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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邈的煙霧突然降臨,原先安分的航行在河岸上的船收起了帆,平靜的河面括起了風,剛剛明明沒有風的。
不安隨著水波盪漾著,為了防止船前向未知的前方水手們加快了收帆的動作。一個年輕人手上拿著中國羅盤想要辨識方向,
上頭的指針卻像是陀螺不停的打轉,看著羅盤不禁眉頭深鎖,頭髮隨的風飄動明明有風,霧卻沒有被吹散,不安像是空氣粒子漸漸的擴散。
「頭兒!咱們先歇息吧!這霧大的,咱們前進不得。」臉上駭人的刀疤、粗獷的面孔以及掛在腰間樣似環柄刀的武器,著急的眼神不斷的望向拿著羅盤的青年,怪了、真是怪了!正打算入港偏偏遇上這帶聞名的大霧,要是一個不小心航向了其他支流可就遭了!
「還用你說?我不是叫人收了帆?扔下錨!停在這等霧散。」青年將羅盤收入了腰上的皮扣,咬著右手拇指的指甲陷入思考的模樣,腦中不斷的跑過關於這港口的傳聞,想自己可是堂堂的海盜居然怕起這些蜚言來著?
那可不行,這有損他海上威名。
「頭兒,這霧要散沒那麼快了。據這濕氣的感覺,這霧恐怕也要等上兩、三天。」一名穿著與眾人的短衫格格不入的人拿著羽扇悠悠的踱步到青年身旁。他穿著體面,一派飽讀詩書的模樣,留著諸葛亮似的鬍子儼然一代高人正是這海盜船觀象的人。
--邪叔。
「糧食有辦法撐過這些天,但是怕腐敗。」邪叔用羽扇指了指船艙。
「大盧!要管理糧倉者把肉食給醃漬,防止腐壞,順便叫幾個人把怕潮的物品蓋住。」青年對著方才那粗礦的人喊著。
「小的馬上去。」大盧的吼叫聲船遍了整艘船。
「唐斐,你可真越來越有架子了。」邪叔似笑非笑看著帶頭的青年,短短的日子就將這船的名聲打的響亮,海軍想抓,也要三思一番才下手。看著這以前還在流鼻涕的小鬼頭現在可是堂堂海盜頭子,邪叔頓時覺得時間過的可真快。
「你們闖進別人的地盤,還能這麼閒的談天?」唐斐迅速的抽出藏在袖中的小刀尋找聲音的主人,邪叔也屏住氣息要找出這偷上船的傢伙,眼睛不忘瞄著底下的船員們,沒有半個人發現有入侵者,可見這人功力不在話下。
「少鬼鬼祟祟的,是男子漢就出來!」唐斐只覺得霧茫茫的,什麼也瞧不見。那人像是鬼魅般出現後又消失無蹤,不得不佩服這人將自己氣息隱藏住的能力,「這把刀很不錯。」突然,唐斐感覺的有人靠在他的背上,手往後伸用兩隻指頭夾住了他的小刀。
那人的身形並不高,只到自己的頸子矮了自己整整一個頭。
「請您莫見怪!我們是遇上這大霧才在此停留,誤闖請您原諒。」邪叔對著模糊的人影鞠躬希望得到對方的諒解,況且……
既然說這是自己的地盤,想必對此地必定了解,何嘗不是個了解大霧的好方法?邪叔心中盤算著。
「哼。少跟我咬文嚼字,自己離開,不然把你們當成鱷魚飼料。」
「你眼瞎嗎?這麼大的霧要我們怎麼離開?」唐斐甩掉那人抓住刀的手,一個反身扣住了對方的咽喉,手上隨即傳來刺痛的感覺,三條血痕,出現在手背上,他感覺到有一雙鮮紅色的眼睛充滿著怒意瞪著他,那是某種生物特有的眼睛。
「兔子?」
不對,兔子怎麼會有這麼銳利的爪子?
