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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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曲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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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生:「失禮了,前輩。」


  趙龍:「這‧‧‧你‧‧‧唉‧‧‧記得‧‧‧切勿意氣用事‧‧‧你師父‧‧‧」


  話未說完,羅生已截斷:「我知道‧‧‧」


  「唉‧‧‧罷了‧‧‧」語畢慢慢的走回。


  趙龍剛回到王霸身邊,只聽得一聲啪!一個火紅的掌印已烙在臉上,王霸走出,眼中不懷好意的說:「賢侄,刀劍可不長眼的喔。」


  班門也跟著道:「就讓本大人先教訓教訓這小子。」語畢便走到場中,與羅生對峙。


  王霸壞笑的說:「有勞了。」


  孟寒小聲的問:「老哥哥,再來就是那老胖子對上羅生哥哥了,你看誰會贏呢?」


  莫言老:「一個未進天道,一個早已進入天凝,你說呢?廢話!」


  「小朋友,被宰了別怪本大人喔,哈哈哈!」笑聲未止班門人已躍起,和剛剛魯班用的同一式,不同的是,班門一躍上空中,羅生眼裡,整座天空瞬間都被遮敝了起來,真有如大軍壓境般的氣勢,受此氣勢所驚,羅生開始懷疑自己有否能力接下這開天劈地般的一擊,暮地,心裡一震,忙收斂心神,劍收腰間,閉上雙眼,不為外在景物所迷惑,身子一鬆,劍意一輕,人隨龐大的壓力而擺動,有如置身大海的一葉扁舟,身旁氣勁雖狂,偏就是奈何不了這海上的一隻孤舟。


  突然,一股大力從天而降,羅生順著勁力而退,砰地一聲巨響!!地上被班門給劈開了一條大縫,而羅生則乘著勁氣退於九尺之外,此時眼一睜,精芒閃過,長劍抽出,順著班門就是一記橫掃,只聽到一聲,噹!!羅生已被擊回原地,口吐鮮血。


  班門笑道:「這招大海扁舟的前式,浮浪勢,確是了得,竟能躲過本大人的大軍壓境,可惜你小子功功不足,所以後式的破浪式便顯的沒力,給大人我隨便一掃便口吐鮮血。」


  班門:「再來啊!本大人還未盡興!」


  羅生長劍撐地,將嘴裡的一口血吐掉,手中長劍一抖,劍芒一漲,正是剛敗趙龍於劍下的一式,此時只見班門手裡一揮,大斧一撞,已將羅生擊飛出去,而就在羅生即將飛繞而來之前,班門卻先一步衝至面前,將羅生從半空擊落,羅生背門直落於地上,慘哼了一聲,一口鮮血噴到長劍之上。


  趙龍和魯班正要上前救援,羅生已不顧身上的傷勢,持劍撐起,班門諷刺的說:「你到底懂不懂啊!這招潮起潮落要攻敵不備,本大人剛都看過了,還敢用,找死嘛!你想找死,本大人下一招就可以成全你!」語畢便向羅生走近。


  趙龍和魯班在一旁焦急的求道:「大人!請手下留情。」


  就在班門走近之時,突然發現羅生嘴裡唸唸有詞,而手上沾血之劍,竟開始冒出點點的電光,瞬間,電光暴生,羅生帶著電霆之勢劈來,班門反應不過來,只得舉斧一擋,全身如遭雷擊「啊!!!!」片刻,挺立的班門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一把白鬍及身上多處,被燒的焦黑乾碎,而羅生則半跪在地上,不斷顫抖,神色痛苦,場上之人見此巨變,都不禁驚呼了一聲。


  孟寒訝異的問莫言老「為什麼羅生哥哥可以同時使用元素和武功?」


  莫言老露出了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是‧‧‧元素武者‧‧‧」


  泥人:「元素武者?」


  莫言老:「嗯‧‧‧元素控制者修練到一半,改專修武藝,依我看來,他是以血為引,以口訣為輔,加上長劍上畫有的元素陣式,召喚雷電到長劍之上,以提昇長劍的攻擊能力」


  孟寒:「這麼利害!難怪羅生哥哥可以人道的實力擊敗天道的那隻死肥豬」


  莫言老:「不‧‧‧專修武藝讓元素控制之力不夠精純,此子無法完全的控制雷電,導致不僅自身受雷殛所噬無法行動,最糟的是‧‧‧還無法擊倒那胖子‧‧‧」


  只見莫言老話未說完,倒地的班門已從羅生背後站起,焦黑的膚色,掩不住,雙眼暴滿血絲的殺意,看來被羅生擊倒之事,已讓班門失去控制,雙手高舉大斧,就準備將失去行動力的羅生斬殺,沒有人會相信羅生還有活命的機會。


  魯班和趙龍幾乎絕望,瘋狂的拿著各自的兵器往班門衝去,希望能在大斧落下之前早一步截住,但除了奇蹟之外,有可能嗎?


  奇蹟之所以稱做奇蹟,就是因為它總是在絕望之時發生。


  大斧在羅生的頭上,硬生生被一人給單手接住‧‧‧


  此時此刻,有此能力者,除了泥人還有誰呢?


  孟寒大叫道:「大哥好棒!!」


  而泰山和莫言老則乘機將斧下的羅生救回,負責背負的泰山仍感覺得到放置左肩的羅生身上不斷傳來陣陣微弱雷殛,羅生卻固執的不斷抵抗「‧‧‧放‧‧開我‧‧‧我‧‧還能‧‧‧戰‧‧‧」只見黑衣底下的莫言老在羅生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羅生聞言,表情一變,臉色一鬆,竟沉沉的睡去,而此時趙龍和魯班也奔至,泰山二話不說的便將羅生交給了兩人。


  趙龍:「你們‧‧‧」


  莫言老:「別這麼多廢話,帶走吧!」趙龍和魯班聞言,只覺得對此聲音十分的熟悉,但基於擔心,一時也來不及細想,揹起羅生,便準備將人送至村裡醫治。


  兩人走至王霸之處,趙龍低聲的問:「宗主,我可否‧‧‧」卻見王霸頭一偏,冷哼了一聲,趙龍堅定的道:「請容趙龍回去後再向宗主請罪。」隨即揹起了羅生,向魯班交待了幾句,便邁步向村裡走去


  莫言老望著趙龍身上的羅生漸漸遠去,喃喃的說:「頑強的孩子,也真是辛苦你了‧‧‧」說完,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戰場之上。


  場上可見班門的大斧被泥人捉住,想抽回卻動也不動了,心中一怒不禁對著泥人吼了聲:「放手!!」


  泥人無視於班門的怒吼,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狼狽之人「有本事,自己來‧‧‧」


  班門一怒之下,用力一拔,誰知泥人在班門即將用力之時,便將手給放開,弄的班門身形不穩,倒退了好幾步,摔了個四腳朝天,一起身,便瘋狂怒號了一聲:「千軍斧!第三式!橫掃千軍!!!」


  隨著怒吼,班門急速旋轉了起來,每轉一圈滿速度便加快一倍,片刻,一道龍捲風已在空地之上形成,吹得四周圍的觀眾紛紛身形不穩,連忙捉著堅固的東西穩住身形。


  泥人雙手舉起莫老所贈的忘情刃,直握於胸前,低聲喚道:「急字訣‧‧‧」只見腳步未移,另一名泥人卻出現在旋風之前,砍了一刀,便憑空消失,瞬間,又出現在後,砍了一刀,又消失,左砍,消失‧‧‧右砍,消失,觀爾在前,又忽爾在後,偏偏泥人一直站在原地,似乎未曾動過,讓場上之人都有一種奇異無比的感覺,就好像場上同時有多個泥人,連續交替攻擊,只見旋風的勁道隨著泥人以逆旋的方式不斷的削弱,班門心中一急,未待聚力完成,已捲著不斷縮小的龍捲向站立原地的泥人狂掃而去。


  十尺、九尺、‧‧‧三尺、兩尺,距離每近一尺,龍捲的力道便被不斷忽然竄出的泥人減弱一分,到泥人面前之時,龍捲風已近乎完全消散,班門仍是不服的將大斧順著最後一絲龍捲風的勁力橫掃而去,只見那一瞬間,場上似乎同時出現了六名泥人,兩名截住大斧,三名,刀劈落在班門的左肩、右腿、以及背腰之上,一口血從班門口中吐出,眼一白,班門昏死了過去。


  魯班一聲叫喝:「大人!」,隨後便往班門處衝去,場上也不禁傳出一陣喧鬧之聲,圍觀中不少的斧派弟子準備就起發難,只見泥人緩緩的道:「不用擔心‧‧‧只是昏去‧‧‧」


  魯班聞言,鬆口氣,對著泥人說:「英雄,可否行個方便,讓我把吾派宗主給帶走。」


  泥人:「嗯‧‧‧」


  魯班:「謝英雄‧‧‧」語畢,將班門扛起,也往村中走去。


  此時王霸走到泥人面前問:「你究竟是誰?有何目的?」


  孟寒:「哼!!這問題該我們問你!!神劍不在你們這群鼠輩就造次!」


  「這兒不是誰強誰就對嗎?今天就把你們這些陰謀者全部打趴,還神劍塚一個清靜!」


  語畢,四周一陣靜默,隨後暴起一陣喝采之聲,顯然說中了大家心中掛念之事,只見王霸臉色一變,大吼一聲:「安靜!!!」瞬間,所有人鴉雀無聲。


  王霸:「原來是替羅生小兒抱不平啊‧‧‧想替人伸張正義,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泥人也不答話,只是冷冷的盯著眼前之人,身上殺意不斷湧昇。


  孟寒:「有沒有這本事,剛那胖子不說明了一切嗎?」


  王霸:「最好你可以將我和班門那個廢物相提並論‧‧‧那今天‧‧‧你們就準備死無葬身之地!!」語畢,長槍一抖,一道槍勁隔空刺出。


  泥人側身一閃,臉旁一陣刺痛,一道血絲從臉頰上流下‧‧‧


  此時泥人憶起了昨日莫言老對他所說之話


  「泥人,明日當你對上槍斧兩派的宗主之時,切記,此兩老雖卑鄙,手底下確是有真功夫,如果我沒料錯的話,此二人早已進入了天凝,因此恐怕會是你這一陣子來所遇最難以對付之人,尤其是槍派的宗主,恐怕實力仍高過斧派宗主不止一截,況且那個老頭城府深沉,絕對不會直接戰你,定是等你戰至力竭時才出來與你一較高下,因此,切記!明日與兩大宗主一戰,揮出的每一刀,務必使盡全力,毫無保留,能一擊決勝,便不可拖拉,如此方能在連戰之下,仍是保得體力不失。」


  「而小子也用不著妄自菲薄,你的天凝之力,因失去記憶,使得運使起來,更加的自然而然,合乎天道,隱約為天凝之頂,卻也因為失去記憶,招式全忘,導致你現在就像一個空有力量而不知如何運用的蠻夫,不過在老朽幾日的觀察中,發現其實你所揮出的刀招,正是不惡城中所有刀者修習之招,分五字訣,為天、流、急、斬、殺,天訣和流訣,你已領悟,我便不再多言,現在,就讓我借泰山之手,助你領悟急字訣與斬字訣‧‧‧」


  「嗯‧‧‧一天不到,你已能熟練的運使天、流、急、斬四字訣,而最後一訣,殺字訣呢,便是前四字訣的融會貫通,這最後一訣,無法比喻,也不能言傳,只得靠你自己領悟,但老朽必需提醒你,若無法領悟這最後一訣,對上槍派宗主之時,切記不可硬撐,若不敵,我們再另行它計,不要因大失小,做無謂的犧牲。」


  回憶一過,泥人與王霸身形同時一動,刀槍交擊,暴出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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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源乍現


  楓曆十三年七月八日神劍塚一里外荒地


  風吹荒原,塵滿天,兩名男子凜立於荒原之上,相互對峙,只見周遭的氣氛緊張,空氣凝重,對於彼此的實力有了一定的認知後,雙方都知道不可以輕舉妄動,那怕是一絲絲的破綻或空隙,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致命傷。


  「老哥哥,這場戰鬥怎麼那麼久?以往泥人大哥和人交手不是幾個起落便分出了勝負嗎?」


  「小鬼,你當真以自己的大哥天下無敵啊,之前所以能速戰速決,是因為壓倒性的力量差距,而今你大哥遇到的,是同樣具有天凝力量的對手,可不同於以往之人。」


  「那為什麼剛剛那個斧派胖子會一下就敗在大哥手上?他不也有天凝力量嗎?」


  「那是因為剛那個胖子不僅久戰力竭,且又被狂怒盲閉心智,加上你大哥的力量本就勝他一籌,力量及心理的雙重優勢下,才一擊得手,但現在情勢倒轉,你大哥雖然仍有力量的優勢,但老羊所用的招式卻較為精深,加上那老羊以逸待勞,此戰只怕不樂觀。」


  「什麼!竟然不一定打得贏,你為什麼要我大哥去和那個長的像山羊的人打!如果輸了怎麼辦?」


  「我也不想啊,誰叫這是現今最快的辦法,再不然,你說要怎麼辦?」


  「怎麼辦!還用廢話嗎!現在,你、我和旁邊這隻猩猩,一起下去,以多欺少,把那隻山羊打得不成人形!」孟寒氣的直跺腳。


  「哼!才誇過你聰明,結果事情一扯上你大哥,你就變蔥花啦!先說我們兩個如果下去好了,憑我這遲純的身手,還沒碰到那隻山羊,一定就被切八塊,而你大哥呢,如果想救我就會被切去一隻手,如果不想救我,就會得到一隻手指,就是我臨死前向他比的中指。」


  「你呢‧‧‧行動比我靈活,該不至被切八塊這麼慘,但斷頭該是綽綽有餘,你大哥想救你的話,就是用他的頭,換你的頭,變你這沒用的弱雞,用沒用的豬腦去挑那隻恐怖的山羊。」


  突然莫寒似想起了什麼,對著莫言老說:「你不是會控制元素嗎!趕快把你那爸爸媽媽亂來的東西唸一唸,把這山羊烤了啊!」


  「莫老我是會控制元素沒錯,但依我的階層,要發出能把那隻山羊烤了的火焰元素,大概要‧‧‧一個禮拜吧‧‧‧你叫你大哥撐著點,等我‧‧‧」


  此時孟寒突把一旁等的無聊的泰山推出來「那他咧!!他這隻大力猩猩總有用了吧!」


  「俺?」


  莫言老稍一思索,點點頭慢慢的說:「他啊,是有用多了,肌肉這麼結實,不容易砍斷,下去剛好可以當你大哥的盾牌,替他挨刀,確是勝算大增。」

  只見泰山聞言突然對著林裡一隻愣愣的免子吼道:「你這死免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槍派的間諜,看我把你宰了!」語畢朝著免子狂奔而去。


  「我靠!!你別裝傻!你這猩猩!給我回來!」卻見泰山速度加快直奔而去。


  莫言老突然對著孟寒怒道:「好了啦!別無理取鬧!你真以為你想得到的那隻陰險的山羊想不到嗎?你以為這裡是誰的地盤?你以為在周圍圍觀之人都真的只是來看戲的嗎?如果我們不能堂堂正正的將那隻山羊打敗!下場只有兩個!一是逃!一是分被分屍!無聊的小手段只是加快被分屍的機率!不要再這裡發你的神經!真的擔心的話!就好好看著!冷靜想想!贏了!如何整合三派!輸了!如何全身而退!」


  孟寒本就是不笨之人,只是一時心急,現在被莫言老一吼,冷靜了下來,稍加思索後,隨即歉然的對莫言老說:「‧‧‧對不起‧‧‧老哥哥‧‧‧」


  莫言老微微的搖頭,緩緩道:「這不怪你‧‧‧但你要知道,關心則亂‧‧‧在這種時候不能冷靜分析,反而自己陷入混亂,不但卻對事情沒有幫助,反而容易加快敗亡,莫老只希望你記得莫老的話,將你的才智好好發揮,不要浪費了上天給予你的天賦‧‧‧」


  「‧‧‧我會記得的‧‧‧」語畢,眼神充滿著擔憂的看著泥人。


  忽然泥人的身形一動,轉眼已來到了王霸的背後,橫刀一掃就要斬到王霸背上,只見王霸頭也不回,槍身往後一甩,竟恰巧以槍刃擋下了泥人的斬擊,接著泥人眼前一花,槍桿仍在前頭勾著刀刃,王霸卻已不見人影,頭一回,一道踢擊迎面而來,才知道王霸竟藉著槍桿的撐力,凌空一個後翻往泥人的後腦踢去,還順勢以長槍勾住刀刃,以防泥人回擊。


  眼看來不及抽回握刀的手,泥人索性身子一彎,順著全身的力量,運上流字訣,反勾王霸的槍刃,用力往前拋去,竟就這樣,將身著重甲的王霸連槍帶人甩了出去,而王霸也非易與之輩,順著這個勢子,兩個斛斗,安然著地,瞬間,又往前俯衝,手持長槍,朝著泥人腰間就是一揮,泥人身子一躍,刀鋒當頭劈下,想在王霸槍勢未盡之時,早一步將他一刀兩斷,卻見槍尖有生命似的,橫掃之勢未止,竟突然轉向改掃為刺,擊在泥人的刀身上,把刀徑震歪,藉此躲過被斬成兩半之劫,身子一躍,已和泥人拉開了距離。


  兩人對立凝視,默然無語,忽地雙方同時運起天凝之力,將體外自然之氣源源的納入體內,激得周身塵沙飛揚。


  王霸倒持槍尾,手上二尺長槍,緩緩在空氣中掃動,傳出陣陣轟隆之聲,竟是槍內勁力與空氣磨擦產生的氣爆,威勢有若神龍下凡低沉怒吼,而泥人也不甘示弱,快速震動刀身,發出嗡嗡鳴響,顯示高昂戰意,暮地,身形一動,泥人已飛身而至「天‧‧‧」只見語音才落,刀鋒已劈上長槍,槍上傳來陣陣的反震之力,激得槍身不斷抖動,頻頻冒出火花,就在此時王霸一聲暴喝:「神龍尾!」轟!!!手中長槍怒號掃橫而至,威勢之強竟將泥人連刀帶人掃了開來。


  就在心中得意之時,一聲低沉而緩慢的聲音讓王霸心中一緊「流‧‧‧」只見被掃開的泥人,竟似黏在槍上,未被掃飛,反而以刀順著槍身不斷逼近,刀鋒和槍桿磨擦出陣陣火花索命而來,王霸見狀,一拳大力的擊上槍桿,長槍竟隨力而彎,槍尖倒轉一百八十度就往泥人刺來,忽地,泥人瞬間一分為二「急‧‧‧」一者截下槍尖,一者順著原勢直劈而來,就在刀即將劈中的那瞬間,王霸身形一迴,不僅躲過了奪命的一刀,還順著迴身抓住槍身中段,旋成圓日,擋下泥人快速的殘像攻擊,刀槍數十次交會之後,兩人再次分開。


  「好快的刀‧‧‧」


  感受著刀槍交擊時虎口傳來的爆炸之力,泥人握緊發麻的雙手,心底卻是沒有半分喜悅,慢慢的將刀收腰間,稍稍回氣,一步一步跨向王霸。


  只見每踏一步,便一道殘影從泥人身上攻出,王霸運槍一擋,噹!槍上的火花和手上的震力,說明並非幻像,偏偏每在一擊之後,便不見人影,眼中泥人仍是緩緩的走來,不但如此,隨著距離的拉近,竟同時攻出多道殘像,到三尺之內時,足有六個泥人揮刀攻來,攻得王霸手忙腳亂,心中一煩,竟出人意料的把槍收身後,暴喝一聲:「藏龍首!」聲音未落,多把長槍從王霸身後竄出,鏘!鏘!鏘!鏘!鏘!鏘!圍攻的殘像,全被攻破,卻見泥人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前,一個旋身,刀一拔,銀光閃現,王霸心中一驚,身子極速往後翻躍,鏘!


