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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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燕陳

第十章  亂

  雷嚴為救李凜,率眾前往,卻遇上影眾襲擊,影眾意外的透露出雷嚴的真實身分,雷德與楊將軍的忠義理念受到嚴重考驗,到底那一方可以獲得真正的勝利,連黃老先生也很難斷定。
第一節        野獸吐息

雷嚴見野獸樣的男子無法使用斧頭,稍微放心,只要對方不持有擅長的武器應戰,實力將大幅縮減。野獸樣的男子壓低身體,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銳利的眼神不斷瞪視,洞穴內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當雷嚴慢慢後退,想要藉機退走時,男子突然縱身一躍,朝雷嚴撲來。雷嚴急忙側身避開,勁風直接撲面,帶著血腥的氣味,立刻驚覺不妙。野獸樣的男子指甲銳利,宛如數把匕首,隨著手指的律動,靈活穿透雷嚴的防禦空隙。

雷嚴的反應能力畢竟比不上野獸,不管怎麼閃躲,還是追不上對方的速度,被抓的遍體鱗傷,還沒有喘息的餘地。男子帶著強烈怒火,不知是不是錯覺作祟,雷嚴感到男子的眼神轉為血紅。

  雷嚴被逼到角落時,突然靈機一動,突然趴下,男子的利爪直接刺入牆面。雷嚴暗笑男子愚蠢,再度上當,先是斧頭使不開,這時候卻是指甲受制。沒想到男子瞬間就拔出指甲,再度進襲,要不是雷嚴突然向側邊撲倒,恐怕咽喉不保。

「真是失算,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難纏,連在山洞都可以戰鬥,怪不得毫不猶豫就跳入山洞,另外兩個人在跳下來加入,我恐怕就要升天了。」雷嚴暗暗叫苦,想起姜楊明曾經告誡他不可大意,現在卻又犯了老毛病,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腦袋。

  野獸樣的男子大肆吐氣,雷嚴一直期盼男子會疲倦,卻漸漸覺得一種窒息感襲擊。男子的吐息中,帶著強烈藥味,令人頭暈目眩,雷嚴漸感不支,身體搖晃一下,就撲倒在地,失去知覺。

「到此為止!」野獸樣的男子見獵物昏倒,洋洋得意,正想要解決雷嚴,沒想到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阻住男子的攻勢,男子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主子,你怎麼親自來了?」野獸樣的男子仔細觀察來者,臉上從憤怒轉為驚懼,原來眼前的正是當今皇上,也是影眾的雇主。

「我是特地來看看,真正的太子殿下,原本的當今皇上。」皇帝笑容雖然和藹,卻帶著詭異的氣氛。

「主子的氣度恢宏,哪是這個小廝可以比擬,您一聲令下,我立刻宰了這隻小兔子。」野獸樣的男子發出陰森怪笑,不斷磨動爪子。

「影眾雖然神威,卻也難敵大批軍隊,我想借用他一下,那些叛軍就不敢妄動。」皇帝將雷嚴扛到肩上。

「把他宰了就解決一切,何必懼怕那個姓黃的老兒,只會喊著口號,其實只不過是個草包。」野獸樣的男子臉部表情抽動,相當不滿,利爪磨得更響。

「你真是沒有腦子,只憑著一股傻勁,別說老夫愛唸你的不是,我看在你的腦袋種幾顆樹,你才會靈光點。」其他兩人也紛紛跳入洞中,老人口中唸唸有詞,野獸樣的男子白了老人一眼。

「主子,我們快點離開,免得敵人的餘黨滋擾。」持著金笛的男子走到皇帝面前行禮,皇帝微微一笑。

「什麼樣的餘黨,我倒要看看,能夠收服土鬼及蝙蝠鬼的是什麼人物。」皇帝一派輕鬆,其他三人突然沈靜,守在男子兩側。

「他們不會再回來。」從洞穴處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一個人影緩緩靠近,野獸樣的男子立刻亮出利爪。

  一名男子緩緩走到皇帝面前,顯得從容不迫,氣度非凡,皇帝顯得又驚又喜。男子一身白色盔甲,黑色長袍,黑色的眼眸中,散發出冷靜、沉著,不管是多麼緊急的情況,只要見到這種眼神,都會平靜下來。

  雷德手持長槍,警戒的掃視一旁三人後,又把視線移到皇帝身上,見雷嚴被挾持,本來平靜的臉有些微變動。皇帝見雷德只關心雷嚴,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本來喜悅的臉龐,立刻轉為憤怒。

「看來那個老傢伙已經告訴你真相。」皇帝將雷嚴交給一旁持金笛的男子,快步走到雷德面前。

「雷德將軍,所謂的忠義,你的心裡應該很明白,現在當今的皇帝是主子,並不是這個無名小輩。」持金笛的男子隨即附和,雷德只是看了金笛男子一眼。

「現在效忠我,你可以千古留名,你效忠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輩,只會遺臭萬年。」皇帝說得慷慨激昂,雷德卻退了一步。

「好,很好,這就是你的答案,我會讓你改觀的,連鐵衫也一樣,就算是換了一個名字,使命也不會改變。真貨也好,假貨也好,事實就擺在你的眼前,你不得不相信。」皇帝抓起雷嚴立刻要離開,雷德急忙揮槍阻住。

  其他三人見雷德出手,也在同一時間出手,雷德見三人實力高強,不敢大意,只好退開,沉穩應戰。皇帝見三人成功阻住雷德,立刻離開洞穴,雷德雖然著急,卻也不趕莽進,死守各處破綻,不讓三人有機可乘。

  金笛男子想要繞到雷德背後偷襲,無奈地形狹小,雷德巧妙的將長槍一橫,立刻阻住空隙。老人的兵器外型多變,可以穿過空隙,逼得雷德連連倒退。野獸樣的男子不斷攻擊雷德下盤,想要令敵人措手不及,無奈與夥伴沒有默契,幾次險抓中其他兩人,遭來兩人白眼。

「雷德大哥讓開!」背後傳來女子呼喊聲,雷德直覺性的退開,勁風隨即撲面而過,衣帶飄飄。

其他兩人聽到女子聲,立刻驚覺不妙,想要閃躲,卻因為空間狹小,三人無處躲藏,被震波轟飛,直接撞在牆上。娜娜婷見得手,再度揮擊,金笛男子與老人早有防範,持武器阻住,只有野獸樣的男子沒有斧頭協助,被劈得指甲斷裂,悶哼一聲,隨即躺在一旁。

「這裡麻煩你,我去追小嚴。」雷德不等娜娜婷答應,已經趁著空隙穿過兩人,直接躍出洞穴。

「什麼!?小嚴嚴被抓,真可惡,要不是那隻像黃鼠狼的男人和那個礙事的女人,小嚴嚴就不會受傷,喂!等等我!我也要去!」娜娜婷橫揮斧頭,逼開兩人後,也隨後追上。

「快去保護主子!」金笛男子見敵人離去,急忙追上,老人見野獸樣的男子伏著不動,搖搖頭的追上金笛男子的腳步。

未完待續…


[ 本文章最後由 燕陳 於 09-3-15 21: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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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真假太子

  雷德躍出洞穴後,街道上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皇帝速度之快,形同鬼魅。雷德依然不死心,到處尋視各個小巷,全沒有任何足跡,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雷德感到又驚又怒。

「小嚴嚴呢!別說他們憑空消失了!喂!快說話呀!」秀才與老者見主子得手,急忙撤退,娜娜婷見雷德呆立在街心,已無心留意兩人去向,只是冷看一眼,就奔到雷德身旁追問。

「很遺憾的…」雷德簡短說了一句,語調異常冰冷,彷彿困在冰窖中的絕望嘆息。

「你別開玩笑!快追啊!」娜娜婷見雷德比平常還沈寂,身體震了一下,像是發洩一般,抓著雷德的斗篷怒吼。

雷德緊閉著雙眼,沈痛的無法再說出任何話語,緊鎖著眉頭,克制著內心的激動情緒,如果連雷德都陷於徬徨無助中,那眼前這位手足無措的少女,恐怕會失去支持的力量。

「你真沒用!為什麼這樣也追不到!我也…」娜娜婷想要繼續宣洩情緒,歇斯底里的吶喊,卻在中途聲音啞了,夾雜著哭音。

「我們必需去找齊其他人,儘快進行救援行動。」雷德見娜娜婷幾乎陷入暴亂,反而更快恢復平靜。

娜娜婷見雷德與雷嚴相貌相似,再也無法壓抑絕望的情緒,撲到雷德胸膛嚎啕大哭。雷德見到娜娜婷失序的舉動,吃了一驚,沒想到平日豪爽的女戰士,竟然在此刻像個小女人一般。

「我早該猜到的,他一直是我的弟弟,讓我避開去想,可是為什麼他要避開正義之師,寧願降低身份,當我的弟弟,實在想不透。」雷德用手輕拍娜娜婷的頭,內心卻五味雜陳。

  金屬聲不斷響起,不時夾雜著怒罵以及啼哭,雷嚴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手到之處都是乾掉的稻草,左顧右盼之下,才知道現在已經身在地牢之中。意識恢復清晰時,全身刺痛,才想到之前經過一場激鬥,身上的傷開始發出警訊。