「請給我們一些時間,等霧散了,我們自然就會離開。倒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邪叔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他也瞧見了那對理應是兔子的紅眼睛,卻意外的有殺傷力的生物也沒動一眉頭。
「說,我知道的我才回答。」那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卻還是等著邪叔開口。
「在那之前,可否先與老夫見個面?」對於藏在大霧中的敵人以及暴露行蹤的自己,邪叔試著引誘對方走出濃霧,方便預防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況且能夠坦蕩蕩的見面才是能夠信任之人,倘若堅持躲在霧中那也就什麼都不必問了,雖身為海盜,還是有幾分規矩在。
「西洋人?」唐斐看著那人從濃霧中往前的身影,有一頭至肩的長髮顏色就像是海洋一樣的藍,如同黑洞的左眼……右眼似乎看不見,用眼罩擋了起來,唐斐這才算是看清造成他手上三道血痕的正是那人抱在懷中的兔子,很詭異的兔子。
那隻兔子居然露出利牙手中那長長的銳爪正對著唐斐,口中「喀喀……」的發出聲響,一雙充斥著怒意的紅眼瞪著唐斐。
「只是因為頭髮顏色不同,就是西洋人?」那人語氣表達出他的不滿,「在下姓邪,叫我邪叔便可,他叫做唐斐,請問大名?」
「月爾德。」那人摸的兔子說道,他看著兔子的眼神是那樣溫柔。「分明是西洋名。」唐斐自以為小聲的咕噥,卻被月爾德聽見:「這是經過的人用他的姓名,給我們的名字。」
我們?唐斐看了看月爾德的周圍,分明只有一個人啊!唐斐指著月爾德的鼻頭道:「我說,你的知識好像不太足夠,【我們】這個詞,是要兩個人以上說的,你只有一個人要說【我】。」月爾德並沒有搭理唐斐的感覺只是看了他一眼,邪叔用手肘撞了撞唐斐附耳道:「你跟他計較什麼啊?先想想怎麼觸發事件。」唐斐摸了摸鼻子用眼神示意邪叔,後者才注意到月爾德一直在等他發問:「要問什麼?快說,快走。」
「我想問這不合理的大霧是怎麼回事?」而且……周圍的景色似乎變了。雖然很模糊,確實是看到了,原本的河岸所沒有的巨大樹葉。
「霧很快就散了。」獨眼的視線飄向了唐斐,那黑彷彿空洞般盯著唐斐很不舒服,自己在這海盜船上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這,有個傳聞駭人卻也誘人。」月爾德摸著兔子說道,他看著被自己寵溺的兔子瞇起眼睛享受著,月爾德漾起笑容繼續說著:「有艘【霧船】能夠自在的喚霧,讓人迷失其中直到死亡,用在海盜們的紛爭中何嘗不是個好船呢?」月爾德用剩餘的眼睛看了看唐斐以及邪叔:「所以很多人想來佔領霧船,有了霧船等於無敵。霧……散了。」沒有風,頭髮以及衣服都沒有被風吹動的跡象,霧居然就這樣不見了!莫名的出現,也莫名的消失,唐斐瞪大了眼看著似笑非笑的月爾德,邪叔甚至能夠猜到三、四分了。
船上傳來眾人驚訝的叫聲,這不是他們原先進入的河岸,是沼澤,一個巨大的沼澤。
「喂……我們不會觸發了事件吧?」唐斐將音量壓的很低很低問著邪叔,後者點了點頭,看這情況九成九是觸發了【霧船】的事件了。
大盧突然的大叫:「你是誰!居然敢上我們船!有入侵者,快保護頭兒的安全!」大盧吆喝著眾人提起武器,不一會的時間,刀槍都指著月爾德,唐斐的臉像是踩到了大便一樣的難看:「這個白痴不知道觸發事件了嗎?」邪叔嘆了口氣:「新人吧。」
「果然。你們不是想問東西,而是想要【霧船】。最近有很多人都掙著要【霧船】,我們都快煩死了。」又是我們……
「誤會、誤會!我們真的只是遇上大霧想問問原因罷了。」邪叔連忙的擋在中間為了避免引發一場大戰而喪失了他們接近霧船的機會。「大盧,把大家都叫走,沒事的。」唐斐對著一旁緊張戒備的大盧,他一張還想要反駁卻在唐斐一個眼神下乖乖的把會吞回去,甲板上,剩下了三個人,唐斐、邪叔、月爾德。
「那你們來這做什麼?」月爾德不解的問著,唐斐暗自在心中回答了這個問題:當然是找霧船……但,看這情況這答案是不得說出口的。
「你對霧船好像很了解。」唐斐沒有回答月爾德的問題,他用了另外一個問題代替了回答,句子組合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我們從以前就一直守護著霧船。」唐斐皺起眉頭,守護【霧船】?有哪個人的觸發事件是這樣的?唐斐看了看邪叔,對方也露出了苦思的模樣,看來兩人想的事情是一樣的,眼前這個叫做月爾德的人很詭異,他似乎就是【霧船】的觸發者,而且他們也已經觸發了這個事件,想不透的是,自己是如何觸發了【霧船】?
