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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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曲悠者

頭一抬,才發現不對,根本就不是在暗處,街上幾乎所有的人,全都光明正大的往自己這邊瞧來,有的甚至還當眾對他們指指點點的,自己這行人似乎成了大家眼中的焦點,心中暗道:「難道我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忽然,小白像看透他的心事一般的說:「別想太多,大家這樣盯著我們,是因為我們的服裝打扮和別人特別不一樣。」


  說到這,泥人才注意到,街上的每個人,不是穿著一般的襯衫牛仔褲,便是以休閒的T恤配上休閒的短褲或長褲,而自己這群人,不是中式的黑袍加束帶,便是像泰山一般,暴露率十足的衣物,而雷丘身上所穿的,簡直就是一塊大破布上頭挖個洞,在這個大街上,的確是特別顯眼。


  長期的目光注視下,讓泥人覺得全身不自在,因此,便打消原本挨家挨戶敲門認親的念頭,決定先替自己這夥人換個裝,一方面不再給人指指點點,一方面也省得讓人認出自己不是幻境森林的人,於是眾人便回到莫言老的住處,簡單的梳洗過後,在莫言老的指點下,向大街中那間扛著大大衣字招牌的店面走了過去。


  原本泥人等還很擔心這衣服店的衣服會不會也是由亂七八糟的東西製造出來的,在仔細的詢問下,才知道這兒的衣物是由一般的材料做成,便開始放心的挑選衣物,和別的地方不同的是,這兒的衣物,在挑選完造型之後,可以要求老闆加工成各種不同的材質,從羊毛、人造絲、麻、絲帛,各式各樣的布料皆可,而且就算再特殊的布料,價格都一樣。


  至於老闆如何加工?也只見老闆拿著一個狀似三角平板的東西,在衣服上壓啊壓、燙啊燙的,衣服再拿回來,已是截然不同的觸感,在見識過神奇的排泄物大餐後,再見到如此特別的事情,泥人等只覺十分新奇,卻不覺得奇怪。


  片刻過後,眾人全都挑選了自己喜歡的衣物換上,泥人挑的是一件無袖的V領T恤,在衣角上繡有一串樣式特殊似文似圖的字,袖口和領口都經過稍微加工,讓整套衣服和起來雖有些許破爛,卻顯的特別的時髦,搭著一件刷白剪破的牛仔合身長褲,充份把他結實卻不壯碩的身材表露無遺,而忘情則被他用店裡一併購得的長方形箱子給裝著,直揹在左肩,加上原本就束在後頭的微捲頭髮,整體看起來十分有型。


  泰山則挑了一套黑色緊身的短衣短褲穿在身上,把他的肌肉充份暴露在外,慣用的大斧以白布裏著斧刃,斜掛在身上,如果不看那張像猩猩一樣的臉的話,整個看起來就很像一個四肢發達的健美先生。


  而泰山原本替雷丘選了一套和他一樣款式的緊身小型短衣褲,但後來在泥人的堅持下,還是放回了原位,改成一套小T恤和小垮褲,外配一頂畫家帽,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看著雷丘穿上新衣物的可愛模樣,讓泥人不禁憶起在不惡城的往事。


  想到自己那時失憶又窮困潦倒,若不是巧遇同病相憐的孟寒,今日自己應該還是坐在那陰冷黑暗的角落,茫然無目標,如今自己衣食無缺,而這名曾和自己共患難的小弟卻不知身在何處、安不安全‧‧‧想到這,泥人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就在泥人陷入獨自的回憶之時,一陣驚呼聲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往前一看,只見一名俊美的男子,穿著一件未紮進去的長袖白襯衫繫上深咖啡色的領帶,一件黑色鈕釦背心套在襯衫外,腳上是一件黑色緊身褲和一雙黑皮鞋,一束長髮整齊的綁在背後,修長的腿配上唯美的臉寵,簡單樸實的衣物反而突顯出彬彬的氣質,美的像幅畫,也像首詩,剎時,店內不論男女顧客,全都看傻了眼。


  俊俏的男子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向離他最近的一位女店員面前,以含情脈脈的眼神,盯著她,盯的女店員臉上浮現一抹害羞的紅潮,就在這時,男子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抬起了女店員的下巴,柔聲道:「小姐‧‧‧你‧‧‧性交嗎?」


  啪!!!錯愕的言語,響徹的巴掌聲,跺步離去的憤怒女店員,拉回了大家悠遊的心境,原本像是在看藝術品的眼光,全都像見著了最骯髒的排泄物一般,以鄙視的眼光盯著眼前這名衣冠禽獸。


  小白:「小姐!!!誤會啊!!!我是問你信不信教!!信不信教啊!!!」


  托小白的福,泥人等一群人,在付完錢後,馬上便被幾名粗壯的男子給架著丟了出去,可謂來的風光去的狼狽,泥人被掃出門後,便以憤怒的眼神瞪了小白一眼,只見小白仍是那付蠻不在乎的樣子,一邊走著,一邊吹著他的口哨,氣的泥人也憤憤的罵道:「真是沒救了‧‧‧」


  換完裝後,泥人開始一家一家的登門拜訪,詢問是否有人走丟了孩子,無奈忙了一整晚,卻是一無所獲,若要硬是說有收獲的話,大概就是他們幾乎逛遍了方舟之內的大大小小店鋪,見到了各種奇妙的產品,比方說在「原子塑型重組店」中,看到了草枝一直慣用的各式各樣的水果狀兵器,從香蕉、到榴鏈、芭樂、西瓜、柳丁,各種水果各種功能都有,老闆不斷的誇說,什麼東西到他手上,他都有辦法讓它看起來像是另一樣東西,卻不失原本該有的功能,但在走出店後,小白則不屑的道:「把炸彈塞到水果裡有什麼了不起的。」


  又比方說,在雷漿視覺接受區裡,則看到了一大片透明的牆壁,裡頭有著各式各樣的人物與場景,似乎正在播放著各種不同的故事,一開始小白抱怨道:「這種小孩子的東西沒什麼好看的啦!」但雷丘卻一直興奮的吵著要留下來,基於泥人對雷丘的寵愛心理,小白和泰山在武力的脅迫下,乖乖的坐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裡看著那幾百年前一直流傳下來的童話故事,直到泥人等看到牆壁中的王子開始一件一件的脫下白雪公主的衣服時,泥人才連忙摀著雷丘的眼睛快速的抓著雷丘衝了出來。


  雷丘:「爸爸,為什麼哥哥要脫衣服?」


  泥人:「‧‧‧因為他很熱‧‧‧」


  「喔‧‧‧」頭一歪,雷丘奇怪的問道:「那他為什麼脫姊姊衣服?」


  泥人:「‧‧‧因為姊姊也很熱‧‧‧」


  說到這,雷丘不解的看著泥人,疑惑的道:「他怎麼知道?」


  泥人:「‧‧‧他自己覺得姊姊很熱‧‧‧」思忖再讓雷丘問下去,自己真不知要如何再掰,泥人這時突然想到小白和泰山兩人仍留在裡頭,趕緊一邊以此扯開話題,一邊展開過人的身法,在傾刻間,把小白和泰山鼻青臉腫的領了出來,看來又是一陣肢體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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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連番的詢問之下,都沒有結果之下,最後泥人還是只得帶著精力過盛的雷丘無力的回到莫言老的住所中,一路上還要防止小白和泰山偷偷溜回去看那奇怪的電影,搞得泥人心力交瘁,終於,在月夜高掛的夜晚,眾人結束了這一日奔波的疲勞,在莫言老的小屋裡,或擠床鋪或打地鋪的睡著了。


  午夜十二時,二道人影從莫言老的小屋中竄出,短暫的交談後,由不同的方向躍下了方舟,往森林中直奔而去。


  黑夜的森林之中,一小叢的火堆之前,依舊是一人一獸,緊緊相依,草枝靠在九尾身上,漫無目地的坐著,這幾日的大風大雨,讓她精神緊繃,今日以前,就算自己再無助,總是有人陪著自己,有時是最溫柔的母親、有時最要好的朋友、就連自己剛決定要攜著九尾逃亡時,也有兩位雖然奇怪,卻很講義氣的陌生人相陪,如今,自己卻是獨自一人,而且還面對著這茫不可測的未來,一種深深的孤寂感,如同黑夜一般,緊緊的包圍吞噬著自己,不知何時,自己早已淚留滿面。


  「嗷‧‧‧」仿佛感受到主人難過的心境,九尾擔心的伸出牠的舌頭,一次又一次的舔去草枝臉額上的淚,草枝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大聲哭喊,但心底的難過卻無法抑制,只得將整個頭埋到了九尾的身上,劇烈哽咽了起來。


  「小姐,你孤單?寂寞?沒人陪嗎?」


  寧靜叢林中突來的話語,讓草枝心中一驚,回過頭來四處張望,本來以為是敵人而充滿警戒的草枝,在看到九尾的九條巨大尾巴劇烈搖動後,心裡開始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乖兒子,是你嗎?」