「太子殿下,您終於醒了。」身旁的兩人一見到雷嚴清醒,急忙跪在雷嚴面前。

「李凜、土居,難道…」雷嚴揉揉眼睛,仔細觀察眼前的兩人,立刻從草堆跳起,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臣受黃老迷惑,興起貪念,實在罪大惡極,能在死後見到您,死而無憾。」李凜說到激動處,美麗的雙眼已經掛著兩道清淚。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雷嚴見李凜淚眼婆裟,嬌豔的倩影顯得楚楚動人,內心狂跳,急忙挪開身體。

「就由微臣來告訴您詳細的經過。」土居見到雷嚴的反應,同樣身為男人,早已經猜到雷嚴的心事,乾咳了幾聲。

「你們不用對我這麼客氣,我又不是當今皇上,也不是什麼太子殿下,你只要用平常的語氣告訴我就好了。」雷嚴見兩大高手如此卑躬屈膝,手腳一陣忙亂。

「您不知道您的尊貴身份!您確實是真太子。」李凜和土居見雷嚴一口否認真實身份,面面相覷後,又激動的靠向雷嚴。

「先別提是不是真的太子,你們先告訴我目前的狀況。」雷嚴雙手平舉於胸前,示意暫停太子問題,兩人激動的心情,暫時趨於平穩。

「您是被假太子綁來此。」土居看了李凜一眼後,嚴肅的端坐在雷嚴面前,一副武人姿態。

「假太子…應該說是當今皇上吧。」雷嚴聽到土居話中還帶著〝太子〞兩字,臉上泛起苦笑。

「你為什麼非要避開這個頭銜,應該說,你本來就是太子,為什麼不願意面對事實?」李凜感到懊惱,他們一心想回歸正道,反抗當今皇上,雷嚴這時卻一直模糊焦點,不願意下決心。

「我承認我是太子,發正義之師,這或許是你們期盼的正道,我卻不這麼認同。」雷嚴本來帶著孩子氣的臉孔,罩上一層嚴霜。

「這就是你當初不交出制裁之劍的原因,如果你知道黃老人的企圖,你恐怕就不會這麼固執。」李凜見雷嚴安於現狀,長嘆一聲。

「師父的期望,你們向我要制裁之劍時,我就已經知道,只是我留下這把劍,並不是為了延續師父的威望,而是為了斬斷亂世。」

「我實在不懂!如果放棄太子之身,也就是不義之師,阻礙從從,或許會帶來更大的亂世,為什麼你非要挑艱苦的路!?」李凜的怒氣瞬間爆發,聲音之大,連一旁大亂的囚犯都靜聲,全部都把視線移到雷嚴這間牢房。

「哈哈哈,好,好,沒想到黃老賊的詭計之下,竟然會出這等人材,有骨氣,有膽識,我佩服你。」土居突然朗聲大笑,一旁的囚犯們更是笑聲不絕。

「師兄,這是什麼話,這樣無非就是順從黃老賊的美夢,助他成為歷久不衰的大軍師,我們選擇正道不就沒有意義了。」李凜見囚犯們也跟著大笑,認為師兄已經顛狂,囚犯們的笑聲宛如利劍,直接刺痛李凜胸膛。

「師妹,妳屬於女流,不懂男子漢的浪漫。」土居依然朗笑不止,李凜越顯懊惱。

「真不愧是土居兄,瞭解我的想法。」雷嚴恢復平日的狡獪笑容,本來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反而捲起一陣不可思議的自信暖流。

「李將軍,妳就當作被騙一次,助我一臂之力吧。」雷嚴嘻皮笑臉的注視著李凜,就像是小流氓得志一般,笑得親和卻帶著無賴的感覺。

「既然上了賊船,我也認了。」李凜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吸引力,好像只要答應,就會成真一般。

「管你是不是真的太子,既然這麼有膽識,我們欣賞你,只要你說一聲,大哥罩你。」一身傷的囚犯聲如洪鐘,一開口,所有囚犯也都齊聲附和。

「真不愧是小霸王,在你的底下作事,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有趣的事?就讓我好好期待一下。」李凜行事一向中規中矩,土居本來憂心師妹會不同意,沒想到師妹也同意追隨雷嚴,如釋重負。

「那也要你有本事。」突然傳來冷冷的訕笑,囚犯的謾罵聲再度響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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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監獄變

陰冷的聲音激起李凜與土居的防衛心,兩人擋在雷嚴面前,警戒的注視晃動的黑影,用無聲無息的詭異姿態靠近雷嚴。雷嚴見黑影妖異,大吃一驚,閃到牢房深處,就怕被鬼魅纏上。

黑色人影到了監牢前,才從微弱的光線中,看清楚來者的面貌。來者是一名壯年男子,臉型帶著親和力,嘴上掛著輕蔑的笑容,身著杏黃龍袍,一切看起來就像是真的皇帝,卻差了霸氣與魄力。

  雷嚴看清楚對方不是鬼魂後,調適一下心情,才走到來者前方,李凜與土居默默的看了雷嚴一眼,才退到雷嚴兩側守護,雖然淪為階下囚,卻還是英氣煥發,不輸皇宮侍衛的霸氣。

「你們兩位還沒醒悟,到現在還堅持著失勢的王者,只可惜這分忠心太遲了。」皇帝冷冷的撇了雷嚴一眼,本來輕蔑的不可一世,突然像是小人物看到霸者一般,從驚訝轉為退卻。

「想必你也知道真正的王者,氣度絕不是你這個冒牌貨可以比擬。」土居冷哼一聲,大眼瞪視。

「等等,我有話要先跟皇帝談談。」雷嚴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確實處於不利的狀態,硬是把土居尖銳的話語截住。

「真是難得,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想和我妥協。」假皇帝有意嘲諷土居與李凜,故意將音調提高。

「事實擺在眼前,我並不是當今皇帝,這個簡單的道理,姜師兄也明白,所以我並沒有堅持的意思,但我非常明白,現在我不能只安於天命。」雷嚴用溫和的眼神掃視監牢內所有的犯人,不知道是否帶著魔力,所有囚犯的吵鬧聲慢慢止歇。

  假皇帝感到快要窒息,平常高高在上,對於任何事都可以呼風喚雨,這時候卻敗在毫無權勢的階下囚,權利的假象瞬間被剝奪,就如同飛在空中的鳥,翅膀突然消失,重重的摔在地面。

  不斷的咬牙想把情緒平復下來,手也不斷握緊,傳來緊繃的劇痛,反而加深內心怨恨的波瀾。李凜看到假皇帝的醜態,突然感到一陣心酸,想到自己曾經是萬軍之首,現在淪為囚犯的事實,與現在的假皇帝有何差別。

「對我而言,你是一個真的皇帝,當我的制裁之劍折斷的那一刻起,我就醒悟了,神話並不真實,只是人為讚頌下,成為不凡。」雷嚴見到兩人惆悵,嘆了一口氣。

「制裁之劍斷了!那麼現在見到的劍,又作何解釋!?」李凜與土居大吃一驚,沒想到神話中的寶劍,竟然如此脆弱。

「我不信,那黃老頭的寶劍就這麼一把,哪來一模一樣的劍!?」假皇帝緊抓住窗框,發出牆壁與金屬撞擊聲,說不出的興奮。

「這把制裁之劍是黃家的後人打造,雖說是一名隱居之士,能力還是不輸現在的一代軍師─黃老先生。」雷嚴見到假皇帝的笑容,釋懷的淺淺一笑,假皇帝突然收起笑容,恢復了常態。

「你為什麼要如此坦白,如果是為了妥協,這步棋下的太驚險。」假皇帝嚴肅的注視雷嚴片刻,注視雷嚴的眼神轉為尊重。

「雷嚴…莫非你…」李凜看出雷嚴的用意,內心涼了半截。

「這個交易我不能接受,你想要去除身上的神話,就是為了救眼前這兩位將軍,我看你還有別的目的。」假皇帝微笑的掃視雷嚴身旁的兩人,土居感到不適的皺眉頭。

「夠了,太子殿下,您做的讓步真是太大了,我們兩個將死之人,不需要您為我們犧牲生命。」李凜擋在雷嚴面前,決定獨自面對假皇帝。

「我對你這麼早攤牌的勇氣表示敬意,我可以延後處刑之日,這算是我最大的慈悲。」假皇帝大笑而去,囚犯謾罵聲再度響起,整個密閉空間就像是沸騰的開水一般,幾乎要把整個房間震塌。

