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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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淬煉

第三章  追索(上)




  天穹依舊是灰濛濛地,星點輪月也被雲層掩蓋,離開前看了一下校長室的時鐘,現在離熾熱的陽光升起,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阿……我已經疲憊不堪,整個人看來委靡不振、暮氣沉沉地。

  前往屬於自己的宿舍的期間,我用著琥珀色的珠子,輕輕的劃過看周邊的一景一物,左右轉看著,現在的我,好像已經沒有像在廢宿舍的時候,那種敏感的直覺了……

  現在,一切都很平凡,讓人察覺不出異樣……

  或許,這就是一個結束吧?

  只是……雖說如此,剛剛走在校長室的途中,甚至在裡頭的時候,我依然感覺到有一種不好的氣息啊?那東西不可能說走就走呢?抑者它又跟上了別人了呢?

  或許這世上根本沒有那東西,只是我的另外猜測而已。

  真是、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好好一個探險,怎麼會這樣呢?

  思緒迷糊之間,我又想起了那名小野學妹,感覺上她對於這個情況似乎知又不知,口吻也淡如青絲,不關要己。說實在的,我也真不知道她到是人還是鬼?
總而言之,小野給我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黑沉沉地,讓人看了都會想止步。

  嘆了口氣,我用手搥了搥背,走到了宿舍們口,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推開那不同於宿舍的鐵製門,想起裡面還有個室友。我想,我今天可沒有清閒跟我的小室友──斐裘墨打招呼了。更何況現在都已經兩點多了,如果再吵醒人家“安眠”恐怕也很不道德吧?

  而我臉上常掛的笑容,早已經因這件事情而瓦解,只剩下濃濃的苦悶……

  說實在的,本來我在班上的笑容就算是一種偽裝,畢竟我很清楚,我是一個轉學生,如果我一開始沒有好好的展現出特點的話,我很容易就會在這個班上被人遺忘。

  而,當初我會想跟斐裘墨當朋友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我察覺到,他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要好死黨,畢竟這種人的確非常難以接近阿……

  但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找他。畢竟我總不好意思去破壞其他同學,兩個死黨的感情吧?就算介入成功,三人之中也一定會有一方被冷落。

  苦哈哈的笑意從我喉中傾洩出聲,只是聲音並不大,不足以吵醒睡在第一層床鋪的斐裘墨。放慢腳步聲爬上了第二層的床鋪,我拉起柔軟的棉被,把自己連身帶頭給整個給悶了起來。

  好煩……真的好煩阿……

  「唔……」發出微弱地喃聲,我心想──這件事應該就這樣結束了吧?不會再有下個受害者了吧?這一切應該都只是個意外吧?

  在自問中,我的眼皮越來越重,宛如灌溉上幾斤的水泥般難以抗拒,照著身體的意識闔上眼來,我窩在被窩中,身體整個捲縮了起來了。

  夜已經很深了,是該睡了……

  就在我沉沉睡去時,我沒有發覺,在我床軸正前方的窗戶,那水藍絲的淺縱橫的窗簾正飄擺起來,晃動成水波紋條,只是在那窗簾背後,窗戶並沒有打開──

  而原本在一樓床鋪下靜靜沉睡的斐裘墨,在這怪異的情況發生後,驟然睜開他那雙眼睛,而他原本就已經十分黑如墨的眼,還有眼白更是完全陷入深淵谷底,全黑。

  斐裘墨輕輕一個眨眼,原本搖動不安的水色窗簾瞬間恢復原狀,甚至那窗簾就像沒有搖動過般,詭譎。

  只是這些事情我正待在夢鄉中,所以不知情。只是後來斐裘墨他在跟我回憶起往事的時候,他是這樣跟我提起的。





  東邊,紫灰色的雲層包覆著天穹,忽然橘金色刺眼的烈日劃破了早晨的宿霧;緩緩升起第一絲曙光,同時點亮了整個世界。黑夜依依不捨地離開領土,等待陽光再次的離別。

  而今日的美穹毫無雲端,讓朝陽的降臨更加沒有阻擋。一下子,遠方傳來的熱就照耀了忙碌直滾的水藍色星球。

  感受到漸漸炎熱起來的空氣,我賴在床上皺了幾下眉頭,翻滾來又翻滾去,好不容易有個力氣可以睜起眼睛時,卻又被一股暈眩感給轉回夢神的懷抱之中。

  因為我有貧血的關係,因此我每天早上我都會爬不太起來,必須得在床上轉個好幾圈後,才有點力氣。

  提起軟綿綿的雙掌,再看看床上的鬧鐘,不得已的,我使力拍打自己的臉頰,拍打個好幾下後,不振的意識從半睡半醒之間徹底的清醒過來。

  精神不甚好的我起身,馬上跑去浴室沖把臉,出來後卻意外發現我的好室友斐裘墨還在睡,平常他不都很早起嗎?再看看牆壁上的時鐘。嗯……如果我眼睛沒瞎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快遲到了。

  看著斐裘墨死睡不醒的樣子,我就難得做一次好人來叫醒這隻睡豬吧!好歹我們也是同學一場,雖然實質上我是想借由欺負他來讓我的心情好一點。

  昨天……不!應該說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我難以忘懷……

  悄悄地靠近斐裘墨的床邊,我把手伸了出去,然後沒品的想捏住他的鼻子!

  可是,也不知道斐裘墨是觀察力敏銳還是早就經醒來了,當我的手還沒觸破到他的鼻子之前,他的右手就早一步禁錮住我偷偷摸摸行動的手腕,而且力道還拿捏的十分用力。

  痛楚傳入神經,我想我現在的臉一定皺的很難看,因為真的很痛。

  「喂喂!很痛耶!你快放開啦──」我難過的大嚷著,許久,斐裘墨這討厭鬼才放開我的手來,真是可憐了我白皙又好看的手腕,你看看!上面已經留下深深的五指痕跡。

  原本我是打算好好臭罵斐裘墨一頓,好來複習一下我的碎碎唸的功夫,可是他卻說了句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昨天去了哪裡。」斐裘墨翻過身子起來,看他的臉色毫無常人剛睡醒的倦態,反而異常的清爽,東側露過窗簾的陽光一點一滴照亮他的身子,他的眼神透著股肅穆之氣,讓人感覺在他面前就是矮一節。

  這讓我不自覺得吞吞口水,並且還有點懊惱,為何第一次在學校見面的時候,我怎麼會沒有察覺到他有這種氣勢呢……?

  但先不說這個,重點現在我一想起他所問的問題,我好不容易好多的心情開始走向下坡。畢竟誰也不想多回想起那鮮血淋淋的話畫面呀!

  的確,或許把事情悶在心裡頭也不怎麼好受,可是說出來卻會更難堪,我原本是不打算說的,但我還是失算了。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難過讓我毫不隱瞞把昨天的事情,都說給斐裘墨聽。

  從開始到經過甚至連自己那時候想什麼、聽到什麼也不放過,尤其是我說到洛非學弟時,他那被燈台狠狠砸中的情況,我更是想拋開男子尊嚴大哭,可這只是想呀!

  忍住心底那波波來襲的不好受……我當時明明是可以救他的阿!

  可是我卻沒有……疚心疾首……

  現在我只要一想到在廢宿舍裡頭的情況,我便有種好自責的感覺。

  這讓我不禁再想──就算是男孩子也有哭泣的權利吧?

  口音有點哽咽,但是我還是沒有哭,頂多把淚集中在眼,不落下。好不容易,我終於把所有事情、經過講完,我們倆也遲到了。

  但是,我不心急,時間這東西我已經懶得管了,而這次斐裘墨也沒有像以前一樣都對我冷嘲熱諷,他反而還用手掌拍拍我的背,似安慰又非安慰的。

  霧氣模糊了我的視線,但我努力眨眼不讓淚水掉落下來。故不得離開始上課的時間已經越過越久,蘊含在我心中的自責越來越多,就算我死命的眨眼也眨不離心中的苦澀。

  最後我感受到我的面頰濕潤了,我知道我還是敵不過心中的哀痛、落下淚來。到最後,我只能無措哭泣著,因為我是平凡人,才十七歲的平凡人……所以我也是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急躁、不安、難過、悲痛、後悔。

  我實在沒有辦法承擔那時候,那妖艷的血花噴灑在我眼前,在我的心靈中深深駐留──那種死亡氣息的吸吐。我,沒有辦法接受在廢宿舍裡頭所發生的一切,至少現在還沒有辦法……

  哭乾了淚、哭啞了喉,待我心情平靜好一會之後,意在旁邊傾聽的斐裘墨才又冷冷的開口,而他的態度也沒有平常的慵懶,似乎對於我所發生的事情,看得十分慎重。

  他用那低沉的嗓子朝我說,「相信我,這件事情還沒結束。」

  這話一說,我馬上抬起頭來困惑的看著在我面前的斐裘墨。

  事情還沒結束?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是我聽錯了還是怎樣呢?

  不好的預感在我心中滋生,該不會是……窒息了一下,我趕緊用著那已經有點沙啞的音色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斐裘墨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還有點悠閒的先抓起床頭上的制服,邊換他才邊跟我講。「其實我從小就有股特殊能力。」

  哪尼?特殊能力?這跟事情沒結束有什麼關係?

  看到我眼中的疑惑,斐裘墨投給我聽下去的眼神。

  「這能力是一種瞳眸的異變,天生的。是可以讓我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事物,當發動時,我的眼白跟水晶體會完全變得漆黑色一遍,而所看到的事物便是非人身上所殘留的怨波……」

  聽到他停下話來,我腦中也當機了一下。趁著斐裘墨還沒繼續道,我趕緊把剛剛所聽的東西好好消化一下。

  「如是無怨念波動的鬼魂,身上能量不足等我是看不到的,至於這隻眼睛跟陰陽眼或者是第三隻眼不同便在於是──」

  口氣有點拉長,雖然內容不是我喜歡的,但我還是忍不住聚精會神的聆聽,當然,驚訝也跑滿了全身細胞,仔細想想,斐裘墨這人果真不簡單阿!

  不到三秒後,斐裘墨又繼續接口,看來他每次的停頓都是要給我時間消化吧?沒想到他這個人也不錯,雖然表面事事不關己,可是真正有危機的時候就會出面幫忙。

  他說著方才未接完的話,「一種是只能看到魂體,並不能感覺到波念;另一個在於只能看到波感,並不能感覺看到靈的實體,如此而已,只是我的眼,還是可以選擇時發動的──地獄之眼。」

  地獄之眼──!

  忍不住偷瞟了一下斐裘墨的眼睛,我心中不禁再度讚嘆著,沒想到我的身邊居然有這種不平凡的人,更想不到世界上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有點震驚,但其實自從我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後,我接受不可思議的事情的程度也高上幾分,只是,這名字似乎,有點俗?

  可是……「你的眼睛這件事,跟昨晚那件事情有什麼關聯啊?還有,為什麼你會說事情還沒有結束呢?你看見什麼了嗎?」

  我問這句話同時,斐裘墨也剛好換好了制服,他翻下床來從我旁邊越過,拿起放在桌面的鑰匙之後,斐裘墨朝我淡睇了眼道著。

  「因為昨天我看到“它”來了,它就站在窗戶旁邊直看著你的床位,所以我才認為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同時事情也還沒結束,可能還會有人出意外。」

  這一說,我的臉色馬上開始退去血色……什麼?它來了?不……不會吧!它居然追到了這裡?只是我為什麼沒有感應到呢?明明昨天它的存在對我而言明明是這樣赤裸裸的,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你、你知道它長得怎樣嗎……」我的呼吸有點急促,心中又開始加快。

  斐裘墨搖頭道:「我說過,我只看得到波的流動。」

  ……

  意思就是說,它還在!也就是如同斐裘墨所言──事情還沒結束!

  可是怎麼會這樣子呢?它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洛非都已經這樣了,它還打算緊追不捨嗎?還有,它為什麼要跟著我?

  從窗戶穿透而來的陽光雖然暖和,可是現在卻無法溶化我那顆寒冷的心。

  上下牙齒打顫著,我已經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了!迷惑越來越深,同時恐懼也越來越近,就在恐懼幾乎要佔據我的心頭時,斐裘墨卻拉住了我的手,賜予我一絲暖氣。

  溫暖滲透我的血肉,冷凍的血液逐漸流通,這時我才慢慢從急躁、發狂的境界中漸漸恢復。當一個人只能孤寂的承擔,生命中卻出現了個可以傾訴、信任的人時,那樣的感覺就好像黑暗中出現光芒般,感動……

  可是感動情況恢復後,我一回神就是立即盯著斐裘墨他握牢在我手腕上的那隻手,著急瞪著斐裘墨,為了避免紅紅的五條指印再度留在我另隻白皙的手上,我趕緊邊喊邊甩開了他的手。

  「你、你幹麻呀!」別欺負我天每天都在保養的手!

  好不容意才把手甩開來,沒想到斐裘墨這可惡的傢伙卻馬上又拉住。

  當我想再甩開他一次時,他難得開口阻止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這樣有人握著手可以降低人心中一定的恐懼感,所以別甩開了。」

  聽到斐裘墨這樣一說,一時間感激的感覺充斥在我內心,同時我也才冷靜下來給他握──反正他只要不給我握出五個紅紅的爪印就好。

  見我乖乖的讓他握著,斐裘墨才冷冷又說,「我們今天就暫時先翹課一天課,你帶我回去那間廢宿舍看看,探討一下。順便把昨天那群學弟妹給帶來看看,我想他們應該都有危險。」

  見他願意幫我,很自然的我放下那來自深處的緊張害怕,然後露出一抹今日出自內心的陽光微笑朝他道:「謝謝你!肥球小墨墨~」

  當下“某人”的臉色馬上變成鐵黑,好似巴不得將我拖進去臭水溝淹埋的一樣,眼神變得可惡,而且那“某人”還很沒品的把握我手腕的力道加深,害我等等又要慘遭紅印記烙痕。

  但是看到“某人” 額旁上,那明顯的青筋正浮出來,我就覺得沒有關係了,畢竟能看到這超級大冰山露出這種扭曲表情也算值得,再看一眼,忍不住地我捧腹大笑起來。

  我想,或許我跟斐裘墨真的會成為好朋友、好死黨吧?

  笑完後,我們各自穿好鞋子後,才先去尋找昨天的學弟妹們。

  首先我們倆人打算先去要那位陰森的小野學妹,據我所猜測,感覺上昨晚就屬她看起來最懂這擋事情了,而斐裘墨則是無所謂的樣子。

  雖然昨天我跟那群學弟妹都有簡略介紹一下班級,但可惜的是,因為昨天沒有太注意他們所說的話,現在的我只記得小野學妹的班級……

  呃……好!我承認!我是因為忘記其他人的班級所以才會先去找小野的,不然的話其實我最不想找的就是她,誰叫小野學妹給我的感覺那麼幽森恐怖。

  不過說也奇怪,為什麼小野這學妹會跟琪琪他們不同班呢?其他人明明都同一個班級,偏偏唯有這小野不一樣,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特別記得她的班級。

  找人途中,我們還很愜意的出去校外去買個早餐吃,坐在早餐店裡頭,我倆慢慢的咀嚼食物,看起來悠閒的不得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我也很想現在就立刻去找學弟妹他們啊!可是現在他們還在上課嘛!總不可能在老師上課的時間去要人吧?我可不想再多個大過……

  好不容易敖到了下課,我才趕緊抓住斐裘墨衝去小野的班級。


  小野,本名言曉野,今年十六歲,父母雙亡,因課業優異被雷蒙招攬。


  以上這幾點就是我對這學妹的認知了!

  走到小野的班級外徘徊,我靠近其中一個窗戶,仔細的看著在這班級中的每一個學弟妹。而我在一個幽暗的角落座位中,看到了小野了,目前的她在我眼中,正全神貫注的讀著課外書籍。

  當我從窗戶開始注視小野不到兩三秒時,怪異的事情又發生了!

  在悶熱的艷日發揮之下,一絲絲如同寒天一樣冰冷的風又朝我這裡吹來。它繚繞住我的身體每一處,盤旋在我身上幾秒後,隨著我的視線疑離,它像有意識般,也隨著我眼珠的移動而走。

  我籲了口氣,把體內中的涼意給呼了出來。

  再看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斐裘墨,看著他的表情沒改變,總覺得他好像沒有感覺到剛剛那陣風一樣。

  正當我失神個幾刻時,黑影陡然朝我襲來。

  女性白色的制服靠近了我,我把下顎抬正,那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小野在我眼中放大,原來,在不知在何時何刻,小野就已經發現我們在這邊,並且走了過來……

  「!」被小野這學妹突然冒出,我差點嚇到魂飛魄散。

  至於斐裘墨因為不知道這女生是小野學妹,所以也對一切不以為然。

  經過一世紀的沉默後,斐裘墨皺著眉看向我,似乎是嫌我找個人找太久了,如果又上課了的話,就又要多等一節課。

  被他這麼一瞪,我才趕緊清清喉嚨,好不容易我有辦法開口,正要開始解釋時,意外的,小野她居然搶我的話先開口。

  「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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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邊緣,揮灑刀劍。萬物寂寥,沉默在心。如空如影,皆如幻影。鳳泊鸞飄,淚聲遽落。你我之間,邈若山河。太白酒星,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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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追索(下)







  呆愣的看著手上正拿著厚書的小野學妹,細長的黑髮在日光的點綴之下,也不知是我眼花還是怎樣,她居然有那麼一丁點人氣味在。也因為,才讓我發毛的心給放下不少。

  「你找我?」小野看著我不回,她又重複朝我說道,雖然她表情還是面無表情。

  「你、找、我?」她的口氣有些不悅。這次的小野學妹不單只看我,連帶的還順便掃過了斐裘墨一眼。

  不小心看到這幕的我,有那麼一瞬間,我儼然瞧到他們倆人眼中對視同時,各自閃過絲怪異的光芒。這讓我不禁開始猜測,難不成他們誤打誤撞啪出火花嗎?

  再檢查一次,我還是覺得可能性太低了。

  但也是不排除這可能啦!

  畢竟有句成語是這樣說的:負負得正。

  或許冰塊對冰山真的有那麼絲機會也說不定。

  只可惜,我沒有時間再多想這問題。

  因為小野問了三次後,似乎是認定我不是要來找她的,正準備要掉頭走人,看她要轉身,我連忙大聲回答,「停!我的確是來找妳的,小野學妹!」

  聽到我開口,小野她才停止返回的動作,手環著手,冷然的看著我。

  見此我撓撓頭,先把我身旁的斐裘墨介紹給小野認識。

  「這位是斐裘墨,我的同學加好室友。」

  「你來這幹嗎?」

  小野對我的同學,斐裘墨這人沒有做任何的回應,反而直截了當的問我來這邊的重點,害我在一旁險些咬著舌頭。

  看著小野,我吞了吞口水,也不拐彎抹角的直道:「嘿嘿!其實那個……小野學妹呀!我今天來找妳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說的……」

  只是在我說到重點時,小野卻選在同一時間,搶我拍子開口。

  仔細一看原來她是在跟斐裘墨打招呼,這讓我不禁有點無言,這學妹的反應真是慢半拍阿!

  待他們點頭完,小野才反問我剛剛要起口的問題,「什麼事?」

  話末,她剛剛那口氣有點飄蕩,讓我不自覺的注視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意外發現小野居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後,學校牆外的那顆亞歷山大椰子樹。

  (註:亞歷山大椰子樹:酷似檳榔樹,一般學校常見)

  扯去這被人忽視的感覺,我又撓撓頭,趕緊把正式說出口。

  「今天來找妳,其實就是要說那廢費宿舍的事情。那個……其實那件事情並還沒有結束。」這話說完,我努力忽視小野那雙眼睛,只注意她的臉部表情。

  而小野似乎不太驚訝,彷彿早已經知道般,臉色平淡生冷。

  見此我才安心口氣,小野這學妹果然冷的過頭了,如果斐裘墨冰塊的話,我猜小野學妹就是冰山了──可惜不是美人,咳咳,言歸正傳。

  拍了拍胸口,我又把一段段那未說完的話給道了出來。「所以小野學妹,那個……我希望在事情真正結束之前,我們暫且待在一起比較安全,並且在重回廢宿舍一探就近,不然很有可能會有人再出意外……」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事實,但是斐裘墨的話的確讓我信了。不知何來的,早上他說事情未了時,我幾乎是不疑遲的相信。很不可思議,也很讓我震驚,只是不知道小野她會如何想。

  從小野身上移開,雖然小野比昨晚有生氣多了,可是我依然不喜歡,說來可笑,其實在我的心中,我一直不認為這個竹竿形學妹是個人類,誰叫我每次接近她時,種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因此我非常非常的懼怕她。

  就算是早上也一樣!

  然而,在我剛剛那席話一說完後,我的頭腦瓜又開始發暈起來,所有事物在我眼前又顯得模糊萬分,我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搭上斐裘墨的肩,就怕在此跌倒出醜。

  奇怪了!頭怎麼又暈了呢?難道又是貧血引發出來的嗎?那我未免也太常發作了吧?唔……我難過眯著眼,隱隱約約中,我聽到小野那來自幽冥陰柔的聲音回答我。

  而那聲音“似乎”是這樣說的。


  ──或許現在就有人會死。


  剎那間,我的混沌的腦袋中忽地啪了一聲斷了弦線,虹膜也逐漸放大起來,意識不再模糊。順著小野的目光走向,一股動力讓我角跳開原地,朝小野看過去的地方,我衝向那顆亞歷山大椰子樹。

  只是在我衝到欄牆時,我便知道一切都已經來不急阻止了……我先是看向那亞歷山大椰子樹一眼,但一種直覺告訴我不是這個,頭才一往上仰,眼賭中就看到了椰子樹後面那棟大樓、上面的扁牌。

  “啪──框啷!”地,扁牌就此鬆脫──墜地。

  「不──」大吼一聲,我直覺性地貼上了欄牆,頭往下俯瞰,並且把視線鎖定在那往下掉,並閃耀綠光的扁牌上面。

  而不巧的是,就在樓下有名看似來膽小怯弱的少年,他正躺著、靠在大樓的牆壁上,懷裡抱著一本書,一時間沒有注意,又像在徘徊觀看什麼,當場被這扁牌砸到!

  如果是平面朝下,那麼大面積的撞擊或許可以分散一點衝勁,可是……這扁牌不是平面砸下,而是尖銳部分朝下!偏偏又在這樣的高度,狠狠的砸下來!

  因此在底下,那名我熟悉身影,肚子當場就被扁牌的銳利處給穿破個大洞。

  「阿──!」在旁邊的女學生當場大聲尖叫,甚至還有人昏倒。

  「快!快叫老師!」比較冷靜的人快速的衝向教師室。

  一切是那麼的紛亂,但是在我耳裡,彷彿聲音都被抽離,只剩下我焦躁的鼓動。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又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那個人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我失神的喃喃自語,精神方面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方式,怎麼會這樣。果真如斐裘墨所言,事情真的還沒結束,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快?

  為什麼又有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發生這種悲劇……

  那個膽小的身影、那個身影,我是不會記錯的,那個身影正是昨日那畏畏縮縮,膽子十分怯弱的學弟──陳、誠啊!

  這個、不要又跟我說是個巧合!

  從上盯視下面這場景三秒後,心酸撲上了鼻,腦中好亂、好亂!好似千絲萬線阡陌縱行的交雜。不顧斐裘墨的問候,我整身的毛髮紛紛豎立了起來,握緊手中的拳頭,指甲一點一滴嵌進肉裡,手掌也開始泛白。

  接著我又鬆了開指頭,動了動兩下後,我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我要下去,想要下去看看那個人是否真的是那名學弟、是否真的是陳誠──我不相信!

  腳動了起來,用著比平常快上兩倍的速度奔下了樓去。

  而斐裘墨跟小野見此也跟上了我,只是就在我剛剛從小野身旁經過時,我看見她的眼中好像出現了什麼?

  可惜我無心去思考,自然也就忽視過去了。

  快腳跑下了樓,好不容易我來到了現場,卻見到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身體微微顫抖著,我邊因為跑步而大喘著氣,邊顫抖的身,走向那名被扁牌穿透肚子的那人看去。

  果真是他阿……那人果真是陳誠阿……

  時間彷彿凍結般,我看著陳誠的表情,很明顯的,我從陳誠最後的表情看到了──驚訝、不甘、害怕、膽怯、死不瞑目。

  很難想像,昨日還好好在你面前的人,今日就這樣慘死。

  沾染在碧綠色扁牌上的血液還未乾涸,因為血液在被風吹乾前,新的液體就已經填補上來。衣料被渲染成豔異的色澤,美甚如嬌嫩的花兒,盛開的讓人驚歎。

  強忍不住地,我簌簌兩行淚下,止不停。

  血液在太陽底下,跟著我的淚一樣,在我看不到的另一個放大環境,緩緩蒸發著濕潤的液體。回頭呆呆看著後面跟過來的小野一眼,霍然而來的回答是股充滿怨氣的寒風。

  它打飛了我的淚水,在我臉上留下不可湮滅的傷痕。

  把頭轉了回來,我難過的再走近前看。

  而在旁看戲的學生,看到我這樣行走過去,加上可能是因為我的臉色太過於差,因此原本在旁圍觀的學生又不禁再退了一圈,他們依然還是圍在我的周圍不遠處,應該說是,圍在陳誠屍體的不遠處才對……

  看著陳誠他的肚子被扁牌狠狠地穿透了肚子,破了個大洞,感覺上那樣子看起來就好似被太陽給穿透般,他雙手擋住了頭部,眼睛算是眯著,可是其中夾帶著太多、太多的情緒了!