  二尺長槍的槍尾,忽地斷開掉落,落在地上響起一陣金鐵鳴動之聲「‧‧‧你‧‧‧叫什麼名字‧‧‧」。


  「泥人‧‧‧」


  只見孟寒和莫言老兩人一驚,在後面不斷的揮手,搖頭,最後孟寒終受不住,大聲喊:「大哥!!你叫偶氏志丈啊!!」


  「說錯‧‧‧偶氏志丈‧‧‧」


  王霸突然開始狂笑道:「哈!哈!哈!到這時候,還要耍嘴皮子,真當老夫是笨蛋嗎?」


  「唉‧‧‧再偽裝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語畢,莫言老便將頭頂黑紗給拿了下來,泥人等人也拿下頭罩。


  「是你?你這老頭!武功全失還要來跟老夫作對?」


  莫言老:「武功全失就不能跟你作對嗎?你這頭笨老羊,臨死都還不知,你可知獸人正在自然大陸招兵買馬,正準備一舉入侵,你們還在這自顧自的打來打去,莫老我不找人打醒你們,你們死了都不知道」四周之人聞言,一陣的嘩然。


  王霸:「我呸!自然和種人大陸維持多年和平,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你勿要危言聳聽!」


  莫言老:「我操!就知道你這頭老羊,頭腦裡都裝滿了大便,偏偏你想死,莫老我可不陪你,今日劍塚之事,我們是管定了!識相的,就配合一點,不然的話!老子就!‧‧‧」說到這,王霸已慢慢舉起長槍。


  莫言老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身至泥人背後,探出半顆頭大喊道:「找這泥小子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孟寒:「死老頭,你不是‧‧‧身手遲鈍嗎‧‧‧」


  「哼!真當老夫不及這小子嗎?好!在這神劍塚上,力量就是一切,只要你們真能擊敗老夫,愛怎麼做,就依你們!不然,你們就準備死來吧!」話才說完,已挾長槍攻至,泥人欺身而上,刀一拔,兩人錯身而過,各自凝立一方,噹!!王霸的槍尖,被切斷削平。


  王霸看著被削斷的槍刃,在原地開始狂笑「好!!且看這式你是否接的下!!」語畢急速的旋動槍身,不斷的爆出轟隆之聲,而整個荒原則刮起一陣又一陣大風。


  泥人見狀,再度將刀子收回腰間,雙眼一閉,腳步往前一跨,身子一斜,不動如山,絲毫不受周遭狂風影響,只見王霸突然大喝一聲:「翼龍翔!!」整個人已旋動長槍,俯身衝上,泥人眼一睜,「斬‧‧‧」精芒閃現,一道流星從腰間抽出,突然一道槍勁破風而來,撞上流星,瞬間便被擊潰,但接二而三的槍勁卻一道一道順著王霸旋動的長槍連袂而至,噹!噹!噹!噹!泥人刀勢凌厲,卻在接二連三的槍勁阻礙之下,身勢一慢,眨眼,長槍已橫空擊來,鏘!刀槍交擊,泥人整個被橫掃上空中,勢到一半,長槍突然一個加速逆旋,竟在瞬間反方向轉了三百六十度往泥人背後劈去,且快過劈出的第一槍,事發突然,兼且在空中無法移動,泥人只得反刀一擋,截住長槍,碰!泥人整個人被轟落地上,滾了多圈,口吐鮮血。


  孟寒:「大哥!!!」


  「連剛老夫故意示弱你都看不出來,小子,你還是太嫩了。」


  正當孟寒因焦急而要往前衝上之時,莫言老攔住了他「等等!你大哥還沒輸‧‧‧」


  只見泥人以刀拄地,辛苦的把身體撐了起來,口中喃喃唸道:「刀如天雲,瞬息萬變‧‧‧身如流水,借柔剋剛‧‧‧勢如急風,無痕而動‧‧‧」語畢,刀身輕微震動,嗡嗡鳴響,身形開始自然晃動化出一層又一層的殘像。

  王霸:「還要再來嗎?你以為把剛剛的六式同時使用就能敗我嗎?天真!」話剛說完,便旋動手上長槍,陣陣銳利的旋風慢慢在身周形成,驚得四周之人趕緊閃避,接著暴喝道:「翼龍翔!!」再次旋動長槍衝上。


  泥人此時雙眼突然暴睜,眼中充滿血絲,閃現紅光,口中緩緩低沉怒吟:「斬盡妄執罪惡業,殺‧殺‧殺殺殺‧‧‧殺!」殺聲震天,人卻在瞬間消失,只留下地上一道揚塵。


  王霸:「什麼!!」話未說完,上空壓力一重,頭一抬,泥人凌空而降,持刀劈下,狀若死神,王霸心中一震,手中一緊,無數槍勁就往泥人身上招呼了過去,卻見泥人不閃不避,以護身氣勁硬憾,剎那衣破血流,但眼中的狂意卻絲毫不減,眼見刀就要劈至,王霸只得將長槍順著旋動橫掃而上,刀槍交擊,鏘鏘鏘鏘鏘鏘!槍上竟同時傳出多道刀勁!而就在第六道刀勁落下之時,刀鋒斬斷長槍,刀痕劈開鎧甲,刻印在王霸的胸膛上。


「‧‧‧不是六式‧‧‧只有一刀‧‧‧」泥人收刀入腰。


  「‧‧‧怎麼‧‧‧可能‧‧‧」語畢,鮮血從王霸身上緩緩流出,雙眼一白,慢慢的後仰倒下,砰!!


  「大哥好棒!!」孟寒高興的衝向狼狽的泥人,而莫言老也面露微笑慢慢走近,見事情終於平安解決,泥人心中一鬆,在衣服上抺去手心中的冷汗,傻傻露出罕見的微笑。


  四周觀眾見勝負已成分,事成定局,都將東西收拾收拾準備回家,而圍觀的槍派弟子,見宗主敗倒,為免受波及,也一哄而散,剎時,四周突然一空,卻見不知何時離去的泰山,突然拎著一隻兔子,走了回來。


  泰山:「‧‧‧要不要吃‧‧‧三杯兔?」


  眾人聚在泥人身邊,開始商討再來的大計。


  孟寒:「現在兩派的宗主都已經解決了,那再來要如何辦呢?」


  莫言老:「在這神劍塚,向來就是力量大的人說的算,竟然兩派宗主皆已敗於泥小子手下,礙於對泥小子的顧忌,暫時該是無臉再說要爭什麼神劍之主,就算要爭,也沒人會贊同一個實力沒有保障的神劍之主,這時,我們只要要求三派保持原狀,養好精神,準備面對即將到來的獸人入侵即可。」


  孟寒:「這樣啊,那等等我們先把槍派這隻老山羊送回去,順便給他遊說一下,明日再去拜訪斧派和劍派,你們覺得如何呢?」


  莫言老:「嗯,也是可以,今日大家都累了,休息一天,明日再到各派拜訪也不錯。」


  孟寒忽道:「還有‧‧‧等等這老山羊泰山你揹啊!」


  泰山無辜的說:「為什麼是俺?」


  只見孟寒擰起泰山的耳朵「還敢問!!剛剛是誰跑的不見人影的啊!!」


  泰山:「啊‧‧‧痛痛‧‧好啦‧‧‧好啦!俺揹就俺揹。」


  看泰山一臉窩囊樣,讓孟寒心中一氣,忍不住開始大聲的臭罵泰山「你啊!塊頭這麼大,膽子這麼小!我大哥打的死去活來!你沒出息的跑去捉兔子#$@$#$@$#$@」


  眾人見一個大塊頭低著頭,被一個只有他二分之一大的小傢伙給教訓,畫面滑稽,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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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空氣突然一緊,一股深沉的恐懼湧上泥人的心頭,讓他不自覺的不斷發抖,莫言老臉色一變,顫身道:「怎麼可能‧‧‧這是‧‧‧天源之力‧‧‧」話未說完,一把斷刃長槍無情的刺穿泥人身體出現在眼前,似是在做著最恐怖的死亡宣告,眾人還不及應,一陣爆炸之力已將泥人炸飛。


  孟寒:「不要!!!!」語畢快速的往泥人處衝去


  泰山見狀,發瘋的回身抱住持槍之人「快走!!你們快走!!!」只見王霸不躲也不閃,面無表情大喝一聲,一道巨大的衝力從身上源源的湧現,將雙手緊抱身上的泰山彈開,斷槍高舉一道銀光閃過,鏘!!...泰山上無聲的慢慢倒落在地,身上一道從左肩到右腰的裂縫清晰可見,內中源源不絕的流出血紅色的液體。


  孟寒此時此奔至泥人處,拉著倒在地上的泥人道:「大哥,快起來,快跑啊!!」


  王霸慢慢的走近,身上散發出一股無比的霸氣,激烈的吹動四周的景物,更詭異的是,他的眼珠,竟是翻白!!不對!該說是黑色的瞳孔竟化為白色!


  王霸;「沒用的,你們以為你們跑得掉嗎?現在的你們傷兵殘將,就算老夫僅有天凝之力就可以將你們趕盡殺,何況現在老夫身負天源之力‧‧‧」


  孟寒趕緊攔身擋在泥人之前,大聲喝道:「你想怎麼樣!!」


  王霸:「不想怎麼樣‧‧‧你們這班人,千方百計阻撓老夫,還害得老夫不得不拿出原本要用來對付天凌風的壓箱底,老夫今日就要將你們全部給剷除掉!」


  莫言老口中不可置信的不斷唸著:「‧‧‧不可能的‧‧‧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能‧‧‧」


  只見王霸冷哼了一聲:「哼!老夫是還未進入天源沒錯,但槍派長久以來一直藏有一套被禁止使用的功訣,叫歸源訣,此套功訣的神秘之處,就在於能模擬天道的力量,因此老夫才能以天凝的程度,發揮出天源的力量,想來也是惆悵,當初學到此套功法時,還以為神劍之主非我莫屬,誰知天凌風那小兒,竟然真的晉昇至天源,使得這套秘法,變得毫無用武之地,倒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再次用上它‧‧‧」


  莫言老聞言,腦中一震,晃然大悟,隨即嘆道:「‧‧‧原來如此‧‧‧今天敗在此‧‧‧確是莫老低估了你‧‧‧可否看在莫老的面子上,答應莫老一個請求?」


  王霸:「哈哈哈!從前人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今天竟要央求老夫,只怕老夫承受不起啊,哈哈哈!」


  莫言老暮地跪下悲痛的道:「求求你‧‧‧這事全是莫老我策畫的,要殺就殺我‧‧‧其它人‧‧‧就放過他們,讓他們去完成該完成之事‧‧‧拜託你!!」語畢開始大力在地上叩頭,神色淒涼。


  王霸冷冷的說:「殺你是一定要的,但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老夫的秘密,今天你們一個都離不去!!」此時,泥人的影子中忽然疾射出兩道飛鏢,王霸長槍一揮,鏘鏘!!飛鏢便遭擊落,接著全身黑色勁裝包裏全身,只露出冰冷雙眼的暗影從泥人影中竄出,兩手一灑,百道暗器同時飛出,只見王霸也不閃避,冷哼一聲,所有的暗器未近身三尺,全遭一股氣勁震落,暗影並不因此洩氣,時而隱身,時而在遠方投出各式各樣的暗器,瞬間金鐵交擊之聲不斷。


  就在暗影暫時牽制住王霸之時,泥人的意識也慢慢的清醒,右手拄著刀,左手按著不斷出血的傷口,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王霸走去。


  孟寒趕緊拉住泥人:「大哥!!不要去!!」


  「放開我‧‧‧」


  孟寒:「我不要!!你傷這麼重,去也是送死!!」


  泥人突然迴身抓著孟寒的衣領將他提起,怒吼道:「那要怎麼辦!!!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你告訴我要怎麼辦!!」


  莫言老:「‧‧‧」


  孟寒哭著說:「不要‧‧‧大哥我求你不要‧‧‧」


  「現在‧‧‧我去拖住他們‧‧‧然後‧‧‧你們兩個帶著泰山趕快走‧‧‧」


  孟寒:「我不要!!」


  啪!!孟寒臉上一痛,被掄上了一道清晰的紅掌印,泥人怒道:「不要浪費時間!!撐不了多久!!快!!」


  莫言老拉著孟寒,把倒在地上的泰山緩緩架起,慢慢的往山下走去。


  孟寒邊走邊回頭望著泥人:「大哥‧‧‧大哥‧‧‧」


  泥人自言自語的道:「‧‧‧好累啊‧‧‧孟寒‧‧‧莫老‧‧‧這旅程很短‧‧‧但‧‧‧很愉快‧‧‧」語畢抽出腰間的忘情刃,一步一步的往王霸走了過去,身上大小傷口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暗影憑著詭異的身法,和特殊的秘術,時而隱身,時而現身,加上所有的攻擊皆是遠距離的攻擊,一時之間,竟是弄得王霸拿他沒辦法,但在力量的差距之下,時間一久,王霸已漸漸的看出了端倪。


  「你玩夠了嗎?」語畢長槍一抖,轟!!一道槍勁破空而去,沿途帶起一陣陣的爆炸,將所有的暗器全擊得粉碎。


  瞬間,一道銀光閃入,王霸回槍一擋,六重刀勁同時襲來「哼!雕蟲小技」只見王霸不躲也不閃,任由刀勁擊上長槍,令人驚訝的是,原本力可斷槍的六重刀勁,此時竟無法憾動長槍半分,王霸長槍一揮,槍勁在空中炸開,泥人已連人帶刀被轟退數十尺。


  「又是你這小子‧‧‧想早點死,老夫也是可以成全你!」就在此時,暗影將身上披風一張,身子凌空不斷旋動口裡低喝道:「天羅地網‧‧‧」剎那之間,源源不絕的飛鏢從暗影身上衝出,形成一道黑色的勁流,狂奔而至。


  只見王霸依然避也不避,長槍於黑色勁流前緩緩一舉,黑流竟在面前三尺外不斷的被排開,暗影見狀身形停止旋動,雙手一張,用力往上一拉,兩道被排開的黑流忽地往上會聚,從頭上砸下,有如一道巨型的黑色瀑布瞬間淹沒王霸,爆出一聲巨響,轟!!!