  話才說完,一道人影突然衝進草枝懷裡,一顆頭不斷在她的胸前磨蹭,草枝臉色一變,正要大叫尖叫之時,小白突然摀住她的嘴,輕聲的道:「小聲點,不然會被發現的‧‧‧」


  砰!砰!砰!砰!砰!下刻,小白已倒在地上,頭上腫滿了無數的包。


  草枝:「你來幹嘛!」


  小白一邊摸著自己頭上的腫包,一邊狼狽的爬起身道:「我來吃豆腐‧‧‧」


  草枝:「九尾!燒了他!」


  九尾伸個懶腰,大大的打個哈欠,就站了起來,眼見九尾在打哈欠時嘴裡不斷冒出的火星,小白連忙道:「老大要我來告訴你,幻境森林的人已經陸續的回到方舟了。」


  草枝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的么喝九尾坐下。


  「除此之外呢?」


  小白:「除了吃你豆腐和傳達老大的意思外‧‧‧好像就沒了‧‧‧」


  「我拜託你,可不可以正經一點啊,為什麼老是這麼不正經呢?」


  草枝話才剛說完,一個包裏突然落到她懷裡。


  小白:「餓了吧,裡頭有些乾糧,先墊著吃」


  草枝依著小白的話,從包裏裡取出一塊大餅,才咬了一口,便吐了出來,抱怨道:「這是什麼,怎麼這麼硬這麼難吃。」


  小白聞言,也走了過去,拿起一堆大餅咬了一口,奇悄的說:「不會啊,是沒什麼味道沒錯,但吃起來還不錯啊。」


  草枝:「你一定沒吃過什麼叫好吃的,你嚐嚐我的。」一邊說,草枝不知道從那裡變出那幾塊圓圓的蛋糕,小白拿起一塊放到嘴裡,只覺得一入口,一股綿密的口感滿溢口中,而且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卻又甜而不膩,真是說不出來的好味道,訝異的問道:「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好吃?」


  草枝:「也沒什麼,先把麵包給人吃了,等消化完畢排泄出來後再經過加工還原的蛋糕,因為經過二次的處理,所以口感特別的細膩,入口即化。」一邊說草枝一邊把一小塊蛋糕放到嘴裡,還丟一些給九尾吃,抬起頭來,只見小白臉色大變,一臉憤怒的看著自己,還沒弄懂怎麼回事,小白已冷冷的道:「包裏裡還有些衣物,自己個保重吧。」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


  搞不懂小白為什麼要生氣,而且又見他一轉頭便要走人,想到小白走後自己又得孤單的面對這無盡的黑夜,情急之下,草枝脫口叫道:「等一下!」


  小白:「怎麼?還有事嗎?」


  「你‧‧‧要走了嗎?」


  小白:「嗯。」


  「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下‧‧‧」


  小白聽到草枝無助的聲音,那即將踏出的步伐卻怎麼也跨不出去,一回頭,又見到草枝淒涼的表情,在微微的火光下,照映的格外動人哀怨,微嘆口氣後靜靜的走到草枝身旁,隔著一段距離和她一樣靠在九尾的身上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陪著草枝搭聊,直到草枝無意識的靠在他的肩上睡去。


  就在兩人看似熟睡之時,遠方暗處的一道黑影,慢慢的從懷裡抽出小刀,兩眼閃現著冰冷的殺意,就要在黑夜之中狙擊熟睡的二人。


  「小白這傢伙,這麼好的機會既然不動手動腳,想不到他也有紳仕的一面嘛‧‧‧你說是吧,暗影‧‧‧」


  暗影心中一驚,快速的回過頭來,四處搜索,憑著長時間鍛練下來的夜視能力,暗影很快的找到了來人的位置,並且馬上就認出了泥人。


  泥人:「暗影‧‧‧可不可以請你放過草枝‧‧‧」


  暗影:「‧‧‧為什麼?‧‧‧明明只要抓下那個女的,九尾也會乖乖就範,一切不是就解決了嗎?」


  泥人:「‧‧‧」


  暗影:「我真的不懂‧‧‧」


  泥人:「她是我的朋友‧‧‧」


  暗影:「‧‧‧罷了‧‧‧我欠你的從此一筆勾銷‧‧‧」


  泥人:「你沒有虧欠過我‧‧‧」


  暗影:「此後沒有了‧‧‧」說完,暗影便要轉身離去。


  泥人:「暗影!你要去那?」


  背對著泥人,暗影語氣冰冷的道:「我本來就是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沉浸在光明的溫床,只會讓我愈來愈軟弱,現在,我就要回歸到黑暗中,找尋比任何人都還要強大的力量。」


  泥人:「暗影‧‧‧力量並不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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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人的話讓暗影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當泥人還擔心暗影是否怎麼了之時,一陣笑聲從暗影站立之處傳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暗影暮地轉身,語氣憤怒的道:「你可知道,這句話由你口中說出來是多麼刺耳!」


  泥人:「我‧‧‧」


  片刻的沉默以後,暗影低沉的喃喃自語,雖然不大聲,卻一字一字清楚的印在泥人的腦中:「住在井底的青蛙,一心以為只要跳出井底,便能抓到月亮‧‧‧誰知‧‧‧當青蛙跳出井中以後,才發現‧‧‧原來月亮在更高‧‧‧更遠的天上‧‧‧哈哈哈‧‧‧就算我再努力,終究連你的背影都望不到‧‧‧」


  說到這,暗影突然衝到泥人眼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激動的道:「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嫉妒你!」


  長久以來,泥人總覺得暗影在某方面和他頗為相似,所以一直將這位不多話的夥伴當作是知心的好友,讓他想不到的是,在友好的表面之下,暗影心中長期鬱積著這股怨懟之氣,此刻,泥人的心中五味雜陳,卻仍是堅持和暗影兩眼對視,只見雖然處在黑暗之中,暗影的雙瞳仍是閃現著血紅色的異芒,乍看之下,甚是駭人,就在泥人還未及反應之時,暗影大力的將泥人一推,身子一閃,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泥人立在原地,腦中百感交集,久久不能自己,原本自己和小白摸黑出來,除了提醒草枝以外,便是要尋回早上離去的暗影,誰知竟讓泥人碰巧遇上了準備狙擊草枝的暗影,自己雖然成功的阻止了他,卻依舊只得看著昔日同生共死的夥伴離去,一種無用的羞辱感慢慢的佔據泥人的心頭。


  小白:「老大‧‧‧你還好吧‧‧‧」


  泥人:「你一直在裝睡?」


  小白:「我在等他動手。」


  泥人:「哦?看來我倒是多此一舉了‧‧‧」


  小白:「不,你沒有多此一舉,你救了他一命‧‧‧」


  小白話才說完,一股冰冷的殺氣從泥人身上湧出,讓身經百戰的小白也不禁打個哆嗦。


  泥人:「如果‧‧‧你敢動我的朋友‧‧‧你會後悔的‧‧‧」說完,泥人不理會小白,轉身便往黑夜之中躍去。


  就在泥人離去後,小白擦擦額前的冷汗,悻然的道:「這個老大‧‧‧還真是不容小覷‧‧‧」語畢也往方舟奔去。


  隔日清晨,天剛亮時,方舟的廣場上便傳來陣鼎沸的喧嘩聲,把屋子座落於廣場中央的莫言老等人從睡夢中驚醒,眾人隨意的整理整理儀容,便匆忙的趕了出去,一到外頭,只見草枝被兩名大漢給架著,而九尾則兩眼無神的躺在廣場的中央,全身傷痕累累,似乎只剩一口氣。


  泥人和小白心中一驚,同時訝道:「怎麼會!」


  只見廣場中一名身著紅袍,頭頂紅髮紅鬍的老者,大聲的在廣場中喝道:「原本這隻狐狸狡詐難尋,幸老朽巧施妙計,派大批人馬趕回方舟,讓牠錯以為已安全無虞,終在今日清晨,於幻境森林的邊緣處,將這畜生給擒下!」


  此語一落,泥人有若晴天霹靂,想不到自己好心的一番行為,竟反而害草枝落入圈套,看到草枝在一旁傷心難過的樣子,一股怒火慢慢的侵蝕著他的理智,就在泥人要拔刀之時,一隻手突然按在他緊住刀柄的右手上。


  「暫待良機,切勿衝動壞事。」


  看著小白充滿血絲的雙眼,泥人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心中焦急,於是便慢慢的放下了握住刀柄的手。


  小白接著低聲的在他耳旁道:「我下令後一齊攻上,先救草枝,再用獸球帶走九尾。」


  就在此時,紅袍老者突然大喝道:「就讓老朽替天行道永絕後患!」


  小白:「上!!」


  就在泥人和小白準備飛身撲上之時,一陣吆喝從後方傳來:「等一下!!!」


  隨著叫喝聲望去,一名短髮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只見這名年輕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神父袍,披著一條長長的白巾,草枝見著了這名男子後,臉上浮現了熱切的希望。