  玫瑰般艷麗的色澤泊流在地,閃閃動人。

  這畫面在眾人眼中,不知不覺的化身成為畫家筆中的血腥佳作之一。

  而此刻扁牌還繼續停滯在他的肚子上,彷彿在訴說它的勝利……

  正當我走到一半時,疼痛、世界開始搖晃的感覺又開始侵占我的神經,現在我的大腦似乎已經沒有再進行運作了!只能任由這一波又一波的打擊把我帶入夢鄉……

  倏的,我注意到,因衝擊而飛到一旁的、陳誠手上拿著的書。此刻,它也濺著滿滿的鮮血,定神一看,那在翻開的扉頁中,除了學弟散亂的鮮血以外,凌亂的血跡中隱隱約約還有這麼一行字……

  一但來了就回不去了……

  臨昏前,我好像有看到斐裘墨他朝我奔來,泛白的唇微微上揚,我的身體也開始後仰,在瞥看一眼陳誠學弟,我跟我自己說著──雖然我跟你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而且當洛非有危機時雖然你也沒有出面,可是你仍然是我的朋友。

  我一定會找出害你的兇手,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一定會找到的……




  我難過地睜開眼瞼來,忽然發覺我的身子有些僵硬,眼睛也十分酸澀,看來我昏迷的時間應該還不長才對,不然眼睛不會那麼的酸。

  心,隨著我的起來,又開始疼痛起來了!而且那總感覺強烈無比,收復不了。

  一想到一連二,連續兩個人在我眼中發生慘劇,而我卻沒有能力阻止一切,那悲痛的感覺就佔滿我所有的心思、我的一切。只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在這邊就這樣廢弛下去,我必須得行動,且提起精神來揪出兇手才對!

  沒有行動,就沒有收穫!

  而且我也深信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所謂的意外,斐裘墨的話倏的印入我的心中,或許是我電視電影小說看太多…我只知道,我並不想等到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時,才驚覺不對勁。

  到那個時候,一切就都挽回不了……

  動動頸椎,我頭向左側移著,這時的我意外發現斐裘墨、小野還有──琪琪,他們三人居然待在我身旁?看此我趕緊大吐口氣,幸好剛剛我沒有流出淚來,不然可就在琪琪學妹面前糗囉!

  而琪琪一看到我醒來,原本癟著嘴的面容,馬上變成大笑容,並且還成了一隻無尾熊將我給緊緊抱住,害我有點喘不過氣。

  推開琪琪,我有點害羞,但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原地傻哈哈的乾笑著。

  間接的我想到正事,去除掉尷尬,我趕緊問著琪琪說她知道現在的狀況嗎?

  只見她眼睛閃過抹哀痛,說了聲「懂」。

  我想琪琪大概是因為接受到陳誠的死訊才如此吧?

  我嘆了聲,難過的朝琪琪點了下頭,才又轉向斐裘墨道:「喂……斐裘墨……我們現在就去那間廢宿舍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想要快點揪出那個害死陳誠的兇手──不管他是人或是鬼!」

  這句話雖然因為我的氣色不好而有點無力,但我知道他看的出我的堅定。

  「可是你的身體。」斐裘墨臉色看起來有些猶豫。

  「什麼?我的身體怎麼了嗎?只不過是昏倒而已,難道我的身體還出現了什麼事情嗎?」我狐疑的打量著這位同學兼室友的男人,斐裘墨。

  斐裘墨還未回答,反倒是剛剛賴在我身上的琪琪搶先一步替他回答。

  「也沒什麼啦!小柳哥哥你不用太擔心啦!其實你就只是貧血加驚嚇過度所以才昏了過去咩!除了精神疲勞之外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啦!護士阿姨說好好調養就沒事了囉!」

  琪琪掛上甜膩的笑容指著斐裘墨又說,「斐學長大概只是怕小柳哥哥你身體太虛弱才這樣說的唄!別太在意嘻!」

  聽到這話,這也讓我憂鬱的心情好上許多。我笑著搖頭,從床上起身,我撓頭朝斐裘墨道:「如果是貧血的話就沒關係了,頂多我等等回去拿包葡萄乾邊吃邊走不就沒事了嗎?」

  笑該笑玩了,看看整個房間以及外頭,確定沒有老師或者教官後,我難得正經的說。

  「總而言之,我今天一定要再去廢宿舍那裡一次,我沒有辦法想像,如果不快點找出真相的話,阿虎、阿潘、琪琪我等小野都會有危險的。」我瀏覽著在場每個人的臉色。

  或許是看到我眼神透露出的堅持,斐裘墨點頭算是答應了!


  從宿舍之中拿我心愛的保命葡萄乾出來,我現在正邊走邊吃當中。

  走在後山,廢宿舍的路途間,其中我們路過了一處,學校師長們的停車場處處,看著車中的其中一門車窗,裡頭居然顯露出蒼白而毫無血色的我。

  難怪剛剛斐裘墨會遲疑,原來我的氣色這麼糟阿?哭笑不得,心中滿是無奈。

  就在綠蔭之下,我們走到了廢宿舍面前。

  三層樓高,且外型十分老舊的房屋在我瞳眸中顯現了出來。

  這裡還是跟昨晚一樣是個青苔旺盛的地方,只是因為現在是早上,所以感覺也比昨夜所看到的景象好很多,雖然綠苔一堆,至少不會行成昨日那總異樣的陰森感覺。

  只是有股寒冷的氣息依舊纏繞在我的身邊。

  但,晚上來跟早上來還真的是有差別!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在不知不覺當中,我昨日擁有的那種詭異的敏銳度又恢復了……

  感覺上,我好像又能感應到那股不懷好意的味兒般,是從什麼時候恢復的呢?好像就是在剛剛我直看著葉子時,就回來的吧?

  就再我絞盡腦汁回憶著一切時,忽地,不知何來的,窒息感侵向我,就好像有人在我胸口壓上一大塊的石頭,噢!應該是不只在胸口,而是全身的每一處。

  走不到兩三步,我就覺得四肢酸疼,難過。並且盤繞在心頭上,那不好的感覺,甚至瀰漫的更加嚴重了,讓我難受的想要一頭哉倒昏了算了。

  但我還是忍下來了,不單單是為了面子,也是為了要快點找到破解連續死亡的途徑。

  但是那種被壓的感覺還是很不好受,忍不住地,我問斐裘墨,「喂!斐裘墨,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啊?」我一問,他的雙眼就在我的觀看中變成異樣的全黑色,第一次看到我,有點震驚也有點好奇。

  在我好奇的注視中,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瞬間變回原樣。

  至於琪琪跟小野正在旁走著,沒有發現吧……?

  不敢保證小野學妹她有無發現,但是琪琪一定沒有發現,這是我唯一可以確認的……

  就在我正偷偷打量著兩女時,斐裘墨的聲音傳出。

  「沒有。」他用這兩個字打發我後,可接下來卻又用著更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看得我可說是:天氣又更冷啦!

  一秒、兩秒、三秒,被斐裘墨盯了三秒後,為了預防我凝結冰塊,我只好趕緊奔去琪琪旁邊,分享那小小的一塊溫暖。

  不過……

  現在一邊是小野;一邊是斐裘墨,只能說,跟兩名都屬於恐怖級別的冰人相處還真是難過啊!

  噢!對了!顧著亂想的我居然沒有發現,那讓我窒息的狀態消失了!

  籲了口氣,我伸了懶腰,再捏捏有點酸疼的後頸,才繼續走向門邊。

  這次改由斐裘墨帶頭,把門打開了,而我也再度走進了這棟廢宿舍裡頭……

  跟昨晚一樣的物品、一樣的裝飾。就在我走過此地時,懵然間,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呼喚我,順著這引力,我有些失神失神的被這感覺給拉走了一樣,緩緩的朝著其中一扇窗戶走過去。

  就在都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下,我愣愣的踩著那散發出木頭腐味的地板,走去了那看起來,玻璃已經有些灰濛濛的窗戶去。

  對著那扇窗戶,我停了下來。

  現在我的眼睛彷彿就只能待在那邊一樣,我移不了。眨眨眼,在我持續的注視下,隱約中一張臉出現在那模糊的窗戶上面,原本還有點傻傻的我,也立即被這張突然出現的臉給嚇到回神。

  「喝!」

  我驚喘口氣,回神的我趕緊再看一次那面窗戶,只可惜剛剛我失神時所看見的那張臉已經不見了。雖然臉不見了,可是我在那時,雖然有點失了神,但是我卻把窗戶中出現的那張臉記得十分清楚。

  回憶起那張臉,我得心臟又撲通、撲通,跳起來。

  我想,剛剛應該是一種錯覺吧?只是一時太累我才會這樣恍惚吧?而方才那張絕對不會是真的,浮出的那張臉應該不是阿潘吧?不是那個四眼田雞的學弟吧?

  還是──還是在這一段時間,或者是稍早我昏迷的那一段時間內,阿潘該不會慘遭意外吧?感受到慘白一點一滴爬上臉蛋,我用手抿著唇,放開後深吸口氣。

  算了!先不管了!現在我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要能夠在短時間之內,早日找到線索……

  當我正要回頭過去找斐裘墨他們時,小野又以我察覺不到的腳步聲出現在我的身旁不遠。

  她慢慢的走近,隨著我望向那窗口,平板宛如死人般的聲音也隨之洋溢而出,「他們的死並不是你能夠預料的,所以你毋庸自責。」話終她便又離開,只是奇怪的是……

  領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黑色領帶,我疑惑著想──為何只要跟這個小野學妹站在一起,我的身邊就會揚起不自然的風呢?

  晃晃腦袋,我不去多想這些煩人的問題。

  回歸隊伍後,我們才開始準備上到二樓去。

  就在我走上樓梯口時,一個東西讓我訝異到了,我與琪琪很有默契的表現出怪異的表情出來,並且三秒後發出的話語內容還是一致的。

  「那東西怎麼不見了──!」這是驚呼。

  「什麼東西。」斐裘墨轉過來看著我們兩個。

  我站在琪琪旁邊,迎視斐裘墨那犀利的眼光。至於一旁的琪琪則因為眼前所看到的東西,沒有多注意斐裘墨那種如刀般的目光,而且琪琪她現在雙腳還正努力的發著抖呢?

  傾刻,我還真有點懷疑琪琪她會不會腿軟。

  偷看了一下琪琪,我才把注意力放在斐裘墨身上,說著我跟琪琪為何驚呼的原因。

  「……其實就是昨天呀!我明明記得昨天這裡有個重物從這天花板掉下來,可是今天那重物卻不見了,而且連天花板也都完好無缺的,絲毫沒有損壞過的痕跡般,我有跟你說過你也知道,而且我也清楚記得很當天晚上有發生這一件事阿。」

  而樓上那重物,甚至還差點害死阿潘。

  聽到我這樣一說,斐裘墨難得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圍,然後靠了近我,小聲的在我的耳畔道著。

  「在這邊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波動,如你所說,那東西在當天就馬上恢復,實在不合理。或許你們昨晚所看的,只是這棟宿舍的殘影。影與殘;殘與影,事物將皆成空,所以我想這可能是集體幻覺。」

  「這……」

  發出這聲音並不是我不相信這個理論,而是我在猜想,如果這幻影打到人的話,那人是否也會出意外?如果是的話,那便太恐怖了!幻就可殺人,那還得了?

  但我只是把這個疑問留藏在心中。

  轉身朝害怕的琪琪安慰幾句後,我們才又踏上階梯。

  可是就在我們走到階梯的尾側時,忽然“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如昨日一般,一樣的情景,那同樣的白色重物居然也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

  這東西一掉下來,就連個性頗為開朗少根筋的琪琪也不禁嚇得直哆嗦,甚至整張臉都變色了。如果剛剛琪琪只是害怕,現在就應該是恐懼。

  「怎麼會這樣子?這……怎麼可能?」

  如果琪琪恐懼了,那我就是吃驚了!

  這件事情不單單是我跟琪琪感到奇怪而已,甚至就連斐裘墨也略微驚訝,很少看到他臉上這種表情,應該說第一次,就我記憶而言,他的臉上就只有出現過──冷淡、慵懶、無所謂、事不關己等讓人感覺就是冰塊的表情阿!

  沒想到他居然會露出驚訝。

  不過雖然是這樣,這件事讓琪琪跟我可說是差點嚇破膽,但是仔細冷靜下來後,我感到非常的氣憤,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仔細想想,假如我們剛剛在那多拖延一會的話,是否就有人會成為這重物底下的犧牲者了呢?

  我疑惑著,懊惱也充斥在心……

  不過直得慶幸是,至少我們有走上來,也沒有人受傷。

  待琪琪平靜點後,斐裘墨他托起下巴猜測道著。

  「這可是集體預知。可能是因為某中不詳原因,才產生這種集體預知幻象,一般來說預知者都必須靈感能力強才可以,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昨晚這裡的波與你們身上的波產生種共鳴,因此才會這樣。」

  頓了會,他又說,「當然這不確定,畢竟有很多事情是沒有真相的。」

  這樣的說法我也覺得有理,我點點頭,心想──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算獲救好了,也不一定可尋找到真相,如斐裘墨、小野倆人不都是這樣嗎?

  手臂傳來一股緊勒感,瞥下頭,原來是琪琪因為害怕,抓住我的手就下意識的增加。唉!本該如此吧,這種事本來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壓力還是太重了。

  掠過這個,我們趕緊前往二樓。

  正當我們再度行走時,忽地,我耳邊旁傳出了異樣“嘰哩──嘰哩──”的聲響,我轉頭到處亂看,可是卻沒發現任何異狀。皺了一下眉頭,我心中有點緊張,該不會又有人要出事了吧?

  捏了捏耳垂,霍然如昨天一樣的冰涼的氣息,侵占了我的全身、肩頭……

  這又是昨天那個碰我肩頭的鬼嗎?

  抬頭望著樓上,雖然知道很有可能是不知名的東西,但是那聲音還是讓我很疑惑,就像有人在樓上走路一樣。接連兩三次的回頭,我的心頭就是十分不安,但也因為這件事讓我更加持了有壞東西在我身邊的想法。

  艱難的吞吞口水,我喚住斐裘墨。

  「喂……斐裘墨……難道你真的沒有感受到什麼嗎……?」

  用力的搓著手,怎麼我一問起這問題四周就變得那麼冰涼,我左右八方不斷的看著,血液也加快了運轉,心臟更是跳得更猛烈了。只是我不知道,這也只是我的多想。

  人嘛!明明有些時候,一些事是子虛烏有,卻偏偏要小題大作。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子虛烏有,也令人費心。

  斐裘墨則是簡單俐落的回答我「沒有。」兩字,但頓一下後他又開口道著。

  「實質上,我也不敢確定有或無,我畢竟也只能感受到波的魂念,也就是說只可以感受到心存邪念的鬼魂或者是不吉祥的事物等,並不能直接看穿所有魂魄,或許你身旁就一隻。」

  聽到斐裘墨的話我愣了一下,然後魂不守舍的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一想到身邊可能有個鬼跟著我,我就有點心涼涼。

  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麼要跟著我,但是……唉!或許是我身上有吸引它的東西吧?所以它才會跟在我身旁。

  可,雖然那鬼只是要跟我,而無意要傷害我,但是當你知道有人要跟著你時,先不說他是人或是鬼好了,那種感覺都十分非常的差。

  撓撓凌亂的髮梢,我半害怕的衝到斐裘墨身旁求個安全感,而琪琪也很不客氣的跟了過來,拉住我的手一起走。

  啊!差點忘記了一個人物,沒辦法對方太沒有純在感了。我們之中,小野學妹正獨自一人走在眾人身後,對於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好不過問,宛如這件事情她比我們更清楚一樣。

  傾聽著她走路的步伐聲,我發現小野學妹的腳步聲極輕,儼然就如風經過般,沙沙地,一陣撫摸。

  其實……在我的感覺中,竹竿學妹,也就是小野她,已經等於陰風的代名詞了,很奇怪的,每次只要待在她的身邊,我就是會感覺特別的寒冷,就連風神也特別喜歡眷顧我,不管地點是何處……

  仔細猜磨著小野學妹的個性,或許小野學妹她真的就是孤僻吧?她的眼裡,沒有屬於一人的寂寞,只有淡然跟空白

  想著從剛剛經過的一切,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但,相信如果不是感應很敏銳的人,我想就算小野一直在旁邊,普通人也根本察覺不到她存的存在吧?

  但是偏偏我這個超級普通人就是對這學妹特別敏感,而且還是異常的敏感,明明就是想要忽視她,可是卻又會在偶然中看到她恐怖、陰寒森森的一面;或者所有人都遺忘她的存在,可我又偏偏特別注意!

  嘆了口氣,我們幾人走過深咖啡色的長廊。接下來一五一號房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而斐裘墨幫推開了一五一號房的房門。

  一推開,縫細中開始露出了絲絲光芒,而原本看起來不怎麼透光的屧廊,瞬間被這股強烈的光線給點亮了起來,並且一點一滴的粧點在我們的身上,就好似讓我們的蒙上一層金亮的薄光般,美艷。

  同時外頭所傳出來的高熱度,也溫暖了我發寒的軀體。

  看著裡頭的情景,讓我有些微微的痴呆,視線彷彿就只能對準那扇窗戶般,不能移離。

  我們之中,首先有動作的人是琪琪學妹。她走過那還有點血跡的玻璃碎片跟地板,一步一步踏向窗戶去,臉上更是浮出一抹甜甜的微笑,甚至連方才的害怕也遺忘,她痴痴的嘆道著。

  「好、好漂亮……呀!」

  是的!在這間廢宿舍裡頭,一五一號房的中午時刻真的非常、非常的漂亮……

  現在的美景和昨日夜晚那幽寒森冷的景色完全不一樣。

  此時的一五一號房就宛如被金色的薄紗給戴上衣縷般,纏繞著我眼前的一景一物。而有這片算有點不透光的窗戶,更是在屬於炎熱夏天的高溫照射之下,穿透了玻璃窗,更引來了那朦朧又模糊的意外光景。

  走到窗戶前的琪琪,一手貼住那應該被曬的滾燙的窗戶,然後不再有動作。

  我再悄悄看了一下斐裘墨,從他的眼中,我感覺他似乎也被這美景給攝了魂般,唯有在門口的小野兩手環胸,背倚在門邊,側著身子並沒有朝我們這看。

  想著她剛剛一進來確實有看到這美景,這讓我不禁覺得厲害,因為她的臉上仍然保持著面無表情,眼中也沒有起伏。這金絲袍的景致似乎對他小野學妹而言,是一遍灰白,她沒有特殊表現。

  就在我偷偷摸摸的偷打量小野學妹同時,小野猝然回眸冷望我,兩眼成一直線形成個距離時……噢!又來了!冷風如針般吹向了我,在臉上麻養的感覺,讓我直覺迴避,可是我還來不及閃躲開小野的眼,更強勁的力道把我硬深深扳倒。

  “咚!”

  待我回神,我才發現我跌倒了!

  沒想到我居然會被一股風給吹倒?

  看過去斐裘墨跟琪琪兩人,發現他們都從景色中回神轉頭看向我,而且似乎沒有被風吹的感覺,難道剛剛那股風勁就只針對我嗎?

  不多想現在還是先起身好了,趕緊從地上起身,起來到一半時,意外看到琪琪那張小臉,她的眉,正不知何的顰了一下,然後才走過來扶起我

  「小柳哥哥你沒事吧?」琪琪的眉宇之間帶著濃烈的憂心。

  看到琪琪的擔心,我趕緊搖頭表示沒事。見我沒事,琪琪也才露出張大笑臉給我。

  揉著一下發疼的臀部,我再瞧向那張冷到不行的臉,也就是大冰塊斐裘墨是也,沒想到卻意外看到他露出一張死人臉出來……呃……是面色凝重,好像有什麼心事般。

  因此在我起身後,就先暫時拋下琪琪,跑到斐裘墨旁邊詢問道:「怎麼了嗎?喂!斐裘墨……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手在他面前晃阿晃的,我等待他的答應。

  「夠了!」

  當我的手在斐裘墨面前晃過第五次之後,他才臉色有點惱怒地拍掉我的手。

  他的雙手在揮開我後,才慢慢的把手掌收入制服的口袋之中。他朝我道:「沒發現什麼,我只覺得這邊很奇怪,剛連我都險些被攝魄鉤魂,要不是你跌倒發出的聲音,不然……」

  他沒把話說完,大概是因為結果連他都不清楚吧?

  但聽他這樣一說,我又不禁想起一件怪事情,假如好了!假如我剛剛的跌倒是因為注視小野,因為對視會揚起風,所以那股風才把我吹的倒在地面上,如果的是這樣,她該不會早就看出來這間房子的異常?

  因此她才用我來讓他們回神?

  就算是好了,不過……

  「……為何我沒有受到影響?」忍不住地,我問了出來。

  這問題可能考倒斐裘墨囉!他摸了摸鼻子,眉在我眼中斂了起來,聳著肩他表示不知道。

  而在旁算是偷聽的琪琪則根本就聽不懂我們在說哪國語言,看著她從裡到外盡是茫然,我便安慰她說著。

  「等到事情結束後,我保證我會一一告訴妳所有事情的。」

  而她俏皮的回我一笑,可是笑意當中居然滲雜著苦澀,她說,「假使我真能活到那個時後,我一定會慢慢的聽你一言一語的解釋……」話完她放開摟住我的手,轉頭避了過去。

  當下我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但我總覺得琪琪這話就好似在跟我求救般?希望我去救她一樣,言語蒼涼且透露著股哀傷,但是現在的她不是還好好的嗎?至少剛剛而言,她還掛著讓人暖心的燦笑不是嗎?雖然我覺得不解,但也沒再多問。

  就在琪琪避開同時,我不巧的瞥見,她剛剛貼上那扇窗戶的白皙右手,居然整個紅腫了起來,我困惑,自己也走向窗戶,伸出食指輕輕觸摸一下……

  「燙!」我小聲痛呼,沒想到這玻璃居然這麼燙,剛剛琪琪她居然還貼那麼久!難怪手會腫成一遍。

  我趕緊跑過去抓住琪琪的右手,然後擔心問:「都腫成這樣了,去護士阿姨那邊吧。」

  琪琪才正要開口,沒有存在感的小野學妹居然自動走了過來,並且朝我丟了一瓶……藥?

  看著她又獨自一人站著,我有點呆愣……

  攝魂風波了事後,斐裘墨跟我才又開始繼續抓線索……可是我們尋了許久仍舊沒有任何跡象。尋了會,斐裘墨朝我淡道:「剛從外頭見這屋子時,我能感受到怨念極深,可一進來卻無任何線索,很奇怪。」

  聽這話我也很苦惱,想起以前所聽、看過的鬼故事,我問,「雖然線索是很重要啦!可是我想阿,它有沒有可能在我們的身上留下什麼記號?又或者是什麼東西來追尋我們的蹤跡嗎?」

  搔搔後頸,我認為如果它真的有留下記號的話……這樣子或許比較好辦吧?

  可是斐裘墨卻還是搖頭,表示我們身上根本沒有留下什麼。

  見他搖頭我又猜測,「或許一五一號房根本就沒有東西,只是我們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這邊最有可能而已,或許那東西所駐留的房間根本不在這裡,而是其他房間?」

  我這句一說,斐裘墨馬上露出震驚的神色,看來是瞎說重了。

  撓撓頭,沒想到我不經意的回答居然就這樣對了。

  接下來,斐裘墨就帶著我們去別間宿舍看看。而發愣不久的琪琪也趕緊跟了上來,看著她手塗抹著小野的藥也消紅了不少,我才有點安心。

  就在我們要離開一五一號房時,同時我也再次看到琪琪那笑容,那種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總可以讓人心中感到暖烘烘的微笑……

  關上一五一號房的門,我望著這美景一秒後遮掩蓋住最後那絲金光。然而,我心中也希望著,不要再有人死在這裡了……如果真的有人要死的話,我寧可當裡頭那最後一個……

  正當我在心中默默祈禱時,猛然一群白影從我眼前飄蕩過去,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搞清楚是什麼回事之前,我便已經狠很摔落在地面上了,地板也因為我這個劇烈的撞擊而微晃了一下。

  同時我原本已經好多的暈眩感又再度回來了!

  我撫住後腦,陷入黑暗的迴旋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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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蹤跡(上)




  這裡的天空是個沒有亮光、月亮、星光都皆無之處。

  將視線歸平,深黑色的石柱就高聳在我的面前;石柱中央,我看到有一道黑色的門大敞開著,宛如期待我的觀臨般,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前。可,就再我前踏幾步時,隨之湧上而來的記憶讓我停下步伐。

  我的一手撫上那黑色的景物,一手揉著頭,我想──這裡,到底是何處呢?

  驟然,“咚咚咚”地巨響敲擊著我的神經。阿──原來是鐘樓的敲響阿!可是這敲響聲未免也太震撼了吧?幾乎把我的腦袋瓜都震得快開花了!

  我難過的摀住耳朵。

  尾隨著逐漸放大的聲響,我更加難過了……

  蹲下身子,我招著手希望能夠有人來救援我,只可惜沒有半個人。

  正當我想說,我可能會被這聲響給震到暈死時,敲鐘的聲音瞬間停止,而原本黑暗的天穹,倏然湧入了金色的光線,它穿透灰厚的雲疊層,打入大地、石柱……甚至還有我……

  霎時眼前中的景物隨著光線而消散,連我也一併消失──




  「噢!天啊!我的天阿……我的頭怎麼這麼的痛……」我緩緩睜開眼瞼來,看著自己又躺在地板上,我才知道我自己應該又昏倒了!而且我昏倒的期間還外加送了個怪夢,嘖嘖!真是討厭的夢阿!

  右手撐著地,我邊移動身體靠著牆壁,邊打量著現在眼中的一切。

  啊!沒想到我現在居然還待在廢宿舍裡頭呢!而琪琪的鞋子也離我不到三公尺處,她跺著腳,似乎在擔心我,甚至連我起來了都沒發現呢!

  在我邊調整一下喘氣,跟那還殘留一點的小小暈眩感,突然我聽到從琪琪口中傳出來的關心話語,雖然那只是琪琪的自言自語,但聽到的我還是感到十分欣慰難比。總比一個死冰塊跟一個詭譎的學妹都不懂的關心我好。

  只不過那兩個人現在好像不在這吼?

