持那優雅又迷人的微微笑容。啊,原來那隻鳥不是叫嘎嘎。
雖然聽少女這樣說,似乎想要了解牠們似乎很容易似的,不過我知道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我以前也曾經試著想要了解動物,但每當我認真的對著牠們說話時的情況,根本就連對牛彈琴都不如,甚至還曾經被朋友笑說我是在『對石頭吹喇叭』呢。唉!
這位少女真的只是一般人嗎?告訴我,她其實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純潔天使吧。是吧?
‧‧‧

「嗯…那麼多多是妳飼養的鳥囉?」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我問了一句連自己都想笑的廢話,我現在到底是在幹麻啊?
沒想到,這時少女居然優雅地搖了搖手,緩緩的說道:「不是的喔…」
「多多是我的朋友,或著說是我的家人。比起飼養這種主人與寵物的關係,我和牠反而比較像小丑魚跟海葵那樣,是屬於共生關係的生命連體嬰喔!你說對吧?多多。」
少女那會讓人心軟的微笑依然不減,伸起手和多多玩弄了起來,這一幕…真的是有一股天倫之樂的祥和氣息呢。


是嗎?原來啊…。能夠跟動物彼此用心靈溝通的人…,是這樣看待一個動物的。我好難想像,或著是說我沒辦法想像;當一個人把一隻動物當成是自己生命中不可缺一的成員時…
哎呀…我不禁有點羨慕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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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真不好意思。我叫雅月,請多多指教。」
雅月將雙手自然的垂下且手心重疊,然後像是訓練有素的空中小姐一樣深深地鞠了個90度的躬,然後抬起頭來。哇!又是那燦爛到不行的微微笑容,從沒睜開過的雙眼也不知為什麼顯得格外地親切。
「雅月啊…,真是個好名字呢。很好聽也很適合妳喔!」
「真…真的嗎!謝謝你的稱讚!就算…這只是客套話,我…我也真的很高興呢!」
雅月緊握著雙手,臉上浮現出因高興而呈現的笑靨。與之前所有的氣質微笑不同,這次是帶有點孩子氣而顯得純真善良的天真笑容。
不過,我說的才不是客套話呢。雅月不但人品高潔,個性溫柔善良,長相更是完美的無可挑剔。
妳是我的天使,我的女神!OHMY GOD!!
喔,不。應該是OHMY CYNTHIA(希臘神話裡的月亮女神)
……
「啊,對了。我也都還沒報出自己名子呢…」
我低下頭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還好雅月看不見我這害羞而面紅耳赤的動作。正當我開口,準備說出自己為了等待這一刻而早已在腦中不斷重複預習過好幾次的自我介紹時─
「他叫做鈞喔!叫他鈞就可以了!」

突然,一個淘氣小女孩的聲音振動了我的鼓膜,直達了我的大腦。一個連頭部也被那她抱著許多堆積如山的怪異蔬果所掩沒,名為莉娜的蔬果山怪就這樣莫名其妙且毫無預警地出現於我的背後。
雅月剛剛喃喃自語了一番,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讓我聽見了。雅月她那純真且擁有智慧的一句話:『鈞…?名字只有一個字嗎?也難怪也只能叫他鈞吧…』。
喔!真不愧是我的天使!果然還是只有妳了解我。對嘛!有誰會叫『做鈞』的啊!?這種蠢名字也只有莉娜才想得出來。不過,我還是必須向雅月說明個清楚。
「不,其實我是叫…」
「對了,妳叫雅月吧。太好了,妳終於清醒了呢!」透過叢叢的蔬果山我似乎看見了莉娜安心的笑靨。
唉!莉娜果然又來了,那完全無視於別人的插話技術,讓我開始懷疑她過去是不是辯論社的王牌主將。不過比起這,更讓我好奇的是─莉娜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我後面偷聽的!?
「你們看,我摘了這麼多的食物喔!啊…啊。這一堆東西好重啊。那…我先回去洞窟囉。你們待會也趕快回來吧!」
莉娜雖然說自己搬著重物,但卻是踏著有如蜻蜓點水般的輕盈步伐朝著洞窟的方向走去,真想看看她所謂的重物是個怎樣的重法。這時,莉娜忽然轉過頭來─
「雅月─!我叫莉娜喔!我們待會再一起快樂的聊天吧!」
我頓時愣到了一會兒,還以為莉娜會叫我幫她搬呢,結果居然沒有到是叫我挺意外的。還好莉娜只是向雅月說了自己的名字,不然我還真是擔心她又要對我怎麼樣了勒。
喔,對了。莉娜好像還沒發現她的眼睛看不見呢。
之後,莉娜哼著像是『快樂頌』的輕快旋律,被夕陽染紅的背影就這樣慢慢地消失在我眼前。我回過頭去,卻看見雅月那原本親切和藹的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沉默不語的低著頭,手也握緊了拳頭,不斷地微微顫抖著。嘴裡還不斷小聲的重複唸著:
「莉…莉娜…」
‧‧‧
奇怪…是我多心了嗎?總覺得在她看似濃濃的悲愁神情底下,似乎夾雜著一絲絲的恨意…。那意味著什麼我不了解。不過,那樣的表情實在是不適合有如天使般高雅純潔的雅月。
‧‧‧
「怎麼了嗎…?」
看見情緒變得如此不定的雅月,我必然是放低了我的音量,把所有存在於我體內任何一處藏有溫柔的細胞給挖了出來,緩緩問道。
……

「雅月…?」
‧‧‧
「啊…啊!沒…沒事的,請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好像忽然從中了邪的軀殼裡解放出來一樣,雅月一邊搖著頭一邊拼命的晃著那玉白的雙手。她那從嘴角裡勉強才擠出的僵硬笑容,就算是故做鎮定那也為免裝的太不像了,雖然同樣是微笑,但卻和之前有著明顯的不同。
不過,居然她自己本人都這樣說了,我想我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但是…雅月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呢?是因為聽到莉娜的名字嗎?
不可能吧?
……
「是嗎…沒事就好。那麼我們回去洞窟吧,那裡是我們目前居住的地方。」
雅月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時多多從她肩膀上飛了起來,接著雅月優雅地伸出了左手。
對了,她看不見…
我有點猶豫,因為我從來沒有機會這樣握住一位女生的手,而且還是純潔又優雅的少女。不過最後我還是有點躡手躡腳且溫柔地握住了她那纖細的手腕,但不知道為什麼雅月好像動我這舉動稍稍的驚訝了一下,然後讓人心軟的笑容才又再度的浮現。難道她原本伸出左手不是打算要我握住她的嗎?這時多多不知為何嘎嘎的叫著,好像對我有所抱怨。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榮幸能夠握到雅月那細長且白皙的左手,她的皮膚簡直就像是嬰兒般那樣的柔嫩,好像吹彈可破似的。

神啊!讓一位看似柔弱又典雅高尚的少女漂流到這座荒島來,實在是太慘忍了!

在回到洞穴的路程上,由於她的眼睛看不見…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前方,想要為雅月作一個最稱職的好嚮導。有一次我回過頭去偷看雅月的神情,發現她的臉撇向側面。果然,雅月還是沒辦法把剛剛令她感受到痛苦的事情所遺忘。那種擔心、不安、悲傷又帶有些恨意的表情。
……

我將頭轉回去,繼續執行我身為一個嚮導應盡的義務。
然而就在此時,從我背後似乎小小聲的傳來了一句話…
一句令人不可置信的話─

「殺人…兇手」

“颯~颯~~”

當時,呼嘯而過的海風掩去了她的聲音
她到底‧‧‧說了什麼呢…?

“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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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洞窟,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被堆在一角的蔬果山。在稍稍喘息之後便立刻告訴莉娜有關雅月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了她眼睛的問題。接著又告訴了莉娜水源的地點,當時我的神情顯得有些得意。而莉娜則是露出了一副驚訝的模樣。呵呵,也難怪,誰叫我發現寶了呢!
「鈞,原來你剛剛才發現啊!?」
‧‧‧
「這…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妳早就知道了!?」
「是啊,早上你還在熟睡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呢。誰叫你這麼貪睡。活該!」
莉娜的口氣很明顯的說明了我根本就是在自作自受,而雅月則是露出了像是在一旁聽著大人吵架,卻又不能插嘴的無辜表情。
……
「那妳為什麼不跟我講!妳想害死我啊!?」
「什麼嘛!人家以為你早就知道啦,誰知道你這麼遲鈍。唉呀,不要管那些了啦,趕快來吃看看我辛苦摘回來的東西吧!」
話一說完,莉娜便硬塞了一顆紅白條文相間,大小有如葡萄般的果實給我。她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直盯著我看,好像就是在催促我趕緊吃掉它似的。
……
「咦…咦─!?等等!這不是我之前問過妳的果實嗎!當時妳不是說妳不知道!?」
「哎呀…」
莉娜故意把眼神撇向了一旁,裝作了一副沒聽到似的欠打模樣。我看她分明就是要讓我當白老鼠的吧!喂喂!