「有小船嗎?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唐斐點了點頭,呼喊著大盧準備小船,先是看到頭子準備跟這莫名其妙的人去沼澤的內部,隨即跳了起來,連忙的阻止頭子這樣的念頭,這沼澤他們都還不熟悉又是忽然出現的地區,怎麼樣都不能貿然的前往,不管大盧怎麼說唐斐只是掏了掏耳朵打個了呵欠,一開口就是:「準備好了嗎?」……大盧心寒的加入了其他人準備小船的行列中。
小船已經掛在了船身的旁邊,看著底下褐色的沼澤一旁還有幾隻鱷魚在優游著,船手們個個吞了口口水,月爾德已經抱著他心愛的兔子坐上了小船,唐斐和邪叔也在這時候帶了一些乾糧上船,大盧還在一旁告誡頭子要小心,還不忘對月爾德威脅,要是他敢動頭子的話,他大盧就要跟他拼命之類的話,月爾德飭而不聞,氣得大盧青筋猛跳。
「慢慢的放開手中的繩子,一、二、三……好,照著這速度放。」大盧在一旁指揮著船手把小船放下,在船身碰觸道沼澤時濺起了泥色的水花,唐斐看了看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月爾德,想必他是不會來滑槳的,又看了看一旁的邪叔煽羽扇一副高人出巡的模樣,唐斐只好認命的滑著槳……
小船慢慢的在沼澤中前進,霧氣又籠罩了他們,唐斐聽從月爾德的指示移動小船的方向,在沼澤中的鱷魚也乖乖的讓出路讓他們航行,唐斐滑的兩手酸痛,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了所見的除了霧還是霧,小船上寂靜的令人感到害怕。
越往裡邊前進,巨大的樹葉就越是茂密,突然唐斐在霧中看見了巨大的咖啡色物體,先是淡淡、模糊的,唐斐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於是加快了速度,那東西的形體也越是明顯,一艘船就停泊在沼澤的深處,被巨大的樹葉遮去了不少,莫約三層樓的高度,比自己擁有那的艘船還要大個三分之一,船的木頭沒有因為在這潮濕的環境中腐朽,反而跟新的一樣。
「這是……」唐斐停下了滑槳的動作,頭抬的高高的看著這艘船,「這就是【霧船】。跟一般的船差不到哪裡去。」月爾德說道,他環顧著船身似乎在找尋著什麼。「為什麼帶我們來?」邪叔問。
「我們只知道遇上了拒絕尋找【霧船】的人,就帶過來。梯子在這。」月爾德將兔子放到肩上抓住垂掛下來的繩梯爬了上去,
唐斐及邪叔看著繩梯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這事件很怪,你還要上去嗎?」邪叔面色凝重的看著爬上去的月爾德。
「嗯,不過也只能上去了。」唐斐抓住繩梯也跟著爬了上去,船上頭的霧比較淡跟外圍的不同,能夠看清楚四周,這霧感覺只是淡淡的白煙。「接下來呢?你想做什麼?」唐斐看了站在甲板中央的月爾德,瞬間月爾德消失在甲板上,唐斐只覺得頰邊吹起了一陣風,一把閃個冷光的小刀就抵在脖子上:「注意你的態度!這是我們的地盤!」唐斐低下了冷汗,這傢伙個性變的真快……
忽然唐斐看見一隻血紅的眼睛看著自己,不是那隻兔子的,月爾德的眼罩不知道什麼時候拿掉了。
邪叔也拿出武器指著月爾德,後者不畏懼的大笑著:「哈哈!有趣!他把你們帶回來是對的,還有,我是拉爾克。不要把我們兩個搞錯了。」怎麼像變個人似的?變個人……難道是!「雙重人格?不會吧!他不是……!」唐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來這就是月爾德口中的我們,他一直都是兩個人。
拉爾克是右紅左黑的眼睛,他帶領著兩人走在霧船上,邪叔已經觀察了他很久了,帶著有點沒自信的語氣開口:「你是東方人吧?」「哦?有人認的出來,真是難得!我們還沒碰過認出人,你是第一個。」拉爾克是兔子放在肩上,跟把月爾德把兔子抱在懷中不同,拉爾克雙手環胸異色的眼睛看著邪叔其中帶著讚賞,又看到了唐斐懷疑的眼光,拉爾克摸了摸肩上的兔子:「你們也看到了,兔子跟一般的兔子不同,牠有利爪、尖牙,我們都是變種,跟自己原本的種族不同。」
