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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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傲霜冷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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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飛淵雙腿一夾,黑色神駒發足狂奔,左手從箭袋中迅速的再抽出三箭搭弦,同時拉滿弓弦,北堂飛淵冷冷說道︰「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中!」,語停箭發,三支疾箭只聞一聲破空聲。

北堂飛淵︰「【劍屠】兄是想不顧聖國安危,為所欲為?如果真是如此,恕飛淵失禮了。」,話停,北堂飛淵策馬回身,手上【惡蛟】隱隱而動。
北堂忘仇看此情形已快失控,極欲打圓場,慌忙道︰「前輩、父親,切勿為此爭吵,阿柔的安全為上呀。」
宿孤獨怒道︰「小鬼,你給我住口,北堂仔,你既然想打架,那就在這裡把我們的新仇舊恨一併了結吧。」,宿孤獨劍眉緊鎖,魔氣漸升,【巔魁】已平舉胸前,蓄勢待發。

三支金箭搭上【喪行弓】滿弦而發,快馬、疾箭,一場橫越在生死線上的速度比拼,只聞一聲轟然,死神喪鐘響,【撼天火】威力擴散,林道皆受摧殘,祝融無邊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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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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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破綻】
十字紅邪佈蒼穹,一聲馬嘯現軍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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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
夜入深沉,寒露更重,荒野上快速奔馳的馬車前數里處泛起一陣煙塵,車上的眾人正因敵我不明而不知道要採取什麼行動之時,雙方距離再度拉近,蒙面人功聚雙目、凝神望去卻換來無比驚愕,道︰「北…北堂飛淵!」

十字紅邪佈蒼穹,一聲馬嘯現軍蹤。夜色中只見北堂飛淵面凝寒霜,頭戴金龍冠,身後負著有半人身大的【喪行弓】,一身純樸的淡青色武袍騎在遠比一般馬巨大的黑色駿馬披著短甲,馬鞍的左側掛著兩個箭袋,右側則掛著放著分解後【惡蛟】的牛皮掛袋,頸後的紅色鬃毛正如同焰火般在風中飄逸,綠色的馬目如同弓箭的準星已鎖定馬車發足狂奔;赫然北堂飛淵拂過長髯,起手拉起疆繩,黑馬一聲長嘯,頓時人立而起,北堂飛淵立即由身後取出【喪行弓】,左手抽箭搭弦,倏然箭發一取駕馬者,居象相士。

聽到【軍神】到來,居象相士早已膽寒,現在又面臨疾箭取命,連求援都來不及,只能拋下疆繩,揮出【測命尺】朝面前八個方位快速連點形成網狀氣場護住周身,居象相士︰「【八方居象】!」,居象相士全力保命,【八方居象】氣場在身前盤旋成盾接下奪命一箭。

看著在氣場中還在旋轉的箭矢,居象相士滿頭大汗,心有餘悸,稍露喜色道︰「太好了,我接下【軍神】之箭了,我接下【軍神】之箭了。」,居象相士的喜悅還持續不到數秒,只見箭矢不停加快旋轉進而帶動氣場中的氣流反增本身的威力,停滯的箭矢猛然飛射而出,居象相士生命的最後防線,【測命尺】從中折斷,居象相士慘遭一箭貫心,屍身更因其箭勁撞向身後的蒙面人。

正在為馬輸氣增其速度的蒙面人一見屍身向自己撞來,蒙面人心知這是【軍神】的下馬威,暗道絕不可在氣勢上輸人,蒙面人眼神緊盯北堂飛淵,一手執起疆繩,一手翻轉如輪托起屍身,施以巧勁卸力,反手再將屍身壓回身旁座位,蒙面人故意朗聲道︰「北堂飛淵不過爾爾,北堂柔的性命可是操在我們手上,若還想出手,後果自負。」

孰料,北堂飛淵雙腿一夾,黑色神駒發足狂奔,左手從箭袋中迅速的再抽出三箭搭弦,同時拉滿弓弦,北堂飛淵冷冷說道︰「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中!」,語停箭發,三支疾箭只聞一聲破空聲。

蒙面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向溺愛子女的北堂飛淵,現在為何變了一個人,北堂柔的生命完全起不了威嚇作用,思考一瞬,三箭襲來;蒙面人已無時間多慮,連忙出手護馬,只見蒙面人左手斜起對空綻出先天八卦圖像,右手捻指於胸前,口誦密法真言︰「【天之功、地之元,神道借法,催風術】!」

道流法術【催風術】一出,蒙面人左手幻化的八卦圖像立即快速旋轉引起狂風陣陣,蒙面人眼見召風功成,不急不徐將掌心對準箭矢,狂風就像有眼般將箭矢一一吹落。

就在此時,後座的蒙面人從座位底下取出用布條層層包圍的佩劍,隔空向後方追來的宿孤獨送出了幾道劍氣,試圖延緩來者的腳步,持劍的蒙面人開口道︰「再行五百步的距離,我們便棄馬逃入右方的樹林,那地方就是主人安排的交差的據點,樹林內馬匹難行,路徑錯綜複雜,他們是無法追蹤到我們的,現在只要避免被兩方夾擊,我們便可順利逃生,更何況車內還有幾箱【撼天火】可以讓他們嚐嚐。」

前座的蒙面人回應道︰「既然宿孤獨尚未可及,那便先壓制【軍神】,現在就算使用【催風術】也無法完全阻止他的箭襲,頂多只能減緩箭速,他此時恐怕尚未使上【軍神訣】,再說以他神駒的腳力,短兵相接只是眨眼之速,嗯,他的身後還有人!」,蒙面人眼見北堂飛淵身後遙遠之處揚起煙塵,顯然是馬匹奔馳所造成的,他與身後的同夥交換一個眼神,決定不避軍神,挑戰傳說。

北堂飛淵見馬車毫無閃避自己的意思,當下已經了解對方的意圖,北堂飛淵翻手將【喪行弓】負在身後,疆繩一震,大喝一聲「駕」,座下神駒再度加速,轉眼之間已經來到馬車之前。

持劍蒙面人見神駒奔勢未止,心中叫好,首先發難,只見身法展開,一個觔斗躍離馬車來到北堂飛淵背後空門,劍如柳搖曳,人如絮無定,正是儒門劍式【雪雨翩翩】﹔前座的蒙面人當然也不會留手,他首先拋起身旁居象相士的屍身,意在擾敵,隨後掌沉丹田,氣走任督,掌影由簡化繁,如浪的掌濤向前擊出,目標卻是北堂飛淵的座下神駒。

北堂飛淵見狀,不作多餘反應,眼神稍微停留在馬車上昏迷的北堂柔幾秒,接著單手拉起疆繩,神駒人立而起,鐵蹄踢向居象相士的屍身,匪夷所思的力道,屍體當場粉碎,蒙面人原想加足內力、趁機一掌斃馬,但是己方的三匹馬已經因為受到驚嚇而亂成一團,逼得他只能先護馬駕車,放棄攻擊的機會;另一廂,身後劍壓逼來,北堂飛淵長年馬上作戰的經驗,早已使他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單憑感覺,身體朝後斜去正好避過偷襲,僅以右腳勾住疆繩,保持平衡,北堂飛淵右手從牛皮掛袋內抽出半截三呎三吋的【惡蛟】,戟鋒朝使劍者刺去。

持劍蒙面人看到北堂飛淵在這種姿勢仍有辦法做出反擊,嘴上也不由得吐出一字好,只見持劍蒙面人以天降之態,劍勢盡攬雪雨,傾盆而下,北堂飛淵周身已籠罩在劍網之內。

北堂飛淵怒目一睜,半截【惡蛟】隨心而動,化斜刺為上劈,北堂飛淵傲然道︰「區區雪雨,豈可掩蓋昂然軍威,【軍神訣】,【用軍如刀劈山岳】!」,軍神之威,劈山之力,劍網不堪巨力充斥,【雪雨翩翩】,破!

持劍蒙面人受招飛出,還未能站上實地,就看見神駒轉身,前足鐵蹄已朝自己重重壓下,持劍蒙面人有苦難言,但是也不得不付諸全部修為,橫起寶劍硬是接下,神駒落足之重,可非兒戲,蒙面人大感吃不消之時,立足之地一沉,同時龜裂;車上的蒙面人熟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一個躍步埋身至北堂飛淵身後,大喝道︰「北堂飛淵,我來會你!」

北堂飛淵聽音辨位,頭也不回,右手送出半截【惡蛟】;蒙面人也非莽夫之流,雙手撥圓再現【天虛若空】祕招,運功圓滿,驟生氣場,【惡蛟】陷入瞬間,立即被挪開少許,力道全遭氣場卸盡。

眨眼之速,北堂飛淵猛然轉身,左手取出另半截【惡蛟】對著同樣方位,再送上一刺;同樣的刺擊,卻有不同的結果,只見氣場中心點凹陷少許,流動的氣場也逐漸緩慢;蒙面人訝道︰「不妙!」

原來北堂飛淵借槍刺送入自己的真氣擾亂了【天虛若空】快速運行的氣場,蒙面人只注意到【惡蛟】的攻擊卻忽略了北堂飛淵破招的意圖,高手過招,一個疏忽便要承受苦果,現在苦果來了;只見北堂飛淵左右交集,瞬間組合兩截【惡蛟】,重現【惡蛟】全貌。

北堂飛淵得勢不饒人,道︰「【橫挑泰嶽】!」,北堂飛淵連續兩擊短突刺後,終結之招再現【北堂十二破軍槍】,【惡蛟】橫行,由線成面,無匹神力直挑泰嶽之威豈是凡夫可擋,蒙面人招破瞬間,受創仰後已落至馬股後方。

北堂飛淵再揚疆繩,黑色神駒將重量完全放置前足,更加重了鐵蹄下蒙面人的負擔,後腳如雷踢起,落在馬後的蒙面人已無處可躲,只聞「喀啦」斷骨聲響,被踢中腹部的蒙面人重重摔回馬車上,鮮血更從面罩的空隙流出;另一名蒙面人也絕不好過,方才神駒一擊,突然劇增的重量已經讓他膝蓋以下都埋入土中,他深知在【軍神】面前動彈不得的下場,那就只有死,另一名煞星,宿孤獨也越追越近,此時的情勢已非是「前有虎,後有狼。」可以形容,蒙面人心念至此,決心動用絕式,即使因此暴露身分也在所不惜,只見包覆蒙面人手中寶劍的布條吋吋爆裂,現出了馳名中外的【地劫劍】,一股兇殘劍壓隨之無聲出現,周身的碎石皆順著氣機浮空而起,蒙面人眼神閃過精芒,放聲道︰「納命授首吧,【地瀑黃泉】!」,地劫喚鬼差,九天落血瀑,送命入羅網,引渡黃泉路。

蒙面人殺意與劍壓成正比的提升,【地劫劍】燦出赤紅劍芒斬向馬腹,欲將人、馬一起斬斷;北堂飛淵為護愛馬,翻身落地,【惡蛟】急速前刺,蒙面人揮劍削傷馬足同時,衣袖探出毒鏢已中沒有短甲保護的馬腹,更借北堂飛淵一擊之力向後飛馳而去,回到奔馳的馬車之上,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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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飛淵拔除毒鏢後,返身上馬追去,同時以自身真氣逼出神駒體內劇毒。北堂飛淵︰「嗯…真是苦了你,【飛影】。陰謀家將快現形,柔兒,再等父親片刻。」,北堂飛淵輕撫愛馬【飛影】的鬃毛,表示憐惜的同時,宿孤獨已來至身旁。

