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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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勇者

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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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聲明附加心得】
突然間想要推廣福爾摩斯的耽美同人
這是由國外同人作家所寫,翻譯者不可考(如果有人知道,請告訴我,應該是對岸的腐女)
而且原附的網址還爆掉了,在GOOGLE找好久才找到作者的新網頁

這篇是公認寫最好的福爾摩斯同人,不但對維多利亞時代有所考究
而且還忠實表現出柯南.道爾的寫作風味
就連那方面(羞)也不會失去英國紳士該有的味道(笑)
不過因為是翻譯的句子,所以某些部分讀起來不太順


從小到大就很喜歡《福爾摩斯》(其實小時候的西風也沒想到腐那邊去)
最近重新溫習《福爾摩斯》,居然被福爾摩斯和華生之間的互動,萌得小花亂竄(喂)
想起以前有看過這部經典的同人作品
因此帶來這裡對更多腐女洗腦 嘿嘿


打算寫一封英文信(頭大)告訴原作者Pythoness要將他的文章轉載於此
可是該如何解釋是如何被中文化的呢....算了
就當作者也不可考了

如果違反版規請溫柔的刪吧

標題:華生醫生的秘密日記
作者:Pythoness
作者網頁:http://www.ravenland.com/
原文網址:http://www.skeeter63.org/%7Eallaire/TheSecretDiary.html
衍生派別:《神探福爾摩斯》
配對:歇洛克•福爾摩斯/約翰•華生
等級:PG-13(男男性行為)[注:PG-13指無細節性描寫、但也不是適合所有年齡,含有可能不適合這個年齡以下的孩子觀看的內容]
作者棄權申明:
一般性棄權申明:這篇小說並不意圖貶低或玷污關於極受尊崇的柯南•道爾爵士的記憶,並完全是為我自身的消遣而寫作。
特別棄權申明:故事中表現出的任何反同性戀、陳腔濫調、種族主義或階級主義跡象都完全是一位虛構的維多利亞時代紳士的觀點,並不代表作者的看法。
作者注:它是,呃,相當龐大——大約一萬字,比真作的很多故事都長——當我加入“福爾摩斯耽美”組時我完全沒概念自己在陷入什麼。<笑>
警告:除了超長?未減輕的焦慮,非喜劇的結局。(不管怎麼說,任何熟悉真作的人都會知道它還未結束——我正在寫續集的事實也是我感到有義務警告你們所有人的事。)
任何想收錄這篇文章的人都不必客氣,但請讓我知道並保留我的名字。

Author's Disclaimer:         
General Disclaimer: This piece of fiction is not intended to demean or besmirch the memory of the much-revered A. Conan Doyle, and was written entirely for my own amusement.
Specific Disclaimer: Any evidence of homophobia, stereotyping, racism, or classism expressed in the story is entirely the opinion of a fictional Victorian gentleman and does not reflect the attitudes of the author.

Author's Notes:         
It's, er, rather large -- like 10,000 words, which is longer than a lot of stories in the canon -- I had no idea what I was getting into when I joined the [holmesslash] list <g>.
Warnings: Other than Great length? Unrelieved angst and no happy ending. (However, anyone familiar with the canon will know it ain't over yet -- the fact that I'm working on a sequel is another thing I feel obliged to warn y'all about.)
Anyone who wants to archive this fic is welcome to do so, but please let me know and give me credit.

[ 本文最後由 西風漂流 於 07-3-22 02:12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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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公爵    發表於 07-4-1 17:50 聲望 + 1 枚

名望的勇者

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PART1

來自約翰•H•華生博士的秘密日記的摘錄




很晚了。我是偷偷摸到我的諮詢室這裏的,像一隻老鼠離開陰溝,當一家人都睡著時——



經受如此巨大、如此毀滅性的失去是多麼可怕,被禁止向某個富於同情的耳朵吐露一個人的內心!最近數月以來我曾真的幾度擔憂我的神志是否清明——擔心我會脫口說出某些駭人聽聞的秘密,或者突然間完全為悲痛麻痹,無法在我的日常任務中行使職責。


我害怕——我非常害怕——發現的危險。但我被迫不斷的在我陷於不幸時寫下我的想法——在騷亂的時刻它往往帶給我冷靜與清明,但所有其他都已失敗。我希望這一次也是一樣。


我不確定我該怎麼起頭……自從我結婚以來我再也沒有承擔過這樣的事,而我發現我的手為這些潦草寫就的東西會被發現的可怕想法而定住了——可是在我自己的諮詢室這裏混在我其他的檔中,肯定它們會是安全的?


無論是哪種情況,某些事是必須做的。我的憂鬱已經在消耗我可憐的、受苦已久的妻子的耐性了,她肯定,在她心底裏的某些秘密角落,對如此經常的從她那裏偷去我的陪伴和注意的那一位已經不再而感到解脫,而如果她生出一種不出口的苦澀,為了即使現在我也似乎花去更多的時間陪伴他的幽靈而不是陪伴她,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責怪她。


到現在她已有兩次告訴我,那樣溫柔又帶著那樣的關心,說我在睡夢中哭喊出他的名字。瑪麗是個親愛的造物,在我的不幸中同情我——但我必須找出某種出路,以免在我沒有知覺的狀態中說出超出安全範圍的話來。恐懼這個詞應用於我的情緒恐怕不會嫌過於強烈,因為暴光可能不只意味著我的毀滅,更是對我最好和最親愛的朋友的記憶的毀滅,而那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寧願死也不願讓他的名字被恥辱所玷污。


我猜恥辱是我沉陷其中的許多感情中的一個,但甚至那也需要檢驗。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許沒有人類情感是的。羞愧——於福爾摩斯?不會。我總是給予他最高的敬意,而且敬畏也不少見。羞愧於我自己的行為?在這個日子裏,對事情有了更綜合的觀察?一點也不。那麼恥辱從何處來,既然它既不起源於他也不起源於我?


它有一個外部的來源。就我自己而言,我是正當的——但是描繪自己面對外部世界的指責——啊,那就是令我畏縮的恥辱。我知道那在大多數人腦海裏是怎麼樣的,而儘管,在不尋常的豐富的人生歷程中,我很少學會害怕他人的判斷,可每一個人都是有一個極限的,而這個是,無論如何,遠超出我的極限的。


照這個速度我會整夜醒著而不去面對我的任務。我已經下了決心將它寫下來。我必須這麼做。當我感覺我已經減輕了這秘密的悲痛的重負,那對我的心是如此巨大的負擔,我會將這手稿付之一炬,並且,我希望,能夠再一次帶著一個清楚些的頭腦去從事我的事業,最好能夠去忍受我的災難性的失去。


那麼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唔,從我遇見歇洛克•福爾摩斯的那一刻起,我猜。然而我不會注明我毀滅的那一刻的日期——因為我有時肯定會這樣看待它,儘管在其他時候我把它看作我的救贖——從他供認的那一刻起,或者甚至從——好吧,從最初的罪發生的那一刻起。不,那來得要遲些。


整件事情真正發生時一定和現在一樣入夜已深——非常晚了,的確,因為月亮的光輝透過窗簾之上的窗戶明亮的照射進來。我醒來,就像一個人時不時會有的那樣,從深沉無夢的睡眠進入到完全、寧靜的清醒。我毫無震動的記起了在那個奇異的、宿命性的夜晚裏發生的一切。


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我想,怪誕的平靜。我被詛咒了,我已不潔了。這個我完全自願的犯下的可恥的罪沒有贖罪的方法。