  揉著兩邊的太陽穴,說真的,我全身懶洋洋的沒有力氣,我還真不想從這個已經發出腐味的地板上起身呢!

  小小抱怨一下頭疼後,我才發出聲響。用頭敲一下牆壁,減緩那頭暈,這也算是一種自虐吧?就在持續頭疼中,我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有帶那傳說中的葡萄乾,心中一喜,我才趕緊感動的從口袋拿出那包未吃完的葡萄乾。

  「啊!小柳哥哥你醒了啊?」琪琪終於發現我醒來了,感動!

  看著她跑過來蹲在我旁邊,我邊吃著葡萄乾邊問道著。

  「嘿嘿!是阿我醒滿久了,不過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居然碰出一堆白影來,還把我撞著,真是嚇死我了!」想到方才還真是嚇死人,要不是我有感受到對方撞到我時的體溫,我還真的以為我遇鬼了勒!

  而見我沒事,琪琪也甜笑著回答我。

  「哦哦!小柳哥哥你說的剛剛那白影其實也是跟人家同一屆的新生啦!他們好像也闖進了這裡的樣子,結果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唄?不過好可惡的是,他們撞到了小柳哥哥你──」

  琪琪停了一下,然後噘起小嘴來,口氣變成不滿狀道:「哼哼!他們那幾個人真的好過份喔!撞到小柳哥哥你都不會停下來說聲道歉!」

  聽到琪琪為我的打抱不平,這不禁讓我莞爾一笑,那群人都慌張到撞到人了,肯定是遇到什麼事情,哪還有什麼閒功夫道歉呢?

  「對了!其他人勒?」我問琪琪。

  「哦!斐學長跟小野他們先去其他房間看啦!至於人家則是負責來照顧你的唷!」琪琪張大水汪汪的眼睛,朝我笑道著。

  我點頭。

  接著不久後,斐裘墨跟小野學妹就回來,看來他們應該沒有繞完所有的房間。

  走過來的冰塊斐裘墨見我醒了他居然也會關心,他道:「你沒事吧。」雖然口氣依然平淡,至少他會關心耶!我應該要錄下來才對!

  但這也是癡人說夢話,因為我是人,我哪可以生出錄音機阿?

  暗自可惜一下,接著我朝斐裘墨道,也算是朝所有人,我說,「呃嗯……我好很多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啦!對了你們找完了嗎?還有我們還要繼續再找下去?」

  我看了看這四周,其實在心地深處,或許我根本認為這裡沒有詛咒,這一切完完全全只是意外,但我知道不可能,而真相?或許真相是得等到我死的時那一刻,才有可能得知吧?

  然,這次回答的不是琪琪也非斐裘墨,反而是裡頭最沒存在感的小野學妹。

  她一說話,有種感覺,這四周好像又變灰暗一樣,可是……天氣明明還很亮阿!但我就是有一種跌落黑夜的感覺……

  小野撥動那柔韌的青絲,用那未被髮遮住的眼,冷冷看著我,她說,「未找完,可今日在此是絕無法詢到任何線索,建議你們還是早日返回宿舍或家中,戌時不要出門。」

  ……

  ……

  聽到小野說的話,我發現我有種要接近吐血趨勢……

  天啊!這傢伙是哪個年代的人啊?居然說話這麼的古文古意?我跟琪琪還有斐裘墨互看了一眼,驟然發現我們感想都一樣,害我心中不由得想笑,但是看到小野那張面如死灰的臉,我便又笑不出來。

  小咳幾聲,我們四人才趕緊離開這間廢宿舍。外加,我心中也巴不得趕緊離開小野這名陰森的人。

  一走出廢宿舍,我便分開行走了,我跟斐裘墨大冰塊打算早點返回宿舍裡去,畢竟我人還不太舒服,還是早點回去修養好。

  而琪琪也要回家去,看來她也跟我一樣打算聽從小野的建議,早點回家早點好,並在七點之後死不出門。我們真是太有默契了!

  不過……以上存屬猜測。

  報告!至於現在,我跟斐裘墨正在回家的路途當中。

  現在我倆走在校園的街道上,綠意盎然。

  可是這美麗的情景卻在我眼裡全成了走馬看花,因為我現在的心神早已經全部飄過去剛剛去那間廢宿舍的情況了,回想的過程中的每個細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噢!對了!小墨墨,我問你喔,剛剛撞到我的那群學生,你有的看清楚他們的長相嗎?還有,那群人總共是幾個人呢?」我撓撓頭,朝走在身旁的斐裘墨問著。

  同時我也在想──也真沒想到,我居然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跟他做上朋友,真是令人覺得匪夷所思,只不過當上朋友的事因,這代價……大了點。

  而,斐裘墨理所當然的接受我賜予給他的怪暱稱,雖然我冠上這暱稱已經很久了。他先頓了下步伐,接著斂起剛眉朝我道:「長相我沒看清楚,但是人數有三名。」

  「哦……」我的下顎輕點了一下,接著便把腹中的想法全道給他聽。

  「小墨墨阿!我認為剛剛那批人,雖然是早上才來那間廢宿舍,可是有沒有可能跟我一樣被詛咒呢?況且他們剛剛阿,好像也很慌張的跑了出來不是嗎?或許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也說不定喔。」

  「嗯哼。」

  從鼻子哼出聲音,但斐裘墨沒有並沒有對我的問題有所回應。

  「喂!你就不能有別的反應嘛!」擋住他往前的去路,我雙手叉著腰,睚眼看著他。

  他繞過我繼續行走,臉上依然帶著那張,標準的欠扁的棺材臉表情,讓我可說是差點怒髮衝冠,想衝上去扁那張死人臉。這死傢伙怎麼可以這樣忽略人家的話呢?可惡!

  這真是讓我討厭到受不了啊啊!嘿!現在我跟你可說是新仇加舊仇。我再衝過去他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但這次的我沒給他時間繞,一雙賊手便已經直接往他臉上侵襲去。看我的,我拉、我捏扁那張撲克臉。

  最後我看著眼前的人眉毛開始持續挑高時,我才壞壞的問,「嘿嘿!真是奇怪呢!小墨墨你這張臉怎麼都是同一個表情呢?莫非你是得了傳說中的顏面神經失調症?抑又或者是什麼呢?」

  我這話一說,斐裘墨馬上賞了我個大白眼,他拉開我的手,聳肩兩下好像在嘲笑我的幼稚,而且還有種不要理睬我的感覺,徹底忽略我獨自一人返回宿舍。

  接著……接著我當然也得跟過去囉。

  然,午後的六點,陽光還未西落,就在我快步跟上斐裘墨時,我側身意外的瞥見一抹半透明的身影,那身影看起來矮小矮小的,彷彿就像是──洛非?

  但是我也只把這景象當成是一種錯覺,炎熱的日子,看見幻覺的機率本來就比較高,因為地熱所蒸發的熱氣,常會讓眼睛瞎混,別人或許說不定,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或許只是為了那一點點的不想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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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小貓獨自一人離開家門。

  小貓是一名不良少年,打架、鬧事、煞酒等樣樣一流。

  享受著屬於夜深涼風的滋潤,現在這時便是小貓最自由的時候。夜晚總是可以讓他拋棄往常的面具,盡情狂歡。然,此時的小貓,正蹲在窄小骯髒的小巷抽著煙,跟著一群酒肉朋友喝酒打牌中。

  巷子首先傳出小貓的囂張聲。

  「哈!老子又贏牌了!今天老子的賭運可說是熊熊阿來哈!」

  小貓從手中丟出個同花順,再看看其他賭牌的三人面露苦色,且很不甘心的掏出錢包來,小貓更是忍不住地張狂大笑了起來。大喜的小貓一雙腳翹得老高,然後抖阿抖阿的抖個不停,臉上的笑意更是反增不減。

  而阿貓的好運,馬上就引來其中一名較年輕的男孩不高興,男孩一瞧見小貓的屌樣,便心升不快,想嚇嚇小貓。

  露出狐狸的笑容,男孩言行意帶諷刺的朝小貓道著。

  「哎呀~好運雖好運喔,可是通常贏大獎的人喔,他的身後肯定有著更大的不幸等著。所以喔,我看小貓你最近可能要小心點了喔……畢竟你要知道喔,搖擺沒落魄的久啦……」

  這話一出,另外兩位玩牌的人馬上大笑起來,小貓也不當做一回事,也只是把眼前這男孩的話當成玩笑話。

  小貓將臉湊近男孩,大笑反回,「奶奶你的熊啦,要是老子有這麼衰的話就好了!偏偏老子我就是他娘的好運哈!」

  聽到小貓的言論,眾人又大笑一回。

  而坐在小貓面前,也就是剛剛那帶著忌妒心的男孩,臉色瞬間突然有點變得怪異。就在大家都還在開心笑著同時,男孩猝不及防地站了起來,且腳步還有點站不穩,可是他卻十分堅持退後,退時小腿部還整個不停的顫抖。

  看此,小貓等其他人開始皺起眉來看著這行為異常的男孩到底想幹什麼阿!卻發現男孩一臉死青,不知受了什麼驚嚇般,全身哆嗦,牙齦也上下敲打出了節奏來。

  男孩抬起指向小貓後方,而他手中的牌,也尾隨著他抬起手指而紛紛掉落。

  至於隨著氣流而飄落的牌,也在落下不到一半,瞬間被黑暗給吞噬了開來。

  現在男孩只能無聲的發出求救,因為男孩在小貓的背後看到了……

  「紫……」

  男孩才正要開口說出來,小貓就早一部怒聲打斷他的話。

  「阿你這傢伙又怎麼了啊?先不說這,你他娘的居然趕把老子的牌給丟到在地上去,阿你這傢伙是不要命了喔!狗娘養的啊!還不趕快給老子撿起來!」

  小貓皺緊那雙粗厚的濃眉,原本桀傲不遜的臉慢慢變得猙獰起來,他朝地面吐了吐口水,然後把當作桌子的大箱子給推倒在地上。

  碰的聲響同時也代表小貓此刻開始不屑的心態。

  而另外兩名不良朋友也無意相救男孩,反而準備看好戲呢!

  而惹小貓生氣的男孩,並沒有當場低聲道歉、去撿牌,反而還直猛吞著口水,看著他未發育完全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男孩大膽的忽略小貓的怒氣樣,直直後退著。

  男孩他兩眼瞪的大大地,一隻手縮在胸前,全身不忘發抖,邊退後,他邊朝小貓也算是其他人道著。

  「後……你看……後面……在後面……」

  這話才一完,這名男孩就宛如耗費掉全身力氣般,當下腿軟倒地,但是雖然倒地,他也不忘轉身爬行退後。

  看到男孩這麼驚恐,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小貓啐了一聲,覺得欺負這膽小鬼也沒意思,念頭一轉,他皺著皺鼻問著另外那兩個的人道:「喂!你們有看到什麼嗎?」

  拿牌的那兩個人看向小貓,接著一致搖頭。

  這一說小貓又忍不住多罵一下躺在地上這隻喪家之犬。

  「狗娘養的哩,你唬爛老子啊?呿!」瞪了瞪還在地上顫抖的男孩,小貓在心中又咒罵了幾回後,才打算轉身繼續打牌,這牌掉了沒關係,反正他還有多帶不缺這一個,只是剛剛他不爽這個在地上的男孩而已。

  可,正當小貓一回頭轉身後,他馬上就真的看到一個……東西。

  映入眼簾的東西是個跟他同年紀,可是臉色卻呈現紫綠色的人頭,不只膚色怪異,並且肌膚上的表層還長滿了不知名的腫瘤,而頭以下盡是……

  ──空、無、一、物。

  小貓傻愣三秒後當下發出如同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這讓在旁拿牌的兩人都不禁退了一下,只因為拿牌的這兩個人看不到那頭,因此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能看著小貓面露驚恐,行為誇張怪異。

  「喂!小貓你怎麼了?」

  其中一名男生才正想要靠過去,忽地滾熱的液體在他的體膚上烙上一層層鮮彩的印記。

  「什麼東西啊?濕濕的?」黑暗中,因為光線不足,因此這名男生有點分辨不出灑在手上的一體是什麼,拿起燈男生仔細一看,當場把燈給摔到地上去,人也跌在地上去。

  望著在地上不到一公尺遠的長條形物品,男生眼睛透露著驚慌,因為那長條形物品是一雙手,而且還是……小貓的手!

  只是小貓的手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斷了一隻呢?而且那血還整個灑到他手上來,連同牌一起──染上色澤。

  當下驚恐包覆了兩名未成年的人,其中一名沒有被波到的人,他手中捏著牌,看著在地上唯一一名可以說是好友的人,眼睛後看前看,不久他相似下定決心般,抓住在地上被鮮血沾染的同好,拔腿狂奔。

  而在這條陰暗的小巷裡頭,只剩下小貓跟這男孩了……

  噢不──還有個紫色人頭!

  此時失去單手的小貓正哀嚎著,痛覺已經麻痺了腦中的程序運轉。

  只見那令小貓他恐懼萬分的紫色人頭又飛了過來,紫頭露出了不同於人類的尖銳獠牙,且快狠準的將小貓的軀體給分屍解成數塊。

  至於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年輕男孩,已經連哀鳴都不敢嗚咽出來了。

  小貓的血液已經順著地板流至他的身旁,並且沾濕他的衣物,甚至連小貓的肉塊有的還直接撒在他的身軀上,看著小貓唯一算是完整的腹部破了個洞,裡頭還緩緩可以見著那屬於人體的五臟六腑。

  只見內臟等,順著屍塊的傾斜角度,如同餿水般開始流了出來,當下小巷口發出濃烈的惡臭和血腥味……

  死神的鐮刀毫不留情的往小貓劃去,地上發抖起不了身的男孩看著自己的處境,似乎也逃不掉……瞧著沾滿鮮血的人頭,男孩他懊悔的淚水也狂湧了出來。

  假如他不墮落於這黑暗的窄道,或許他就不會遇上;假如他不走向於這錯誤的夾縫,或許他就不會在此;假如他不迷失於岔路的彎路,或許他就不會經歷,只是有太多個假如也有太多個或許……

  品嘗著鮮血滋潤的男孩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為什麼都沒有把握到機會,假使、假使還有再有一次的機會,男孩他心裡想──他絕對不會踏入這塊沼澤,並在裡頭……流連。

  只是想說這麼多也無法改變,曾經遇到的經過。

  而那長滿腫瘤的紫頭在舔完臉上殘存,屬於小貓的鮮血之後,開始四處轉著頭,似乎是感覺到男孩了,紫人頭冉冉的飄移到男孩的身邊去,並用著那空洞且沒有瞳孔的白眼直瞧著男孩。

  只是這頭似乎看不到,只能用著那鼻子去聞索氣息。紫人頭先聞聞鮮血地上的鮮血味兒再聞聞男孩的味道。

  然而,忍受著被恐懼來源探索的男孩,邊流著淚,邊認為認為他的人生就到此時,席然間紫頭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那殘碎不堪的破色音調。

  「為、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欺負我?為什麼每、每……個人都要排擠我?為什麼家人都不、不……喜歡我……做錯了什麼……我、我到底錯做了什麼!」

  這帶有著哭腔的聲音頓了會後,便又馬上傳出另一種尖銳不甘的憤怒音色,「我要報復──我要報復──不管變成怎樣我都要毀滅掉一切──!」

  最後這聲音在男孩心臟地跳躍之下,靜止在這黑暗的巷口之中。


(分格線)


  今日天氣明顯晴朗,但卻也十分酷熱。

  在課堂中,我嘴唇上正嘟著枝筆,腦袋也思考著。對於廢宿舍這件事情,現今我仍舊毫無頭緒,到底是為何有人會死呢?是我們觸犯了什麼禁忌嗎?可是我又想不到當天觸犯在哪裡。

  這一切的問題到底是出在哪?

  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景象一幕幕在我腦海浮現,雖然我還是不懂我們會連續死的原因,但是在思考中我卻想到個人,那就是……

  ──阿潘!

  對!就是他,依然記得昨日我好似在廢宿舍那片朦朧的窗戶上,看到阿潘的臉的樣子,雖然不知那到底是幻覺還是事實呢?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實在有點擔心阿潘他遇險了……

  雙肘沿著桌子邊緣靠著,我指間重複揉著太陽穴,既是煩惱又是擔心。而台上講台那名戴著眼鏡的男老師在說啥,我已經沒有興趣聽了。

  轉頭瞧向坐在桌邊上那睡死的斐裘墨──呃……決定了!我等會下課一定要一起把他這個睡豬給拉起來找阿潘。總之,現在時間拖的越久,我跟那些學弟妹的處境也就會越危險!

  拿下在我唇上玩兒的筆,我輕輕把它放在桌上。忽然我又想起那奇怪的感應,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學到的呢?之前沒有的啊!

  突發奇想的想試試那異常的感應,可是我努力試了老半天,卻還是無法從這教室之中感應到什麼怪異的東西,甚至連那異樣敏銳的觀察也無。

  也許我的預感是選擇性出現的吧?

  看著自己還在傻傻的想要感應東西,這讓我不禁朝自己現在的行為哧笑一聲,沒想到我居然會去做這種事情呢!嘿嘿……

  接著不久後,我終於熬到寶貴的下課時間了,將正好眠的斐裘墨給用力挖了起來,我朝他一起奔去新生的館子裡去,看著斐裘墨一臉睏意且臉色似乎不太好的一起走,我居然有點暗爽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昨天我不好眠,見不得別人好的原因吧?不過既然他沒有說什麼,那也就沒差了!

  熟悉的景色、紅色的高樓、建壯的樹木……

  我走在昨日曾經走過的路途中,看著這些景象,不自覺的,我的心理猛然一苦,因為在這熟悉的地點上,我彷彿就好像看到了昨天陳誠死亡時的樣子般,滿難受的。

  噢!對了──還有那一行字……

  看著各處的亞歷山大椰子樹,都高掛帶著警告扁牌的牌子,我的心更沉了。

  但傷心不可以選在這個時候、這個時間,假使要舔傷口的話就必須得等事情結束之後才行。強迫自己振作起精神來,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趕緊跟上臉色十分臭,眼神盡是不耐煩的大冰塊斐裘墨去。

  再次踏入新生這樓的館子,其實我有點害怕,同時也有點期待。

  害怕,是因為擔憂歷史在我面前再次重演一次,當那死亡籠罩而來時,心是膽怯地;期待,是因為真相線索在我手中再次展露希望,當那光芒包覆而來時,心是雀躍地。

  當我想到一半時,斐裘墨看了面前的館子一眼後,轉向我來冷著聲道:「你又來這裡幹麻?」他的鷹眼在新生的館子掃描幾下後,才拎拎他那因走路時皺折襯衫。

  他正手環著胸,神色不太和悅的睨著我看。

  但是被他這麼一說,我也有點被打敗,走了這麼久現在才問?

  我望著這棟建築物,雙手搓了下說道著。

  「我是要來找阿潘的,昨天我好像有在廢宿舍看到他,當時的他好像出現在宿舍一樓那的窗戶,所以我才想過來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不過老實說,我好像也不知道他在幾班……嘿嘿!」

  在酷熱的烈陽中,斐裘墨他收起那讓人敬而遠之的嚴厲目光,且隨著我的眼神跟瞥了過去,在我們盯了那棟建築物半晌後,他才撇撇嘴,說了個話當場幫了我個大忙。

  「是十一班。我記得你有跟我說過高琪學妹跟那位阿潘是同個班,所以就是十一班了。」

  「這樣啊!不過你怎麼知道是十一班?」我好奇問。

  而他回,「因為我還記得昨天高琪學妹的學號,上頭寫她是十一班。」

  「啊──!小墨墨你真是個超級大天才──居然連學號都記得起來,這真是太厲害了!」

  聽到有位置可以走,我馬上軒渠笑悅,手還不停的拍打著斐裘墨的肩膀來表示我的讚嘆,拍完後,我就趕緊拉住他的手臂衝去十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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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蹤跡(下)






  踏完繁長的階梯,我們倆終於跑到了琪琪的班級了。

  站在班級外頭,我貼近其中個清晰閃亮的玻璃窗,尋找著阿潘的蹤影。

  只是……只是將教室裡頭的人裡裡外外都給掃描過一遍,我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名四眼田雞阿潘。難不成他出了什麼意外?越想越心急的我,注意力就更不能集中起來,我甚至還有點煩躁!

  就在我被自己種種繁亂的問題給糾纏而不能脫身同時,突然一個充滿著活力、爽朗的熟悉嗓音傳出。

  「小柳哥哥!斐學長!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啊?難道又有新的線索哩嗎?」

  我朝著這聲音來源看過去,阿!那人果真就是琪琪學妹呢!畢竟裡頭也只有她會這樣叫我小柳哥哥了。

  不過既然琪琪一出現,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趕緊來問琪琪阿潘現在在哪,或者是阿潘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望著手錶,沒想到才一會兒就快要打鐘了,免去哈拉打屁等綜多步驟,我直接問琪琪重點。

  「那個……線索雖然沒有,可是我想問一下,就是當天那個曾跟我們一起去廢宿舍的阿潘怎麼了?他今天有來嗎?」認真的注視琪琪臉上的表情,我不希望遺漏任何絲情緒。

  臉上情緒的變化有是有,可是琪琪她的變化盡然是飄出迷惑來。

  琪琪用小手扶著那白嫩的粉頰,額心上的兩對翠眉顰了起來,她用空餘的手拉拉我的袖子問,且裡頭口氣盡是濃濃的疑惑。

  「阿潘?小柳哥哥,你說的這個阿潘是誰啊?我們班上根本沒有這號人物呀!還有當天跟我們去廢宿舍的人,哪有什麼叫做阿潘的人呀?小柳哥哥你該不會在唬人家吧?」

  琪琪叉起小蠻腰,突然嬌喝起來,「呼!小柳哥哥你真的很討厭了耶!現在的氣氛都已經夠不好了,你居然還這樣唬人家!吼!小柳哥哥你真是太、太、太,太過分囉──!」

  對於琪琪忽然的勃然大怒,的確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更加不懂的是她怎麼會遺忘掉阿潘的存在呢?撓撓頭,我連忙跟這琪琪解釋著。

  「唉唷!那個……我真的沒有唬妳啦!琪……妳真的忘記那個戴著眼鏡的四眼田雞阿潘了嗎?當天他還差點被天花板上的那重物給砸到阿!」我這話完,恰巧上課鐘也敲響了。

  而琪琪可能是聽我不像騙她的樣子,怒焰也飛快的降了下來,她朝我做了個遺憾的搖頭,表明她真的不記得有這號人物了。看著琪琪走進教室的背影,我還真的很難從這錯愕之中復原。

  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被琪琪遺忘呢?

  正當我陷入那永無止盡的迷惑旋窩同時,所有有斐裘墨這個大冰塊幫我拉回飄移的神智,不然我可能會呆個老半天然後被太陽給曬死吧?

  此時他正用著她那雙手努力蹂躪的頭髮,把我原本可以迷死眾多女性同胞的好髮型,給用的亂七八糟。雖然這讓我很生氣,但也確實也讓我回起神來了,畢竟髮型重要嘿嘿!

  快速退離斐裘墨的魔掌之下,並且保持著影子距離,也就是三步路距離,我一邊重新整理著頭髮,一邊嚷嚷滴咕著不滿,同時也不忘起說正事。

  但是說之間,請容許我發個牢騷。

  「阿──可惡啊!這個死顏面神經失調的傢伙,肯定是因為昨天我弄他臉,所以今天他才改用來弄亂我俊美的髮型,哼哼!這真是太可恨了!」我滴咕完幾聲後,邊搔搔耳後根,然後邊把對於我於阿潘的不解全部吐露出來。

  同時,我們又翹掉了節課。

  「話說回來,小墨墨琪琪怎麼會忘記阿潘啊?我明明記得很清楚,當天我真的有看過阿潘,並且在一起過啊!而且那天我還救了他一命耶!琪琪怎麼會說不認識他呢?」

  把視線停在上課的琪琪身上三秒,我又看回斐裘墨。只是斐裘墨他沒有回答,看起來他也應該也跟我一樣沒有想到原因才是。

  後來我們為了避免怕被老師詢問怎麼上課,便離開琪琪的教室外,且下了樓梯來到學校的一處花圃處,好思考。

  靠在其中一棵椰子樹上面,我的心頭依然滿是不解。隨即一個畫面碰了出來,我驚訝的離開樹背,且朝著在我面前這個如同冰塊的男人,斐裘墨道著。

  「對了!就是我們昨天重返廢宿舍的時候,那個天花板居然沒破,而且重物也不見了!彷彿就像是不存在般,難道其實當天根本就沒那件事發生?」頓一下這提議馬上被我否決。

  「可是不對,琪琪也知道重物……」

  話說到這時,直不語的斐裘墨終於肯開他的寶貴金口了。

  他抬了一下頭,轉向我們這邊道:「現在只有一種說法可以解釋這現象。」

  被他的話挑起好奇心,我一隻手撐著樹幹,另一隻手死命的撓頭,然後眼光中出現帶著詢問的味兒。

  「哦?是什麼說法阿?小墨墨?」邊問,我心裡同時想──唔,不過還能有什麼說法呢?當然這說法就算有,我也可能還是想不到。

  只是聽到答案後,我有點意外,沒想到這答案居然這樣過份的簡單。

  答案便是──「鬼。」

  至少剛剛斐裘墨就是這樣跟我說的,裡頭言語讓人一聽明瞭,絕無牽絲攀藤。

  當然對於他的答案我雖然很無力,有送他的白眼,不過仔細想想,這答案機率確可能高過其他想法,不過我仍然想為阿潘做辯解,我不可能相信,阿潘他怎麼可能會是鬼呢?

  並且當日我們還聊天過啊!

  而且我也有觸摸過他的手,他的手也是……冰冰冷冷的……?