宿孤獨不屑道︰「哼,馬的生命比自己女兒重要嗎?以堂堂【軍神】的實力,豈會任對手來去自如,還是你又要為所謂的大局,犧牲你的親友,好保持你愚忠的美名?」

聽到宿孤獨如此說話,北堂忘仇忍不住反駁道︰「父親大人絕對不會犧牲阿柔的,絕對不可能。」

雖然宿孤獨字字帶刺,北堂飛淵卻輕描淡寫的企圖轉移話題,同時看到了宿孤獨背上北堂忘仇,道︰「原來是【劍屠】兄,犬子受你不少照顧,飛淵先在此謝過。關於小女的安全,飛淵自是以性命保護。忘仇,身上之毒切勿硬逼,如我猜測沒錯,這是【蝕脈散】之毒,等時效一過,理當無事。」,最後幾句話是朝著北堂忘仇說的,北堂忘仇點頭回應,但是北堂柔的下落比他的傷勢更讓他擔心。

宿孤獨依舊不肯放棄言語上的爭鋒,道︰「【劍屠】兄?咱們很熟嗎?我可不想跟你有交情,以免落得冷無雙老弟的下場。哼哼,如果真是如此,何故你放慢速度,讓那兩個無臉見人的鼠輩逃出幾里外?」

聽到冷無雙之名,北堂飛淵心中一陣哀慟,片刻後,道︰「他們既不惜與我為敵也要前進,便代表有強力的後援,讓他們有恃無恐,這是一個能把聖國所隱藏的暗流徹底瓦解的機會,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更何況是連名聞天下的【劍屠】都擋不住的鼠輩,我區區一個退隱的【軍神】又何能何德可以擋下呢?」

宿孤獨不以為然,道︰「哈哈哈,說到底又是國家比親人重要,好個偉大的情操,只可惜我是魔,不吃人類的這一套,現在我只知道他們惹毛了我,我就要他們死。我老頭子既然答應了北堂小鬼救人,現在我便要追上去殺他的昏天暗地。」

北堂飛淵︰「【劍屠】兄是想不顧聖國安危,為所欲為?如果真是如此,恕飛淵失禮了。」,話停,北堂飛淵策馬回身,手上【惡蛟】隱隱而動。

北堂忘仇看此情形已快失控,極欲打圓場,慌忙道︰「前輩、父親,切勿為此爭吵,阿柔的安全為上呀。」

宿孤獨怒道︰「小鬼,你給我住口,北堂仔,你既然想打架,那就在這裡把我們的新仇舊恨一併了結吧。」,宿孤獨劍眉緊鎖,魔氣漸升,【巔魁】已平舉胸前,蓄勢待發。

正當氣氛逐漸進入劍拔弩張的時刻,突聞馬蹄聲大作,兩名蒙面人的座車正朝己方衝來,但是車上之人早已逃逸無蹤。隨著兩方距離越來越近,北堂飛淵不敢大意,凝聚功力提升五感之能,赫然他聽到的馬車輪聲中傳出了細微的雜聲,北堂飛淵將雙目的視力猛然提升至極限,只見馬車揚起的煙塵中,閃耀出微微火星,北堂飛淵瞬間恍然大悟,連忙道︰「不妙,是火藥,快避!」,北堂飛淵及時醒悟,三支金箭搭上【喪行弓】滿弦而發,快馬、疾箭,一場橫越在生死線上的速度比拼,只聞一聲轟然,死神喪鐘響,【撼天火】威力擴散,林道皆受摧殘,祝融無邊擴散。

樹林內,兩名蒙面人急急趕路,手持【地劫劍】的蒙面人見到遠方火光四射,冷笑道︰「哼哼,六箱的【撼天火】足以炸平半個山頭,這次你們還不死。倒是你的傷勢嚴重嗎?」

身旁抱著北堂柔的蒙面人道︰「不能說沒事,北堂飛淵一招【橫挑泰嶽】先是破去我的護身真氣,逼我只好以肉身硬接臭馬的踢擊,恐怕肋骨已斷,功體也許不足四成了,你的傷勢又如何?你現出【地劫劍】,不怕身分曝露嗎?」

手持【地劫劍】的蒙面人聳肩道︰「我損元甚多,雙手虎口皆被震傷,恐怕近期之內,劍法將會失去準度,至於身分曝露已經不是問題,自從我們使出【萬法經綸】的內功,恐怕早已被北堂老賊看穿﹔現在我只在意方才在我們前方的來者究竟去哪了?我有預感是敵非友,不管這麼多了,反正我們還有北堂柔這張保命符,下在他們身上的【蝕脈散】時效也快過了,現在還是先趕向據點吧。」

兩人短暫的交談後,繼續往樹林深處發進,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衣衫已被汗水沾濕,但是不管怎麼走皆會回到方才交談之處,面對眼前情況,使掌的蒙面人腦海浮現不祥之兆,連忙左手捻指凝聚法力劃過雙眼,使掌的蒙面人口頌法訣,道︰「【借神靈,視陰陽,天眼成形】。」

天眼開,陣局現,眼中所見的景物皆成幻影,使掌的蒙面人︰「這是道教的【萬景縛妄陣】,術法帶動地氣所成的迷陣,因地而生,因地而滅,生門便是這裡。【天封貫氣】,破!」,破陣之法瞭然於心的蒙面人騰身上空,一式【天封貫氣】運起,雙手發出滔滔掌浪筆直的擊向大地;一聲輕脆聲響,週遭環境如同玻璃一般片片粉碎,屬於真實的月光透入卻顯得格外刺眼。

陣破瞬間,兩人還未能鬆口氣,忽見三條人影闖入,一劍、一扇、一拂塵,三種不同性質的兵器產生不留餘地的默契合擊,蒙面人尚不及回氣,冒著引發內傷之險,猛提真元,左手掌向空斜翻接下迎面而來的長劍,旋身起腿纏上舞似蟒蛇的拂塵,雙武已阻,蒙面人右手化掌成指直取閉如短棍的摺扇。

中路襲來的摺扇突然展開,由刺化削,令蒙面人也要變招應對,道︰「北堂家的三名孽子,豈容得在此猖狂,【釋法天長】!」,發招瞬間,蒙面人心血上衝、傷勢爆發,【釋法天長】有形無神、威力全失,反觀扇影化蝶飛舞遊走於氣勁之上,招破只在頃刻。

扇舞飛馳,蒙面人雙掌苦苦應付,好不容易掌中凝起兩分勁力連消待打緩去扇擊,正欲抽身而退,乍見扇闔指出,來者指功不含柔勁,招招都是穿木貫石之指,聖國之內能有此之功者,便是【聖手才子】北堂仲。

另一名蒙面人怎能容許對方個個擊破,將懷中的北堂柔安置在樹下,【地劫劍】啟、躍身救援。甫飛起數丈卻遭遇其他兩名煞星落下,蒙面人喝道︰「北堂無憂、北堂宣文,想找死,就齊上吧!」,北堂家三子身穿同樣藍色武服,右肩上繡著北堂家的家徽,三人奉北堂飛淵之命隱於附近,以陣誘敵,伺機救人。

北堂無憂與北堂宣文方才合擊故意不果,讓敵人放鬆戒心,順利掩護北堂仲變招奇著,藉由落下之勢箝制對方的援助。北堂無憂︰「既知我們身分,理應明白北堂軍威不容褻瀆,【劍來.破敵】!」,北堂無憂率先出招,一式【劍來.破敵】由上而下加快墬勢,【軍神訣】內功順劍揮灑,頓時如飛鳥掠魚猛衝直下。

北堂宣文見兄長攻勢不留餘地,但同時也現出一招不成,吞噬其身的危機,當下手揚拂塵,轉攻為守,浩浩道功護住北堂無憂周身,盡現道門【天旗】關門弟子之能為。劍鋒壓面,蒙面人毫無閃避的意思,快舞【地劫劍】引動波波冰紋化作夜露冰華,蒙面人︰「【刀招‧刀織冰華】!」,刀招劍使,【刀織冰華】硬撼【劍來.破敵】,三人同受劍勁橫掃,飛退十餘步。

蒙面人忍住身上竄流的劍氣,借力提身,眨眼間已來到北堂仲身後,與同伴形成二對一的局面,兩名蒙面人沒有多餘言語,眼神交會已生默契;掌掃、劍逼頓生羅網;北堂仲見情勢逆轉,己方暫無會合抗敵之可能,也絲毫不戀戰,對著自己的兄弟大喊︰「救阿柔!」,兩名蒙面人被此舉影響稍一分神,羅網乍現破綻,北堂仲把握機會,雙掌化影紛飛,持劍者面罩倏然扯下,赫見厄法者護法之一,地網。

地網屈辱的感覺湧上心頭,【地劫劍】爆出劍氣壓境,北堂仲提元護體,仍退開一丈;就連正要去援救北堂柔的兩人也不得不先行閃避。地網揮劍喝道︰「你先去交差吧,我帶上這三人首級隨後追去。」,另一名蒙面人也不多說話,抱起北堂柔隱入密林之中。

北堂三子正欲追去,地網已橫劍擋道。北堂無憂︰「地網大人,您傷勢已重,如能束手就擒,我們三人必以禮待之。」

地網︰「不用多說,【軍神】已死於【撼天火】,現在我便送你們下黃泉團聚!」,就當地網即將開殺之時,一支破空金箭不偏不倚射在他一步之前。

地網露出罕見的驚恐表情,道︰「不可能!」

「古今戰場幾人回,夜半夢迴家鄉遠,何人能犯軍神威,北堂槍下人不歸。」,北堂飛淵持弓緩緩由北堂無憂三人身後步出,反問道︰「有何不可能呢,地網!」

【密林】
蒙面人帶著北堂柔倉皇而逃,身上的傷勢影響他速度甚多,但是他知道再走一刻,前方便有援兵,心念至此,蒙面人不自覺又加快腳步,往前邁進。

突然眼前大樹連根拔起,向自己飛來,蒙面人雖然吃驚仍不失分寸,聚氣右掌猛力一劈,大樹倏然雙分,分飛樹幹的縫隙中,又現令他心生畏懼之人。

「靄靄魔光黃泉途,赫赫劍威斷情仇,巔魁豈能血不沾,滅生判死一劍屠。」,【劍屠】現身,【巔魁】斜挑,魔之劍、劍之魔,魔者的背影之中似狂燃著殺戮的業火,令人不敢直視。

蒙面人心知若要逃跑便要趁宿孤獨不及回身的現在,蒙面人轉身便逃,一轉身眼見滿身傷痕的北堂忘仇在前方樹下坐著,【刀針‧蜂螫】靠在肩上,雙眼微閉似醒非醒,似乎毫無阻止自己的意思,蒙面人寬心不少也不理會北堂忘仇,抱著北堂柔快步經過他身旁。

北堂忘仇突然抓住蒙面人的衣襬,遞出一張紙籤,道︰「你的東西掉了。」

蒙面人哈哈大笑道︰「哈哈,想要騙我,紙籤我早已毀掉了,啊,不好!」,當蒙面人發覺失言,已經來不及了,這張紙籤乃是當日居象相士所給,而居象相士只給了三人,三人之中,兩人已在現場,第三人也就是蒙面人的真實身分。