我沒有想到福爾摩斯,儘管他靜靜的躺在我的身旁,想到他所扮演的角色——不知怎的我只責怪我自己,好象他是無辜的,而我是那個誘惑者。我稱自己為不潔,被我罪惡的果實玷污;我稱自己位被詛咒者。然而——說起來奇怪,儘管我的意識和頭腦都在叫嚷著“有罪!”,我卻非常舒適的躺在那裏,我的身體精疲力竭而又愉悅於它自身的威力,就像它躺在一位膚色暗淡的土著妓女或是——上帝寬恕我!——躺在我心愛的瑪麗身旁時一般。


上帝保佑瑪麗,親愛的小瑪麗!一位女子能愛一個男人多深,她便愛我有多深,不管我們有多少不同,她必須永遠不要知道。永不!想到她可能會發現這篇日記我便羞愧難當,然而我卻被逼迫著,驅策著,將它全部寫下來——我的心驅使著我——除非其實是魔鬼在這麼做。


哦恥辱!寫下那些詞多麼困難,但我必須寫:當我躺在那裏,一會兒感覺這樣,一會兒感覺那樣,我的同伴在我身旁動了動,於是,轉過頭去,我看到他也醒了,並且對我回以凝視。也許是月光驚醒了他,因為光線是很亮;我可以在那超凡脫塵的微光中清楚的看到他——鷹鉤鼻,大大的眼睛,因睡眠而軟化,他凹陷的面頰天然的蒼白——不是一張美麗的臉,啊上帝!從不是一張美麗的臉,儘管足夠勻稱比例良好,但是對我來說,對那一刻的我來說——他的美如同天使。


我想著,當時,他在我的表情中讀出了我的想法,因為他靜靜的凝視著我,在那神秘的光線中他顯得脆弱——不是害怕也不是焦慮,然而在他的表情中有一種等待的哀傷,好像他知道令人失望的拒絕、甚至是反責的話語,在我的雙唇上顫動,並且在平靜的支撐自己痛苦的接受它們,就像一個被宣告有罪的男子,無力掙紮的,順從的將他的頭放上斷頭臺。


現在我懷疑著:那月光,儘管明亮照人,卻是從我的身後照來——是他預測到了我的情緒,或者通過某種不論他怎麼雄辯的抗議我依然猜測他擁有的微妙的直覺感受到——或者是他知道——通過經驗?或是通過他對我自己的瞭解?——我的情緒會是怎樣,當我們第一次躺在一起,在那個早晨?


是,我想,他的表情拯救了我——或是詛咒了我——上帝憐憫我們!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心,於是我的心被感動了:我不能,哪怕是為了世界或是為了我的靈魂,甚至不能為了他的,在那一刻傷害他。在之後一切都太晚了。我被詛咒了,我又一次想著,一陣巨大的輕鬆沉澱在我身上。如果我已被詛咒,那我便自由了。


自由。那時我感受到了,而現在我回憶起,如此久遠的時光之中——所有我所知道的天性和禮儀的約束,所有我依然奉承自己還擁有的動搖的虔誠:所有我以為在我身上永不破損、甚至不能曲折的束縛,猶如是用最脆弱的薄紗做成般的破碎,並讓我自由。


我能做什麼?我是,有那麼一刻,一個真正自由的人。一切都在轉瞬間發生。於是自由的我將我的手臂環過他纖薄的肩膀,將他拉向我,將他擁在我的心頭,好似我永遠也不會放他離開。我想他吃吃笑了起來,非常柔和的。肌膚相親的我們躺在一起,兩位赤裸如同亞當的男子,而我絲毫也不在意天使透過我的窗戶窺視。那時即便是市長大人走進來我也不會在意。我甚至會邀請他加入我們。



我是否驚駭於看到這些話語白紙黑字的控訴著我,為了我是什麼,而我最偉大的朋友是什麼?是的,也許。我的臉依然燃燒著,我的手戰慄著,在痙攣的困難中潦草的寫著。看到我的罪,在刻板、平白的言辭中,是駭人的。


然而我的眼睛也灼熱著,帶著淚水,但它們既不是羞恥也不是後悔的淚水,而是率直的——純潔的——悲痛。


見鬼!是愛在那一晚感動了我,解開了那些束縛放我自由。在我遇見他之前我從未感受到這樣的愛,在他離去後也沒有——我祈求上帝,保護我的瑪麗不要看到這供述——而我想念他。不論我是經常的生他的氣,或者他簡直像個女人能夠的那樣令人挫敗和迷惑,並且常常一樣殘酷——更甚,如果可能的話。我愛著歇洛克•福爾摩斯,全心全意。


就是那樣。如果我在最後審判日那天被帶到天主面前,我會直直站著將我的頭高高昂起,而當我被問到我的罪的本質,我會回答,“我的罪是愛,如果那便足夠判決我,那麼送我去地獄。如果愛是罪,那我會欣然前往”……因為我知道他在我之前去了,為了同樣的罪……而如果我不能在這塵世間再見到他,我就必須在另一個世界裏碰碰我的運氣。


實際上我會很樂意忍受被判入地獄的痛苦,為了再見他一面,哪怕一小會兒。


我已疲憊……我沒有意識到這會是怎樣的疲勞。突然間解脫、恐懼和羞恥一同湧上心頭。還有巨大的悲痛。上帝,上帝!我多麼想念他!

[ 本文最後由 西風漂流 於 07-3-22 01:54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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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公爵    發表於 07-4-1 17:51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名望的勇者

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Part 2







“你對雞奸怎麼看,華生?”


我進來時福爾摩斯正坐在他的扶手椅裏,斜斜的歪著,一條腿盤在身下,一本書反扣在椅子扶手上。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黑色腦袋背對著我,說話時也沒有抬起眼來。從質樸的桌子上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還沒有結束絕食。幾天以來他一直煩躁不安而又沈默寡言,於是我猜他手上有案子——這是在我們的關係中較早的階段,福爾摩斯還沒有考慮我為他的事業搭檔。我只分享了比較非凡的探索,較次要的他都不要我插手地獨自處理。


“我幾乎完全沒有想過,福爾摩斯。”我小心回答著坐下倒我的咖啡。考慮到他以往在早餐桌上發起過的題目,我對這一個並不特別驚奇。


“但是作為一位醫學行業的人,你肯定對非自然犯罪這種異常有些觀點。”


我考慮了一下。“呃,那麼——我相當懷疑那些明顯的案例——那些矯揉造作令人作嘔的風頭主義者,像你那位有時往這兒跑的新聞記者朋友——占這些苦痛者,如果是這個詞的話,中的大多數。我在軍隊裏遇見過一些後來引發了激烈的醜聞的人,都是些剛勇的人——也是好戰士——而且必須設想還有許多未被發現。但我猜想在兩種情況下那都的確指示出了一種性格上的弱點或缺陷,如果不是頭腦上器官性的或後天性的缺失的話。”


歎息一聲,他轉身面對我,沉思地對我蹙起額頭。他的面色疲憊,眼睛周圍陰鬱的收縮。“正是事情的不合邏輯之處讓我厭煩,”他暴躁地說道。


我期待地等著,用力咀嚼著吐司麵包。


“我沒有太深的宗教信仰,”一刻後他繼續道,話語突然間奔湧。“或多或少缺乏可靠的資料的情況下——儘管無論如何裁決上帝的存在與否是超出我的許可權的。但是在我看來支持他的存在的最大論據是大量的物質層面是被賦予給對獸性的生活並非絕對必要的事物,而我們被賦予感性和才能去欣賞它們。”他的語速很快。“我的意思是指音樂,華生,或是一朵玫瑰的芬芳和色彩——或者甚至是困難時刻兩位相對陌生的人之間可能存在的同情。存在著額外,並不攸關營養或是生命的繁衍的事物。它們可以被看作天賦。