雷嚴緩緩的坐回原地,李凜見雷嚴正在思考,急忙制止囚犯的吵鬧聲,可惜效果不彰,喊到喉嚨都快沙啞,囚犯依然各顧各的吵鬧,完全不把李凜放在眼裡,使李凜深深感覺到雷嚴的不凡,又激動的注視雷嚴片刻。

「這假貨真是夠陰險,跟他妥協簡直是癡了說夢,我當然不是指您。」土居因為囚犯的騷動,也失去平日的冷靜,破口大罵,突然想到雷嚴正在懊惱,連忙道歉。

「不,我覺得對方也做了該有的讓步,只是…」雷嚴閉著眼,雙手交叉於胸前。

「你這小子是認真的嗎?現在這種局面,難道還有什麼妙計?」土居聽到雷嚴依然還有對策,說不定可以起死回生,急忙抓住雷嚴手腕。

「師兄!太子殿下不要介意,師兄是個粗人…」李凜見土居粗魯,狠瞪一眼,將土居粗大的手移開。

「妳剛才都直呼我名字了,何必這麼客套。」雷嚴臉上泛起狡獪的笑容,李凜臉龐罩上一層紅雲。

「屬下一時口直心快…所以…」李凜說話越來越低,不似平常英氣煥發的樣子,到像是閉月羞花的閨女。

「都說不要客套了,還什麼屬下不屬下…」土居見師妹害羞的樣子,心中一動,但想到師妹是對雷嚴而發,打翻醋缸,訕訕的一旁忙打岔。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雷嚴像是狐狸一般,眼神銳利的掃視兩人,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將軍大人!!」從牢房外傳來吆喝聲,只聽到獄卒一聲悶哼,立刻化為平靜。

數條人影出現在牢房幽暗處,李凜與土居怕假皇帝反悔,急忙守在雷嚴前,囚犯們大聲喝問。人影來到牢房前,李凜與土居看清楚來者,才鬆一口氣,雷嚴見到兩人的態度,已經知道救兵趕到。

「雷嚴,這是自己人,我們得救了。」李凜將雷嚴扶起,上前的人影也在同時打開門。

「也把其他人一起放出來,現在我們需要人手。」雷嚴見所有的囚犯都把視線集中過來,甚至有人大聲哀求,於心不忍。

「妙計,這樣就可以逃出去了!」來援助的人各個面露喜色。

未完待續…


[ 本文章最後由 燕陳 於 09-7-19 11: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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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皇宮前的暴亂

所有進來的士兵將牢房全部打開,囚犯一得到自由,拿起守衛遺落的武器蜂擁而出,來營救李凜的部隊見他們來勢洶洶,紛紛讓出走道,閃避不及的被撞倒在地,急忙避到一旁,免得被眾人踏過。

李凜一出牢房,一旁的將領將盔甲與劍雙手奉上,土居也從一旁的小隊長手上取回裝備,兩人一換上原來的裝備,立刻英氣煥發,再度成為人們尊敬的大將軍姿態。當雷嚴從牢房走出時,所有人都把眼神移到他身上,不知道這個長期的敵人什麼時候變成盟軍,更不知道這個滿腦子鬼主意的小霸王有什麼企圖。

「我們攻出去吧,必須快點逃出這裡。」雷嚴對旁人的奇異目光並不在意,依然像是待在鐵衫軍裡的習慣,先作一下暖身操,讓眾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膽識。

李凜見部隊傻傻的注視雷嚴,遲遲沒有動作,正打算補上命令時,部隊中的士兵突然慷慨激昂的大喊,持著兵器衝出地牢走道。雷嚴對李凜與土居露出狡獪的笑容,兩人內心突然升起一股傻勁,想要跟眼前這名流氓樣的男子一起闖闖,說不定會出現奇蹟。

李凜與土居尾隨在眾人之後,跟著衝出地牢走道,直接穿過皇宮長廊,直逼皇家禁衛軍看守的要道。皇家禁衛軍突然見到犯人衝出牢房,立刻陷入一片慌亂,沒想到之後又見到李凜與土居領著叛軍攻過來,抵擋不住的被人潮淹沒。

囚犯都是一些窮凶惡極的漢子,身上就算沒有任何冑甲,膽量依然不輸軍隊,甚至勝過軍隊內的士兵,出手毫不手軟,很快就突破第一防線,直逼第二隊而來。皇家禁衛軍的精英大部分都在李凜部隊內,根本不是李凜軍的對手,被逼得節節敗退,第二隊也在片刻被擊潰,亂軍已經直逼皇宮大門。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攔住叛軍首領雷嚴!」金笛男子從後方趕來,在一旁的柱子上輕踢幾下,已經越過混亂的人群,直逼雷嚴而來。

「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我就陪你過幾招。」雷嚴現在不需要保護同伴,可以放心的發揮實力,毫不畏懼的迎上前。

「太子殿下不要勉強迎戰,由我李凜在此,絕對不允許你動太子殿下一根寒毛。」李凜與鶙六影眾交手過,知道對方的厲害,怕雷嚴不是對手,將一旁的敵人交給師兄,也用輕功跳過人群,將金笛男子攔下。

金笛男子的身手依然如紙片,在劍出竅的同時,飄向李凜後方,李凜要阻擋已經來不及,金笛已經點向雷嚴胸口。雷嚴看到金笛已逼進胸口,反而向前跨出一步,李凜與土居立刻嚇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雷嚴這一步是假動作,突然側身讓金笛穿過腋下,一拳直擊金笛男子胸口,男子來不及避開,被擊飛數丈,將一旁的士兵全部撞倒。

「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金笛男子撫著胸口爬起,腳步不穩的晃了幾下,沒想到雷嚴輕鬆的一拳對他造成極大傷害,連李凜與土居也看得呆了,不知道雷嚴到底施了什麼魔法,竟然可以若無其事的打中如紙片的敵人。

「他是太子?怎麼回事?」一旁的皇家禁衛軍與叛亂軍都停下動作,瞪大著眼目睹眼前的狀況,李凜直呼雷嚴為太子,這個震撼實在太大。

「李將軍請快點離開這裡,等到皇宮的部隊都聚到這裡就逃脫不了。」雷嚴見兩方突然停止動作,飛快的穿過人群朝城門移動。

「等等,太子殿下。」李凜見雷嚴一個人穿過皇家禁衛軍,急忙提劍跟隨在背後,土居則是跟在師妹背後阻擋再度進軍的皇家禁衛軍。

數名守衛朝雷嚴撲過來,雷嚴側身避開迎面而來的長楫,大力朝長楫握柄處一蹬,再從士兵的頭盔一踩,直接跳過數名守衛。李凜見雷嚴落地處再度有士兵撲來,揮劍將來迎的士兵劈開,土居也在同時用拔刀術擊退撲向李凜的敵人。

「雷嚴!」金笛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將擋在面前的士兵撥開,如同瘋虎一般撲向雷嚴。

土居想對金笛男子使出拔刀術,金笛男子卻毫不在乎的將他直接撞開,李凜上前攔阻也被金笛男子撥開,眼睜睜的看著男子攻擊雷嚴背部。雷嚴頭也不回,突然伸手抓住金笛男子手臂,將他一拉一推化解力道,用肩撞將他撞回人群裡。

雷嚴頭也不回的離開城門,士兵們見他一身膽識,竟然看得忘了攔阻,眼睜睜的看著叛亂軍將他平安送出城門。金笛男子受了兩次重擊,已經爬不起來,雷嚴剛中帶柔的拳法威力不凡,在中招的同時,氣已經被阻斷,他躺在人群中,眼睜睜的看著敵人離開,一旁的喧嘩聲已經漸漸傳不到耳裡。

一個人影迅速從城門竄出,飛快的朝雷嚴撲來,一身黃色龍袍,正是當今皇上。皇上目睹雷嚴輕鬆離開城門,散發出王者應有氣度,對他而言,就像是眼前的一切被剝奪,從幻夢中回歸現實,發狂似的朝雷嚴抓來。

士兵第一次看到皇帝顯身手,看得目瞪口呆,雷嚴則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一跳,一隻大手正朝他的脖子逼近。李凜與土居還來不及阻止,皇帝已經被一道銀光逼退,奇洛飛快的攔在雷嚴面前,揮出犀利的一刀,要不是皇帝即時收手,恐怕手已經不保。

「奇洛!你怎麼…」雷嚴一見到奇洛,喜出望外。

「好歹我也是你的兄長,連你都保護不了,妹妹不知道會怎麼笑我。」

「鶙,你篡奪帝位,現在又要來害真的太子,身為白騎士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再胡作非為。」雷德手持長槍緩緩走來,威風凜凜,連李凜與土居也不由自主的讓出路來。