北堂忘仇怒道︰「天羅!」,怒聲昇,刀針揚,突如其來的發難,蒙面人躲之不及,身中一刀,面罩因此破碎,天羅也露出廬山真面目。

北堂忘仇︰「你實在罪無可赦,現在我便要讓紙籤上的預言成真!」

天羅發勁震碎手中寫著「命畢今夜」的紙籤,道︰「哼,我會實現這本來屬於你的命運。」






第 三十二 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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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網放聲大笑,端正劍眼反指北堂飛淵,道︰「地網不受他人號令,想要我就範,難矣。」,不等地網說完,金箭破空聲掩蓋他的話語,地網雖有準備,依舊為箭速感到吃驚,但是非是之前無法捉摸速度,因此他肯定了一件事,那便是【軍神】受傷了。

亭內女子倩影微動,輕聲道︰「儒教與【秘琉宮】的鬥爭從未休止過,借龍宿先生傳達【四象輪迴功】的解法,只是先放線下餌,現在只待潛於深水的狡魚上勾。」

雙星護持,將星入宮,北堂仲與北堂宣文攻勢突緩,格殺轉牽制,北堂無憂啟劍直進,北堂仲與北堂宣文一者輔攻,一者輔守,三人步伐整齊挪移,陣式轉換如水流順暢;地網一時之間也無破陣對策,只能見招拆招、步步為營。

天羅見狀,內心一凜,正欲重整旗鼓,北堂忘仇已釋刀流、殺將而來。天羅掌揮舞成盾,全力守成,只求不失;【刀針‧蜂螫】再變走勢,是凶是殘,更見刀者怒意輔殺性,刀下不留情,北堂忘仇︰「【殺獄劍引】!」,劍庸現凶宿,盡碎天羅幻想,輕敵登時付出代價,左掌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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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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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敗北】
戰場之上,男女何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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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
天羅地網難盡掌世態,善惡現形,終露破綻。北堂飛淵的出現,無疑是讓已經有如強弩之末的地網倍感艱辛,他實在不能明白為何遭到大量【撼天火】攻擊的北堂飛淵,為何能安然無事的在此出現,難道他真的不是人,他真的是由天而降的軍神?「不可能,絕對不會有這種事。他一定是假扮的,他必定是虛張聲勢的無能之輩。」,地網內心不斷嘶吼著,他企圖催眠自己否決對方的身分,進而提升自己的戰意;可是眼前北堂飛淵所散發出的氣度、風範又豈是他人可以假扮的來。

北堂飛淵金箭搭弦,冷然道︰「我沒有多餘廢話,降生抗死,選擇吧!」,被箭眼對準的地網內心的防線正迅速瓦解,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本錢可以一搏,突然他看到了北堂飛淵右脅下的一點血污正緩緩擴散,地網精神為之一振,暗道︰「原來北堂老賊並非全身而退,再觀他的臉色與初遇之時差別甚大,也許…」,地網低聲沉吟數刻,眼神掃過北堂三子,內心已有抉擇。

地網放聲大笑,端正劍眼反指北堂飛淵,道︰「地網不受他人號令,想要我就範,難矣。」,不等地網說完,金箭破空聲掩蓋他的話語,地網雖有準備,依舊為箭速感到吃驚,但是非是之前無法捉摸速度,因此他肯定了一件事,那便是【軍神】受傷了。

密林的另一端,天羅現形,北堂忘仇怒啟刀鋒、誓討公道。天羅雖是傷疲之體,但是先前與北堂忘仇曾有交手的經驗,對他的實力完全不屑一顧,反倒是身後虎視眈眈的【劍屠】宿孤獨才是讓他頭疼的關鍵。

天羅︰「哼,北堂忘仇有本事便單打獨鬥,不然以吾孤身一敵【劍屠】、北堂家兩大名宿,就算戰死也能成佳話。」,在場的人都知道天羅講的是反話,目的只是要個個擊破,不讓北堂忘仇有任何被援助的機會。

宿孤獨毫不在乎的原地坐下,道︰「放你爹娘的一百八十個心,我不會出手,我與你早在【古藤江】交手過,若不是那時我老頭子有他娘的婦人之仁,哪容得他爹的你在這叫囂。」,一連串的粗話問候後,宿孤獨轉換個語氣,道︰「這樣吧,既然是北堂小子要與你單挑,只要你先交出北堂柔,那你贏了,你就可以走了,至於輸了嘛…」

天羅翻手將北堂柔拋給宿孤獨,斷然道︰「天羅絕不會輸給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那麼天羅向你請招了,北堂兄弟。」,天羅薙髮一旋纏於頸上,單掌翻向北堂忘仇,對他示意「儘管放馬過來」。

宿孤獨︰「我說北堂小鬼,方才我教你的劍式記熟了吧,等下就給我狠狠的打,這就是我要你幫我做的第一件事,我就不信冷無雙的【劍庸之道】加上我老頭子的【凶宿劍法】還有打不死的人,那麼小姑娘我就先幫你保管了,我先小睡片刻,打完再來叫醒我吧。」,宿孤獨抱起北堂柔,也不管戰局,走入樹林深處,倒頭就睡,不一會兒鼾聲四起。

天羅內心如同放下大石,他偷偷暗笑道,眼前的北堂忘仇哪是他的對手,就算有兩大絕技加持,但是身上毒患未解、傷勢未復,自己就算只餘一半功力也能輕鬆獲勝。

正當天羅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北堂忘仇全神貫注,腳步挪移,【刀針‧蜂螫】爆開刀芒,天羅傲然蔑笑,步伐向前邁進,雙掌沉穩納氣,雙掌乍翻,四方皆蕩。

掌威掩刀光,首擊得利,天羅更是得意萬分,氣運掌心生出裊裊白煙,雙掌大開大闔引動波波氣浪,【天封貫氣】不留北堂忘仇喘息機。北堂忘仇手捻刀鋒輕彎斂去所有刀芒,足成弓步踏出方圓,忽轉的刀勢不快不慢、不狂不穩是存在極端兩儀之間的中庸之境,「【劍庸之道】,【中庸不思劍】。」,北堂忘仇輕喝招名,手中之刀竟似飄羽浮於空中,不見攻守、不思進退,無招亦無解。

奇招形成,【天封貫氣】同時來到,掌濤氣勁掃向北堂忘仇,結果卻是掌勁盡遭【中庸不思劍】所卸、毫無作用。天羅見狀,內心一凜,正欲重整旗鼓,北堂忘仇已釋刀流、殺將而來。天羅掌揮舞成盾,全力守成,只求不失;【刀針‧蜂螫】再變走勢,是凶是殘,更見刀者怒意輔殺性,刀下不留情,北堂忘仇︰「【殺獄劍引】!」,劍庸現凶宿,盡碎天羅幻想,輕敵登時付出代價,左掌遭斷。

【雨萍林】
夜風微涼,月映林間,疏樓龍宿手搖珠扇,信步走在【紫微城】外的林道上,悠然自得的看著兩旁【雨萍林】的風景,持續往林內邁進。

當疏樓龍宿行至【雨萍林】深處的小亭時,他赫然嗅到一股香氣傳出,疏樓龍宿行禮道︰「原來汝已至,是吾貪看了此林風景幾眼,所以慢了腳步,還請儒教教主開恩呀,哈哈。」,輕笑未止,四周降下層層疊疊的蠶絲布幔包覆整個小亭,一點燭火由亭內映出,女子聲︰「龍宿先生,風趣依舊,小女子能再見龍鱗風采亦是歡喜,又怎可則怪先生呢?」

疏樓龍宿隔著布幔悠然道︰「教主放下教內俗務,親身至此,想必是為關心那件事情而來。」

亭內女子倩影微動,輕聲道︰「儒教與【秘琉宮】的鬥爭從未休止過,借龍宿先生傳達【四象輪迴功】的解法,只是先放線下餌,現在只待潛於深水的狡魚上勾。」

疏樓龍宿︰「吾此番前來另有一事,還請教主幫忙。」

女子︰「龍宿先生直說無妨,若是小女子能力所及,必當幫忙。」

疏樓龍宿珠扇旋後,算計笑容一動,沉聲說道︰「汝絕對可以幫忙,因為我要儒教兵權。」

【密林】
地網得知軍神受創,信心不由得大幅提升,【地劫劍】快速連挑,截去疾箭逼命之危,更趁勢而起,揮灑劍芒阻敵。

雖然地網發難的突然,北堂飛淵依舊不改冷酷本色,【喪行弓】向上一拋,雙手翻轉應招,【喪行弓】再度回到手上之時,連波劍氣已然無蹤。北堂飛淵喝道︰「無憂、仲兒、宣文,莫讓賊人逃脫,【北武三星陣】。」

北堂三子聽到陣名,心領神會,三人同時躍起,如同「品」字將地網困於中央,地網急欲破陣,連使身法,可是陣繞身走,如影隨形。地網怒氣略現,【地劫劍】掃地震蕩,可是受傷的手腕、失準的劍氣,想破陣更是困難。

北堂飛淵找到根倒下的巨木並端坐於上,【喪行弓】與【惡蛟】置於身旁,雙手托腮,狀似輕鬆,但是雙眼仍緊盯戰局,道︰「三星輪轉,宣文、仲兒,攻!」

北堂仲與北堂宣文聽到父親指示,不帶任何疑惑,同時做出夾擊,北堂仲指功精湛,擒拿手法似輕還重;北堂宣文修為雖淺,但是藉由道門呼吸吐納之法,以自然之氣補足內力之弱勢,拂塵揮處亦是巨力萬鈞,逢木斷木、逢石碎石。

地網實力、經驗畢竟多出兩人一大截,縱使負傷仍能閃身於指影、拂塵之間,力保不失、雖傷不倒。北堂飛淵眼見久攻不下,又道︰「雙星護持,將星入宮,無憂,攻!」

雙星護持,將星入宮,北堂仲與北堂宣文攻勢突緩,格殺轉牽制,北堂無憂啟劍直進,北堂仲與北堂宣文一者輔攻,一者輔守,三人步伐整齊挪移,陣式轉換如水流順暢;地網一時之間也無破陣對策,只能見招拆招、步步為營。

相較於地網戰局的混沌不明,天羅那處已有驚人發展,北堂忘仇突來一刀,天羅引以為傲的雙掌被斷其一。疼痛,斷掌的疼痛,刺激著天羅身上的每一吋細胞,鮮血還在湧出,但是更強的屈辱感已湧上心頭,一抬頭又見北堂忘仇舉刀劈下,天羅怒氣引動月瞳耀出邪芒,單掌運化全身精元,強烈的氣機牽動周圍斷枝、落葉皆遭襲捲,「【天羅定罪】!」,極掌直擊北堂忘仇不備之身,一蓬觸目驚心的血花噴出,北堂忘仇倒地不起,意識逐漸失去。

天羅點住周身穴道止血,緩緩走向北堂忘仇,天羅怒容滿面,悻悻然道︰「北堂忘仇…」,憤怒的叫著斷自己左掌的兇手,天羅一腳踩在北堂忘仇頭上。

天羅露出扭曲的笑容,足下更加重力道,道︰「你真是我命中的剋星,一次一次破壞我的計謀,現在連我之左掌也被你斷去,但是一掌換你一命尚不值得,但是換整個北堂家族,我也不吃虧,哼哼哼。」