「嘎~!」這時多多不曉得發了什麼神經的叫著,而聽見多多叫之後的雅月則是有所了動作,她優雅地伸出了手。
「那個…不好意思,那顆果實能不能借我一下…」
哎呀,當然可以!只要是妳的請求我都是絕對奉命到底!
「那個…你剛剛說這是紅白相間的條文對不對?」
雅月的口氣十分地和藹,而我則是點了點頭回應了她。不過雅月還是面朝著我,就好像在等我回覆她似的表情。呆滯三秒後的我才猛然地發現:『啊,她的眼睛看不見呢…。』這時我才趕緊慌慌張張的回答:「啊…對,沒錯…」
由於她看不見,所以只是仔細地摸了摸,偶爾也會把它放近鼻樑聞聞味道(有味道嗎?)。過不久後雅月用著好像診斷完病人的醫生一樣的神情與口氣,嚴肅地說道:
「我想這應該是雙輪瓜,瓜科,又稱野西瓜。一年生草質藤木,常零星分佈於全島低海拔山野中,果實…有毒。
‧‧‧
「什麼─!?」我光聽到有毒兩個字就已經完全忘了雅月剛剛到底在傳授什麼深淵的知識了,我的腦裡現在整個已經被『有毒』大大的兩字所佔滿,它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不斷地在腦中徘徊著。
我並不是驚訝說這是個有毒的果實,因為對這件事我早已有了心理上的準備。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是我剛剛竟然差一點就被莉娜給強迫吃下這毒性可能勝於砒霜的可怕不知名果實!
啊…

「莉娜!妳想害死我啊!」
「什…什麼嘛!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有毒啊…」
莉娜裝出一副惹人憐愛的天真小孩般地無辜表情,小小聲的反抗了我的報怨。我不悅的哼了一聲,與其看見她那疑似是要博取別人同情而裝出來的虛偽假臉,不如把頭轉過去看雅月那有如天仙般的身影,反正雅月也不會知道我在正大光明地看著她,所以我也不用怕會因此而尷尬或者是害羞了!嗯,真不錯。

「嗯…,莉娜…那個…那個‧‧‧」
這時雅月不知為什麼說起話來畏畏縮縮的,手指不斷地來回交錯著。
「那個…莉娜,這樣是不對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妳這樣會害到鈞的…還有妳自己…。妳帶回來的那一些,有很多都是不能食用的…。像是這個,還有這個…」
雅月一一的把些可能有毒的食物挑了出來,過濾出了大約五成不可食毒物,我想剩下的五成不是能吃的,不然就是連雅月都不知道的超神秘蔬果了吧。然而對於雅月為何知道那些東西是有毒的我感到有點訝異。
之後分類完的雅月回到了牆角,她低著頭,表情看似有點悲傷。可惡的莉娜,妳看妳做的好事!如果妳敢反駁雅月甚至是讓她流淚的話…就算是妳是莉娜,我也不會放過妳的!
原本是想要這麼說的啦,不過接著讓我訝異的事發生了。
‧‧‧
「嗚~對不起嘛…,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帶一些東西回來給你們充飢而已,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對不起…」
莉娜越說便把頭壓的越低,她的神情顯得更為悲傷,緊咬著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快溢出有如珍珠般的淚水。
我嚇到了─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莉娜嗎?我很難想像莉娜居然會就這樣乖乖的道歉了。奇怪,是因為責備她的人一樣是女生所以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嗎?像之前莉娜想要喚醒雅月時也一樣,當時莉娜細心地拍著雅月的肩膀,溫柔地叫著的模樣我可是永遠都忘不了,我不得不承認那樣的莉娜真的有一股天真又可愛的少女情懷。但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呢?她對我和對雅月好像總是用著不同的方式在對待。為什麼?是我天生惹人厭嗎?就算我長的實在是不怎麼樣但也還不至於醜到必須這樣歧視我吧?喵的!為什麼只有我要臣服於莉娜那有如武則天般的強勢獨權之下?到底是為什麼?WHY

我沉思於十萬個為什麼的深淵裡,而雅月在聽了莉娜真誠的道歉之後卻沒有動靜,只是靜靜的坐在牆邊的一隅,至於多多則是停在她那纖細的肩上不停地四處張望。
奇怪,是因為雅月不曉得該對現在的莉娜說些什麼嗎?不然就我腦子裡所刻印出來的女神雅月早就應該是要跑到莉娜的旁邊,溫柔地摸著莉娜的頭,並且用著母親般和藹的口氣安慰著莉娜才是啊!嗯…算了,大概她不太會應付這種狀況吧。唉!結果最後還是只能由我來收拾殘局了嘛!想剛剛莉娜差點就要害死我的說呢…。真是的,我又不是什麼張老師生命線‧‧‧
嗯…那麼,該對她說些什麼呢…
……

「我說…莉娜啊,我知道妳是基於一片好心啦…。所以,妳不要這樣自責了啦…」
「你騙人!你剛剛才不是這麼想的勒…。」莉娜不滿的叫了一聲,揉了揉眼睛。
過了短暫的幾秒,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一樣,整個表情又回復到了平時有如大牌天后般的樣子。
「對了鈞,我不是說要帶食物回來的嗎?給我看看,你該不會沒帶任何一樣回來吧?」
這是威脅加上恐嚇之後所形成的一個問句中的命令句,如果要完整翻譯的話我想是這樣的:『你敢說你沒帶食物回來!?看你是不是想要嘗嘗我的無敵飛踢或著是必殺肘擊?你要是敢說沒有,我就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以上純屬我的個人翻譯,不過意思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吧。因為莉娜的口氣就好像是已經欠討債公司一屁股債而派來的最終人類兵器一樣,沒還債,一率格殺勿論!
不過…我是白痴嗎?剛剛的安慰到底算什麼啊?就算安慰的方式很老套,但那畢竟也是我絞盡腦汁所想出來的最佳方式啊!而莉娜卻只是把它當成是廉價的同情!?可惡。

「鈞,怎麼了?快拿出來啊!還是你打算要選擇直接聽我的話一個月,其實也是可以的啦!」
陰險的笑容再度浮現於莉娜這可愛的顏面,沒想到在一張天使般的面孔背面居然藏著一條又刺又黑的惡魔尾巴!就算我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那早已被莉娜聲控化的右手卻還是乖乖地伸進了褲襠,掏出了幾枚大小有如十元硬幣般的扇形雙貝類。而雅月這時依然只是抱著雙腿,面朝地,靜靜地蹲在一旁的角落。
「蛤蜊!?你晃了這麼久竟然只帶回來了這幾個沒用的垃圾?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的找啊!」莉娜憤怒的指著我手上她所謂的垃圾破口大罵。而我當然也不想在氣勢上輸給她,而用著足以跟她批敵的口氣回道。於是,激烈的鬥嘴場面在沒有開始鈴的狀況下直接引爆…

「什麼垃圾!?妳眼睛給我看清楚,這明明就可以吃!」
「我眼睛好的很。那好,竟然你說可以吃,那你就吃給我看啊!」
「妳笨蛋啊!沒有煮過怎麼吃啊!?」
「你才是笨蛋勒!你以為你會煮嗎!?依我看,你根本就連火也生不出來吧!」
呃…好痛。瞬間,我跪了下來,雙手為了支持住軟化後的身軀而撐著地面,莉娜的話直接刺中了我內心深處的要害。
噹噹噹噹─!結束的鐘聲響起。
我……輸了‧‧‧

「哼,你果然很沒用。」

沒過多久,莉娜居然還毫無良心地用著像是獵豹撲倒了獵物後尖銳的勝利眼神說道:
「那麼按照約定…嘻嘻~」
莉娜把食指貼在唇前奸笑了一下,俏皮的動作裡透露出地卻是充滿著她那不懷好意的邪惡思想。等一下,要是我現在不反駁她的話那以後的生活可不知道會是個怎樣的地獄在等待著我。沒錯,不管是什麼,都一定要回莉娜個幾句才行!
「等等!畢竟…畢竟我這也是食物啊!反而是妳帶回來的那些廢物,不但不能吃還差點害死我耶!」
「什麼!?你帶回來這種垃圾還敢頂撞我!?可惡,你給我吃下這個,我要讓你知道只要是有心還是什麼東西都能吃的!」
莉娜隨手拿了一顆雅月鑑定不出來的神祕果實叫我吞下,我相信只要不是白痴都會拒絕她這絲毫沒有考慮到後果的無理要求。更何況和她相處了兩天,我大概知道接下來她會有什麼暴力的自私舉動,所以─
是笨蛋才不閃哩!