  紅袍老者:「路西法?你是什麼意思?」


  路西法:「祝螎公,敢問一句,九尾犯了何罪,要致牠於死?」


  祝螎:「這畜牲到處傷人,八成是已魔化,此時不除,以後必成大患!」


  路西法:「那請問牠又傷過何人?」


  祝螎:「幻境森林這陣子以來,出現的動物以及人的焦屍八成是牠所為!」


  路西法:「有証據嗎?」


  祝螎:「還要什麼証據!除了牠以外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路西法:「那敢問祝螎公,試問一個區區的聖獸有否能力傷的了天源武者?」


  祝螎:「哼!再強的聖獸,也不可能威脅到天源武者。」


  路西法:「既然如此,西法以為我們不該草率的處決九尾,因為,事情似乎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單純。」路西法一邊說,一邊朝後方做了個手勢,一群年輕的研究生已排開人群,抬著一個擔架走到了最前方。


  只見一個約略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全身焦黑的躺在擔架上,不死不活,似乎只剩一絲氣息,而他的身周有一群身著白袍上頭繡有紅十字的研究生,不斷在施法,正設法維持著老者的最後一絲氣息,在看清楚來人之後,莫言老倒抽了一口涼氣,聲音顫抖的道:「他是‧‧‧神劍天凌風‧‧‧」


  「什麼!!!」眾人大驚。


  之前王霸不完全的天源之力已近乎無敵,還深刻的印在腦中,成為眾人恐懼的夢魘,今日早已晉昇天源的神劍,竟然被人重創至失去意識,究竟是誰傷了天凌風?究竟又有誰有能力傷天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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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事實真相


  一般的武術著重在體能與技能,體能便是一個人的體力,肌耐力,以及各種身體上的物理機能,而技能便是指各種發揮出個人特性的武學訣竅,一個傑出的武者,除了必須要經過不斷的鍛練以培養出持久的體力外,還需不斷與人戰鬥,以熟習武技應用及招式連貫,因此,武術可以說是一種體能的極致,將體力練到異於常人,將技巧發揮到有若天生,依此以求得到無可比擬的力量,但在世界上,人類並非具有著最強體魄的物種,相對來說,與其它物種相較下,反而是屬於弱勢的族群,既沒有銳利的爪子,也沒有高大的身軀,能力終究是有所限制,不過人類比其它物種優勢的地方,便在於人類具有高度思考能力,這樣的能力讓人類在沒有爪子時,能用雙手打造出比爪子更為銳利的武器,身軀不高大時,能藉由不同的武藝擊敗身軀數倍高大於自己的敵人,非旦如此,還能在體能擴展到極限之時,另闢道路,藉由生命的感知、對武術的領悟,進一步踏昇天道,克服體能的極限,將外界力量引入體內為己所用,從此以武入道。


  而元素控制,可說是一種知識的力量,不同於一般武技修行,不需要強力的體魄,也不需要領悟生命奧秘,是藉由元素獸的天賦,利用知識的力量,直接或間接利用外在元素,這樣的力量,是引用自然之力,未經體內吸收,所以便局限於自然界中存在的能量型態以及物質,因此運使起來,雖不像武者將體外之力先吸收再行激發的那般多元,卻是最為直接且實際的利用方法,而且純粹大自然現象的威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


  這種修習方式,使得元素控制者在起步上勝過一般的武者許多,因為自然界所含有的力量,確實是數倍強於人類渺小的體能,所以一個出色的元素控制者,在準備充份、且適當環境下,能秒殺一般武者,也不足為奇,但有好必有壞,元素控制的起步雖然快於武術鍛練許多,但反而言之,就得受限於自然的規則,所以一個好的元素控制者,多需終生不斷的研查古時的典藉,了解自然界中大大小小的規則,以及應用的原理,並且發現新的元素利用方法,更需長時間透過元素獸去摸索自然界中元素的操控使用模式,再加上每一顆從方舟中誕生的獸卵所孵化出的元素獸沒有一隻相同,依天性的不同,化做器具後,操控元素的方法也各異,所以就算元素控制者具有豐富的學識,但一樣的方法卻不適用於不同的元素操縱裝置,一切都無前例可尋,每個元素控制都得自個重新摸索,是故元素控制,可說是一種以道入道的方式,雖然直接,卻比習武更為麻煩而且複雜,使得大多數人僅只於研究的層面,卻少有人能真正的應用。


  幻境森林中的元素控制者,可分為三種類別,一種,是專司攻擊的元素控制者,這類的元素控制者被稱為巫師,巫師又可依照控制元素的不同,大致上分為火、毒、冰、雷,火是主司控制空氣的成份,使空氣可因點滴的星火而發生爆炸,而毒是藉由改變空氣成份使之化為毒性氣體,藉以慢慢的毒殺生命,冰則是降低空氣的溫度,以減少空氣中水粒子的震動範圍,而使之凝結冰凍,雷則是造成物體帶電性極大的不同,以超越空氣阻力產生雷電,由於自然界的規則五花八門,而且自然的力量又極難控制,是故在幻境森林中的巫師人雖多,卻少有賢者之職。


  另一種,稱為催生性的元素控制者,催生性的元素控制者沒有毀滅性元素控制者的力量,也沒有築基性元素控制者的創造,但卻能夠催生已在的成份,使之回復並且健全甚至還可以改組,簡而言之,這類的元素控制者,具有回復的能力及變化的能力,而被人們稱為祭師,祭師對於生物體的研究最為了解,所以雖不具強大的力量,卻最為了解如何讓生物重生,或者致死,是最受人們需要的類別。


  而最後一種,則是專司物質築基的元素控制者,這類的元素控制者能夠熟悉操縱各式各樣的元素,並利用複雜的儀器重組而產生新的或不可思議的物品,被稱為創師,創師不像巫師具有強大的攻擊力,卻具有無限的創造力,人數是三類中最少,卻是最為實用的一派,也因其實用性,人數雖然少,卻是具有最多賢者之職的一個類別。


  因為人們的誤認,導致大多的元素控制者都生活於幻境森林之中,但所謂的多數,卻是專指巫師而言,祭師和創師,因為較不具傷害性,且能為人們帶來廣大的利益,非常受人們的歡迎與愛戴,在一般外界不知的情形下,其實此二者普遍存在於人們四周,創師在外界多為各處的大財主或大商業家,而祭師在外界則多為神醫或宗教領袖,只是人們卻不知這些受人愛戴讓人景仰的人,竟是自己口中人人畏懼的魔人。


  楓曆十三年 七月二十日 方舟  上午九時


  所有催化性的研究生,夥同一位賢者,今日正於方舟的一間小屋內,盡力搶救全身焦黑意識不清的天凌風,只見天凌風身上插滿銀針緩緩離地懸浮,而在天凌風的底下,畫著一個大型的六角星魔法陣,上頭滿是各式各樣的奇異古代文字,魔法陣上,不斷湧出一陣又一陣的光元素,慢慢由銀針透入天凌風體內,正漸漸催生他身上壞死細胞,期望能修復此具破毀不堪的肉體。


  昔日劍驚天下的劍神,今日性命垂危,想來也令人唏噓,此時五名催生性的研究生夥同一名催生性的賢者,分立於六角星的六角,藉由手中形狀各異的元素操縱裝置,連續運行元素已兩小時,這樣勉強的控制元素,所耗費的精神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就連有著神醫之稱的催生性賢者,華佗,也禁不住滿頭大汗,只見華佗身後不斷浮現著天使的幻影,兩手隔空疾飛,一道又一道的銀針快速的在天凌風身上變換位置,忽地,砰一聲,立於六角星上的五名研究生同時不支倒地。


  華佗:「把他們扶回房間!!下一組遞補上!!快!!」


  看著身旁一批又一批的助理倒下,華佗心疼不已,無奈眼前患者傷勢過重,催生治療不能有絲毫的停頓,只得強自振作,任由汗水浸濕衣物硬著頭皮再上。


  屋內忙得緊,屋外也不輕鬆,只見廣場中的路西法在九尾身旁畫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魔法陣,完成後便立於法陣的中心,半捲著左手的袖子,雙手平伸,身上緩緩的溢出柔合的聖光,接著,他左臂上纏繞的十字項練,開始慢慢的變粗,瞬間,已變成了一條又粗又長,前端掛著大型十字劍的鎖鍊,只見法陣中的聖光突然快速的聚到十字劍之上,十字劍則隨著聖光的聚集,愈加明亮刺眼,最後甚至刺得當場所有人皆睜不開眼,就在眾人的眼睛還未從強光中反應過來時,光芒突然快速減退,仔細一瞧,才發現十字劍不知何時,已刺到九尾身上,刺眼的光芒轉為柔合的聖光,沿著聖劍快速的灌入九尾體內。


  「九尾!!」草枝見聖劍筆直的插入九尾心窩處,心中一驚,就要衝上前去,還沒踏出步伐便被莫言老從一旁攔住。


  莫言老:「不要緊張,他是在救九尾,你現在過去反而會壞事。」


  草枝聞言,只得忍著心痛,在旁觀望,只見隨著聖光的流入,九尾身上的傷痕開始快速的癒合,在這同時,身子也慢慢的縮小,片刻後,一隻六尺大的巨型狐狸,竟縮小至不到一尺,最後,甚至縮到泥人等最初看到九尾時的大小,而牠身上的異型紅紋也逐漸變淡,最後完全消散。