“還有——愛。愛,他們說,是一位仁慈的造物主賜予我們的最偉大的天賦——或者至少是曖昧不明的一個。一隻追逐母狗的公狗有愛的感覺嗎,華生?我懷疑。這是一個特別的記號,為一位元超然的存在所偏愛——如果有這樣的存在的話。”


我開始帶著越來越多的注意力和初露苗頭的憂慮傾聽。福爾摩斯談及愛情和信仰這本身就古怪得足以引起關注了,就算不加上他異乎尋常的緊張激動的樣子。他幾乎在結結巴巴了。


“然而,”他繼續道,跳起身來開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如果一個人愛另一個只純粹為那個人——只為愛情本身而與原始獸性的生殖毫無關係——那就不是成為一樣異常的美麗的事物——儘管古希臘人如此評價——而是成為不可言達的罪過和該當斥責的罪行,至少是在我們本國。這裏面的邏輯在何處?進步在哪里?”


我試圖不要顯示出特別的興趣,而將它作為一個一般的討論題目。“肯定你不能稱羅馬的覆滅和黑暗時代為‘進步’,福爾摩斯?那遠不是個穩定的傾向。而且美也不是那麼遠離罪行,當然——太放縱的賞識另一位男人的妻子的美麗也是一種罪過和罪行——哪怕摘取另一位男人的玫瑰也是偷竊。”


“哦上帝,”他輕聲哀吟。“是的。是的,你是對的。”


我的佯攻,如同意圖的那樣,促成了一個回應的行動。一時間他不知所措地站著,看起來很挫敗,接著帶著突然的堅定他俯向我,雙手定定地抓住我的肩膀,凝視進我的眼睛,像是一位導師對待一位犯錯的年輕人那樣。“你現在該開始猜測了,”他帶著某種緊張的嚴肅說道。


“‘我從不猜測,’”我立刻回答道。“特別是在醫學問題上。而我開始認為我在作為你的醫師說話了。”


一連串顯著的感情在我的朋友臉上閃過;他的手收緊了一刻,接著落了開去。“我曾希望,”他苦澀地說道,轉身離開。“你能依然作為我的朋友說話。”


“當然我是的,福爾摩斯。你錯判我了,”我柔和地說道。“而對你,在所有人當中,竟開始輕率地做出結論,令我想起這段時間你維持在自己身上的壓力。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下來理性的說話;請相信我的友誼不是什麼我會輕易撤銷的東西。”


他背對我站立著,磐石般紋絲不動。我心情沉重地注視著他鎮定下來,注視著緊張隨著每一聲減緩的呼吸自垂下的肩膀上消失。接著他再次轉身面對著我,臉色羞怯而灰白。“親愛的老華生啊,”他低語。“當然我可以相信你。但你必須明白,這不是一件容易討論的事情。”


“我可以看得出來。”


他無力地躺回他的椅子,合起雙眼。“我考慮開始這次談話已經有數月了,”他用一種非常低的聲音繼續道。“而現在我祈禱上帝我從未這麼做。”


“那是你自己,當然。”


“那是我自己。你以前懷疑過嗎?”


“那從未進入過我的腦海,福爾摩斯。”


“那麼,那算是些安慰。白晝過後終究是黑夜。”


我等了一會兒,但沒有什麼繼續說出。“我猜想有什麼原因令你覺得現在有必要對我說,”我試探道,“儘管這樣做明顯的讓你難受。”


“啊,那是癥結所在,不是嗎?”他微弱地一笑,斜掃了我一眼。“我本可能如以往一般多年的繼續下去,不吐露一個字,不告訴另一個人。那本該足夠了,”他沮喪地做了一個手勢。“那本該足夠了。如果我像我希望的那樣成功地修養了我的心性,那本會是足夠了——而在這上頭我失敗了——因此我迫使了自己行動,這樣說吧。”


他的聲音在最後幾個字上破碎,而我驚駭地看到那雙明澈的眼睛淚水滿溢。我走向他,關切地將手放上他的肩膀,他縮了開去。


“是你,當然,”福爾摩斯用一種喘不過氣來的聲音說道,像一位逆著他全身的意志做出供認的人。“是你,華生。”


我聽見了他說話,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在那一刻我更專注於他像是要在我眼前破碎的事實,而不是我自己對幾句話的反應,這對我們的友誼是件好事,因為在另外的情況下,我本可能會反應以憤怒或是厭惡——或更糟,懷疑。我在阿富汗時看過太多這樣的表情和這樣的戰慄,那給我了警告——更多的是,我現在意識到了,因為它喚醒了我自己不愉快的記憶,而不是因為它預兆了什麼必然的災禍。


我再次抓住他的肩膀,緊緊地把住他不讓他掙開。“穩定,”我堅定地說道。“穩住自己。”


他拿顫抖的雙手遮住了臉,儘量地自站在他面前的我這裏退開。自這屏障後他模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話。


“我聽不明白你,”我告訴他。“鎮定下來,大聲說。”


“現在告訴我——我失去了什麼,”他哽咽道。


“你的沈著鎮定,”我平平白白地說道,於是他發出了一聲夾雜在笑聲與啜泣之間的聲音。


這時我退開來去拿些白蘭地,也給福爾摩斯一些時間去鎮定他自己。我朦朧地明白到讓他說出那樣少的幾句危險的話耗費了他多少,儘管至今我對它們還沒有個明確的回應,除了某種模糊的機敏。


等我回到他的椅子處時他有些恢復了。“你的臨床態度是一流的,”當我將玻璃杯遞給他時,他乾巴巴地評論道。他沒有喝它,而是雙手緊緊地捧著它。“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也不,在眼下,”我承認道,再次落坐回我的椅子。


“你對我沒有裁決嗎?”


“裁決,福爾摩斯?我幾乎還沒有得到所有的證據。這不是一種——反應過度,我猜?那會不會是——我是說,不可能是出了什麼錯嗎?”


“可怕的錯誤,當然。但那似乎是在我還是個嬰兒時就發生了,如果不是自娘胎裏的話。”


“你一直都……?”我沒法兒將憐憫排除出我的聲音。


“華生……”福爾摩斯沖著他的手皺眉。“你什麼時候第一次意識到你——你被女性吸引的?”


我沉思了一下。“當我十三或十四歲的時候,我猜。”


他頭也沒抬的瞟了我一眼。“不,”他說。“該比那早得多。如果不是因為那是正常的事的話,你會注意到的。你得相信我的話,我想。但我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時比那要年輕得多。我們不需要探究它的恒久性。”


“唔,那麼——唔——這不以任何方式牽涉到孩子——是吧?”


“我的上帝,華生!”