「啊─!不准逃!給我吃下去!」
「等妳抓的到我再說吧!勒~」我對莉娜吐了舌頭,然而這時的莉娜又撿起了另一顆有如龍眼般大小的果實,朝著我直撲而來。
「可惡!你以為你逃的出我的手掌心嗎,看我的雙刀流!」
「啊!好危險。雅月,妳不要一直坐在那,一起來勸勸莉娜吧。」
我的側身旋轉躲過了莉娜的攻擊,然後用著有點慌張地語調呼叫著早已與洞窟化為一體的雅月,而雅月卻只像麻雀般可愛的歪著頭,沒睜開過的眼睛露出透一副還搞不清楚狀況似的神情,她只是『嗯?啊?』了幾聲。
「居然還想討救兵!沒用的!」
哇,好快!散亂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龐,一眨眼的瞬間就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了,她是光速蒙面俠嗎!?不過,我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在智慧上或許贏不了這個考上北高的優等生,但是要說到體力的話我也是小有把握的。雖然之前也體驗過莉娜的恐怖腕力,不過她畢竟是個女生,我怎麼可能輸呢!
我在這寬廣的洞窟裡靈巧地左跳右飛的閃躲,突然─
啊!好像踩到了什麼。
「我…我的皮箱!?可惡…你…你休想逃走!納命來─!!」
「嗚啊──!!」
看來,我必須花更多的力氣來保護我這條小命了。
「不要跑──!!」
‧‧‧
就這樣,洞窟裡一陣雞飛狗跳,十分地熱鬧。



晚上,一絲絲的月光滲透入洞窟內,寂靜的洞穴裡似乎還有約地聽的見海浪拍打岸邊的微微沙沙聲。早已累壞的我們也都靜靜的睡在這冰冷的地面上,只有雅月仍然像是尊神像似的以優雅的坐姿坐在牆邊的一個角落,懷裡依然抱著她心愛的家人─幸福的多多。不知道多多會不會又跟雅月說些什麼了,剛剛我跟莉娜幼稚的一舉一動是不是都被多多偷偷地告密了呢?

今天,我們找到了這個洞窟,有了落腳的地方。發現了涓涓的溪流,有了生命的泉源。我們已經在這荒島上立下了生存的基柱。
不過比起這些,最讓我感到欣慰的還是雅月的甦醒吧。她果然就跟我所期待的一樣,是個優雅又有智慧的漂亮天使呢!雖然雅月的眼睛沒辦法看見這漂亮世界,但她卻還是時常地把那甜美笑容掛在臉上。
可是,現在的我卻已經很少看見一開始遇見雅月時的那種讓人感到溫馨的笑靨了。沒錯,一切就是從雅月聽到莉娜的名字開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多心了,感覺上…雅月對莉娜好像持著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
……
雅月會不會原本就認識莉娜呢?搞不好她知道莉娜的過去也說一定…。但如果真是如此,那雅月為什麼又會對莉娜有那種不自然的態度呢?而莉娜對雅月卻是顯得特別的友好?

難到她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過節嗎…?

雖然雅月無意透露出來的悲傷、恨意等一些不自然神情讓我有點驚訝。但我相信,雅月絕對不是這種會莫不關心他人,或著是會故裝作做的人。絕對不是‧‧‧
「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
躺在地板上的我翻了個身,把原本面向雅月和莉娜的臉給轉了過去,面向牆壁。
唉,還希望一切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嗯…不過,莉‧娜…?從我聽她說出自己的名字到現在,總覺得對這名字好像不會很陌生呢。就連雅月我好像也隱約的聽過…。

現在的我只知道,莉娜得了失意症,且好像有著讓她不想回憶的痛苦過去。而雅月雖然是一位眼盲的漂亮美女,但卻好像有著與動物溝通的能力‧‧‧。
好奇特的兩位少女。

唉,睡覺吧。

我閉上雙眼,隨著黑夜沙沙作響的海浪聲,引進了深深的夢鄉‧‧‧

“沙~沙~~”

『第一月:生存之月─火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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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月:生存之月─火

三天前,我莫名奇妙地漂來到這座無人的荒島,被迫在這裡過著猿人般的原始生活。幸好,兩位少女彷彿天使下凡般地漂流到這與我相伴;即使一個性兇暴,一個眼睛看不到。
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邂逅吧。
我很榮幸,也很高興。

一個沒有鬧鐘和母親嘮叨的清爽早晨,第二次被大自然婉轉歌唱的鳥兒所叫醒。

「啊~~嗯……」打了個哈欠,恍神的我睜開了眼睛,卻不知道為何全身感到不太對勁。
是因為昨天體力使用過度嗎?還是昨天被莉娜強制灌下了幾顆不知名的詭異果實的關係?回想起來昨晚的情形還真是可怕,我都已經被她追殺的筋疲力盡了,但莉娜卻好像有是有著用不完精力的頑童一樣活躍。
一個可愛卻又體力異於常人的恐怖蘿莉。

拖著各種莫名痠痛的我伸了個懶腰,從躺姿漸漸地換為坐姿,睡在這冰冷又僵硬的地板也使得我的脊椎不斷地發出小小的抗議。但我都忽視了它們的抱怨,伴著剛起床時的惺忪的眼神看向兩位少女。
不見莉娜的人影,但我並不訝異,想必她八成又去哪裡探索新大陸了。而雅月以一副嬌滴的模樣傾靠在一隅的牆邊,至於多多則像是一隻生蛋的母雞蹲在雅月的身旁。
順道一提,多多是隻公鳥。

我瞇成一條線的眼睛環顧了洞窟的每一個角落。我想以後這裡就真的要成為我們未來的不動產了吧。而且還發現洞內多了個新的無機物──
是那艘載著兩位少女漂流到這的救生橡皮艇。看來是莉娜太閒而搬回來的,仔細一看,小艇的邊緣還用著24號的大小字體寫著:『臣傳號』!?
這下我瞭了,原來我們本是同根生啊!大家都搭上那艘衰船了。想當時沉船那人恐驚慌的情形到現在仍然記憶猶新……

環顧四週,其實在我眼前的這洞窟昨日的恐怖景色程度似乎也不輸當時呢。
唉,那些恐怖的過去還是讓它隨著時間慢慢地從我腦中漸漸淡忘吧……
那麼,轉換一下心情,就先來解說一下我們原本為鬼屋的新家吧!

這洞窟的俯視圖整體而言就像一個P字型,從洞口一進來就是個長約3、4公尺的走廊,入口就是P的最下端,這裡的寬度足以讓兩人並行。一進便就是這寬敞的洞窟,也就是整個P的中空部份,換而言之也就是所謂的大廳,不過並沒有房間就是了。
雖然說穿了這裡也才不過約半間高中教室大,但卻已經大得足以讓我仰天長嘆。跟我那四坪不到又堆滿雜物的狹小房間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原本可以塞下十幾人的廣大的空間現在只給我們三個住真的是稍嫌寬廣了點。或許是因這洞穴太空曠的關係,總會覺得有一種如果不在這裡擺一些東西的話會以浪費空間的罪名而慘遭天譴的感覺。
另外,洞窟內雖然顯得昏暗,但只要適應後裡頭有什麼事物都可以看的十分清楚;唯一讓我感到不便的,只有剛進出洞窟時那瞳孔的調節不夠快吧。

「嗯……」

我清點了一下屬於這洞窟的所有持有物──
三個人、一隻鳥、一堆被莉娜踢至角落的椰子與蔬果(有毒者已被排除?)、一個皮箱、一顆彈殼,一艘破掉的廢橡皮艇,以上。

其中,最讓我感到疑惑的無不就是那手提箱和彈殼了。
黑色的皮箱散發出詭異的閃亮光澤,那是莉娜十分寶貝的東西。雖然好奇,也想過要不要偷偷的打開來看看;但一想到這是那個女人的東西時我便馬上就打消了這愚蠢的自殺念頭。
算了,反正裡面也不可能是什麼能拿來充飢的東西,更不可能是什麼求生用的必備用品。

接著是彈殼。
對耶,我怎麼現在才在思考這疑點呢?這才是真正充滿懸疑的所在啊!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具白骨,頭骨裡為什麼又還有一顆子彈?
我試著在腦袋裡召喚出傳說中的名偵探,只可惜以我的能力只召的出一位姓為毛利的小角色。遺骸代表著在我們來之前這座島就已經有人,而子彈代表著他是被槍殺的。
……
咦!廢話!這種事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我只不過像是業餘的新聞主播一樣把在確切不過的事實給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罷了!
至少,在場並沒有看見槍械,看來的確是他殺。
‧‧‧