  眼見法陣中的聖光慢慢的減弱,似乎是施法已近尾聲,草枝見九尾雖然體型縮小,但身上傷勢似乎也漸漸全癒,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路西法的身上的一襲黑色神父袍竟被冷汗浸的濕透,可見這個法術,卻是極為耗費精神。


  長時間的施法,讓路西法感到極為疲憊,雖然他從很久以前就經常替幻境森林中大大小小的元素獸看病,但這麼嚴重的人為傷勢倒還是頭一次遇到,路西法心中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此時見聖光正快速的催癒著九尾的傷勢,他也寬心了不少,看來,施法似乎是成功了,眼見四周之人面露喜色,路西法意志微一鬆懈,兩眼一閉、腳一軟、就要摔倒在地,就在這時,一股大力撐住了他的身體,兩眼勉力張開,只見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正捉住他。


  「這個年輕人,好像是叫泥人吧‧‧‧」路西法心想。


  振起精神,向泥人道聲謝後,路西法在泥人的扶持下,無力的坐在地上,草枝也抱著昏迷的九尾跑了過來。


  「西法哥,你沒事吧。」草枝緊張的問。


  路西法:「沒事‧‧‧我已替九尾做了治療,牠的性命已無大礙。」


  「謝謝西法哥‧‧‧」一邊說,草枝一邊感動的看著疲憊不已的路西法,眼中滿是淚水。


  反比於草枝高興的樣子,路西法語氣沉重的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由於牠的傷勢過重,身體半數以上的細胞壞死,再加上身軀過大,一般的細胞催生法根本無法將牠的細胞還原,所以我利用特殊的方法,強行脫去牠壞死的細胞,再將還存活的細胞催生重組,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小傢伙的命,但這種違反自然的方法,會讓牠的細胞成長速度特別的緩慢,甚至不會再成長,而且此後的壽命大概也長不過兩年。」


  原本路西法以為自己說出來的話必定會讓草枝十分難過,誰知路西法說完後,草枝像是早料到一般,只是微微的點點頭,柔聲的道:「有兩年已是不錯‧‧‧好過現在便失去性命‧‧‧而且‧‧‧對現在的我而言‧‧‧當不當元素控制者‧‧‧已不重要‧‧‧」邊說,草枝一邊抱起還呈現昏迷狀的九尾,慢慢的離去。


  看著草枝離去的背影,眾人心中都五味雜陳,想說些什麼,卻都說不出來,直到草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後,莫言老微微嘆了口氣:「唉‧‧‧真是堅強的孩子‧‧‧」


  路西法:「‧‧‧說的也是‧‧‧希望她能及早振作起來。」


  說到這,莫言老突然看著路西法:「那你們接下來呢?天凌風在幻境森林出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讓神劍塚的人知道了,幻境森林恐難安寧,你們打算怎麼做?」


  路西法:「感謝莫老提醒,現在各個研究團隊已分頭去找回還在森林中搜索的元素控制者,相信不久以後大家便會回到方舟之中,藉時便能召開會議,討論之後的決策。」


  莫言老:「這樣便好,到時別忘了叫莫老也去,天凌風之事重要,獸人之事也刻不容緩,可以的話,最好能夠同時進行。」


  路西法:「西法會記得的。」


  說完後,莫言老也不多話,領著泥人等便回到自己的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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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老:「真是想不到‧‧‧人族的聯盟,不僅在神劍塚遇到阻礙,就連這與外界隔絕的幻境森林,竟也如此的不順利,唉‧‧‧真希望在獸人大舉入侵之前,還趕得及把所有事情處理完。」


  語重心長的話語,說出了雖無奈卻是最為真實的一面,登時所有的人皆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一聲不吭的站著,這時,兩個聲音從房裡傳來。


  原本今早方舟因人群聚集,眾人的言語,加上一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所引起的嘩然驚呼,讓整個方舟一早便顯的十分吵雜,實在是很像夏日的蟬鳴,既響亮,又刺耳。


  現在人群四散去,所有事件的主角忙的忙、走的走,對比於今早的人聲鼎沸,此刻方舟反而讓人覺得份外的寧靜,也因此,房內此時僅有的奇特二重奏便格外的引人注意。


  只見一聲又一聲的鼾聲此起彼落,一大一小,大的綿延低沉,略帶點抖音,小的急促輕快,尾聲牽點哨音,就這樣迴盪在無語的房內,雖然算不上是悅耳文雅的音樂,卻不知為何,瞬間掃去了眾人心頭的沉悶,一時間屋內還清醒的人都覺得有些好笑。


  泥人這時才想起,剛剛那麼大的事,泰山和雷丘好像始終都不在身邊,現在聽到棉被裡這一大一小的打呼聲,心頭莞薾,走了過去輕輕將棉被一翻,才發現泰山正大字型的躺在床上,而雷丘則趴在泰山的身上。


  泥人笑道:「看來雷丘和泰山似乎挺投緣的。」


  而小白和莫言老異常有默契的同時回道:「可能是物以類聚。」


  剛說完便互相瞪視一眼,同時罵:「幹嘛學我說話!」發現二度撞詞,兩人索性撇過頭去,不再搭理對方,正巧卻連撇頭的時間也搭得十分完美,看得泥人暗自好笑,心想:『這兩人明明一個脾氣,怎就這麼不對胃,前世有仇嗎?』


  就在泥人思緒還未拉回之時,莫言老突然開口問道:「泥小子,雷丘的雙親找到了嗎?」


  泥人拉回了注意力,無奈的搖了搖頭,莫言老接著說:「把他們叫起來,莫老今個也沒事,就陪你們一塊找吧。」


  聞言泥人心中一喜,昨日見莫言老心情不佳,泥人也不好意思主動拜託他,但是他們這群人對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找起人來著實麻煩,也誤撞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地方,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莫言老主動說要帶他們去找,豈不省事多了。


  一邊想,泥人一邊費力的將這兩頭睡相不佳的大豬和小豬給叫醒,催促他們快速的打理過後,便準備出門,就在眾人準備好要出發之時,小白突然對泥人說:「老大,我有點事,要先去處理,晚點再去找你。」


  泥人疑惑的看著小白,只見小白被他愈看愈是心處,愈看愈是不自在,泥人隨即恍然大悟般,神秘的對小白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便要趕他走。


  似乎被人揭破秘密一般,小白被泥人的笑容望得心頭難堪,登時走也不是,留也不對,而就在泥人善解人意的再次催促他離去時,小白突然正視著泥人,語重心長的道:「‧‧‧老大‧‧‧‧‧‧你笑的好蠢‧‧‧」話剛說完,泥人的笑容瞬間僵住。


  什麼身份的人,就說什麼身份的話,如果不懂得自我衡量,總是在不該多話時多嘴,就會有機會體會什麼叫痛苦,此刻倒在地上的人,便是最好的借鏡,這告訴我們有本事的人不一定要有口德,但沒口德的人,本事一定要比人強,不然就像此刻地上的小白一樣,肚子吃了一拳‧‧‧痛‧‧‧嘴裡滿是膽汁‧‧‧苦‧‧‧


  多麼痛的領悟‧‧‧


  泥人昨日由於不知該從何找起,所以逐屋拜訪之時,總是挑大間而且掛有招牌的屋子,今日在莫言老的解說下,泥人才知道那些掛有招牌的大屋子通常都是商家,而且大多沒有攜帶子女,而非一般的民家,所以今日莫言老便帶他們在上下兩層的小平屋中逐家詢問。


  不同於昨日,泥人等今日看到的各間小平屋內的擺設似乎是正常了許多,少了奇怪的器物,卻多了不少的常見的家居用品,雖然在風俗民情上和懷古的神劍塚仍有一段差距,但和不惡城比較起來卻也沒什麼好奇怪,唯一比較不同的是,在少數的平屋之中似乎有著外界甚見的奇異生物,從小隻的鷹面獅,到大隻天馬、麒麟等‧‧‧各式各樣不同的生物被飼養家中,唯一相同的是,這些動物全被飼養在籠子之中,看起來出奇的沒有精神、出奇的哀怨。


  詢問的過程並不順利,找了大半天,所得到的結論依然只有『不知道』‧‧‧這樣的挫敗,並沒有讓泥人有絲毫的放棄,拉著眾人,仍是在大熱天時,一間一間拜訪,突然,在一間屋外,泥人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叫罵聲,正不知是否應該進入,雷丘已吃力的推著門,只見門應聲而開,似是沒關。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令人不敢置信的景像,只見一個沒有穿衣服、看起來呆呆小小的男孩正害怕的坐在籠子裡,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胖子正站在籠子前,臉上橫肉極度扭曲的對著籠破口大罵,一邊罵,還不忘大力的踹著籠子。


  仔細看,才發現眼前的小孩子和一般孩童不大一樣,不僅身形特別瘦小,而且鼻子耳朵也比一般人還要尖、還要長,最特別的是,小小的身軀上滿佈著深刻的皺紋。


  「叫你不要叫!聽不懂是不是!」


  「養你這麼久!一丁點都沒長大!」


  「現在浪費老子糧食還不夠!還要礙得老子唸書!」


  「還叫!你那是什麼眼神!看來老子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懂!」一邊說,男子拿起了一把火槍,就開始對籠子噴火。