北堂忘仇氣若游絲,道︰「你…你想知道你哪裡露出破綻嗎?」

天羅︰「嗯,你還沒死,也好,我也想知道我哪裡露出了破綻,趁你未死,說來聽聽。」

被踩在腳下的北堂忘仇不住的喘氣,斷斷續續的道︰「你第一次出現…咳咳,那群殺手看到你出現,並沒有警戒,反倒是你出手,讓他們驚愕非常,試問如果是尋常盜賊為何會有如此反應,如果是尋常盜賊為何能夠摸清我們行走的路線,唯一可以解釋的這群人便是你埋伏於此,而且北堂家有你的細作,咳咳咳。」

天羅不屑道︰「光憑這樣,未免牽強。」

北堂忘仇︰「【姜家村】的結界恐怕也是你所破…咳,青嵩子道長曾言,【姜家村】的結界乃是三教結陣而成,要破陣就要是通曉三教術法之人,而你精通由三教與聖法尊共編的【萬法經綸】掌術部分,早已天下皆知,你可知那場屍災,死了多少人,更間接造成冷無痕殺死陳伯的慘劇…」

天羅冷笑道︰「哼哼,還有呢?」

北堂忘仇︰「再來,【清平鎮】上的十字記號,最初的的確是由【劍屠】前輩所留,但是我調查過,郝家牆上的記號橫淺縱深是以兩刀所成,【劍屠】前輩所留的卻是一劍使之裂成十字,深淺一致,這點已讓我有所起疑,再加上你特地尋來郝兄,目的便是要引君入甕,你可知你最大的敗筆是什麼…」

天羅︰「喔,願聞其詳。」

北堂忘仇持續喘氣,痛苦道︰「呵,是【瀧山雙刀】提醒了我,我曾以你之名號向他們用計,結果他們卻自信你不會出手,彷彿你與他們在同一陣線,再加上我們所設的機關、密道、計謀樣樣被破解,就連逃走路線、埋伏都被看穿,實在很難不起疑,最大的嫌疑者便是你,戰初就遁走的天羅。」

天羅拍手,道︰「精采的推理,但是仍有些錯誤,而且你也還不清楚我的目的吧。我就讓你當個明白鬼,我的目的一開始便是北堂飛淵,你身上的【軍神訣】刀招便是制裁他的其中一柄刀,等到【軍神訣】破盡,北堂飛淵的死期亦不遠了;至於我說的錯誤嘛,嘿嘿,你真以為陳伯是冷無痕殺的?是我,震碎他的內臟,粉碎他的骨頭,如何?你料不到吧?」

北堂忘仇露出一絲微笑,道︰「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你明白詭道嗎?你將因此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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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錄
第三十三章 【敗北】
戰場之上,男女何別?
-----------我是分隔線------------------

【密林】
天羅地網難盡掌世態,善惡現形,終露破綻。北堂飛淵的出現,無疑是讓已經有如強弩之末的地網倍感艱辛,他實在不能明白為何遭到大量【撼天火】攻擊的北堂飛淵,為何能安然無事的在此出現,難道他真的不是人,他真的是由天而降的軍神?「不可能,絕對不會有這種事。他一定是假扮的,他必定是虛張聲勢的無能之輩。」,地網內心不斷嘶吼著,他企圖催眠自己否決對方的身分,進而提升自己的戰意;可是眼前北堂飛淵所散發出的氣度、風範又豈是他人可以假扮的來。

北堂飛淵金箭搭弦,冷然道︰「我沒有多餘廢話,降生抗死,選擇吧!」,被箭眼對準的地網內心的防線正迅速瓦解,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本錢可以一搏,突然他看到了北堂飛淵右脅下的一點血污正緩緩擴散,地網精神為之一振,暗道︰「原來北堂老賊並非全身而退,再觀他的臉色與初遇之時差別甚大,也許…」,地網低聲沉吟數刻,眼神掃過北堂三子,內心已有抉擇。

地網放聲大笑,端正劍眼反指北堂飛淵,道︰「地網不受他人號令,想要我就範,難矣。」,不等地網說完,金箭破空聲掩蓋他的話語,地網雖有準備,依舊為箭速感到吃驚,但是非是之前無法捉摸速度,因此他肯定了一件事,那便是【軍神】受傷了。

密林的另一端,天羅現形,北堂忘仇怒啟刀鋒、誓討公道。天羅雖是傷疲之體,但是先前與北堂忘仇曾有交手的經驗,對他的實力完全不屑一顧,反倒是身後虎視眈眈的【劍屠】宿孤獨才是讓他頭疼的關鍵。

天羅︰「哼,北堂忘仇有本事便單打獨鬥,不然以吾孤身一敵【劍屠】、北堂家兩大名宿,就算戰死也能成佳話。」,在場的人都知道天羅講的是反話,目的只是要個個擊破,不讓北堂忘仇有任何被援助的機會。

宿孤獨毫不在乎的原地坐下,道︰「放你爹娘的一百八十個心,我不會出手,我與你早在【古藤江】交手過,若不是那時我老頭子有他娘的婦人之仁,哪容得他爹的你在這叫囂。」,一連串的粗話問候後,宿孤獨轉換個語氣,道︰「這樣吧,既然是北堂小子要與你單挑,只要你先交出北堂柔,那你贏了,你就可以走了,至於輸了嘛…」

天羅翻手將北堂柔拋給宿孤獨,斷然道︰「天羅絕不會輸給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那麼天羅向你請招了,北堂兄弟。」,天羅薙髮一旋纏於頸上,單掌翻向北堂忘仇,對他示意「儘管放馬過來」。

宿孤獨︰「我說北堂小鬼,方才我教你的劍式記熟了吧,等下就給我狠狠的打,這就是我要你幫我做的第一件事,我就不信冷無雙的【劍庸之道】加上我老頭子的【凶宿劍法】還有打不死的人,那麼小姑娘我就先幫你保管了,我先小睡片刻,打完再來叫醒我吧。」,宿孤獨抱起北堂柔,也不管戰局,走入樹林深處,倒頭就睡,不一會兒鼾聲四起。

天羅內心如同放下大石,他偷偷暗笑道,眼前的北堂忘仇哪是他的對手,就算有兩大絕技加持,但是身上毒患未解、傷勢未復,自己就算只餘一半功力也能輕鬆獲勝。

正當天羅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北堂忘仇全神貫注,腳步挪移,【刀針‧蜂螫】爆開刀芒,天羅傲然蔑笑,步伐向前邁進,雙掌沉穩納氣,雙掌乍翻,四方皆蕩。

掌威掩刀光,首擊得利,天羅更是得意萬分,氣運掌心生出裊裊白煙,雙掌大開大闔引動波波氣浪,【天封貫氣】不留北堂忘仇喘息機。北堂忘仇手捻刀鋒輕彎斂去所有刀芒,足成弓步踏出方圓,忽轉的刀勢不快不慢、不狂不穩是存在極端兩儀之間的中庸之境,「【劍庸之道】,【中庸不思劍】。」,北堂忘仇輕喝招名,手中之刀竟似飄羽浮於空中,不見攻守、不思進退,無招亦無解。

奇招形成,【天封貫氣】同時來到,掌濤氣勁掃向北堂忘仇,結果卻是掌勁盡遭【中庸不思劍】所卸、毫無作用。天羅見狀,內心一凜,正欲重整旗鼓,北堂忘仇已釋刀流、殺將而來。天羅掌揮舞成盾,全力守成,只求不失;【刀針‧蜂螫】再變走勢,是凶是殘,更見刀者怒意輔殺性,刀下不留情,北堂忘仇︰「【殺獄劍引】!」,劍庸現凶宿,盡碎天羅幻想,輕敵登時付出代價,左掌遭斷。

【雨萍林】
夜風微涼,月映林間,疏樓龍宿手搖珠扇,信步走在【紫微城】外的林道上,悠然自得的看著兩旁【雨萍林】的風景,持續往林內邁進。

當疏樓龍宿行至【雨萍林】深處的小亭時,他赫然嗅到一股香氣傳出,疏樓龍宿行禮道︰「原來汝已至,是吾貪看了此林風景幾眼,所以慢了腳步,還請儒教教主開恩呀,哈哈。」,輕笑未止,四周降下層層疊疊的蠶絲布幔包覆整個小亭,一點燭火由亭內映出,女子聲︰「龍宿先生,風趣依舊,小女子能再見龍鱗風采亦是歡喜,又怎可則怪先生呢?」

疏樓龍宿隔著布幔悠然道︰「教主放下教內俗務,親身至此,想必是為關心那件事情而來。」

亭內女子倩影微動,輕聲道︰「儒教與【秘琉宮】的鬥爭從未休止過,借龍宿先生傳達【四象輪迴功】的解法,只是先放線下餌,現在只待潛於深水的狡魚上勾。」

疏樓龍宿︰「吾此番前來另有一事,還請教主幫忙。」

女子︰「龍宿先生直說無妨,若是小女子能力所及,必當幫忙。」

疏樓龍宿珠扇旋後,算計笑容一動,沉聲說道︰「汝絕對可以幫忙,因為我要儒教兵權。」

【密林】
地網得知軍神受創,信心不由得大幅提升,【地劫劍】快速連挑,截去疾箭逼命之危,更趁勢而起,揮灑劍芒阻敵。

雖然地網發難的突然,北堂飛淵依舊不改冷酷本色,【喪行弓】向上一拋,雙手翻轉應招,【喪行弓】再度回到手上之時,連波劍氣已然無蹤。北堂飛淵喝道︰「無憂、仲兒、宣文,莫讓賊人逃脫,【北武三星陣】。」

北堂三子聽到陣名,心領神會,三人同時躍起,如同「品」字將地網困於中央,地網急欲破陣,連使身法,可是陣繞身走,如影隨形。地網怒氣略現,【地劫劍】掃地震蕩,可是受傷的手腕、失準的劍氣,想破陣更是困難。

北堂飛淵找到根倒下的巨木並端坐於上,【喪行弓】與【惡蛟】置於身旁,雙手托腮,狀似輕鬆,但是雙眼仍緊盯戰局,道︰「三星輪轉,宣文、仲兒,攻!」

北堂仲與北堂宣文聽到父親指示,不帶任何疑惑,同時做出夾擊,北堂仲指功精湛,擒拿手法似輕還重;北堂宣文修為雖淺,但是藉由道門呼吸吐納之法,以自然之氣補足內力之弱勢,拂塵揮處亦是巨力萬鈞,逢木斷木、逢石碎石。

地網實力、經驗畢竟多出兩人一大截,縱使負傷仍能閃身於指影、拂塵之間,力保不失、雖傷不倒。北堂飛淵眼見久攻不下,又道︰「雙星護持,將星入宮,無憂,攻!」

雙星護持,將星入宮,北堂仲與北堂宣文攻勢突緩,格殺轉牽制,北堂無憂啟劍直進,北堂仲與北堂宣文一者輔攻,一者輔守,三人步伐整齊挪移,陣式轉換如水流順暢;地網一時之間也無破陣對策,只能見招拆招、步步為營。

相較於地網戰局的混沌不明,天羅那處已有驚人發展,北堂忘仇突來一刀,天羅引以為傲的雙掌被斷其一。疼痛,斷掌的疼痛,刺激著天羅身上的每一吋細胞,鮮血還在湧出,但是更強的屈辱感已湧上心頭,一抬頭又見北堂忘仇舉刀劈下,天羅怒氣引動月瞳耀出邪芒,單掌運化全身精元,強烈的氣機牽動周圍斷枝、落葉皆遭襲捲,「【天羅定罪】!」,極掌直擊北堂忘仇不備之身,一蓬觸目驚心的血花噴出,北堂忘仇倒地不起,意識逐漸失去。

