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輪流盥漱完畢後,整備好一身衣裝走進下了二樓。這時雪拉已經穿著天鵝黃的洋裝搭配著著薄荷色的休閒布鞋,站在酒店一樓的餐桌旁對凜三人招手。
「雪拉小姐,早安。」「雪拉小姐,早上好呀!」瑞爾與泰瑞瑟不免同時向雪拉報安。
「泰瑞瑞爾,早!別用敬語了,叫我雪拉就好。」雪拉大方地笑著說。「快坐下吧!試試看彩雲特製的早點。」
餐桌不大,可以坐下四人。瑞爾與泰瑞瑟很有默契地搶下了雪拉對面的坐席,把雪拉身邊的位子讓(註釋D)給了凜。
彩雲特製早點其實就是簡單的幾樣食物的組合:考土司加上果醬、培根肉與火腿片、火腿炒蛋、披塔麵包加上奶油,以及熱牛奶(註釋E)。但對瑞爾與泰瑞瑟長年流浪在外,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生活的兩人,可以說是相當地豪華了。
「小凜~你們今天要去哪裡?」
「我們要去採購一些旅行的必需品。」
「旅行?這麼快就要出發了嗎?你不是才剛到隆卍嗎?」
「我也想多留幾天參觀參觀大陸第一繁華的中央都邑,但是我的夥伴在趕時間,所以尊重他們的意願。」凜驀地發現雪拉正用哀怨的眼神凝視著對面的兩人,趕緊接著說:「反正我們一定還會在回來的嘛~這裡可是開始與終結之地呀!」
「開始與終結之地?咦!?」雪拉猛吸了一口涼氣,換上嚴厲的眼神注視著凜的雙瞳。「吟遊詩人的祝福!昨晚的嘉拉先生嗎?」
凜手上的餐刀差點握不住,更暗自對義姊的機敏感到吃驚,正猶豫應不應該把老實地回覆,很可惜,他還是小看雪拉了。
「果然是嘉拉!」雪拉已經從凜的雙眼中讀取到答案了,而她氣憤地說出嘉拉的名字,之前的敬語已經不知道被拋到哪去了。「小凜~你們不可以隨便接受吟遊詩人的祝福,由其是昨天的那個嘉拉,之前接受他祝福的冒險者幾呼都沒有回來過!」
「雪拉姊姊?」雪拉這時緊緊地抓住凜的手臂,仿佛唯恐鬆手凜就會不見一樣。
「對不起,雪拉。這任務對我們很重要。」瑞爾在大灌了口熱牛奶後,終於出聲支援一臉為難的凜了。
「我也得向妳道歉,雪拉。但是我們不能拋下凜,他是夥伴。」泰瑞瑟拼命地吞下滿口的食物後說。
「小凜~真的不能放棄嗎?」雪拉皺起了眉頭,雖然交往不長,但是擅長悅人的她看得出來這三人都是屬於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放棄的硬石頭。她猶豫起來了,應不應該強留下凜,就算會被三人厭惡。
「姊姊~拜託妳~我們會很小心的,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泰瑞瑟是大力士喔!他那把大劍我都揮不動。而塔畢瑞爾的實力絕不在泰瑞瑟之下,我從他身上的肅殺之氣就可以感覺出來了。」凜強忍著心中的鬧變紐,甜甜地喊了聲「姊姊~」後,開始努力地說服雪拉。
而雪拉在凜第一句「姊姊~拜託妳~」之後,就什麼都聽不進去。她完全呆掉了,心中把這一句無限重播,想刻印在腦海了。
「姊姊?」凜察覺雪拉恍神,探視性地叫了幾聲。
「不行!你給我撒嬌賣俏也不行!」雪拉偏開頭,抗拒著心中的誘惑,不敢看著凜水靈的雙瞳,深怕一個心軟就答應了。
「哇啊──────」一旁的瑞爾和泰瑞瑟也看呆了,因為他們真的有一瞬間覺得凜好「可愛喔!」
但是雪拉努力在凜深情地用雙手握起她的小手後就破滅了。啪!敗給自己的心軟的雪拉不甘心重拍桌面,然後滿臉冰霜地站了起來用居高臨下嚴厲苛酷的面容注視瑞爾與泰瑞瑟兩人,嚇道:「你們用生命給我發誓小凜的安全!」