  而泥人也不放鬆,雙手持刀,往黑流正中就是一記橫掃,六重刀勁同時切入,鏘!!!黑流被急速的畫開,但就在刀畫入一半之時,一股巨力從中截住,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兩人耳內「神龍尾‧‧‧」砰!!!宏大的氣勁橫掃而出,所有的暗器全被掃開,連帶著將泥人及空中的暗影給掃飛出去,在地上飛躍撞擊,彈了五六下才止住勢子,兩人緩緩的撐起身體,鮮血不斷從嘴裡湧出。


  「你們還不明白嗎?老夫和你們力量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就在此時,王霸頭一偏,一道光束劃過耳際。


  「誰‧‧‧」語音未停,又一道光束畫了過來,這次則是對準眼睛,王霸伸手一抓,一支箭已被握在手上。


  「鷹羽箭?鷹之族?」話末說完,一道箭羽又飛至,王霸長槍一抖,一道槍勁有若神龍,吞沒箭羽,往箭源直衝而去。


  砰!!隨著一聲巨響,遠方一陣爆破「啊!!!」只見孟寒雖躲過致命攻擊,卻被強大的槍勁給震飛擊暈。


  「想不到這小子竟是鷹之族?」就在王霸仍自訝異之時,身周突然變的凝重,閃耀著一點一點的紅光「‧‧‧這是?‧‧‧」


  「焰紅之靈‧‧‧吾以吾之生命‧‧‧重新更改汝的契約,讓吾以此無能之軀,燃燒出約熱的光與熱‧‧‧」


  瞬間,在王霸身周不斷湧現紅色的元素點,開始快速竄動,不斷的聚集,「什麼!!!元素之力!!」王霸心中一驚,快速的奔走,但紅點卻以更快的速度,如影隨形的跟著他,突然,微微的紅光讓他發現了遠方施法之人,二話不說,全速飛奔而去,卻見一道刀勁從面前攔住,而暗器也從身旁撲至,將他截擊在路上。


  莫言老緩緩的低沉詠唱,臉上的血色慢慢的消退,手中的紅珠卻開始紅光大盛「你媽媽是我爸爸,你爸爸是我媽媽,我媽媽,你爸爸,這樣亂七八糟來,最後全變龜王八‧‧‧」原本好笑的話語,此時落在王霸的耳中卻是最沉重的壓力,隨著詠唱的完畢,莫言老一聲大喝:「爆!!」只見泥人和暗影同時閃身,王霸旁的紅點則開始一個一個炸開,連鎖帶動,砰!!!形成一個半徑二十公尺的恐怖火球,將王霸的身形吞噬其中‧‧‧


  暗影和泥人看著眼前的巨型火球,心中放鬆,同時道:「結束了‧‧‧」


  卻見莫言老一個身形不穩,腳一軟,眼一閉,也緩緩的倒下‧‧‧


  現場只餘一個二十餘尺的火球,獨自燒的霹靂啪啦響,場上眾人,不是暈去,便是累的倒地不起,看著身上大大小小血流不止的傷口,泥人無奈的嘆口氣:「昏死過去,還輕鬆點‧‧‧」但看著或遠或近的同伴,還是得強自撐起身體將人送回村內,還好有意識的不止他一人,身上不見受傷的暗影,正緩緩的向他走近。


  忽然,一陣狂笑打破了所有人的希望「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暴喝,吞噬王霸的大火球被強猛的氣勁衝散,王霸立於大地之上,身上多處燒黑,卻仍自不斷狂笑:「哈哈哈!!!元素之力!不過如此嘛!!哈哈哈」語畢長槍一揮,將暗影和好不容易站立起來的泥人再次擊倒在地。


  王霸:「看來今天你們是死定了‧‧‧哈哈哈!」


  泥人無力的以刀撐在地上,鮮血不斷的從手滴落到刀上,暗影則慢慢的將手探入衣內,想找尋是否還有可用的暗器,卻只剩一支不及半尺的小刀,兩人對望一眼,沒說半句話,同一時間欺身而上,泥人將天流急斬殺不斷的重覆施展,六重刀勁在王霸身旁激起劇烈的衝擊,而暗影也持著小刀,時而隱身,時而持刀刺擊,乘著泥人的攻勢,不斷的刺向王霸的要害,只見王霸看也不看,單手拿起槍來隨意揮舞,將兩人的所有攻勢全數攔下,神色輕鬆,表情充滿著嘲諷。


  忽地,王霸動作一滯,臉上閃現一絲痛苦之色,泥人和暗影手中的兵器竟奇蹟似的劈到了王霸的身上。


  暗影因力量不足,加上手中僅是一把小刀,還未刺入,便被王霸護身氣勁彈開,但泥人的六重刀勁,劈到王霸身上後,一層一層慢慢破開王霸的氣勁,就在第四重刀勁劃入之時,終成功的攻破,在王霸身上切開一道深可見骨的缺口,「啊!!!」王霸怒吼一聲,一拳重擊在泥人腦上,拳勁暴開,泥人有如斷線飛箏般的拋飛,落在地上不斷翻滾,連續的劇烈衝擊加上失血過多,讓泥人的腦中一陣昏眩,身體動彈不得,只見王霸立在原地雙手抱頭,全身青筋暴漲,神色痛苦,兩隻翻白雙眼開始佈上一層又一層的血絲,瞬間整個眼白變得血紅,僅餘一圓白色的瞳孔清晰可見,。


  王霸:「吼!!!吼!!!‧‧‧呼!‧‧呼!‧‧呼‧‧‧爺的‧‧‧時間剩不多了‧‧‧」語畢狠狠的瞪著泥人,緩緩的走了過來,暗影見狀,衝上前來,手中小刀不斷的刺擊,卻見王霸仍是筆直的朝泥人走去,只憑氣勁將小刀彈開,完全不予理會,暴滿血絲的翻白雙眼詭異而恐怖,手中長槍反手緩緩高舉,準備一槍將泥人斬下。


  泥人心道死定,全身卻再無半點力氣掙扎只是躺在地上,看著手中沾滿自己鮮血的忘情刃,無力的道:「‧‧‧忘情刃‧‧‧你就要換主人了‧‧‧」話說完,緩緩的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就在此時,忘情刃刀身上的圖騰,開始慢慢的發出光芒,將沾滿刀子的血全數吸蝕進去,刀刃之上泛起了陣陣黑色的異芒,而此時王霸的長槍剛好落下,鏘!!!只見躺在地上的泥人不知何時已舉起了忘情刃擋住,隨即刀一揮,身子一彈,竟將王霸整個人震開。


  王霸:「什麼!!」


  暗影:「!!??」


  泥人眼未睜開,卻手持忘情,人像沒事般踏步走來,身上鮮血直流,身周黑氣飄渺。


  王霸見狀,心中一驚,隨即想到時間已不可再拖延,右手舉起長槍,左手搭上長槍的槍頭,無數的氣勁從身上湧出,化成一隻無形的神龍,瘋狂肆虐,仿佛十分期待衝出原地,吞噬一切,一聲暴起:「狂龍破!!」長槍便隔空刺出,巨大的神龍濃縮成一道尖銳的槍勁,帶起一聲震天尖嘯!


  泥人不閃不避‧‧‧手中忘情,立於胸前,身形前後晃動,踏步往前衝去,相反於前衝的大動作,速度卻出奇的慢,但奇特的是,泥人跨步出去後,原地竟仍留著一個人形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形像清晰,不同於以往以速度製造出來的殘像,每跨出一步,便出一個泥人,三步跨出後,長刀劈出與槍勁交擊暴出一聲巨響,此時,身後的兩個人影身形瞬動,相反於之前的慢動作,順著相同的路徑,相同的動作,劈落在相同的點,一眨眼,三道身形已合而為一,力道大增,將宏大的槍勁一舉畫開,擊上刺來的長槍槍尖,轟!!!只見一聲巨響後,王霸被轟飛出去,直落在地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倒在地上的王霸怒吼一聲,大力一拳擊在地上,砰!!整個人彈起,抓起長槍凝立空中,身體開始一分一分的暴脹,全身青筋浮突至表皮,神色瘋狂的對天狂嘯:「嘯龍擊!!!」


  泥人手持長刀,仿佛在回應著王霸的氣勢,身上黑氣開始翻騰暴湧。


  就在長槍於空中急速運行,周遭殺氣急昇,能量激烈衝擊之時,凝立在空中的王霸,動作突然一停,神色呆滯,瞳孔變回正常顏色,身上腫脹的血管暮地爆開,血液狂噴而出,瞬間染紅全身,接著,就這樣從空中直墜而下‧‧‧砰!


  而泥人身上的黑氣也隨著強敵的倒下,暮地全部消散於無形,黑氣消散後,泥人身形晃動,終於不支倒地,只餘插在地上的忘情刃,不斷閃現異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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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的英雄


  隱約記得死前,意識模糊‧‧‧不是說,能想起記憶片段?怎麼沒一點頭緒?‧‧‧不對‧‧‧不全然沒頭緒‧‧‧記得‧‧‧哥哥我要、自慰棒??‧‧‧爸爸、讓老娘爽???‧‧‧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生前我是這樣的人嗎?‧‧‧不對!‧‧‧那些好像是某地奇怪店名,不是行為‧‧‧


  不要城?‧‧‧是嗎?‧‧‧好像不對‧‧‧是‧‧‧不惡城?沒錯,不惡城,那裡‧‧‧有騙子‧‧‧小偷‧‧‧怪老頭‧‧‧名字好像叫‧‧‧拔吧‧‧‧小孟‧‧‧莫言老‧‧‧是這些人,沒錯‧‧‧不惡城中發生了很多事‧‧‧


  喝酒‧‧‧上妓院‧‧‧被狗和阿婆亂來‧‧‧不是‧‧‧是跟狗和阿婆亂來‧‧‧什麼??竟然!!‧‧‧冷靜‧‧‧不是‧‧‧是被騙‧‧‧被灌酒‧‧‧被架進妓院‧‧‧被人摸‧‧‧和狗與阿婆沒關‧‧‧


  為什麼?‧‧‧對了!‧‧‧因為卑鄙的男子,一個卑鄙下流的男子!‧‧‧嗯‧‧‧那在不惡城之後呢?‧‧‧神賤種?‧‧‧賤種??不大對‧‧‧是‧‧‧神劍塚!!‧‧‧神劍塚裡‧‧‧有很多‧‧‧武功‧‧‧飛天買菜婆‧‧‧神拳豬肉榮‧‧‧賣油阿匹婆‧‧‧對‧‧‧好像是因為去神劍塚才死的‧‧‧記得先打倒豬‧‧‧再被羊殺死‧‧‧羊?‧‧‧被羊殺死??‧‧‧那我會不會‧‧‧是一根草?‧‧‧草?對了‧‧‧我好像叫草人‧‧‧草人?總覺得不對‧‧‧叫‧‧‧泥人!


  想起來了‧‧‧為了幫神劍塚,聽莫言老的計畫,打敗豬,才被羊殺‧‧‧
唉‧‧‧沒用‧‧‧如果‧‧‧重活一次‧‧‧不喝酒‧‧‧不被騙‧‧‧不跟豬羊打架‧‧‧把那卑鄙的人找出來打‧‧‧順便跟莫老說‧‧‧計劃‧‧‧很鳥‧‧‧


  不知道他們好不好‧‧‧會不會也來這陪我‧‧‧奇怪‧‧‧為什麼覺得刺刺的?‧‧‧有一種生命受威脅的感覺‧‧‧不對‧‧‧這種感覺‧‧‧比生命受威脅還可怕‧‧‧好像似曾相似‧‧‧嚇!!!不會吧!!!


  睡夢中,泥人雙手大力一推,一道慘叫聲傳入耳中「啊!!!」雙眼一睜,只見一群人手忙腳亂。


  「怎麼辦!!莫老兩眼翻白了!!」


  「難道他也要使用天源力量了!!」


  「天你的頭啦!!他快斷氣了!!救命啊!!!」


  泥人心中一驚,想說不會吧‧‧‧正要起身看看時,只聽莫言老斷斷續續的說:「我快不行了‧‧‧趕快‧‧‧給我美女‧‧‧快‧‧‧只有美女的吻才能救我‧‧‧」


  泥人:「‧‧‧」孟寒:「‧‧‧」泰山:「‧‧‧」暗影:「‧‧‧」羅生:「‧‧‧」


  羅生:「各位,你們說怎麼辦?」


  暗影:「不如補一刀好了‧‧‧」


  孟寒:「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莫老可是長輩,長輩的要求我們當然要順從啊!」


  倒地裝死的莫言老臉上滿溢著感激之色,左眼不住控制的流下一滴眼淚,噘起乾裂的嘴唇,準備享受。


  孟寒:「泰山!你上!」


  泰山:「為了救莫老!俺義不容辭!!」


  「喝!突然覺得精神百倍啊!!什麼事都沒了!!喝!」莫言老轉眼已從地上爬起,邊說邊不斷揮舞著那乾癟的拳頭,只見泰山仍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雙眼充滿血絲,口中不斷流著口水。


  「你想幹嘛‧‧‧莫老我沒事了啦‧‧‧你不要過來喔‧‧‧再過來我就叫了‧‧‧啊!!!救命啊!!猩猩喪失理智了!!」邊說邊不斷在房中狂奔,只見房內一隻狂暴的大猩猩追著一個瘦小的老人滿屋跑,逗的大家憋笑不住,紛紛捧著肚子狂笑不止。


  「原來‧‧‧我沒死‧‧‧」


  眾人注意到泥人已然清醒,紛紛圍了上來慰問。


  「大哥,你還好吧‧‧‧」


  「嗯‧‧‧似乎死不了」


  「那就好‧‧‧我好擔心你‧‧‧」邊說,孟寒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弄的泥人登時手足無措。


  莫言老:「好了啦,就說沒事了,哭什麼,小鬼就是小鬼,怎麼這麼沒用」


  泥人看到莫言老後,心中一驚,只見莫言老原本白黑交雜的頭髮,竟不知何時已然全白,而且似乎有明顯變少的現象,臉上的皺紋,也刻的比以前更深,更密集「莫老‧‧‧你‧‧‧」


  「這沒什麼啦,元素控制,與其說是使用力量,不如說是力量的交易,原本就是拿自己所有的,換取控制元素的能力,莫老超過該有的階層,施放非自己所能負荷的元素之力,付出的代價要重一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們就別大驚小怪了」


  只見場上所有的人都不禁一陣靜默。


  泥人:「對不起‧‧‧」


  「哈哈哈!說什麼對不起,傻蛋耶!計劃失策,原本就是莫老該負起責任,倒是最後卻似乎連承擔責任的能力也沒有,還累的泥小子幫莫老收攤,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莫老我。」


  看到莫老的樣子,讓泥人心中一陣難過,暗罵自己剛剛竟然還有責怪莫老的意思,殊不知莫老為了他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突然,泥人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急問道:「等等,事情完成了嗎?槍派宗主呢?」


  孟寒:「大哥,你都不記得了嗎?槍派宗主被你打敗了啊?」


  「我?怎麼可能?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孟寒:「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親眼目睹的暗影先生。」


  泥人望向暗影,只見暗影緩緩的點點頭。


  孟寒:「大哥,你該不會‧‧‧又失憶了吧‧‧‧」


  「真的沒有印象‧‧‧」


  只見一旁的莫言老道:「好啦,你可能太累了,導致事情記不清楚,先不說這些,泥小子,現在神劍塚這大致上已經沒問題了,三派在最近幾日的溝通和協調之上,有了一定的共識,大家會保持原狀準備面臨接下來的戰鬥,但由於時間緊迫,所以莫老必需往下一個地點出發了。」


  「那我準備一下‧‧‧」


  「不行!你這次的戰鬥受傷這麼重,所以我們一致決定,你必須在這神劍塚養傷一陣子,等到傷勢比較穩定,再追上我們。」


  「可是‧‧‧」


  「沒有可是!這不但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們!你如果不先把傷養好,怎麼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我們?這次神劍塚的教訓,讓莫老發現事情似乎遠超過我們想像的困難,為了往後的旅程,你必需養好實力,幾日的考慮之下,莫老決定先拜託暗影和泰山送莫老上路,你和孟寒則再修養個兩日才啟程,知道嗎!」


  羅生:「泥人兄就在這休息陣子再走吧」


  泰山:「就交給俺吧!」


  泥人看看自己無力的雙手,和綁滿繃帶的身子,低頭道:「‧‧‧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這幾日,你可得好好休養,我們很需要你‧‧‧」語畢,便領著眾人走了出去,僅留下孟寒一人獨自默默看著泥人,似乎欲言又止。


  「小孟?怎麼了?」


  「不‧‧‧沒事!大哥你好好休息喔。」接著便直奔出門。


  就在所有人都出門後,泥人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間小型的房間,房間正中央,是張大約六人坐的圓桌,繞著幾張木凳子,而四周則有著一些方形小長桌,上面擺著一盆盆的盆栽或花瓶,而自已則躺在房間最底的一張單人床上,看著牆上那幅寫著大大劍字的字畫,不難猜想這應該是屬於劍派的地方。


  「原來‧‧‧還活著啊‧‧‧」想到這,突然發現似乎忘了什麼,連忙在身邊翻索,最後,在床邊找到了忘情刃,緩緩的將刀抽了出來,看著銳利而閃亮異芒的刀鋒心中若有所思,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來,搖搖頭,收刀入鞘放在身旁,開始回想這陣子,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又想到,眾人對他的關心以及在意,不禁心中一陣溫暖自語自語的道:「活著‧‧‧其實也很不錯。」


  想著想著,不知何時,泥人已沉沉的睡去,嘴邊,仍掛著一絲微笑,殊不知,在他的房外,正有一人,無聲的看著‧‧‧


  楓曆十三年 七月十一日 神劍塚 劍派  清晨六時


  不知自己在床上已躺睡了幾日,泥人天剛亮,便難再入眠,正好又聽見外頭傳來陣陣整齊而畫一的叫喝聲,好奇心一起,便起身到外頭看看,只見劍派的弟子有男有女,一排排整齊畫一的排成行列,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正進行著他們清晨的操練,一見到泥人走至空曠的操練場,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


  「喂‧‧‧你看‧‧‧那個人好像就是獨挑三大宗門的那個人耶‧‧‧」


  「我還以為能獨挑三派,一定是高大威猛,三頭六臂,想不到他瘦瘦小小的,和我們也差不多嘛。」


  在前頭帶操的羅生突然大喝道:「幹什麼!!晨操時竊竊私語!嫌操不夠是嘛!!!」


  只見羅生一聲大喝,所有的人都不敢分心,紛紛用力揮舞手上的長劍。


  羅生嘆了口氣,隨即轉頭向泥人問好:「兄台這麼早便起床啦?」


  「嗯‧‧‧躺了好久,想走走」


  「那兄台隨便看看吧,等會餓了,可到廳堂中用早膳。」


  回頭想想,才發現自己昏睡的這幾日似乎未曾進食,因此向羅生道了聲謝,便往廳堂中走去,裡已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有清粥小菜,有吐司夾蛋,還有中式飯團,還有各式各樣的冰飲、熱飲,一個女子正手忙腳亂的將各式各樣的早點放好,看得泥人食指大動,不禁問道:「可以吃了嗎?」


  只見女子頭也不回便不耐煩的說:「操練不是還沒結束嗎!!」接著回頭一瞪,發現是泥人,表情一呆,臉一紅,口吃的說:「英‧‧英英‧雄‧‧雄雄‧你‧‧你‧‧慢‧傭‧‧用‧‧‧」接著拿起了一個吐司擋著臉,便大步的跑出了門口,邊跑邊大聲的喊:「羞死人了啦!!」弄得泥人錯愕的呆立在原地。


  「我‧‧‧怎麼了嗎?」突然肚子裡的一陣巨響讓他放下了所有的疑惑,開始抓起手邊的東西就往嘴裡塞,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進食,此刻的泥人只覺得肚子很空很空,不管吃多少都覺得似乎不大夠,專心的把能抓到手裡的一切物品給吞下肚,卻完全沒有查覺在他動作的同時,廳堂的門外,已聚集了大大小小有男有女的一群人。


  「難道高手都這樣吃東西?你看,不用使湯匙就能吃粥,而且喝時一口到底,完全無視於高溫的攻擊,果然深具大家風範。」


  「這還不算什麼,你看他把嘴撐的似口井般,能納萬物,無怪乎內力深厚,可能高手都是用嘴來氣通天地的喔。」


  「不不不,依我來看,他最厲害的還是這招,鼻孔噴飯!」


  「??鼻孔噴飯?那又代表什麼?」


  「嘿嘿...這你們就不懂了,你看他,邊吃邊咳,飯粒連珠射般不斷的從鼻孔噴出來,竟然還能懈而不怠的把食物往嘴裡塞,這種為達目的,不怕痛苦的精神,才是一個高手的最佳寫照啊!」