天羅點住周身穴道止血,緩緩走向北堂忘仇,天羅怒容滿面,悻悻然道︰「北堂忘仇…」,憤怒的叫著斷自己左掌的兇手,天羅一腳踩在北堂忘仇頭上。

天羅露出扭曲的笑容,足下更加重力道,道︰「你真是我命中的剋星,一次一次破壞我的計謀,現在連我之左掌也被你斷去,但是一掌換你一命尚不值得,但是換整個北堂家族,我也不吃虧,哼哼哼。」

北堂忘仇氣若游絲,道︰「你…你想知道你哪裡露出破綻嗎?」

天羅︰「嗯,你還沒死,也好,我也想知道我哪裡露出了破綻,趁你未死,說來聽聽。」

被踩在腳下的北堂忘仇不住的喘氣,斷斷續續的道︰「你第一次出現…咳咳,那群殺手看到你出現,並沒有警戒,反倒是你出手,讓他們驚愕非常,試問如果是尋常盜賊為何會有如此反應,如果是尋常盜賊為何能夠摸清我們行走的路線,唯一可以解釋的這群人便是你埋伏於此,而且北堂家有你的細作,咳咳咳。」

天羅不屑道︰「光憑這樣,未免牽強。」

北堂忘仇︰「【姜家村】的結界恐怕也是你所破…咳,青嵩子道長曾言,【姜家村】的結界乃是三教結陣而成,要破陣就要是通曉三教術法之人,而你精通由三教與聖法尊共編的【萬法經綸】掌術部分,早已天下皆知,你可知那場屍災,死了多少人,更間接造成冷無痕殺死陳伯的慘劇…」

天羅冷笑道︰「哼哼,還有呢?」

北堂忘仇︰「再來,【清平鎮】上的十字記號,最初的的確是由【劍屠】前輩所留,但是我調查過,郝家牆上的記號橫淺縱深是以兩刀所成,【劍屠】前輩所留的卻是一劍使之裂成十字,深淺一致,這點已讓我有所起疑,再加上你特地尋來郝兄,目的便是要引君入甕,你可知你最大的敗筆是什麼…」

天羅︰「喔,願聞其詳。」

北堂忘仇持續喘氣,痛苦道︰「呵,是【瀧山雙刀】提醒了我,我曾以你之名號向他們用計,結果他們卻自信你不會出手,彷彿你與他們在同一陣線,再加上我們所設的機關、密道、計謀樣樣被破解,就連逃走路線、埋伏都被看穿,實在很難不起疑,最大的嫌疑者便是你,戰初就遁走的天羅。」

天羅拍手,道︰「精采的推理,但是仍有些錯誤,而且你也還不清楚我的目的吧。我就讓你當個明白鬼,我的目的一開始便是北堂飛淵,你身上的【軍神訣】刀招便是制裁他的其中一柄刀,等到【軍神訣】破盡,北堂飛淵的死期亦不遠了;至於我說的錯誤嘛,嘿嘿,你真以為陳伯是冷無痕殺的?是我,震碎他的內臟,粉碎他的骨頭,如何?你料不到吧?」

北堂忘仇露出一絲微笑,道︰「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你明白詭道嗎?你將因此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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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羅︰「哼,這不就是【孫子兵法】的計篇,要死還這麼多話,後悔,哼哼,現在踩著你的頭讓我非常快活,何來後悔?慢著,詭道…難道是…」,瞬間的感應,驀然回首,天羅驚退三步,眼前數丈的樹下,不是可怕的鬼神,只是淚眼婆娑的北堂柔。

北堂柔雙手掩面,顫抖的說︰「為什麼…」

天羅手足無措,支支吾吾道︰「我…無奈呀,好一個詭道,好一個詭道!」,天羅情緒失控,單掌欲向北堂忘仇發洩怒氣,卻見傷者迴光返照,【刀針‧蜂螫】連斬如流星劃過蒼穹,天羅藏於胸前的【劍庸之道】手抄本頓成紙屑亂飛。

胸前受創,天羅傷勢爆發,衣衫一片血紅,天羅仰天悲嘯,道︰「哈哈哈,北堂忘仇,你果真是我命中的剋星,所以你絕不能留,接我最強一招吧!【天錮玄蒼】!」,天羅悲恨交加,瘋狂的神態無視傷體復發,憤而凝聚畢生修為,單掌面下,黃土掩月霞,倏然翻上,掌濤成雲浪。

北堂忘仇雙眼微瞇,赫見少許金光透出,北堂忘仇一手刀、一手鞘,以自身為原點延展開來,渾然天成的姿態是風雨欲來的前兆。北堂忘仇憶起宿孤獨之言︰「小鬼,記住冷無雙老弟有句名言,這句話也是【劍庸之道】的真髓。」,北堂忘仇靜心氣澄,道︰「劍太狂,易走偏鋒、劍太沉,難現其芒;劍之道,大行中庸。【中庸不思劍】!」,不思之劍,無想之招,點成線,線成面,【刀針‧蜂螫】盤旋流轉,空間起了點點漣漪,泛起陣陣波紋,但是一切看起來卻是那麼理所當然,如同落葉歸根一般化為大自然的一體。

天羅一踏步,手凝【天錮玄蒼】,身影前衝直擊北堂忘仇,兩名渾身浴血的敵手,眼中只有彼此,掌功、劍招初交會,三尺林木盡折,方圓大地皆殘。

煙塵過後,只見兩人形成僵持之勢,天羅掌無法再進一步,忘仇刀無法再挪半寸。天羅雖是嘴角鮮血直流,仍冷笑道︰「哼哼,我們皆受重創,我的功體更因北堂飛淵之擊耗損一半,我們的立場現在是公平的,所以你死不可怨!【天錮玄蒼‧始變‧玄天蒼錮】。」,突來式變,天羅單掌生出陰綿勁力直透北堂忘仇經脈,北堂忘仇只感如萬蟲纏身的難受,退意甫起,內力潰堤,北堂忘仇還不明所以,劍式分崩離析,同一時間,【天錮玄蒼】再起變化。

第二次的變化,強猛掌勁掏地而起,地皮、樹木皆震離黃土三尺,雲波逆轉成牢籠之形,由天降下,此變正是【天錮玄蒼‧貳變】,天羅︰「【蒼天玄錮】,死來。」

雲濤之牢,困死無生,北堂忘仇無路可退,只有橫刀背水一戰,北堂忘仇提步向前,企圖縮短距離,發揮招式最大威力,道︰「【用軍如刀劈山岳】!」,僅餘的內力付諸【軍神】密傳刀式,結果卻是劈山之刀難破雲濤之牢,刀芒掩盡,玄錮加身。

異色雲濤暗藏無數暗勁包覆北堂忘仇,傷勢早已沉重,死亡也只是時間問題;天羅亦不好受,功體也已經殘破不堪,但是勝算已在眼前,天羅大喝一聲,旋身上天,殘掌高舉凝出【萬法經綸】全部內力形成有如小型颱風的驚人氣團,天羅︰「【天錮玄蒼‧參變‧玄錮天蒼】!」,語終勁發,天之三變,人豈可擋。

此時人影蹤入,欲以身擋招,來者竟是北堂柔。北堂柔放聲吶喊︰「住手呀!」

天羅一反勝利者姿態,失聲道︰「不可呀!」

宿孤獨抱怨道︰「你們實在很吵,想好好睡個覺都不行,煩吶!【殺獄劍引】。」,暗中護持北堂忘仇的宿孤獨由林中搶身而出,【巔魁】連轉四個方位,劍威掃開生死關。

天羅見宿孤獨護得兩人周全,內心是喜也是怒,他投向北堂柔最後一眼,一聲長嘆,轉身奔離。眼見天羅離去,宿孤獨扶起北堂忘仇,連點幾處大穴,並輸入數道精純的真氣,企圖穩住北堂忘仇的傷勢,宿孤獨對著北堂柔說道:「小娃兒別哭了,妳老爹給了我一袋【復傷丸】,妳就斟酌著給小鬼吃吧,還有你老爹的馬在林外東方之處,快快帶著小鬼回鎮上。」

北堂柔擦乾眼淚,仰著臉問道:「前輩要去追天羅?」

宿孤獨攤著手,搖頭道:「哪有可能,方才協議是小鬼戰敗,吾就放他走,做人豈可言而無信。」,宿孤獨頓了一下,道:「還好,我不是人,所以管他什麼言而無信,況且如果巧合遇到,應該就不算是我追殺他吧,好了,你們快離開吧,我要去製造巧合了。」,宿孤獨不等北堂柔回神,伸手拍拍北堂柔的肩膀,隨即化影入林,準備與天羅「相遇」了。

密林深處的激烈衝突,北堂飛淵也略有所感,雖然想要立刻馳援,但是眼前還有實力與天羅相當的地網尚未壓制住,為了讓陰謀家現形,北堂飛淵必須心無罣礙,專心指揮北堂三子擒捉地網。

戰局中的北堂仲忽然發聲︰「父親,不如速戰速決,再行保留,也許會夜長夢多。」

北堂飛淵原本只想以陣法困住地網,引出他們的同黨後援,所以只要三人各用七分實力,但是天羅動向未明,北堂柔與北堂忘仇生死未卜,時間確實不能拖延,北堂飛淵心定,喝道︰「吾兒注意,三星競光,同步貫宇。」

三人聽命,並肩而立,包圍之勢立刻煙消雲散,地網直覺有詐,放棄抽身離去的大好機會,抱劍歸身成防守之姿。風吹葉動,三人瞬行,三人主攻,三人主守,向前齊步、攻勢難擋,逼得地網一退再退。地網竟發覺對方方才竟是壓抑自身功力與自己戰鬥,怒氣湧上心頭,顧不得手腕之傷,舉劍劃起一招【劍凌地雲】震起地皮翻天,黃土湧如浮雲。

北堂飛淵見狀,連忙喊道:「雙星護持,將星入宮,仲兒,取中路!」

可是北堂無憂快了一步,放手急攻,北堂無憂:「逆賊死來!」,一人亂,陣式皆完,地網所等待的就是此刻,地網反握【地劫劍】直刺入地,以劍氣引動地氣奔騰,直流劍氣會橫流地氣形成一張自然地網衝
天而起,地網:「【地網不赦】!」

同一時分,天羅救援來到,天羅:「我來助你,【天羅定罪】!」,突來的煞星,天羅單掌發出連珠掌氣,正與升起的地氣之網成為互補的要素,掌氣劍流紛紛炸裂,頓時草木皆非,北堂三子皆受創退開。

地網:「好機會,走!」,地網與天羅合擊過後,趁亂而逃。北堂飛淵欲揚弓射人,可是極招所起的濃煙卻遮住視線,北堂飛淵︰「可惡!」,北堂飛淵巨弓放下,換持【惡蛟】使出旋槍勢,盡驅濃煙,眼神登時捕捉到兩人離去的背影,隨後追去。