唉,線索到此為止,反正我在怎樣也想不出個什麼端倪。
就像考數學一樣。雖然一開始遇到解不出來的題目時大夥彼此都會靠著自己原本在班上建立起的好友網偷偷地連繫一下,或是使用左右觀察法or前後呼應法賭賭運氣。
但是,我就不信莉娜和雅月會知道這種被濃濃迷霧所團團包圍的謎題;就如同在小學的數學考試裡出現一題微積分的變態難題一樣。全班都倒一片了,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哪來的後方支援。如果連左右鄰舍都不行了,那想當然沒有人會為了區區的一小題而慘遭寫不完整張考卷的悲慘命運,直接跳過才是上上之策。

不過,這算一小題嗎?說不定這題的分數就佔了整張考卷的50%……
算了。

「總之,還是先去洗把臉吧。」我喃喃的說著。現在有了溪流,總算不用在像昨天一樣帶著抹上一層灰的臉到處漫遊了。
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雖然身體有點不適,不過並無大礙。
在起身出發前我猶豫了一下,想該不該把正在一旁熟睡的雅月給叫醒,不過最後還是決定作罷。正當我準備走出洞窟時──
「請等一下,我也要去。」

突然,一個纖細的柔和聲震動了我的耳膜。轉過頭去,看見的是雅月一貫的笑容。
我有點驚訝,或著說是……有點小受驚嚇──
原來雅月一直都保持在清醒的狀態?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呢……

即使如此,面對雅月的我還是點了點頭,面帶著笑容。
「嗯,當然可以。」

這時,原本看似還在做美夢的多多忽然像是受到心電感應般地啪啦啪啦地舞動著牠的翅膀,飛到了雅月的肩上。
「謝謝,那我們走吧。」
她緩緩地伸出了玉白的左手,對於有了第二次經驗的我則是毫不猶豫地走上前,試著以自然的態度握住雅月那纖細的手。
不過……是我露出了不該出現的怪異表情嗎?多多“嘎”的大叫了一聲,然後飛到我頭上不斷地用著牠那巨大的巴哥嘴啄著我的頭。

「啊,好痛!多多你做什麼啦!?」
我一邊用手擋住多多的尖嘴鳥啄,一邊試著對雅月發出求救訊號。而在雅月臉上卻一瞬間閃過訝異與困惑的神情。幾秒後才像是突然了解情況的大喊:
「住、住手!多多──!!」

雅月的音量有如大聲公一般,她的餘音在洞內繚繞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在雅月那嚴肅的面孔連我看了都感覺受到了波及,氣勢大得好像雅月也在罵一旁無辜的我似的。多多愣住了幾秒,然後才飛回了雅月的左肩上,低沉的嘎嘎叫了幾聲。

在一片寂靜後雅月才輕輕地嘆了個息,然後摸了摸多多的頭,用著像是母親在對著孩子說教般的口氣:
「真是的,下次不能再這樣沒禮貌了。」

多多把頭轉了過去,避開了我的視線。而雅月雖然看不見,但她對著多多說完後又準確地面向著我,露出了讓人招架不住的憐愛神情,做出像是鞠躬般的動作彎下了腰。

「對不起,這孩子平常是不會這樣的。牠可能……有點吃醋,才會對你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我會好好教導牠的,希望你原諒。真的很對不起……」
雅月低著頭一邊慚愧地說著,一邊又小小聲地對著多多說著:『還不趕快向鈞道歉。』
接受到雅月命令的多多對著我“咕咕”的叫了幾聲,也許牠這是在道歉吧。但這樣的場合讓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不過說也奇怪,我不但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覺得有點想笑呢。為什麼呢?
話又說回來,吃醋?這又是什麼意思?這隻鳥會吃醋?而且還是吃我的?

聽見多多那不知是否帶有誠意的道歉後雅月則又綻放出了微微的迷人笑容,再度伸出了左手,然後對著不知道是我還是多多說道:
「那麼,走吧!」
雅月話才一說完多多便用著有如閃電般的速度飛到了雅月的左手上,絲毫不給我一點機會似地用爪子迅速地抓住了雅月的食指。
啊!好痛……嗯?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多多尖銳的爪子早就被磨平了,對雅月細嫩的皮膚一點傷害也沒有。抓緊雅月後的多多繼續“啪啦啪啦”地舞動著牠潔白的翅膀朝著洞口飛去,而雅月則是順著多多的導引跟隨著。

「鈞,怎麼了?不走嗎?」
跟著多多走到洞口的雅月轉過頭來帶著疑惑的表情問我。
啊!當然要走,不過我已經成了半呆滯狀態了。
開始回想起雅月之前對我說過的話──
『比起主人與寵物的關係,我和牠反而比較像小丑魚跟海葵那樣,是共生的生命連體嬰喔!』
……
是嗎,原來是這樣的啊。不只是狗,現在連鳥都可以當起引導人的任務了是嗎?其實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我搶了你的工作呢……也難怪你會吃醋。而且居然雅月都把你當家人看了,想必你的工作應該不單單只是這樣而已,對吧。
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想跟你說一聲……
辛苦你了,導盲鳥。
‧‧‧
「鈞?」
「好,來了!」



與雅月和多多朝著河流的方向走去。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沒有水龍頭的生活,就連只是早上起來洗個臉也要走上一大段路的辛苦早晨。
路途中,雅月比我想像中走的還快,很難讓人相信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見。或許是雅月相信多多這比我還有經驗的專業導遊吧?
經過了我為遺骸親手打造的小山丘,那恐怖的景象再次地閃過了我的腦海,讓我身體不禁打顫了一下。
在這裡,我朝著溪河的方向觀望,雖然不遠,但才發現河流的方向被一叢叢的灌木給巧妙地遮蔽了視線,怪不得昨天我在這都沒發覺溪流就在不遠的前方。

又走了一段時間,我們來到了距離瀑布不遠的灌木旁。但前方的雅月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在她那動人的聲音裡散發出一絲絲驚訝地氣息。
「這是……」
雅月的神情十分地複雜,而多多也很有默契地從原本的誘導模式飛回她的肩上轉為待機模式,用鳥啄整理起自己的羽毛。
「怎麼了嗎?」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的我帶著疑惑的口氣問道。
「這首歌……」
「歌?我什麼都沒聽見啊。」耳背的我只聽見“嘩啦嘩啦”氣勢磅礡的瀑布聲,總不會是瀑布在唱歌吧?頭上盤旋著問號的我向前走了幾步,閉上雙眼,把雙手放在耳朵旁像是接受聲波的衛星天線,試著仔細聆聽。

“長的夢,深的夢~~”

微弱的聲波振動了我少根神經的耳膜,好不容易聽見了一段熟悉的優美歌聲:一段韻律著淡淡感傷的抒情旋律。
「咦?這、這不是昨天妳唱的那首歌嗎?」
昨天與雅月第一次的見面時那種心靈受到觸電般不絕於耳的美妙歌聲讓我無法忘懷,當時的雅月的確就是唱這首歌。但現在,正在唱這首歌的人卻是……
我轉過頭去看向雅月,只見到她露出一種看似懷念卻又帶有點憂鬱的複雜神情。
透過叢叢的樹葉間隙,我發現了莉娜看似孤獨的身影。她正蹲在溪流的岸邊,看著透明清澈的水流,或許是在看著自己在水中投射出的倒影吧。我像是觀察野生動物的觀察員一樣為了怕驚動到目標而偷偷地躲在一旁的灌木觀察,而雅月好像也可以跟我用心溝通似的配合著我。

不出我所料,這美妙的歌聲果然是由莉娜發出來的。雖然是同樣的一首歌,但她唱得卻和雅月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並不是說莉娜不好,其實她唱出來的優美旋律足以讓人繞樑三日,與雅月比起來一點也不遜色。不過我卻沒辦法比較到底是誰唱得好,因為她們的歌聲都各有特色,給人的那種『FEEL』不一樣罷了。
如果,把雅月當時成熟優美的歌聲情境比喻為在神聖羅馬建築裡兼具美和愛的維納斯女神,那現在莉娜這細甜美妙的歌喉就是一個由藍天和白雲所構成的舒坦背景,周圍還有許多吹著管樂的純潔小天使如此這般的感覺吧。

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莉娜現在會唱昨天雅月所唱的那首歌?
……

「這首是我自編的歌,詞和曲都是……」
雅月好像看穿我心靈的疑惑似的答道。哇!沒想到雅月這麼厲害呀。自創的歌曲透過她們歌喉所發出的空氣微妙振動盡是如此的美妙。

嗯?不對,雅月的回答讓我更摸不著頭緒了。
如果這首是某某知名歌曲的話就算了,因為那不管是哪位路人甲唱我都不覺得奇怪。但是,這居然是雅月編詞編曲的自創歌曲,那莉娜又怎麼會唱?根本就不可能啊!總不會是昨天雅月乘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教莉娜唱的吧。
雅月的一句話讓我掉進了無限的問號漩渦之中,轉呀轉的始終轉不出一個明確的方向。