瑞爾與泰瑞瑟兩人忽然有種冬天跌入寒凍湖水中的刺骨感覺。他們兩人在短暫地猶豫後,仿佛下定決心般,心裡堅定做了某種決定。
「我,塔畢瑞爾.塞卡秘,今日此刻用我的生命向您保證:卡笛尼薩爾.凜的生命安全。」瑞爾突然走到雪拉面前,單膝著地跪下,武器置身後,雙手抱拳,嚴正地行了一個東方的戰士禮,同時向雪拉宣誓。
「同,泰瑞瑟.阿羅恩,就算死亡也不會讓卡笛尼薩爾.凜的生命消逝殞落。」只晚了瑞爾幾秒,泰瑞瑟也單膝著地面前跪在雪拉面前,劍鋒插下大地,雙手抱劍於胸前,以這一個傳統的劍士禮宣誓。
「哇!?你們。」凜被兩位結識不到兩天的夥伴驟然的舉動嚇呆了。
「我用卡笛尼薩爾.凜之姊的身份承認塔畢瑞爾.塞卡秘與泰瑞瑟.阿羅恩的誓言。」彷彿尊貴的女王般,兩人雪拉接下了莊嚴言重的誓言。
「小凜陪我。」雪拉牽著依舊呆愣的凜的手,把他帶上了二樓。
瑞爾與泰瑞瑟戶望了望對方,也大大訝異對方的決定。不過兩人之間好像有了莫名的共識,什麼也不多說,坐回了餐桌繼續著未完的早餐。兩人本來就是沉默少言之人,在凜這個話匣子消失後,更是安靜了。
另方面,凜被雪拉牽上了二樓,滿腦子還在瑞爾與泰瑞瑟的荒唐舉動下轉不過來,直到雪拉把沒有抗拒意志的凜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後,凜這才猛一驚醒,不免有:「天呀!我好像進了不得了的地方了。」這種想法。
雪拉的蘭閨相當乾淨簡潔,沒有任何多餘的雜物,給人一種不像有住人的感覺。凜雖然努力地克制自己,但他的目光還是不聽話地飄向浴室前的洗衣籃,那裡面有雪拉昨晚工作的制服、今天早上的便服,以及男孩子不該盯著看的女生用內衣。凜想排除雜念大大吸了幾口氣,但是他失算了。空氣裡充滿了雪拉獨特的幽香,甜甜的香氣像劇毒般擾亂了凜思緒,早晨在浴室裡的妄想又覺醒了。凜好不容易打眼光從洗衣籃移開,卻有看到坐在床上想著事情的雪拉,失禮的幻想越來越亂來了。
凜覺得自己的臉好熱,也知道他面容一定見不得人,他不免慚愧地想:「真差勁呀!剛剛才有朋友用生命發誓我的安全,現在我竟然還有會有糟糕的妄想,而且對象還是我異姓姊姊。」輕輕搖了搖頭,甩掉自我厭惡感,凜斷然閉上雙眼轉過身去。有點歷史的貴族呀~都應該會有一些古老的清心咒等家族心法,但卡笛尼薩爾家才沒有那麼方便的東西呢!事實上,成為貴族也才第三代的凜有更方便的東西。
國歌,凜開始心中默唱格拉斯公國那又臭又長又無聊的國歌,小時候聽每次聽到都會想打瞌睡的安眠曲。凜從來沒像現在般如此認真地唱著國歌,他開始感謝小時候逼自己背歌的惡魔教師與寫出這首安眠曲的初代公王。
正當凜的糟糕幻想漸漸被鐵面無情的國歌給壓制住時,一雙細手從後搭上了凜的肩膀,一個硬物輕輕靠在凜的後背上。凜瞪大雙眼,不用想也知道雪拉正用相當軟弱的姿態將額頭依靠在凜身上。原本冷卻下來的臉龐正以難以置信的高速升溫當中,直逼各人的沸騰點,凜感覺口乾舌燥,並克制著吞口水的欲望,他知道吞下這口就完蛋了。
「小凜,剛剛對不起。姊姊不該阻止你的。」雪拉突然對凜道歉。
雪拉的道歉聲與凜背心感受的潮濕感瞬間讓凜冷靜下來。
「沒關係,我知道姊姊是關心我。」不可思議的,現在這聲「姊姊」叫的很自然,凜心中也不再鬧變扭了。
「............」
「............」
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凜已經懂了,雪拉並沒有外表上看起來這麼堅強,剛剛也只是趁著惱羞成怒後的鹵莽,命令瑞爾和泰瑞瑟而以。沒想到那兩人竟然會那麼認真,那麼正式地對雪拉宣誓。其實四個人裡面,雪拉是受大最大的驚嚇的,想想看她只是平民的少女,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逞強接受了那兩人的誓言已經是極限了,誓言的程序大概是從吟遊詩人的舞台戲裡學來的吧?現在的雪拉已經把勇氣用完了。