  門口推擠的眾人聞言,不禁齊聲嘆道:「真是高手啊!」


  此時泥人因冷熱同時下肚,胃裡一堆氣體無法散出,一股氣就從屁股排了出來,放了一個又大又響的屁「噗!!!!!」


  「趕快趕快!不要浪費,據說高手的屁都含有他們或多或少的功力,多吸多健康,吸一口,能少練一天的功,吸全了,自然就是武林高手!」


  只見門口眾人,紛紛偷偷的將頭探入門內,鼻孔撐的大大的,瘋狂的將廳堂內的空氣使勁的抽乾,效果簡直好過十台抽風機同時打開。


  此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內「你們在做什麼‧‧‧」
            

  眾人心中一驚,慢慢的回頭,發現羅生目露兇光的瞪著大家,所有的人在一瞬間一哄而散,只留下門內左手份吐司蛋,右手兩個飯團,懷裡抱著一鍋粥,嘴裡塞滿食物,坐在地上,一臉疑惑的泥人,及在門口搖頭嘆息的羅生。


  羅生慢慢的向泥人走近,無奈的道:「泥人兄,廚裡仍有許多,你不用這麼急。」邊說邊將泥人扶上椅子。


  泥人臉紅的說:「抱歉‧‧‧」


  羅生見狀,不禁一笑:「沒這樣的事,泥人兄飽了嗎?要否我叫他們多送一些過來?」


  「不了,這些吃完,我想夠了」


  羅生搖了搖頭,心中想道“這些‧‧‧可是將近十人份的量‧‧‧”但因為怕泥人難堪又知道泥人該是餓壞了,所以也沒有說出,只是在一旁,盯著,要泥人慢慢吃,別吃太急。


  就在廳堂裡的食物將近清空之時,泥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便問:「小孟呢?還在睡?」


  羅生:「孟小兄弟昨晚拿了個信件,要我轉交給你,之後好像有急事般匆匆離去了。」


  「什麼!」泥人聞言趕緊接過羅生遞來的信件,打開來看。


  「泥人大哥,這段旅程,讓我學到了很多,跟你們在一起,也讓我很開心,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這樣一直下去,但這次的事情,讓我有了很深一層的體認。


  你昏睡的這幾日,我想了很多東西,一直問自己,為什麼,當你們不顧危險的在拼命之時,我能做的,永遠就是躲在你們身後,為什麼,當你們受傷危險之時,我卻連一點保護你們的力量都沒有。


  我好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也好怕,怕沒用的自己,有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一個一個離我而去,所以,我決定好好的去鍛練自己,讓自己能成為一個有能力幫助你們、保護你們的人,請原諒小弟不辭而別,但站在你的面前,我實在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相信我們會有再見面的一天,請別替我擔心。」


  「這‧‧‧」泥人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陣子以來,如果不是因為眾人在一旁的帶領,失去記憶的他,完全不知該如何走下去,現在眾人皆離去,頓時讓泥人茫然無所依。


  「兄台,你還好吧。」


  「‧‧‧我沒事‧‧‧想出去走走」


  「要否我派個人陪你?」


  「不用,我想自己靜靜‧‧‧」語畢,一個閃身,人已不見蹤影。

  「兄台!!現在外面!‧‧‧很危險‧‧‧」看人影已失,羅生也只得嘆口氣,隨即對著看似空無一人的門後道:「把小白找來‧‧‧」只聽一陣撞擊之聲,十幾個聲音同時傳了出來「是!!!」


  羅生:「唉‧‧‧真是不知所謂‧‧‧」


  盲目的走在街上,泥人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只是不斷的走著,腦中應該千頭萬緒,此時卻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種的感覺,只覺得像最初在不惡城的街巷中,一般的無助,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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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障?」一個小女孩愣愣的問


  泥人皺起眉頭回道:「?我不是‧‧‧」


  只見小女孩像是尋到寶般,大聲的叫:「真的是他耶!!他是智障!!」


  「我不是!!我很正常!!」此時忽然發現不對勁,四周之人不論是男女老少,全都一個眼盯著他,緩緩的向他靠近,眼中充滿著狂熱以及侵略性的眼神,嘴裡還不斷的傻笑,神態瘋狂。


  「你們幹什麼‧‧‧」話未說完,一群人已衝了上來有人扯他的衣角,有人抓他的手,有人抱他的腳,全身上下,能抓的,能拉的部位,此時都被一隻手給抓著,只聽群眾瘋狂的尖叫:「啊!!!智障耶!!」


  泥人心中一驚,身形一動,人已脫出群眾之中,但由於衣物抵受不住大力的拉扯,此時竟破的不堪入目,而群眾發現人已不見,一轉身,又撲了上來,泥人見勢頭不對,也不管身上的衣物能不能看,拔腿狂奔,只聽後頭不斷的大叫著:「智障!智障!我愛你!智障!智障!我愛你!」


  泥人邊跑邊向後頭大聲的喊:「我不是!!!」聲音未落,卻反而吸引了更多群眾,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只見一幅奇異的景象出現在眼前,一名衣不敝體的男子,神色慌張的發足狂奔,而身後則一群老老少少從八歲到八十歲的群眾瘋狂追趕,不斷的尖嘯;「智障!!」在一段長途的奔走後泥人終受不住,心中一怒,掌風隔空擊出,將最前頭的一位壯碩男子擊倒,所有的人立時止步,泥人滿溢殺氣,憤怒的回頭道;「我不是智障!!!」只見所有的人,眼裡竟然開始流露出像是崇拜,又像是羨幕的眼神,瞬間將泥人散發出來的殺氣消失於無形。


  「好有男子氣概喔!」


  「這掌好像打的很舒服耶‧‧‧」


  「我也想被高手打打看‧‧‧」


  瞬間,狂熱的氣流從群眾處暴出,所有的人不斷慢慢的逼近,嘴裡喃喃的唸道:「打我啊‧‧‧打我啊‧‧‧」


  見勢頭不對,泥人趕緊轉頭,再次拔足狂奔,只見後頭的人蜂擁而上,不斷狂野的叫著:「打我啊智障!!求你打我!!!快打我啊!!這裡給你打!!還是這裡!!喔!!!你想打那裡都可以!打我啊!!」


  看事情似乎不是可用武力解決,泥人竭力的思索是否有其它辦法,突然,腦中一亮,身子一躍,人已凌空而起,想利用輕功擺脫眾人的糾纏,令人震驚的是,此時身後的眾人竟也同時一躍而上,黑壓壓的一片幾乎蓋過整片天空,竟是絲毫也沒落後,甚至有的還似乎超前一些。


  泥人心中大叫「救命啊!!!」此時忽然見到前方的趙龍,心中燃起一線希望,連忙大叫:「前輩!!救命!!」卻看到趙龍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反方向走去「前輩?」。


  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聲音傳入耳中「跟我來」隨後一道人影閃入巷內,泥人趕緊隨著人影閃入,不知穿越了幾條巷子和幾道水溝,終於,所有的人不知何時早見已不縱影,只餘泥人及幫他解危的黑影。


  「真是好險,謝仁兄幫忙解圍‧‧‧」


  「那裡的話,只要你能夠給我一些些的報酬,再幫你幾次也不成問題。」一邊說,一邊將壞笑的臉緩緩轉過來,直到和泥人四目相交,表情一變,疑惑的問:「咦‧‧‧你好眼熟‧‧‧是我高中同學嗎?‧‧‧」


  泥人此時看清此人的容顏,不正是先前在不惡城騙他之人,先是一臉呆滯神色,之後慢慢的轉為憤怒,只見說話之人忽然一震,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嘴巴開開,驚得合不攏。


  「我找你好久了‧‧‧」


  「智障在這裡!!!」眼前之人忽然暴喝一聲,瞬間,群眾已再次塞滿了小巷,泥人一驚,又開始發足狂奔,回頭只見剛解危之人,此時一臉邪惡的向他做了個「打我啊」的動作,氣得泥人差點把腰間的忘情刃射出去。


  片刻,劍派的廳堂的大門突然被人大力踹開,一名男子衣衫破爛,臉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紅唇印,神色憤怒的快殺人,不正是泥人?羅生坐在門內,似乎早預料一切般,緩緩的道:「回來啦‧‧‧」


  泥人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恨恨的問:「為什麼!!!」


  只見羅生慢慢的倒了杯茶,遞給了泥人「兄台先別急,坐下來喝口茶喘個氣,我再慢慢的跟你解釋」


  泥人拿起了熱茶,一口飲盡,坐在椅子上,神色滿是憤怒與不解,羅生再替泥人添了一杯「兄台會訝異,這也很正常,畢竟兄台不是神劍塚之人,不了解這個地方居民的生活方式,自然無法理解眼前所接觸的一切,其實會來到神劍塚這定居的人,多半是對力量崇拜之人,自然爾,他們對擁有實力的人,便有一種盲目的狂熱與喜愛。」


  「過去因為家師仍在神劍塚,眾人便有著一個可以追尋的目標,自從家師失蹤之後,眾人頓失所依,一直急於重新找尋新的依靠,也才會導致前陣子的槍派和斧派的宗主突生異心,想取家師而代之,不料,後來兄台獨挑三派,於神劍塚,敗盡各派宗主,人們受兄台的實力所驚,紛紛將狂熱的崇拜與信仰投諸於你,也造成了現在的局面,過去,家師出門都不忘以面具或頭罩遮臉,有時還會被人認出,不得已時,還需以內力改變體型,才能暫保安寧,今日你竟大搖大擺走出去,也難怪會掀起一陣巨大的騷動」


  「可是三派宗主並非我一人獨挑!你是敗於斧派宗主之手!而我也僅是乘斧派宗主和你戰至力竭後出來撿個便宜!槍派宗主,我根本壓根沒打贏!」泥人急忙的解釋。


  羅生:「這是你的想法,群眾眼中看到的確不認為是這樣,只知道,最後,三派宗主皆認輸,自然,勝者就是你了。」


  「那你可趕緊幫我想辦法!」


  羅生無奈的道:「這事是沒法解決的,或許,看看日子久了,人們會否淡忘些,在此之前,兄台還是低調些好」


  「怎麼這樣‧‧‧」泥人頹然坐倒。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泥人彈起身問道:「趙龍前輩怎麼了?今天在街上看到他,他非常的冷漠。」


  羅生為難的猶豫了一陣子,終抵不住泥人的逼問,嘆口氣,說:「這‧‧‧唉‧‧‧兄台或許不知道‧‧‧槍派的宗主‧‧‧走了‧‧‧」


  「什麼!!為什麼!!」


  羅生:「詳細的情形,兄台還得去問問趙龍前輩。」


  只見泥人的人影瞬間又消失,羅生急著叫喚:「兄台,你的衣服和面罩!!」但為時晚,羅生只好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泥人回來時,仍保有全身‧‧‧


  下午六時,趙龍坐在房內獨自思索,想著這一陣子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槍派往後的前途,不禁心中一聲暗嘆,此時,一聲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前輩‧‧‧」


  趙龍:「是你‧‧‧你還來幹嘛!」


  「前輩,可否讓晚輩說幾句話,問些問題?」


  趙龍:「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可知槍派讓你們害得有多慘?」


  「前輩‧‧‧我‧‧‧」


  趙龍原本心情已極差,此時也不想再多言,起身開了門,就打算送客,誰知門一開卻發現泥人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身上滿是唇印和抓傷,頭低低,不敢看趙龍一眼,見如此狼狽樣,讓他不禁心中一軟,嘴裡一句簡單的給我滾,卻全然吐不出口,僵了一會,還是嘆口氣說聲:「進來吧‧‧‧」


  趙龍的房內和劍派的佈置大致相同,相異處,僅在於牆上掛的,非劍字,而是大大的槍字,兩個大男人,隔著圓桌,靜坐半刻,卻沒人說一句話,最終還是趙龍先耐不住,開口道:「你不是要問?怎進來反而裝啞?趕快問一問趕快滾!」


  「前輩‧‧‧我‧‧‧」


  「我什麼我,男子漢大丈夫,有話說有屁放,何用婆婆媽媽?」


  「宗主他‧‧‧」


  「走了!與你一戰後,武功全失,兩日前突然就消失了!!」


  「怎麼會‧‧‧怎麼會‧‧‧」

  見泥人如此難過與愧疚,趙龍也難以再發作,沉聲道:「宗主的武功全失,實也錯不在你,這點,我之前已和莫老討論過,天道的力量,豈可隨意模擬,不肯按步就班,妄想一步登天,無意間,宗主沒有發現,以他的程度,仍未進昇天源,實在是因為歸源訣這套功訣的關係,天凝的階段,已然可以將外界之力,引入體內為己所用,而進昇入天源的要訣之一,除了需對外界之力的了解與熟悉外,讓體內的經脈長時間的鍛練,直到足以容納及收放體內天源的無窮之力,也是很重要,宗主在修練歸源訣時,並未發現,運使歸源訣,讓他以天凝程度的經脈試圖去容納天源龐大的能量,在多次的運使後,經脈早已受創,註定終生無法邁入天源,更在與你一戰之中,因受不住天源過大的能量納入,最終才經脈爆破而敗,險些丟了自己的性命,最後命是撿回來了,卻也註定此生再與武無緣。」


  「因為此功訣副作用過大,得不償失,才被前人封印起來,列為禁招,想不到宗主不知何時,竟將此套功法找了出來,並且暗中修練‧‧‧」


  隨即又惻然的道:「說來宗主也算是霸氣凜然,胸懷大志,偏生不逢時,當日實力曾為此生之巔峰,也是劍塚上不二出的高手,偏突然冒出個不世奇才,天凌風,以一舉天源之力,敗盡所有挑戰之人,後半輩子,一直活在失意與不振當中,最後,眼見天凌風失蹤,終有機會竄起,卻又冒出你這泥小子,雖實力不及凌風,也沒有天源之力,卻打也打不死,哈哈哈‧‧‧宗主啊宗主‧‧‧你只能怪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對不起‧‧‧」


  「哼!你這小子怎恁多廢言!你以為你是誰?聖人嗎?什麼事都攔在自己身上,別笑死人了!你不一樣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目地,不惜犧別人!」


  「對不起‧‧‧」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想要我原諒你嗎?不可能!或許我有一天會想通,也或許我有一天會淡忘,但告訴你!絕對不會是現在!」語畢,便忿忿的將泥人趕了出去


  而就在泥人離開後,趙龍神色一黯,歉然的道:「抱歉了‧‧‧小兄弟‧‧‧我知道錯不在你,但‧‧‧宗主對我有知遇之恩,再怎麼說‧‧‧我也不能裝做沒事‧‧‧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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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世界頂點


  以往喧嘩熱鬧的斧派,近幾日籠罩在一層深深的陰霾中,一名身材肥胖壯碩的老者,坐躺在廳堂的大椅上,身上衣物破爛凌亂有多處甚至焦黑碳化,手上的酒瓶,以兩指夾住,緩緩的搖晃,無神的雙眼,充滿著血絲,眼眶下沉重的眼圈,寫著極度的疲倦。


  原本以為憑己的實力,除四大奇人外,該是已近當世無敵,誰知,這幾日來,不僅被自己從不看眼裡的晚輩給重傷,甚至還一招敗在他人手下,如此的屈辱,從苟生的那刻開始,便不斷的侵蝕自己,讓自己愈是清醒,愈想買醉,千杯下肚,吐了又喝,喝了又吐,終在鏡中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斑白的髮絲‧‧‧深刻的皺紋‧‧‧無神的雙眼‧‧‧無力的雙手‧‧‧入眼的畫面,就像記當頭棒喝,無情的大力敲打著當事人的神智‧‧‧讓昏沉的腦袋,隔外清醒‧‧‧殘酷的事實‧‧‧垂老的老人第一次發現,自己好老‧‧‧好老‧‧‧一直坐著,會否就這樣老死?‧‧‧是的話‧‧‧也不奇怪吧‧‧‧


  魯班:「大人‧‧‧請保重身子‧‧‧你已這樣呆坐了好幾日了‧‧‧」


  「‧‧‧‧‧‧‧」


  魯班:「大人,請不要這麼消沉,斧派還賴您來帶領‧‧‧」


  「退下‧‧‧」


  魯班:「大人!」


  「退下‧‧‧」


  長嘆一聲,魯班無奈的走出廳堂,卻看到一道人影急速閃過「誰!」


  隨著魯班的叫喝,人影停下了腳步「前輩‧‧‧」


  魯班:「是你啊,小兄弟‧‧‧」


  泥人:「前輩,我‧‧‧」


  魯班:「不用說了,我懂你的意思,也謝謝你的關心,班門大人他沒事,只是‧‧‧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泥人:「我‧‧‧」


  魯班:「小兄弟,聽我說,這真的不是你的錯,你也無需自責,但這裡現在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趕快走吧,如果被大人發現你,只怕事情會更加不可收拾。」


  「前輩‧‧‧」


  「快走吧‧‧‧有話,我們改日再聊。」


  泥人嘆了一聲,將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一閃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暗沉的夜色,灑落一地的月光,自從幾日前的激戰後,神劍塚一里外的荒地便少有人來,今日,卻有一人默默的躺在這一覽無遺的荒地之上,細細回想那日所發生之事。


  自己是怎麼樣的遇上兩大強敵?又是怎樣的被敵人的強大所震驚?最令人費解的是,壓根不是對手的自己,什麼時候打敗了眼前那實力深不見底的巨人?想不起來‧‧‧完全想不起來‧‧‧是否自己的生命,就是一直重覆的找尋,找尋那似乎是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此時,在黑夜裡,一道鮮白的人影緩緩的走近「泥人兄你還好吧,在想什麼?」


  「‧‧‧‧‧‧」


  見泥人沒有答話,只是兩眼無神的看著黑夜的星空,羅生慢慢的坐到了泥人的身邊,若有所思的問:「是不是,還為兩派的事感到愧疚?」


  「‧‧‧我很直接‧‧‧誰要殺我,我便殺他‧‧‧但‧‧‧我不想傷人‧‧‧真的不想‧‧‧為什麼‧‧‧我只是想幫忙‧‧‧只是想讓事情好一點‧‧‧可是‧‧‧無意間‧‧‧我害到別人,也傷到無辜的人‧‧‧我做的‧‧‧真的對嗎‧‧‧」


  羅生聞言,似乎感受到泥人心中的傷痛般,沉默了一陣子,隨後看著天空,嘆了口氣,搖搖頭,緩緩的道:「我了解你的想法,也知道你很無奈‧‧‧但是,泥人兄,既然我們活在這個世界,就得接受這樣的事實,其實,我一直認為,這世上的人,大多數並沒有所謂的好壞,而很多時候,所謂的好壞,也只是立場不一樣,不過有一點是很確定的,那就是,這並不是一個美好的世界,也沒有所謂的兩全齊美,很多時候,當我們在做一件事、下一個決定時,連帶的,總是會傷到身邊的人,在這個時候,我們也只能選擇傷害較小的一方,或者,我們想保護的一方‧‧‧」