‧‧‧
「那個……可以請妳告訴我妳跟莉娜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嗎?」
「咦!?這、這……」
雅月吱吱嗚嗚了起來,好像我的問題十分刁鑽一樣,回答的很不甘脆。我想……大概是我問到了不該問的事了吧?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我跟她……只是點頭之交的關係,就這樣而已……」
雅月消沉的臉龐撇向了我視線的另一邊,無意地流露出了一種彷彿『請你不要繼續追問了』的表情。使得我也只能默默地回她:
「是嗎……」

果然,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過節。不然的話雅月應該是不會刻意迴避這話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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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妳在這做什麼啊?」
我撥開叢叢的灌木林走了出去,在莉娜的身後問道。而當莉娜轉過身時那一瞬間時的表情我可沒有錯過;她那看似充滿憂鬱的孤獨神情。但莉娜看見我後卻又像是變臉大師一樣地迅速的換上了另一面我最不想看見的討厭面具,放聲大叫:
「聽也知道吧,我當然是在唱歌啊!你還真是笨耶,我看以後乾脆就叫你笨蛋鈞好了。」
沒想到我用平順的語調得到的確是一個更蠢笨蛋的綽號。喂!我可不是為了這樣才問妳的耶!依我看,妳八成又在回憶什麼了,對吧?妳以前到底是不是對雅月做了什麼啊?唉!算我拜託妳趕快回想起來好嗎。
……
「怎麼樣……?好聽嗎?」
莉娜像是天真的小孩一樣問著我,她話題可轉得真快。而我則是點了點頭回應她。
「啊~你是不會開口說話喔。哼,算了。」
莉娜帶著不滿的口氣轉回頭去看向溪流,她隨手撿起了一個石頭,“撲通”一聲的往水裡丟去。真不知道這樣的莉娜該說她是可愛還是可恨。
拜託,妳以為妳是雅月看不見還需要我開口嗎?如果妳希望我對妳的方式跟雅月一樣有耐心的話就請妳的個性先改改吧,等妳變得跟雅月一樣既優雅又有氣質的時候在說。
當然,以上那些話我只是在心理默默地舉旗抗議著。實際上我則是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啊,雅月早安!」莉娜一看見雅月便開懷地展露笑靨,她拍了拍沾滿塵的裙襬站了起來,充滿活力的向雅月打著招呼。踏著愉悅步伐走向雅月,喜孜孜的問著:
「雅月,你們來這是要做什麼的啊?」
雖然莉娜對雅月展現出的是她那和顏悅色的一面,但雅月卻往後退了幾小步,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地畏懼。
開玩笑,如果到現在我還對她們之間的關係還裝做視而不見的話那我就真是太糟糕了!所以,我有這個義務及責任幫助難以與女王對話的雅月解危。

「這、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妳的吧。妳剛剛自己一個人蹲在那邊是在耍什麼孤僻啊!?」
我並不會覺得自己的口氣很差,但只能說女王真不愧是女王。現在的莉娜一副就是準備送我這被嫁禍的無辜老百姓上斷頭台似的表情,不滿的叫道:
「誰問你了啊?居然亂插我的話,還說我在耍孤僻!?你這沒禮貌的傢伙!」
莉娜的頭上似乎盤繞著怒氣,而我只能露出滿臉無奈又固裝有點知錯的神情,在心裡默默的想著『沒禮貌?妳是最沒資格說我的』。

「哼,要有美好的一天本來就是從這開始啊!你們不也是這麼想才會來這的嗎?」
‧‧‧
「咦!唬濫人也總有個限度吧,妳明明就知道了嘛!」居然還故意假好心的問雅月,妳這是什麼意思啊?
然而我話才說道一半就被莉娜突如其來的尖銳眼神給嚇得瞬間吞下了後面的怨言。她銳利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
「好啦……」
我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揮了揮手,走到河堤旁蹲了下來,開始為一整天的奮鬥作準備。而雅月欲前又止的矛盾模樣則好像是想要與莉娜保持距離,然後才憂心忡忡的蹲下身子,捧水。

喝水、洗臉,三個人乍看之下就好像只是在這美好的清晨為了一天在作準備似地,一舉一動盡是如此的自然和諧。
但一切卻都只是乍看之下……
莉娜妳會不會太遲鈍了?都沒發現人家很怕妳嗎?妳以前到底做了什麼讓雅月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啊?

唉……
今天,又是一場賭上性命的生存遊戲。
好餓……


我手裡捧著水,從寧靜而清透的水裡照映出自己癡呆的臉龐。突然,一段讓我十分好奇的記憶浮上我的心頭。
對了,我必須釐清一件事。
「那個……莉娜,妳昨天有到那上面去嗎?」我指向直奔而下的瀑布頂端如此問她,因為我昨天就是在那看見一個酷似莉娜的嬌小人影。而莉娜則是一邊捧著水洗臉一邊回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我昨天一直都在那森林裡找食物啊。」
「是嗎。」我看是找毒物吧,妳知道那裡面有一半以上都是不能吃的嗎?
算了。不過莉娜她說她昨天都在那森林裡啊。
那麼說,昨天在那山上所看見跟莉娜很像的人影就不是她囉?果然是我看錯了。



一個清爽的早晨,陽光穿透過樹葉的間隙投照在我身上。雖然全身還是維持在痠痛的狀態,感覺卻是格外的舒暢。
冰沁清涼的天然泉水與大都市那充滿著氯味的自來水果然就是截然不同,感覺清爽了許多。如果現在叫我回去喝都市裡的生開水或許我會以為自己正在喝游泳池那充滿氯味的消毒水吧。依我看,只要是都市裡的水;就算是標榜著100%天然的礦泉水好了,只要跟這荒島上的真正純天然溪水相比,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連邊都沾不上的冒牌貨。

我悠閒的坐在河岸旁,卻只覺得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直到我開始懂得關心起自己的身體時已經為時已晚。啪咚一聲,我已經平平地躺死在這柔軟的草皮上。
……

「咦?我、我的身體……」
「怎麼了嗎?鈞?」
我試著動動手指,搖搖腳指。不知是肌肉鬧罷工還是體內傳送訊息的神經元斷訊的原故,指頭們就好像串通好似地連抽動都不給我抽動一下。
「我好像動不了了……」
只有勉強可以轉動的脖子將頭像是機械人般的轉過去看相那心懷大愛的美麗女神,然後莉娜也在這時好奇的湊了一腳問:
「什麼,你是做了什麼啊?」
「我哪知道啊,身體就這樣突然動不了了……」

對,一切就是那麼的突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實際做比喻,但如果用抽象法來說明的話……就像是在全黑的背景裡,一道白色光線瞬間被利刃斬斷的感覺。唉呀,這是什麼爛比喻啊?
總之現在的我感到四肢整個無力,脖子以下全部使喚不能。有一種被麻痺,手腳根本就不屬於自己身體一部份的錯覺,只能像個軟趴趴的玩偶一樣任人隨意擺佈。
怎麼會這樣呢?其實這種感覺有點像是過度操勞虐待身體後所擁有的疲憊感呢。但……卻又有一點奇妙的不同。真的是因為超出我體能所能承受的零界點了嗎?想一想我前兩天所奔波過的距離說不定花了我一整年的動能了呢。

但……會這麼嚴重嗎?應該還不至於吧,我現在有頭部能動耶……
嗯,咦!?
「啊!等等,莉娜。妳不覺得妳昨天塞給我的兩顆果實很可疑嗎!?尤其是那棵酸得簡直就像是酸梅般的綠色果實,說不定那就是害我現在會這樣的禍源!」
咚一聲,好像有一個嬌小的拳頭敲在我頭上,不知道是因為不夠力還是怎麼樣,我居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沒禮貌,我怎麼可能會給你吃這麼危險的東西呢?再說那顆本來就是梅,梅怎麼會有毒嘛!自己體力差就不要亂說話!」瞧莉娜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模樣,害我只能默默的想著:騙鬼呀,妳明明那些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

「好啦,那麼……現在該怎麼辦?」我有氣無力的問道,然而開口回答的是雅月:
「那個……」
「沒關係啦雅月,妳的眼睛不方便,這件事由我和莉娜解決就好了。」
「不、不是的,我……」
「哎呀,我都說沒關係了嘛!莉娜,妳看現在該怎麼辦?」
把雅月逼的不容置喙想當然是為了不想麻煩到雅月。所以,我把全部的期望全放在莉娜上,發出求助訊號般的傻傻眼神緊盯著她。而莉娜似乎刻意避開了我刻意裝出來的可憐光線,手叉著腰以『你居敢命令我』的表情回應著。嗯,至少在我眼裡看來是這樣。
「怎麼辦……?」
……


回洞窟的路上,我因為不能動……或著應該說是沒辦法動。想必自然就要有個人來幫助我完成回洞窟這不可能的任務。關於這一點,莉娜腦筋好像動的特別快……
不!應該說是她根本就完全沒動到她那擁有北高實力的大腦!
證明題,答案如下:

「那個,我說莉娜啊……」
「幹麻。」
「妳……一定要這樣嗎?」
「怎樣。」
「褲子很燙耶……」
「所以呢。」
……
對於我的每段發言莉娜總是想都不想、斬釘截鐵的直道。而我只有還能動的嘴巴大聲的抗議。
「什麼叫『所以呢』!那有人會這樣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當作旅行箱一樣在地上拖的啊?我的褲子都快磨破了啦!」
以上,證明完畢。簡而言之就是那傢伙根本就不把我當作是一個人看!