「小嚴嚴,害你的壞人在哪裡?」娜娜婷走在雷德之後,手持大斧朝地面一放,發出轟隆巨響,揚起一片沙塵,雷嚴與現場的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你們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進入皇宮!?」假皇帝害怕的注視著眼前的人群,本來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大將軍,這個時候卻全成了敵人,守護著他長年來害怕的真太子。

「當然是借助你的六人眾,他們可對你的佈局相當熟悉。」

假皇帝這時候才注意到,六人眾裡的影香、土鬼與蝙蝠鬼全都在白騎士陣營,原本的心腹也成為敵人,對他兵刃相向。雷德本來因為雷嚴被擒而感到萬念俱灰,沒想到蝙蝠鬼將奇洛帶回眾人身邊,表示願意協助營救雷嚴,土鬼在同時提出營救策略。

假皇帝將心事都放在雷嚴身上,認為只要擒獲雷嚴,就等於穩操勝算,已經忘了派人監視白騎士等人。少了金笛男子與老人的監視,蝙蝠鬼大膽的挑要道潛入,孤與土鬼負責挖地道,趕在假皇帝將雷嚴運回主城的時間,同時到達皇宮門口。

「眾將士,你們快點抓住叛徒,我是真的皇帝,你們不要聽信謠言。」皇帝見皇家禁衛軍已經停止動作,不斷互換著疑惑眼神,感到萬念俱灰。

白騎士雖然不是什麼顯赫地位的人,他的名聲卻已經傳到所有人耳裡,他聲稱現今皇帝是篡位,再加上李凜也稱雷嚴是太子殿下,皇城內的軍心已經渙散。所有人都把眼神移到雷嚴身上,只要雷嚴登高一呼,掌握這個國家絕對不是夢想,雷嚴這個時候卻笑了。

「我是雷德將軍的弟弟,同樣也是制裁之劍的持有者,我在這裡發誓,我會從你的手上奪回這個大陸的和平。」雷嚴頭也不回的瀟灑離開,留下錯愕的民眾與支持他的人民。

未完待續…



[ 本文章最後由 燕陳 於 09-7-26 15:3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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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暴動的民眾

  白騎士見雷嚴已經平安離開皇宮,立刻率眾離開,士兵全都楞在原地,不管皇帝怎麼發號司令,都沒有任何動靜。雷嚴一踏出皇宮的地面,急著尋找離開的方法,他知道士兵只是暫時迷惘,只要皇帝能夠再挽回民心,隨時可能被甕中捉鱉。

眼前突然出現黑壓壓一面牆,這些牆並不是真的圍牆,而是民眾組成的人牆,面黃肌瘦的人們攜家帶眷,一步步朝皇宮靠近,嘴裡還不斷發出怒吼聲。他們的眼睛滿佈著怒火,手裡持著各種充當武器的木棍與廢棄物,破爛的衣物滿佈著污穢,正陷入迷惘的士兵手足無措,不斷向後退。

「這是什麼情況,這些人瘋了!」娜娜婷雖然是一名女戰士,卻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暴動,抓緊雷嚴背部的衣服。

「不好了,在我與師兄被關入地牢時,完全沒有外面的情報,沒想到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雖然這麼說不應該,不過還是請太子殿下迴避。」李凜將雷嚴攔下,她可不認為暴走的民眾可以冷靜的判斷敵我。

「現在我們只要在前面指揮,就可以輕易奪下王城,根本就不需要鐵衫軍幫忙。」奇洛半調笑的聳聳肩。

「不,等等…」雷德將視線移向圍牆,所有人也將視線移向圍牆。

「什麼也沒有啊?」圍牆處沒有任何動靜,奇洛與娜娜婷面面相覷。

「是軍隊的聲音,鐵衫軍已經到達首都外。」雷嚴睜大眼睛,他已經聽到軍隊震而欲聾的鼓聲,本來暴動的民眾也像是得了訊號一樣,突然發狂的朝皇宮衝。

「危險,所有人快避開!!」雷德見群眾如大海嘯一般撲來,急忙領著所有人退開。

就在所有人避開的瞬間,暴亂的腳步聲同時從耳邊呼嘯,廝殺聲如同戰鼓般驚心動魄,幾乎把身旁所有聲音淹沒。首都守軍為了防衛暴動民眾,根本無暇作戰,城門發出幾聲巨響,已經被大圓木撞開,鐵衫軍的旗幟也在下一秒進入王城內。

在雷嚴等人決心營救李凜時,黃老先生也看出未來的變數,到其他鐵衫軍未攻下的城池作說客,將雷嚴身世這項大秘密公諸於世。說起來諷刺,靠近首都的守將都是弄臣的心腹,一心只想圖利,眼見城池剩下沒幾座,再繼續賣命也沒有意思,直接大開城門迎接鐵衫軍,所以鐵衫軍幾乎都是被夾道歡迎,長驅直入的往首都進軍。

大批鐵衫軍再加上自願軍一衝入,整個大道全被人潮擠滿,士兵們有的奮勇抵抗,有的棄械投降,整個王城立刻陷入戰亂中。鐵衫領著所有將領就在第二隊到達時,同時進入王城,分三路朝皇宮進發,皇帝派的將領卻將兵力集中在大道上,準備背水一戰。

金笛書生有夥伴攙扶,本來打算回到皇宮療傷,見敵軍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入首都,顧不得傷勢,同時投入皇家禁衛軍的最後殊死戰。鐵衫與楊將軍朝大道直接進軍,與皇家禁衛軍的主力正面衝突,與暴動民眾合流,皇家禁衛軍的第一隊防線很快就被衝破,將領們急忙上前攔阻。

「叛徒鐵衫,立刻下馬投降。」兩名將領長槍從鐵衫左右刺來。

「唉呦~我都還沒投降,你們就這樣招呼,投降還有命嗎?」鐵衫不忘俏皮的調侃幾句,像後仰避開這兩槍,將劍同時斬擊在兩槍交會處,正好是個卸字訣,兩個將領只趕到手臂酸麻,鐵衫已經迅速穿過兩人。

「鐵衫,你不要一個人硬闖!」菲魯想要跟上鐵衫腳步,可惜功夫卻不及鐵衫,硬是被兩個將領攔下,急得大喊,鐵衫已經淹沒在人群之中。

李伏龍、露蓮與納貝特挑西路進發,正好撞見雷嚴等人藏身於民房之後,急忙上前將雷嚴拉上馬,雷德確定雷嚴平安無事後,詢問李伏龍等人,知道凱薩與蘇靈鹿選擇東路進軍,立刻提起長槍,穿越暴亂的人群,朝東路尋凱薩等人會合,順便找自己的愛馬。

  所有人敘舊還沒結束,身為鶙六人眾的老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道路上也多了幾株金光閃閃的寶樹,馬一見到尖銳的寶樹,嘶吼的停下腳步,不願意再前進。露蓮憤怒的甩出鞭子,想逼老人退開,沒想到老人毫不閃躲的站在原地,枯瘦的手輕輕一探,竟然巧妙的抓住鞭子,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露蓮見兵器被敵人抓住,慌忙的想把鞭子抽回,沒想到老人突然放手,露蓮重心不穩的向後跌,李伏龍正好在她後方,伸出右手輕輕一托,她輕巧的回到馬背上。納貝特見老人對露蓮無禮,也顧不得敵人是不是老人,一鎚朝老人頭上罩下,老人卻只是輕輕一退,就避開致命一擊,鐵鎚在地上留下一個大洞,發出轟隆巨響,煙塵四起。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不夠力,還是快快下馬投降,將叛軍首領雷嚴交出來。」老人喜孜孜的撚著鬚,好像剛才的攻擊只是微風吹過,沒有什麼威脅性。

「在下李伏龍,請問前輩如何稱呼?」李伏龍早就看出老人非等閒之輩,見露蓮與納貝特都對老人無可奈何,敬佩之情更盛。

「我乃鶙六人眾的寶樹老人,你們既然遇上我,就算倒楣,老夫不會讓你們越雷池一步。」老人話一說完,突然朝雷嚴撲來,李伏龍突然從雷嚴的後衣領提起,將他丟到納貝特馬上。

「你做什麼!我可不是行李!」雷嚴話一說完,正好被納貝特提起,將他扶正。

李伏龍低頭讓過老人的拳頭,老人的袖子突然伸出兩棵寶樹,他的背部被寶樹割傷,衣物也破了一大塊。李伏龍嚇了一跳,老人的功擊卻沒有停止,腳一著地,第二掌立刻朝他胸口按來,他急忙伸手一撥,將老人的拳頭化開,卻又被暗藏在袖子裡的寶樹給割傷。