  「哈哈哈!叫啊!你再給我叫啊!」


  只見小男孩一邊淒厲的哀叫,一邊狼狽的躲著火焰,最後還是被火焰給噴著,而痛苦的在籠子裡打滾。


  乍見此景,眾人只是錯愕在一旁,還沒反應過來,雷丘已憤怒的向男子衝去,男子發現有人闖入,先是一驚,接著見到一名男童衝了過來,本能反應的一腳就踢了過去。


  接著更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男子腳才剛舉起來,一道人影快速的衝了上去,大力的將男子撞倒在地,接著跪坐在男子身上,一拳一拳狠狠的往男子臉上砸下去。


  只見每一拳落下,男子臉就腫一點,片刻,不但臉腫的近原本一倍大,還滿是鮮血。


  「泥人!快住手!」莫言老一邊喝阻,一邊夥同泰山要拉開泥人,誰知泥人那小於泰山近兩倍的身軀,力氣卻異常的大,泰山加上莫言老兩人竟是完全拉不動他,正當他們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泥人又突然站起身來,害得正在施力的莫言老及泰山跌得狗吃屎,還不等眾人反應,泥人已慢慢的走出屋外,雷丘見狀也跟了過去。


  莫言老見狀先是回頭對地上的男子喝道:「今天的事你最好不要說出去!不然我會告知長老會你虐待元素獸的惡行!」接著也不管等地上的男子是否有沒有意識,便與泰山快速的追向泥人。


  走在街上,雷丘小心跟在泥人的後頭,其實不知道為什麼,雷丘心底總覺得有一點高興,但見到泥人表情凝重,且不吭一語,以為他心情不好,只得安靜的跟在後頭。


  由於身高的差距,雷丘並沒有注意到泥人的不但兩眼放空、無神,而且瞳孔正處於縮小的狀態,此刻的泥人,不但沒了意識,且許多片段的記憶正快速且混亂的衝擊著他的腦袋。


  『今天又被打了‧‧‧真不爽‧‧‧那個臭老頭‧‧‧把我領回家以後,沒事就把我當沙包‧‧‧打的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要別人面前裝做一付好爸爸的樣子‧‧‧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很喜歡跟別人打架,都把我當壞孩子‧‧‧還說我病了?‧‧‧真好笑‧‧‧病的明明就是他們‧‧‧總有一天,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會討回來的‧‧‧』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和人相處‧‧‧為什麼?‧‧‧因為‧‧‧我不懂‧‧‧明明心頭完完全全的鄙視著一個人,卻虛偽的說不在意?‧‧‧又無意間流露出自我的優越感?‧‧‧明明不喜歡一個人,卻在其它人的壓力下,裝出一付和他很好的樣子‧‧‧我知道大部份的人都討厭我‧‧‧一如我不喜歡他們‧‧‧有時候連我都討厭自己,因為‧‧‧我發現自己在無意間‧‧‧經常偷偷傷害別人‧‧‧而且還因為這樣覺得痛快‧‧‧這樣的行為,我自己也覺得噁心‧‧‧可是藉由這樣的報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不但得到了教訓‧‧‧而且也更加不敢靠近我‧‧‧從此‧‧‧鄙視的眼神變成恐懼‧‧‧雖然我依然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但是‧‧‧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自己‧‧‧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那個人‧‧‧總有一天‧‧‧我要帶著他‧‧‧離開這個虛偽的地方‧‧‧到一個充滿歡樂的地方‧‧‧』


  思緒快速流轉,讓一個失憶的人憶起曾經,卻忘了現在,眼前雖然一片漆黑,無數的聲音卻自行在腦中建構起一幕又一幕的畫面,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看不到,卻又隱約覺得有許多的畫面出現在腦中,以為真實的活在一個世界當中,卻又不知什麼是真實,直到一個聲音,或一個叫喚,把住在黑暗中的意識喚醒,睜開眼‧‧‧才知道‧‧‧大夢初醒‧‧‧


  「爸爸!爸爸!」一邊叫喚,雷丘的小手一邊拉著泥人衣角,驚醒的泥人,發現不知何時眾人已出了屋外,走到街上,身邊的人都以擔憂的神色看著他,而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不記得,但一股難以控制的情緒卻沒因此消失,變成一種沒有理由的情緒激動,顯得難以適應。


  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神,泥人強自平復心情,讓自己稍微冷靜的問道:「剛剛‧‧‧怎麼了?」


  泰山:「這該是俺問的,泥人兄你怎啦?突然抓狂,把那胖子打的像豬頭一樣?」


  「有這回事嗎?」從眾人篤定的神色中知道泰山所言不假,泥人細細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艱難的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剛剛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接著就失去意識了‧‧‧而且‧‧‧好像想到一些東西‧‧‧可是具體說又不知道是什麼‧‧‧只覺得頭腦昏沉沉的,好像快被塞爆一樣。」


  莫言老:「是因為什麼讓你變這樣?」


  「從看到了屋裡那個奇怪的小男孩以後,突然之間就好像‧‧‧好像‧‧‧開始做夢‧‧‧」


  莫言老:「做夢?‧‧‧夢到什麼?」


  泥人:「不記得了‧‧‧只記得‧‧‧好像很不甘心‧‧‧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好像‧‧‧很難過‧‧‧」


  莫言老:「是因為那個小男孩嗎?」泥人搖了搖頭。


  泰山:「那是因為那頭肥豬?」泥人又搖了搖頭。


  眾人被泥人給搞混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麼呢?只見泥人吱唔了半天,結結巴巴的說:「不知道‧‧‧與那男孩無關‧‧‧好像也與那胖子無關‧‧‧只是突然覺得很混亂‧‧‧」


  見泥人想的辛苦,莫言老微微沉思一下,緩緩的道:「好了,你先別想,不管你剛想起什麼,有想到表示你的記憶正一點一點的回復,這時過於強求可能反而弄巧成拙,你就別去想,讓你的腦袋自個消化,搞不好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泥人聞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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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老:「今個發生了這些意外的事,大家應該都累了‧‧‧不如就回去休息吧‧‧‧」


  泥人:「莫老等等‧‧‧我還可以‧‧‧」


  莫言老皺著眉問道:「你確定?」


  泥人:「我‧‧‧希望早點幫雷丘找到家人‧‧‧」


  莫言老:「‧‧‧好吧‧‧‧那我們再找找‧‧‧你如果不行的話千萬別逞強‧‧‧」


  泥人感激的點點頭,對莫老說:「我知道‧‧‧」


  語畢,眾人便往下一間屋子前去。


  在方舟的角落中,一間屋內,一個女孩抱著九尾,兩眼無神的坐在椅子上。


  自己的心情比想像中還要平靜,這不但嚇到了她身邊的人,也嚇到了她本人,看著鏡子裡沒有半點表情的自己,突然覺得鏡裡那個人好陌生,十幾年來,第一次,女孩覺得不再了解自己,覺得不再理解身邊的一草一木,突然間,眼裡的所有東西都變的很假,而最假便是鏡裡倒映出來的人像。


  突然,女孩輕輕的把九尾放下,站了起來,兩眼一閉,快速的衝向面前那片牆,誰知跑到一半,突然被一個東西絆到,整個人身子一個不穩,往前跌去,砰!!!。


  中途摔倒,讓女孩大力的撞上了牆的下方,奇怪的是,雖然很用力的撞到牆上,頭頂卻沒有傳來預期的劇痛,也沒有流下濕濕的血液,最奇怪的是,那觸感著實不對,雖然有一點硬硬,卻怎也不像是一片牆該有的硬度,睜開眼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立在牆前,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嘴張的可以塞下兩顆拳頭,卻出奇的沒有半點聲音,而自己此時正趴跪在此人的兩腿間,瞬間,女孩明暸發生了什麼事‧‧‧


  「啊!!!色狼!!!!」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片刻後,小白一臉很有“腫”的坐在草枝的對面,很是不滿的看著草枝。


  「對不起嘛‧‧‧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人家是女生‧‧‧額頭就這樣撞到你的‧‧‧難免會‧‧‧」


  小白語帶不平的道:「這麼說是我不對囉?我剛到這就看你要大力的撞牆,情急下擋在牆前想攔下你,誰知你這笨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白痴!沒幾步的距離也會跌倒,還好死不死的撞向‧‧‧你以為這樣我會爽嗎?很痛的耶!」


  草枝:「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小白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沉默了將近兩分鐘,草枝突然語氣哀怨的道:「其實‧‧‧九尾會變這樣‧‧‧都是我害的‧‧‧」