  是冷冰冰……

  不過那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所以才這樣的吧?我才正想要開始抗議開始,但是倏地而來的爭吵聲卻打斷我們倆人的討論。

  吵鬧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聽到那微微的爭吵內容,我的腳就已經不聽我的使喚,自動自發的跟著那聲音行走過去。至於斐裘墨嗎?嘿嘿!當然就是跟在本天才身後囉!

  走過校園花圃,我們伴隨的聲音而來附近的一處地帶,那個地方是間校園比較隱密的地方,它算是棟樓與棟樓之間的縫細間,雖然稱作縫細,可是那縫卻也不會細小,反倒而還挺寬敞的。

  只可惜這個地方陽光總是投射不進來,且內地也十分潮濕,因此大部分學生都滿少來這邊,當然除了──壞學生!通常這地方都是不良學生的最愛啊!

  至於我為什麼會這麼無聊的去尋找這聲音處呢?不外乎是剛剛意外聽到那三個字,並且對於爭吵我也滿想看看的。而剛剛我在爭吵當中,不小心聽到其中一名人提到所謂的──廢宿舍。

  就是這三字了。

  而且,依據我這顆聰明的腦袋瓜猜測而言,我猜想,或許在吵鬧這人應該就是昨天撞到我的那群人吧?只是……不是說是三個人嗎?這聲音怎麼好像只剩下兩個人呢?該不會其中一個人沒說話或者是沒跟出來。

  又或者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越走越靠近,我的疑慮就越多,同時也就更加了緊張。

  喉嚨又枯澀了起來,我想,現在才不過不到短短的一天,應該不會有人出意外吧……

  邊擔憂同時,我也邊想起那剩下存活人的安危。這樣假設好了,假如只要進去那間廢宿舍的人都有可能慘遭攻擊,那麼……斐裘墨不就也有可能會有危險嗎?

  眼睛悄悄的移至斐裘墨臉上,見到他那撲克臉,我馬上又把頭給轉了開來,心中也開始數起到底有幾個人“可能”會發生危險呢?

  我、琪琪、小野、斐裘墨、昨日那三人還有……阿虎?啊!我居然遲鈍到忘記他的存在?猶記剛剛去找阿潘的時候,阿虎人也似乎不見人影的樣子。這問題真是該死的越來越多了!簡直直逼得我心煩氣亂!

  算了算了!我看我還是先找到現在爭吵的人好了!畢竟他們非常有可能是昨日的那些人……

  和斐裘墨走入了棟縫裡頭,我馬上就看到兩名穿著制服的男孩正打著架,而且他們倆的眼睛都呈現了一種紅腫的狀態,好似哭過一樣,臉上也盡是悲憤。

  還有那兩個人,其中一名長的比較巨壯,另一名則是體態單薄,還帶有點小正太的味道。

  正太:簡單解釋就是指,可愛的小男生。

  接著那名看似身體比較強壯的男孩開始大罵著那名小正太。

  「哼!都是你!要不是你提議要去那間該死的廢宿舍!我們也不會這樣子──!」罵著小正太的男孩長相略為平凡,甚至沒什麼特徵。只是他罵著罵,就朝著那名有正太樣的小正太給打下去。

  力道似乎十分強勁。

  他的拳頭毫無偏差的揍到那名小正太的胸口上,而小正太本身就是屬於瘦弱的一種,哪能承受這種力道呢?當場就騰空點後,被打倒在地,咽嗚著。被打的小正太,他縮在地上,正摀著被打疼的胸口,淚水在眼中要落不落的。

  最後小正太吸鼻了幾聲,看似忍著巨大的疼痛從地上站了起來。

  現在那名有著正太樣的小男孩,目前的衣物已經被濕漉的柏油陸地給染上髒污,而他的唇角還殘留著血跡,看起這名小正太剛剛應該已經被那名,較強壯的男孩給揍過一次了。

  瞧著起身的小正太,只見他毫不畏懼的再走向那名打他的男孩,且用著淚眼汪汪,可卻異常堅定的口氣道著。

  「這件事情不管誰都有責任的阿!當初也是我們三人都同意才去的,阿狗……你怎麼可以把錯全部都推到我身上來呢!」他聲音有點哽咽,表情透露無奈,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可是……聽了小正太的話,那位粗暴強壯可是長相卻略為平凡的男孩,據剛剛聽到小正太所說,稱作為──阿狗的人卻絲毫不理會,只是從鼻子哼了起把氣後,又打算去打這名小正太。

  而終於看不下去的我,也趕緊出面阻止那名阿狗毆打小正太。只是……看到小正太已經傷痕累累,我無奈苦笑,為什麼我剛剛會停留?等到那名可憐的正太男孩受傷才會過來呢?

  搖頭,我快速朝他們倆個衝過去。撲向那已經收不起拳的阿狗,當下我和這名學生,阿狗他一起將潔白的制服拈上了土灰色的髒水和泥沙。

  「槓!你幹嘛啊!」

  被我撲倒的阿狗,他怒氣騰騰的把我從他身上推了開來。

  只見現在的阿狗正怒髮衝冠、怒不可遏,拍了一下被染髒的衣服,他恨恨的直接把我反過壓地上痛宰我數拳,且招招都朝著我的肚子揍。

  本來肚子就是一個比較不容易鍛鍊的地方,所以也算是一種要害,因此只要阿狗每打一下,我就感受到痛楚萬分,這疼幾乎把我的眼淚給逼出來,我咬牙忍著那一波又一波傳來的痛楚,下唇幾乎已經滲出血來了。

  「不……不要這樣阿狗……」

  眯著眼看著小正太想要替我求情,可是他才一靠近這暴力的阿狗,小正太馬上又被阿狗給單手給揮在地上,也痛得不能幫忙。

  最後我則是被打到整個知覺都麻痺了,甚至能夠坦然的承受,下一擊肉與肉的相貼時的感覺。

  席然,熟料的痛覺禁止,他怎麼忽然收手?還是停止了嗎?

  張開閉得死緊的眼皮,才發現,原來阿狗的拳頭沒再貼上我這個沙包球的原因是因為、因為斐裘墨他替我接住了阿狗的拳頭,而且還簡單的一手把阿狗給推了開來。

  斐裘墨他那樣的動作,讓我既生氣也又是高興,畢竟斐裘墨他本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救我,這讓我感到有點難過;可是他卻還肯救我,這點讓我開心。

  只是仔細想想也應該是這樣,畢竟我也不是沒有第一時間救那名正太嗎?看著被推到地上的阿狗痛哼一聲,我居然──提不起任何一絲憐憫。

  看來我也是個凡人阿……

  和被阿狗打的那名小正太惺惺相惜的一起從地上扶了起來,他拉住我的手,用著那受傷的皮面,朝我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讓我感到了溫暖。

  正當在地上的阿狗,哼了聲好似要和斐裘墨大打一架時,棟與棟的細縫傳出股清風,不自覺的,我逆風而看。

  只見這裡又走出了個人,那是名穿著學校女生制服的女生,黑色的群擺在氣流中緩緩的拍打著學生白皙的大腿,而這熟悉的感覺是──小野?

  是她嗎?

  果然,當我看向那女生的頭樣時,小野蒼白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了!

  而小野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呢?我不知道、不清楚,她的出現總是讓我覺的神秘……而且總是會有不好的兆頭……

  扳回我對她的注意力,我再度瞧向阿狗與斐裘墨身上。只是才剛望個不久我的頭怎麼又再暈了?我想這大概是因為被打的關係。

  雖然那個叫阿狗的人沒有打到我的頭,可是卻猛敲擊著我的肚子,暈眩中我感到胃酸又不停地繳動腸胃,一股酸氣衝上鼻尖……

  我想吐!

  而且是現在、馬上!

  隨便轉個頭,因為我實在是難以忍受這種,因此我很沒品的打算在這個地方吐,只是正當要嘔時,我的喉嚨又沒有東西,什麼穢物也嘔不出來……

  只是雖然吐不出來,但我還是很難過,只能持續乾嘔著,任由胃酸繼續翻滾,可惡要是早餐有吃的話我就不會在這邊乾嘔了,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痛苦……

  只是雖說痛苦可是我的耳力仍舊沒有下降,聽到小野朝我這方向走來的聲音,我感確定那飄飄然的腳步聲就是她沒錯。只是我不知道她想幹麻,因為她才走到這巷口內就停下來了,也沒有開口。

  感覺上就好像她要等待什麼東西般,讓我覺得十分怪異。

  只是身上那難受讓我無法多加思考這個問題,注意力有點難集中……

  就在我乾嘔到幾乎五臟六腑都要給它移了位時,席然間,一股沁涼的風如同雙巨掌般,溫柔的撫上我的全身,奇異的,當我跟這陣風交錯經過時,我的反胃居然就這樣瞬間好起來了!甚至連腹部那被打的陣陣抽痛也緩和了下來。

  抱著肚子,我抬頭看現在斐裘墨跟那名跟阿狗演到哪裡去了。

  抬頭後,我所見的景象是這樣的。

  阿狗整個人被斐裘墨打趴在地上起不了身,而斐裘墨人卻還好好地,連一丁點傷都沒有的在五步距離外冷眼看著阿狗。

  旁邊的小正太則滿臉憂愁看著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阿狗,猜測小正太應該是惻隱之心發作了才對。

  只是我才好沒多久,又是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原先的不舒服漸漸的轉變成為天旋地轉,就好連續做個十幾來次高刺激的遊樂設施一樣,噢!我的頭頭,我的頭頭好暈阿……

  眯著隻眼看著倒在地上的阿狗,隨著那怪異的感覺侵霸全身,有一種預感告知我,阿狗即將會有危險,然而,我很清楚的知道,下一個就將會是他──

  只是……感受到腹上傳來那陣陣的痛楚,這讓我迷惑了,我的心靈問著我說。

  「這種人該救嗎?」

  或許在我未曾見過阿狗他無緣無故打小正太跟自己時,我會很果斷的立刻衝出去提醒他有危險,可是現在……

  看著小正太嘴角的傷口還有滿身污泥,我的心猶豫了……此時,我的心它正在考驗著我、考驗著我的心。

  可是像阿狗這種人……

  這種不分對錯就動手動腳的人,活在世間還有用嗎?

  被囚禁在心裡牢籠的我,現在就好像失去方向的鳥兒一樣,迷失了自我,只是一旦想起身上那劇痛跟小正太受傷的樣子,一把火就把我的善心給燒成灰燼,讓我只能徘徊在邊處,猶豫……

  猛然地,心中即將被衝動矇蔽理智前,在我茫然的觀看中,不知不覺的,我的眼又不小心對上了那可以讓人跌到層層漩渦的世界裡頭。

  現在的小野正跟我對視著,她的冷眼直直射透我,雖然我是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阿狗會發生危險,可是就當我們兩眼互視時,風神又開始對她跟我展開攻擊,一股冰涼帶著寒意的風,不再溫柔,反而凜利。

  “咻咻咻”的,像被狠狠撞擊一般,我的腦袋清醒了過來,幸好……我終於從心魔所設下的精心陷阱中,尋找到出口。

  逃出的我,正吃驚著,我詫異自己的想法,沒想到我居然是這種人,我剛剛怎麼可以這樣覺得?不管阿狗那人是好是壞,可是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命阿!我怎麼可以否決他存活的價值?

  況且阿狗他也不是什麼連續殺人犯或是什麼,或許現在也他只是被黑暗給侵占善心的人罷了,那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想著這個人沒有必要存在呢?

  只要是人難免都會放下錯誤,只要能夠悔改,就算先前放下的罪行再大,誠心後的罪犯,依然是與我們平等的不是嗎?

  打算告知阿狗可能有危險的我,忽地,大樓上的窗戶間好像掉落了幾罐瓶子,那是裝滿水藍色液體的瓶子,看到這我馬上就回想起剛剛自己的乾嘔,難道那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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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線索隱現




  穹蒼很藍,太陽依然是那麼強烈不減,但就在這個棟與棟之間的夾層中,光線是透徹不過來的,因此四周顯得格外的陰森潮濕,連風經過這都會自動轉為清涼的觸摸,只是……

  就在裡頭,棟窗旁口正掉落著用著白色瓶子裝滿的淺藍水液體。

  只是現在除了我之外,好像還沒有人察覺到這東西掉落的“咻咻”聲。

  「──斐裘墨──阿狗──你們兩個快跑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雖然不敢確定那水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樣東西,不過我依然希望他們能夠避免這項不必要的危險,畢竟之前幾件事情已經刻鏤在我的記憶當中,意外是隨時隨地的!

  吼完後,我馬上忍著走路的疼痛,用力在拉住一旁還在發呆的小正太,我趕緊往後跑去,而斐裘墨也在聽見我的話後跟著快速倒退。在這裡頭,目前除了被打的半死的阿狗外,其他人都走了。

  不是阿狗不能走,而是阿狗根本不聽信我的話,他搖搖晃晃的起身,然後露出抹嘲弄的笑,接著對我們幾個人挑釁的比了個中指。

  只是他不知道,死亡“可能”已經在他身邊駐留了。

  看著他還站在藍色水瓶掉落的地方,我想動可是卻也動不了,因為我知道──現在過去已經太遲了,假如我現在過去的話,可能還會增加個受害者吧?

  看著阿狗臉上那挑釁的笑,我有點替他可憐,也有點不甘,不!我是、我是非常非常的不甘心阿!如果我剛剛不這樣猶豫的話,或許阿狗他就不會……

  思想終止,那三瓶物體靠近阿狗了,並且將要砸了下來。

  阿狗似乎也聽到這聲音,抬頭……看了上去……

  「啊!」這是阿狗所發出的最後聲音,他看到東西要掉下來後,不是退後逃開,反倒是用手遮住頭,並且閉目蹲了下來。

  裡頭,其中一罐藍色水裝的瓶子,非常非常不巧地砸在阿狗頭上,瓶子也因為地心引力的撞擊而破裂灑了開來,接著淺藍色的水一點一滴的從塑膠罐滲出,最後甚至形成了湧出。

  看著那水灑在阿狗的身上,我已經先抱著頭蹲了來不敢再看了,而旁邊的小正太則發出驚嚇的尖叫。

  悄悄的望去阿狗,那東西果真如我所猜的東西,那是廁所常常見到,而且還非常危險的──廁所清潔劑!

  “嘶”

  這是類似火碰到水所蒸發出的“嘶嘶嘶”聲。

  「啊啊啊──」不可質疑的,這是痛嚎聲。

  現在,阿狗被液體沾到所發出的侵蝕聲響,已經大到連我都聽得見,聽著阿狗疼痛叫嚷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他做些什麼。

  看著那身影東倒西歪影走著,濃煙在他身上蔓延,我、我不能就這樣冷眼旁觀阿狗死去阿……從地上快速起身,我耐著疼痛,拉住斐裘墨的衣袖,著急的問。

  「水、水,哪裡有水?這邊哪裡可以供應大量的水?」

  「來不及。」

  斐裘墨搖頭,「這東西如果一兩滴還好,但整整三瓶,加上又要從這邊去要找到水源,所需的時間根本撐不到那時候,你看他皮膚都已經黃了,沒救了。」

  話完他冷冷的拿出手機打了救護車。

  而我看著那持續冒著煙的阿狗,心中的祈求也如同破滅般,消失殆盡。這無法挽救阿……聽著阿狗發出的痛吼,我也只能忍著喉中的哽咽,冷眼旁觀著阿狗被鹽酸所腐。

  只是不到最後關頭不放棄不是嗎?

  現在還放棄是不是太快了?只是我無能為力阿……


  最後當救護車來時,阿狗基本上已經被嚴重灼傷,生死不明。學校也因為這件意外,名聲大損,所幸阿狗的家人並沒有強烈追究,才把聲波給壓了下來。

  但,我依舊還記得當天,阿狗家人眼中的冰冷無情,他們似乎對於阿狗的意外沒有太多感傷,宛如阿狗死不死都沒差一樣,而他們旁邊好像還站著一名約國二生的學生,那學生帶著黑色鏡框,一臉就是聰明樣子。

  看來那個孩子才是這父母所疼愛的對象。那父母只是收下學校的賠償金,對阿狗完全不聞不問。

  看到這件事也讓我突然明白,阿狗的個性為何會這麼偏激,同時我也更加後悔,我為什麼不盡力去救他,雖然阿狗可能已經去了,可是我知道,這些事會一點一滴的殘留在我心中的最深處……

  阿狗的死結束之後,我和斐裘墨、琪琪、小野、小正太等五人一起約在附近的公園集合。這次我們打算要來,好好來重新整頓一下關於廢宿舍的事情。

  然而,大家似乎也對熟悉的人,親自在自己的眼前死去感到心有餘悸,所以七點一到,所有人都很準時的出現,除了斐裘墨是我拖出來的之外。

  在這裡頭,也只有阿虎跟被眾人遺忘的阿潘沒有出場而已。而照琪琪所言,陳誠發生意外當天,阿虎他就沒有來了,至今也是如此。


  公園中一處花圃外圍,一股寧謐的氣息包覆著我們五人,原本漆黑的夜,被一盞路燈給掀起了小小的光明宴會,可是在宴會中的每人,臉上都帶著不明的隱憂或者是異常的灰暗、冰冷。

  首先打破這異樣寧靜的人就是我。

  沒辦法,我總不能看著大家都不說話吧?這樣子我們要怎麼討論阿!總不能就這樣沉默到天亮吧?

  雖然對於阿狗、陳誠、洛非三人等所發生的意外,我只要每次想到一次,就會心痛一次,可是現在的我必須振作起來,如果我在這裡就崩潰了,就等於坐在死刑台上等死不是嗎?

  如果要現在就放棄希望,還不如馬上就自殺,總比那種恐怖、不知明的死法來得順心多了。

  可是我沒有要放棄。清清喉,我努力撐起笑容道:「喂!你們幾個怎麼都不說話啊?我們來這邊是要討論,不是要發呆的耶!」

  話終我又看向小正太,且朝他戲謔問著。

  「對了!小正太你叫什麼名子阿?我記得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問過你呢!快點告訴學長你的名子吧!能讓天才問你的名子可要高興囉!」見小正太依然遲遲不肯開口,我又道:「孩子!我總不可以一直正太正太叫個不停吧?快點說吧!」

  我這話一開,總算把這僵硬的鬼氣氛給化開了,只見琪琪用著那雙水汪汪的杏眸看著小正太,看來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呢。

  至於另外兩個冰塊嗎……就甭理會了,反正不茍言笑,且把氣氛帶冷把戲是他們的絕活,與其讓他們把這開始好轉的氣氛打散,倒不如讓他們倆個繼續當木偶,別說話的好。

  小正太聽我這一說,還有琪琪渴望的眼神,居然薄面子的赧紅了臉,他害羞地攪著手,然後怯生生的抬頭,斷斷續續的結巴開口著。

  「那個我……我、我就叫、就叫……呃……“鄭泰”啦……就是那個鄭重其事的鄭跟泰山的泰,不是那個……那個正太喔。」話末後,接著他就用那單純的眼神看著我們,外加了句,「可別、別笑我喔……」

  原本聽到這名子只是有點驚訝我,根本沒有想笑的慾望,可是聽到這“正太”後續的話就讓我忍不住想笑,而在我旁邊的琪琪早已經搶拍捧腹大笑了!

  甚至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而我只是勾勾唇角,拍拍他的肩膀後跟他這樣說的。「放心我吧!不會跟琪琪學妹一樣那麼惡劣,居然笑的那麼誇張。」

  哪知我這句好心的話一出口,不但被小正太那雙眸子給瞪了,連帶著琪琪還笑得更大聲,甚至連斐裘墨這位顏面神經失調者都洩出笑聲,這真是太可惡了,本天才又沒有說什麼!

  我只不過是說“放心我吧!不會跟琪琪學妹一樣那麼惡劣,居然笑的那麼誇張。”難不成這句話有什麼錯嗎?

  但,是的!我就是錯了!

  想知道為什麼嗎?我想應該會有人幫我解釋才對,才剛自想完畢,解答果真就伴隨著某人的聲音傳出。

  「學長……你、你真過分……居然笑的比琪琪同學還更誇張……」鄭泰哀怨的看著我,害我更是笑得更離譜。

  哇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笑這麼大聲的。

  真的!

  在這場小插曲中,意外的讓我和其他人繃緊的神經都緩和了下來。

  當然其中還是有人沒有改變……

  那便是小野跟斐裘墨這兩名“特異人種”完全沒有變化嘛!畢竟他們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害怕過的樣子。彷彿,軍來將敵,水來土堰,根本毫不在乎。

  話說回來最不正常的人是小野,好歹斐裘墨剛剛也有偷笑說!

  因此我很自動的遺忘掉,所謂沒有害怕神經的兩人,直接切入重點問著小正太。看著那張被燈光照亮的哀怨表情,我小咳了一聲,把又將湧出的笑意壓回去後,開口說著。
        
  「學弟我問你,就是早上阿狗出意外時,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啊?」

  聽到我問回這敏感的話題,鄭泰的臉色馬上從惱怒變成傷神,看起來那名阿狗雖然當天對這個小正太不怎麼好,可是或許在我不曾看過的時機中,阿狗或許他人算不錯吧?

  也許是因為廢宿舍這一事,所以才性格異變也說不定……

  接著小正太就用著那憂鬱的神情,開始描說著當日為何會吵起來的最初原因。

  「……其、其實,學長還有琪琪你們也知道的,我們也是因為好奇而去了那間廢、廢宿舍……沒想到那間廢、廢宿舍真的有靈、靈異事件……遇到的我們,就、就都被嚇的屁滾尿流跑出來,所以才會撞到你們……」

  說到這,小正太原本憂愁的面孔漸漸轉為驚恐,他抓住我的衣袖,結結巴巴的繼續道著。

  「我們三、三人原本還想說回去就沒事了……可、可是沒想到隔天我們其中一人“小貓”──居然陳屍在小巷口、口中,而且他的死法離、離奇,手腳、頭部居然被分成數、數塊,而且斷卻的部位好似被狠狠撕扯斷一樣……」

  「……裡面唯一沒有被分裂的部分,體位,中、中間還被人用破了個大洞出來……」吞吞口水,小正太把未交代完的事情給說完。

  「而,小貓的死法是他媽媽告訴我跟阿狗……後來去學校後……我們就因為這件事情吵了起來……接、接著……阿狗、阿狗他就……」

  說到這,這名小正太似乎很害怕也很傷心,現在的他幾乎把整個身子都賴在我身上,我的衣服還被他給用濕了,是那個稱之為淚水的液體染濕我的衣裳。

  至於身為正常女性的琪琪學妹,也還是會對血腥感到過敏,加上她也算當事人,可能也怕會發生類似的死法發身在她身上,所以也學著小正太把身子依附在我身邊,當下我左右亮旁各黏上了一個人。

  小正太解說完畢後,我趕緊安撫的摸著這小正太他的頭,我問,「所以事發後,你們吵起的原因是因為你那朋友阿狗,把一切錯誤都怪在你身上嗎?」

  小正太點了點頭,而斐裘墨也在聽了後,問,「你指的靈異事件是什麼?」

  斐裘墨手肘靠著另外一隻手的手掌上,然後食指成彎曲型靠在下顎,一雙眼看個小正太幾秒後,便又把目光放置遙遠的一邊,我還真不曉得他這腦袋瓜到底在思考什麼,總是神神秘秘的,捉摸不透。

  「呃……」

  聽到斐裘墨的疑問,小正太則是夷猶了一會後後,才開始形容當天所看到的靈異事件。

  「其實那天我、我跟阿狗還有小貓進去宿、宿舍後,我們亂逛完到三樓,結果到上面三樓,才短短不到幾分鐘,我們在三樓的宿舍房裡頭,居然、居然看到了個、個──頭!」

  小正太用力抓緊我的衣袖,彷彿那經歷有多麼可怕般,顫抖。時間又停滯會後,他才開始形容那人頭的樣子。

  「……那個頭,我們看到的那顆頭、頭的膚色是呈現紫青色的模、模樣……且那臉上居然還、還佈滿了腫塊,那些腫瘤還都流出了膿、膿液……」

  呼──

  呼──

  小正太喘了幾口氣,平緩那緊張的情緒後,他才把憋在肚子裡的話說出口,他道:「還有那頭的表情,似乎在哭又咬牙切齒的感覺……一出來,我們三人都呆愣住,無法做任何反應,因此也才、才看的特別清楚……」

  小正太這話一完,我也無法做回應,當場啞口了!

  那頭到底是什麼呢?聽到正太的形容,連我也忍不住,害怕地縮縮脖子,現在的我甚至還很樂意的接受,由琪琪和鄭泰兩人所傳導過來的溫度,畢竟這樣還可以讓我安心點。

  而斐裘墨也在聽完小正太的話後,終於對這件廢宿舍風波的事件有了點頭緒,他沉著聲,重複道著四個字。

  「紫色的頭……紫色的頭……」

  「斐學長,那紫色的頭怎麼了嗎?」琪琪問著斐裘墨。

  斐裘墨撇了撇嘴,從喃喃自語中脫離,他朝著好奇三人組,我、琪琪、鄭泰冷冷道著。

  「紫色的頭……紫色的頭是代表被人蓄養的鬼,而被人蓄養的鬼如果流了膿,意指那鬼已經被煉成邪鬼,同時,也可能是鬼本身活著時就對人的怨念很重,所以蓄養時就已經是邪鬼了……」

  「所以……這件事情根本是人為的?」

  聽到“蓄養”兩字的我,馬上從啞口中恢復,連帶的被害怕籠罩的情緒也清醒許多。只是沒有想到在這間學校裡頭,居然有人會養小鬼來害人命?而且還是我們這些無辜的學生?

  難道說真的只要進去過那棟廢宿舍的人,就得慘遭喪命的懲罰嗎?

  一想到這,我便難過的揪著心,感嘆人性為何如此,性命似乎是被當成垃圾一樣……

  而斐裘墨的點頭也證實了這件事情的第一件關鍵。

  以人蓄鬼;以鬼害命。

  ……

  眾人又陷入沉沒無比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為大家從來沒有想過害人的,也是人吧?