  「‧‧‧這樣‧‧‧不是很自私嗎?」


  「世界原本就是自私的,羅生從不想說自己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但就算我很自私,也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為了悍衛自己的信念,為了保護自已在意的人,築基在這些理由之下,雖然傷害到人,會感到對不起,但我也未曾懷疑,未曾猶豫過。」


  「是不是‧‧‧如果我沒有這身的力量,事情就不會發生‧‧‧是不是‧‧‧如果所有的人都沒有半點力量‧‧‧就沒有鬥爭‧‧‧沒有悲劇?」泥人悲痛而沉重的話語,似乎讓黑夜更加黑暗,低沉的氣氛,讓羅生一時也說不出話來,經一段時間的思索後,羅生突然問:「‧‧‧泥人兄可知道當師父失蹤的那陣子羅生是怎麼想?」


  泥人緩緩的搖搖頭。


  「師父是個了不起的人,非但武功高強,且善於打理神劍塚的大小事物,因有師父在的關係,三派雖偶有不合,確也一直保持良好的互動,共同為神劍塚的將來,做最大的努力‧‧‧」


  「師父剛失蹤的那陣子,三派可說傾盡人力,只是為了將師父找回,可見在大家的心中,師父有多重要,但隨著日子久了,師父仍是沒有半點下落,大家都開始慢慢的放棄,只剩劍派的人猶自不死心‧‧‧」


  「從那一日開始,神劍塚就變了,三派為了爭奪神劍之主的位置,明爭暗鬥,劍派因師父的離去,從原本最為強大的一派,轉而變成最為弱勢的一派,另外兩派皆想吞併這最弱的一個派別,以壯大自己,成為新一代的神劍塚領袖,三派再也不像以往,互助合作,而是處心積慮的想把對方從眼中除掉,那陣子,我心中真的很難過,原本嚴肅和善的王霸前輩,眼神變的陰險可怕,原本大方搞笑的班門宗主,變得狂妄自大,此兩位前輩以往來劍派不是與師父討教,便是忙著指導晚輩的武技,但師父失蹤後,他們每每來,便是想盡辦法要說服我,讓劍派被吞併,但憑著對師父的信任,我始終相信師父仍存活在這世上,因此我想盡辦法讓劍派不遭其它兩派的招攏,卻也因此受盡壓力和委屈。」


  「那時候,我很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為什麼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守護心中最重要的地方,直到泥人兄你們出現,不但打敗了兩派的宗主,更讓他們放棄神劍塚內部相殘,讓這裡的人又回復到像從前般,共同努力,以對抗外敵」


  說到這,羅生不能自己的看著泥人,沉聲的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感謝你嗎?」


  泥人沒想過這麼多,只是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羅生接著說:「力量並不是一樣絕對的東西,而是相對的,所謂的強與弱,不過是比較之下的產物,就算全部的人都沒有力量,人們仍是能夠藉著各種方法自相殘殺,來比較誰強誰弱,這種天性,讓人們註定活在永無止境的鬥爭當中。」


  「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今日我們沒有任何的力量,事情仍是會發生,而我們便成了力量之下的犧牲者,或許現在的結果讓你很悔恨,但如果今日的你沒有半點能力,相信悔恨只會更深,卻不會有絲毫的減少‧‧‧力量本身並沒有錯,錯的是誤用的人‧‧‧」


  「可是,我害前輩他們‧‧‧」


  「這並不關你的事‧‧‧原本,王霸前輩實力的強橫,本該是人族的大幸,但無奈卻造成了莫老前輩計畫裡最大的失誤,最後,才導致神劍塚損失了一名不可多得的助力,這是誰都不願見到的,可是,換個方面來想,如果就放任神劍塚這樣自相殘殺下去,或許到最後,我們損失的會是更多。」


  「這樣可能自私,但為了保護我們想保護的地方,為了保護我們想保護的人,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或許被犧牲的人很無辜,但如果是自己願意站到這場戰爭之中,豈可怨得他人?」


  「為什麼,事情會變這樣‧‧‧」


  「其實這也不難解釋,想想,如果有一日,你發現自己可能是世上最有錢的人,你不會希望擁有世上最好的物質享受?這道理是一樣的,當有一日,無意間發現自己擁有世上最強大的力量,你可甘心就像平常一樣生活?難道不會希望這樣的強大,能夠主宰整個世界?」


  「‧‧‧有力量,就能不理會別人?就能不顧別人的感受嗎?」


  「很遺憾‧‧‧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我只能說,是的‧‧‧」


  「‧‧‧我不能理解‧‧‧」


  忽地,坐在地上的羅生突然開始大笑「哈哈哈!泥人兄,你真是單純啊,像你這般身手之人,竟會有你這種想法,真是少見。」


  「我知道你不能認同,我也一樣!也正因為不能認同、不想妥協,所以我們才需要有強過任何人的力量,這樣,才能做我們覺得對的事情,才能伸張我們心中的正義!既然在世上,弱者沒有說話的權力,那我們就成為最強的人,站在世界的最高點!」


  「而當這天到來時,要記得‧‧‧聆聽弱者的聲音,聆聽人們的聲音‧‧‧不!應該是說,要讓所有的人,聆聽‧‧‧彼此的聲音,而不再是以力量‧‧‧決定一切‧‧‧」羅生邊說,眼中邊閃露著光芒,豪情壯語,激得泥人心中泛起陣陣漣漪,不禁自嘲道:「和你比起來,我真是鑽牛角尖‧‧‧」


  「不,泥人兄千萬別這麼說,羅生現在,依然是個弱者,在你的庇護之下,才得以保全神劍塚不分崩離析,倒是話卻說得很大聲。」


  泥人連忙的說:「不‧‧‧我只是‧‧‧」


  羅生不待泥人說完,已表情認真,眼神堅定的道:「不過‧‧‧他日,我們再次見面之時,羅生不會再輸給你了,你可別大意‧‧‧」邊說邊一掌大力的拍在泥人肩頭,震的泥人肩頭發麻,充份顯露出強大的鬥志。


  泥人先是一愣,之後也回以凌利的眼神,自信的道:「我拭目以待‧‧‧」語畢,也一掌大力拍回,拍的羅生身形不穩,兩人互瞪一陣子,忽然開始大笑。


  這夜,兩人的心中都不再迷惘。


  隔日清晨,泥人戴著頭罩獨自回到龍門客棧準備整理自己的行李,才剛到,便發現所有的行李早已被孟寒收拾好,疊成一堆整齊的放在床頭邊,上頭還放了張“一路小心”的字條,讓泥人心中一陣感動,稍稍將思緒整理,泥人走上大街,想在出發之前,再做些基本的補給,只見走出客棧後,便看到兩位小童正擋在門口爭吵。


  「我是智障!」


  「我才是!!」


  「我比較厲害,我當智障啦!!你當超人!」


  「才不要!!不然你自己當超人!我要當智障!」只見兩人一言不合,先是怒目相對,接著便打了起來,最後身材略為高大的小男孩打贏,開心的大喊:「我是智障!」打輸的瘦小男童,只得邊擦眼淚,邊把手邊的內褲套上,哽咽的說「人家不要當超人啦‧‧‧」


  泥人心中一陣苦笑,看來神劍塚這“拳頭大者對”的規矩一時是改不了了,不過比較令他在意的是,這股智障瘋‧‧‧什麼時候會過?‧‧‧想到這,不禁開始暗怪莫言老和孟寒兩人起的什麼爛名字“偶氏志丈”弄得現在人人都是智障‧‧‧不過想到,莫言老發起的全民放屁運動,及在寫戰帖時一臉邪笑的表情‧‧‧很可能‧‧‧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想到這,不禁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這樣算不算遇人不淑?卻不知泥人正認真思考時,遠方的莫言老‧‧‧


  「哈啾!哈啾!哈啾!哈‧哈‧哈‧哈‧哈‧哈啾!!!!」


  泰山:「莫老,你還好吧,要不要俺昇點火咱們歇一會?」


  「哈啾!不用啦!哈啾!莫老身子好的很,哈啾!這是常有的事,哈啾!沒得醫的,哈啾!」


  暗影:「‧‧‧有得醫的」


  「喔?哈啾!真的嗎?哈啾!」


  暗影:「嗯‧‧‧據說這是壞話說多,壞事做多才有的症狀,罵自己三聲王八烏龜‧‧‧自然好了。」


  「我呸!哈啾!莫老平日行善積德,那來這問題,哈啾!!我偏要試給你看,證明這不過是無聊的謠傳,哈啾!」


  「我是王八烏龜,哈啾!我是王八烏龜,哈啾!我是王八烏龜!哈‧哈‧哈‧哈‧哈‧‧‧‧‧‧」


  泰山:「好點嗎?」


  「哈‧哈‧哈‧‧‧‧‧‧」


  「‧‧‧嗯‧‧‧好了‧‧‧走吧‧‧‧」


  泰山:「‧‧‧」暗影:「‧‧‧」


  就在泥人準備到劍派向眾人辭行時,一名老人突然拉著他「小伙子‧‧‧要不要買秘籍‧‧‧」


  「不了‧‧‧」泥人話還沒說完,老人已把東西塞到他手上,隨後便一溜煙的跑掉了。


  「不用啦!」老人絲毫不理會泥人的叫喚,不斷的奔去「喂!我沒給錢耶!」


  只見已經看不見人影的老人,突然從泥人背後竄出,陰沉的道:「差點忘了‧‧‧一本五十元‧‧‧」。


   泥人嚇了一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假思索,已將五十塊塞給老人,完全忘了自己其實不要。


  「謝謝‧‧‧嘿嘿嘿‧‧‧」剛笑完,又瞬間消失,讓泥人感到不寒而憟。


  看看手上那本破舊書冊的書名「輪迴刀法‧‧‧」心中一陣陰寒,正想將書本丟掉之時,老人又突然出現,雙眼充血的看著他陰森的說:「不可以丟掉喔‧‧‧記得‧‧‧丟掉‧‧‧你就死了‧‧‧嘿嘿嘿‧‧‧」瞬間又消失。


  生平不記得見過鬼,尤其是在這種大白天的時候,泥人心中一股恐懼一點一滴的浮現,慌忙的把書塞入行李,便往前狂奔,由於速度過快,加上一時未注意,不知什麼時候,頭罩已被風給吹去,因此途上又掀起了一陣智障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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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泥人氣喘如牛的出現在羅生面前,羅生笑道:「泥人兄功力真是日漸深厚,昨日還招架不住,被人扯得衣不敝體,今日竟已進步到僅流滿頭大汗便逃出包圍,果然是領悟力驚人,進步神速。」


  泥人笑的一臉尷尬,邊喘氣邊坐下,羅生動作優雅的替泥人倒了杯茶,只見泥人突然神色鄭重的問:「‧‧‧神劍塚上‧‧‧可有鬼?」


  羅生聞言,微微一愣「兄台何出此言?」


  泥人便將剛剛一五一十的告訴羅生,只見羅生聽完後,便捧腹大笑,弄的泥人摸不著半點頭緒。


  「哈哈‧‧抱歉了泥人兄,羅生失態了,想必你一定是誤會了,其實這神劍塚上,藏著各式各樣的高人,這些高人,通常不管世事,不愛與人接觸,又不愛讓人記得或認出,所以平常是不出現的,出現時也經常裝瘋賣傻,你今日遇到的,很可能就是這群不仕出的高人,想必他們應該是看上你,所以才將自己的絕學交托於你,這可是難得的奇遇,泥人兄可好好把握。」


  「何必用這種方式‧‧‧」泥人埋怨的道


  「誰曉得這群前輩在想些什麼呢,不過既然前輩都警告你別丟了,泥人兄還是依言的好,不然得罪這群前輩,只怕不死也半條命。」


  泥人驚訝的說:「這麼嚴重?」


  羅生神色一正,嚴肅道:「泥人兄可別大意,這群前輩喜怒難測,反正帶本書在身上對你也沒什麼妨礙,你就不要太排斥。」


  「好吧‧‧‧對了‧‧‧泥人來辭別的。」


  「這麼早便要走了?」


  「嗯,也差不多了,我擔心‧‧‧」


  「嗯‧‧‧既然泥人兄如此決定,羅生也不便多留,但孟寒小兄弟離去前,有囑咐羅生要找個人給你帶路,所以羅生便在派內找了個較有用之人陪你上路,一方面,可以幫助你和莫老,一方面,我也吩咐他多注意有否恩師的行蹤,不過此人性情比較狂放不羈,所以在行為和言語上可能會多有得罪,到時還請泥人兄多多包含。」邊說,羅生邊向身旁的劍派門生道:「把小白叫過來」


  「小白此人雖行為怪異,但不論是在武功還是智計上,皆不遜於我,應該可以給你們帶來不小的幫助」


  此時一名男子走進門內,臉上一道紅掌印,羅生不悅的說:「不是叫你不要調戲派內的女弟子嗎?」


  小白:「唉呦,不要這麼嚴肅嘛!你相信我,那個女孩子是喜歡我的!只是她害羞了一些,又不善於表達,只得用這種型式和我調情啊,沒聽說打是情罵是愛嗎?她打這麼大力,一定愛死我啦!」


  羅生:「無恥!‧‧‧好啦!正經點!來看看等會你要跟的人,這是泥人兄。」


  此時小白正眼看了泥人一下,腦子一歪,問道:「好面熟啊‧‧‧難道是我高中同學?」


  只見泥人冷笑的說:「‧‧‧好久不見‧‧‧小弟‧‧‧」


  小白雙眼一睜,呆的不敢置信,愣在原地。


  羅生:「怎麼你們認識?那就好辦了,你們先聊聊吧,羅生先去看看子弟們晨操的情況。」邊說,邊走出門外,順便很好習慣的把門帶上。


  小白見勢頭不對,就要拉住羅生,只見一把銳利的刀架上脖子,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傳入耳邊:「不要動‧‧‧等會‧‧‧我笑你就笑,我沒笑你也得笑‧‧‧不聽話,我就一根一根的切,手指切完換腳指‧‧‧腳指切完‧‧‧你知道的‧‧‧到時全切了,剛好練葵花寶典‧‧‧就別怪我‧‧‧」話剛說完,一陣撞擊,一聲又一聲的大笑從屋內傳來,迴繞整個劍派。


  羅生:「什麼事這麼好笑?呵,想必他們該是相處愉快了,原本還有些擔心小白的個性不討人喜歡,看來該是沒問題了。」


  片刻,羅生回到了屋內,只見小白正陪笑的替泥人倒茶,而泥人則靜靜的坐著喝茶,氣氛和諧,羅生訝異的問:「小白你反常啦,竟然會替人添茶?」


  小白:「因為我剛偷丟了鼻屎進去」只見泥人一瞪,小白馬上將泥人眼前的茶一飲而盡,隨後開始露出噁心的表情,羅生見狀,大笑了起來,隨後覺得不對又問:「怎麼才一會不見,你就胖了?」


  「這不是胖,是腫」


  羅生:「好端端的怎麼會腫?」


  此時泥人無聲的將桌底下的刀抵到小白的腿上。


  「我是說,總覺得跟到泥人大哥這麼好的人,“是種”幸福。」小白邊說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羅生訝異的道:「小白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休息休息,讓我找人代替你?」


  只見小白猛點頭,卻發現刀子不知何時已伸進兩腿之間忙說:「這可萬萬不可,你千萬不能拆散我和泥人大哥,我沒事的,點頭?那是我剛突然脖子抽筋,沒事的,我很好!」


  羅生:「你好奇怪‧‧‧算了,既然沒事,那我也不多說,你去準備準備吧。」


  「是的,我馬上去準備」小白邊說邊以飛快的速度離開桌子,往門口奔了出去。


  泥人丟下一句「我陪他去」隨後也奔出門外。


  「想不到兩人感情這麼好,收個行李也要一起,看來這次真是找對人了」羅生邊說邊得意的笑了笑。


  楓曆十三年 七月十二日 神劍塚市集中  下午二時


  小白:「大哥,求你行行好,我不會逃的,你就把刀子從我背上拿開吧。」


  泥人冷冷的道:「憑什麼相信你‧‧‧」


  「你不信?我可以當天發誓,我!小白!如果違逆誓言,丟下泥人大哥獨自逃跑,就被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全身屁眼!另外,身上所有條狀的東西,諸如手指腳指類,全都斷掉、爛掉、被狗吃掉!」忽然,感覺到背後豎起的中指,擺上了一把鋒利的刀刃。


  連忙收起中指,改道:「如果違逆誓言,就被美女親到死。」此時突然發現刀光一閃,脖子一涼,一道淺淺的傷口慢慢浮現,滲出一抹紅線,急的大叫:「違逆誓言!我就是大烏龜!還是沒龜頭的那隻!」言畢,泥人才慢慢的收刀入鞘,冷冷的說:「記得你今日說的‧‧‧」


  小白捏了把冷汗,鬆口氣「是是是‧‧‧都聽你的‧‧‧」忽然,小白似想起什麼事般,問:「大哥,你不覺得這樣一直戴著頭罩很不方便嗎?」


  「有點,但沒辦法‧‧‧」


  「我有個辦法,不但可以解決你的問題,而且可以賺一大筆,你要不要試試?」


  「你最好不要害我‧‧‧」邊說邊緩緩的將忘情抽了出來。


  小白忙道:「不會啦,大哥,你不要這麼疑神疑鬼的,相信我,我的方法一定行的啦。」


  「‧‧‧」


  片刻,泥人拿下了頭罩表情僵硬的坐在一個小白臨時架起的平台上,四周圈了一圈約略直徑十尺的圓將兩人圍住,只聽小白左手鑼,右手鼓,大聲的喊著:「來喔!來喔!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偶氏志丈就在這裡!想看的人快來喔!!」沒兩下子,全村的人幾乎全聚在兩人四周,眼露奇異的光茫,就差沒撲上來,只見一個小女孩,耐不住性子,跨過圓圈,就要走上,四周之人見狀也準備往前衝,小白突然大喊一聲:「不要動!動者死!」


  現場之人的動作頓時一僵,全都一動也不動,有人大拇指還摳著鼻屎,有人食指還挖著牙,更有人凌空飛起,竟就這樣全都凝立著不動,小白大喝一聲:「全部退到線後!立正排好!」所有的人不到一秒,全都退到了線後,排成行列,井然有序。


  小白緩緩的說:「你們這群死老百姓,智障大人豈是你們說摸就可以摸的,你們知不知道!前幾日你們的所做所為,已經埋下了殺機!!」


  眾人登時喧嘩了起來。


  「不要吵!!!」全場一片靜默,小白開始慢慢的解釋「你們都不知死活的,不知道智障大人神功無敵,身體四周充滿著針狀的護身真氣,這樣隨便亂摸,隨便亂抓,針狀的真氣早已侵入全身,小則大病一場,重則,此生再與武無緣!!」


  此語一落,所有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不相信!看看你們手掌上,是不是都一條一條的!現在把手握一半,你看!有沒有變得特別深!這就是中招的象徵了!」


  泥人登時頭一昏,這麼白爛的謊話,會有人相信才怪,只見眾人低頭一看,人人臉色大變!