  小白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只見草枝臉上寫滿著自責與愧疚。


  「那天早上‧‧‧我是故意被抓到的‧‧‧」


  小白:「什麼?」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帶九尾離開‧‧‧卻又耐不住寂寞‧‧‧那天晚上‧‧‧你走了以後‧‧‧我一直在想‧‧‧為了九尾,失去一切‧‧‧這樣子值得嗎‧‧‧那晚‧‧‧我做了惡夢‧‧‧夢到九尾長成神獸,開始大肆的破壞‧‧‧把幻境森林的所有的人都給吃了‧‧‧最後,還打算把我給吃掉‧‧‧我被這個惡夢嚇醒‧‧‧醒來才發現全身都是冷汗‧‧‧而九尾‧‧‧還安穩的躺在我身旁‧‧‧」


  「就在那時,九尾張開了牠大大的嘴巴打了個哈欠,看到牠嘴裡的尖牙,一股恐懼的感覺突然佔據我的心頭,眼前巨大的九尾突然變得好可怕‧‧‧而這時九尾好似查覺到什麼似,突然驚醒,還以一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敢直視牠的眼睛,爬到牠背上,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繼續趕路,結果,在幻境森林接近出口的地方,九尾突然一個轉向,就要往回奔,看到牠焦躁的模樣,我知道牠發現了什麼東西,這時我竟然‧‧‧竟然‧‧‧」說到這,淚滴不能控制的從草枝的眼中渲泄而出。


  「竟然假裝從牠背上摔了下來!!‧‧‧我永遠忘不了牠訝異的回頭看著我時那不解的表情,我永遠忘不了牠帶著堅決的眼神再次回到我面前的樣子‧‧‧那一瞬間,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我明知道牠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跑的‧‧‧我明知道這樣做會害死牠的‧‧‧」


  「牠明明知道我背叛了牠‧‧‧牠明明知道我想害死牠‧‧‧牠明明知道其實我一直害怕牠‧‧‧牠明明知道的‧‧‧牠還是沒有猶豫的回來了‧‧‧」
突然,草枝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只因為自己怕寂寞就背叛九尾‧‧‧背叛了牠對我的信任‧‧‧背叛了牠對我的情感‧‧‧我好自私!!!我好卑鄙!!我好討厭我自己!!」一邊說,草枝一邊擁起地上的九尾,自責的痛哭了起來。


  小白:「‧‧‧因為這樣所以你想自殺‧‧‧‧」


  草枝:「我‧‧‧」


  小白:「你以為‧‧‧九尾就算知道你是故意的,為什麼還是不肯獨自丟下你‧‧‧你以為牠明知道你背叛牠,為什麼還要折回頭來‧‧‧你以為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草枝:「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你少天真了!!!」突如其來的怒吼,讓草枝為之一愣。


  小白突然激動的捉著草枝的肩膀,眼中滿佈血絲的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你是九尾的主人嗎?‧‧‧你以為九尾是你的奴隸嗎‧‧‧」


  草枝看著小白瘋狂的雙眼,語氣中充滿著恐懼:「我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小白激動的吼著:「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憑什麼命令九尾!!!像你這樣無情的人有什麼資格要九尾為你做任何事!!!」


  刺耳的話語,扎得草枝極為心痛,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吼了出來:「我沒有!!!我沒有要求牠為我做任何事!!!」


  突然,房裡一陣的靜默,只餘陣陣的哽咽聲,和草枝激動的呼吸聲。


  「那就對了‧‧‧你沒有要求過牠‧‧‧不是嗎?」平靜的語氣,對比於剛剛激烈刺耳的用辭,極端的落差讓草枝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溫柔的紳士和剛剛那位神態瘋狂的惡魔是同一人。


  小白:「從頭至尾,你都沒要求過牠做過任何事,不是嗎?沒要求牠帶你跑,沒要求牠跟你走,沒要求牠折回頭,沒要求牠‧‧‧為你而捨棄性命。」


  草枝:「可是九尾因為我‧‧‧」


  小白:「這是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我並不是要說這樣你就沒錯,但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牠明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要回來,牠明知道你背叛了牠,還是願意為你捨棄性命,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草枝表情茫然的看著小白,不發一語,只是低聲的啜泣。


  小白:「牠只是希望你能過的更好啊‧‧‧」


  小白:「雖然我並不能確切的知道九尾在想什麼,但從你的描述,我覺得九尾牠明明知道事情的緣由,最後仍是選擇回來,其實是希望你可以快快樂的過日子,可以不用再這樣躲躲藏藏,或許你以為牠什麼都不知道,但你可曾注意過,每個夜晚,牠都在你身邊,你每次哭泣,牠都以自己的方式想辦法安慰你,你心底想的,要的,其實牠都清楚,牠也知道你為了牠,做出了多大的犧牲,雖然,最後你們仍是免不了要分離,但牠尊重你的決定,相對的,你不是也該尊重牠的決定嗎?」


  自從在幻境森林中被火賢者祝螎抓了回來以後,草枝便一直深深的沉浸在自我罪惡當中,無法自拔,也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讓草枝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鑽來鑽去,卻總是鑽不出來,此時經小白一提點,草枝突然開始回想一切發生的種種。


  小白:「九尾拼著丟掉性命,也只是希望你能過的高興,最後半條命是丟了,你卻過的比以往更為痛苦,更不快樂,如果說你有對不起九尾的地方,這就是你最對不起牠之處。」


  說到這草枝難掩羞愧的低下了頭,雖然如此,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得到一股生氣正慢慢的注到草枝的身子裡。


  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雖然淚痕依舊,但一個讓人難忘的笑容卻浮現在草枝臉上,看得小白不禁心神一盪。


  草枝沒有多說,只是以半帶愧疚,半帶憐愛的眼神看著九尾,還一邊溫柔的用手撫摸著小九尾的背,而小九尾雖然仍昏迷未醒,小小的頭顱卻順著草枝的手慢慢的搖了兩下,看起來似乎極為舒服。


  而草枝也因為情緒渲泄後的疲累感,就這樣抱著九尾,慢慢的睡著了,小白在一旁不敢打擾,只是在草枝睡著之後,無聲的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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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整個下午,泥人和莫言老等逛遍了整個方舟,卻使終找不到認識雷丘的人,眼見天已漸黑,依然是一無所獲,眾人多少都已有些倦意。


  泰山:「逛了近兩天,一點收穫也沒有,俺現在是又渴又累。」


  其實不只泰山,剛剛突然發生的事情,讓泥人現在腦袋仍昏昏沉沉,十分的不舒服,再加上烈日的曝晒,更讓雜亂的思緒更加混亂,現在的他,只憑著一股意志勉強撐持著身子。


  泰山:「該不會雷丘根本不是這兒的人吧。」


  莫言老:「依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倒是很有可能‧‧‧」


  泥人:「不可能的,雷丘他明明‧‧‧」


  轟!!!!泥人話未說完,一聲震天的巨響打斷了他的話,看著泰山和莫言老驚訝的表情,泥人回頭一看,只見一條通天的火柱直衝天際,瞬間又化為一陣又一陣的火雨直衝而下,有若小型的火山爆發一般。


  「不好!出事了!!快去看看!!」莫言老話剛說完,便夥同泥人直奔向火柱之處,而泰山則和雷丘一起回到莫言老的住所。


  泥人等趕到現場之時,已有許許多多的元素控制者趕至,立於最前方的,有青治、還有一位身上微微流竄電光的老者,及一個身泛黃光的中年婦女,而稍微立於他們後頭的,則有伸公豹,和大約二十來個生面孔的人物,此刻沒有一人不皺著眉頭。


  只見眼前一幅有若人間煉獄般的景象,除了四周還冒著陣陣的白煙和點點火星外,地上多了許多的屍體殘骸,有的像是被莫名的大力給硬生生的撕開,有的則被高溫的火焰給燒成灰燼,而最為顯眼的,便是一個靠坐在焦黑樹下的老者,此時老者兩眼瞪得碩大似是十分不甘心,而他的胸口則給挖開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本來該位在洞裡的心臟卻已不翼而風。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和屍體燒焦味,讓較不曾見過世面的研究生趴在地上狂吐,就連膽大一點的研究生也撇過頭不願多看,僅餘青治等眾賢者正仔細的查看著四周。


  翻動的胃,讓泥人原本也不願多瞧,但一種熟悉的感覺讓泥人不由得多望了那名死去的老者一眼,這一眼望去,讓泥人的目光移不開了,因為他赫然發現此人正是今早意氣風發的火賢者,祝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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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驚天兇獸


  生活在幻境森林中的人們,彼此間並沒有互相關連,不常往來,也沒有所謂的國家概念,僅是從世界各處來的研究團隊,共同聚集方舟內,帶著各自的助理,進行自個的研究,但既然生活在同一個地方,難免會發生不同的意見與爭執,所以,幻境森林中各個研究團隊的領導,便組成一個長老會,每當遇到意見分歧時,便由長老會的成員以辯論的方式,提出立論,再以投票的方式表決,但是如果當幻境森林遇到重大危機時,便會聚集全森林中所有的研究團隊的成員,共同召開緊急會議,由長老會做為會議的主導和決策,而各個團隊的見習生、智者、研究者則有提出意見以及投票的權力,依此方式來決定幻境森林的最高決策,共同為幻境森林的危機盡一份心力,而此會議便稱為諾亞會議。