「大哥!」雷嚴與納貝特同時驚呼,奇洛也在同時踏過納貝特的馬,直接朝老人的頭部攻擊。

老人發出一聲冷笑,用兩株寶樹將奇洛的彎刀夾住,衣襟處竟然又伸出一株寶樹,直接撞擊到奇洛的腹部上。蝙蝠鬼見奇洛面臨生命危險,瞬間甩出鋼索將奇洛綁住,一把拉起,奇洛像是被釣上岸的魚,整個人被甩向空中。

「蝙蝠鬼!你這是做什麼,別妨礙我。」寶樹老人手一揮,袖子裡的寶樹朝蝙蝠鬼射來。

蝙蝠鬼閃避不及,正打算硬接,寶樹被影香丟出的匕首打落,滾到一旁的圍牆,地面也被銳利的尖刺弄得滿目瘡痍。露蓮騎馬朝老人衝來,鞭子朝老人的腿部捲去,老人突然又從袖中甩出寶樹,直接朝露蓮的臉部攻擊,露蓮見躲避不開,急忙翻身滾下馬。

雷嚴見露蓮的馬空下來,突然從馬背上爬起,跳到露蓮的馬背上,駕馬朝小巷鑽入,老人見雷嚴逃脫,也想回身追捕,卻被納貝特駕馬阻住。納貝特揮舞大鎚將圍牆擊倒,磚頭破片滾落一地,正好將小巷口堵死。

「想要追我們義弟,先通過我們這一關。」

凱薩與蘇靈鹿一進到城內,就開始尋找雷德蹤影,他們確定遲遲沒有歸來的雷德,一定也到首都救李凜,沒想到隊伍才走一段時間,眼前突然出現一名書生,急忙勒馬,硬是在書生面前停下,才鬆一口氣。

「喂!你突然跑出來很危險!」

「我乃鶙六人眾之首,金笛書生─風不平,你們別想再前進。」書生見凱薩疏於防備,突然用金笛攻擊凱薩頭部,蘇靈鹿嚇得驚聲尖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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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東西路的死鬥

  凱薩的馬突然立起,將他甩落到地面,金笛從他的臉頰擦過,留下一條紅色的印記。蘇靈鹿長年在戰場上奔走,臨敵應變能力不差,見凱薩安然無恙,立即命令弓箭隊朝書生射擊,箭雨從天而落,書生用滑步竄到民房,輕鬆就躲過致命攻擊,也讓凱薩賺取起身的機會。

  凱薩雙手握緊大劍,眼神左右掃視,猜測敵人會從哪裡出手,但是現場的廝殺聲過大,實在無法集中精神,一抹冷汗流過凱薩的臉頰。突然一個影子從後方出現,凱薩想都不想就揮動大劍,直接朝來者的腰部揮舞,發出沈重的金屬聲。大劍被巧妙的勁力按下,沒有攻擊到敵人就直接撞在地面上,火星亂跳,揚起陣陣煙塵,地面也被留下一個巨大的凹洞。

  雙方才一交手,凱薩立即露出笑容,和對方這麼過招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對方都可以巧妙的避開這一劍。白騎士的長槍尖正好點在凱薩的劍身,在沒有與凱薩的力量互相衝突下,輕鬆的將大劍釘牢在地上,一貫的嚴肅表情直視著多年戰友。

「真不愧是大將。」凱薩尷尬的乾笑幾聲。

「這一劍還是這麼有威力。」雷德嚴肅的臉上泛起難得笑容。

「將軍,後面!」一道陰影迅速遮蔽雷德的白色盔甲,金笛書生算準雷德無法回擊的時間,突然從背後攻擊,當蘇靈鹿驚覺大叫時,雙方早已經有動作。

  凱薩不顧雷德是否在眼前,突然用蠻力將大劍拔起,粗暴的朝風不平揮舞,民房的牆被大劍劃過,立即傾倒,金笛與大劍同時相交,金笛被暴亂的劍斬直接劈成兩截,雷德也在大劍即將要擦到手臂時,突然長槍一橫,硬是將大劍擋下。

  風不平萬萬沒想到,偷襲會被敵人反制,黑白兩騎士的默契超乎想像,幾乎到可以心電感應的地步。蘇靈鹿看準風不平錯愕的空檔,一箭射出,眼見要射中敵人時,風不平又使出如同鬼魅的輕功,輕飄飄的避開,箭也在同時朝雷德的背部襲來。

「將軍!」蘇靈鹿見自己要誤傷丈夫,嚇得花容失色。

  雷德突然轉身,又手上的盔甲將箭打落,正好將沒有防備的胸口轉向風不平,風不平見機不可失,從懷中再度摸出一支金笛,朝雷德胸口刺去。這一擊蓄滿了風不平的所有力氣,縱使雷德身上有盔甲保護,恐怕都會被他打穿,凱薩急忙撲過來將雷德按到一旁,凱薩的盔甲硬是被金笛穿透一個洞,也在凱薩身上留下傷痕。

「凱薩!你…」雷德驚愕的注視著師兄,知道凱薩的傷非同小可。

「我這個作師兄的不保護師弟,算什麼前輩。」凱薩輕咳了幾聲,硬是將受傷的身體站挺,就沒有多餘的力氣戰鬥。

「我會打敗他的,靈鹿,凱薩就拜託妳了。」雷德快速揮動長槍,銀光在空中劃下數道弧形,他大跨步的走向前,將再度進攻的風不平攔下。

露蓮等人同時迎戰寶樹老人,老人不斷回收寶樹又放出,就像是無限生長的樹木一樣,讓人猜不透嚇一次樹會從哪一邊冒出。娜娜婷一直用斧頭劈擊,卻怎麼也劈不斷寶樹,斧頭面反而被刮得破損連連,漸漸變鈍。

  李伏龍的雙手已經被寶樹刺得全是傷痕,腳也不能例外,只好退出戰圈包紮傷口。納貝特的大鎚算是最耐用的,被銳利的寶樹刮得滿是傷痕,依然不影響它的威力,只是一旁的民房就沒這麼幸運,只要是被大鎚碰觸到,立刻傾倒成一片廢墟。

  露蓮看準納貝特收回大鎚的時機,不斷用鞭子抽擊對手,就像是舞動的蛇一般,老人用寶樹當作護盾,完全不把鞭子放在眼裡,反而不斷發出冷笑聲,羞辱對手一番。奇洛算是裡面最吃力的角色,他不但要防範老人的功擊,還要避開夥伴的攻擊,他算是與老人近搏最久的戰士。

  因為四人非常接近老人,時機又配合的很緊湊,孤與鶙六人眾的其他人找不到出手的空隙,在一旁暗暗著急,影香突然想到對策,將四人聚集起來商討作戰會議,四人一聽覺得可行,立刻分頭行動。

  孤與土鬼很快的就消失在地面上,蝙蝠鬼則是不斷在範圍內射出鋼索,干擾老人的行徑路線,硬是將老人活動範圍縮小,影香則是拿出大量的煙霧瓶,不斷朝空中一陣亂撒,煙霧配合著軍隊戰鬥揚起的煙塵,很快就佈滿整條走道,老人雖然觀察到他們的意圖,卻分不出身來制止,暗暗切齒。

「奇洛快回到空曠處!納貝特不要再揮大鎚了!」李伏龍見現場煙霧一片,怕自己人誤傷戰友,拉開吼嚨大喊。

「你說得到倒容易,這裡什麼也看不見,怎麼撤到空曠處。」奇洛早已經被煙霧籠罩,什麼也看不見,口中喃喃自語。

「抓到你了。」老人一聽到奇洛的聲音,寶樹朝聲音處伸去。

寶樹雖然行進的很快,卻在中途被擋下,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推進,想要將寶樹收回,卻也沒辦法拉回,老人面對這種窘境已經急得一身汗。突然地面撼動了一下,恐懼感瞬間爬滿老人的思緒,就在他要叫出聲時,地面突然下陷,濃霧已經昏暗的地底同時遮蔽視覺,他感到氣悶,幾乎快要窒息。

  事出突然,老人手邊已經沒有任何寶樹,不管怎麼扭動身體,都感到全身都是沙石、瓦片,霧被隨著他的汗水,使他一身冰涼。一隻手冷不勝防的抓住老人脖子,老人感到全身緊繃,不管頭怎麼扭動,都無法轉過去看敵人的真面目,寒光瞬間溜過老人的脖子,鶙六人眾的寶樹老人就這樣隕落。

  東路小隊只剩下雷德與風不平交戰,其他人隨著蘇靈鹿的指揮朝大路前進,與楊將軍的小隊會合,凱薩也在後勤部隊的協助下,強制退出城外的營帳修養。風不平見大勢已去,在多作抵抗也不會改變事實,眼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幫主人減少敵人,精神一振,出手也毫不顧忌自身安危。