  就連我都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裡頭,個性較天真的琪琪開了口,她摸摸鼻子,杏眸渴望著答案,看來這學妹只要一有個合理的方向進行,就天不怕地不怕吧?雖然有鬼在,對一般人而言就算是不合常理了,所以學妹她應該只要有個解決之道,就會活力充沛吧……?

  她叉腰喝道:「喂!喂!小柳哥哥跟斐學長阿!既然如此那麼兇手到底又會是誰呀?又是誰操縱小鬼要害我們咩?而且對方又為什麼要殺害進去那間宿舍的人呢?理由,重點是這個理由!」

  琪琪這話一出口就大略把一些疑點給揪了出來,雖然大家也就是對這幾點無法回答,總而言之只要能夠釐清這幾點問題的畫,那麼相信,我們的性命安全,基本上就可以保得住才對。

  但這也只是基本上……

  就在眾人苦惱思索時,毫無生氣的平板話語傳出。

  「話說雖已知人為,可卻還不知誰行術,事情仍繞回原點。」小野手環著手,在我們好不容易有個一絲頭緒前,便開口打斷前方的希望,頓時間我們幾人又被打回初自的地方,徘徊原點。

  「雖然是這樣,可是也算是有進展吧?」我撓著頭,滿臉委屈的看著小野。

  小野對我不予理會,也沒再說話。

  反到斐裘墨用著森冷的面孔,朝著在場的每個人看過去,然後開口。

  「不論有沒有進展,危險依然在周遭,它並沒有因為我們知道這些事情就會消失。總之時間拖的越久,死的人也就越多,意外是防不住的。要知,如果那小鬼不親自出場的話,我們根本奈何不。反之,如果小鬼出現,或許還可以察到點苗頭,可是……」

  「可、可是什麼?」小正太怯怯的看斐裘墨。

  「被盯上的人,同時也會有莫大的危險。」被他的眼睛看過去的一瞬間,我的心悸動了一下,悄悄地推測其他人被他看過去的反應,發現除了小野之外,其他人都白著張臉,好似喘不過氣一樣。

  這時我也才確定,我有這個反應是正常的。

  伸手捏捏自己的耳垂,我彷彿下定了決心般,道:「假如真的有那天,不如就拿我來當餌如何?」

  聽到我這麼說,氣氛顯然有點僵硬,可是要是真的有事情要發生了,如果沒有一個人肯下定決心出面的話,那麼也只會造成更多人死亡不是嗎?唯有抱持著這種想法,或許我才敢站前吧?

  我實在不希望……再有人死了……

  「呃……小柳哥哥,我們還是先不要談這個好哩!說說別的也好呀!」

  可能是琪琪看到我有這種反應,擔心我做出什麼傻事出來,她才說這句話來轉移話題吧?同時我可以感覺到她攬住我的手,也更加緊了!彷彿怕我突然消失般,密不可分。

  這也讓我冰透的心,有點溫度。現在的我,也只能套句老話說說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

  轉換個話題,我們決定也把先前幾天的經歷說給小正太聽,最後我們才談到那,跟阿潘一樣,一直沒有出現的巨漢阿虎。

  不同的是,至少有人記得他……

  「話說回來,阿虎到底怎麼了?怎會會一直沒有出現?」揉揉眼,我把話投給跟阿虎同班同學,琪琪問去。

  其實,對於阿虎這幾天的沒有出現,我感到非常的擔心。

  琪琪一雙無辜的眼睛轉阿轉,她用手托著下顎,噘起嘴來搖著頭道:「這人家就不知道了說,只知道小非的事發生過後,隔日阿虎哥就沒有來學校了唷!跟他最好的陳誠也說他不知道……」

  陳誠阿,不好的回憶……

  不過……這是代表阿虎出事情了嘛?

  將眼對上琪琪,我又問她,「琪琪,你有阿虎家的住址嗎?我想我們應該過去阿虎家看看。」這句話終,我又把話題轉去斐裘墨那,道:「小墨墨,你應該也會陪我去吧?」

  見他點頭,我再問其他人,「那小野跟小正太你們兩個勒?」

  「隨便。」小野是這樣回答的。

  而小正太則是猛點頭,看來他恐怕是不敢一個人待著,所以才要跟過來吧?搔搔他的頭,我側身看琪琪她是否要帶我們過去,雖然心中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得見她點頭我才覺得放心。

  琪琪果然也如我所想的一樣,用力得點著小頭,道:「好!這是一定的咩!」

  接著我們五人才又啟程,前往阿虎家。




  由於琪琪她曾經跟洛非、陳誠等跟一些同學一起送阿虎回家,雖然只是送到大門口之後就各自走人了,但也因為如此,琪琪現在才會知道阿虎家是住在哪裡,不然就算我們有地址好了,也可能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才找的阿虎住哪。

  我帶著這點點僥倖的心態,踏上尋找阿虎之旅。

  發生事情的這幾天,我曾經問過我自己,如果當初我不這麼貪玩,而且還肯糾正這群學弟妹的話,他們是否就不會在我眼中死去了呢?

  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也知道事情一旦發生後,就沒辦法重來。剩下的也只能靠著自己的手,去改變或者讓黑暗吞噬自己的心。

  後來,也就是在剛剛,我這個希望可以重頭開始的可笑想法改變了!

  因為我想通了一點,就算我們當天沒有去好了,阿狗他們三人一樣也會去那間廢宿舍,就算阿狗他們沒去好了,往後的下下屆學弟妹依然會有禁不起好奇心的人,過去送死不是嗎?

  我邊走在這昏暗的街道,邊思考著。

  假設每個人出生下來,都會有個定義的話,那我的定義是什麼呢?我的定義會是結束這場永無止盡的殺人風波嗎?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上天又為何要讓我遇到斐裘墨呢?也為何要讓我活到至今呢?

  還是我的存在,也是為了要延續下一個受害者,所殘留的線索?讓那人可以結束這場被詛咒的遊戲?

  問號在我心中浮出,如果我是為了要終止的話,那就拜託不要再有人喪命了!如果我是為了延續,我也希望我們就是最後一批受害者……

  但最後的答案我不知道也不清楚,除非是自己看到結果,不然誰都不會知道,最後的路……

  望著天上偶爾露出頭面的星點,尾隨著時間地流逝,我們五人終於到了阿虎家門口了。

  阿虎的家看起有點老舊,但卻也算是滿豪華的一種,只是整體的感覺就是給我很陰森的感覺……

  這房子是連著兩層樓高的獨房,有圍牆、有庭院;庭院上還種植了顆不知是什麼的大樹,那整棵大樹幾乎已經長得比房子還高了!樹枝還偶不時地還會搖擺到房上的陽台,撞擊個幾聲。

  看這屋子第一眼或許還好,但是仔細一看後,就會顯得有點死氣沉沉的。這讓我看的不禁發了一個抖,這裡可真是陰森阿!也真不曉得阿虎學弟是怎麼在這邊住下來的,這真是讓我敬佩萬分。

  要是我住在這,可能天天失眠,因為會睡不著……

  晚上的夏天,有點冷……

  將兩手給捧起來後,我小小口的哈了口氣,再搓了搓手,我想讓這不知何時,已經冰透的掌心給溫暖些,不料這卻造成了反效果。

  沒想到掌心居然因為口中哈出的蒸氣,因而有水分的關係,所以更冷了!在衣服上努力的抹了抹手上殘留的水分,我才感覺到好多了點,只是那種異樣寒冷的氣息依然存在……我的身旁。

  又過了好幾分鐘,我見大家依然站在原地,也沒人要去壓電鈴,心中雖然有點點無奈,但我也沒說什麼,只是這些傢伙到底傻在這邊幹麻啊?為了避免自己也跟著傻在原地,我只好親自出馬──壓門鈴!

  叮咚的聲音響了起來,不久之後,我想這棟房子的大門就會被打開來了吧……?

  果真如我所想,門在我們不到一分鐘的等待之下,終於有人過來開門了。

  且,一看到來應門的人,我們眾人居然不約而同的都嘆了一聲,除了小野跟不認識阿虎的斐裘墨之外,就連我也忍不住地嘆了一下。

  相信我們幾人會嘆息的原因,應該算是驚訝也是失望,因為來開門的人並不是大家所期待的阿虎,反而是一位看起來丰姿綽約,不知詳細年的是多少的年輕女子,就我看過來絕不超過二十五歲。

  不過……途中聽琪琪在講,阿虎有說過,他家除了自己之外,也只有一個三十六、七歲的阿姨啊!難道……

  打量著這妙美的女性,難道是因為保養太好,所以才看不出來嗎?這名女子的實際年齡會有三十幾歲嗎?

  這名女子的臉上,皺紋等斑點雖有,但幾乎都是肉眼所不得見的,頂多只能看到那點點的小痕跡,而唯一可以看到哪比較深的條紋就是,她那微笑起來微凹的酒窩吧!

  這名女以真是太年輕了,就算說她是阿虎的姐姐,也不為過……

  不過我該叫她少婦還是?如果叫錯了怎麼辦啊?

  轉頭看向琪琪,她似乎不怎麼訝異,然後她曾經跟這名少……婦……有點不習慣!難道他們曾有對聊的經驗嗎?真是怪了!

  而此時這名少婦……呃……她此時正穿著如同玫瑰般色彩的妖艷睡衣,而從屋內投射出來的光線,可以讓我很清楚的知道,這名少婦染了一頭酒紅色的髮絲。髮,正垂綁著;且有層次地鋪柏在她的肩後上面。

  那姣好的身材,甚至讓人懷疑她的真實年齡……

  忍不住地吞了口口水,我只能說,先不說年齡好了,關是她的貌美就可以讓我大受刺激。只可惜我今天沒走帶衛生紙來,所以得忍住,不然在這邊流鼻血的話會很糗的說。

  我悄悄的觀察看看其他人的反應,頓然,我的心情馬上好多了!

  因為我敢保證,我現在有這個想法絕對是正常。

  看著在我旁邊的小正太,他幾乎已經瞪直了眼,眼睛好似離不開這名美麗的少婦一樣。而琪琪也露出羨幕神態,眼睛跟小正太一樣,都黏在那魔鬼般的身材上面,表情維持呆愣,看來將會久久不能醒阿。

  至於你說另外兩個超級冰塊、冰山?都說冰了!還有可能會有其他反應嗎?

  這當然不可能啦!

  而本天才我呢,雖說驚訝也快流鼻血,但也並非沉溺其中而無法自拔啦!現在的我至少還可以觀察其他人反應,這表示……呃……

  反正總而言之言之總而,其實呢,這是我個人認為,我自己比這看似年輕的少婦還更加有所謂的“麗質”存在……相信我的娃娃臉,會讓我到這個年紀還保持著青春吧?

  嘿嘿……

  「咳!」

  從幻想中起身,我先領領衣服,然後輕咳個幾聲,讓我身旁兩位正在流口水小正太跟琪琪回神,見他們三魂七魄從美麗的少婦身上挪回來後,我才向那個不知在對我們笑啥意的少婦道著。

  「呃……請問您是阿虎的母親嗎?」

  這不是問好玩的喔!首先阿我就先不說清楚來意,反到先問問眼前這名少婦的身分到底是什麼,就怕出了什麼小誤會。

  因此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心中同時也在一是直唸──這美少婦真的是阿虎的母親嗎?如果是的話未免太沒天理了吧?阿虎跟這位少婦根本不像阿!難不成阿虎是遺傳到他爸爸嗎?

  再抬眸偷偷望了下,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一眼,突然間我發現她居然帶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氣息,而剛剛明明沒有的啊!那種感覺很陰柔也很邪媚,跟我接近小野學妹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如果小野只會讓我感到害怕,那麼眼前這少婦,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打從心底涼透骨子的恐懼──

  感覺,現在我的身上就宛如被舖上一層黏液般,揮之不去地殘存在我的五感之中,十分的難受,但當我小退個一步後,這種感覺居然就這樣奇異的消失了……

  這……或許是我最近,太疲勞所造成的錯覺吧?

  帶著一絲疑惑,我又盯向這名少婦,再次觀看時,那種毛森森冷到骨子的氣息並沒有再重新出現,這時我才可以肯定,方才的事一定是一種錯覺……

  看著這棟房子跟這少婦,有種感覺牽連的我,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般,危險似乎已經又朝我們走了過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而退陣下來,但是我知道,那種敵意肯定會伺機出來。

  而未回答我們答案的美麗少婦,她皺了一下彎彎的眉,側頭似乎要看什麼一樣,只是兩三秒後她就收回這動作,擺回原來的姿勢,她小拇指戳著粉夾,遲猶個幾秒後,才我的問題。

  「呵呵呵呵!是不是阿虎的母親有這麼重要嗎?你們只要知道我叫做亞菲就可以了!當然也可以叫我亞菲姐唷~喔!對了,幾位同學你們來這應該是要來找阿虎的對吧?」

  亞菲大姐朝我們勾出抹笑靨出來,那笑就宛如朵盛開的紅玫瑰般,美麗。

  「呃……亞菲大姐好。」我先禮貌性的朝亞菲大姐打聲招呼後,惑道:「不過大姐妳怎麼會知道,我們是要來找阿虎的呢?」

  亞菲則邊帶著艷笑,邊用白皙的二指,指向正在抹口水的琪琪說。

  「這女孩……因為這小女孩我曾經看過,記得那次是一群小朋友跟咱們家的阿虎有經過這裡,所以我才猜測你們應該是要來找阿虎的吧?不過這小女孩應該不認得我才對,呵呵呵呵!因為當日見這名小女孩時,我是透過窗戶瞧見的。」

  原來如此阿──

  我才正要回答亞菲大姐的話,琪琪便搶先一步開口道來。

  「其實我認識姐姐啦!之前阿虎有給我看過相片……還有人家可不可以叫亞菲姐姐妳為姐姐呢?因為姐姐看起來好年輕、好漂亮,讓人家好想親近,所以才想去掉亞菲叫姐姐,這樣感覺比較親近咩!不知姐姐同不同意人家這麼叫?」

  亞菲回,「小女孩妳都已經叫囉!哪我還能夠撤回嗎?」

  再綻放了個笑,亞菲又朝我們道:「我看你們就先進去坐坐吧!至於阿虎……等等再說吧!還有你們這些小朋友,可得先做個介紹給亞菲姐姐喔!不然我總不可以同學同學的叫吧?呵呵呵!」

  聽到這話,我跟所有人趕緊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最後只剩下正失神的正太還沒介紹而已。拍了拍魂不知飛到哪去的小正太,小正太他才從失神中醒來。看著亞菲大姐正笑咪咪的看著他,小正太的臉馬上紅成一遍。

  慌亂中小正太才結結巴巴的開始介紹起自己。

  「我叫鄭泰,今年……」喂!先生!你沒有必要把祖宗十八代都說出來啊!

  再眾人都介紹好後,我們便尾隨著亞菲大姐,一同走進這略為陰森的房子。

  我把鞋子換成室內拖鞋後,當我一踏上這白瓦的瓷磚地板,頓時間我的心跳居然開始加速,心中忐忑不安地,就好像……就好像待在這裡,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深呼吸幾口氣,我為自己的失常開始做整頓。

  鎮定的開始巡視在場的人,看看他們有無失蹤,可見每個人都安好的站在此地,我也才籲了口氣,只是……還是有點奇怪,我並不認為我剛剛那一剎那的異態,是碰巧……我看,等等還是注意一下好了。

  踏上玄關,我撓著頭警惕想著,從公園到這裡來曾發生過的狀況。難道這邊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嗎?慢慢地移至斐裘墨身旁,感覺上,現在待在他的身旁比較有安全感些,畢竟他非常的正定,讓人看了比較不會慌。

  雖然小野也一樣很正定,只是太過陰森了,所以我早就已經把她列為,謝絕靠近的人物之一!

  可能,是因為心理的焦躁不安,為了轉移這個亂轟轟的思緒,我開始胡亂想起來──眾人們,阿們了,上帝神明地獄撒旦會保佑你們的!

  呃……我撓撓頭,看著眼前的所有人,我帶著絲嘲弄自語──看來我真的有點神經不對勁了!

  將呼吸努力調回正常,我才謹慎的觀察四周圍。

  走入了客廳,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雖然這客堂上有開著三盞白燈,可是屋內看起來依舊毛森森的,很灰暗。風拍打著白淨的落地窗,樹葉也有時無時地飄下,成為夜晚中的一幅陪襯畫景……

  轉頭看向正在撥著新聞的電視機,聽著那砸吵的聲音,我想這台電視似乎因為電路的接觸不良,而有點快壞快壞,不單是喇叭發出來的聲音都嘶嘶的,甚至連那螢幕也讓人看的眼痛。

  因此我目光在那螢幕上停了五秒後,便就馬上轉移別處。同時我也開始將客廳的事物,給整個瀏覽一便。就怕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這裡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看看右邊的佈置,玻璃製的桌子、米色的沙發,風景圖樣的油畫掛在牆,電視兩側擺上了造作細緻的假花。白絲窗簾開著半邊,透露出了落地窗外那黑暗中隱約呈現的花圃園。

  再看看左側,先是小小一個拜祖先的神明台勾掛在牆上,白色的壁上掛著盞小燈,旁邊還有著深色木質櫃子;裡頭為空心,上至下則分別為四格,每格都有擺上東西。而冷氣從上空直吹向四周,遙控正被丟至沙發上頭。

  就在我還在觀察四周擺設同時,亞菲大姐的一聲話,卻打斷了我的注意力。

  「呵!小朋友們你們就先坐下來吧!大姐先去幫你們添杯冷飲,再去叫阿虎起床,咱們家阿虎向來早睡的,一旦睡了就很難叫醒呵呵。」亞菲眯起狹長的鳳眼,呵咯咯朝我們說個幾句話,便笑的進廚房了。

  而,看著年輕的亞菲大姐離開了客廳,不知何來的,我心中的不安感居然隨著她的離開而越來越大,就連洛非、陳誠、阿狗等三人出意外的時候,我都還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琥珀色的眼曈逐漸收縮,不自覺的,我驀然喘不過氣來。

  握緊雙手,漸漸地我肺部中的空氣開始減少,冷汗也從髮內滴了下來,看著琪琪、小野、小正太跟斐裘墨等人不客氣地坐下了那米色沙發,我想向他們求救──求救自己呼吸不進去空氣。

  可,我卻說不出話來,就好像被某種東西給將我和他們隔絕一樣,逼迫的我幾乎暈眩。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我的視線中,現在我所看見的每一件事物中,疊影開始一個個增加,我慌亂的提手來想要呼喚他們,朝他們求救,可是掌心握了又展、展了又握,卻什麼也沒有抓到、呼喚到。

  想走近他們,可行走的步伐卻踉踉蹌蹌地,根本走不穩。

  我很害怕,害怕自己就此死亡,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呃……」

  好不容易發出了點咽嗚聲,可是電視那嗡嗡作響的吵雜聲,卻掩蓋住我的聲音……

  好似把最後一絲氣也給呼盡,剎那間,我的身體突然變得輕飄飄的,柔和的好像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般,我感覺我幾乎要飛起來了!眼中的事物也從光彩變成黑白一遍。

  漸漸的,以往的往事朝我奔來,有開心有哭泣,腦中從小到大的事情,一點不漏的飛出,這時我還不忘想著──難道這就是死亡前的感受嗎?

  意識開始模糊,就當我以為我就會這樣,就此長眠不起時……

  “啪”

  「呵呵!小弟弟你怎麼不坐下來呢?站著發呆可不太好喔!」

  溫柔又妖媚的聲音喚醒我即將移失的神志,我瞪大著眼睛,世界又變得一片光彩,同時我也發現,我的身體終於又可以自由行動了,空氣也入得來我的氣道裡頭。

  大口、大口貪婪吸著空氣,我瞥向著亞菲大姐,心底是由衷的感謝她,多虧她亞菲大姐幫我們拿冷飲出來,而後還有叫我,如果剛剛不是大姐有拍我的話,我想,我大概就已經完蛋了吧?

  撫著胸口拼命地喘著氣,不久後,我才終於把呼吸調回正常。而亞菲大姐也好心的遞冷飲給我,而我想,她會特地拿給我飲料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看我很喘的樣子吧?

  大口的把冷飲咕嚕咕嚕灌下去,我才帶著,嚴重勞累的精神狀態,坐上去沙發椅上。而後我也不管禮不禮節,我就大拉拉的在主人翁亞菲眼中,把整個身子給癱在柔軟的沙發上,外加美好的嘆息聲。

  空氣真美好,還能和著真是好棒阿……

  相信,只要遇類似我剛剛那種狀況事情的人,應該都會跟我一樣才對。一恢復的感覺就好似我的精神力運用過度般,懶洋洋沒有力氣,無力的抬起手晃了晃,噢!目前我正慘遭琪琪跟小正太的白眼。

  真過分,也不懂得體諒一下我。

  幸虧亞菲大姐並沒有太在意,她甩了甩酒紅色的髮尾,媚笑朝我們道著。

  「呵!你們就先看電視吧!我現在就叫我們家的阿虎囉!不過叫的速度可能有些慢呢~如剛剛所言,因為我們家阿虎一旦睡著了就十分難叫醒,因此每次要喚醒他,我都得多費些苦心才有法子呢呵呵。」

  「是這樣啊!」

  琪琪好驚訝的張大嘴,一張小臉塞著好多、好多的不可置。

  亞菲大姐則先用手指輕輕拍打兩下琪琪的前額,然後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正確。

  琪琪她嘟著嘴摸摸被點的額頭,雙頰上還意外的撲上一層粉紅色彩,她小小的吐了吐粉舌,接著還很有禮貌的朝亞菲道了「謝謝解惑。」話完便蹦蹦跳跳地又坐回了沙發上。

  亞菲大姐歪頭露出又好笑又無奈的表情搖搖頭後,才轉身離開去叫阿虎。

  至於我看著大家似乎都一臉自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為何我剛剛那種已經面臨垂死邊緣的時,會沒有人察覺呢?他們難道沒有察覺到我的臉色十分的差嗎?假如剛剛連亞菲大姐也忽略我的話,我豈不是真的完蛋了?

  存著這疑惑,我問著坐在我旁邊的斐裘墨。

  「喂……小墨墨,我問你喔……」

  就在我說話同時,我剛剛好像有瞟到,在玄關角角,好像有抹黑影快速的閃過去……說黑影太抽象,應該說有點類似紫色的漂浮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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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宿舍幻陣




  坐在有點陰森陰森的阿虎家中。

  客廳的沙發上,我拉住斐裘墨的衣物其中的一小角,緊張的看著他。

  見斐裘墨朝用怪異的眼神朝我瞟過來,我才嚥了嚥口水,把剛才自己斷斷續續的話接了下去。「就是那個方才……你坐下來的時候,有沒有到站在那邊的我有意外?或者是注意到有什麼?還是我臉色特別差之類的……?」

  斐裘墨搖頭,難得開口,「沒有。剛看一眼,臉色正常。」

  這話一說我的心馬上涼了一半,這……這怎麼可能?剛剛的我再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臉色應該很差阿!甚至差點缺氧而死啊!而且我記得我有走動,雖然不穩。況且……我的臉色怎麼可能正常呢?缺氧應該會變色啊!

  不敢把這問題提出,我心虛地轉頭注視著看似快壞快壞的電視。

  原本想說,斐裘墨應該不會太在意才對,可是我料錯了他的敏銳程度,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反應太過於“假仙”,因此馬上就引起他的懷疑,他眉攅了一下,不理會我的視而不見,他道著。

  「你剛剛怎樣了嗎?」

  聽到他尾聲的停留,猜測這句話應該是疑問句。可是我並不怎想回答斐裘墨的問題,這也許是出於人類的根本性,相信遇到這種事情,大多數的人都不會想要說出來吧?

  是怕對方擔心,也是不想要再回億。

  捏著耳垂,為了不想要斐裘墨直逼問,我起了身子,改坐到琪琪的旁邊去,我……不希望讓斐裘墨針對這問題問我,這樣同等於刺激我。剛剛的那件事情,我聞到死亡,那時我是那麼的接近死亡阿。

  這讓我有點讓不敢接受……

  接過電視遙控器,我跟小正太還有琪琪三人開始尋找好看的電視台,沒想到才轉個沒幾個頻道,這台看起來就已經快壞掉的電視,居然也在這個節骨眼出了問題。

  撓撓頭,放下在手中把弄得電視遙控器,我無力了伸個懶腰後,便打算去看看這破電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它怎麼會就突然間畫面就整個黑掉呢?這未免太剛好了吧?

  制止住也要前來的琪琪,我獨自一人走向那台破爛電視前檢查。

  走近前頭,我先是拍拍那黑色的箱子,想說以暴制暴看看會不會好,只見畫面重回色彩不到一秒後,便又黑了下來。

  回頭乾笑的看看其他人,原本以為有人會偷笑,但我卻發現小正太跟琪琪兩人,居然一臉期待的等我搞定好這台破電視。

  至於而斐裘墨則是一臉臭,大概是生我不回答他問題的氣吧?

  至於小野……呃,奇怪了!在她旁邊的白廉怎麼好像飄了起來?我記得那邊的落地窗不是沒有開嗎?

  硬生生的將頭扳回去,我在心理自我安慰的想──怪事年年有,今年怪事多。

  不想再多想那些讓我頭痛得纏人問題,可是雖然如此,我還是忍不住想了!

  不過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就算窗戶沒開那又如何?我都差點都忘記左邊那台冷氣還在吹,如果有冷氣在的話,窗簾偶爾會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吧!就算認為不是也得說是!

  按了按黑色機器上面的按鈕,畫面還是動不了!可是喇叭卻還吱吱吱的發出聲音。難道是插頭出了什麼問題嗎?

  在我忙東忙西之下,斐裘墨可能是見我沒辦法修好,又或者是怎樣,他越過沙發,走在我旁邊。

  我瞥頭見斐裘墨臉上的超級冰霜不見後,我邊忙邊猜測著,他應該是氣消了一大半才會過來吧?還是有什麼事情呢?