“我很抱歉——我不得不問,福爾摩斯。我對這類事知道得很少。”


福爾摩斯蒼白的雙頰微微紅了起來,但他處理得很好。“它什麼人也沒牽涉,除了我自己,”他說話間明顯有番掙紮。“你也該知道。我過的是相當節制的生活,華生。”


我看著他,緊張而焦慮地坐著,那驕傲的頭弓著,我為他而感到憐憫。“好吧,那麼,這就是我的裁決:你給了我一些驚人的消息,但儘管如此,你看來依然是那位元我已經認識和信任許久的令人驚異的男子。”


他帶著難以解讀的神情看了我好一會兒,接著向我伸出手來。我傾上前去握住它。“不是非常徹底的檢查,”他謙恭地說道。“但我感謝你。”


他的手指感覺非常溫暖,其中有著猛烈的脈搏。我捏了捏他的手。“我聽到你整晚走來走去。你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


他從容地放開我的手,揉揉眼睛。“唔,幾晚前了。一直在嘗試,華生。”


“聽著,”我說。“把你自己弄到發燒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現在幹嘛不去想辦法休息一下呢?”我建議道。


“那也許可能吧——既然你已經下達了裁決。”福爾摩斯歎息。


“我想我有些三氯乙醛,如果那有幫助的話。”


“謝謝你,不。”他起身時給了我一個難為情的微笑。“令人討厭的東西。我會讓‘天性’先試試她的花樣。”他踟躇了一會兒。


“去吧,”我催促道。“其他的都先等等再說。”




在那一刻我認為我想要擺脫他和一切,這樣我才能有一段時間給自己來消化問題,但很快我就開始懊悔我的孤獨。下午悶悶不樂地過去了。當事件的真實性浮現,我發現自己依然沒有明確的反應,然而我還是決然的慌亂——同時我暗暗地確定我還沒有聽到事情的結束。我這一天的差事失去了它們的樂趣,並且我發現自己無法就任何事集中精神,可也無法明晰的集中于我的朋友造成的令人心煩意亂的關係上。福爾摩斯的一些不寧似乎傳染給了我;我坐立不安,幾次試圖讓自己坐下讀張報紙或回一些信件的努力都很快失敗了。


我甚至去了他的房間,這在通常情況下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我可能是希望叫醒他而結束等待,。福爾摩斯通常是位令人驚異的淺睡者,但這一次他卻深深陷入了酣眠,躺在床單上睡死過去,身上還穿著他的吊帶褲和襯衫。顯然倒到床上之前他只停下來解下靴子和領結。


他信任我這一點我是不能再有任何懷疑了——他用他的供認使自己在我面前如此無助,令我感到一種毫無疑問的關切,也不是沒有一絲憐憫。我不敢回想他所暗示的他對我的感情——那稍後再說。


當我站在那裏俯視這苗條、強健的身形時,我發現自己試圖想像它與另一個男人纏繞在肉欲的擁抱中的情形。那沒有我預料的那麼困難。我沒有感到噁心,只是一絲驚愕和些許懷疑。


我記得他的手在我手中熾熱的握力。


甚至現在,當我沒有什麼可隱瞞自己時,我也不能記得想過比那更毀滅性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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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公爵    發表於 07-4-1 17:51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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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Part 3





非常出於我意外的,福爾摩斯在晚餐時出現了,蒼白疲憊,形容不整。除了一句低聲的問候外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那裏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進餐。

幾分鐘後我開始感覺到那種像是身處一條饑餓的狗或是一位透過餐館的櫥窗渴望地凝視的流浪漢的目光下的不適,於是我放下餐刀坐正,對他還以凝視。“疲憊和饑餓減輕不了焦慮,”我對他說。“你應該試著吃點兒東西。”


“是的,”他同意道,站起來走到壁爐台旁。


我又繼續吃了幾口,接著便放棄了。我也沒有胃口。


福爾摩斯站著,嘴角塞著他的老石楠木煙鬥,蹙著眉毛凝視火焰。


“不只那些,是嗎?”我問道,有些煩躁。


“我恐怕是的。”


“好吧,說出來。”我拿起自己的煙鬥,退回到慣常坐的那把椅子裏。


“那價值一個人的生命那麼多,華生,”他開了口。“自三六年以來他們就不再對我們行絞刑了,但直至六一年它還被定為重罪——在我們的人生時期內。而且我想在中央刑事裁判所還有一些人希望就保留這樣。新大陸那邊顯得講道理得多:英國這裏有著太多的懲罰,因此令得她的一些最出色的孩子流亡去更寬容的南方氣候帶。”


他對包含性代詞的使用驚住了我。我們?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不是我的朋友,有什麼因素能令他與其他的雞奸者不同,除了他坦白的獨身主義,而那肯定也不是獨特的?這個想法令我痛苦。到現在寫下這個詞依然是困難的。


福爾摩斯的聲音顯露出了一絲情緒。“在本世紀的最初三個十年內六十位男子被絞死,海軍規章下的又一次記錄在案的屠殺。可憐悲慘的人們,華生,只為了這種,在理智的分析下該是,一個品味的問題而被剝奪了生命!我猜那些只被枷號了事的人該認為他們算是幸運,儘管我可不敢那麼肯定。絞架只不過是通往同樣的結局的迅速方法……而想想——那兒,除了上帝的光輝……”


他打住了,垂著頭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接著猛然抬頭看進我震驚的面容。“我看得出你感覺同情,”他說道,音調低沉。“抱歉,我的朋友,如果我向你訴了苦水——過去我罕有機會這麼做,而一生中總是為了基本上不是你自己的錯的事情感覺脖子上有絞索的陰影纏繞是個很沉重的負擔,時常。”


“我親愛的福爾摩斯——”我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然,”他繼續道,又一次變得相當嘲諷,“我不再真的需要憂慮我的脖子,儘管監獄生活的前景——真正的威脅,儘管遙遠——或者是一個破滅的存在的前景,那是緊迫得多的威脅——沒有過度誘惑我。你只要想想我處在一個比大多數人更經不起勒索威脅的位置上,特別是就我的行業而言,就會理解我建築了心防抵禦一切動物性的欲望。我盡了我最大的努力。我知道你時常認為我鐵石心腸,華生,並且不受情愛的吸引力的侵襲,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不全是真的——自我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總是處在或多或少的苦痛中。”


“福爾摩斯!”我驚駭地叫道。


“哦是的。那讓你驚奇了嗎?”


“呃,之前你暗示過——但真的——”


他的語調一直嚴肅,所以當他向我投來有趣的短暫一瞥時我很驚奇。“我該表揚你的專注,如果你在刮臉時在鏡子裏看到的除了你的下巴別無其他的話,”他說,“儘管下巴本身確實很好看。但我本來可以支援住的,華生,如果那就是吸引力的全部所在的話。對我的意識的寧靜而言不幸的是,你的人格完全無愧於你超凡的外表,而要受得住親近如此的誘惑所需要的自製真的非同一般。我恐怕那超出了我的能力。”


我呆坐著,嘴巴驚駭地張著,想不出一句可行的回答。


福爾摩斯又瞥了我一眼,沖著我的表情不自然地笑了起來;那只是一種緊張的爆發。“我很抱歉,親愛的夥伴,”他語聲不穩地說道,“這對你一定會是相當駭人——等等,是哈德森夫人來了。”


他舉起一隻手表示談話暫停,接著在女房東的敲門聲下打開了門。我尷尬靜默地坐著,看著她收拾盤子並對男房客將好好的食物剩下浪費的欠考慮行為搖頭。直到瓷器的哢嗒聲消失在樓下他才重新開口。


“我沒有開玩笑。告訴你這個對我而言是難以衡量地痛苦,然後我必須——我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它已經嚴重地幹擾到了我的工作,如果不說我的理智的話。我得另找一個住處。這就是我必須告訴你的全部,華生。我很抱歉。”


我的視線離開他環視擁擠的房間。雜七雜八的東西中大部分都是他的。


“是的,”他贊同我沒有出口的念頭。“既不簡單也不方便,更不用說那是我最不願做的事。我是傻透了頂才會試圖嘗試,也活該承受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但是事情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我想我該馬上就走。”


“馬上?”


