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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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真錄
第四十四章 【魔性‧人心】
究竟是人心可疑還是魔性可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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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宗岩 秤命殿】
改天封地,大計初成,【鬼剎】上下一片歡欣鼓舞,【秤命殿】內也大開酒宴,犒賞軍士;但是身為主人的判官,臉上卻絲毫感受不到歡喜之情,他獨自躲在臥房中打包行囊,準備趁亂離開此地。

此時卻聞房門外傳來奴僕的聲音︰「老爺,鬼王來了,您要一見嗎?」

判官急忙推託道︰「我患了重病,誰都不見,你請龐厲回去吧。」

孰料,龐厲之聲︰「既是重病,何不讓龐某一診呢?」聲音來得快,身影來得更快,房門忽開忽閉,龐厲已站在判官面前。

判官這一嚇非同小可,雙腿一軟就要跌坐在地,龐厲眼明腳快,將一張木椅踢去,判官穩穩的坐在椅上,內心卻是如坐針氈。龐厲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你不請我入坐嗎?」

判官連聲道︰「坐,快快請坐。」內心卻已在思考脫逃良策。

龐厲神態自若的除了臉上的面具,選了張靠近判官的太師椅坐了下來,道︰「【鬼剎】霸業已完成了第一步,判官為何眉頭深鎖,不見喜悅之情?」

判官擠出笑臉,隨口胡謅道︰「我當然是歡喜萬分,只是身體微恙不便與眾人狂歡,否則酒池肉林的誘惑,我哪可能抵擋得住呢?哈哈。」

龐厲︰「那快讓吾來醫治。」話剛說完,龐厲出手如星電瞬間扣住了判官的脈門。

判官疼痛萬分,手卻抽不回來,急忙道︰「這點小病,怎能勞動龐兄大駕呢?還是讓我自己調理吧。」

龐厲一手扣住判官的手腕,一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羊皮紙往地上一拋,道︰「你瞧,這是什麼?」

判官不看還好,定神一看,三魂七魄瞬間走了一半,眼前那張羊皮紙正是他進入【鬼剎】所簽訂的契約狀。龐厲︰「當初你以讓愛子復活為條件進入了【鬼剎】,甘願成為鬼之判官,如今只要拿到那股盤古之力,你的希望就能成真,為何你要選在此時離開?還是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想要趁亂而逃呢?」龐厲手勁一加,判官立刻痛得滿頭大汗。

發現真相被道破,判官心一橫,坦蕩蕩道︰「我為了我那無緣的愛子,捨棄本名,甚至捨棄了人的身分,可是這麼多年來,其實我很清楚死而復生只是癡心妄想,我騙了自己這麼久也該醒了,龐兄,難道不是嗎?」

龐厲冷冷道︰「是因為鬼形忘狂名的關係嗎?」

判官笑道︰「你是說那渾小子?也許真是被他拖累吧,哈哈﹔他進入組織開始便受我管轄,這小子既不懂人情世故,更是目無尊長,對我也沒半句好話,可是他喊了我一聲義父呀…哈哈哈,你懂嗎?」

龐厲臉色一沉,道︰「一聲義父,值得你越權去翻動【封鬼策】查探他之身分嗎?一聲義父,值得讓你擅改【生死簿】護他周全?一聲義父,值得讓你放棄現在所有的權勢?只為一聲義父,值得嗎?」

判官厲聲道︰「當然值得,過去的你不也如此嗎?」

龐厲臉色微變,道︰「過去總是不堪回首,對了,你有東西失落在外,龐某替你尋回了。」龐厲話語稍停,手上多了張紙條。

判官訝道︰「那是…」欲站起身卻又被龐厲壓回座位。

龐厲︰「這上面寫著,勿回,遠遁。判官字。你倒是對著半路所認的義子盡心盡力呀。」判官不語,眼神充滿怒火只是無法爆發。

龐厲掌凝氣流絞碎紙條,緩緩道︰「一個是愛錢如命的人,一個是反覆無常的魔,你讓這錢鬼與蚩尤鬼帶著消息欲趁交戰之時交給鬼形忘狂名,哈哈,百密一疏,判官,你認為是人或是魔出賣了你?」

判官異常的冷靜,一字一字的道︰「你給了錢鬼多少錢?」

龐厲似笑非笑的回答道︰「不多,是你給他的三倍價錢,三十萬兩。」

判官悲笑道︰「哈哈哈,果然是錢鬼,這就是人性,那麼蚩尤鬼也遭你毒手囉?」

龐厲︰「不,他平安無事而且渾然不知計劃已被拆穿,龐某要他確實把真訊息送至鬼形忘狂名,因為錢鬼也替我送了個假訊息去,在這種情形下,那孩子只會寧可信其有,乖乖的回來【血宗岩】接受制裁。」

「殺千刀的傢伙!」判官為之氣結,不管自己毫無武功修為,沒被扣住的拳頭一股腦就往龐厲臉上招呼了過去;這下來得好快,就連龐厲這等高手亦不及反應,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拳頭,緊扣的手也隨之放開。

一拳得手,判官壯了膽,抽出鞋邊用來防身的匕首就往龐厲刺去;龐厲眼微閉,手按座椅,回身一旋,判官的匕首頓時撲了個空,判官大吼一聲,肥軀再往前追去,只聞龐厲聲量拔高,大聲道︰「你!尚無資格在吾面前舞刀弄劍!」音波驟升,房內家具如遭颶風所襲,紛紛向後而飛,判官也跌飛了過去。