  「智障我錯了!!!我不該摸你那裡的!!」


  「智障我錯了!!我會把你的內褲的一角還給你!!」


  在台上的泥人瞪大著眼看著台下所有下跪求饒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差點懷疑自己看錯,聽錯。


  只見小白冷哼了一聲,對所有人大吼道:「你們犯了這麼大的錯,以為這樣智障大人就會原諒你們嗎?」


  眾人開始哀求道:「對不起,請你救救我們!!」


  「要救你們?也是可以啦...不過這要花點精神和功力,所以你們可能要交點精神費,和運功費,另外再交點水費。」


  有人問道:「為什麼要水費?」


  「廢話!!老子在這和你們哈拉這麼久,口都渴了,是不用喝水喔!智障大人在這坐了那麼久,流那麼多汗是不用喝水喔!再多嘴就都別救了!」


  眾人瞬間將發問之人拖出去毆打,小白續道:「好啦,別說智障大人不通人情,三個費用一次給你們算清,也不用多啦,大人一千,小孩五百!現在排隊,一個一個過來讓智障大人幫你們驅除真氣!」語畢閃身到泥人耳旁說:「等會大人就握握手,小孩摸摸頭。」


  泥人不安的說:「這樣‧‧‧」話還沒說完小白已到台前一個一個收起費來,而所有的人則一個一個繳了費,高興的上台和泥人握手,偶而有人會提出額外的要求,比如說摸別的部位或握別的地方之類的,都被小白給斥退重排,再繳一次錢,就這樣,眾人在一陣忙碌中,所有的人都“驅完真氣”滿臉幸福的回家去了。


  泥人:「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相信?」


  只見小白邊數錢,邊得意的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人們把崇拜當成一種信仰之時,自然就不會有任何的懷疑,如果此種信仰再狂熱化的話,叫他們去吃大便,都不會有人皺半下眉頭,還吃的一臉高興。」


  泥人:「‧‧‧這‧‧‧不是在騙人?」


  小白:「啊呦!不會啦!你看,他們不是人人都很開心嗎?」


  「可是‧‧‧」


  「喔~大哥,這你就不懂了,有時候呢,崇拜這種東西是需要管道發洩的,你願意平白無故的沒事來給他們發洩嗎?」


  只見泥人猛搖頭,小白接著說:「那就是了啊,但他們對你的需求,就是要看到你,等能夠看到你的時候,就想摸到你,等能摸到你以後,他們會想做什麼我可不保證!」


  泥人聞言心中一驚,一滴一滴的冷汗後頭上滲出。


  「所以啊!長期的壓抑只會讓慾望在爆發出來的那一刻更加的無法控制,因此,竟然無可避免,為什麼不有組織、有利用性的,以另類的價值來滿足他們的需求,也達到我們的目的,這樣不是雙贏嗎?」看小白說的頭頭似道,泥人只聽的頭昏眼花,總覺得好像不大對勁,卻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就這樣一直任由小白的縱慾理論不斷的攻進腦中,只見他愈說愈起勁,竟還拿起了食指在泥人的眼前不斷的轉啊轉,泥人只覺得愈聽愈有道理,愈聽愈對。


  「所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


  「所以你說下次是不是該多收點錢!」


  「是!」


  「所以你說泥人是不是王八烏龜蛋!」


  鏘!一聲清響,忘情已架上了小白的脖子「這樣子‧‧‧很好玩嗎‧‧‧」


  「呃‧‧‧大哥息怒,小的絕對沒那個意思,想必你誤會了‧‧‧」隨即心中暗罵道:「該死!!怎麼會失敗!!」


  只見泥人像看穿他心事般,緩緩的說:「最近精神充足,比較清醒‧‧‧」


  「原來如此!!下次一定挑你沒睡飽時‧‧‧」話說到一半,發現泥人殺意暴昇,趕緊吞了回去,之後在忘情的“勸導”之下,還一連下了幾百個毒誓,內容從他本人,到他老母,及老母的老母,加上子子孫孫將近十幾代,都包含了進去,簡而言之,從此世上多了一個奴隸,和一個國王。


  隔日,國王帶著奴隸,兩人正準備離開神劍塚時,卻發現,班門、魯班,和趙龍一群人,領著槍斧兩派的眾人攔在前頭,身後則傳來一聲緊急的叫喝:「泥人兄!!」只見羅生領著眾劍派子弟慌忙的從後頭趕來。


  看著這樣的陣勢,難道要來場大對決,不會吧!眾人的努力,就這樣全部泡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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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幻境森林


  楓曆十三年 七月十三日 神劍塚出口  清晨六時


  神劍塚上,兩路人馬分立而凝視,一邊,是斧派和槍派的人馬,由班門帶頭,魯班和趙龍分立兩旁,一邊是劍派的人馬,最前方立著泥人、羅生、和小白。


  只見小白走到兩派的中間,開始比手畫腳的道:「啊呦!何必呢,兩邊站著對看是在幹嘛,相親嗎?既然是相親那就男男女女送做堆,去做該做的事啊,這樣站著放電也不是辦法啊。來來來,現在聽我指揮,左邊那個醜女,和右邊那醜男,你們兩個出來。」


  此時班門緩緩的走了出來「上次敗在你手上,本大人心裡不服,現在!我們再打一次!」


  泥人走了出來,手慢慢的放上忘情刃的刀柄上。


  「幹什麼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們兩個啊,這麼急著幹嘛,先回去啦!」


  兩人完全不理會在場中的小白,稍一運氣,天凝之力急速的催運,弄得現場塵沙飛揚。


  班門雙手橫舉大斧,雙眼微閉,神色極端寧靜,四周空氣也彷彿凝結靜止般,一動也不動,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手中大斧,在耀陽底下閃耀著一絲的白芒,雖然明亮刺眼,卻讓人有一種巨斧完全不存在的錯覺。


  而泥人則緩緩的將手中的忘情刃慢慢舞動,震動的刀身傳來了嗡翁鳴響,而舞動的身形,化出層層殘影,虛幻不實;刀聲鳴響,配上英武刀姿,此刻泥人,有若九天下凡的樂者,奏出一首又一首奪人心魄的仙樂,讓人忘了樂者手上,竟是一把刀,而且,這把刀是如何的危險。


  「喂喂喂!你們怎麼這麼不聽話,好啦好啦!你們要斷背!自己去啦,現在美女全都過來我這就好!其它的我不管了啦!」


  暮地,忘情奏出一聲的清鳴,泥人不知如何動作,已欺身而至,班門此時雙眼突然一睜,雙手一揮,沒有半點聲響,但大斧卻已當頭劈下,恰巧與化做銀光的忘情撞上,刀斧交擊!鏘鏘鏘鏘鏘!明明只揮了一刀,卻同時傳來了五聲金鐵撞擊聲,就在第五聲響起時,只見泥人整個人被轟退,半跪在地,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班門:「五重刀勁?」


  「‧‧‧六重‧‧‧」話剛說完,班門脖子旁的衣領,忽地裂開。


  班門:「‧‧‧‧‧‧你贏了。」


  泥人慢慢站起,收刀朝班門微一躬身。


  一名斧派弟子不服的問:「等一下!大人!你把他打到吐血,他才割破你的衣服,為什麼是他贏?」班門聞言大力搥了發問的人一拳,罵道:「你懂什麼!要是他想!這刀就不是畫破衣服!是割破喉嚨!」


  在場眾人聞言一陣嘩然,只見班門不理眾人,忽然大吼道:「小子!!下次回來!再跟老子打打!」語畢,便領著眾人轉身離去,而魯班在離去前,也對泥人眨了眨眼,比了個鼓勵的手勢。


  此時趙龍也走了過來,狠狠道:「槍派的帳,我早晚會跟你算!」


  「前輩‧‧‧」泥人正要說話時,趙龍忽然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在這之前,你可別死啊‧‧‧」話說完,也領著眾人離去。


  「喂!等等!美女要過來我這裡集合啊!喂!‧‧‧怎麼‧‧‧都沒人理我‧‧‧」


  泥人望著不斷遠去的人影,心中不知為何,泛起一陣又一陣無法壓抑的情感,而羅生則走到泥人身旁,笑笑的說:「前輩他們大概是知道你要走了,所以紛紛來送行,但又拉不下臉,所以才用這種方式‧‧‧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大家心中是感謝你的。」


  「神劍塚的人‧‧‧都是好漢‧‧‧」


  突然,兩人背後傳來一聲尖叫聲,隨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啪!!「小姐‧‧‧別害羞嘛~」小白話還沒說完,已被劍派憤怒的眾人給包起來圍毆「啊!不要打臉!也不要打那裡!啊!!!」


  泥人和羅生齊聲說:「那人除外‧‧‧」語畢,一同嘆了口氣。


  原本和莫言老一同走花了近六天的英雄峰,在小白帶領下,兩人沿途抄近路,加上下坡本就較為快速,竟然在短短兩天內,就到了山腳下,再經過三日的趕路,兩人終於看見了幻境森林。


  不同於位在高山上的神劍塚,幻境森林是一片廣大叢林之中,沿途上長滿了各類植物和動物。長期天然循環造成自然界生命生生不息的動態平衡,使得這座森林之中,滿溢著各式各樣的自然元素,也因此,在這裡居住的人,可藉由古老所傳承的秘法,以平等代價,輕易的操縱各種元素,也使得外界對這群將自然元素把玩於股掌間的人感到十分懼怕,給予此地居民一種稱呼,叫做‧‧‧魔人,意指擁有魔力的人,而這座森林中,最擅長操控自然元素之人,便被冠上魔王的稱號,這裡的居民似乎不大喜愛這個稱號,是故常自稱為,元素控制者。


  由於這群魔人所操縱的自然元素,非一般武者所能抵擋,所以一旦有魔人出現在武者面前,雖無惡意,但多半會受人排擠,甚至計殺,是故一般致力於元素研究之人,通常都不出幻境森林半步,就算出去了,也不敢在人們面前輕易的施展元素之力,深怕一旦被人發現是魔人後,容易惹來殺身之禍。


  或許有人會想,元素控制之力如果這麼厲害,為什麼種人大陸並不是由魔人所統治?反而分成四大區?又為什麼四大區中只一區專習於元素的研究,而其它區域的人則都修習鍛練體魄的武技呢?


  其實這個原因在另外的三大區中一直是個謎,僅有少數經常進出元素森林,和魔人有往來的人才知道;元素控制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麼簡單,要操縱元素,需經過長時間的研究與領悟,而且也需在元素充沛的地方才可輕易使用,也就是說,如果環境中,不存在某種元素,就算是再厲害的元素控制者,也和一般人無異,因此,魔人雖然厲害,但也僅止在於這個充斥著各式各樣元素的幻境森林之中,出了森林,還得看各人修為的深潛,修為高者,或許能較不受環境影響,但修為低者,大多得挑地方厲害,而且就算挑對了地方,還得注意元素的量是否足夠,如果非常的稀薄,那能昇個火烤肉、當電蚊拍把蚊子電死、做出冰棒,就很了不起了,那來威脅武者的能力,實在是因為膽敢出幻境森林的元素控制者,大多是元素控制中的佼佼者,一出手便驚天動地,才導致部份武者過度杞人憂天,誤以為所有的元素控制者皆有此神鬼莫測之力,把錯誤訊息不斷散佈,使得大部份的人都錯把老鼠當老虎罷了。


  不過,如果是在幻境森林當中,又是另當別論,任何進入的武者如果看到天空降下巨雷‧‧‧不要懷疑‧‧‧是人幹的‧‧‧冰原?‧‧‧不用懷疑‧‧‧還是人幹的‧‧‧,所有不可能的事,在幻境森林中發生,都不誇張,不過由於幻境森林之人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懂得要維持自然界中的平衡,所以沒事並不會有人發動過大規模的元素劇變,而小型破壞,在森林中快速的元素循環下,皆在轉眼間都能回復,所以聰明一點的武者都知道‧‧‧進入幻境森林中‧‧‧絕對要友善‧‧‧


  「老大...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們日夜趕路已連三天了‧‧‧再這樣趕下去‧‧‧還沒到‧‧‧我就先投胎去了‧‧‧」邊說,小白停下了腳步,躺在原地不斷喘息。


  「已經落後莫老們三四天了,不加快腳步趕不上。」


  「不會啦‧‧‧我們走這麼快‧‧‧只怕莫老他們還沒到‧‧‧到‧到‧到‧到‧到‧‧‧」話還沒說完,泥人已拉著小白就往前直奔,小白一時沒站穩,就被泥人拖著跑,一路上不斷撞擊在森林中密布的樹幹上。


  「救‧救‧救‧命‧命‧命‧啊‧啊‧啊‧殺‧殺‧人‧人‧了‧了‧了‧誰‧誰‧來‧來‧救‧救‧我‧我‧啊‧啊‧‧」


  彷彿老天在回應小白呼喚,身手矯健的泥人,直奔不到幾分鐘,竟然雙腳一絆,眼前一黑,就這樣面部朝下摔到一片泥沼中,成了名符其實的泥人。


  泥人慢慢將頭從爛泥中拔起,低頭一看,只見一個不到他腰高的小小童,抱著泥人的腳眼中充滿著淚光,讓泥人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隨後只得訥訥的問:「怎麼了‧‧‧」


  孩童揉揉紅腫的雙眼,見泥人滿臉爛泥,神色狼狽,突然開心的大笑了起來,泥人那料得到孩童情緒轉變這麼快,先是一呆,接著想到這位害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竟就這樣當面嘲笑自己,心中一怒,起身就準備離去,誰知他才一起身,孩童又撲上去抱著他的雙腳,把泥人再栽入泥沼中一次,火了,這次是真的火了,泥人爬起身來,大力的將孩童抱起,吼道:「你到底要怎樣!!!」


  只見孩童先是一驚,接著眼眶中的淚珠不斷的轉啊轉嘴裡喃喃的唸道:「爸爸‧‧‧爸爸‧‧‧」接著便大哭了起來,弄的泥人手忙腳亂,趕緊把孩童放了下來,不斷的安慰「不要哭‧‧‧乖‧‧‧怎麼了‧‧‧跟我說‧‧‧」


  孩童哽咽的道:「我‧‧‧要找爸爸‧‧‧」邊說邊抱到泥人的腰上,眼淚、鼻涕直流。


  泥人輕聲問:「你爸爸在那?叫什麼名字?」


  「我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泥人聞言,心中突然一陣難過,難道這名孩童和自己一樣失去記憶?自己已是成人,尚可照顧自己,但這名孩童年紀輕輕就失憶,在這片廣大樹林中又沒人照顧,如果丟下他,只怕孩童該是兇多吉少,本想問問較有辦法的小白,那知回頭一看,小白早己攤平睡死在地上,泥人嘆口氣,正想再問話,卻發現孩童可能因過於疲累緊張,竟然就這樣抱著他的腰睡著了,不忍將孩童吵醒,又想到自己這陣子似乎也沒休息,找了棵陰涼的樹,盤腿將孩童抱在懷裡,就這樣慢慢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泥人慢慢睜開雙眼,只見小白正嘴開開的看著他,而孩童則在泥人剛跌落的泥沼中,不斷的翻滾,遊玩,小白呆呆的問:「老大‧‧‧你‧‧‧是戀童癖嗎‧‧‧」


  此時一旁玩耍的孩童注意到泥人已醒來,三步併做兩步,就往泥人撞了過來,強大的衝力讓泥人背撞上大樹,腦中一陣昏眩,而孩童則雙手環抱在泥人腰間,大叫聲:「爸爸!!!」


  小白嘴張的更大:「爸‧‧‧爸‧‧‧」


  勉力從暈眩中回復過來,泥人解釋道:「不是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白給打斷「老大,做了就要承認,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想裝年輕,這樣就不對了喔!」


  「我沒有...」


  「不過你也太會裝了吧,完全看不出來你已經是一個這麼大的孩子的爸了啊,真是保養有方,你都用什麼保養品?嘔蕾?還是爺死k?