即使我大聲地訴說著我內心的不滿,而莉娜從剛剛到現在卻都只是拉著我的衣領,豪邁地大步向前走,連回也不回頭看看我這惹人憐愛的落魄模樣。
我想,就算她看了也不會對我有任何關愛的舉動吧。

「要不然,你是想怎麼樣。要我把你像是滾筒一樣在地上快樂的翻滾嗎?也好,這樣我也輕鬆。」
「快樂翻滾個頭啦!」我迅速地表示一下我反抗的意志,因為如果省略這一步的話,看似興致勃勃的莉娜很有可能就在下一秒真的讓我滾回家了。
然而面對莉娜毫無耐心的不悅口氣與表情,我選擇了沉默幾秒,當然這段期間我的褲子依然為了保護我這沒用的主人辛苦地與地面抗爭。
沒辦法,與其讓這件從夜市出生,499買一送一的偉大褲子受這種苦,我寧可捨棄自己的自尊,低聲下氣的向莉娜問道──

「那個,妳可不可以背我啊……」

莉娜可終於轉過頭來看我了,但她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值得我期待。莉娜用著好像是在夜深人靜的小巷子裡突然遇見變態暴露狂時的那種表情,訝異的大叫著。
「背你!?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點?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吃我豆腐對吧!?大變態!」
「對妳個大頭!誰會想吃妳這被名為暴力的細菌所發酵過後的『臭豆腐』啊!」
哇!糟了。
語出過快,這話還沒經過大腦的過濾卻已經奪口而出。我立刻撫住自己的大嘴,莉娜第二度轉過來低頭俯視被拖著走的我,帶著看似充滿殺氣的眼神與我對上,她面帶著詭異的笑容。
「嗯──?你剛剛說什麼啊?」(臉上附贈青筋一枚)
「喔~~沒什麼。我說妳人真好。」
‧‧‧
「是嗎?你現在才知道啊。」
呼……
幸好剛剛我說的話莉娜似乎一句也沒聽到。反倒是走在後頭(我面前)的雅月,她好像在我說到臭豆腐那一段時偷偷地笑了一下呢!
呃……好像有啦。
正當我為自己慶幸逃過一節時──

「鈞!我說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嚐嚐看快樂滾回家的滋味啊!」
哇勒,不會吧?難道剛剛她只是在裝傻!?
「呃──呃……呵呵呵,怎麼會想呢?可愛美麗又大方的莉娜小姐~我知道妳人一向最好了。」居然要裝,乾脆一次給她裝著徹底。
不過如此做作的話連我聽了都覺得噁心,真佩服自己能說出這種會遭天譴的作嘔虛詞。而對於我這連馬屁都拍不到的話莉娜則是狐疑的看了我幾眼,發出了不屑的鼻音。
「哼,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況且你現在又是個病人……也不能對你太粗暴。」
……那妳現在拖著我在地上走又是怎麼回事?

「嗯……好吧。為了賠償你的褲子,待會我給你別的衣服好了。嘻嘻~~你連感謝我都來不及了呢!」
莉娜把頭轉了回去看向前方,不知道為什麼從她側面所透露出來笑容似乎充滿著自信。
「嗯?妳有衣服?真的假的!?妳可不要到時只隨便在地上撿了一片葉子給我耶,我可還沒退化到只要遮住重要部位就行的猿人喔。」以莉娜的個性實在是不得讓我有此想法,不過更令我吃驚的是她那不念舊惡的態度。會不會是另藏陰謀?
依然在地上被拖著走的我抱著充滿期望又怕失望的表情抬起頭來看著莉娜,只見到她闔不攏的嘴巴不斷喀喀地笑著,笑是笑,卻笑的不懷好意。
不妙,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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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洞窟,莉娜有如把我當成礙手礙腳又笨重的旅行箱粗魯的向牆邊一丟,使我背無力地倚靠在牆邊,兩腿打的直直的,就連雙手也只是無力地垂直於地面。

然後莉娜拿起了那早已被我懷疑以久的詭異皮箱,毫不保留地大方的攤了出來。

「來吧,你就自己隨便挑一件喜歡的穿吧!」

「啊?原來這裡面裝的是衣服啊!」

莉娜沒有回答我,只是依然地在傻笑。而雅月還是老樣子只是靜靜地坐在牆角。


回頭看看自己的服裝,是都市裡在也平常不過的黑色T恤搭配上一件隨處可見的米白色休閒褲。反正我天生就是不是打扮的料,服裝總是抓到什麼就穿什麼,對衣服的樣式也不會說特別的講究。只要上面沒有讓人看了會吐血的醜陋圖案,衣服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只要能穿就夠了。


再來看看雅月,她穿的是一件潔白的連身裙,雖然穿在雅月身上實在是絕配到不行的典雅。但是……哪有人會在荒山野外穿這種衣服啊!

雖然世人常說衣服可以襯托出一個人的美,但對雅月而言卻不是如此,凡是穿在她身上的衣服都可以發出雅致又高潔的神聖光芒!因為雅月她是不管穿什麼都很美。

但畢竟,這裡是座荒島。

至於莉娜就更別說了,她那北高的制服根本就不是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東西!就像是在別人的婚禮穿著睡衣一樣,是件多麼荒謬的事!

其實,最該換衣服的應該是她們吧,我這衣服可是我們三個之中最、最符合荒島情趣的服裝呢!

唉,只希望這箱子裡有一些適合我們在這無人島穿的衣服就好了。



“啪咑”

清脆的開箱聲讓挑動了我興奮的神經,莉娜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甚至是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耀眼光芒照射出來。

我抱著各種期待與盼望的心情,目不轉睛地死盯著裡面的衣物。

哇──這是……



「我校高中的(女)制服!怎麼又是制服?重點是居然還是我們學校的?」不是我自誇,我們學校是所有高中裡學生對於制服評價最優的一所高中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該不會就衝著最好看這一點吧!還是說……」

我滿是問號的眼神抬起頭來看向莉娜。奇怪,她好像笑的比剛剛更High了耶?
沒關係,這只是擺在最上面的第一件,下面還有厚厚的一大疊呢。

莉娜笑著看了我幾眼之後繼續翻著,第二件──

「和服?啊妳是日本人喔!」

再翻──


只不過我應該早就要知道接下來的服裝沒有一件是值得我高興的了。

「竟然全部都是女裝!」

這也就算了,更誇張的還在後面──水手服、啦啦隊服、侍女裝、泳裝、貓女裝等各種我常在動漫上看過的怪異服裝都出現了,甚至是連公主裝和婚紗服都有!

「哇勒,這些到底是什麼東東啊!」怪異服裝大合集嗎!

我訝異地大叫了出來,只見到莉娜露出了讓人看了就有氣的邪惡笑容。


「怎樣?有沒有喜歡的啊?嘻嘻──。嗯……啊!不過這件婚紗不能借你喔。」

一件婚紗服的出現讓莉娜像是看著懷舊照片般依戀似的神情望著那看了好一會,她那原本嘻皮笑臉的神情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當場的氣氛也因一位少女而變得凝重。

莉娜緩緩地拿起了那件潔白而華麗的婚紗裝,攤開。然後把婚紗裝輕披在身前,彷彿把自己當成新娘般,臉上綻放出如向日葵般天真又燦爛的笑靨,快樂的亨著像是結婚進行曲的節奏踏著輕盈的腳步旋轉了兩圈,完全無視於我的存在。

畢竟,這是所有少女都會有的憧憬吧?我只能這麼想。

至於……出現在莉娜這幻想風暴中的新郎會是誰呢?

誰知?總之絕對不是我就是了。



面對如此自我陶醉的莉娜,我沉默了一會。

「妳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你就不要這麼拘泥於這件婚紗嘛,我都說了除了這以外其它都能借你了啊。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小孩耶。」莉娜笑容依舊,竟開始把我當成小娃兒般地摸著我的頭。

「我、我才不想穿什麼婚紗哩!這一箱的衣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告訴妳,我死也不會穿這些詭異的服裝!何況我褲子其實也沒破!」

無法有任何肢體動作的我只能把自己的怒氣與不滿全寫在臉上。這種衣服給女生或許會很高興,但我可是個堂堂的男人耶!開玩笑,這種衣服要我怎麼穿啊?