  可惜我猜不透,也懶得多問……

  急著將電視復原的我,沒有理採突然出現的他,而且其實我現在也可以說滿害怕的,要是亞菲大姐就這樣突然帶著阿虎出來,又讓他們看到,我們把電視用壞掉的話,那麼肯定會帶給亞菲大姐不好的印象吧?

  更慘的就是對方要求理賠。

  嘆了口氣,雖然我沒跟斐裘墨說話,但是還是有事情要交給他做,把放置假花的花瓶交給站在我旁邊的斐裘墨,我才踮著腳,然後察看電線。

  正當我才一踮腳,甚至連電路都還沒有看清楚時,我的眼前忽然一黑,驀然碧綠色如同翡翠的光芒霸佔我的腦海,半透明的蔥綠絲線將我納入其中,好似讓我也成為一體一樣。

  可,突然抹靛青色的閃電穿越了這碧澄澄的保護膜,瞬間就把納在其中的我,化成灰燼,彷彿讓我消失於這個世界。

  就在我沉溺在這幻境時候……

  “喀啦”

  東西倒下來的聲音讓我從眼前這股幻境中回過了神,而剛才偶然浮出的景象頓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眨了眨眼、喘了喘氣,我才轉頭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看我才知,原來是小正太因為太緊張,把冷飲用倒了阿!

  看他慌忙的拿起衛生紙擦拭,我拍了拍胸,臉上掛出淺淺的微笑,雖然不知道剛剛我看的那景象代表什麼,但是現在的我,可說是整個背都濕了。這讓我更加明白,剛剛那情境到底有多麼真實,真實到好像就要……發生?

  心理頭涼了一下,淺笑也卸了下來……

  喇叭嘶嘶嘶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奇怪,剛剛我為了檢查電視,我記得我明明有把關掉喇叭阿!那怎麼還會出現這種聲音呢?

  正當我看把頭轉回去時,只見如同剛剛一樣靛青光,瞬間在我眼前中轉化成火紅色的焰浪,然後放大了出來,並且衝向了我。

  我傻住了!

  且無法做出任何行動。

  「小柳哥哥!」

  這是……琪琪的聲音……?

  「大哥哥!」

  這是小正太的……

  「學長──?」

  呃?這是……阿虎的聲音?太好了!他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不──!」

  而這聲音又是誰?

  啊!我想起來了,這是……我自己的聲音。

  轟隆一聲,我摀住的耳朵,直覺的閉起眼來。

  剎時間,我只感覺到有股衝擊力席捲我而來,當聲音靜止時……我吸了口氣,現在的我……還活著嗎?

  不……我想我應該還是活著的吧……?

  因為現在的我,還能夠感受到那股火辣辣的感覺。我小心的睜開一隻眼,發現……

  原來是斐裘墨救了我啊!

  感動的看著斐裘墨,我心中震盪著。

  如果沒有他我是不是就這樣死了呢?

  意外的瞧見斐裘墨手臂上那塊血肉糢糊、又帶有點燒焦味的皮膚。當下我心中感到十分愧疚,可是我也無能為力說什麼,假如斐裘墨那時沒有推開我的話,那我恐怕就不是燒傷了。

  看著還在啪拉燃燒的電視,我全身癱軟,使不上一滴點力氣……

  懶趴趴地靠在木製的櫃子上,望著正用不可置信眼光看我的琪琪跟小正太,我心中突然覺得好好笑,難怪我剛剛會一直覺得不安阿!原來這次的對象不別人,而是我自己啊……

  這次的我甚至還遷就了斐裘墨。

  雖然他手臂的傷可能只要擦藥、消毒、包紮,過幾個月就可以痊癒了,可是……那依然很痛呀……我是真的、真的沒想到電線會走火,然後爆炸了!我真的感到很對不起斐裘墨……

  瞧著原電視那邊的火焰還沒有消,我心驚了!或許是因為之前從沒輪過我的關係吧?所以我還沒有貼切的真正感受到害怕,最多也只能從忙觀看,感受著那無法挽回的無力感。

  而現在死亡真的接近我了,我反而有點沒辦法去面對、冷靜下來。燒焦味傳到我的鼻子,但我也無力去摀鼻。

  而當中,小野倒是很有常識的拿起手機,叫了救護車跟消防車。

  看著從房間走出來的巨漢阿虎,原本還在感嘆的我,心中升起異樣的滿足、好開心。幸好阿虎沒有什麼出什麼事情,雖然只是臉色比當天看到的憔悴許多,但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頭輕輕的撞擊一下背後的木櫃,現在我的腦中幾乎成了灌醬糊了,雖然能夠思考,但是內心卻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我皺著眉強迫自己得思考,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剛剛看到的那抹影子搞的鬼嗎?

  它已經來到這了嗎?不過既然它已經來了!為什麼卻又不肯出來呢?

  它應該很想把我幾個人都殺掉才對啊!

  想著這問題,我疑惑著。

  再看向亞菲大姐的臉蛋,我又覺得有點點奇怪。為何亞菲大姐她看到自家電視爆炸了,臉上居然沒有露出常人的驚訝或者是憤怒呢?

  反而我還感覺亞菲大姐的眼神,甚至還比剛剛銳利的樣子。一雙玲瓏大瞳目前正直掃描著四周現狀。但是我也想不了這麼多,就當作這位亞菲大姐是個比較細心,且人又好的人吧!

  現在,受傷的斐裘墨已經開始自動自發的處理傷口,而我則是只想好好的睡個一覺,然後等著救護車把我送走。

  只不過……

  睜著迷迷糊糊的眼,我把視線定格在亞菲大姐身上,奇怪……我怎麼覺得她的身影好像在我的眼中放大好幾倍呢?而且離我越來越靠近,這該不會又是我的另一個幻覺吧?

  噢……不!這應該不是幻覺──

  因為我還有知覺在。現在的我,能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被亞菲大姐給推倒中。她用著驚慌的臉色衝向我,並且直接把我壓到地板面上去。毫無預警的衝擊,讓我的額頭狠狠的撞擊地板。

  對!就是這股痛覺讓我知道這一切不是幻象。

  只是……亞菲大姐她把我撲倒幹麻?

  看著地板,這就是撞擊地面厚暫且清醒的我,目前整理出來的疑問。

  正當我充滿疑惑跟不解,想要轉身看看亞菲大姐到底想要幹麻時,忽然我感覺到了,我的頭髮濕濕,好像被什麼滴到一樣,這是淚水嗎?

  但是亞菲大姐幹麻無故流淚啊?而且這淚未免太多了吧?深感不對的我,馬上從後伸手摸了摸從頭髮流至頸間,那濕潤的液體到底是什麼。

  當我困惑的把手伸到眼前時,我所看到的是──怵目驚心的血液!

  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上頭汩汩而流的血紅液體,隨著我的肌膚,滴落至地面。

  滴答、滴答的。

  我顫著身子,回頭看。

  只見亞菲大姐用著艷美的微笑對著我,但現在這笑,在我的眼中卻看起來好似即將凋零的玫瑰一樣,盯著她嘴角以及腹部所滲出的大量的鮮血,我啞口了。

  陶瓷碎片!

  是陶瓷碎片!

  陶瓷碎片直接穿透亞菲背部,並且還穿透了她的腹部上。看著亞菲大姐肚子上那所顯露的一小角陶瓷碎片。

  淺藏不住地,我的淚流快速的從眼框湧了下來。

  悽涼的美在我眼中呈現,我已經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償還這筆恩情,償還亞菲大姐救我的恩情。

  而我現在也只能希望……大姐……妳不要死阿……

  亞菲大姐,妳不能死阿……

  用著顫抖的手,將還在強撐著,不要壓住我的亞菲大姐輕輕扶正擺起,我撐著她的體重,應該是紅著鼻子吸鼻。不顧身上可能已經有少許的碎片插入肉裡,我放聲的大哭起來,就像一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

  不管其他人的目光,我現在只想哭。

  好好把心中沉積的痛,給他通通哭了出來。

  明明在我髮上的嫣紅液體是這樣的滾燙,可是,為什麼我會感覺如此的冰冷呢?邊哭,我邊跟著呈現失血過多,而半昏迷的亞菲大姐哽咽抱歉道著。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

  邊跟著亞菲大姐說著對不起,我邊著急的想──為什麼救護車還不快點到?

  快點到啊!

  快點……到……阿……

  ……


(分格線)


  這樣一直讓身邊的人受傷,對嗎?

  我真的可以忍受,好友一個個在我的眼中死去嗎?

  當鮮血染上自己,可是那血並不是自己的,反而是別人捨身救我的液體,這個刺激,我禁受的起嗎?雖然知道事情會一件件發生下去,可我卻無法阻止。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認識的人,在我的眼眸裡失去色澤。


  半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我用著白色的枕頭墊著背,回想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我有點呆滯的而回不了神。兩眼無神望著前方,我覺得自己活著,真的好空虛阿……

  現在我的腦中,有點停不下思考,腦中就猛盤旋著,亞菲大姐替我擋下從櫃子上端,那掉下來的巨型陶瓷娃娃。就是那血淋淋,讓我措手不及,只能傻著眼卻幫不上任何忙的幕景。

  猶記一天前,我一聽到救護車的聲響,不……可能甚至還沒聽到時,就伴隨著接踵而來的精神上的衝擊,居然就這樣,很不負責任的暈死過去,讓大家又多擔心起我這個人來。

  而至於現在我的症狀便是:精神過度疲勞、貧血。

  還有,在剛剛琪琪曾有來過我的病房,她在病床旁,輕輕的跟我說著其他人的狀況,她說斐裘墨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恢復力還好的驚人,基本上只要一兩個禮拜傷口就會好了。

  還有亞菲大姐則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體內內臟的損傷等等,目前還在待在加護病房裡頭待命。

  而我……

  原本只要修養一下便可以走人的我,居然意外被醫生宣布精神不穩,還得要持續觀察個一兩天……這不禁讓我哧笑。我、我現在還有觀察的時間嗎?時間拖的越久,我們幾人的存活率就越渺茫阿。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們幾人才整理出幾個重點了,可是卻在還沒實行前,就又發生這麼多事情,真是……可惡……

  回想到昨晚,我真的沒想到,沒想到電視爆炸居然只是個效應,爆炸的波震,移動了木櫃上的陶瓷樣品,加上我的身子靠在櫃子背後面,經過我挪身幾下後,那巨大陶瓷娃娃居然會掉落下來。

  我想,假如當時亞菲大姐沒捨身替我擋下的話,那娃娃碎片可能就不是穿透我的背,而是我的腦部……

  閉上酸澀的眼瞼,現在,趁這個時候好好睡一覺吧!

  等晚會給醫生檢查時,我才能具備好該有的精神。等可以自由行動後,我就先去看一下亞菲大姐,然後再和大家一起去把廢宿舍的詛咒,把那該死的紫人頭給揪出來吧!

  不知不覺中,我又陷入深深的沉睡。

  當我再起來後,天空已經又升上一次的太陽,待我醒後不久,補償一下飢餓的腸胃厚,我馬上就被醫生跟護士姐們,拖去做一堆精神上的測療。經過一段時間,我才被醫生正式宣布──可以出院。

  將出院單填好後,我便走到醫院裡頭的公共電話那,趕緊打電話通知斐裘墨、琪琪、鄭泰等人。至於阿虎,現在他就在醫院,而留下來的原因,理所當然是在擔心亞菲大姐的傷勢……

  呵呵……

  忽然間我覺得自己這想法有點好笑,亞菲可能是阿虎的母親,阿虎當然得關心啦!就算不是好了,畢竟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是一定的……哎噢!我到底在想什麼啊?恍神恍神的!

  對自己苦笑一下,我也打算去見見亞菲大姐……

  只是,我不知道阿虎現在對我的態度會如何?他會對我憤怒嗎?我想應該會吧!畢竟亞菲大姐有一半的傷勢是因我而起,雖然是她自願救我,可是如果我不去阿虎家,或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或許我就不會把不幸,造就給與此事無關的人了。

  頹著背,我無力的爬著樓梯,走到亞菲大姐的病房外頭。

  亞菲大姐現在還在加護病房當中,還不能夠會客,但還是可以隔著透明的玻璃窗遠觀。側頭看著阿虎坐在青藍色的椅子上,他現在正把頭埋進了雙掌裡頭,看此我的心又抽痛了下。

  我,實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阿虎……

  沒有先去探望亞菲大姐,我用著如同蝸牛般行走的速度,緩緩移到了正難過的阿虎面前,看著阿虎那出自於本身染著陰霾的氣息在,我又心悸了一下。低下了眼,我深呼吸一口氣後,提起勇氣,朝阿虎九十度鞠躬大聲道。

  「對不起!」

  雖然現在的我,就只能對阿虎說了這三個字,雖然只有三字,但這也是我僅剩所能說的話。

  而,聽到我的聲音,阿虎先是將頭抬起來瞧了我一下後,又把頭悶了下去,感覺上,現在的阿虎已經沒有以往的爽朗跟憨厚的,只有那淡淡的隱憂。亞菲大姐對阿虎……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親人吧……

  就在我們這樣僵持許久後,阿虎突然站了起來,他巨大的身子掩遮住我的影子一小角。阿虎用那粗厚的掌心,拍拍我的肩苦苦地朝我笑著說。

  「阿這又不是學長你的錯,我只是有點難以接受而已,阿我也已經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事情,沒想到阿,誠仔他……誠仔他居然也死了……這阿,都怪我沒待在他身邊阿……」

  不說亞菲大姐,我差點也忘了,陳誠學弟跟阿虎是麻吉。

  說到這,阿虎心情似乎又更加不好、悲哀了。當然,這想也知道──陳誠跟阿虎不但是死黨,還從小就認識的,友誼方面肯定十分深厚啊!可惡!其實在我們裡頭,或許傷最深的人就是阿虎吧?

  畢竟遭到攻擊的人,有兩個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不過這不管對誰,都是很大的傷害……

  止了聲、停了一下。阿虎臉色慢慢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形成我從來沒有看過的一面,他鼻皺了個兩下後握拳道:「所以我也要跟你們一起找出兇手!」因手上關節的扳動,啪響地聲音更甚響亮。

  「嗯……」看著阿虎的認真,我的心又振作起來了。

  我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呢?

  現在的我,並不是孤單一個人阿……

  提起精神來,我原本想說阿虎也一起還的好,可是想著在病床上的亞菲大姐,我拍拍自己那有點消沉的臉,然後看著亞菲大姐的病房朝阿虎搖頭。

  「阿虎……你還是不要去吧。」見阿虎臉上面露痴呆,我拉住他著手道:「你留下來好好照顧亞菲大姐吧!到時候就算出了事情,也有你好照應不是嗎?如果一起走了,亞菲大姐該怎麼辦呢?」

  阿虎聽到我的話,笑了。

  他點頭道:「我知道了!阿你們就放心去吧!」談個不久,大概是因為精神有點放鬆下來,全身的機能感覺又可以運轉,阿虎不好意思搔著頭,然後朗聲跟我說要去廁所一趟。

  我揮手送他。

  見著阿虎轉身離去,我才又把視線轉移到眼前那間加護病房……也就是……

  亞菲大姐的病房……

  我把臉貼上透明的玻璃窗上,努力的看著亞菲大姐的週遭,將裡頭都繞過一次後,我才把眼光對準在那病容厭厭的亞菲大姐身上。

  雖然現在的亞菲大姐,她已經沒有我第一次看過,那樣的妖媚獠人,但是望著酒紅色的髮絲從額上緩緩飄落,我想,亞菲大姐她會是我所看過最美的女人吧?她捨身救我那個模樣,已經深深烙印在我的心理了。

  心,美。

  現在失血過多的亞菲大姐,雙手正擱置左右床邊,表情平穩。但看來就宛如失去發條的木偶般……不動了!回憶、真實,目前唯一能夠讓我知道,亞菲大姐真正還活著的道具便是醫院的──心電圖表。

  吸了吸鼻,我習慣性的撓個幾下頭後,才把我的雙手壓印在透明玻璃上。現在的我巴不得可以立刻進去看看亞菲姐她人,是否真的還有呼吸……

  畢竟亞菲大姐當天在救我的時候,我看到她的那最後的一眼,實在太令我驚心動魄了,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有一種懷疑,那就是──亞菲大姐是真的存活下來了嗎?還是只是我個人痴痴的幻覺而已?

  回想起那一幕又一幕,當每個人被死神架上鐮刀的最後模樣,我真的有點不太敢確定,在玻璃房間裡面的亞菲大姐,她還是個活人……

  睹景傷情,視線猛然變得朦朧。

  我眨了眨眼,把幾乎黏在玻璃上的臉給移了開來。

  啊!怎麼辦?這玻璃怎麼被我用的這麼髒?

  這樣會被護士小姐罵的……

  還有透明玻璃上,這濕濕潤潤的東西是什麼?

  輕輕摸著從我眼中滑出的熱液,我才發覺,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淚水又鎖不住,從眼框中順著我的自責難過,偷跑了出來……難怪我剛剛會覺得視線突然變得那麼模糊不清楚……

  大力抹去臉龐上的難過,我吞嚥了幾下口水後,把當作是把所有悲憤暫且吞回肚子裡頭吧……再看看躺在加護病房中的亞菲大姐,我知道現在的我,不可以就這樣把脆弱表現出來。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還記得陳誠當初在我面前死去時,我昏迷時候後所發下的諾言,不管對方是人是鬼,我一定會找出──兇手。

  重新鞏固好心底的防牆後,我才把頭硬深深的給轉了開來。

  因為我怕阿……

  我怕我再一次看到亞菲大姐的樣子,我的心就會全面崩塔,一個已經殘缺不堪的牆壁,經由持續的補修已經沒有那麼堅固了,所以我才不願意多看亞菲大姐幾眼……

  揉揉還有點酸澀的眼,現在應該有點紅吧?

  把遮住光彩的手移開後,意外發現到,斐裘墨跟琪琪他們居然已經來了,他們跟著正搔著頭的阿虎走過來,還有……啊!我剛剛打電話時忘記通知她,那人就是那個我忘記通知的小野學妹,也過來了……

  「嗨!你們來了阿……」有氣無力的朝著來人打聲招呼,其實,像這樣看著大家都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活著,我的心也是鎮定許多,更尤其是看著走在最後方的小野。

  果真,我只要一對上小野那雙眼睛,就會有一股烈風就會吹向我,撫摸過我的髮絲,讓白雪降飛,刺骨的冰寒瞬間打醒我。現在,我甚至還有聽到玻璃被拍動的聲響。

  被這股風吹後,我的思緒清晰許多,馬上移離那雙無底的眼,我想,這也算是一種利用吧……?

  小咳了聲還有點啞啞的喉嚨,我才開口跟著斐裘墨他們道:「我們再回去廢宿舍那邊看看好嗎?就這一次──做個了結吧!」

  把略低的頭抬起,第一次我感覺到我真的認真起來了,或許這就是我的臨界點吧?

  紫色的人頭……畜養小鬼的人

  就這次──我們來做個了斷吧!

  走出這間白色巨塔,我迎接著光線的照耀,廢宿舍我來了……





  夕陽美艷的餘光,在我踏入學園後,飾演出最後一齣華麗的舞劇,悄然落幕。

  一回到學校,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好似之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就是一股被人跟著的感覺又回來了……奇怪,明明方才我在醫院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啊!

  噢不……好像在醫院要走時,才漸漸開始有的吧?

  人的惡劣性讓我情不自禁的往後一看,但果然如我所想,後頭除了一遍漆黑之外,根本沒有東西跟著我……看來我走在最後一個,還真不是正確的選擇,我已經開始毛骨悚然起來了,這位子真不吉利!

  我們繞了幾個圈子後,不久廢宿舍終於又在我的眼中呈現了!

  再一次來到這裡,我仔細的注視著棟房子。現在,依然有著腐臭的味兒,詭譎的氣氛,一樣的幽森和老舊,只是這裡頭唯一不同的是……來時的心境不一樣了……

  現在站在這裡的人,總共存活了四個,加上我的話總共五人,假如現在不能再快一點找到兇手的話,我真的很不敢想像,幾天之後活的人會剩下多少……

  可能是見我的步伐慢了,琪琪從前面跑來了後面,然後大方的勾住我的手臂,並且將臉頰貼在我的肌膚上,看她帶著那甜甜的微笑,也讓我沉重的心情好上許多。

  真是羨幕這個學妹,到了這個時候也能保持著這種溫馨微笑。讓人看了也會跟著渲染出好心情。

  至少,我現在就好多了點……

  看著帶頭的斐裘墨走近門邊,正要開啟門時,走在後頭的小野忽然冒出了五個字出來。

  突然的話語讓我嚇一跳,至於小野她剛剛則是對斐裘墨說……

  「不後悔進去。」

  小野學妹這句聽起來,怎麼會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呢?就好像是在說,進去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的感覺。而且小野這話,讓我有一種易樣的觸感,儼然這話就不是對斐裘墨說,反而是在對我說的。

  真是怪哉……

  而斐裘墨聽到小野這句話,是根本不以為然,他冷睨了小野一眼,絲毫不怕小野身上那種冷漠淡然。

  不猶豫的,門就這樣打開了。

  接著我們五人一一走了進去。

  可是奇怪的是,就當我要踏進廢宿舍門口時,一股異樣冰冷的感覺傳遞到我肩頭,這跟是上次在這那碰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是同一個嗎?而且這次的它還不止是輕輕一碰,反而是要把我硬深深的給拉開一樣,讓我冷汗直流。

  現在的我,要走也不是要退也不是。

  盡量忽略那來自肩頭冷,我鼓起勇氣,傾聽著自己心跳聲,看著大家都進去後,我下定決心往前。可是我才免強的踏出一步時,我的腳前方忽然有一塊東西讓我拐到。

  一刻間,我馬上一個重心不穩、失去平衡。

  接下來很理所當然的,我以一個非常不雅姿勢倒下,並且還把廢宿舍這老舊的木質地板給撞凹個洞出來。

  “碰──”

  毋庸質疑的,這是我撞擊地板的聲音。

  在地上掀起一股狂風暴浪後,我馬上很受賞識的被其他五人注意,其中離我最近的琪琪學妹趕緊蹲下來問著我,「啊!小柳哥哥你沒事吧?」

  我才正要說應該沒有事,琪琪又批哩啪拉的開口,「奇怪哩!小柳哥哥你怎麼會跌倒勒?真是太不小心了啦!你看你還把宿舍的地板給撞壞了說。」

  而其他人也在我跌倒外旁圍了個圈圈,害我幾乎羞愧的不敢起身,只能繼續又把頭埋在腐臭的地板上面。雖然繼續趴在腐臭的地面上感覺很差,可是一想到自己出糗,而且還被一群人注目,我就更不敢起身了。

  所以我依然持續倒在地上……

  琪琪可能是見我不回她的話,居然開始用食指用力的戳著我的手臂,害在地上的我馬上疼得受不了,連害羞都捨了,趕緊揉手起身。而斐裘墨看到我灰頭土臉的樣子,棺材臉的上頭居然還慢慢勾出了哧笑。

  噢!你看你看!甚至連小正太都也在偷笑。難道這就是現世報嗎?想上次在公園我也這樣笑過他。裡頭琪琪還笑的最誇張!至於小野呢……?拜託居然連她也笑了!

  這個失誤可說是害我顏面盡失,丟臉丟到家了!

  抹抹自己臉上的塵灰,我趕緊推著其他人前進,借此還遮掩我的害羞,推著琪琪我朝他們道:「你們看什麼看啊!趕緊走啦!」

  看到他們都收起笑往前走去,我燥熱的臉也才慢慢恢復平靜,轉頭後看了一下,我想,它走了吧……?那個跟著我的“鬼”走了嗎?搓了搓手,不安的情緒開始盪漾在我的心頭上方,直直不肯懸下。

  冉冉的行踏在廢宿舍的地板上,邊揉了揉被戳痛的手臂,我皺眉問著走在我前面的琪琪。

  「琪琪阿!」我小聲的喚著她。

  聽到我的聲音,琪琪回頭朝我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放慢速度站在我旁邊,她側著身子向我道:「怎麼哩嗎小柳哥哥?」

  看著琪琪天真無邪的樣子,我還真的有點,不想把現在正要說的話給說出去。可是手上被戳的地方實在、真的、非常的疼,好吧我承認我是真的很好奇學妹她為什麼要戳這麼大力。

  捏捏自己耳垂我嘿嘿幾聲後道:「琪琪啊!我剛剛跌倒時候,妳幹麻戳我的手臂戳那麼用力阿?我到現在還痛的要命說。」我誇張的擺了個疼痛的表情。

  而琪琪聽到我的話,表情很明顯的一愣,彷彿中我好像看到她的頭上出現很多個大問號。不久琪琪她才嘟著嘴回我話,「吼唷!小柳哥哥!人家剛剛哪有戳你呀?你怎麼可以這樣汙賴人家哩?小柳哥哥真過分!」

  琪琪朝我扮了個鬼臉,但是我沒有注意看,因為我的心早已隨著琪琪的話而涼怯了一半……如果不是她戳的,那又會是誰戳的?明顯的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刺痛,我有點恍神。

  難道是那一直跟著我的鬼想跟我說什麼嗎?

  我不懂也不明白,因為我並不是對方。

  雖然我知道有鬼,且那鬼不是要傷害我,但是我依然害怕。

  我不懂對方想傳達什麼所以失神,或許它是想跟我傳達個很重要的訊息……

  甩了甩頭,我苦笑跟琪琪說聲抱歉,只是當我再把注意力放在帶頭等人的時候,我的心猛然失了個節拍。

  怎麼了……

  怎麼會這樣子呢……

  「琪……琪琪。」

  喚住前頭的琪琪,我感覺我的身體有點顫抖,因為第六感告訴我,危險已經到達前頭。

  該是決定生死的時候?