  雷德見對方已經窮途末路,卻還是不停反抗,態度顯得相當平靜,他雖然恨風不平傷害師兄,卻也同時敬佩風不平對主忠心的義氣,認為不使出全力擊倒對方,那就對不起風不平的護主精神。一旦認真起來,本來殺聲震天的聲音已經不能傳進他們耳裡,只能聽到雙方的呼吸聲,就在風不平踏出一步時,同時點燃導火線。

  風不平此時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只是用金笛不斷吹出毒針,使出最後抵抗。雷德迅速揮舞長槍將毒針剝落,但是針相當細小,要完全看清相當不容易,還是被釘上幾針。風不平見對方中了毒針,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就在白騎士的長槍下隕落。

「這就是太認真的下場嗎?這樣的結果,其實也不壞。」雷德臉上帶著溫和笑容,白馬急忙靠過去舔著主人臉頰,雷德摸摸白馬的頭後,倒臥在小巷的一角。

李凜與土居趁著其他人與寶樹老人對決時,搶了一旁將領的馬,繞別條路到達大路,緊追在雷嚴之後。鐵衫軍見到雷嚴騎馬而來,士氣大振,攻勢更猛烈,菲魯與楊將軍趁隙衝到皇宮內,急著到處找鐵衫。

  所有人勢如破竹的直衝到大殿上,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寒而慄,大殿上倒臥著不少士兵,鐵衫也倒在王座旁,已經不省人事。皇帝鄙視的目光掃視殿下所有人,臉上帶著詭異笑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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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鶙的真面目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停在大殿下不敢前進,沒有人知道勢如破竹的鐵衫軍進入後,面對皇帝一個人,怎麼還會如此狼狽。其他士兵雖然不算是精兵,卻也人數不少,一個人面對這麼大的軍隊,不可能毫髮無傷,更何況面對反叛軍最有實力的主將,更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但是這些常理的推測都在頃刻被推翻。

  皇帝面對著無數反叛自己的戰友,完全沒有畏懼心,黃袍在陽光的映襯下,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輝,就算是一種包裝也好,確實有讓眾人把假皇帝看成真皇帝的錯覺。繚繞在黃袍的龍張牙五爪,護在沉默的男子身上,彷彿宣示著他令人心寒的殺氣,微笑成為遮蔽一切的混沌,當微笑消失時,男子將露出獠牙。

「鶙…你…你把鐵衫給…」李凜鼓起勇氣,當先走到王座下,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確認鐵衫的生死。

鶙突然站起來,李凜感到莫名的恐懼,胸口緊了一下,連退了好幾步,他本來身材就相當高大,再加上龍袍輝映的氣勢,形成巨大壓迫感,就像是無數的他佔據整個大殿,不管躲在哪個角落,不管想什麼心事,都會被他監視的無所遁形。

  土居見高傲的師妹竟然被逼退,感到相當訝異,快步上前將李凜扶住,李凜才從恐懼中驚醒,土居的手腕結實的扶著她,讓她不會孤獨面對恐懼。就在三人眼神交鋒的同時,鐵衫大喘一口氣,緩慢的動了一下指頭,又全身乏力的顫抖片刻,繼續倒臥在王座旁的地面。

「鐵衫!鐵衫!你還活著!」菲魯早已哭成淚人兒,在戰場上她拼命的壓抑眼淚,拼命的壓抑各種不安因素,只為了幫助鐵衫闖天下,本來認為希望破滅,突然見到一線生機,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潰堤。

「他當然不能死,我要讓他後悔,後悔背叛我,一代名將竟然改了名字,投身於叛軍之下,我要讓他親眼看看,他的選擇是多麼愚蠢。」皇帝開始放聲大笑,帶著狂氣、帶著傲慢,最後變調成酸楚的味道。

「鶙…你還…」面對著眾叛親離的場面,鶙的心酸深深感染了雷嚴的心情,有無數人支持下的雷嚴,為面對著權力即將消失的鶙感到動容。

「你是什麼?真命天子!而我則是自以為是的假貨!我不會讓你嘲笑我,我無法支配的天下,身為平民百姓許久的你懂什麼!我不會把它交給你,任何人都不給。」鶙充滿憤怒的眼睛佈滿血絲,眼神銳利的像是要把全部的人貫穿,數名承受不了的士兵已逃出大殿。

「如果你真的這麼不甘心,就試著打倒我,我並不希望來與你爭奪什麼天下,我只知道那些權臣所作的事是錯的,師父的佈局也太偏激了,我並不想用所有艾普夏的百姓當賭注,我只是想要回全盛時期的艾普夏!」雷嚴突然抓起制裁之劍,隨手丟到一旁,空手面對著鶙,神話的光輝也在同時卸下。

「你瘋了,你也知道黃氏功夫的精要,一旦丟下這些劍,等於把獲勝的機會丟掉。」鶙認為自己被小看,對方不屑用真實力與他對決,這是一種莫大的汙辱。

「太子殿下,快把制裁之劍撿起來,千萬不要輕敵!」李凜與土居萬萬沒料想到雷嚴會把獲勝唯一的契機丟掉,衝上前護主,鶙的長劍也在同時出鞘。

李凜與土居同時斬擊鶙雙臂,想逼他將長劍收回,沒想到雙方的兵器在短短幾秒交鋒下,兩人的武器瞬間被鶙切斷,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兩人措手不及,眼見兩人先要嚐到長劍的威力,雷嚴突然雙手快速探出,抓住兩人後衣領,將兩人輕輕的朝一旁帶開,兩人雖然摔的狼狽,卻也同時避開致命一擊。

  菲魯見兩人失利,一劍朝鶙的背部刺,鶙頭也不回的彎下腰避開,這一劍改往雷嚴的胸口刺來,菲魯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呼喊。雷嚴不慌不忙用手腕將菲魯的力量化開,在她的手臂一推一帶,菲魯向旁邊跌出,正好跌在鐵衫身上,完全沒有對雷嚴造成威脅。

「唉呦~什麼東西這麼重…」鐵衫悶哼了一聲,菲魯立刻面紅耳赤。

「色狼!還會有誰!就是本姑娘!」菲魯輕踢了鐵衫一腳,向旁邊跳開,不忘對他拌一個鬼臉,鐵衫又悶哼了一聲。

  鶙的劍法相當純熟,劍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樣,隨著他的意志巧妙舞動,有時候朝雷嚴肩膀斬擊,有時候朝雷嚴腋下橫掃,長劍都在很微小的差距下就要斬到雷嚴身上,在旁邊觀看的眾人頻頻拭汗,看得目不轉睛,就怕眨眼的瞬間,錯過了精彩片段。

  長劍可以輕易斬斷兩名大將的寶劍,可見它相當鋒利,在兩人短短幾分鐘的交手過程,殿上的欄杆已經被斬得面目全非,成為沒有固定形狀的鐵條,被劍碰觸的切面相當完整,就像是被菜刀整齊切下的豆腐一樣,更是讓一旁的眾人膽顫心驚。

  雷嚴雖然一一避開致命攻擊,身上還是被劍留下不少傷痕,身上的衣物也被割得破爛,面對雷德無法擊敗的敵人,所有人都認為雷嚴沒有勝算。雷嚴不斷後退,腳不小心被倒在地上的士兵絆倒,鶙見機不可失,一件朝他的頭劈落。

  雷嚴見不能避開,一腿迅速踢出,將鶙的手臂踢開,左翻身滾到一旁角落,鶙卻沒有追來,被趕來的奇洛逼退。奇洛揮動彎刀的速度相當快,突然出現在鶙的面前,逼得他措手不及,還沒揮劍就連退數步,又回到王座附近。

「走開!你這隻煩人的鼠輩!」鶙用刀鞘擋住奇洛凌厲的一刀,一腳踢中奇洛的臉部,奇洛被力大無窮的一腳踢中,滾落到大殿樓梯下。

「冒牌皇帝!快點滾下來!」孤緊接著填補空檔,奇型怪狀的刀子發出刺耳聲。

  雖然大殿的空間寬敞,彎刀的刺耳聲在近處仍然震耳欲聾,鶙忍不住向後跳開,孤的刀刃也趁機跟上,眼見就要成功斬中敵人,鶙突然出刀將孤的武器斬斷,孤也在同時中了凌厲一劍,翻落到大殿下,土鬼急忙伸手接住他。

「我就不相信你連斧頭都可以斬斷!」娜娜婷早已經繞到鶙的背後,一斧朝他的腰部橫掃。

  鶙突然如同鬼魅般飄起,輕巧的翻身到斧頭握柄處,一劍朝娜娜婷頸部斬擊,娜娜婷閃避不及,驚慌失措,凌厲的一鞭也在分毫不差的時機,再度將鶙逼退至王座。納貝特見鶙回到王座,巨鎚順勢揮下,鶙依然如同鬼魅般躍開,王座立即砸得粉碎,碎屑齊飛散落一地。