天羅、地網在林中快速奔馳,兩人逼至極限的功體,已不容許再戰,地網:「天羅,你的手…」

天羅:「輕敵的代價,別提了,前路盡頭的小廟就是約定的地方,快!」,生路應該就在眼前,可是兩人同時止步。

天羅:「又是你,宿孤獨。」

宿孤獨驚奇道:「唉呀,怎麼會這麼巧,讓我在此遇到你們。」

天羅怒道:「你想不守信用。」

宿孤獨笑道:「我當然守,我只說放過你,所以我是來找你身旁那位拿劍的仁兄,至於你,你們身後那位北堂阿飛會處理。」

兩人聞言,回身一看,只見【軍神】步出,氣勢凜然。兩人沒有交談,單憑默契,保命招式盡出。天羅:「【掌渡九天池】!」

地網:「【刀入十地嶽】!」,兩人一前一後,全力發招,但是【軍神】、【劍屠】身未動,氣自發,兩大殺招消弭在頃刻之間。

宿孤獨冷冷笑道︰「嘖嘖嘖,完全沒有威力呀,飛仔,你需要幾招解決天羅?」

北堂飛淵假裝沉思,道︰「嗯…也許一招吧!」

宿孤獨︰「啊哈,那我就用半招解決地網吧!」

兩大先天所講的話,自有其分量,天羅、地網兩人雖想抵抗,無奈已是油盡燈枯的窘態,天羅︰「地網,合招吧!」,地網稍一點頭,兩人背靠背,內力互通,天羅掌術齊使,地網雙使刀劍,氣網浮現,兩人齊道︰「【天荒地老法不變】!」,氣網擴散化成無方飛絲掃出方圓,面對強招,【軍神】、【劍屠】毫無懼色。

宿孤獨︰「斬!」,斬字落定,身影奔馳,【巔魁】封鞘未出在地上向前拖行出一道火路;北堂飛淵︰「【狂牛穿林】!」,【惡蛟】一分為二,一戟一槍化作狂牛犄角火速襲去。

【軍神】、【劍屠】啟招氣網散,天羅地網罪惡即將終結,【巔魁】、【惡蛟】交會,但是驚愕的表情卻出現在【軍神】、【劍屠】臉上,因為天羅、地網消失,一名身穿褻衣,只披著金絲滾邊的薄紗,烏黑髮絲所拂的臉上戴著淡黑色絲罩只露出媚惑雙眼的女子,套著幾個金環的赤足婀娜站在兩人兵器上,雙手正提著消失的天羅、地網。

【軍神】、【劍屠】同時氣透兵器,企圖震落此女,但是女子纖足似生力場緊吸不放,北堂飛淵大喝一聲,起身一腳,此腳凝聚大半真氣,氣勢非凡,女子發出令人酥麻的嬌笑,道︰「我的好【軍神】呀,何必動真格呢?呵呵。」,女子口中笑語,身法卻如鬼魅,抽身而退。

女子一退,【劍屠】緊纏,巨劍橫轉掃動葉落紛紛。女子又是嬌笑,點足【巔魁】之上,翻起一輪觔斗,優美的落在樹枝的高處。

北堂飛淵怒道︰「白玉媚!你就是幕後主使者嗎?」,此話一出,最吃驚的反而是女子手上的天羅、地網,顯然他們也想不到【秘琉宮】宮主為何會在此地。

白玉媚笑道︰「如果北堂老爺要這麼想,奴家也不反對,但是若是因為這樣放過了真正的幕後黑手,那可是大大不妙呀,呵呵。對了,讓我介紹我的好徒兒,白晴敏讓兩位認識、認識。」

白玉媚俏語方落,一股花香飄出,只見青色羅裳飄渺來,有如天仙下凡,落在白玉媚後方,白晴敏拉起雲袖只露出雙眼,幽幽道︰「小女子白晴敏參見【軍神】、【劍屠】兩位大人。唉呀,奴家忘了說,北堂家三位公子也跟著奴家來了呢。」,此時樹叢亂舞,北堂三子與大批男人雙眼失神有如行屍走肉的走出來。

北堂飛淵冷靜說道︰「這便是【秘琉宮】舉世聞名的媚功奇術嗎?」

白玉媚笑道︰「雕蟲小技,讓兩位見笑了。」,突然間,白玉媚扯下一根髮絲,輕聲說道︰「醜惡的男人們,這是奴家的髮絲,誰想要就拿【軍神】、【劍屠】的首級來換吧。」,話一說完,底下的男人群眾情緒沸騰、連聲歡呼,有如豺狼惡虎看到獵物,直撲【軍神】、【劍屠】而來。

宿孤獨問道︰「飛仔,你該不會有不殺女人的蠢原則吧?」

北堂飛淵冷冷說道︰「戰場之上,男女何別?」

宿孤獨繼續說風涼話︰「你兒子也在敵人陣營裡面呢。」

北堂飛淵︰「這就麻煩宿兄費心了。」,北堂飛淵【惡蛟】挑起箭袋,金箭灑向天際,北堂飛淵【惡蛟】插地,身影懸空,手上【喪行弓】遇箭便射,猶如大雨傾盆,敵人死傷遽增。

宿孤獨穿梭箭雨之中,逢人便斬,快速來到北堂三子身旁。北堂三子敵友不分,見人就殺,卻無平日水準。宿孤獨倒也沒有留手的考量,【巔魁】怒拔地皮,揚起千萬劍濤,三人瞬間敗北,宿孤獨立即將三人拋離戰團,轉向白玉媚殺去。

白玉媚見狀,雙掌翻轉似花,陰邪之氣竄升,【淬魂手】猛然衝擊,宿孤獨【巔魁】佇地,受力小退數步。白玉媚︰「晴兒,既然人家留不住我們,那麼我們只好離開囉,這兩人先交給你帶走,為師好好的向【軍神】、【劍屠】說聲再見。」,白晴敏會意輕笑,雲袖捲起天羅、地網,翻身就要離去。

宿孤獨魔氣爆發,猙獰之態首現,怒道︰「要走,只有黃泉路可走,【地獄門開魂不歸】!」,魔者怒使凶宿,略離鞘的【巔魁】散出濃濃瘴氣沿地面擴散形成巨大的漩渦,遭到瘴氣腐蝕之處如同陷入流沙,萬劫不復。

白玉媚也不閃避,只見受到控制的男性群眾竟紛紛以身造橋讓白玉媚行走於瘴氣漩渦之上,白玉媚蔑笑道︰「如此髒污之招,怎可讓它侵沾吾足,呵呵。」

「白玉媚,接下我此招再說大話吧,【弩兵如鵬穿九天】!」,身勢懸空的北堂飛淵音量拔高,【軍神訣】推至頂峰,雙足踏在巨弓之上,雙手張滿弦,搭弦之箭竟是【惡蛟】,弦震弓揚,至極一招,撼動天地。

「休得傷我們的愛人。」,只見群眾湧上擋【惡蛟】,【惡蛟】卻是穿人而過、無堅不摧,白玉媚見勢不可擋,提氣躍起數丈,但是突感壓力纏身,【軍神】、【劍屠】已至前後,北堂飛淵猛拳一撃,宿孤獨巨劍一斬,毫無退路的白玉媚飽提內元,左右開弓借力再躍空數丈,化影而去只留殘聲︰「呀哈哈哈,若是兩位無傷在身,恐怕玉媚今日劫數難逃,可惜、可惜呀!哈哈哈!」。

【軍神】、【劍屠】落回地上,入目皆是滿目瘡痍、死屍遍地,北堂飛淵吐出一口鮮血,嘆道︰「唉…吾失算,這局是吾敗了。」




第三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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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厲輕擺長掛,雪詠劍網盡散天地,再撲前一步,雙指戳劍直取雪詠眉心,龐厲柔聲道︰「擅離之刑,已是死罪。」,溫柔聲調與死亡酷刑化成極端的對比,下一秒將深刻的印證在雪詠身上。

白玉媚之聲︰「哼哼,【真流】第一人,【鬼王】龐厲又如何呢?」,只聞白玉媚音量提高,華轎的蠶絲布帳倏然微動送勁,週遭石柱竟受力倒塌。

植獸鎖定三人,同時發難,疏樓龍宿不退反進,自己投入包圍之中,左手平持【荊棘】一夫擋關,傲然道︰「汝等醜物也想觸吾華麗龍麟嗎?放肆!」

此時雲袖飛舞,舞者紛紛走出,居於中央的女舞者身穿霓裳背對著觀眾,雙手舞出流水雲袖,隨著音樂忽高忽低,緩緩舞動身形彷彿融入了天地已經超脫舞台的限制,女子雖未轉身,三人卻已知此女便是名聞遐邇的舞妓,古芳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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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入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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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入險地】
男人總愛操控權勢的快感,女人則享受控制男人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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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鎮 郝家大宅】
黎明破曉,金色朝陽升起帶起新的生機,但是陽光所至卻是昨晚的一片狼籍。【劍屠】與【軍神】對坐大廳之中,圍著還算完整的檀木桌,用著郝家人所準備的簡單早膳,大宅之外,人潮洶湧,叱吒聖國的兩名人物同時蒞臨【清平鎮】,民眾哪管是正是邪,無不想一睹廬山真面目。

宿孤獨將手上早茶飲盡後,嘆道︰「好好一個早上,卻只有我們兩個老人家在這吃飯,真是失味。」

北堂飛淵拿起手上燒餅咬了一口,道︰「唉,無憂、仲兒、宣文身受宿兄那一劍的特別照顧,依然難以離房;忘仇傷勢過重,我已託郝家家僕幫我轉送官醫,柔兒也因照顧兄長,折騰一晚,方才我讓她去睡了。」

宿孤獨聽完無動於衷,拿起手中油條指向北堂飛淵,道︰「我說飛仔,昨晚打賊婆娘的最後一招,你用了多少成的功力?」

北堂飛淵挪開眼前就快碰鼻的油條,悠然道︰「我因【撼天火】導致功體受損,最後一招我谷盡內力,只達六成之能。」

宿孤獨︰「我也是同樣,但是那賊婆娘竟有辦法硬擋我們兩個老人家六成功力,抽身而退,【秘琉宮】真是引起我的興趣了。」,宿孤獨泛起詭異的笑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北堂飛淵笑道︰「若非宿兄心性仁慈,為蒼生封劍不開,想必當天便是白玉媚之忌日。」

宿孤獨︰「你應該很清楚,【巔魁】蘊含的瘴氣可腐蝕凡物,而且久聚不散,若是那時我出鞘了,恐怕最近戰場的【清平鎮】已是死城。唉呀!對了,我要問你的是北堂忘仇此人的身分。」,宿孤獨口氣一轉,雙目射出厲芒,認真問道。

北堂飛淵若無其事的挾起配菜,淡淡說道︰「既然能得【劍庸之道】,他的身分,宿兄豈會不知道?」

宿孤獨︰「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證實。」

北堂飛淵放下筷子,沉聲道︰「好吧,他除了是我的義子,北堂忘仇之外,更是…」

北堂無憂︰「父親、前輩。」,北堂無憂的叫喊打斷了北堂飛淵的談話,只見北堂無憂舉足步入,向兩人抱拳行禮。

北堂飛淵離座,走向北堂無憂拍拍肩膀,道︰「啊,無憂,身體好點了嗎?來,坐為父身旁用早膳吧。」,相較於北堂飛淵的殷勤,宿孤獨卻恨不得將打斷談話的程咬金,北堂無憂抓起來,痛打一頓。