「呃──呿,一點都不好玩。」

莉娜有如玩膩玩具的小孩似地露出了煩悶表情。正當我慶幸自己差點就成了莉娜最佳娛樂對象的同時她開始收起了婚紗,然而平時動作極為粗暴的她居然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地好像把那當成寶一樣,連小塵也不容許對婚紗有任何沾污似地細心。

整齊的把婚紗收藏完畢的莉娜轉過頭來,對著一個不懂得識貨的呆子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哼──算了!反正這些衣服給你穿了也只是糟蹋它的價值,我自己穿!」



我頓時陷入呆滯狀態;雖然,我曾幻想過會不會有隕石即將衝擊地球,也想過哥吉拉會不會突然現身於馬里亞納海溝(世界最深的海溝,深約10920公尺);但我就是連作夢也沒想到──

竟然會有人在一座荒漠的無人島上正大光明地玩起角色扮演!


是哪個白痴編劇編的劇本啊?

搞清楚,這裡可不是世界服裝秀的走秀舞台,更不是COSPLAY動漫同人的聚集聖地,只是汪洋中的一個孤島!最重要的是我並非COS狂,也沒有這方面的特殊嗜好。

如果沒有一個合理又正當的理由,我是絕對不會苟同的!


只見鬧著要玩角色扮演的莉娜並沒有做出任何換衣服的舉動,反而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把食指底在唇前,接著銳利的眼神與我對上,大眼瞪小眼的遊戲持續了一段時間。

「你真是遲鈍耶,還不懂嗎?出去!」

面對指向洞窟外彷彿在趕鴨似不耐煩地叫著的莉娜,我只好以眼神暗示她我這早已殘廢的身軀低聲說道:

「我……沒辦法出去。」


「那你給我轉過頭去!」


「我……也轉不過去。」其實並沒有這麼嚴重,只不過人類天生就有所謂的抗拒心,不想就這樣乖乖地聽命於某人罷了;尤其是某些毫不講理的野蠻人。我用平順的語氣回覆了莉娜,只見已快抓狂的她高舉著握緊的拳頭,扯著嗓子大吼:


「那你還不趕快閉上你的眼睛!小心我一腳把你狠狠地踢飛出去──!」


哇哩──!算妳狠。我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像是有人在眼前揮拳似地迅速閉上了雙眼。

沒想到隨後她又補上了一句──

「敢在我還沒說好之前睜眼的話,你‧就‧死‧定‧了!」

可怕!真是太可怕啦──!


唉,世界上就是有像莉娜這樣個性倔強又強悍的女孩,而不知道為何,那樣女孩的身旁也總是會有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可悲男主角。

這樣的女生究竟是憑什麼任意使喚他人?除了本身的蠻力遠勝於人之外,最重要的還不就是憑她那一張漂亮的臉蛋!

可惡,那種女人就是有這對男生耍狠的本錢。誰叫那種面孔天生就有種讓人抗拒不了的魔力,讓我們就算為她做牛做馬也會抱持著其實也不會吃虧的心情去做。


不過老實說,其實我自己也很疑惑:真的就只是因為這緣故讓我如此心甘情願嗎……



洞內寂靜了好一陣子,無聲地甚至讓我覺得靜得詭異。

然後,衣服與肌膚之間“沙沙”的摩擦聲便開始作響,我吞了口口水。

“啪達”如果我沒猜錯,這緊接而來的是裙子的落地聲。

各種不同的音色都是一種種會挑動男性的誘人聲響,它們正接二連三地在我腦中繪出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藝術作品。更何況現在正在我面前大剌剌地換著衣服的,正是個天生就有著一張可愛童星臉的莉娜!

只要我一張開眼,養眼的畫面一定就會毫無遮蔽地映入我的眼簾。



啊,我只不過是好奇莉娜會換上什麼衣服罷了,絕對沒有什麼不正的邪惡思想。我敢發誓,對地發誓。


不過,莉娜究竟會換上什麼服裝呢?總不會是公主裝吧,那樣我想應該要把服裝的名字改成女王裝會比較貼切點。

那麼到底會穿什麼呢?畢竟那裡面可是連一件符合荒島的服裝都沒有啊。


「嗯──還是這件活動起來最方便了!」莉娜就好像是在誘惑我睜眼似地忽然發出滿意的聲音,害我的好奇心不斷地驅使著我的腦部發出睜眼的強烈訊息。


其實……睜開一點點,應該沒問題吧?


「鈞!你敢睜開眼的話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吧。」

「那、那當然,我、我是絕對不會……」

「你閉嘴,人只要一開口後下個動作就是睜眼了!那樣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所謂的『下場』!」

呃!至少我不難想像;一位少女用力地掐著一個動彈不得之人的脖子如此這般的景象。雖然可怕,不過──嘻嘻,反正我……

「還有,別以為你瞇著眼我就看不出來,看你一副色瞇瞇的表情,想做什麼,一目了然。哼,真受不了,男生都是一個樣!」我一邊聽莉娜說道,一邊聽著她那依然不間斷的沙沙換衣聲。

媽呀,怎麼這麼可怕。難道我的表情真的這麼清楚嗎?看來還是自重點比較好才是。




十分鐘?二十分鐘?我甚至是覺得已經過了將近半小時之久,正當我已經準備飛向那夢中的幻想國度時,莉娜的一句話及時把我拉回了現實:

「好了,你可以把眼睛張開了。」

可終於好了。


「啊,好亮……」

我一手擋在眼前做出遮光的動作,從狹小的隙縫裡看到了原本的制服被折的好好地放在地上。

最先從狹小的視野看見的是兩隻玉白的小腳踝,將鏡頭慢慢地向上調,接著看見的是一對膚色的雙腿,一直從小腿延伸到膝蓋、大腿。

暴露的程度正當我才在想她該不會下面沒穿的同時,我看到了極短的藍色裙襬。

慢慢的張眼,發現莉娜上半身穿的是一件有著幾條白色條文的海藍色無袖上衣,衣服上還繡有些大寫的英文字母,看起來像是有著什麼特殊意義的縮寫。這套服裝所呈現出來的一大半幾乎都是毫無遮飾的肌膚色,百褶短裙搭配無袖上衣,就只差手上沒拿著兩顆彩球。



沒錯,正是啦啦隊服!



莉娜櫻桃般的唇裡輕含著緞帶,雙手正不斷地往後梳理著她那原本散亂的頭髮。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在綁頭髮的莉娜。

呃,現在的莉娜……該怎麼形容呢?


真的是世界無敵宇宙霹靂超級可愛──!


(↑點入看我自繪莉娜圖)

[ 本文最後由 TGM. 於 06-9-17 09:58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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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緞帶的模樣彷彿對著我展開茉莉花開般微微的笑容。原本她那散亂的頭髮現在也總算是因女性天生的愛美個性而有所改變,莉娜將頭髮往後一梳,綁成馬尾的可愛模樣更是替她獨特的誘人魅力瞬間衝破120%!

莉娜的身材雖然不能說十分地苗窕,但搭在她那看似孩童般的天真面孔和啦啦隊服的修飾之下卻是配合的如此微妙微翹,至少該凸該凹的地方都有了。就某方面來說與雅月比較起來真的可說是不分軒輊……不,應該說是更勝一籌!﹝限某方面﹞

雖然我知道她原本就有當個蘿莉的天職,但現在的莉娜卻在服裝及髮型的襯托之下就好像是從動漫裡跑出來的虛擬角色一樣完美。

會不會她原本就姓羅呢?如果是的話那就真的是太妙了!



正當我還在沉溺於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眼睛也還在慢慢地欣賞變身完畢的俏麗小魔女時,她居然緩緩嘆息了一聲。

「唉,只有我一個人穿這衣服,實在是有點無趣呢……」

嗯……咦?哪裡無趣了?至少我看的很高興啊。真想這樣告訴她。

只看見莉娜再一次地把食指放在唇前,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



真是的,為什麼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她就想的這麼多啊?妳穿起來可愛就好,偶爾也該想想該怎麼填飽肚子吧,這樣我就相信你也不會忙到而說無趣了!


當然,莉娜並沒有看穿我的卑微願望,她繼續想她的,我繼續想我的。不過這樣最好,我可不希望讓她哪天超能力一現,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我在想什麼她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哪天真的不小心成了,我寧可強灌硫酸也要把她從我的體內強行趕出來!


對了,話又說回來,莉娜的衣服又是打哪來的啊?她以前該不會是傳說中的COSPLAY狂人吧?真想不到原來莉娜有這方面的嗜好。而且這裡的每件都是車工極為細緻的衣服,每個邊每條逢線竟是如此完美無暇。如果是自己做的話那真的是厲害到讓我敬佩;但如果是買的話……

妳家是開印鈔票場的啊!