  李伏龍也在同時邁開馬步,一拳朝敵人毫無防備的背部攻擊,沒想到鶙在空中腰一扭,側身讓過這一拳,將李伏龍斬倒在地。影香見鶙要上前痛下殺手,迅速投出數枚小刀,卻都被利刃斬落,散了一地,蝙蝠鬼射出的鋼索一被利刃碰觸,也都被一一切斷,蘇靈鹿的箭也成為利刃下的碎屑。

  露蓮見情勢危急,一鞭朝鶙的腳捲去,終於逼退這位如同猛虎的鬼人,此時納貝特終於收回大鎚,賣力的跨出一大步,朝鶙的身體揮來,產生強力的旋風,碎屑齊飛形成一條混濁的強風,狂暴的刮向敵人。

  鶙輕功已經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在狂風的催動下,宛如騰雲駕霧的龍一樣輕鬆飄開,士兵們各個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菲魯看鶙的功夫實在太可怕,決定不再用武將對決的方式,命令士兵上前迎戰,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將這個可怕的鬼人拿下,士兵全部擁到大殿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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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鬼人

  鶙見所有的士兵都成為敵人,笑聲充滿苦澀,利刃也在下一秒舞成無數銀光,光輝如同皓皓白雪飄落,大殿牆壁像是被銀光分割成無數區塊,光與暗分明,人影不斷湧向分割的區塊,就如同靠近地獄的呼喚,人與影步向相同的命運,加入倒臥在一旁的死者行列,瞬間哀鴻遍野,銀光所到之處,沒有任何人生還。

  鶙一身污穢,眼神帶著疲憊以及空洞,唯一支撐他的只有強烈的恨意,孤獨身影站立在破碎與凌亂不堪的大殿,如同游離在荒野的惡鬼,不斷詛咒著生者。士兵見到對生死無懼的鬼人,開始不斷退下,恐懼強制的牽動所有神經,雙腳就像是被鎖鏈固定住,已經無法再前進,大殿上除了鶙站立的地方以外,已經沒有任何立足空間,再也沒有士兵敢踏入致命的劍界,成為踏上閻羅殿的下一名亡者。

「你們在做什麼!快上前解決他!你們是英勇的士兵,他只剩下一個人,只要你們同心協力,一定可以拿下他。」菲魯上前抓住其中一名想要逃走的士兵,士兵滿臉恐懼的猛搖頭,臉色蒼白至面無血色,極力想要掙脫她的手。

「夠了,菲魯,他已經剩下一個人…」一隻手緊抓住菲魯的手腕,菲魯嚇一跳的驚聲尖叫,仔細一看才鬆一口氣,那隻手的主人正是一旁的鐵衫。

鐵衫全身的冑甲已經殘破不堪,面容憔悴,並非全是傷痕造成,而是他也受到鶙的影響,感受到世態炎涼的悲悽。菲魯說得沒錯,只要所有士兵都上前突擊,鶙力竭而亡是遲早的事,但是他畢竟是當今皇帝,讓貴為皇帝的他遭受到這樣的命運,正是鐵衫不忍看見的情況。

菲魯掙脫開鐵衫的手,繼續命令有勇氣的士兵上前,雖然她對鶙的恨意大部分都是因為他傷害鐵衫,跟他沒有什麼直接的利害關係,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不用人海戰術對付這個鬼人,就必須抱持失去武將的覺悟,她寧可選擇不光彩的勝利。

「首領,夠了!你不要在堅持這個虛幻的王位!」影香突然挺身擋住再度湧上來的士兵,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影香會選擇幫助雷嚴,只是想讓鶙不再擔任假皇帝,永遠脫離黃老先生的掌握,沒想到事情竟然演變成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決定死守自己心愛的人到最後。鶙先入為主的認為所有人都背叛,並沒有察覺影香剛才投過來的飛刀只是嚇阻作用,沒有實質的殺傷力,反而認為影香是個牆頭草,憤恨的一劍朝影香的背部刺去,影香就在眾目睽睽下倒臥在地。

「你瘋了,影香是要幫你,你怎麼可以痛下殺手!」雷嚴不顧眾人攔阻,衝上前抱住影香,鶙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揮劍。

「我本來…想要…把首領從…陰謀者的手中解放…沒想到…我錯了…在首領…同意成為假皇帝…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太遲了。」影香氣若游絲,勉強擠出這些話時,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再也說不出話。

「你在說什麼渾話,這個女人是要幫我!她如果真要幫我,就應該幫我穩固王位,你猜她在想什麼?她要我丟下所有的權力,再度成為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我再也不想當窩囊廢,你們誰也別想阻止我!」鶙已經眼佈血絲,他的情緒瞬間爆發,一腳將雷嚴與影香踢下大殿。

納貝特衝上前將兩人抱住,奇洛與孤也在同時雙雙出刀,朝鶙的左右胳膊快斬,沒想到鶙竟然後發先制,出手比兩人還更快,瞬間將兩人的兵器斬斷。孤的彎刀此時已被斬斷第二次,從單劍的長度而變成匕首大小,已經無法阻擋任何攻擊,被鶙一腳踢下大殿,傷口再度傳來劇痛,癱軟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奇洛雖然用剩下的殘刀擋住凌厲的踢擊,卻還是被踢的整個人飛起,直接飛下王座,撞倒不少走避不及的士兵。

「你們都不要出手,他要由我來解決!」雷嚴將影香緩緩放下,右腳一蹬,輕巧的落在鶙的面前,身手與鶙的輕功一模一樣,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雷嚴與鶙的功夫為什麼這麼相近。

李伏龍與李凜見到兩人同樣的身手,一點也不訝異,反而為身為棋子的兩人感到一陣悲悽。這兩人師出同門,當然功夫會一模一樣,黃老先生在興旺黃家的計劃中,早已經料到會是這樣局面,不管是哪一方得勝,黃老先生永遠都可以坐享一代軍師美名,只是層面稍微不同而已。

  權力會改變一個人的本質,鶙從一名默默無聞的軍團長升為皇帝,看著滿朝文武都對他換了一個臉孔,卑躬屈膝,不再用鄙視的目光判定他的價值,他突然感到自己相當偉大,甚至認為身為一個男人,本來就該如此威風凜凜,就在姜尚明犧牲的那一夜開始,他的抗拒心理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驅使人的高傲態度。他不願意這樣的特權就這樣子消失,不希望再看到別人鄙視的眼神,他決定捍衛這個尊嚴到最後。

鶙發狂似的朝雷嚴撲來,利劍舞成一道強力的包圍網,將兩人緊緊的固定在劍界中,不再讓任何人踏入。一樣的輕功、一樣的功夫,兩人對對方的功夫瞭若執掌,也同時相當忌憚,每一次出手都像是與自己過招一樣,兩人唯一的不同,就是鶙的臨敵驚訝比雷嚴多出太多,招式的變化也比雷嚴來得精妙許多。

  鶙從砍與抹轉為削與刺,雷嚴左閃右躲,直接穿到敵人懷中,一拳猛力朝敵人胸口推出,鶙的收招卻比雷嚴想像的還快,他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處,每一招有可能是實招,又有可能是虛招,在中途可以轉虛為實,轉實為虛,見雷嚴避開劍鋒,立刻轉實為虛,轉動手腕換斬雷嚴手臂,雷嚴急忙縮手,還是不小心被劃破一道傷痕,光是這一個驚險畫面,所有人已經急出一身冷汗。

  雷嚴並不在意傷痕,手在收回的同時,左腳大跨出一步,身體像左一讓避開劍鋒,改以背部撞擊鶙的右肩,這個轉變也在鶙的計算中,他故意讓雷嚴撞擊,突然向旁一縮,雷嚴瞬間失去重心向前跌,被鶙一掌拍中胸口,向後飛出,直接撞上一旁殘破的欄杆。

  鶙迅速提劍上前,朝雷嚴的肩膀斬落,雷嚴大吃一驚,向右滾到一旁,欄杆被斬成兩段,眾人的驚呼聲也在中途被金屬巨響聲切斷。雷嚴見鶙現在大露空門,一拳朝鶙的背部重擊,鶙直接撞斷欄杆,滾到大殿下,所有在底下的人怕被利劍劃中,急忙向兩邊退開。

  雷嚴趁鶙爬起的時間,快速跳下大殿,一拳攻擊鶙的臉部,鶙左手一抽,將劍鞘迅速提起,正好隔開這一拳,一肩撞中雷嚴腹部,雷嚴站立不穩的向後仰,跌坐在地上。鶙見有機可趁,朝雷嚴的肩頭斬落,雷嚴急忙右手一探,抓住鶙的手腕,將他的手像右一推在向左一帶,將手腕的力氣直接化去,一記掃堂腿將他踢倒在地。