“是的,華生。今晚。”


“但你去哪里呢?”


“大概一家旅館吧。我安排了今晚待在我兄長那裏。”


“和邁克羅夫特?那他知道了?”


“當然他知道。或者至少,如果他不是已經知道多年,我想他自收到今早我給他的信起也該知道了。那不需要多深奧的推理——不要問我,華生,”他疲憊地預先阻止了我的下一個問題。“對他我不清楚。”


“但我該做什麼?”


“隨你喜歡,當然。當然我會繼續支付這裏的房租直至你找到一位新的合租人,如果你願意的話。”他將煙鬥抖清在壁爐裏,然後放回它的擱物架上。


我站了起來。“但是——聽著,福爾摩斯,這有點兒太突然了。我們至少該討論一下。由我離開會簡單得多,如果我們中的一個必須——”


“你真是太好心了,但當然那會是不公平的。不,親愛的夥伴——我自己對這安排也不感到高興,但我向你保證我看不到別的選擇。”他向他的臥室方向走出幾步,但是我跳過去截住了他,抓住他的胳膊。


我張開嘴想要抗議,但是,當福爾摩斯轉身毫無驚奇地注視著我,我發現所有的言辭都將我摒棄。在他專注、強烈的視線裏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東西,而它震動了我。


那不是,確切的說,不是脆弱——那雙銳利的灰色眼睛或是嘴唇強硬的線條裏沒有柔軟;那也不能被稱作絕望,然而他注視我的方式裏又似乎兩樣都有——悲傷而嚮往,如同一把匕首般痛切。我感覺他一直都是那樣注視我的,同時我也知道我在他臉上看到的東西是一直被掩蓋著不讓我看到的。


“只有一樣事物我更想要過,”他溫和地說道,以一種比耳語更輕柔的親密語調,“那就是不要再被這種感情所殘廢。它已經使我失去了一位非常好的朋友。”說著他向我的臉伸出一隻手,指尖劃過我的面頰,輕柔地如同昆蟲的足尖。


這是電擊般的一刻。我常常發現在突然的危機時刻,比如說,在意外的一槍射出到知道是否有人被擊中以前,人的意識會達到如此的精密以致時間減緩到像是爬行。現在就是如此。


受驚的,我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逮住他的手,於是他如此徹底地僵住,頭微微後傾,眼睛閉起,屏住呼吸,以致時間也像是完全停止,除了我緊握的指下如活塞般跳動的脈搏。


他開始慢慢轉開身去,像是一個不停墜落的人,他的表情和態度如此充滿了壓抑的欲望和自我厭惡,於是我感動了,在一股迄今也無法理解的意願驅動下,將我的唇印上了我握住的手。


我依然無法肯定是什麼感動了我,除非那是憐憫,或是對擁有影響他的力量的奇特、興奮的感覺——或者,很可能的,一種對那行為的傾向,一直蟄伏在我的心中直至突然間投入完全的現實……我不知道。我和他一樣吃驚,但是突然間,灼熱不已。


他發出一聲幾近不可聞的聲音,更多的是痛苦而非驚訝。依然沉陷在那魔力中,我轉過他被捕獲的手,在下一刻裏吻上他的手掌,於是他叫了起來,“不!”尖銳的,以他習慣的命令語調,而他的胳膊則在我的手中繃緊了。


但他沒有做出多大的努力來脫身;相反他轉過身來,修長的手指緊靠著我的面頰軟化了下來。“不,”他又一次說道,這一次是帶著警告而非命令的意味。我帶著古怪的歡欣抬眼望上他的臉,一時間我們的視線緊鎖在一起。


“約翰•華生,”他吐息,陷於憂慮和驚訝之間。“我祈禱上帝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的手滑上顫抖著張開在我的面頰上的他的手。“我不知道,”我喃喃道。


他的臉緊繃著,嘴唇的形狀幾乎是嚴厲的。汗珠開始在他的唇上冒出。他的眼睛一瞬也不離開我的臉,閃爍過我的面容收集判斷我的反應。他可能是等待著我的攻擊,我想到,有些困惑,在那一刻。試探地他將雙手放上我的肩膀;我放開了我抓住的那一隻手因此他可以這麼做。我可以感覺到它們的熱力穿透我的衣物,還有他手指的顫動。他又最後猶豫了一下,而我等待著,我的意識空白而又翻騰,我的感官活躍而又激動,最後,帶著一聲近乎啜泣的解脫的喘息,他修長的雙臂帶著驚人的力量將我按向他。


“華生,”他喃喃道,因激動而哽咽,接著,一聲輕柔的歎息:“約翰。約翰。”


我無法言喻的感動了。我記下了那一刻的激情,一個新的體驗的豐富感知,遠甚於正在發生的事情的含義。我的手臂在自己意識到前便環上了他,我的擁抱是笨拙的,或許,但卻本能。


他的心臟像是要爆炸般錘擊著我的胸膛,他的肋骨在我的手下起伏;他的整個身體,似乎,帶著強烈的活力而顫動,那力量也漫流進我的體內。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的有生氣,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過自己對這位,無論如何,更多的是我的偶像而超過我的朋友的男子擁有如此不知不覺影響力。


我怎能忘記我耳中他顫抖的呼吸,或是他肉體的柔軟,當我怯怯地將手環上他修長的頸背,讓我的手指輕輕地滑過脊柱,肌腱緊張地顫動……福爾摩斯有著美麗的皮膚,無暇、細緻而白皙,儘管點綴著一些小痣。我痛苦地意識到我依然記得那些痣的圖樣。


他如將我擁入時一樣突然地退開,將我把持在一臂的距離,有力的手指緊抓著我,近乎疼痛地掐入我的肌膚。兩頰燃起暈紅,眼中閃爍著不熟悉的灼熱,他極度激動地注視著我。他改觀了:第一次——儘管遠不是最後一次——我突然間意識到那張長而窄的臉精緻的美,更多的是在那表情強烈的生氣上,在那眼中熱烈的光彩上,而非五官上。


“這是可能的嗎?”他帶著強烈的敬意問道。“啊,華生——約翰——我的朋友:自我遇見你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但我做夢也沒想過——”放棄了說話的企圖,他牙關一咬截斷了不連貫的話語之流,下巴的肌肉動作了一會兒。那陰暗的神情回來了,燃燒般的灰色眼睛緊鎖著我,他傾身向前。


剛才我想說我那時感覺像是被催眠了,如一只鳥被蛇所催眠時那般,但我不該撒謊或是修飾至撒謊的地步,在這只寫給我自己,註定會像之前的那些一樣化為灰燼的記錄中:不會被閱讀,很可能不會,哪怕被它自己的作者。我完全明白他想要吻我——我誘惑了他這麼做。我靜靜地站著,被動的,不去思考也不去焦慮,實際上是默認的,他的手再一次悄然撫上我的面頰,那觸感輕柔卻又火熱;回憶中那像昨日般清晰,那無聲的驚異,當他的唇碰觸我的,當我的唇分開,反射性的,加深這結合。我吃驚於這一刻的輕鬆與舒適。無論在那樣的行為上加以怎樣的譴責,無論對體面與理智是怎樣不祥的徽兆,沒有什麼感覺起來像我對那一樣罪的最初的品嘗那樣,如此的簡單又如此的自然。我不會將它收回,哪怕我可以。


是我先開始撕扯他的領結,還是他先開始將外套自我的肩膀上褪下?我無法回想起。在那不能挽回的行為裏我們是對等的夥伴,就像在其他的那許多事上,對此我毫不懷疑,儘管我必須羞愧地承認我常常在腦海裏責備他為一系列肉體行為的始作俑者,這行為在我的理智是可厭的,一如在我的心是親愛的。


我所記得的下一件事是福爾摩斯又一次退開,顫抖著喘息著,但那熱切的窄臉上帶著我所見過的最歡快的神情。他的領結和襯衫已解;我知道是我解開的。“去臥室吧,華生,”他吐息,急切的。“來嗎?”