北堂無憂入座後,宿孤獨忍不住酸他幾句,道︰「怎麼今天不跟在女人屁股後面跑了呢?」

面對宿孤獨的譏諷 北堂無憂萬分尷尬,急忙低頭,道︰「此乃無憂無能,中奸人之法,還請前輩原諒。」

北堂飛淵拿起茶杯輕飲一口,道︰「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何你等三人會受制白晴敏?」

宿孤獨玩心再起,忍不住搭腔道︰「還不是看那女人有胸有腰,一時
色心大起。」

北堂無憂此時恨不得躲到桌下去,道︰「請前輩莫再取笑在下,當時我與小仲、宣文正要援助父親,誰知突然一陣異香撲鼻,正當我們三人警戒心甫起,只見青衣女子降臨,以袖遮臉只見雙眼,我們三人與她眼神一會,就失去神志,是無憂不察,請父親懲罰。」

北堂飛淵︰「算了,【秘琉宮】奇功難測,首次接觸,受屈是在所難免,倒是為何你在結陣當時,不聽指令,執意出手,導致地網有可趁之機。」,北堂飛淵手指輕叩桌面,眼中帶著少許責備望向北堂無憂。

宿孤獨見狀,笑道︰「北堂爹爹生氣了,你準備被打屁股吧。」

北堂無憂低頭沉默片刻,道︰「那時情況是地網正凝劍式,全身皆是空隙,我們三人之中,又以我距離最近,所以…」

北堂飛淵︰「唉,兵法最忌急進,實虛之數,你怎能妄自揣測,罷了,這也是一個經驗,以後行事多作思考,才是對你最有益處的。」

北堂無憂點頭,道︰「孩兒受教,孩兒尚有一事未解?」

北堂飛淵︰「說吧。」

北堂無憂問道︰「聽聞父親與前輩受到【撼天火】襲擊,不知父親是以何種方法,脫離險境?」

北堂飛淵︰「當時我以箭襲馬,誰知馬亡蹄未停,宿兄立即朝地面補上威力萬鈞的一劍,使得馬車陷落地層,只是爆炸威力仍難消弭,最靠近爆炸源的我們雖是全力護體,仍身受重創,那時若不是我先以【飛影】帶走忘仇,恐怕吾將痛失愛子。」

北堂無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此時郝白慕奔入大廳,喜道︰「稟告【軍神】大人、【劍屠】大人,忘仇兄脫離險境了。」

北堂飛淵喜道︰「那太好了,我想現在去探望,宿兄,你要同行嗎?」

宿孤獨︰「也無不可,順道也可以去【邀仙醉月樓】走走,我老頭子的酒蟲又開始作怪了,但是由你買單。」

北堂飛淵︰「那是當然,小兄弟麻煩你備車了,無憂,你要一起來嗎?」,郝白慕聽到【軍神】指示,只感到無上光榮,立即歡天喜地的去了。

北堂無憂︰「我想先去看看小仲與宣文,稍後再與父親會合。」

北堂飛淵︰「也好,如果小仲與宣文醒來,就帶他們一起來吧。」,北堂無憂應了聲好,隨後離開大廳;【軍神】、【劍屠】為了避開群眾,兩人也由後門驅車離宅了。

【血宗岩】
破曉天明,陽光卻無法穿破濃霧,渺無人跡的武林禁地【血宗岩】如同蟄伏的猛獸正靜靜等待獵物上門。突然天飄花雨,五彩布幔緊纏四周石柱形成浮空的道路,八名壯漢抬著深紅華轎踏布而來。

八人大轎尚未深入石林,只見碧綠鬼火無中生有燃燒布幔,火勢凶猛,眼看就要侵襲華轎,白玉媚之聲︰「這便是【鬼剎】的待客之道嗎?」,媚音聲揚,華轎發出七彩霞光,勁風掃出,鬼火退散並在半空劃出方形軌跡,一扇巨大鐵門竟憑空出現。

【鬼剎】高達數丈的大門開啟,一條高挺俊俏身影走出,來者正是臉戴金色鬼面的【真流】第一人,【鬼王】龐厲。龐厲輕輕鼓掌,說道︰「隔空發氣,白宮主神功有增無減,實在可喜可賀。」

白玉媚之聲︰「哼哼,【真流】第一人,【鬼王】龐厲又如何呢?」,只聞白玉媚音量提高,華轎的蠶絲布帳倏然微動送勁,週遭石柱竟受力倒塌。

面具之內,龐厲輕笑,不躲不閃,任由氣勁加身,只見髮絲輕飄,衣袖飛舞,周身地面龜裂,龐厲卻若無其事,道︰「白宮主的回禮,龐某已經收下,我們也別再禮尚往來,請宮主將天羅、地網兩人交出,好讓此次交易能順利進行。」

白玉媚之聲︰「哼哼,男人就是猴急,要人,便拿去吧!但是生死操在你手。」,倏然帳掀如風捲,天羅、地網兩人飛出轎中,一左一右,硬生生撞向兩旁石柱。

龐厲見狀輕嘆,道︰「唉,女人呀…」,嘆聲猶然在耳,龐厲手掌輕拍兩下,身後大門兩道鬼影飛馳而出,一青一藍,救駕再返回門內,只不過兩息之間,龐厲也不想多行計較,提袍轉身,道︰「交易完成,白宮主所需要的百名童女將在三天之後抵達指定的據點,如果沒有其他需要龐某的事情,恕在下少陪了。」

白玉媚之聲怒然提高,道︰「龐厲,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罕見的發怒,女人的怨懟,龐厲雖是停步,卻無任何回應。

同一時間,厚重的鐵門內傳來士兵急迫的喊叫聲︰「又是她,她又想擅離【血宗岩】,快攔下她!」,人聲混雜著慘叫聲,一道白色的身影奪門而出,闖出者赫然是月狐‧雪詠。

雪詠一身灰白相間的連帽武束,雪帽蓋頂只露出一雙狐狸耳朵,手持沾血的長劍,極欲找到逃脫之機,甫出鐵門,便碰上【真流】第一人,【鬼王】龐厲,可是雪詠已無理性,就算擋路者是活閻羅,她依舊會毫不考慮的斬殺,雪詠含淚嘶吼著︰「別阻我,我要找狂哥。」,手中長劍散開利芒,無章法,無目標,四處飛射。

龐厲輕擺長掛,雪詠劍網盡散天地,再撲前一步,雙指戳劍直取雪詠眉心,龐厲柔聲道︰「擅離之刑,已是死罪。」,溫柔聲調與死亡酷刑化成極端的對比,下一秒將深刻的印證在雪詠身上。

但是死亡並沒有降臨,因為一向用來殺人的纖手此時竟擋下死神,白玉媚捉住龐厲手腕,怨道︰「你真是如此愚忠嗎?」

龐厲馬掛翻起,殺氣昇華,白玉媚不願多耗無謂真元,登時化影回轎。龐厲轉手點昏雪詠,淡淡道︰「小小女子,竟能讓宮主現身相救,真是讓龐某驚訝萬分。」,龐厲說話同時,揮手招來士兵帶下月狐‧雪詠。

白玉媚突然聲音轉柔,如同閨女含羞般,道︰「先生願意聽玉媚說個故事嗎?」

龐厲聳肩,道︰「隨宮主之意吧,龐某亦有問題想請宮主回答。」

白玉媚之聲︰「從前有個組織,有對相愛的男女,兩人一起追求武學的頂峰,但是法規無情,兩人於是策劃逃離組織,不幸計畫落空,女方被組織帶回,但是男方卻為了更高的權勢,重回組織,毅然反叛女方,更重創女方,所幸女方命不該絕,你認為此男,該死不該死?」

龐厲︰「生死自有定數,該死之人自然會死。」

白玉媚略怒道︰「哼,好一個生死自有定數;說吧,你的問題。」

龐厲︰「宮主與【軍神】、【劍屠】交過手,請問宮主認為宿孤獨與北堂飛淵兩者在武學上的比較,誰高誰低?」

白玉媚︰「兩人既然欄不住我,兩人就只是沒用的男人,何來高低之分,這個答案,不知道是否讓龐厲大人滿意呢?」,白玉媚暗道你給我個不是答案的答案,我就丟給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回答。

龐厲輕笑一聲後,走入門內,道︰「哈,攔不住與殺不了,始終有所差距,恕龐某無暇送客了,喔,對了,【鬼剎】與【祕琉宮】的第二次交易,將在公審會當天,請宮主還要多留意。」,語畢門閉,只留八人大轎被冷落在石林之中。

談判過程,處處落居下風的白玉媚,在人去林空之後,反而嬌笑道︰「就先讓你們嚐嚐甜頭,蔑視女流的苦果,很快就會深深的印在你們腦海中了。男人總愛操控權勢的快感,女人則享受控制男人的快意,呵呵,奴隸們,回宮吧!」,白玉媚一聲令下,轎旁的男僕立即托起大轎,邁步沒入石林的彼端。

【奪煞迷森】
【奪煞迷森】,傳說中【刀帝‧虎魄】、【劍皇‧龍魂】兩大神兵的隱藏地點,多少英雄豪傑為得刀劍,葬身於此,但是來犯者依舊絡繹不絕,可是從來只有人進,卻無人出,終於武林人士將此森與【血宗岩】畫上了等號,同樣成為了禁地之一。

今日,又有生人踏足此地,風聲尖嘯似是嘲笑來者的不自量力,樹影搖擺如同死神招手更添詭異之象。女子恭敬道︰「龍宿主人,此地便是【奪煞迷森】。」,女子身穿紫色蠶絲華服,頭髮以髮髻固定成雲狀,年約十八來歲,清秀的臉龐更顯現出是難得的美人胚子,她單手持傘替龍宿一遮天上艷陽。

女子身旁還有年近二十歲的男子,頭綁布巾,身穿儒家橙色武衫,臉上整齊的五官,卻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神韻,他雙手捧著一把雕工精細的帶鞘長劍,無言的站在兩人身後。

疏樓龍宿回頭看看兩人,圓珠扇所遮住的嘴,不禁嘆了口氣,回想到昨晚的「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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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萍林】
回憶回到昨夜,疏樓龍宿突然對儒教教主索取兵權之時。荒唐的請求,卻生意外的結果。只見亭內倩影微動,一物硬直直的飛向龍宿手中。

龍宿翻手一觀,發覺是塊如手掌大小的四方青銅令牌,上面刻了「殷黎」二字,龍宿還摸不清令牌作用之時,儒教教主柔聲道︰「來,這是吾儒門【殷黎學苑】主事的信物,【殷黎學苑】在吾派之中與【巧蘿書院】作用正好相反,【巧蘿書院】為文;【殷黎學苑】為武,【殷黎學苑】的兵力更是所有分支之冠,最少千名高等儒員可隨汝意調動,希望此物可以幫忙龍宿先生完成心願。」