「小凜。」
「嗯?」
「你交到很好的朋友。」
「我會珍惜的。」
「姊姊祝你們旅途平安,回歸時有如出發,笑容常在...」雪拉話剛說完,嬌體一軟猝然倒了下來。
「姊姊!?」凜大吃一驚,快速地轉身將雪拉落地前擁入懷中。
在凜仔細觀察了以後,才發現雪拉只是單純地睡著而以。到此,凜不免鬆了口氣,同時更為雪拉感到心疼。因為雪拉這是名符其實的「累倒」了,仔細想想雪拉從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為止,已經工作了12小時了,然後今天早上又替自己傻瓜著急,然後再被那兩人笨蛋這麼一嚇,不倒下反而才是異常。
凜神奇地一點邪念都沒有地把雪拉抱上了床,溫柔地為她蓋上棉被,接著取下自己身上的首飾取下,放在雪拉的枕邊。
「祝妳有個好夢,姊姊。」凜輕步離開了雪拉的房間,把門鎖好後,將鑰匙從門縫裡投回去。
然後,凜快步地走下了二樓。這時,酒店裡的瑞爾與泰瑞瑟兩人已經聯手把餐桌上的食物,連同凜的份一同全部一網打盡了。
看著凜從二樓走下,兩人望著凜的眼神很複雜,不過凜可以判地其中好奇與曖昧的味道最重。凜給他們一個警告的眼神,瑞爾與泰瑞瑟兩人只好放棄追問的意圖,跟在凜身後一起走出了彩雲的厚重的大門。真是的,與這兩位話不多的夥伴一起行動,凜越來越會用眼睛說話了。
「現在怎麼辦?」泰瑞瑟問了今天的行程。
「跟昨晚計畫的一樣吧!我去圖書館翻些資料,泰瑞瑟去菜市場取得乾糧,塔畢瑞爾去準備代步的馬匹,最後在北大城門-勝利之門集合。趁現在天色還早,人潮不多,務必在中午前出發。」凜發布了各自的今朝的任務。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這時,凜驀然停下了腳步。
「什麼?」「嗯?」瑞爾與泰瑞瑟,正要離開兩人轉身望著一臉嚴肅的凜。
此刻,凜快速地拔出了象徵自己家族的長劍刺向天際,並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喊著:「誓願!」
然後,凜收回了長劍,並雙手相持令,劍聳立在自己面前,接著說:「吾之真名-尼努爾.塔尼布.卡笛尼薩爾.凜,遵從戰友之生命誓言交換。從此,吾之劍與汝等同在,汝等之命運將與吾共存!」語畢,凜用上全部攻力將劍斬向大地,在灰色的岩板上留下入石七吋的深劍痕。
凜宣誓完畢後,將長劍收回了劍鞘,看著面前兩張尷尬的臉龐,凜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拋撇錯愕的兩人,愉快地走向隆卍圖書館。『這是古老的西方的貴族式的誓約,已經沒有人記得這個誓約的起源與真正的涵義了, 傳說追溯到幻夜時代的珍重誓約。 今天的公國貴族們把這個誓言當作置高無上的約定,卻不知道祂真正的涵義...』
---------------------------------------------------------星語: 哇~搞定啦~ 近七千字還被強迫切文Orz 真是靈感來的時候,神都擋不是.....哈哈哈哈~ 啊!! 已經天亮了呀!
[ 本文最後由 Lorder 於 07-6-20 12:29 PM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