就這樣,我跟隨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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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公爵    發表於 07-4-1 17:52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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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Part 4





實際上,我們去的是我自己的房間;現在我意識到他選擇它大概是因為它的窗戶比他房間的要更隱僻些。我們的窗簾相當的單薄,並且只遮著窗戶的下部,因此那可能很重要。我那時注意到他點燃了一盞油燈而不是煤氣燈,並且謹慎地將它放在窗戶和床之間,這樣我們的影子就不會透過窗簾。

我發覺他的行動很冷靜,當我理解到這些行動的理由,而我是在稍微沒那麼血液沸騰的情況下——雖然是被動的——面對帶著既親密又犯罪的意圖與另一位男人寬衣解帶的前景的。在浴室或是在一個職業場合下看到一個人或多或少的赤裸與看到同樣一位通常彬彬有禮的男人在自己的臥室裏帶著火熱的欲求脫去衣服有著天壤之別。當他將注意力從自身轉移並開始帶著無情的效率脫去你的衣服時,更會額外經歷一絲驚慌的元素。


驚慌,是的,還有在上腹部區域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但是,老實說,我最初感覺到的是冒險的緊張刺激。我想我可以說我罕少表現得像個懦夫,而那時我覺得對我男子氣概的挑戰正被提出。現在,在已經卸下這種心障的情況下,那似乎相當奇怪,但我想我是有理由的。我曾跟隨福爾摩斯進入更危機四伏的境地——我會跟著他去任何地方——但從未進入一個同時混合著愉悅與嚴肅、恐懼與期待的冒險。我知道我們都很不安。


比寫下這段更短的時間裏福爾摩斯就將我們都脫到了腰部,無可否認的令我松了一口氣地,他退後了一步,於是數秒內我們矗立在朦朧的光線中彼此打量。他有著芭蕾舞者般優美的脖頸與肩膀,強壯、優美的線條,如同他絢麗的眼睛和富於藝術感的雙手一般俊俏。他的胸膛,然而,是相當窄並多少有些單薄,並且儘管他修長的四肢構造完美,肌肉組織摸上去如同橡木一般結實,但對傳統的美學標準來說卻是太瘦了。儘管如此,他還是被證明對女人是而言難以抗拒的,特別是那種聰明勇敢的類型,並且能夠輕易地在與男人的交往中佔據支配地位。我想他最傑出的特質在於他引人注目的男子氣概的優雅和動作的果斷,還有他居高臨下的存在,比起尋常的漂亮,那些同樣——或者甚至更好的——給予了他魅力。


我曾被認為是英俊的:實際上有時我被稱為極度英俊。當然那是令人愉快的,儘管我對這種問題沒什麼想法——虛榮不是我的幾個缺點之一。然而我確實認為那是令人驚異的,在那一刻,我看進福爾摩斯的眼睛,那雙帶著它們全部的強烈力量緊鎖著我的眼睛,看到一種比任何人曾給予我的都更像是崇敬與愛慕的感情。我無法完全相信或測度,那傑出的男子,我至多把自己看作他的跟隨者並更多的像只是他的麻煩的男子,可能膜拜般地看著我。


那是強烈的刺激。


他握住我的手,拇指撫上我的手臂,微微蹙眉,有點兒像一位考慮購買兩歲馬駒的男人的樣子。他的手已經由暖轉涼,並且儘管它們不再顫抖,他的手指中卻有一種激顫或電流,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或者說我的肌膚特別敏感,那同樣也可能是真的。他用輕柔的、精確的動作描摹過我頸部的血管,像是一位講師示範著每一條鬚根的起源與沒入之處那樣,修長的拇指與食指勾勒我肩膀的傷疤,兩指標記在我的心尖處數秒。


甚至在我激動不安的狀態下我也傾向於為他臨床般的觸摸而微笑,但是為什麼我會認為他,可憐的人,會比我少感受到一些陌生與尷尬,這我想不出來。我有一些原因懷疑這,無論如何,不是他第一次這類的遭遇——他確實,以某種令人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方式,令人猜疑的熟練——然而情況是特別的,而他,幾乎確定的,是和我一樣的不知所措,並且更加的戰慄。


在福爾摩斯試探性的檢查過程中,我一直被動的站著,但現在我抬手撫上了他的臉,於是他合上眼睛透過微分的嘴唇呼吸著,我撫摩他肩膀強壯的線條,接著撫下他身側柔滑的肌膚。我感覺到他微弱的顫抖。他撫上我的胳膊,將他自己的手描摹過它,然後,非常輕柔的,他將我拉近,俯下頭親吻我的面頰,接著是耳下的敏感點。我感覺到他唇舌的碰觸,喉嚨上他呼吸的熱力,強烈而敏銳。我體內由此而起的熱情的波濤是顯著的;突然間我呼吸急促,發現自己正在本能地以情愛的方式緊靠向他,而他也同等以對,帶來一種愉悅的交互壓力。


非常奇怪,與一位比我高出半個頭的新愛人站在一起,感受到長了一天的鬍鬚的硬硬的面頰緊貼著我的肌膚,硬而骨感的胸膛緊靠著我的。非常、非常奇怪,緊靠著這位新的愛人,感覺到另一個、回應的硬起……異乎尋常的奇怪,因為我感覺好似那以前發生過,好似我夢見過——或者好似我正在夢見它,在它已經發生時。


我聽見福爾摩斯忽然小小地抽了一口氣。“讓我——”他低語道,他的手摸索過我的褲腰解開褲鏈。他掃視我的眼睛尋求同意,然後拉開它,慢慢地在我面前跪下。


當我意識到他的意圖,我感覺到一陣難解的劇痛。“不,”我發射性地喘息。我的音調比通常更低,但它依然衝擊著我的耳朵,將我從夢中驚醒,發現這終究不是夢。“福爾摩斯,不——你不能。我不能讓你。這——這太有失體面了。”


他抬眼望著我,帶著那種我將其與他強烈專注的狀態相聯繫的夢幻般遙遠的表情,只在一刻的停頓後他的視線才慢慢回到現實。他露出另一種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他看起來單純的歡樂,幾乎是孩子氣的。


“有失體面!”他叫道。“什麼,要麼全都有失體面,要麼都不。——抱歉;我知道我的話沒什麼意義——沒法兒思考。”他悶笑著讓他的頭向前俯上我的腹部,而我則被這接觸驚了一跳。他沒有在意,但深思熟慮地說著,像是一個微微酒醉的人小心地挑揀著他的話語。“如果對阿波羅的崇拜不是可恥的,那對普裏阿普斯①的也不是。對前者我此生一直給予敬意——對後者,我親愛的朋友,自我與你相識以來一直帶著如此虔誠的熱情去嚮往,現在從我的唇間奪去那聖餐將是一種驅逐出教的行為,遠超出你對殘忍的能力。我如今已在聖壇上;我必須禮拜,無論需要的是怎樣的犧牲……”