  楓曆十三年 七月二十日 幻境森林  下午五時


  濃濃的血腥,深深的哀傷,眼前的震憾,讓所有人都呆了,靜了,那一刻,好像座森林都停止了呼吸一般,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嘶鳴聲,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反應最快的青治立即大喊道:「小心四周!!」


  吼!!!!!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吼,打破了寧靜的序幕,瞬間所有森林中的生命似乎都慌了,飛禽破林四散,野獸拔足狂奔。


  騷動的樹林,擾亂了視覺,噪動的獸群,遮敝了聽覺,一時間,少有戰鬥經驗的元素控制者全慌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莫言老急忙扯著喉嚨大聲吼道:「圍圈!!!快!!」無奈僅他身旁的少數人有所反應,就在情況最為危急之時,一名站在莫言老身旁的中年女子高高的舉起手上狀似放聲筒的三角圓柱,尖端置於嘴前,只見原本的天空瞬間佈滿烏雲,隨著她大力嘶吼的動作,數道霹靂連同一陣雷霆之聲有如夏雷一般在大地上暴開。


  「圍!!!‧‧‧圈‧‧‧!!!」不同於雷鳴的轟隆聲,暴開的竟是響亮的人聲,但卻和雷鳴一樣炸耳,甚尤有過之,把眾人給震得一陣昏眩,但總算是讓所有的人都冷靜了下來。


  在莫言老的指揮下,很快的眾人圍成了兩個同心圓,外圍是泥人和各個元素的研究生,而內圍則是莫言老與眾賢者,此刻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環顧著四周。


  就在眾人佈好陣勢時,樹林中竟突然安靜無聲,一陣怪異的感覺同時湧上眾人心頭,擾得人人心神不寧,紛紛緊握著手中的兵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嚴陣以待的面對這暴風雨前的寧靜。


  突然,泥人眼前的樹林晃動了一下,一道黑影快速的衝出,泥人不假思索的劈出一道刀風,而他身旁的元素控制者反應雖慢了一點,也隨後發出了元素攻擊


  「吱!!!!」只見黑影先被刀風破開,接著一邊燃起烈焰,一邊凍成冰柱


  泥人皺著眉頭道:「猴子?」一旁的人聞言鬆了口氣,這時,森林的四面八方同時竄動,多道黑影一同穿出,所有的元素控制者一如剛繃緊放開的弦般,同時以各式各樣的方式放出了擅長的元素攻擊,一時間,四周電光火石,冰炎交雜,混亂的攻擊使得莫言老在圓裡氣的大罵:「混蛋!!!火元素和冰元素別攪在一起!!!王八!!!剛剛那個白痴對圈裡放電元素的!!!」一輪下來,莫言老雖氣的青筋狂暴,但也總算把四周的黑影給轟的屍骨無存。


  只見泥人依然搖著頭:「都是猴子‧‧‧」


  莫言老:「怎麼會呢‧‧‧」話未說完,莫言老心中警兆一起,頭一抬,一隻巨大的黑爪已迎面而來。


  看著逼近的利爪愈來愈大,恐懼如巨浪將莫言老給瞬間吞噬,剎那間,時間有如靜止般,前塵歷景如走馬燈在眼前晃過,好似又走了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諷刺的是,這麼「長」的時間,偏生只夠回憶卻不及反應。


  不像一般遲暮之人的平淡恬適,莫言老此刻心中充滿了憤恨與怨懟,他很不平,也很不甘,若再給他三秒鐘,他至少想放聲嘶吼以對老天抗議他的不滿,無奈天不待人,一隻粗壯的毛絨的手掌已遮住了他的視線,五根銳利的爪子正無情的一點一點刺入他的頭骨,還不及感覺疼痛,一股大力又從身旁撞來,把他給大力的撞飛出去。


  劇烈的撞擊讓他不但眼冒金星,且忍不住噴出一大口血,但深重的危機感讓他強忍著昏眩,猛地睜開眼,只見一頭近三人大的巨獸被元素控制者給團團包圍,頂著滿腦的金星,莫言老若隱若現瞥見,眼前的巨獸有如一頭巨大的猩猩,不同的是,裸露在外的尖銳巨牙,透著血紅,頭頂上兩根木黃色的s狀巨角。外加背後那比身還寬數倍的巨大蝠翼,及五指突出的尖爪,另外,巨獸手上似乎還掛著一個人大的東西。


  一旁伸公豹著急的喊道:「快攻擊!!!」語畢手中雷公鞭電光暴閃,一道電雷就要奔騰而出。


  青治:「不行!!會傷到他手上的人!!」


  誰知伸公豹像沒聽著一般,將手中已漲至臂粗的電鞭用力的甩出,眼見電鞭就要連獸帶人擊下,一道冰壁隔空凝成,砰!!!冰壁硬是接下了這記電鞭的攻擊。


  「吾說的‧‧‧你聽不懂嗎?」青治冰冷的怒意,在空氣中漫涎了開來,讓伸公豹瞬間打了個寒顫,退到了一旁。


  青治接著轉頭瞪了後方那名身竄電光的老者一眼,只見老者馬上低頭,不敢直視青治的目光。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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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陣子的爭吵,讓莫言老神志一清,大眼一張,才發現巨獸手上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一個被巨獸銳利的五爪給穿過腹部的人,再仔細一瞧,他如遭電擊,那一刻,他懂了‧‧‧原來剛剛是泥人在第一時間大力的將他撞開,而自己反而被巨獸給一爪穿腹而過‧‧‧不能接受事實的莫言老,全身開始顫抖,眼淚不自主的不斷湧出,下一秒,他已不能自己的大吼道:「泥人!!!!!!」


  這一聲,又悲痛,又憤恨,這一刻,所有的人心都熱了,只見巨獸手上的泥人像是聽見莫言老悲痛的叫喚般,慢慢的抬起了頭,無力的把左手放在巨獸穿過腹部的手上,巨獸只是好奇的看著手上這垂死之人,卻沒有多做反應,誰知,下一秒,泥人突然奮起大力的將右手的忘情反手一刺。


  「吼!!!」巨獸料不到泥人還有反擊之力,大意之下,左手被抓的牢死,右邊腹部就這樣被泥人一刀貫穿。


  疼痛激發了巨獸的獸性,狂暴的巨獸將手上的泥人大力擊飛,這時,空氣中電光竄動,巨獸還未及反應,空氣中突然暴起雷光,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在牠身上。


  「吼!!!!!!」


  就在巨獸痛苦的掙扎之時,圍繞在牠四周空氣開始凝結,一座冰牢瞬間將牠圍困住,竟是冰、電兩大賢者同時出手。


  驚覺大事不妙,巨獸沒有半分遲疑,無視身上的電光,微微一蹲,藉著強大的跳躍力,硬是用頭骨將幾十尺厚的冰壁衝破,接著也不管打在身上的閃電以及焰球,拍動著巨大的蝠翼,以極快的速度揚長而去,瞬間便消失在天際,只留下遠方傳來的怒吼。


  好不容易趕走了巨獸,眾人心頭一鬆,後方卻傳來了悲痛的怒吼。


  「誰來救救他!!!快來人救救他啊!!!爺的!!!你們這班廢物!!!快給我救他啊!!!!!」莫言老狀似瘋狂的擁著泥人不斷的吼道。


  無奈現今元素森林的兩個催生性的賢者,兩名都在方舟之中,一名正忙著醫治天凌風,另一名,則因給九尾施行逆成長之術而累倒在床。


  一旁的青治最快反應過來,也不多說,抓著莫言老與泥人,一陣藍光閃現,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怎麼會這樣呢‧‧‧」身上流動黃光的中年女子難過的道。


  「艾涅兒,現在感嘆也無濟於事‧‧‧唉‧‧‧想不到‧‧‧剛剛雖然老子未盡全力,但也電得不輕,誰知非但沒把那怪物制伏,牠竟還有力氣頂破十尺的冰壁‧‧‧真是可怕的怪物‧‧‧看牠剛剛似乎傷得不重的樣子,真不知道牠什麼時候還會回頭,還是趕緊將眾人的遺體撿一撿,回方舟討論接下來的事吧‧‧‧」老者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銀次‧‧‧你指揮這裡的研究生,我先帶著祝螎回去看還有沒有得救。」


  銀次斑白的眉頭皺在一團的問:「沒了心臟‧‧‧救什麼救?」


  艾涅兒:「華佗他們最近好像在研究一種新的技術,據說可以用豬心頂人心,回去試試吧。」


  銀次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張了幾次嘴,還是搖頭道:「‧‧‧就這樣吧‧‧‧」


  一道黃光閃現,艾涅兒和祝螎也沒了人影。


  看著地上半生不熟還透著血水的肉塊,銀次放聲喝道:「把你們的學長姐撿回去!!記得!!別撿漏啊!!!」所有剛從死裡逃生的研究生聞言臉都皺得比銀次的皺紋還皺。


  立在一旁的伸公豹不滿的道:「老師,這怎麼可能!!」


  銀次見到剛讓自己出糗的伸公豹,心中一股無名火慢慢的昇起。


  伸公豹是電賢者銀次的學生,以傑出的成績和優秀的能力份外得他的賞識,與疼愛,銀次常自誇的對其它人說道:「伸公豹將來一定是幻境森林最為年輕的賢者。」但也因為過於優異以及銀次的過度溺愛,因此目中無人,驕傲自大,銀次看著眼前的伸公豹,雖不忍責罰,但滿肚子的大便偏是怎也吞不下去,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後,銀次冷冷的道:「另外把男女給老子分開。」