又仔細想想,在當時發生船難的那個節骨眼,她什麼都不帶居然就帶了這一箱只能填飽我眼睛的服裝?如此買櫝還珠的舉動,莉娜的腦袋是裝漿糊還是怎麼樣啊?


嗯──不過這樣也罷。能讓自己的眼睛大嚐極品等級的Haagen Dazs冰淇淋,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而且除了這件啦啦隊制服以外……呵呵,看來以後應該會越來越有看頭的說。


啊,不過!可別以為這樣無由地我就會認同這些怪異的衣服喔。

不管怎麼說,在荒島穿這些衣服實在是太扯了!



「嗯,我想……給雅月穿一定很棒!」莉娜纖細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路,她就好像解開一道數學難題一樣高興的叫著。

妳還真是屢試不爽啊。這次居然動歪腦筋動到雅月上了?

「我說莉娜,妳、妳……」

正當我打算出口勸她時,繼剛剛的莉娜幻想世界在我腦中緊接而來浮現出的是──雅月穿著各式各樣美麗服裝的天堂景象。

哇……

對,雅月穿水手服的樣子一定相當好看!侍女裝也一定更可以凸顯出她那優雅又婀娜多姿的一舉一動。貓耳朵那種東西給莉娜帶就好了,我光是想像雅月穿著和服時的模樣──

啊──就像蜜蜂遇到那散發出迷人幽香的花朵般無可自拔,這世上肯定沒有一個男人能不被雅月所散發出的雅氣所深深著迷!



「你說我怎樣?」

「喔,沒、沒事。」莉娜帶著些許不悅的口氣問,而我則是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因為我甚至差點就想說『莉娜,幹的好』了。

「怎樣?這提議不錯吧。」

是不錯,簡直完美至極。但我看向雅月,發現她身體似乎不斷地在顫抖,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複雜,不知道是害怕莉娜還是衣服。為了雅月著想我只好這樣講:

「不太好吧……」

「哪裡不好了!」

「要穿妳自己穿就好了嘛,幹麻連雅月也拖下水。」

「什麼拖她下水?你好可惡啊!該不會是因為你自己穿不了所以才會在心理萌發出了忌妒之心吧?真是難看。」




「誰、誰忌妒了啦!我告訴妳,我可是一──點也不羨慕穿那種奇奇怪怪的衣服!」

「是嗎?誰知道。算了,懶得與你這傢伙爭。我自己去問雅月願不願意比較快。」

固裝無知的莉娜帶著挑釁的意味聳了聳肩,這種語氣反而想讓我抗爭到最後,一點都沒給人有算了的感覺。她隨便丟了幾句呼攏我的話後便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雅月,活像個想要討好姊姊的小女孩似的握著雅月的手,臉上露出了天真無比的笑容。


唉,雖然外表變得更萌了,但那討人厭的個性倒還是一點也沒變。

莉娜啊莉娜,雖然妳獨裁又沒耐心,凶暴又缺乏愛心,做事也總是不考慮後果又少根筋。但即使是這樣的妳我還是百分之百相信──只要妳肯乖乖地坐在洞窟的小角落,留著妳那天生麗質的容貌靜靜地當一個稱職的吉祥物那就一夔已足了!



「雅月!要不要換上這些漂亮的衣服啊!妳看妳看!」莉娜有如孩童般天真的一面又再度浮現。只不過……

笨蛋,雅月看不到啦!



正當我在心理竊笑著莉娜愚昧的同時;誰都沒想到,莉娜的這舉動這卻是引發另一場事件的導火線──


「請不要靠近我。」

「嗯?」

「請妳……請妳不要靠近我。」

雅月顫抖的聲音不斷地發出卑微的請求。使得莉娜像隻小麻雀般歪著頭,然後才戰戰兢兢地慢慢放開了原本握住雅月的雙手,她臉上浮出滿滿疑惑的問號與些許訝異的驚嘆號,而我也只能不知其所以然的看著她們。


「雅月?妳怎麼了……這衣服真的很好看,妳不用擔心啦。啊!還有,妳換衣服的時候我當然會把鈞趕出去,所以……」

雖然顯得有點畏縮,但莉娜還是用了所有媽媽最常使用的哄小孩戰術一樣的親切口吻來討好雅月,不過雅月可不是小孩,這招顯然對她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如果我現在還能動的話,一定會用最大的力氣把莉娜拖出洞窟,然後狠狠地……

當然不是要揍她,況且我打贏她的機率也不會超過10%;我只是想告訴那位遲鈍的大小姐:『妳到底知不知道所有的原因都是出在妳身上啊?才不是因為她怕換衣服被我給看到哩!』


「為什麼……為什麼……」雅月不理會莉娜的關心,有如失魂般自言自語的微微語氣不斷地說著。她越說把頭壓的越低,烏黑秀髮所形成的黑色陰影著住了雅月臉上的所有神情,只看得見她像是金魚一般一開一闔的唇。

「雅月,妳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妳可以這樣,裝做一副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模樣。難道……難道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做了那種事……」

雅月的聲音完全變了個調,那原本應是拿來撫慰人心的溫柔聲音現在立場卻好像完全顛倒了過來。雅月的表情完全被陰沉的黑影所遮蔽,完全不見她現在的神情。

但我可以想像,一潛藏在黑暗裡那充滿不安及悲傷的面孔。

而莉娜有如看見自己孩子中了邪的母親般,緊張地搖著雅月的肩膀,並不斷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雅月』。


低著頭的雅月像是魁儡般地順著莉娜搖晃的雙手而擺動,不斷地發出忍人憐憫的啜泣聲,還會不時地做出擦拭淚水的迷人動作。

哇──真的好誘人。


唔,我這是在做什麼?現在可不是欣賞的時候。



「我已經……我已經受夠了。難道、難道妳就是這麼地無血無淚嗎!?回答我,莉娜──!」

雅月那快破聲的音調已經從悲傷轉為了憤怒。她突然抬起頭來,奪眶而出的晶亮淚水彷彿流星般地劃過雅月的臉龐。

而莉娜頓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口吃般小聲地「我」了幾聲後也沉默了下來。


此時整座荒島彷彿配合著雅月的悲傷而寂靜。


雅月到底怎麼了?她們倆之間究竟有什麼瓜葛需要把事態搞得這麼繃嗎?我真的很想說些什麼,但畢竟……這是她們之間的事,我這外人根本就沒有插手的餘地。

這話或許有些過於無情,但她們之間的事還讓她們自己解決的好,我能做到的頂多就從旁協助罷了,各位說是吧。


為了把分針向前推進那一點點的距離,秒針依然無意義地做著零位移的『白努力』運動。期間,雅月似乎想打破沉默地試著開口,但卻又哽咽了一下,吞回了話機,全身不停地打顫。

她深皺著眉頭、緊握著拳頭,那充滿著憎恨的神情使我的心不禁抽痛了一下。
最後,雅月硬是擠出了一段話。雖然不知那是不是在某種壓力的強迫下所發生的結果,但至少看得出來那是她有所覺悟後的舉動。

雅月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叫──





「妳、妳這個殺人兇手──!」





雅月長期積壓的情緒一口氣爆發了出來,她激動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含著淚,快速的朝洞口奔去,消失在我和莉娜的眼前。


咦……咦?怎麼了?現在是怎樣的狀況?

「啊,雅月妳不是看不見嗎!?走這麼快很危險的,雅月,等等啊!」

即使有多多形影不離的引導,但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不禁為雅月捏一把冷汗。正當我因擔心雅月而準備追上去時,她的背影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兩眼無神呆坐在原地的莉娜。

糟糕,她好像不小心陷入無底的深淵沼澤了。

怎麼辦?



剛剛有太多複雜的資訊在那一瞬間輸入腦中,使我一時沒有地方可輸出。等我心靜了下來,把那些輸入我腦中的資料經過一番的統整之後才發現也不過就一個重點──

殺人兇手!她是說莉娜嗎?怎麼會?為什麼?


啊──不行,現在的我沒時間想這麼多了,只能先將剛剛會擾亂思緒的資料先丟到一旁的資源回收筒,處理好莉娜和雅月現在的狀況才是當務之急。

但是,現在我到底該往哪邊去?雅月悲傷的衝出了洞窟,而莉娜則像是植物人一樣地呆在原地。怎麼辦?兩邊我都沒辦法鬆手。是該去保護精神上受到嚴重打擊的雅月,還是該陪著已經喪失神情的莉娜?


啊,我這是在煩惱什麼啊?先看看自己殘廢的身軀吧!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陪著恍神的莉娜一起不知所從地在這洞窟裡發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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