“此外,”他補上一句,俯視我的身體,接著帶著狡猾的微笑仰望我的眼睛,“我相信這位騷亂任性的神靈已經將它的要求表達得很清楚了,無論你怎樣希望。你被壓倒性票數否決了,約翰•華生,有失體面或不。”




儘管我鮮明地記得那一晚的事情,但我沒有意願將它們一一寫下,以難以給它們同情的判決的語言。對我而言更重要的,和那時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福爾摩斯的經驗,極盡想像的與那位冰冷高效的偵探不同。看到一位成年的男子——而且不是隨便什麼男子,而是歇洛克•福爾摩斯——無助地處在自然對凡人虛榮的倒數第二的勝利的發作中,對我是一種啟示。那力量之於他燦爛的理性,就像搖擺的死亡之於生命,或是神之於人類。


我被允許看到他處於那超然的狀態中(不只一次,而是那一晚好幾次!),完全沉浸在動物本能中——拱動著喘息著並且,就此一次,完全卸下防備——那是,奇怪的,神聖的一瞥。法國人也許是對的——精子的釋放畢竟與靈魂的釋放相差不遠,但卻是那嚴酷的終局的柔和得多的預感,並且也許是我們該從中學到教訓的一個。


(唔,那是一大堆廢話,想到福爾摩斯會說什麼我就不禁發抖,如果他在我寫的時候從我肩後望過來的話,就像他那惱人的卻令人萬分懷念的老習慣那樣。)


我想福爾摩斯一定自所謂人類生活的不可避免的孤立上受苦非常,在他崇高的意識和他孤獨的傾向下。我可以感覺到——我被允許感覺到——以多種的方式。我被允許接近他的存在的內室,那裏沒有人被許可過,更不用說歡迎——那兒,我相信,他自己都不願流連。他本可能將它們的門永遠緊鎖,如果他能夠的話;但畢竟,他是一個人——有著心與身體,其需求不能被完全忽視不理,並且他有那種力量和見識將自己完全投入那些需求中,當它們的被滿足變得必須時,即使只是那時。或許他甚至意識到否認那些需求所源的那部分自我會是錯失一樣無價之物,無論它們的保留會給他帶來多少的痛苦與不便。


我記得在那初夜的餘韻裏與他躺在一起。床很小,我們躺得很近,沒有說話,那後來證明是典型的。福爾摩斯帶著夢遊者般茫然的倦怠抽著一根煙,而最終,當我確定它不會被想念時,我將它從他毫無抵抗的手指間奪去彈到壁爐裏。當然他會疲憊——對心靈和身體而言這都是個緊張的夜晚,而他已經幾乎數日不成眠了。是看到他完全放鬆,沒有標誌著他日常生活的那種苦澀的、無休無止的、緊張的張力——有時劇烈有時微妙,但不間斷——可能令同伴疲倦,並且,明白的,偶爾令他自己也無法忍受,因為正是它令他使用麻醉藥。


聖經使用“認知”形容性行為,確實在那樣的時刻一個人會覺得他已經精確瞭解了一位伴侶的深處——儘管當然,在那天我們沒有將那個其醜惡的名字我不想提及的行為做到底。福爾摩斯那時似乎對我完全透明——他看起來透明,或至少半透明,鬆弛在貓一般的休息中,藍色血管的紋路明顯的分佈在細緻白皙的肌膚下。甚至在他消瘦的肋骨下心臟的跳動與它在修長的喉嚨處孿生的撲動一般明顯可見。他對我無所隱藏,而我,夠傻的,也以為沒有什麼隱藏著。


有許多東西我本該問他的。

譯者注:普裏阿普斯(Priapus),希臘羅馬神話中男性生殖力和陽具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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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Part 5





破曉過後不久我第二次醒來,就像它那樣——灰白而陰暗,並且苦澀的冰寒——處於一種與我最後一次入睡時完全不同的情緒中。福爾摩斯已經回到了他自己的床上,我獨自伴著那種許多男人都知道的“清晨-事後”的懊悔。那不是一個夢——在我那張床與窗戶之間的床頭幾上有盞油燈,衣服處於嚴重的混亂中,還有……床單上的汙跡,還有……哦上帝!在我身上也有。可我依然無法完全相信……

我在自己的心底裏對福爾摩斯行了許多不公正的事——我想像他諂媚和輕率的,我想像他——哦,我想像了可怕的事情。然而,我卻無法,無法設想在早餐桌上面對他。


於是我起身匆忙地穿戴,甚至沒有費力去洗浴,儘管上帝知道我需要洗洗的。


我逃出公寓,陷於一種狂暴而變幻莫測的情緒中,我在倫敦的街頭漫無目的的左沖右撞。那一天,我幾乎可能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情:給福爾摩斯發去一封電報宣佈我不滅的愛與忠誠,或者去一封信斥責他的倒錯。我可能訂上去西印度群島的船票,永遠不再回到倫敦和我感覺梗在我的朋友與我之間的巨大問題之中。最終我所做的是逃避,疲憊無力的,逃進一家骯髒的酒館裏——它的位置我已經無法記起了——去將自己喝到幾乎失去知覺,令我的錢包被一位骨瘦如柴、胸脯下垂的娼妓偷去,她貧瘠的甜言蜜語暫時地將我的心思從我已犯下不久以前人們還會因其而被絞死的罪行這個事實上引開。


在我因為不能支付最後一筆帳單而被不光彩地(和強制性地)從那獸穴裏扔出後(幸運的那是太小的一筆數量,顯然,或是太常規的一個行為,讓那位經營者——肯定不久就會取得一部分財產——覺得不值得為它揍我一頓),我放棄了,蹣跚著回家,拖著一條非常酸痛的腿。我落地時很笨拙地觸到了它。


當我最終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我們的樓梯時已經遠遠超過了晚餐時間。我在門檻前猶豫了一下,接著疲倦地跛入房間,將門在身後合起。


福爾摩斯坐在沙發上,但他驚了一跳,坐得筆直,面色發白地望著我。一時間,只那麼一刻,他看起來偷偷摸摸而又負疚,並且我捕捉到一瞥那種我在那夜的黑暗中如此宿命性地看到,令我難以釋懷的脆弱。但是接著他便站了起來,帶著表面的輕鬆自然的說道,“華生!我親愛的夥伴,你看起來糟糕透了。允許我來拿你的外套。”說話時他向我投來一道搜索的視線,然後我想我看到他的血色湧回了,肩膀好似突然解脫般垂下,儘管我不知道他在我臉上看到了什麼使他的焦慮減輕。“我通知過哈德森夫人推遲我們的晚餐,”他說。“我該打鈴嗎?你肯定餓了——”一抹苦笑浮上他的雙唇,“——在這麼長久和匆忙的巡視,和——這樣的冒險後。”他輕笑著搖搖頭,拂拭著我的外套大衣的肩處,但他謹慎地沒有冒昧對他所做出的任何推斷做進一步的評論。


我麻木地凝視著他,他迅速地掛好我的外套,接著回過頭來帶著穩固的溫柔將我引導向桌旁的一張椅子。“坐,”他命令道。“來一口白蘭地,或許——可是不要多。你涼透了。”