  鶙一抬頭,正好看到雷嚴的拳頭朝頭重劈,他左掌迅速拍出,將雷嚴的拳頭向上撩,化去向下的力量,一掌重拍雷嚴胸口,雷嚴被倒在地上的士兵一絆,右側翻的飛出,狼狽的趴在地上,銀光也在同時罩向耳後,連忙向一旁撲開,就像是被捕鼠器夾住的老鼠想要掙扎一樣,樣子相當詭異,觀戰的眾人再度發出驚呼聲。

  雷嚴快速跳起,下一劍正好朝腰間削來,急忙右掌拍出,將敵人手腕撥開,一拳朝鶙的臉部重擊,鶙重心不穩的滾到大殿牆壁。眾人一直注視兩人不斷的重擊對手,在短短的十分鐘之內,兩人已經來回不知過了多少招,雷嚴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而鶙身上的傷卻越來越少,雷嚴的所有招式在鶙的面前漸漸不管用,鶙的劍法在雷嚴綿密的拳法攻勢下,越來越精妙,虛與實的變化更蘊含了許多奧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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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主謀者

雷嚴的動作已經被鶙看穿,只要起手勢一出,鶙的劍也在同時揮到,如果不是他機警收回拳頭,右手恐怕已經不保。反倒是鶙的劍法在雷嚴收招時,巧妙的切入雷嚴懷中,就算雷嚴快速退開,還是被留下一條明顯傷痕,只要再繼續拖延下去,雷嚴恐怕性命不保。

  雷嚴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注視丟棄的制裁之劍,幾次衝動的想要把它撿起,但想到這樣就中了黃老先生的詭計,又強忍下來。李凜看出雷嚴的掙扎,幾次大聲提醒他撿劍的時機,希望能夠擺脫劣勢,雷嚴卻一再遲疑,都被鶙搶攻而失去時機。

  本來如同鬼魅的鶙漸漸精神專注,狂暴的眼神也慢慢恢復理智,招招致命的劍風也逐漸轉變,如同涓涓流水經過崎嶇狹道,有時候看似平穩,有時候又突出奇兵,看起來像是要斬雷嚴手腕,卻突然手腕一轉,劍順著靈活手腕轉向雷嚴胸口,逼得雷嚴連連倒退,還是無法逃出綿密劍法的糾纏。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鶙本來可以揮出一劍的時機,已經靈活到可以一次發出三劍,雷嚴則是因為傷勢而動作緩慢,已經被敵人逼至角落,只靠著背水一戰的精神,讓他還不致於命喪劍下,卻也在生死邊緣。

「露蓮姊姊,我們不能再繼續看下去,太子殿下都快要被殺死了!」蘇靈鹿一直盼不到丈夫進入大殿,現在又見到丈夫的弟弟陷入死境,心亂如麻,不知道要出去尋丈夫,還是留下來保護太子安全。

「我也很想幫忙,可是兩人鬥得這麼近,我實在無從下手。」

「影香姑娘已經身故…他已經無法冷靜…恐怕只有…」

「李將軍,妳如果有什麼方法,不妨說出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慢慢想。」

「我們必須制住鶙的劍法,只是這個方法恐怕會造成傷亡。」李凜沉吟片刻才開口,楊將軍已經急得一身冷汗。

「這個危險工作就交給我…」鐵衫扶住一旁的牆壁,緩緩的站起身,光是說話就已經有氣無力,菲魯急忙將他扶住。

「不…這個任務由我來做…現在由我來做最適合…」李凜將眼神移向一旁的制裁之劍。

「師妹,妳不可能制住他的。」土居用力抓住李凜手腕,李凜的實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已經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師兄,我是這個國家的總將軍,我必須這麼做,這是我的義務,就如同太子殿下要前來刑場救我們一樣。」李凜掙脫開土居的手,彎下腰將制裁雙劍撿起,光是這個小小的抗拒,使土居心涼了半截。

「這個擔子對妳而言太重了,我也幫妳分擔。」土居迅速的抓住李凜的左手,輕巧的將制裁左劍奪到手中。

「謝謝你,師兄…」李凜在師兄奪下左劍的同時,嫣然一笑,這一刻起,兩人的性命因為這兩把劍而被串連在一起,或許當他們逃離黃老先生的掌控時,這個天命已經註定好。

  兩人不顧一切的衝向鶙,雙劍朝鶙的背部猛刺,鶙急忙回身擋格,沒想到制裁之劍雖然屬於號令劍,與鶙的神兵利器交戰後,竟然毫髮無傷,硬是將鶙的劍法擋下來。兩人見機會來臨,把力量全部運到制裁之劍上,朝鶙的胸口猛送,鶙一次承受兩人的力量,咬緊牙關苦撐,一聲金屬清響,鶙的寶劍瞬間斷裂成四段,兩把劍直朝他毫無防備的胸口突進。

  兩把劍在中途停住,眾人的臉上滿是驚駭,連鶙的表情也相當震撼,李凜與土居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放開劍。這兩把劍並沒有刺中鶙,反而是刺在劍的主人身上,鶙萬萬沒想到雷嚴竟然用肉身保護他,劍的斷柄從手中脫落,撞在地面發出清響。

「艾普夏的…昏君已經死於…制裁之劍下…戰爭已經…已經結束…」雷嚴緊抓住身上的兩把劍,勉強擠出幾個片片段段的句子,鶙急忙將他扶住。

制裁之劍突然發出強烈光芒,光芒如同被海風吹過的細沙,逐漸消逝,神話就在雷嚴身上實現又瞬間毀滅,當雙劍的光輝全散到大殿上時,化成兩把廢鐵,黃老先生的美名也在片刻化為傳說。

「不~~~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大殿後方傳來慘呼,黃老先生用幾乎崩潰的聲音大喊,他發狂似的抓著頭,不敢相信這個漫長的戰役竟然會如此結束。

所有人殺氣騰騰的注視黃老先生,恨不得將這個主謀者殺之而後快,黃老先生見所有人都憎恨他,哀號的逃出大殿,一部分將領帶著士兵跟著追出大殿,絕對不讓這個惡徒逍遙法外。李伏龍顧不得傷勢,奔過來替雷嚴包紮,雷嚴雖然疲憊,目光依然掃視著這些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露出滿足笑容。

「你都快要沒命了,還笑什麼笑!」奇洛也是傷痕累累,一動氣立刻咳嗽連連。

「你就為了反抗黃老頭,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來賭,你還真是個狂人。」鶙按住雷嚴的傷口,著急的看著李伏龍包紮,雷嚴在此刻起已經不是他的敵人。

「這樣…我總算是…遵守對…影香的諾言…」雷嚴微笑的閉上眼,聲音越來越低。

黃老先生狂奔在皇宮大道上,士兵們沒有得到停戰指示,依然戰得相當激烈,沒有人注意這個不起眼的老者,追出來的將領一邊制止戰鬥士兵,一邊追擊主謀者,速度還是慢了,讓他順利奔出皇宮。

  黃老先生見自己順利逃出,忍不住哈哈大笑,以他的聰明才智,要東山再起是遲早的事,他不敢大意的加快腳步,卻在靠近城門時,三個人影攔住他的去路。黃老先生仔細的觀察這三個人,立刻背脊一陣涼,知道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

「黃老頭,虧你跟我們姜氏一族齊名,既然做出這等無恥之事,今天我姜楊明要將你就地正法。」穿著杏黃色道士服的青年冷冷的注視黃老先生,手上的扇子微微煽動,他的容貌與姜尚明一模一樣。

「隱密軍團的大人,且饒老夫一條小命,老夫絕對不再做這種卑鄙之事。」黃老先生害怕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遲了,你要是有自覺,早該自己了結,浮光,立刻將這個惡徒給斬了。」姜楊明冷笑一聲,用眼角餘光注視一旁紅盔甲的青年,青年立刻舉起手中的關刀,朝黃老先生的後頸揮。

銀光朝黃老先生的腦後而來,卻在中途被隔住,兩項兵器相交,迸出無數火星,浮光驚訝的睜大眼,出手幫助黃老先生的人實力與他不相上下。一身白色盔甲的男子英氣煥發站在眼前,長槍橫在黃老先生腦後,黃老先生緩緩的抬起頭,正好與雷德銳利的目光相對,黃老先生急忙抱住雷德雙腳。

「雷將軍救救我…求您大發慈悲的救救我…」黃老先生說到此處已經老淚縱橫。

「你這是做什麼?你要救這名惡徒?」姜楊明眉毛一豎,扇子也在同時闔上,發出一聲輕響。

「這個老人是我們艾普夏的住民,他所作的一切由我全權負責。」雷德見黃老先生模樣可憐,於心不忍。

「小楊明,算了,現在是他們的時代,就由他們來負責吧。」身後的老將發出爽朗笑聲,浮光也跟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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