  所有人異口頭聲的問道:「什麼!!!」


  伸公豹還想說些什麼,銀次已打斷道:「誰要是少撿,還是分錯的‧‧‧回去老子給你們電療電療‧‧‧」所有的研究生看著銀次惡狠狠的眼神,確定這位平日愛和人嬉鬧的賢者沒在開玩笑,只得無奈的開始撿著地上的肉塊,一邊撿,還一邊難過的問道:「請問你是學長?還是學姐?」


  看著伸公豹垂頭喪氣的樣子,銀次心底稍微好過了些,但回頭看到了地上碎的徹底的屍塊,他只得難過的罵道:「看!!!怎麼每每都是我來做這最吃力不討好的事‧‧‧」


  方舟,小屋內‧‧‧


  經過了將近一半天的施法,天凌風身上多處的傷勢都已;痊癒,只是意識仍未清醒,看著身旁累倒的一地研究生,華佗嘆了口氣,自我安慰的道:「終於有喘口氣的機會了‧‧‧」誰知天不從人願,一陣藍光閃現,青治帶著兩個人出現在她眼前。


  「救人。」丟下兩個字,又一陣藍光閃現,青治已消失在屋內。


  由於時間過短,華佗一時之間無法反應,也來不及拒絕,當回過神來時,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靠!!!想操死老娘啊!!!這樣一個接著一個是什麼意思!!一定要把老娘搞死你們才爽是不是!!!!你以為硬塞老娘就一定得依你嗎!!!靠!!!老娘我就不醫!!就不醫!!他爺的‧‧‧的‧‧‧」話罵到一半,華佗突然看到一旁快要怨靈化的莫言老,正恨恨的盯著自己,原本一千字的長篇髒話論文才吐了幾句,就全給吞下了肚子。


  「呃‧‧‧我是說不醫不行‧‧‧」一邊說,華佗一邊雙手翻飛,銀針無聲的沒入泥人體內,一股浮力竟就這樣讓他的身子凌空直立浮起,黯淡的小屋瞬間又聖光大盛,「救人是醫者天職‧‧‧累一點其實也沒什麼‧‧‧馬上救,我馬上救‧‧‧」華佗苦笑的說。


  莫言老看著身上散著聖光的泥人,總算是暫時收回了怨毒的目光,隨後有氣無力的走到屋子的一角,兩眼無神的蹲下,呆呆的看著身上正放著聖光的泥人。


  華佗空出一隻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悻悻的道:「你爺的‧‧‧要整死老娘是嗎‧‧‧有種給我再來一個啊‧‧‧」


  「只要真心祈禱,願望必定實現。」黃光一現,艾涅兒拖著祝螎出現在屋中。


  「照你的吩咐給你帶來啦,只是這人缺了一個心臟,你看著辦吧,有救就救,沒救‧‧‧煮來吃也是可以,交給你。」語畢,黃光一閃,又消失在屋裡。


  極大的震憾,讓華佗差點翻臉,但背後傳來的陣陣陰寒,保住了她的最後一絲理智,一口鳥氣無處可發,最後,她用力的抬起左腳,大力的踩在離她最近的一個研究生身上,接著也不顧研究生的哀嚎,憤怒的吼道:「把地上的屍體泡到福馬林裡!!!」(福馬林:一種防腐劑。)


  可憐的研究生只得忍著痛,叫醒地上一個一個睡死的人合力把沒了心的祝螎抬進福馬林中。


  整個屋子又忙了起來,華佗再次快速的操弄著手上的銀針,而其它的研究生,在把祝螎的身子泡入福馬林後,也苦著臉站到泥人身邊繼續施法,只是明顯的,所能支撐的時間短了許多,而治癒的速度則慢了不少,但相較於天凌風的嚴重傷勢,泥人的傷雖然不輕,但總算是第一時間搶救,因此不到一個小時,被穿腹而過的傷口已癒合的差不多,只留下一塊拳頭大的疤痕,但由於疲累以及緊張,卻讓他一時之間陷入了沉睡,而莫言老的神情隨著泥人傷勢的好轉跟著緩合了許多,就在眾人仍自忙碌之時,一道人影無聲的出現在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小白皺著眉頭,語氣充滿了疑惑與不悅。


  莫言老望了他一眼,無力的回道:「獸王出現了‧‧‧」


  屋內華佗和門口的小白同時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看著莫言老,而其他的研究生雖不知獸王是什麼,但見到兩人如此震驚的反應,都知道事態嚴重。


  「怎麼會這麼快‧‧‧」


  莫言老:「我應該沒看錯‧‧‧那是自然大陸的獸王巴洛古‧‧‧泥人為了救我才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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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屋內靜了下來,有人不解,有人震驚,更有人帶著複雜的思緒各自沉思,唯一沒有的,是喧鬧的交談。


  隨著泥人傷勢的痊癒,聖光開始一點一點的減弱,至此,莫言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小白:「‧‧‧咦‧‧‧九叔公,泥老大剛好像動了一下。」


  莫言老仔細一看,泥人的雙手的確是慢慢的動了起來,讓他禁不住讚嘆道:「好厲害,患者不但傷勢痊癒還回復了神智,看來細胞催生的技術又更進步一了!這是怎麼做到的?催活腦細胞嗎?」


  莫言老話未說完,泥人身上的柔和的聖光突然暴漲,刹時屋內光芒大盛,偏生,卻一點也不刺目,光暈流轉的美麗景象讓屋內的眾人都呆了,就連一幫忙治療的研究生也都驚的開不了口,紛紛心中奇道:「怎先前治天凌風沒這麼多花樣。」


  小白:「九叔公,這是怎麼回事,泥老大看起來不像是清醒了耶。」


  莫言老:「嗯‧‧‧這些異象和他的這些動作,好像都是下意識下作出來的。」


  小白:「特效的排場這麼大,該不會又是什麼主角因禍得福而功力大進的老套戲碼吧。」


  莫言老:「嗯‧‧‧會不會作者,呃‧‧‧不對,老天爺,想藉機讓主角邁進天源,所以弄來的效果?」


  正當眾人仍自揣測之時,泥人緩慢移動的雙手動作漸漸變快,沒多久,便在泥人胸口合成一個十字。


  正當莫言老和小白正疑惑的解讀著泥人的動作所代表的含義之時,泥人合十的雙手突然快速的彈出了兩根中指!!!終於‧‧‧什麼意思他們懂了‧‧‧


  莫言老:「男人婆,你不必這樣吧,搞這麼大的排場,只是為了用病人的身子開這種低級玩笑‧‧‧這樣你不覺得缺德又浪費力氣嗎?」


  「哼!老娘就爽!」一邊說,華佗雙手一收,銀針快速的在她身前聚成一根尺長臂粗的銀針,隨之聖光四散,屋子瞬間一暗,懸在空中的泥人失去浮力的支撐,快速的從空中摔了下來,好在小白眼明手快,在眾人錯愕之時,他已快速的飛身接住泥人。


  華佗也不理會眾人,身子一轉便要離去。


  「你!!!」小白正要開罵,莫言老已打斷了他,小聲的說道:「不想看病時被人乘機補一刀就別多話。」隨即在華佗身後大聲道:「辛苦您啦!!好好休息喔!!下次還煩請你多照顧!」


  小白卻在後頭極小聲的不斷的罵道:「臭男人婆‧‧‧臉比大便還大便‧‧‧性子比更年期還更年‧‧‧活該一輩子沒男人要,沒女人愛。」


  常有人說「運氣來時擋都擋不住」,但運氣一定是好的嗎?幸運、惡運,都是運,都是命,擋不住‧‧‧不見得是好事‧‧‧


  華佗半隻腳才跨出門外,一道青光在眾人眼前閃現,電賢者銀次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搔著頭道:「呃‧‧‧開會了‧‧‧」


  啪!一聲理智繃斷的聲音響起,憤怒有如引線上的火星,快速的飛竄入炸藥之中‧‧‧還是整桶的那一種。


  「啊!!!!!!!!!」


  只見滿天銀針從天而降,打得堂堂的賢者無法還手,不及閃躲。


  華佗:「開什麼開!!!」


  銀次:「開會啊‧‧‧啊喲!!」


  華佗:「會什麼會!!!」


  銀次:「會‧‧‧會要開‧‧‧啊喲!!!」


  華佗:「要開不會拿開罐器去開啊!!!」 


  可憐的銀次賢者,不明所以,只得一邊抱頭鼠竄,一邊無辜的回道:「我去拿!!我去拿開罐器!!啊喲!!別從下面來!!!啊喲!!別插那裡!!!啊!!!!!」


  看得屋內的莫言老和小白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暫時沖淡了他們心裡低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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