疏樓龍宿眼神精芒一瞬,道︰「教主就這樣相信龍宿,不問理由就交兵權,就不怕龍宿起兵造反?」

儒教教主呵呵笑道︰「呵呵,華麗之人豈會用如此手段,若真是如此,也只能怪我錯看龍宿先生了。」

疏樓龍宿攤手表示投降,無奈道︰「算我服了教主,我相信教主亦有條件要作為交換吧。」

儒教教主︰「條件?龍宿先生說得難聽了,龍宿先生既收信物,那便是【殷黎學苑】之主事,所以【殷黎學苑】的任務當然也要靠主事大力襄助了。」

疏樓龍宿露出個後悔的表情,道︰「信物可以還汝嗎?華麗的吾似乎做了你們的便宜主事。」

儒教教主︰「哎呀,主事既有如此身手,何必吝於展現,更何況只是兩件小事。」

疏樓龍宿聽到對方已經完全用「主事」稱呼他,心中泛起被吃定的感覺,但是已經騎虎難下,只好道︰「好好好,偉大的教主大人,請說出任務吧。」

儒教教主︰「第一件事情乃是聖法尊大人委託本教調查【奪煞迷森】的虛實,此地危險萬分,恐怕除了主事可以破解外,就無人能破。」

疏樓龍宿發覺對方又丟了頂高帽過來,正想出言反駁,儒教教主語氣一寒,道︰「第二件事情,天羅殺害我【殷黎學苑】前主事,鳳揚生,汝既接任兵權,此仇理當釐清。」,儒教教主似乎發現自己語氣過重,隨後轉柔道︰「鳳揚生是我的好友,如此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屍骨不存,實在令我痛心,礙於厄法者大人與聖法尊大人的關係,我實在無法親自出手,所以拜託汝,還鳳兄一個公道吧。」

疏樓龍宿聽完,大約掌握到整件事情的關連,天羅是厄法者之徒,在千萬個不知他惡行的國民心中,他仍有崇高的地位,若是儒教貿然出手可能惹起民怨,聖法尊礙於兄弟的壓力,厄法者已死,人民必會請他出手,所以現在聖法尊必會想辦法壓下此事,也免得日後因此事造成他必須對上儒教,而他,疏樓龍宿現今在武林還是默默無名之輩,再加上他的實力足與天羅匹敵,由他動手自是理想不過,只要事後不留破綻,亦不會讓他人抓到把柄;就算遭人識破,民怨也僅針對他一人,怎麼算儒教皆不吃虧。疏樓龍宿沉默了會兒,低聲道︰「好吧,我確實需要人力替我辦事,這兩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儒教教主︰「有龍宿先生幫忙,實為本教之福。我知道先生擅於劍,卻苦無好劍,碰巧日前有人送來女名匠,殷妙青之劍,劍名為【荊棘】,現在就為先生送上。」,只見厚重的布幔內,走出一男一女,一人拿劍,一人持鞘,來到龍素面前屈膝跪下,雙手呈上劍柄雕工精細、劍身碧綠、佈有尖刺的【荊棘】寶劍與白玉所製成的厚鞘。

疏樓龍宿看到此劍,眼睛為之一亮,尤其又是個女劍匠所鑄,此劍必有其不凡之處。儒教教主︰「為了避免主事日後,因公務繁忙而無暇處理起居,這對儒生就給先生當作貼身隨從使用。」

疏樓龍宿內心暗讚此女攏絡手段之高明,又不得不推辭道︰「劍,吾已有請巧匠製作;人嘛,吾已經習慣孤身上路,所以教主還是收回成命吧。」

儒教教主︰「寶劍贈英雄,忠僕從明主,此乃千古不變的道理,請先生莫再推辭。」

疏樓龍宿心知推辭無用,於是灑然道︰「不知這兩位名諱為何?」

呈半跪狀的男子,低首說道︰「我們已成先生麾下,名字自然由先生決定。」,一旁的女子亦點頭,表示同意。

疏樓龍宿暗叫這規矩還真奇特,但是也沒發作出來,他稍思片刻,道︰「兩人既然都因劍與我結緣,那麼小兄弟雙臂壯碩,生有將才之相,以後就負責替我持劍,吾便賜汝,拂劍之名。姑娘生的靈動活潑,身著紫衣、紫靴、想必汝十分喜愛紫色,以劍為姓,就賜汝為劍紫。」,兩人反覆把自己的名字唸上數次,才歡天喜地的感謝「龍恩」。

儒教教主︰「【殷黎學苑】主事職位非是一般,先生的就職大典,就另找吉日盛大舉辦,吾教務纏身,不便久留,那便告辭了。」,燈光突滅,亭內再也毫無聲響。

疏樓龍宿︰「真是來去匆匆的大忙人,連露面的時間也省下了,接下來應該辦辦正事了。拂劍,此地離【奪煞迷森】尚有多遠?」

拂劍恭敬的回答道︰「以一般馬的腳程約需三天路程,但是若以【巧蘿書院】用來傳遞消息的快馬行走軍用輸糧道,約只需一天,在下正好擅於駕御之術,有信心能在縮短耗時。」,

疏樓龍宿︰「那便速行吧。」

【奪煞迷森】
回到現實,劍紫輕喚,道︰「主人?主人?您想何事,如此入神?」

疏樓龍宿停止回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事,我只是在想【奪煞迷森】陣局之破綻何在?罷了,讓吾親自一探,探探這連擁有【易星】之能加身的仙華欲真也吃虧的絕地吧!你們兩人便在此等候,吾孤身進入便可。」

拂劍懇求道︰「主人,我們兩人想要隨行保護主人,請主人應允。」

疏樓龍宿心想你們保護我,我來保護你們還差不多,疏樓龍宿︰「也好,順便讓吾一觀汝兩人之能為也好,那便進入吧。」

龍宿主僕三人沿著小徑深入森林,但是三人進入後並沒發現傳言中的毒物瘴氣,更沒發現駭人聽聞的植獸。

疏樓龍宿輕擺珠扇,悠然道︰「看來傳聞似乎誇大了,拂劍、劍紫汝等說是嗎?」,疏樓龍宿發言片刻卻不見雙僕回答,只見雙僕仍是各自警戒,左顧右盼。

疏樓龍宿伸手輕拍拂劍肩膀,拂劍才有如回神般轉過頭來,開口說話,龍宿卻聽不到內容,疏樓龍宿警戒之心倏起,雙眼投向手中珠扇上快速震動的銀箔,疏樓龍宿思考道︰「非是風走所造成,莫非是音波嗎?嗯…」,疏樓龍宿氣走雙掌護住雙僕,同時腳踏奇步,攬動地面黃沙發出聲響欲遮音波。

沙音難抵無形魔音,音波越來越明顯,三人耳中嗡嗡作響,疏樓龍宿提元大喝一聲︰「上劍!」,龍宿提元一吼,激盪音波互沖;拂劍擺脫音波纏身瞬間,運氣頓足下沉、雙手舉劍過頭,拂劍︰「恭請開劍迎光。」

疏樓龍宿信手拈來,【荊棘】青芒滯空,疏樓龍宿︰「疏樓更迭,龍麟不減風采。」,嘴角輕揚,轉身舞劍,沒有多餘動作,【荊棘】劍流向四面八方湧去,伴隨著幾聲淒厲的獸吼,傲然回鞘。

劍紫呼出一口大氣,心有餘悸的說︰「幸好主人劍藝高超,否則後果恐怕不堪設想;不過看來【奪煞迷森】的初陣應該已經破解了,以龍宿主人的威能定能勢如破竹,直取【劍皇】、【刀帝】。」

疏樓龍宿表情肅穆,收起珠扇,示意兩人退至身後,擺手搖頭道︰「有趣的現在才開始呢!」,雙僕還不明所以,正想提問之時,霎那間天愁地慘,光明盡去,黑暗之中,只聞地上傳來「隆隆」的翻土聲,數隻植獸衝出地表、仰天嘶吼,雙僕顯然是初次見此異獸,立即嚇得面如土色。

植獸鎖定三人,同時發難,疏樓龍宿不退反進,自己投入包圍之中,左手平持【荊棘】一夫擋關,傲然道︰「汝等醜物也想觸吾華麗龍麟嗎?放肆!」

【邀仙醉月樓】
北堂飛淵與宿孤獨在探望北堂忘仇傷勢後,兩老換上平民衣服跟著郝白慕稍微遊覽了半個【清平鎮】,終於來到【清平鎮】最有名的地標,【邀仙醉月樓】。

在郝家龐大的財力下,平時人潮有如過江之鯽的【邀仙醉月樓】,現在空無一人,滿臉福氣、和氣生財的老闆帶領著數十名人員在鋪上地毯的兩端迎接三人的到來。

眼見三人走過大門朝大廳而來,老闆急忙換上做生意必備的福相笑容迎上。金梧桐︰「唉唷,【軍神】大爺、【劍屠】大爺還有郝公子終於來哩,我先自我介紹,我乃此樓的老闆,小名金梧桐,大家都習慣叫我金老闆,大爺們叫我老金即可,唉呀,你們看看,為了等大爺的光臨。我老金等的脖子都變長了許多,快快請入,特級的【飲月醉仙釀】早已準備好哩。」

宿孤獨早被酒香迷的神魂顛倒,不等金梧桐的場面話說完,沒好氣道︰「行啦,【飲月醉仙釀】恐怕等我們也等的脖子也變長了,你再說下去,我就讓你的脖子立刻少一節。」

金梧桐連忙用雙手護住肥頸,裝出害怕的表情,眾人見之莞爾,一陣笑罵後,在幾個面容姣好的侍女帶領下,三人坐入了舞台前的豪華包廂內。北堂飛淵環目打量了酒樓一番,確實同意聖國第一酒樓的名號非此地莫屬,最後他的雙目的焦點停在由邵少甫所提字的牌匾上頭。

金梧桐順著北堂飛淵的眼神望去,以為北堂飛淵也是景仰邵少甫相術之人,放低音量開口道︰「北堂大爺,您也對邵先生的墨寶有興趣呀,雖然邵先生行蹤難尋,但是他在每月的初七都會託人來本店買酒呢,如果大爺有需要,我可代為引見也無妨。」

北堂飛淵當然並非是想要找邵少甫算命,更不是喜歡他的墨寶,但是聽到行蹤成謎的邵少甫,在這裡可以得到他的行蹤,精神也不由得為之一振,喜道︰「這一切還要金老闆多多幫忙。」,北堂飛淵確信只要找到邵少甫,一切的謎題將有解答,包含讓策劃妖族毀滅的幕後黑手也終將現形。

金梧桐哪知道這麼多,聽到【軍神】稱呼自己為老闆,金梧桐簡直樂翻了,於是留下聯絡方式與通知的地址後,立刻吆喝侍女前來服侍三人,自己則神神秘祕的默默離開。

宿孤獨一邊吃著桌上精緻的美食,一方面橫掃桌面的【飲月醉仙釀】,宿孤獨趁眾人不注意,使了手【聚音成線】的高級傳音技巧,對著北堂飛淵道︰「飛仔,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北堂飛淵笑而不語,拿起一罈【飲月醉仙釀】豪邁的倒入口中,大聲讚道︰「好酒!」

不知道何時站到舞臺上的金梧桐突然放聲附和道︰「酒固然是好酒,但是來到【邀仙醉月樓】,除了喝酒外,我老金剖心推薦一定要看看我的好女兒,芳憐所帶來的舞蹈,才能值回票價呀,來人奏樂!」,一聲令下,雅樂響起,舞台上的布簾逐漸拉開,樂師皆為清一色的女性,身穿紅色短袍,露出修長的大腿,有意無意的眼送秋波給台下的三人。

音樂急轉直下,忽成磅礡之音,此時雲袖飛舞,舞者紛紛走出,居於中央的女舞者身穿霓裳背對著觀眾,雙手舞出流水雲袖,隨著音樂忽高忽低,緩緩舞動身形彷彿融入了天地已經超脫舞台的限制,女子雖未轉身,三人卻已知此女便是名聞遐邇的舞妓,古芳憐。




第三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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