我將額頭擱在手中,福爾摩斯在我身後叮叮噹當地擺弄著玻璃杯,於是突然間情形似乎開始變得滑稽——我知道自己看起來一定像是怎樣,酒醉醺醺,破爛不堪,而福爾摩斯正為我忙活著,好像什麼體貼周到的貼身男仆——主啊!好像什麼體貼周到的情婦!——為了什麼我無法想像。我開始輕輕地發笑,在那麼幾分鐘內無助的被拖長的神經質痙攣大笑所捕獲。當我停下時,不知何故,陰雲升起了。


當我最終坐直,擦拭我的眼睛時,福爾摩斯在我身旁,面帶一種奇怪的、不同的小小微笑回應我自己的,儘管他的眼裏有著淘氣的閃光的影子。“你會好的,華生,”他說,以一種溫柔的語調,幾乎是呢喃,那我罕少聽到,並學會為聽到而喜悅。“你是一位不同尋常的明智的人。白蘭地——給,快把這喝下去。我覺得我聽到了一串接近的腳步聲。”


我一口飲下白蘭地,然後,當我在它所帶來的愉悅溫暖的慰藉中歎息一聲靠向後去時,福爾摩斯帶著他時而類似的掠食鳥類的大膽和優雅襲上我,給了我一個狠狠的、幾乎是兇猛的吻,令我所坐的椅子都向後仰去。


玻璃杯從我驚嚇脫力的手中落下,在地板上爆裂開來,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福爾摩斯紋絲不亂。當他打開門讓哈德森夫人進來時,我傻傻地瞪著破碎的玻璃,一隻手震驚地舉到唇上;在那碎片中我看到了與我破碎的意識狀態明顯的類似。


我想——不,讓我說清楚吧:我確定那是他唯一一次接連兩夜將我帶上他的床,而且那是我們最接近於對我們所擁有的這種特別的關係加以討論的時刻,除了以漫無邊際而抽象的術語以外——第二天福爾摩斯消磨在沙發上,交替於孕育一個令人生畏的蹙眉和拉小提琴之間,那種音樂的類型有效而絕對地將任何交談的企圖阻絕。我懊悔——我那時也懊悔——而即使福爾摩斯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像那時,那麼久遠以前,可能的那樣提起那個題目。


在那第一個夜晚前,我毫無概念,沒有哪怕最遙遠的暗示,關於他對我真實的感情,或是我對他意味著什麼。我將永遠不會忘記我在那一夜被允許瞭解的,對一個愛的最初一瞥,那愛如此有力又如此忠誠,直至今日念及它我也不禁自覺謙卑。




******




不幸的是這其中許多都是後見之明。當我結婚時我對他一定傷害非淺。然而,他從未抗議,除了我逐字記錄在關於那些事件的出版文集裏的那單單一次小小的鬧氣。回顧起來那可能同樣是傷害的,但現在我已經無法將它收回了。


啊,現在我們說到了——我最真切最痛苦地悔恨的。那不是我的婚姻,因為那是我所能期望的一切,而現在瑪麗也是我擁有的一切了。但我祈望當初能更感激我與福爾摩斯之間親密的聯繫。我憂慮,我為道德規範與病理學而焦躁不安,我喪失睡眠。那似乎重要。當瑪麗接受我的求婚時我感到解脫,並且覺得,就某種程度來說,我險險地逃脫了毀滅。


在對他來說必定是殘忍的失望之後,福爾摩斯一如既往的溫柔而忠誠,儘管我們不再分享肉體關係。而我對此遺憾,不過——我已經結婚了。福爾摩斯對此完全尊重,並且似乎並不因此對我含怨,儘管我們的友誼在我的婚禮之後的最初幾個月裏是緊張的——一部分因為我為他漸增的麻醉藥用量而譴責自己,並且不忍心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沉溺在可卡因導致的昏迷中。或許那是他最需要我的陪伴的時候,我卻退縮而沒有給予。


但是他恢復了自己,令我松一口氣並更加崇敬的,於是我們逐漸習慣了這新的體制。有那麼一些時候,特別是當我與他一起破案時,當,看到他活力四射而生機勃勃,充滿追捕的激動,他對我幾乎是無可抗拒的富於魅力。可是,我壓滅了那欲望,並告訴自己他也戰勝了他自己不自然的品味——儘管我知道不是的。


當然,有那麼一次事件。必定會有。那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晚。我坐在旅館的床上,兩腿交疊,流覽著我寫給我妻子的一封信。福爾摩斯走過——據我所回想,他煩躁不安,踱來踱去——猶豫了一下,接著突然在床的另一頭坐下,然後,斜臥下,將頭擱上我的大腿。我驚了一跳,感到一絲驚慌——我該怎麼做,如果他——?


但他沒有。他沖著天花板蹙起額頭——甚至沒有看著我——幾分鐘後他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只是沉重地歎息了一聲,接著又一次起身,重新開始他神經質的徘徊,以甚至更高的速率。我很懊悔我沒有對他說話,因為我從他的臉上是看出他在受到困擾的——那也許是他預感到了他的死亡,並且想要和我交談,而如果我觸摸了他,就像我確實欲望的那樣,或是說上任何溫柔的言辭,或許現在我就會更明智了。但是我緊握著我給瑪麗的信,她的面容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於是我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我將永遠也不會知道本可能發生什麼。我是否本可能改變緊隨著發生的如此悲劇性的事件?


那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晚。為此,在其他所有的事之間,我的朋友,我深深的抱歉。我希望我可能原諒我自己,既然你不能——然而不知何故我確定你會的。我猜想我令你失望的次數比我自己知道的更多,但無論你在何處,請相信我是忠實的。我從不像你那樣堅強;我是一個渺小的男子,輕易就會動搖。


而這,約翰•華生,便是你所失去的:一位比你所能遇見的任何人都更像是神靈的存在的愛。並且不是因為他超凡的智慧與感知,而是因為他愛你,帶著只有非常幸運的人才能遇上、並且只此一次的力量愛著你,而你根本不配這種愛。


我不確定把這些都寫下來是否是個好主意,無論如何。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強迫性衝動,它耗幹了我,令我衰弱無力。


無論他在何處,願上帝與他安息。

~完~
上午 12:37 2006/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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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runk  分享感謝*  發表於 07-4-1 21:17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嗯,因為一時的熱血(或該說其實是沒事找事做......)
所以我把這篇文很擅作主張地又重翻一次了=w=/(爆)
而且反正原作者有聲明棄權嘛......
就很自動的直接做成網頁了一一"......(真的是太閒...)

連結↓
http://aj1215.web.fc2.com/novel/index.sdow.html

這篇文真的很萌啊~
不過後半的H我有一點囧啦......(這就叫文化差異嗎...)

而且我是支持福爾摩斯攻的啊啊...TT口TT
(這篇不是我本命......)
 
華麗的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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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漂流  這是公爵大人的怨念嗎??真強~  發表於 07-4-8 17:20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SDrunk  辛苦了ˊˇˋ  發表於 07-4-1 21:17 聲望 + 1 枚  回覆一般留言

喔喔喔~~
好東西(雙眼發亮)!
想當初我在看福爾摩斯的時候
根本沒有想到那方面去啊
只能說.....我已經遠離我那純情的時代了.........
所以其實當初看到還是蠻意外的
不過真的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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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漂流  代表已經腐爛到一個階段了吧?(笑  發表於 07-4-8 17:25 聲望 + 2 枚  回覆一般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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