  瞧琪琪嘟著嘴轉身看向我,並且也跟著我停下腳步。她叉著小蠻腰嗔怒指向我道:「哼!小柳哥哥你又怎麼了呀?說話咩!不要一直鬧著人家玩咩!小柳哥哥你真壞!哼!」

  「不……琪琪……我並沒有鬧著妳玩……妳自己看……」我手指刁向前方,看著前頭異樣的幽森,我吞吞口水,把剩下的話說出口。「……斐裘墨他們人……不見了……」

  室內忽然變得安寧,現在這空間就只剩下呼吸聲以及吞嚥口水的聲音。

  琪琪瞠大著眼珠子,渾身哆嗦。她的眼慢慢巡視著四周圍一番後,好似真的確定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見後,她立刻撲上了我。她手抓著我的衣服,顫抖聲打破空間的安寧。

  「真的耶……人真的都不見哩說……不過小柳哥哥這怎麼可能阿……?人家該不會是再作夢吧?剛剛人家把抬頭時,他們不是還在的嗎……怎麼可能才一瞬間後……就不見哩勒……?」

  看見琪琪驚慌失措以及害怕,我的心中也更是慌亂。景物隨著瞳孔的觀看而進入我的腦海,把臉移開琪琪,我看著週遭物品。

  窗戶……牆壁……地板……燈台……天花板……

  啊!奇怪好奇怪,這裡根本是……

  當我發現不對勁,正想跟琪琪報備好消息時,我抬頭卻愣住了。

  原本還緊抓住我的衣服的琪琪,她也不見了……

  這……怎麼會這樣呢?

  她剛剛明明就這樣抓著我的衣服,而我也能透過這個力道來知道她的存在,但只不過是一個失神,她怎麼會這樣就不見了……

  是要孤立我們嗎?

  其實,不只是琪琪的消失帶給我震驚外,更重要的是……在這邊我敢保證,這個地方絕對它,它絕對“不是”這間廢宿舍──原本的年代!

  我仔細一看這邊後,發覺雖然還是一樣的背景,看是那一景一物後,他們彷彿更換了一件新衣裳,所有景物都煥然一新般,一切都變了。

  變成不再是我熟悉的廢宿舍了!

  木質地板不再散發出腐臭,牆壁也不再有剝落的木屑,甚至連燈都通光了,照明著週遭以及,我。把手中的手電筒給關掉,我把手電筒放在地上,減輕點負擔。

  在提起手,笨笨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後,臉頰上傳來那酸疼麻辣,以及肉與肉接觸的感覺後,我才真的確定我的臉真的會疼、會痛,這並不是夢。

  所以,這就應該不是我剛剛跌倒後,不小心昏迷的夢境,而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還有,如果這裡頭不是我生存的年代,那麼這裡會是哪裡呢?

  該不會是……

  心頭碰碰碰的跳躍著,我順著上次的記憶,走過去那熟悉的宿舍房──那一五一號房去看看。畢竟這裡我唯一熟悉的地點也就只有那間房號,先走去那邊看看,我希望我可以快點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搥搥胸口,我走上了階梯,然後在這多數個房門間,碼號的混亂數字中,終於又找到了那間一五一號房。

  呼……

  籲了口氣,我抬起精神,一切的序幕就從這裡開始吧!

  就當我觸碰到一五一號房的門把同時,原本嶄新的門又變得老舊,可是卻沒有跟現實中的一樣老,我猜想這裡或許還不是我原本的年代吧?只見我還沒轉開門,這間房門居然自動被打開來。

  它知道我來了這裡?它是想跟我宣戰嗎?

  注視的裡頭的景物,而在裡頭我居然看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人物。

  ──阿潘?

  是的!真的是他!

  裡頭真的出現阿潘的人影,就是那個戴著眼鏡的四眼田雞──阿潘學弟!

  可是阿潘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還是說,在這個年代,阿潘曾經來到這裡,所以我才會看到他?不過這也不可能阿!以現在的裝潢而言,阿潘怎麼可能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

  但,最重點的是……

  阿潘他現在穿的還是──校服!

  「阿潘!」

  我嘗試呼喚著他,可是阿潘卻好似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樣,只是在一五一號房裡頭到處亂晃。不能替他多做什麼的我,也只能靜靜的看著阿潘到底想幹麻……

  現在的阿潘正在剛踏入門口那邊,也就是離我不遠之處。只是現在阿潘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慘白。他的掌心不知在捏握什麼,從這邊看,我還看的出來阿潘掐的力道很大,宛如連指甲都陷進去肉裡般,用力!

  阿潘……阿潘……你,到底怎麼了?

  我吞了吞口水,眼睛離不開阿潘的每個表情跟動作。看著阿潘的鼻翼擴張的十分大,呼吸也十分急湊,想必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看起來慌張又害怕的,只是這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繼續定神觀看下去。

  阿潘他要走不走的,僵持好一段時間後,終於走到那堆放重物的位置上,並且在那重物邊邊圍繞個幾圈後,他面色驚慌的蹲坐了下來。雖然阿潘是面色驚恐,可是他仍然沒有離去的打算,摸著重物,他……

  阿潘居然用著自己的頭用力的敲狀著重物,看著阿潘已經扭曲的表情,我遲遲不知是否要靠過去。只是,為何在這種痛楚之下,阿潘他的表情都這樣了,可是他的喉嚨卻沒有發出痛叫聲?

  看著他難過的臉龐,我猜測阿潘應該不是自願撞的吧?或許是有人偷偷操控這著,看著阿潘他的淚水都已經隨著撞移而滑出,甚至連掛在鼻上的眼鏡也險些掉落地面,搖搖晃晃的。

  他一定不是自願的……

  是誰?是誰在操縱阿潘?

  看到阿潘幾乎要把自己的頭撞破一個洞,我才回神想說要趕緊去拉他一把,雖然不知可不可行。就當我過去時,阿潘也湊巧的停止了動作,還把我嚇了個一大跳。

  阿潘的頭緩緩上仰了起來,他兩目珠子翻起白眼,看似完全沒有知覺的樣子。在近距離觀看的我十分明白,那分別是已經被撞昏了,只是為什麼阿潘他仍然會動,昏迷了還可以操縱?還是對方就是要他昏迷?

  被操縱的阿潘,如同被線掌控的木偶般,以怪異的模樣站了起來,他身子左右搖曳的,然後拐著腳走至了窗戶,宛如就像個喪屍(註一)。

  行走同時,阿潘額頭上的血,甚至隨著他的舉動而滲了下來。

  滴答、滴答的。

  滴答中,我似乎聽到了……轉頭側身觀看,是誰?是誰發出嘻嘻聲?




  嘻嘻……

  一旦來了,就回不去溜……




※註一:喪屍並非殭屍,殭屍乃修煉成精怪的妖物;喪屍乃失去意識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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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紫頭咒怨(上)




  嘻嘻……




  “喀拉”阿潘撞物品的聲音,把我從錯愕回神。心急如焚的看著阿潘的舉動,雖然目前的我感受不到什麼,但是看著阿潘前往的路線,不知何來的,我就是知道等會的事情。

  我可以很明確的知道了……等等會發生的事情……

  不斷著搖的頭,我看著阿潘翻白眼,臉上那血液與流淚交溶的樣子,我心酸的想哭。跟著他的腳步,我也走了過去。

  是否可以停止?是否可以停止?這一切是否可以停止了呢?

  如同電影般的放慢效果,感覺阿潘的動作在我的眼中忽然變得好慢。隨著他走入窗邊,看著阿潘慢慢的拉起窗來,謎底在一瞬間解開了!我在這一刻終於知道阿潘是誰了……

  不!應該是確認了!

  阿潘……

  他就是那個之前琪琪所說的,那名死在一五一號的新生……

  阿潘慢慢把頭挪出去窗外。我可以救他嗎?時間都已經相差這麼久遠,就算我就了又能如何?可是叫我這樣看著阿潘在重演一次死亡,我也很難過、很無挫阿!

  我想救他、我想救他、我想救他阿!就算他在現實中已經死了,我也想救啊!就這樣冷眼旁觀一個人,在我的面前死亡,我做不來,我真的做不來……

  隨著我內心的顧忌、猶豫,一瞬間,措手不及的,窗戶就忽然“啪”的一聲卡住了阿潘的脖子。

  「呀阿……」看著已經暈過去的阿潘,因為突然的撞擊跟缺氧,因而痛苦的驚醒起來,只是他仍然不能自由行動,指可以擠眉弄眼的作無所謂的掙扎。

  看到這,我心理也很難過,我想:這樣子虐待人很好玩嗎?

  耐不住,我持起顫抖的手要拉起那窗來,雖然不知道可否成功,至少我不可以就這樣冷眼旁觀。吸著鼻,我忍著鼻酸拉開了窗戶。就在我把手移過去同時,怪異的,在頭髮的地方的地方,我的手居然穿透阿潘──

  震驚的瞠大眼,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穿透呢?這樣子我也會穿透窗戶嗎?看著阿潘的掙扎越來越無力,我也沒有辦法再想這麼多了!放手一搏吧!

  冉冉的伸向玻璃窗,冰涼的觸感使我回神。

  阿……碰到了!

  雖然我碰不到人,可是週遭的擺設是碰的到的。順著這希望,我使著力,不顧手中傳來的疼痛,我用力的將窗戶往上拉了開來。

  即使我們的年代已經錯開,可我們依然相識,我們已經認識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就算其他人的遺忘了曾經和你相處的過去,可是我記得……只要我記得你仍然是存活在我的記憶中,就好了……

  阿潘……

  就在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在阿潘還沒有斷氣之前,我成功了……我成功的把窗戶給扳開了!一手撐著窗戶,我疲憊不堪的把身子靠至牆上喘著大氣。

  如果扳開了,這樣子你就不會死了吧?阿潘?

  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朦朧,全身的力氣甚至也感覺要抽光,不知為何,可能是驚險過後的放鬆會讓人無法集中,我身體一個癱軟,手持的窗戶又落下。

  阿……不行,這樣子會……

  強撐著眼皮,我趕緊再去拉那張窗戶,可是我卻忽然全身沒有力氣,甚至連抬眼皮也感到非常困難。扭轉的脖頸,我硬逼自己看向阿潘到底怎麼了!

  一張淺笑的臉,出現在我模糊的記憶中,現在阿潘的眼睛已經不再翻白,額頭上的傷口也不翼而飛,眼鏡更是好好的架在鼻樑上。阿潘帶著溫和的笑意,臉上已經沒有當初見的兇氣,以及一股異樣詭譎的正定在了。

  看著這樣的阿潘,我從地上晃身起地,手有點不能控制。但是那笑臉,這是代表現在可以了嗎?我用著手,輕輕的去觸碰阿潘的手臂。

  阿……碰的到了……我碰的到了……我真的碰到了……

  我看了一下觸摸到的手,我又抬頭看著那張帶著淺笑的臉。就在我們兩人的對視中,對方先有行動。阿潘先是放開了持著窗戶的手,接著把手臂移離開我的觸摸之下,他退了兩小步後,朝我鞠了躬。

  「謝謝你。」

  他開口,可是我卻笑不出來,聽到他這樣說,我知道我跟他這次是真的永遠不會見到面了!發光的分子持續飛揚落地,瞧著那臉的安祥笑容,我該高興才對……至少、至少阿潘是帶著笑走不是嗎?

  我看只有這樣子想,我苦澀也才能好多吧?就在阿潘的身影幾乎要消失時,最後只聽見他淡道:「回憶、記憶,就當作一場夢吧!」

  這是什麼意思?待我未想通,就又聽到阿潘他,細聲說出的那最後一句話

  「你要小心,他……」

  眼睛從鼻樑掉落,阿潘離開了……

  「不!」

  來不及把阿潘的話納入腦海,我的嘴搶先說出這句話來,而當我脫口時,我才知道我盡是這樣不捨阿潘的消失,大概是因為在心底層,我早已經把阿潘當作朋友了吧?

  景物隨著阿潘的消失又變成了新穎,看著地板、牆壁等又變回亮麗的狀態。

  雖然我正處於失去一個朋友的情況下,但是我的腦並沒有停卸思考,我知道現在這裡依然不是我原本的時空。

  現在的時間不容許我的悲傷……

  回味著阿潘最後給我的訊息,他剛剛所說的他應該是它吧?

  咀嚼著那最後幾乎連我也沒聽到聲音,阿潘說……這次它的對象是我,這個意思就代表是……那個小鬼的目標是我?

  嗯!我想應該是的!想著在亞菲大姐家的場景,那血淋淋的畫面仍然駐留在我的心底,像長了根般潛藏在我體內生長,久久不能忘懷……要不是亞菲大姐捨身救我,我可能就不是躺在加護病房那麼簡單,而是直接死亡了。

  倏忽,肉色的五指觸摸到我的肩上,當下我心跳加速,難道已經它來了嗎?

  視線又朦朧起來,原本就已經疲勞的我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又想到它就可能在我身後,我僵著脖子,忍著無力,硬是把鼻子轉了過去,朦朧的視線中開始出現一個身影,有點看不清楚,也只看到半面身,不過那身影對我而言有點熟悉,正當我轉到一半時……




  「小柳哥哥!人家終於找到你了!你果然是在這裡!」

  ……

  什麼?潰散的視線又開始集中,我把臉貼在地板上,精神慢慢恢復起來。

  「琪琪?」看著週遭的環境,這裡不的確不是我原本的時代,只是我怎麼會在這裡?

  呼──只見琪琪大力拍拍胸口,然後大聲吐了口氣,她噘著嘴,雖然臉色有些差,但卻臉上卻露出笑容,我想大概是因為找到我的緣故吧?

  「吼!小柳哥哥你也真是的,居然能在這種關頭中睡著,真是惹人討厭。」琪琪臉上的笑意轉換成怒氣,她戳著我,然後不開的哼著鼻,兩片雙頰甚至還赧紅了開來。

  我撓著頭,苦笑回,「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剛剛被妳一叫我才醒來。結果一起來就發現在這邊,而且我剛剛還做了個很離譜的夢。」

  「什麼夢?」琪琪眼睛發出亮光開口,完全沒有身處異界的感覺。

  「就……」才正要開口,忽然我的目光不小心對上了後面的一點,然後看到了個讓我意外的人,「鄭泰?」看著小正太怯怯地點頭靠過來,我又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你也在這裡阿……幸好……你們兩個都沒有事……」

  小正太他先轉頭到處看,好似確定沒有危險般,才趕緊奔向我過來。他一雙手緊緊握住我另一隻肋窩,而一旁的琪琪也是撲著我的右手,現在的我可說是左右都各自夾了個人,這不禁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但我明白,在人體的溫度之下,恐懼會有所降低了。所以我就讓他們抱吧!你看,鄭泰的手都冰成這樣,肯定是嚇壞了!

  這當我啞口,琪琪就追問我剛剛的夢境,「對了!小柳哥哥,就什麼啊?」

  看到琪琪臉上的好奇,跟那潛在的小小蒼白,為了減緩這恐懼的蔓延,我就把那夢說了出口。

  「我夢到了一個人。」

  「……」小正太慢慢從驚嚇中恢復後,才結巴問我,「什、什麼人啊……?」

  我搖頭,想著被琪琪搖醒前的事情,我苦惱道:「我只記得夢中那人跟我說,它的目標是我,叫我小心,然後我就被琪琪喚醒了。」

  「這樣子阿……」琪琪一臉惋惜,巴不得剛剛晚點過來的樣子。

  我笑著抓抓頭,接著一件很模糊的事情盪漾在心中,我問琪琪。「對了!琪琪!妳知道之前死在這間一五一號房的學長,叫什麼名子嗎?」

  「唔……」琪琪學妹顰起眉來,不確定的回我,「不太確定耶,我不記得他的全名,只記得他好像叫……」又思考會,琪琪忽然漾出抹大笑說,「我想起來了,那人叫──阿潘!」

  阿潘?

  這名子讓我的眉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這名子真是讓人熟悉萬分,而且聽了後,我的心頭居然漾起一種異樣酸酸的感覺,彷彿在啃咬我的身心,我很難過。

  奇怪了,我之前就算聽到這邊死人我也不會這樣子啊!那為什麼我剛剛才聽到阿潘兩字,就會這樣呢?一股好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認識過他。阿潘,這名子就會這樣潛藏在我的回憶之中吧!

  「阿潘……嗯!」

  而一旁的琪琪看著一五一號房許久後,不知何來的,琪琪她原本還有笑意的可愛的小臉開始出現了絲徬徨,她抓住我的手抖道:「小柳哥哥、小小正太……接下來,我們又該去哪裡?」

  小正太沒有開口,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吧!

  「呃……我想既然現在這裡還是廢宿舍裡頭,雖然只是年代的差異不同,但只要冷靜下來,我們絕對可以找到回去的路途。」我細聲回著忽然發顫的琪琪,希望她能好過點。

  見琪琪點了個頭,我才強迫自己鎮定。而接下來又要到哪裡去哪呢?從茫然中,驀然一個點子飛過我腦海,我趕緊朝著小正太道著。

  「鄭泰,你還記得嗎?就是那次你跟小貓還有阿狗等人,當天去的那間房是哪裡?你記得嗎?」想到在琪琪前的夢境,那叫我小心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心慌,我抑制著不讓自己的膽怯被他們兩人看穿。

  強裝著冷靜,我又說,「如果還記得的話,我們就去那邊吧!我有預感,一切就都要結束了……」而且畢竟在那邊,小正太他們也曾經看過紫人頭,那麼相對的,紫人頭也很可能在那邊也說不定。

  「嗯……」

  看小正太點頭應懂,而琪琪也答應要跟上。我才真正決定,去那間房間看看。

  瞧著他們,我知道他們現在都已經把心靈重心,都擱放在我的身上了。畢竟我是這裡比較年長的,而現在的我就同等於他們的支柱。可我越知道是這樣子,我的心其實也就越無奈。

  其實……我並不比他們好阿……

  感受著從內心深處那一波又一波的黑色巨浪沖刷,感覺上就好像有幾百萬隻稱做恐怖的小蟲在啃咬我的身上的每一處般,佔據全身而無法自拔。

  要是現在斐裘墨或者小野是在場就好了……

  因為斐裘墨這類型的人是屬於可以人有安全感,比較不會讓感到慌張的那種人,如果他在,好歹重擔是可以放在他身上,那麼我就可以不用承擔這麼大的壓力了。

  而言曉野,就是小野學妹則是那種讓人看了雖然陰森,可是卻有另一種的深層保障,我不懂它為何要分散我們,可是我也大概知道,今天就是決定生死的時候了……

  ──不是我揪住那小鬼,或者是主謀,不然就是我們葬魂在此。

  照著小正太所說的位置,我們三人就這樣擠在一起,照著小正太引路,我們走上了這間宿舍三樓。

  望著走廊上的燈照著,我想,現在的我們到底是被傳送了,還是在做同一個夢?煩躁的從其中一人抽出隻手來撓撓頭,我跟琪琪順著小正太所說的位置來到了個暗藍色的門。只是奇怪的是,這個門沒有門號。

  嚥了嚥口水我再次跟小正太確認。

  「你……確定是這裡嗎?」不知何的,單單看這個門,就讓我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存在。我能感受的我內心直跟自己說,如果要打開這扇門,就得承擔的起所謂的──代價。

  「恩,是這!」

  小正太對我用力的點了點個頭,原本因害怕抓緊我的手也由鬆放開來,小正太指著那門,小小聲的對我道:「我可以很確定,就是這裡了!畢竟當天那事情……我永遠也忘不了……」

  ……

  怎麼……聽到小正太說出這句時候,為何我覺得小正太的口語中,居然讓我感受到一股悲哀呢?

  盯著小正太嘆息的表情,還有梢上那眉緊緊蹙著的樣子,看來這次這件事情真的對他傷害很大吧?我摸摸他的頭,硬撐起抹看起來應該還算是陽光的笑跟小正太朗道聲道著。

  「別難過了!小貓阿狗那幾件事情並不是你的錯,是註定如此,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不要難過了。」聽我一說,小正太似乎又更加鬱邑,可惜我不知道原因,也無力再多說些什麼。

  琪琪見我們兩感嘆來憂鬱去地,則有點小發怒。她指著這門,然後朝我們嘟著嘴嗔道:「小柳哥哥跟小正太!你們兩個別再忽略人家了啦!我們現在應該先進去看看有什麼才對唄?」

  「喔……」小正太扳了一下手指,聽到琪琪的話,他抬著眼很認真的問著正叉腰的女生,「妳,妳確定真的要開這扇門嗎?」

  不解他的反應,但我和琪琪同時點頭。

  小正太露出可愛的笑容,眼神中卻露出無奈,搶先握住門把,小正太笑著把門打開,他道:「離開這裡,真的就只有這個辦法……只有來到這裡,才可以裡開……」

  當小正太一打開場門我馬上愕愣住了,琪琪則是不可置信的摀住了嘴。她看著前方的小正太,只見小正太放下手握的門把,也一樣很難過的把頭瞥了開來,小正太看著裡面的景物,退了步大哭開來。

  而我對小正太大哭的反應,也沒有辦法賜予任何安慰,至於琪琪的杏眸中也閃過莫大的震驚、訝異、害怕、憐憫後,她也跟著小正太一起哭了起來。琪琪離開我的左畔,她朝小正太右側的位置走了過去。

  抱住小正太,琪琪也開始滑落下淚水,滴答、滴答地,掉落至地面。

  只是這滴答聲,好熟悉阿……只是不管這麼多,我難過的撫著胸,心有點難受,陣陣的刺痛,一股無法呼吸的感覺,我真的好笨……

  「對不起……人家、人家真不該要求打開這扇門的……」看著琪琪緊緊的摟住小正太大聲道,我再看看房間一眼,也不甘心的流下淚來。

  因為……

  在那地面上,行躺著身影,讓我難受,就是那……令人難受的源頭。

  看著抱住小正太的琪琪,我似乎看到她的淚穿透了那白色的衣裳,這就彷彿在證明,他跟琪琪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一樣……小正太在我的眼前中帶著笑容,哀傷不捨的笑,任由琪琪的淚水穿過身軀。

  好……好殘酷的事實,明明前幾日或者才剛還好好相處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這種憤怒我說不盡,那種傷痛我也不知如何解釋,我只知道,我的淚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般,直直滴落。

  看著那在琪琪的懷抱消失中漸漸消失的人,我難過的著那在房間內,那名肌膚已經呈現紫青狀態,小正太的……屍體……如果沒有開那扇門就好了……如果沒有……

  琪琪似乎也感受到懷中人的消失,瞧著琪琪的手穿透小正太,然後小正太的身子漸漸蒸發在空氣之中。陡地一股窒息襲捲我而來,這……好熟悉的感覺,種覺得感覺這幕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樣。

  就宛如剛剛聽到琪琪提起“阿潘”兩字同樣的酸痛,這真是好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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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紫頭咒怨(下)





  頭有點痛,因此我也不多想。

  發現小正太已經從琪琪眼前中消失後,我想可能是因為琪琪是個女孩子,所以感情方面比較細膩,她難過的便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不但哭得眼睛紅腫腫的,甚至還趴倒在地上哽咽而不想起來。

  但,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哭,又能解決什麼事嗎?

  我抹去自己臉頰上還殘存的淚珠,看了琪琪一眼,便自己一人孤身踏入這間害死小正太的房間去,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如小正太所言,真的只有來到這才可以離開嗎?

  剛前進踏入內頭一小步,沒想到室內居然變了樣子!

  在裡頭居然出現了一群學生,他們正不斷的凌虐著一名瘦弱不堪的小男生,小男生沒能做什麼掙扎,臉上呆愣,沒哭也沒鬧也沒有叫。他就這樣任由著其他人的欺負,甚至有人拿著刀片割著小男孩。

  見到這樣的場景讓我不禁傻眼,這些學生是怎樣啊?為什麼要欺負那個小男生呢?這未免太過分了吧?就算那男生曾經做過什麼事情,也不該如此啊!拿刀割人?這真是太超過了!

  在正義感以及不解、迷惑的驅使之下,我又向踏前了步,只是我才這樣的一個小動作,才小小一步,四周景象居然再度換!

  這次,這間房間裡頭只剩下那個被欺負的小男生。那小男生他蹲在床邊角角,臉則給放置在膝蓋處,手上還有身上的傷口還沒擦藥。血則順著手臂慢慢地開始流了下來。

  「為、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欺負我?為什麼每、每……個人都要排擠我?為什麼家人都不、不……喜歡我……做錯了什麼……我、我到底錯做了什麼!」

  這小男生細細的呢喃話語,全部落在我的腦海。雖然這聲音十分細小,但我也不知是我耳朵太尖還是如何,異詫的是,這話就是讓我給聽見了──!

  「你……」

  忍不住地,我發出了聲音來,而對方好像似乎好像也能聽的到我的聲音一樣,小男生抬起了頭來,他用著一雙憤恨的眼神盯住前方的我。望入那眼神,感受的那眼神的憤怒,那異樣的火熱感衝擊著我的心靈……

  不曉得那雙眼所包含的怨念有多大,看著裡頭,我不解裡頭為何會翻起這樣的驚天巨浪?

  我與小男生互視著,同時這房間也開始崩毀起來。房間裡頭就好似一塊塊拼圖要瓦解了一般,瘡痍滿目的幻境碎片散落在四周,同時這個房間也失去的原有的色彩,開始陷入烏黑當中。

  雖然家具什麼的都還在,但是卻是沒有七彩,只有黑白……

  看著書櫃、書架、床等等的所有物品,都跟隨著跟著我一起跌入黑暗之中,我不禁愕然,現在又是什麼狀況呢?而在我一個沒注意時,我前頭的那名小男生竟然蛻變為,那小正太曾經說過的──紫色人頭!