  「我不是‧‧‧」


  「不是保養品,那就是秘方囉,什麼秘方,早晨第一泡尿,還是睡前的最後一次響屁?」


  「不是啦‧‧‧」


  「什麼!!!不會吧‧‧‧難道是‧‧‧吃完麻辣鍋後的,那沱燙屎!!老大,你真是太有勇氣了!!我們敬愛你!!仰慕你!!!」只見小白邊唱誦,泥人已臉色陰沉的走了上來。


  「啊!!!老大!!有話好說!!不要打臉!!啊!!!!」


  「爸爸?」孩童在一旁疑惑的看著,邊看邊傻笑。


  在泥人費盡力氣的用肢體語言傳達後,小白終於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和發生的經過,看著眼前這全身髒兮兮,兩顆小犬齒半露在外的孩童,小白皺著眉頭來回跺步。


  小白:「不行‧‧‧帶著這個拖油瓶上路,會拖慢我們的速度‧‧‧不行‧‧‧」


  泥人:「可是丟在這,很危險‧‧‧」


  「爸爸?」孩童疑惑的看著煩惱的泥人。


  「不行!你不是說很趕!你不是怕時間來不及!」


  之前馬不停蹄的拉著小白趕路,現在被小白一語說中痛處,泥人吱唔半天,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但偏生又不想丟下這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小朋友,泥人不斷轉著自己的大腦,希望能找到折衷的方法,或著能說服小白的理由,但自己非是聰明人,也不像小白般擅長出鬼點子,一時枯索思腸,心煩不已。


  彷彿感受到泥人的情緒一般,孩童知道爸爸的煩惱,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看起來一臉討厭的男子,不禁對著小白,就是一陣怒號「吼!!!!!」


  「你想幹嘛啊!虛張聲勢是吧!你以為老子有可能怕你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一個亂認老爸的野孩子,騙我那頭腦簡單的老大可以,騙我?別想啦,幹什麼,想衝上來嗎?來啊!來啊!讓老子教教你大人有多恐怖。」


  話還沒說完,孩童已朝小白撞了上去,巨大的衝力竟將小白彈飛出去,小白沒法相信眼前這瘦小的男童怎會有這麼大的力量,一掌抓過去,就要將環抱在腰間的男童提起,誰知手一過去,男童剛好大嘴一張,兩顆銳利的犬齒就這樣釘到了小白手中,痛得他大聲慘叫。


  令人訝異的不只如此,此時只見男童身上開始浮現隱隱的電光,慢慢流出,慘叫聲突然開始不斷抖動:「啊~~啊~~啊~~」,泥人從小白直衝的頭髮發現事不對勁,趕緊要過去將兩人分開,手一過去,才想到不對,來不及抽回手,三人已黏在一起,跳著男人與男人間的抖動式黏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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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三人在林中圍成一圈而坐,其中的兩名成年男子,頭髮直豎,臉上分佈著一塊一塊的黑碳,造型很是特別,而孩童則低著頭,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頻頻發出小聲的哀號聲,無辜的看著泥人。


  泥人:「‧‧‧小弟‧‧‧怎麼會這樣‧‧‧」


  小白:「依照剛剛的電擊來看,這個孩童,應該和遠古的某種聖獸有關?」


 「聖獸?」


  「嗯‧‧‧一種能夠掌控天候,操縱電流的聖獸‧‧‧」


  「雷獸嗎?」


  「不‧‧‧是皮卡丘‧‧‧」


  「怪名字‧‧‧那‧‧‧可以留下他嗎?」


  「可是他來路不明‧‧‧」話說到一半,小白突然發現孩童的身上又開始竄動著電光「當然可以!!我們怎可以放一個可愛的孩童在這片廣大的森林中呢?就算老大你準,我義薄雲天的小白也不準!」


  泥人聞言對著孩童笑了笑,柔聲問:「小朋友,叫什麼名字?」


  只見孩童抓抓頭,想了半天,吱唔的說:「不記得‧‧‧」


  泥人:「那該叫你什麼好呢?」


  小白:「叫皮卡丘啦!」


  「這個名字怪‧‧‧不好‧‧‧」


  小白:「那叫‧‧‧你就丘!!!」


  「吼!‧‧‧」邊吼,孩童邊放出了電流,電得小白暈頭轉向,直到泥人制止才停止了電流。


  小白一邊口吐白煙,一邊不服的道:「都不行!那你們自己想!」


  「不如‧‧‧叫‧‧‧雷丘好了‧‧‧」


  小白聞言,整個人一倒,心中狂喊『那不是一樣!!!』


  卻見孩童高興的直拍手,還抱著泥人一直親,泥人笑道:「他好像很喜歡。」


  林中傳出了一陣狂吼:「差別待遇啊!!!」


  突然,雷丘像發現什麼似的,放開泥人,往前直衝撲去,砰!!!


  「雷丘?」


  「這次又是那個倒楣鬼了?」


  兩人一起趕至,才發現一隻看起來像是小狐狸,但卻有九條尾巴的生物被雷丘給撲倒抱著。


  「哇!!狗狗!!狗狗!!」


  「‧‧‧這狗‧‧‧」


  「畸型狗‧‧‧九根尾巴搖起來一定很可怕。」


  突然,雷丘懷裡的狐狸嘴一張,空氣中的氣流一陣暴響,一道火焰吞噬而來,兩人一時錯愕,躲避不及,被燒的黑頭士臉。


  「這‧‧‧」


  「一隻火氣很大的畸型狗。」


  「壞狗狗!」雷丘見泥人兩被攻擊,身上雷光流竄,懷裡的九尾嘴角開始溢出陣陣的白沫「汪‧‧‧汪‧‧‧」


  就在此時,一陣機器扣動的聲音響起,答答答答答答,三人身周的樹皮,石子開始被擊破,泥人驚覺不對勁,從前衝去,抱起了擁著九尾的雷丘,就往一旁躍去,而小白早在第一時間躲到一棵大樹後面。


  「誰!!」


  一名身材火辣,身著緊身短褲,小可愛的女子從林中走出,手持著機槍,緊張的道:「不‧‧‧不‧‧‧噗‧‧要‧‧要‧動‧動‧‧」


  泥人放下雷丘,示意他在後頭躲著,別出聲,緩緩走出樹外,怒目看著眼前的女子,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女子感受到泥人身上溢出的陣陣殺氣,膽怯的說:「那‧‧‧那‧‧隻‧‧‧九尾是‧‧‧是我的‧‧‧」


  「就算是你的,有必要攻擊嗎‧‧‧」


  此時小白從樹後走了出來,緩聲的跟泥人說:「老大,你不要這麼兇嘛,你看,都把人嚇成這個樣子了,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啦,讓我處理讓我處理!」語畢,小白便走向女子,正經八百的跟女子低聲談話。


  泥人則不理兩人,到樹後看雷丘的狀況,只見雷丘一臉正經的一手摀著嘴,而另一隻手,則把九尾的嘴給抓著,完全沒發現懷中的生物其實還在剛剛的雷擊下保持著暈眩的狀態。


  突然,一聲尖叫,女子手上的機器開始不斷運轉,而小白則在原地跳上跳下,躲的左支右拙,泥人見狀心中一怒,往前衝去,運刀將疾射而來的鋼彈全數擊落,刀一揮,鏘!!!女子手上的機器被一刀兩斷。


  女子怒瞪著兩人,憤恨的道:「好!你們給我記著!」語畢便憤憤的離去,泥人臉色一寒,正要追上時,已被小白給拉著。


  「老大,算了啦,我們有錯在先,不要跟女人一般計較啦!」


  「哼!」


  夜裡,三人在林中昇了火,獵了些野生動物,就在原地休息充饑,泥人心中疑惑,愈想愈是覺得今日之事實在不尋常,便問小白「今早那女子,起先明明一臉膽怯,為什麼後來瞬間變的一臉憤怒?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呃‧‧‧我也沒有說什麼啦,主要是叫她不要怕,問她怎麼了之類的」


  「那她到底在氣什麼?」


  「嗯‧‧‧可能是她那個來了。」


  泥人眉頭一皺:「那個是那個。」


  「那個就是一般人稱的大姨媽。」

  「大姨媽來有什麼好氣的?她姨媽來關我們什麼事?」


  「這老大你就不懂了,姨媽她脾氣不好,會弄的女生心情緊繃,情緒起伏自然大了一些。」


  「所有的姨媽都這樣?」


  「一樣的,一樣的,天下的姨媽都是一樣的」


  泥人聽了半天,還是不懂小白說的意思,便轉而問「那女子手上的武器?」


  「那叫答答答。」


  「答答答?」


  「沒錯!叫答答答,此物的命名是依造它所發出的聲響,這種東西能從口中吐出鋼彈,力大無窮,可穿岩破石,因為其威力強大,又操作方便,所以成了幻境森林中的利器,據說是從機民大陸進口的,而且還有人為這樣武器做歌呢。」


  「怎麼之前都沒看過?」


  「啊呦!老大,這你就不懂了,這種不憑藉自己力量,僅依靠外力的武器,對於有本事一些的武者根本就起不了作用,用了還惹人訕笑呢。」


  「這樣啊‧‧‧」此時看到一旁擁著九尾正睡的香甜的雷丘,泥人突然有感而發「小白‧‧‧你知道人為什麼會失憶嗎?」


  「一般如果腦部受到過大的撞擊,或著人們遇到無法接受的刺激的時候,都是有可能造成失憶的原因。」


  「那‧‧‧你覺得雷丘為什麼會失憶?」


  「我想可能是和父母親走失,在這片廣大森林中,孤獨無依,受過大驚嚇,才會失憶的吧,而且看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能操縱元素,八九不離十該是幻境森林中的人,我們到了幻境森林中幫忙問問,不到幾日該可以水落石出‧‧‧啊‧‧‧老大,我有些倦了‧‧‧先睡吧‧‧‧有事明早再談。」


  「嗯‧‧‧」


  小白說完話後,倒頭便大睡,而泥人則靜靜的坐著,看著天上的星空。夜裡沉思,原本是期望能想起以往之事,但這陣子以來,卻一點收穫也沒有,反而成了他的一個習慣,讓他有時間去整理一天所發生的事情,想著想著,腰間突然一緊,只見雷丘不知何時已爬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擁著泥人,喃喃道:「爸爸‧‧‧故事‧‧‧要聽故事‧‧‧」


  泥人輕輕摸著雷丘的頭,不斷翻索自己的腦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趣事可以說給雷丘聽,但這陣子所發生的事實在是太莫明其妙,兼且亂七八糟,想了半天,只覺得愈想愈暈,突然,腦中浮現了一個清晰可見的木偶,泥人開始興奮的道:「有個老爺爺,做了隻木偶‧‧‧有天,木偶有了生命‧‧‧老爺爺很高興,也非常的疼愛他,兩人就這樣快樂的生活著,直到有一天,木偶發現自己和一般的孩子不大相同,才發現‧‧‧自己原來只是一隻木偶,而不是人‧‧‧」


  「‧‧‧那‧‧怎麼辦?‧‧‧」


  「所以小木偶就非常的難過,離開了老爺爺,四處旅行,希望能找到變成人類的方法。」


  「‧‧‧結果呢‧‧‧」


  「結果‧‧‧小木偶找到了仙女,就變成了真正的人類了。」


  「‧‧‧那之後呢?‧‧‧」


  泥人聞言笑道:「之後?就沒有之後了,小木偶可能就這樣幸福快樂的過日子了吧。」


  「這樣啊‧‧‧雷丘喜歡‧‧‧」


  「呵,你喜歡就好‧‧‧雷丘‧‧‧謝謝你‧‧‧」


  「‧‧‧為什麼?‧‧‧」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些忘記的事情‧‧‧」


  「真的嗎?‧‧‧那爸爸喜不喜歡雷丘?」


  「嗯‧‧‧」


  「雷丘也喜歡爸爸‧‧‧」語畢,便沉沉的睡去了。


  泥人望著懷裡的雷丘,十分訝異,一直以為自己雖算不上冷酷無情,但也算是讓人難以接近,怎麼偏生對這個比自己小了這麼多的孩子,就似乎顯的特別溫柔?自己也說不清,但心底就是有個聲音,讓自己很自然的就這麼做了,該不會自己真的像小白說的一樣,是個戀童癖?不對!之前也遇過許多的小孩,卻沒有這樣的感覺,自己不是戀童癖,這該是很清楚,想到這,又看了看懷裡的雷丘。


  「真的‧‧‧不是嗎?」搖了搖頭,泥人拋開這個恐怖的想法,就這樣讓雷丘擁著,看深沉的夜空與星星,直到入眠。


  隔日清晨,天才剛亮,泥人突然覺得兩邊的臉額濕濕的,眼一睜,只見九尾和雷丘正爬到他的身上,不斷舔著他的臉額,雷丘高興的大叫:「爸爸!!醒了!!」


  「好啦‧‧‧全世界都知道了啦‧‧‧」小白似乎一早便已起床,在一旁利用昨日所狩到的猛獸餘肉,正做著早點。


  此時雷丘大聲的叫道:「爸爸!!狗狗說謝謝你!!」


  「汪!!汪汪!!」


  泥人揉著惺忪的眼睛,喃喃的說:「怎麼‧‧‧你聽得懂狗狗說話啊‧‧‧」


  「嗯!!!」雷丘邊大力的點頭。


  小白在一旁翻著肉串,邊答道:「怎麼可能‧‧‧」


  雷丘見兩人都不把他說的話當真,腮幫子一鼓,大聲的叫道:「狗狗!咬他!」


  只見雷丘話才剛說完,九尾已咬住了小白的手,痛的小白直叫媽,此時雷丘又大叫:「狗狗!!回來!」瞬間,九尾又回到了雷丘身邊,九條尾巴擺啊擺的。


  接著,泥人和小白便錯愕的看著史上又一個新的金氏世界紀錄,一隻九條尾巴的狐狸,在一個小孩的命令下,做著各式各樣的花式動作,從簡單的倒立,到困難的自己吐出火圈自己跳,最後,甚至離譜的旋動九條尾巴,像個小型直昇機一般飛了起來。


  「這‧‧‧太誇張了‧‧‧聽得懂人話‧‧‧自己為是狗的‧‧‧狐狸?」


  一旁泥人也呆愣的說不出話來。


  突然間,空氣中一陣熾流,眾人查覺不對,泥人抓著雷丘躍開,而小白和九尾也各自竄開,轟!!!一聲暴響,只見他們原本站立之處,被轟開了一個大窟窿。


  「啊!!!!」泥人聽到小白的慘叫聲,心中一緊,大聲問道:「小白?」


  只見小白續道:「我的早餐啊!!!!」


  泥人:「‧‧‧你去死‧‧‧」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玩偶前傳

第十章 元素之力


  就在泥人們剛離開神劍塚的隔日,神劍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決定了神劍塚的未來。


  這幾日的清晨,班門皆異於往常的親自帶領眾子弟們操練,敗在泥人手上,讓他收起了以往狂妄的心,反而更是專心的鑽研武技,更是努力的訓練下屬,彷彿深怕自己時間不夠一般,班門用盡全心全力,努力的想提昇自己,想提昇斧派的實力。


  就在眾人用力的揮動手中大斧,千次百次的舉起疲累的手臂時,一群人馬突然出現在斧派的門口,正是羅生及趙龍帶領著劍派與槍派的眾人。


  魯班見趙龍與羅生領著眾人而至,疑惑的停下手中大斧,一邊抹掉額頭上的汗,一邊老氣橫秋的問:「怎麼,所有的人都在這,想一起練嗎?」


  只見羅生與趙龍突然跪下,身後的眾弟子隨後也紛紛的下跪,驚得班門及斧派眾人不知所措。


  班門:「你們這是怎麼?個個不對勁了嗎?」


  只聽得羅生大聲的對班門說:「前輩!據聞獸人就要入侵種人大陸!遇此大變,晚輩實以為神劍塚不該再故步自封!應該同心協力,共同解決眼前的問題!但由於家師不在,王霸前輩也離去,所以在我們兩派的商討下,決定由目前實力最為高超的你,領著眾人,讓三派打破以往的隔闔!交流三派絕學!共同創造空前的強盛!」


  「你們‧‧‧這樣豈不和之前‧‧‧」班門正要推辭,羅生又大聲的道:「不一樣!三派並非互相吞併,而是彼此交流!況且原本三派本為一家!與其各自為政互不相干,不如共同努力,截長補短!唯有突破過去的限制,才能做到過去所做不到的事!」


  班門看到羅生、趙龍以及所有的弟子堅決的眼神,知道就算說在多也改變不了眾人的心意,頭一低,突然覺得羞愧難當,這些晚輩可以為了神劍塚而放下個人榮辱,到這向自己低頭,而自己先前卻為了自己的虛榮而處心積慮想吞掉對方,看來自己真的是老糊塗了‧‧‧竟沒發現這神劍塚上的眾人是如此的大義澟然,如此的可愛‧‧‧虛名、稱號,究竟有何意義?比得上這群惹人疼愛的晚輩嗎?


  嘆了口氣,班門抬起頭來,緩緩的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能力,但,在凌風回來之前‧‧‧就先讓我暫替‧‧‧大家試試吧‧‧‧」


  此時羅生忽然對天大喊:「神劍塚絕不落人後!!」眾人被羅生突來的舉動激的滿腔熱血,全部跟著大喊:「不落人後!!!」「不落人後!!!」


  今日,神劍塚有了重大的改變,三派打破以往的界限,將彼此的武技交流精進,一步一步往空前強盛的階段邁進。


  楓曆十三年 七月十八日 幻境森林  清晨八時


  突遇奇襲,泥人安置好電丘,便回頭找尋偷襲之人,定下心來仔細一看,赫然發現敵人似乎是利用某種可以爆破的焰彈於遠距離轟擊,便開始於林中穿梭躲避,想尋跡找出攻擊之人,但一道又一道轟擊而來的焰彈,卻讓他寸步難行。


  「我的早餐!!」遠處的小白手持長劍神色憤怒的劈開一層又一層阻礙前進的枝幹,於林中一邊靈敏的穿梭,一邊躲避突然出現的爆破。所持之劍,是原本束在他腰間的軟劍,這種軟劍看似柔軟無力,但每每在貫入力量後,便直挺堅固,確是難見的兵器。


  看著小白的身法及出手的力道,泥人驚訝的發現,這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小弟,竟然有著近似天凝的力量,看來正如羅生所言,此子確是有一定的實力。


  思緒間,泥人慢慢的從焰彈攻擊來源處慢慢推進,已漸漸接近目標,就在隱約看見來人身形時,林中傳出一聲叫喝:「給你一顆芭樂!」接著一顆東西凌空飛來,泥人雙手一接,心中訝道:「芭樂?」隨後也沒多想,反手一丟就給小白:「給你。」


  小白聞言憤怒神色一緩,充血的雙眼恢復平靜,正要開心的接下時,突然心生警兆,臉色微變,叫道:「不妙!」語畢一腳點在最近的樹軀上,借力橫移出去,芭樂此時正好撞上小白身後的樹軀,砰!!的一聲,爆開的芭樂把整棵樹給炸斷。


  泥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變化,不可置信的道:「好厲害的芭樂。」


  「再賞你一顆!!」語畢又一顆東西從天而降,泥人冷哼一聲:「故技重施。」,隔空發出一道刀風,瞬間便將芭樂給切開,還噴出了汁液。


  「‧‧‧真是芭樂?」泥人想法才剛過,小白已興高采烈的接下了剖半的水果,此時被剖半的水果突然亮起了極刺眼的光芒,籠罩了近方圓二十尺,刺的兩人睜不開眼,還沒反應過來,一顆焰彈拖著長長的火尾,急速破空而來,砰!!!小白與泥人雖目不視物,但憑著過人的身手,終是以破彈的破空聲大約判斷出攻擊的落點,以些微的差距避過了爆開的焰彈,但仍免不了被餘勁給炸出。