「別以為眼前所見的事物就是真實的一切,不要慣性的認為什麼東西就該是什麼樣子,那種固定的籮筐,看了就厭煩!我們從看到世界開始就一直是這樣。我們不懂為什麼要守護【霧船】,只知道要這樣做。每個人都嚷著要佔領霧船,想到連看到兔子都想殺了牠!這艘船真那麼重要?值得我們這樣守護?」
「【霧船】是稀有的寶具之一是僅此唯一的道具,很多人都想要得到它,這是我所知道的。這船能自在的起霧,甚至能夠操縱霧用來混淆敵手,能夠隱藏自己輕鬆的殺個對方措手不及。」邪叔想起自己查閱的資料,那筆資料把【霧船】形容的天花亂墜,不少人被吸引而前來。「那是幌子。」拉爾克注視著飄蕩在空中的船帆用著低低的語氣說著,邪叔沒能夠聽清楚:「什麼?」拉爾克嘆了一口氣回過身來,邊走進邪叔邊說:「那是個幌子,一艘船怎麼能夠操縱霧?霧,是我們起的,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們要找的【霧船】是我們,而不是這艘船,【霧船】這名詞不過是用來混淆你們。」腳步踩踏在甲板上傳出喀啦的聲響,唐斐突然開口使拉爾克停下腳步看著他:
「那你就離開不就好了?」
「你以為我們能夠離開嗎?」拉爾克轉向了唐斐,腳步的沉重像是語氣的寫實版:「我們能夠移動的範圍被限制住,對你們來說這是個遊戲,一個online game。」唐斐看著拉爾克逼近腳反射性的往後退去,原來他都知道。
「對我們而言這是世界。」
「提問,是否與我們戰鬥?」唐斐愣了愣,就看見眼前出現《答應\拒絕》的字樣,「你……們,對來挑戰的玩家感到厭煩?」唐斐原本想說【你】想了想之後還是補上了們字,拉爾克點了點頭:「誰知道我們輸了之後,是不是還能存在?」唐斐沉默片刻,伸出的右手閃著白光出現一張卡片:「使用稀有卡片【無限期事件保留】指定事件:霧船,持有人:保密。」卡片發出耀眼的白光,化成粉末消失無蹤,「只要我一直保留住事件,其他人就不能再來了。」現實中突然傳來警示音提醒唐斐時間到了,唐斐看了看拉爾克:「我時間到了。」還沒聽到拉爾克的回應,人物已經呈現半透明慢慢的變成粉末消失在甲板。
拿下了特製的遊戲頭盔現實中的唐斐與年齡只相差兩歲的叔叔步出網咖,「小叔,那真的是NPC嗎?實在是太像玩家了。」
看似年輕版邪叔的人沒有回頭的說:「他們不是說了?【不要慣性的認為什麼東西就該是什麼樣子】。」「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不過,倒是有一個疑問。」看著小叔轉頭用著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們說,有人給他們名字,他們為什麼沒有名字?難道那個玩家不會覺得奇怪嗎?除非他事先就已經……」
「知道他們是AI?」
「誰知道。」
online 中的玩家收到了系統傳來的通知,開啟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也有不少扼腕的表情出現,因為黑色半透明的視窗顯示著:
《遊戲系統公告:唯一事件【霧船】已被保留,持有人:保密。》
遊戲區域各地紛紛傳來出失望的吶喊。而在被巨大樹叢掩蓋的船上,飄著淡淡的薄霧,一個人影倚靠著船艙的木板,輕輕的摸著靠在身上的兔子,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黑色半透明的系統公告,漾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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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謝謝版主讓我發。
謝謝各位把它看完。
我會多多練習排版的。(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