  黃色透明的濃汁慢慢滲流出表皮,然後滴落黑暗的地面,看著紫色人頭,我本能的感到一種心驚,而且身體還如同在亞菲家中那天的情況一樣,動彈不得。

  看這那人頭,我也才意外發覺,原來那天在亞菲家中,我看到的那個紫色影子……就是這名小男生……?而紫色人頭就是這男生,也就是……那隻小鬼?小男生的那顆充滿怨恨的頭,再想想剛剛那影像,我猜測這男生應該是因為被多人排擠跟欺負才會有所怨念的吧?

  其實有很多殺人魔,都是心中的情緒被壓積太過於久,因而爆發後,才會心理病變成為殺人魔吧?微弱一點的可能自殺,再好一點頂多自閉,當然也是有那種可以很開心活下去的人……而這個男孩……就是屬於死後報仇的人吧?

  這就如小地震要常發,不然積太會變成大地震。

  

  既害怕又難過的盯著紫色人頭,我知道,如果我躲不過這一劫,我應該就會死亡吧……如果我再不能行動,我就只會任他宰割,只是到底要怎麼樣我才可以動呢?

  只當,這空間的碎片不再掉落時,紫色人頭,那小男生也實體化了。紫色的眼瞳上帶著憤恨跟猙獰,眼球已經由內到外變成一種紫紅色。眼框甚至還積滿了濃濁的不明液體。

  緩慢流下。

  但是看著這紫色人頭……不!是小男生……為什麼我明明知道這個小男生是要殺我的,我卻很想替他哭呢?心酸的吸著鼻,我好想對這小男孩說話,只是我不知道我開不開的了口。

  嘗試著發音……

  「阿……」

  淺略的啞音從我的喉嚨發出,很慶幸的,雖然我的身體不能動彈,但至少我現在還可以說話。嘴巴張張合合,我跟小男生對望許久後,我才閉目朝它道:「我現在只希望……我只是最後一個好嗎?死這麼多人……應該夠了吧……」

  我沒有睜眼,所以並不知道紫頭的反應到底是如何,不過我唯一可以確定一點的是,就算小男生放了其他人,但是絕對不可能放過我,畢竟我已經是小男生的獵物了……

  而且主謀也並非這小男生。雖然我也很害怕死亡,可是既然已經逃不掉,我也不想多做反抗,聽著自己心臟跳躍的聲量,我苦笑。

  假如今天我可以動彈的話,或許我會逃跑吧?棄下所有人不顧,然後驚慌逃跑吧?而就在我幾乎要放棄生存時,我緊閉的黑暗世界,出現了絲絲光彩。

  這就好似那次,我在亞菲大姐家的時候,我在檢查電視時,那所看的情景有點類似,只是這有點不同,我感覺這次時間就好像在這一刻停止般,非常的──奇妙!

  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個快死的人,到現居然還能出現個什麼幻象之類了!為什麼要我看呢?就算看了,我又能如何?還是……這就是死亡的臨終感受?

  隱約間,我好像來到一個我很熟識的地方。

  看著從眼縫中出現那刺眼的光芒,還有那開始可以適應的景物,啊!我想起來了!這裡不就是我們班的班級嗎?奇怪?我怎麼會來到這裡呢?這又代表什麼?難道這只是我的一場夢境嗎?

  還是這是死後的回想,還是世界?或許這裡才是我的真實世界……

  我從淺咖啡色的桌上起身,看著下課的人群中,我不解……

  揉揉眼,感覺上我的頭還有點暈,這大概是貧血的關係吧?

  看了下黑板,原來今天我是值日生阿?帶著一絲平穩的笑意,忽然間我覺得這樣平靜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開始拿起板擦擦了起被白色粉筆寫了堆字的黑板,我現在很快樂。

  就,就當我擦到一半時,我看到了從門口走近來的來人,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感覺這個世界又重新活過來的我,笑著大笑朝著眼前的人問好,「老師你好啊!」他就是初自帶我來到這班級,那名戴著眼睛的男老師。

  原本想說男老師會用平常和藹的笑容對這著我,但事實卻超乎我的想像。只見男老師的臉上出現了抹不可置信,質疑的眼光更是藏不住。

  瞧著男老師看我的眼神,我帶著疑惑,覺得有點奇怪,老師他幹麻這樣看著我啊?正當我要開口發出我的疑惑之時,忽然有兩名正在打鬧的同學撞上了我,劇烈的痛覺讓我感受到了這是真實……

  只是這真的是真實嗎?

  原本炎熱的午後光線,為何在我再次睜開眼時卻變成黑暗的呢?

  我又再度閉上了眼睛,我想,我的確是沉溺了!我居然會想靠著這個幻覺,去逃避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只是不知何的,為什麼我剛剛被幻境中,那被撞到時的痛楚還在呢?

  還真是奇怪……

  手指彎曲地握住掌心,我用力的想訴說我內心中的不甘願。我是真的好不服氣阿……我不情願自己就要這樣死去……雖然我曾經在表面上說的很好聽,但是在心理上,我的心可不是這樣說的……

  噢不!等一下……

  我居然……

  怎麼可能呢?

  我居然……

  再一次將手掌心握了起來,還有那真正從腰上傳來的陣陣痛覺,我是真的會痛,而且還會──動!

  我居然可以動了?難不成他放過我了?這、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的!剛剛,我從小男生的那雙眼睛,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不、可、能!

  可是,那我又為何可以行動了呢?

  將逃避而緊緊闔上的雙眼掀起,看著從眼睛裡頭所看到的一切,這一切都在此刻深深印入我的懷中。

  我知道了……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死了……

  摸著還在疼痛的鎖骨,還有腰間,以及左半邊都略淺疼痛的身子,我的手正在顫抖著,無法停下。

  而,心,好似碎裂成數多片一樣,不再瓦全。

  「琪琪──」

  是的!就是她,就是剛剛待在門口的琪琪救了我!

  而我全身的痛,就是因為她把我推倒而引起,難怪我會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躺在地上。只是琪琪她在救我的同時,她竟然也成為紫頭的目標。

  場景已經不再帶有色彩的灰白世界多了兩抹餘溫。定眼瞧著那漸漸泛紫的身軀,半刻我是動彈不得,不是因為小男生的關係,而是自己身體的細胞因為琪琪而短暫冷卻。

  吸著鼻,隨著身上傳來的細痛,讓我不再呆站著。我忍著疼痛,不再管一切,我的眼睛現在只有琪琪,我的腳也只為她而奔過去。瞥見看顆紫色人頭對我露出嘲諷的笑意,我沒有哭,我只是把那個難過、心酸丟在心理,任它滋生。

  我的眼淚早已哭盡……我早就淌下不了任何水滴,而且我感覺死的人也已經太多、太多了……

  身上方才的害怕,被一種稱為“悲恨”的情緒給霸佔住,我忍著酸疼的痛楚,衝向那慢慢變得深紫的軀體。看著那顆紫色人頭擋在前方,我用力的揮開那顆人頭,而後攬住了琪琪發紫的身軀。

  感受的手上處碰到人頭的冰冷,我想,我可能也已經覺得無所謂了吧?反正大家都死了,那麼我也活不成了,既然這樣子,我又何不放手一搏呢?

  「妳……妳沒事吧……琪琪?還有,琪琪……琪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妳……妳為什麼要救我……琪琪……琪……妳不能死啊……」

  我用力地搖晃著琪琪發寒的身軀,我真的不想要她死阿!這不單單因為她是我的學妹,更重要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救了我,而且,她也是我的朋友,我重要的朋友……我放下心思去注意的──朋友。

  望著琪琪的臉,看著她鼻翼那緩緩吸吐的氣流越來越淺,而且還沒有辦法回應我的舉動,只能讓身子隨著空氣而僵硬,難道我就只能這樣子,眼睜睜的感受琪琪在我懷中漸漸離去嗎?

  至少……至少……

  我還未陪到琪琪走到最後時,那顆紫色的人頭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遞讓給我,不肯讓我陪完她的呼息直至停止。

  人頭朝快速飛了過來,他衝向了我,狠狠的在我背上,撞擊了一下,並在我的背部用力咬下一口印,我能感覺到我的背後疼烈的痛苦,還有異樣的液體沾濕了衣物。

  同時我也因為對方撞咬的力道太大,被騰空飛起後,跌到地上。而琪琪的身體,也在紫色人頭的撞擊中,從我手中分開,就像這樣漸漸拉開距離,再也抱不住手……

  哀傷、難過的心情交雜,掩蓋過我跌在地面上,還有背後傷口的痛楚。

  「阿──」大吼出口,我很憤怒的在地上轉著頭,瞪著那顆紫人頭。

  為什麼……又到底是誰……是誰這樣操縱著小鬼殺人?殺人的理由是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只不過是因好奇走了一趟廢宿舍而已,為什麼有人會想殺害我們?

  感受到喉嚨間一絲甘甜的液體頓出,我知道,那甜美的味兒是血,是我自己的血。

  看著那順著我的唇角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液,滴答、滴答的,好悅耳的聲音阿。我苦著張笑……看著在遠方橫躺的發紫身體,我想,我很快就會跟上琪琪的步伐了……

  我很快就會跟上去了吧?

  不過很奇怪,我在地上等了老半天,等到我都覺得自己快失血過多而亡時,那紫色人頭還沒出手,到底是怎麼了?我抖著疼痛的身子想要看紫人頭接下來要幹嗎時,卻訝然發現,那顆紫人頭正冒著青筋,臉上的表情千億萬變。

  人頭有時前進有時後退,這讓我深感疑惑著。

  ──它,怎麼了?

  忽地,從未見過的紅色身影慢慢淡出,紫頭上的痛苦臉色也漸漸減緩下來,淡詭譎的,紫色眼中的殺意卻已經不在了!只是人頭仍然保持著深紫的模樣。露出沾著我被上血液的獠牙,紫色人頭居然就這樣淡化,而後遠離了我的視線……

  怎麼了……它怎麼走了?

  我不懂,它為什麼不殺我?

  在地上,我如同一條瀕臨死亡的蟲,死命的拖著傷口,用手的力量爬到琪琪的面前來。忍著淚,我強撐著跪了起來,輕輕抱住全身已經成紫色的她,那如同標本的身軀,我的手在顫、身在抖,心……很痛……

  很抱歉,我沒能跟妳一起走……琪……

  拭擦嘴角的血,我有點無神的抬頭看向室內的每一處,這裡原本漆黑的景象已經恢復原狀,只是房子的年代還是沒有恢復,依然是那全新的樣子,好似才剛蓋好不久的那樣。

  等……還是……?

  為什麼我會用還是?好怪阿……彷彿我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一樣,好難過……

  手放在地面上,意外的我觸摸到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傷口有點痛,這讓我說話有點頓,拿著再地上的東西一看,那是一付眼鏡,看起來度數還滿深的,只是這裡為什麼會有個眼鏡?還有我跟琪琪什麼時後才能回去原本的年代?

  我跟琪琪……還有死在這裡的人,什麼時候才可以……?

  手上握著這眼鏡,我對這物品有異樣的感覺,讓我也想帶著走。遺失掉的,真的只有這些朋友嗎?我是否還遺失了什麼?只是這一切已經不重要,看著這房子,我自嘲著對著空氣想著

  ──它還沒玩夠嗎?它真的非得等我見朋友一個一個死去,才甘心嗎?還是它在等我,等我的血滴光後死亡呢?

  這真是痛苦的死法阿……

  就在我眉頭緊鎖,心裡頭宛如被浸在水中的酸水裡難過不已時,一個失神四周忽然發生怪現象,我的手腳居然不由自主的放下琪琪沉重的身子,然後自己站了起來離開這間房子。

  怎麼了,我到底怎麼了?我的身體怎麼不能控制了?還有我的聲音為何會發不出來呢?在走廊上的亮燈,照耀著我不受操控的身子,我儼然就好似可以看到自己臉上的驚恐。是有人在拉著我的身子走嗎?

  木製新穎的牆壁掉下細少的細屑,整個空間變得扭曲,地上也凹凸不平,好像水床一樣扭扭捏捏,接著我的喉嚨,居然露出不是我聲音的聲音出來,而且這話也不是我開口的,我……已經不在是我了……?


  「嘻嘻……嘻嘻嘻……」

  嘻嘻的詭譎的笑意,漸漸在我口中轉換成一種歌唱。

  「在幽深的房裡,有著一顆紫人頭……你的言行舉止它在看,你的一顰一笑它在聽……不要踰矩、不要侵犯、不要靠近……“我”的領地……因為一旦來了,就回不去了……嘻嘻嘻……」


  就在我重複這些怪異的歌曲,猛然頭上的燈熄滅,我的聲音終於禁止了!

  四周變的漆黑一遍,我的眼睛還不能習慣這黑暗,而我發現我的身體的主權,也回到我身上來了。

  大力的鬆了口氣,我想也不想的就這樣軟腿摔到地面。

  頭上竄出的水珠,快速滴到早已濕潤的領口前,原來在這短短的路途中,我居然流了一身子的冷汗。

  背後還在疼著,而現在是哪裡呢?

  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原來我又跑到了另外一個房間來。摸了摸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跳,很奇蹟的,我居然還活著,我居然還能站在這裡,我居然沒有死……

  忍著有點頭暈的樣子,忽然門外傳進了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讓我的心理頭宛如出現的微點光芒一樣。這聲音,他們嗎?是斐裘墨跟小野他們嗎?他倆找到我了嗎?

  只是我一回頭看過去,失望不但落空,我甚至也傻了……

  怎麼會……怎麼會是老師他……怎麼會是老師?

  怎麼會是那名戴著眼鏡,而且領著我到班級的男老師呢?看著那名男老師無視於我了走進了房間裡頭,我很確定的知道,這一切又是另一個幻象,畢竟老師這個樣子,看起年輕許多。

  看著那名男老師,不知不覺的,我的身邊訝然多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穿著普通的上班衣,長相十分平庸,看起來或許沒有太多特色,可是她的臉,卻讓人對她的印象深刻。

  默默的注視這幻覺,我知道這是源頭吧……畢竟紫色人頭只是個可憐,被欺負,而後被人招養的小鬼罷了……

  猜測這長相普通的人,應該就是剛剛那突然頓出的紅色影子吧?應該就是這名女子吧?畢竟她給人雖然平凡,可是體型跟長相卻讓我忘格外深刻,光憑這感覺,我大概就知道,那紅影就是她沒錯。

  幻象開始演了起來了。

  男老師衝向那女子,並且惡狠狠抽了那女子一巴掌,這不禁讓我有點傻住,老師為什麼要打這名女子呢?裡頭,他們兩個開始發生爭執,似乎是因為女子無法跟老師在一起,因而要分手。

  沒想到老師卻死不肯答應的愛殺……

  很常見的事情居然在我眼中發生了。畢竟愛本來就可能養育恨,這世界上人性的情感中,最美最夢幻的大多於是愛,同時最會傷人,使人六親不認,放下毒手的也是愛……

  只是,當我看著老師掐死了那名女子後,而後慌張拿出似乎早已經預備好的符咒等等的道具後,我更可以確定,飼養小鬼的人就是男老師……只是我猜不透,男老師為什麼,要殺到廢宿舍這裡的人?

  看著他把女子的皮給剝了下來,我厭惡的別開頭來,而後這老師又把女子身上的皮不知做成什麼,並且奔下樓。我跟隨著老師的身影走著,看著他到底想要把皮拿去做什麼。

  老師來到了那間一五一號房,並且走到一處,然後把在地上的地板,輕輕移開了一塊薄薄木板來,看著木板被輕鬆移開,我想老師要殺這名女子,可能是已經預期了吧?

  接著老師用無色墨水的毛筆,在地上上頭畫下幾個字後,便又慌慌張張的又離開,看來老師是要去處理屍體。

  這次我沒跟上老師,低著頭看看那木板,這個地方不就是……

  ──擺至重物的地方?

  把以前的東西回想起來,難怪啊!難怪當初那重物會掉落,本來已經老舊的房子就有一個危險,再加上那曾開過一個洞,放下人類的皮,人類的組織會因為空氣的流動而腐爛,所以木地才會腐爛,重物也才會掉下來……

  一個眨眼,四周又恢復成剛剛那女子被殺了房間裡頭。

  奇怪……難道我剛剛的走動是個幻象?

  再看看左旁被男老師所殺掉的那名無皮女子,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只是我得感謝她嗎?是因為她的出現,我才獲救嗎?如是如此,她為什麼不早點出現呢?這樣子琪琪……她、她就不會死了不是嗎?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幻象該結束了是嗎?

  感受到一雙手溫柔的摸上我的臉,我的意識開始有點模糊。強睜著眼看,摸我的人是誰阿?阿……我看到了,是她……是剛剛躺在左側的那名女子。

  她笑著幫我摸撫著我背上的傷口,我感覺到傷口有點不疼,是麻痺嗎?邊摸著,她邊在我的耳畔淡淡說了句話。

  「謝謝你,願意觀看。」女子話完,四周終於恢復成廢宿舍的模樣了。

  而個戴著眼鏡,剛剛才看到的男人,也快速走了近來。

  是老師……真的是你派小鬼來殺我們的阿……眼角一點晶盈從我眼中飛出,是最後了嗎?看著女子化作一陣紅煙撲飛上去,我笑了……

  是的,是該結束了!

  意外的收場,很意外的事實,也很意外的幻境。

  推理探討找尋的路途,打從開始就沒有,一切的開始點,也是個終點……




  四周是一遍草原,天上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但是天空依然十分明亮,白色的雲朵有著各式各樣的形狀。

  因為這點,所以我知道,這裡是我所幻想出來的地方。

  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紫人頭,我意外的想著,這是我的幻想嗎?還是事情未了,一切的一切都還沒結束,或者是我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世界?

  這,我有點不敢保證。

  但是看著紫色人頭臉上的膿包漸漸小,紫色的肌膚也慢慢蛻化成正常人的膚色,一道道白銀透徹的光,將紫色人頭只剩下頭殘缺軀體給補滿,我心頭問:這代表什麼?

  看著已經變成普通小男生的眼,那清澈的雙珠,我感保證,小男生不是來殺我的。

  而小男生身旁,就站著那名紅衣女子。那小男生仰著脖子見紅衣女子點個頭,便燦笑的朝我奔來。小男生拉住我的手,之前所見憤恨,已經轉變成一種天真。

  小男生的笑容,在對上我的眼後停下,小男生皺了一下眉,然後哀著聲道:「抱歉!大哥哥,我並不是故意對這些學生這樣做的,我是連我也沒辦法控制……我總是會回到一種被同學欺負,那股激動的想殺人的樣子……」

  這話完,小男生鎖緊的眉頭鬆開,他臉上也露出歡喜,「可是,現在真的已經不會哩!控制我的壞人已經被消滅了!」

  男孩笑笑幾聲後,又激動的朝我開口,「都是因為大哥哥你們來到這裡,還可以安然出去,並且還救了大姐姐所以我們才可以逃掉的,而且壞人姐姐說也會跟我們走唷!」

  姐姐?就是那紅衣服的女子吧?

  同時,聽到這個,我也籲了口氣,事情終於已經結束了……

  只是我還好想念一個人,雖然那人才剛走不久,但是我好想再看看那人的笑容喔,而且我還想要跟那人說出那一句擱藏好久的話。

  看著小男生與女子,一眨眼後傾刻不見匿跡,這讓我心情十分的憂鬱,原本想說看到他們,至少可以看到那人的……

  那個讓我思念,無法忘懷的人……

  就在我這樣想著同時,這什麼東西也沒有的空間,好似隨著我對那人──琪琪的思念,全都幻化成花海,一朵朵美麗的盛開。這充滿的光明與天真的花園,就是我對於琪琪心中的形象。

  充滿著新生的風淡淡掠過我的身軀,撩起我的髮絲,劃過我的臉頰,很美也很孤寂。我蹲下身來,正想輕輕的拈住一朵粉色花兒時,可是一雙白嫩的手卻阻止了我的摘取。

  瞧著握住我手腕的柔夷,我愣了一下,然後順著那白皙的肌膚,看了上去。

  「琪琪……?」

  驚喜霸佔心房,我拋下花朵,用著另一隻手握上了她。

  她微笑,露出每次都可以讓我感到溫暖的甜糖,然後輕輕在我掛著銀色耳環的耳翼上,在那個小葉蜻蜓點水般落下個淡淡卻又不可抹滅的痕跡──讓我心顫。

  可是她卻又隨即從我的手中離開,笑的很開心。

  從地上起身,對於琪琪,至少我可以放下了心來了,她看起很開心不是?唇角勾出了個弧度,不該留戀的就不要去妄想了……至少曾經相遇過不是嗎?

  答案擱藏在我心中,不要去強抓,既然已經有區別,就讓她飛吧……

  花海中,一名短髮笑得幸福,且捕捉著到處飛揚蝶兒的女孩,我會永遠記得她的存在,她的名子──

  陡地,天穹上出現的刺眼的陽光,那光白的遮住這一切的美麗,我欣慰的摸摸胸口,自己終於可以把心中,那句我最想說的話,給他說了出來。


  「謝謝妳,高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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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夢的結束




離別了,並不代表終結
最珍貴的美好,就在心理的內心深處,那夢中殘存的記憶……




  當我從這夢境中慢慢起來後,我只感覺到有人在抬移著我,只是雖然醒了,但我的眼睛還是睜不怎麼開來,感覺上精神整個疲勞,背後的傷也痛,這感覺就好像我瘋狂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玩樂一樣,困倦。

  強迫自己眯開一隻眼睛,恍然間我好像看到了老師也跟我一樣被抬移,還有琪琪……而她身上.原本紫青色肌膚,也恢復成了正常。

  感受著手中多了一個物品,我想起來了!這是我撿到那眼鏡,沒想到那眼鏡還跟著我阿……

  在旁邊,小野跟斐裘墨則是用走的,跟上我們這些被抬移的人……

  幸好……

  幸好你們兩個沒有事情……

  ……




  最後,老師他依然沒死,只是變得神智有點不清晰,並且在傻愣中間,還承認是他殺了那些學生的兇手,琪琪、阿潘、陳誠、阿狗、阿貓等等……

  雖然沒有提出來非科學的事情來,但是警方也因此收押他,並且把他送入精神病院去隔離,拘留前,我曾經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而原本有點瘋瘋癲癲的老師,神智在那刻彷彿剝了縫,露出了光點,他扳著臉,神情變得既憂鬱又憤怒……

  「因為我愛她,所以我不希望有人靠近她死去的地方。雖然我殺了她,但是我要這樣一直陪著她,我想跟她的靈魂糾纏一輩子,所以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跟她的回憶,如果打擾,我會讓他們──陪葬!」

  話完,老師的眼睛又變成空洞傻愣,嘴巴還痴痴的哼著歌曲。


 “在幽深的房裡,有著一顆紫人頭

  你的言行舉止它在看

  你的一顰一笑它在聽

  不要踰矩、不要侵犯、不要靠近──“我”的領地

  因為一旦來了,就回不去了……”


  重複著這小曲,老師在我的眼前中走了。

  我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把愛放的這麼深,甚至傷了無辜的性命也要守護。

  幾個月過後,亞菲大姐從加護病房出院了。看著她摸摸我的頭,我很感動,她不怪我。

  後來,趁著大家不在,我去探望洛非。

  是的,當天洛非並沒有死,當天我問校長時,校長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說,「幸好救的早,不然就沒救了!」

  只是洛非也因為這件事後,決定轉學。

  當他病好那天,看著他換下病人的衣服,然後精神良好的樣子,我感動。跟著他的家人走前,他還淡淡的跟我說了句,「謝謝。」我想,或許當天他雖然被燈臺給擊中,但意識還有在吧?所以他知道是我從這群學弟妹手中救了他的……

  或許也有更多的原因,我不知道。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在停車場那邊,我看到了洛非透明的身影,很多事情或許我一時不能理解,又可能一輩子不能懂,但我就把這些困惑留在心中,成為永恆的記憶吧!

  生活又變得正常,這次的事件中我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輕輕摸著耳垂,在夕陽劃破宿霧時,我露出了笑容。











                             廢宿舍《完》





後記:




  感動阿……終於打完這心愛的小廢宿舍了!

  全文總共九萬五千多字,平白無故多爆出了一萬五千字來(心虛)

  其實我一開始打也才七萬多字,最後奮力的改文就變成我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局面了。改的過程中,我發現這些人物都活起來操控我的手,讓我越打越多,越修越多,然後就形成了這不可挽回的局面了……

  有沒有很感動居然打完一集?

  這次我居然沒有拖稿,這真是令我也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鬼月咩!總是如此詭譎哈哈!

  先跟大家預告一下第二集好哩,雖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入複賽啦(蓮花指)畢竟我的題材平凡的無藥可救,雖然我當初是想說平凡就是美……

  別瞪我!我承認我是笨蛋我想不出來可以了吧?刀子離我遠一點啊!偶怕怕抖(一緊張就會冒出火星文的偶來,真糟糕……)

  好像離題了……

  第二集我打算寫民宿,一樣是很平凡的題材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用一種華麗的手法來嘗試。

  下一集偏向推理風,也歡迎大家尋找兇手,等到一定的劇情,我會把每個人的嫌疑都列出來,仔細看看後發現每一個人都有嫌疑真是暈啊!

  氣氛的描寫我在下一篇會改成一種心理的描寫吧……?

  我希望可以寫出一種華麗詭譎的推理故事,雖然希望不大,但也希望等到第二集看完後,大家能告訴我有沒有做到,或者是達成幾項。而後現在要繼續去找第三集的靈感囉!




下集預告:




  琴聲悠悠在我耳邊揚起,我心痛的喃語:「唯有死才可以嗎……?」銅鏡裡,一抹紅霜,我解髮笑得惆悵……剩我留戀你信中暈開的淚花;濕了眼眶……我心散落湖面,葉葉片片。

  弦已斷,散了薰香,剩我留戀你信中暈開的淚花;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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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故事是以單元來進行,然後用一個主角貫穿全文
阿虎他喔可能要地四五個單元才有可能出場
洛非我還不確定要不要給他出來說
大家可以討論一下,給我多點靈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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