  好不容易拉近距離,此時又給轟開,泥人心中惱怒不已。


  小白一邊乘著爆炸的餘勁而退,一邊大聲叫道:「老大,這些古怪的東西難搞,我們聯手,速戰速決。」


  泥人微一點頭,兩人身形從原地脫出,開始於林中交互穿梭,不斷加快速度,化出一道又一道的殘影。


  由於兩人身形過快,攻擊之人頓時失去目標,情急下開始四處亂炸,無奈終是跟不上兩人速度,所有的焰彈全炸了空,情知自己無法準確瞄準,攻擊之人立即轉移目標,焰彈開始在身周不斷炸開,深怕被兩人給欺近,誰知這樣反而間接的說明了所在位置,兩道人影乘著焰彈爆炸的空隙,急速的閃入,只見先前攻擊他們的女子跪立於地上,手中拿著某種圓筒型的武器,似乎是種小型砲管,砲口還冒著陣陣白煙,身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彈藥,女子見有人欺近,心中一慌,大力的往身上的按鈕一拍,說時遲那時快,兩人還未弄懂怎麼回事,轟地一聲巨響,身前突然炸開將兩人給轟飛出去。


  女子:「呼‧‧‧好險‧‧‧這兩人武功真是不俗。」才剛嘆完氣,女子突然慘叫一聲:「啊!!!等等,剛剛被那麼大的爆炸力,會不會出人命?天啊‧‧‧本來只是想教訓他們一下‧‧‧怎麼會‧‧‧嗯‧‧‧趕緊去看看好了。」語畢,便快步的向四周尋去。


  誰知順著爆炸的方向,找了又找,始終找不到任何的人影,此時一個東西突然撞了出來,將女子給絆倒,隨後一個聲音從林中傳來:「就決定是你啦!!雷丘!!」隨後一陣強力的雷擊泛出,還來不及反應,女子便遭擊暈。


  冷水潑下,昏睡之人暮然清醒,看看身周發現自己被人以繩索五花大綁,眼前兩名男子,一個小男童,及靠在身旁低聲悲鳴的九尾,只見其中一名男子冷冷的看著自己,另一人色瞇瞇的往身上被淋濕的各部位不斷來回尋望,男童則在一旁邊看邊傻笑。


  女子:「你們想幹嘛!!」


  泥人:「既然敢出手攻擊‧‧‧就要有付出代價的勇氣。」


  女子:「你不要亂來喔‧‧‧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女子話未說完,泥人眉頭一皺,鏘!一把銳利的刀子插入女子腳尖前的土裡,還削下了一截鞋皮,看著眼前閃亮的刀刃,女子嘴裡的話頓時吐不出來。


  「再多話‧‧‧以後就沒說話的機會。」


  「老大,交給我來啦,這方面我最在行了。」邊說小白邊陪笑的靠了過來。


  女子聞言露出了厭惡恐懼的神色,泥人因有前車之鑑,又隱約覺得事不對勁,狠狠的瞪了小白一眼,小白心虛的退回原處。


  「現在我問,你答,若不能有合理解釋,準備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為什麼攻擊我們?」


  只見女子牙一咬,神色憤然的道:「是你們先欺侮我的!!」


  「欺侮?說幾句話也叫欺侮?」


  「何止說話!!!還對我動手動腳!!」


  「動手動腳?」泥人仔細一想,頓時晃然大悟,冷冷的叫住正要轉身逃走的小白。


  「小白‧‧‧」


  「老大!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我只是恰巧發現有隻蚊子在叮她,順手幫她打了一下,那知蚊子好死不死的在屁股上,又恰巧這隻蚊子生命力特強,所以我只得將手用力的抓了幾下,好趕盡殺絕,錯的是蚊子!!不是我!!」


  只見小白愈是解釋,泥人臉色愈是陰沉「雷丘‧‧‧電他‧‧‧」一旁無聊的雷丘,聞言高興的跳到小白身上,身上竄出電光,現場又多了一個意識不清之人。


  泥人面色凝重的走到女子身前,反手握上忘情刀柄,將插在地上的刀一拔,一道銀光閃過,女子頓時背脊發涼,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閉上眼睛不敢看,暮地手腳一鬆,再睜開眼時才發現手上腳上的繩索已皆斷去。


  泥人仍是冷冷的看著女子,緩緩的道:「此事錯在我們,鬆綁代表道歉的誠意,但這不是首次攻擊,你的理由不夠充份。」


  女子見泥人不顧危險替她鬆綁,而且雖然神色冷漠,卻又不似壞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接著似乎想到什麼,神色一黯,難過的說:「我‧‧‧並不是要攻擊你們‧‧‧是要攻擊九尾‧‧‧」語畢,伸手撫摸著九尾身上柔順的毛,而九尾則親暱的在女子身上磨蹭。


  「九尾?不是你的寵物?」


  「這說來話長‧‧‧」


  之後,裝昏的小白被泥人踹醒,為了帶罪立功,開始四處搜柴獵食,不到片刻,便生了叢火,並且獵了幾隻野免,眾人就這樣圍著火堆,邊烤著身上的衣物,邊吃著小白充滿歉意的午膳。


  在女子解釋之下,泥人一行人開始慢慢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幻境森林的元素控制者之所以能控制元素,全是因為幻境森林裡特有的一種元素獸。


  而這元素獸,是從幻境森林中,一個不知何時就已存在的巨大元素聚合體之中所誕生出來,此巨大的元素聚合體,稱之為方舟之魂,方舟是座城市,其外形有若一棵巨大神木,而方舟之魂則是方舟內的中心能量柱,方舟之魂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元素宇宙,當幻境森林缺某種元素,方舟便會瞬間釋出大量的此種元素,而當某種元素過盛,便會慢慢吸入大量的此種元素,如此不斷的循環,始終保持著幻境森林中高於他處數十倍的元素含量。


  當具有智慧的智者通過方舟之魂的洗禮後,如果受方舟的認可,便能獲得一顆獸卵,之後,智者便需用心的去照顧獸卵,使之孵化,依造智者的人格特質,獸卵能化做不同型態的元素獸,而智者必需與元素獸長時間相處,培養彼此的感情與信賴,直到元素獸長至成獸後,就會失去一般的形體化為專屬智者的元素操縱裝置,幫助智者自由的操縱元素,但如果聖獸長至成獸,仍未能化做元素裝置,就代表智者不能夠得到元素獸的認同,便需當機立斷,將元素獸殺死,再拔取牠身上控制元素的器官來製成器具,不然,若任由元素獸長時間受世俗之氣渲染,便可能化做毀滅世界的魔獸。


  泥人看看這體型仍小的九尾,疑惑的問:「這九尾,長至成獸了?」


  女子:「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接受洗禮,並且孵化了九尾,九尾跟著我也好長一陣子了卻一點也沒成長的跡向,其實我也習慣有九尾在我身旁的日子,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但最近這陣子,森林的週邊開始莫名的出現動物的焦屍。」


  「幻境森林中的生物不具有操縱元素的能力,而元素獸也需到長成後,才能自由使用元素力量,所以森林中的眾人一直覺得很奇怪,不斷的追查,也有人開始懷疑九尾是不是已長至成獸,直到有一日,竟出現人的焦屍,村民終按耐不住,找上門來,想要抓住九尾進行檢查,而九尾在反抗時,從嘴中吐出了火焰,攻擊了村子裡的人,我才知道,九尾可能已長至成獸,所以‧‧‧我不得不殺了牠‧‧‧因為牠可能已經漸漸的‧‧‧魔化了‧‧‧」語畢,女子抱著九尾,開始潸然淚下,而九尾似乎感受到主人深層的悲哀,在一旁垂首低鳴。


  此時雷丘突然生氣的大喊:「不對!!!」


  眾人受雷丘突如其來的反應給一驚,泥人問:「雷丘,那不對了?」


  「狗狗沒有!!!」


  泥人這時才想起雷丘具和動物溝通的能力,一旁的小白已開口道:「小姐,我們的雷丘小弟弟聽得懂動物的話,要不要透過他,跟九尾談一談?」


  女子聞言,先是一陣訝異,接著看到泥人肯定的神色,半信半疑的問雷丘:「小朋友,你的意思是九尾他沒有殘殺動物,沒有殺人?」


  「沒有!!!」


  女子回頭看著九尾,茫然的問:「九尾,這是真的嗎?」只見九尾頻頻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攻擊人?」


  「有人想殺牠!!」


  女子心中一震,呆滯的說:「不會的‧‧‧不會的‧‧‧他們說只是想抓住你啊‧‧‧九尾,他們真的想殺你嗎?」


  只見九尾不斷對天發出了悲鳴,小白在一旁,無奈的接著說:「小姐,這也是很正常的,對於幻境森林的人來說,不管九尾是不是兇手,竟然被發現牠已長至成獸,到了該器具化的時間,卻不見變化,九尾使終是他們眼中的一顆不定時炸彈,與其花費時間去調查兇手,不如以此當藉口,先把已經該死去的嫌犯處決掉,再看焦屍是否仍會出現,確實是方便省事多了。」


  原本心底就有所掙扎,隱約覺得事不對勁,所以女子才獨自一人出來追尋,希望能憑著自己對九尾的了解,早眾人一步追上,來弄清楚事情的源由,誰知事情的真象竟是如此殘酷,女子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九尾感受到主人難過的心情,在女子身旁不斷磨蹭,似乎是想安慰她。


  誰知此舉反而更讓女子心中愧疚,暮地,俯身抱著小巧的九尾,便開始失聲痛哭,斷斷續續哽咽的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九尾也不斷的舔去女子的眼淚,似乎是在跟她說沒關係。


  突然,九尾的表情變得猙獰,對著林中不斷開始狂吼,眾人隨著方向望去,只見二個穿著格子襯衫,合身牛仔褲,身披白色大衣的人影慢慢的走出來,一陣冰冷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草枝,你在幹嘛,還不趕快把九尾給殺了。」


  女子聞言憤怒的對說話之人吼道:「伸公豹!!巴神!!你們為什麼騙我!!!」


  伸公豹冷酷的說:「遲早也是要殺的,還用管那麼多理由嗎?」


  巴神:「草枝‧‧‧我‧‧‧」


  草枝:「哼!!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要殺九尾,不可能!!除非先殺了我!!」


  伸公豹冷笑了一聲,不屑的道:「由不得你!」語畢迅速的從懷裡取出一把帶柄三角錐,隨手一揮,三角錐上突然衝出一條細長雷鞭,猝不及防的將草枝給擊飛,再一轉向就往九尾處捲了過去,雷丘見狀衝上前抱住九尾「狗狗!!」。


  巴神:「伸公豹等等!!」只見伸公豹手上電鞭絲毫沒有停頓,就往雷丘身上招了過去,這時,一道銀光從雷丘後方竄出,與電鞭撞上,巨大的衝力不但瞬間將電鞭給擊散,還將伸公豹給震退數尺。


  伸公豹退了幾步,扶著身後的大樹,狠狠的道:「那來的低劣武者,不知死活,竟敢在幻境森林中多管閒事。」


  泥人握緊手上的忘情,適才一擊,雖然看似他佔上風,但從刀上傳來的陣陣電流,卻也電的泥人手臂酸麻,心中苦道:「這元素攻擊真難防。」


  一旁小白有樣學樣的模仿著伸公豹,諷刺的說:「那來的無恥敗類,不知羞恥,竟敢在幻境森林中欺凌弱小,果然是變態!」


  伸公豹心中一怒,手上圓錐一甩,雷鞭似有靈性般朝小白打了過去,小白嘻嘻的笑,彎一腰,電鞭捲上後頭的樹幹,一下便把捲上的樹枝給殛黑:「唷!一把鞭子揮來揮去的,是怎樣?嗜好特殊嗎?嘖嘖嘖,原來真是個變態。」語畢,手一抖,一道劍氣疾射而出,只見伸公豹不閃也不避,劍氣在面前三尺處,突然被一道淡紅色的氣牆給擋住。


  伸公豹:「巴神,誰要你插手。」


  巴神:「伸公豹,先等等!或許有誤會!」


  泥人此時已將狼狽的草枝扶了起來,巴神對著眾人道:「可以坐下聊聊嗎?」


  泥人冷冷的看著巴神:「可以‧‧‧不過‧‧‧」話未說完,人突然憑空消失,啪!!巴神身旁的伸公豹突然被擊飛撞上後頭的大樹,臉上帶著五指紅印。


  巴神訝道:「好快!」 


  「這是動手打人的代價,現在扯平。」


  只見坐倒在地上的伸公豹臉上青筋浮現,眼露兇光,泥人話剛說完,伸公豹便突然躍起,高舉手中圓柄錐,瞬間天地變色,烏雲密布。


  巴神:「伸公豹!!不要!!」


  草枝見狀發狂的衝泥人們吼道:「快逃!!」


  泥人見草枝如此緊張,卻不明所以,但見天色從白日高照變的黯淡無光,也覺得事不對勁,於是便提高警覺,慢慢的運起體內的天凝之力,將全身的力量護在身周,剎時塵沙風揚,身上不斷閃現陣陣的銀光。


  突然,密布的烏雲中劈下了一道巨型的電雷,泥人心中一驚卻已來不及躲避,正準備硬憾雷電天威時,誰知雷電卻劈到了伸公豹身上,泥人心中訝道:「反噬嗎?」


  心頭意念剛過,才發現雷電非但未把伸公豹給擊倒,反而源源不絕的聚集在他手中的圓錐上,形成了一條無比碩大直通天地的雷鞭,不斷發出轟隆之聲,威勢驚人,看得泥人冷汗直冒,身形一動,就往前疾衝,想在雷鞭成形之前及早破壞,但由於醒悟太晚,先機已失,終是來不及了。


  伸公豹一聲暴喝:「給我死來!!」雙手一揮,從尖錐上暴出的巨大雷鞭鋪天蓋地的襲捲而至,眾人見狀只得往外直奔,就在泥人奔出雷鞭範圍後,回頭一看竟然見到雷丘仍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中剎時一片空白,還未回神已瘋狂的往雷丘處奔去,一回手就把雷丘提起,小白也發現草枝跑的過慢,來不及脫出雷鞭範圍,於是便把她攔腰抱起。


  一個一來一回,一個身負兩人重量,時間一拖,全都落在雷鞭的攻擊範圍下,眾人見避無可避,泥人和小白雙雙在雷鞭落下前大力將草枝及雷丘拋出,轟!!


  塵沙飛揚,雷鞭落下處的方圓五十尺內一片狼藉,泥人及小白全身焦黑倒地不起,而草枝和雷丘雖在小白與泥人的幫助下僥倖躲過,卻也被巨大衝力給震昏。


  巴神解開裹著自己的焰紅圓球,看著現場的慘況,著急的四處探查眾人氣息,直到發現雖有輕傷重傷,卻無一人致命終於鬆了口氣。


  「哼!這兩人好狗運,正中雷公鞭,竟傷而不死。」巴神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悅的道:「看你幹的好事!回去後看我怎麼跟長老會報告!」


  伸公豹冷冷的望向巴神,不在意的道:「任務還未完成,九尾未死。」


  巴神冷哼一聲,隨手一揚,一顆淡紅色二尺圓球將九尾包了起來,隨即便有若太陽一般,開始劇烈燃燒,焰球傳出九尾淒厲的哀號,似乎十分痛苦,一旁昏迷的草枝聽聞九尾的哀號,心中突然一痛,暮地驚醒,驚見眼前景象,悲痛的叫道:「不!!!」隨後也不管身上傷勢,勉力的撐起身子,腳步蹣跚的奔了過去,巴神連忙拉住她:「不要過去!你會化為灰燼的!」


  啪!!臉上一疼,火辣的巴掌打的巴神頭昏,不自覺得放開了手,草枝已乘勢衝入火球中:「草枝!」巴神見狀連忙收起火球的焰芒,但無奈已來不及,就在草枝即將被火焰吞沒時,焰球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撐大數倍,瞬間熄滅了火焰,並把草枝給包覆了進去,而裡面倒臥不起九尾身上則開始冒出刺眼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漲大,轉眼,已變得巨大無比。


  伸公豹著急的道:「巴神!!牠在進化!!快加強火焰強度!!」


  巴神:「不行!!草枝在裡面!!」


  突然,紅球內發出一聲震天巨吼,火球終於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被撐破消散,巴神一口血噴出,不可置信的道:「怎麼可能‧‧‧我的神火罩‧‧‧」語畢頹然倒地。


  伸公豹:「完了‧‧‧進化完成了‧‧‧」


  只見原本矮小的九尾已化成一隻六尺高的狐狸,以往九條短小的尾巴,變得不但長而有力,上頭還燒著烈焰,而身上的毛皮上,也佈滿著奇密的紅色圖形,雙眼瞳仁通紅,神色嚇人,背上揹著不知何時早已昏迷的草枝。


  伸公豹見狀,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再度躍起,大喝:「雷公鞭!!」巨大的雷電再次直擊而下,只見九尾嘴一張,一顆三尺的巨大焰球,聚於嘴前,快速的由紅轉白,化做白色的光柱直衝出去,與天上的落雷兩相對撞,暴出巨響,瞬間不但將天雷給衝散,還把方圓六十尺的森林化做一片火海,伸公豹眼見天電仍未聚成雷鞭,便被九尾一擊之威給消於無形,一時心膽俱寒,不敢多做停留,趁九尾未注意到,身上黃光一盛,便消失人影,而巴神不知何時,也早已不見。


  九尾見敵人都已離去,嘴一張,四周燃燒的火焰竟像有生命般全都急速的往嘴裡湧去,傾刻,火海便消失於無形。


  此時泥人等若清醒,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因為眼前連續遭受雷電和火焰侵襲而破損不堪的森林,在高濃度的元素運轉之下,竟以極快的速度重新長出樹皮,冒出新芽,似乎不用多久,便會長回原貌。


  這時九尾背上的草枝發出一聲呻吟,慢慢醒了過來「九尾?你‧‧‧長大了?」語畢從九尾的背上爬了下來,不能相信的看著牠。


  九尾似乎十分高興,伸出近半尺長的舌頭,不斷舔著草枝的臉龐,不一會就把草枝的臉上沾滿唾液「九尾,不要這樣,好癢!」


  突然,九尾對著密林之中傳出陣陣的低鳴,草枝緊張的對九尾問道:「有人來了嗎?」


  九尾緩緩的點點頭,草枝擔憂的看著泥人等,忽然下定決心似的,跟九尾說:「九尾,快把地上的人揹起來。」邊說,草枝抱起地上昏迷的雷丘,九尾聞言也將泥人和小白叼起,快速往密林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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