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弗滅的鐵

ICE-12

1
藉由一致性的死亡，我們能找到逃脫這世界的出口。縱使出口可能早已不復存。


十歲那年，獨立扶養我五年的彼列死去後，我學會用大人的方式來看待死亡。記得那天的灰色天空和現在一樣，沉重的似乎就向要壓在我頭頂上，我吃力握著巨大的鐵鏟，想挖一個深坑來埋葬彼列的身體，但最後我放棄了，改用稚嫩的雙手挖掘土面，不知時間到底流逝了多久，我才挖出深至我大腿處，剛好可以放下彼列的土坑。
將彼列冰冷的身體小心翼翼放入土坑後，我用塵土將他永遠埋封起來，至此以後，他溫暖安和的身體，不會存在於這世界上，只剩我對他的回憶。
我找了個長柱型的木塊。用尖銳的石頭在上頭歪斜的刻劃上彼列的名字，然後穩穩插在彼列身體上方，這時我的手掌早已被泥土和鮮血染污。幾天後，一股腐臭的味道，一直榮繞在我和彼列居住的房屋不退。
灰色的天空越壓越低，我站在山丘上直盯著小鎮，在一致性的的灰樸平房中，聳立著一座類似燈塔的建築，在那座建築物上面站著一個人，或者該說是惡魔，因為他肩胛骨上長著一對像似飛不上天空的黑色巨翼。我拿起一旁靜靜躺在地上的長弓，對準他的方向，他似乎發覺我的存在，鼓動了兩下翅膀，也拿已手中長弓，戮力往我的方向射出箭雨，其實他只拉了一次弓弦，也只用了一隻口腹之箭，只是當箭離開他長弓的一瞬間，即化為無數殺殘之姿，向我逼壓而來。
無數之箭在空中成為一道厚實難以突破的牆，我佇立原地，心領神會拉著弓，等待箭雨逼近山丘。無數之矢越過眾多平房，經冗長飛行後，出現在我眼前咫尺，即將落在山丘上。我放開弓弦，弦越過我臉頰發出一聲清響，剎那厚重的箭陣被我無息無形體的箭衝散出一個大洞，直撲他所處之地，他似乎不及閃避，連同建築物頂端一起被我擊潰。

ICE-12

2
集議裁仲所三個分別名為克蘇妮、席蒙利、果哥卡的最高決議者用那衰老無力的眼神，越過橫放的弧形長桌望著我。
一段沉默過後，坐再中間名叫席蒙利的衰弱老者率先開口，說道：「拉娜花，你射穿秩理塔的頂端，對吧！」。
「對。」。
「是因那名為巴弗滅的惡魔。」。
「對。」。
「這是妳第一百零三次破壞西鐵鎮。」。
「是嗎？我倒不記得。」。
「雖說是為了阻止巴弗滅殘殺鎮民，但妳就不能用溫和一點的手段嗎？」。
「比如說呢？跟他坐下來好好談。」。
「要是彼列在的話‧‧‧‧」。
「要是他在的話，他會因你們的錯誤決定再死一次。」。
「我知道妳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但彼列的死也不是我們所樂見的，畢竟，我們這些被神明丟棄的人，好不容易才在這封閉的國度建立起秩序，有些事‧‧‧‧‧」。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時間不會在他身上流動的小孩，你們明知曉巴弗滅就躲在他體內。」。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很多次了，那孩子─是能打破天空的鐵。相信敏銳的妳也察覺到了，大地正在逐漸乾歇，長於地上的作物也在枯萎，東邊的煤礦，我們西邊的鐵礦產量也不如從前。在這樣下去─可用的資源會被用盡，我們只能坐以待斃，或回到以前的失序，雖然妳沒經歷過，但我能肯定的告訴妳─那是如地獄般的殘酷景象。」。
「不殺了他，這裡也會變成地獄。」。
「悲哀的是，我們只能倚靠秩理塔中的預言書，那書裡其中一段的預言指出，那不會長大的孩子是我們逃脫這世界的....................

[ 本文最後由 ICE-12 於 07-3-24 10:18 A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