龐厲站起身緩緩走近倒地的判官,道︰「想不到一向最會利用人性弱點的判官,如今卻為情所困,可歎,可悲,更是可惱呀!」

判官也不起身,往旁翻了一圈,躺成了個大字型,氣若游絲的道︰「想要殺我就殺吧,這點骨氣我可還沒賣給閻君。」

龐厲恢復一貫的溫柔聲調,道︰「龐某怎會殺判官呢?整個組織就你最了解我,你猜猜吾欲如何?」

猶似一道電光通靈台,瞬間判官已知龐厲心中所謀,怒道︰「我絕不會讓你如願!」再舉起匕首竟是往自己心口插落。

龐厲見狀,雙指隔空一揮,不偏不倚截斷刀身同時點住判官穴道,「判官,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若是不點你穴道,你接下來必是咬舌自盡的戲碼吧。雖然我很想問你,你把月狐雪詠藏去哪裡,不過算了,龐某對捉迷藏也是箇中好手。」

判官雖是意識清晰,但是奈何口舌、四肢已經無法動彈,此時只能在心中臭罵龐厲祖宗十八代。龐厲繼續說道︰「當那孩子回歸【血宗岩】卻被自己的義父所襲之時,也就是他重墮鬼之道之時,判官,這跟你方才心中所猜是否一致呢?」判官聞言,急得老淚已無法自制的流下,自己身為判官,每天都在決定別人的生死,現在卻求死不得,這是多麼諷刺,多麼悲哀的事情。

龐厲不再理會判官,戴起面具、大步走出臥房後,深深的嘆了口氣,此時佈滿紅晶的蒼穹落下了第一滴雨水,龐厲伸掌接下,道︰「下雨了…」

【山寨】
赤紅的雨粉從天緩緩降下,大地染上一片腥紅,如遭血洗。雨勢漸大,遭祝融所蝕的山寨已無遮風擋雨的功能,只見在雨水貪婪的侵襲下,山寨又有幾處崩毀。

在僅存的一片屋簷下,有一個沒有任何氣息之人如同枯木般靜靜躺著;一片死寂中,只有從焦黑的斷樑滑下的雨水發出「滴答、滴答」的清晰聲響,這尋常之聲卻異常掀動心海波濤洶湧。

「呃…」

「這是哪裡?」

「我死了嗎?」

「這樣也好…」

「嗯?這個味道是血…」血味撲鼻,混沌意識漸明,一張眼,黑白之景出現一張因害怕而扭曲的男子面孔,鬼形忘狂名反射動作的一推,男子立即像攤爛泥般逐漸滑落地面。

鬼形忘狂名看著身上染血的紅袍,摸著臉上半裂的青銅鬼面具,腦中還一片昏昏沉沉,下意識環目一周,竟發現自己在一處熟悉的城寨之內,脫離黑白之景的腥紅之色滿佈四周,地上百具屍體不分男女老幼的亂倒在地,這正是死亡的絕對平等。

「鬼形忘狂名,你又因為殺人而感到不快了嗎?不想殺人卻來當殺手,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聞言轉身望去,說話的人竟是蚩尤鬼。

不等回話,蚩尤鬼踏過血泊,走向鬼形忘狂名道︰「這次的任務只不過殺個人口販子就值五箱黃金,真是好賺的買賣,唉呀,你不要像隻呆頭鵝傻在那裡,我告訴你一個能讓你精神振奮的好消息吧!嘿嘿。」略有深意的笑聲後,拍拍他的肩膀,續道︰「我方才追這裡的二當家至東邊的書房時,發現了個密道,這條密道左邊是囚禁人口的監牢,另一邊則是…嘿嘿,金山銀山的所在地。」

鬼形忘狂名聞言,沉默的往外面走廊走去,「看你猴急的!哈哈。」蚩尤鬼跟在後頭,嘴上亦不忘調侃。一靜一動的兩人就這樣走過了漆上紅漆的檜木迴廊,走進了東邊角落的書房。

只見那書房內一片雜亂,書卷掉落一地,蚩尤鬼所言的二當家上半身掛在書櫃上詭異的搖曳著,下半身卻卡在半開的石牆內,樣子非常怵目驚心。蚩尤鬼似乎有意炫耀自己的「傑作」,快步走向石牆那方,拋開那擋路的下半身後,推開了石牆,說道:「哈哈,當你看到了那寶庫,你就會認同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生意無人做這句話了。」

蚩尤鬼帶頭走下地道,鬼形忘狂名緩緩跟著,潮濕地道內幾盞油燈隨風搖曳,視線若暗若明,整個地道只有兩人踏在長滿青苔台階上「噠噠」的腳步聲,更顯得恐怖萬分。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豁然開朗,密集的燈火將地道的末端映如白晝,入目的是分向左右兩邊的分岔路。蚩尤鬼一馬當先往右衝向寶庫的鐵門,拿出搜括來的寶庫鑰匙迅速開鎖,「你看看,這麼多黃澄澄的金子,現在要多少就拿多少,開心吧?咦?人呢?」蚩尤鬼猛然回首,卻不見鬼形忘狂名。

鬼形忘狂名獨自一人走向左邊的牢房,越是走近,心裡某處那無法言喻的悸動就更加明顯。走至盡頭,鬼形忘狂名停在生鏽的鐵製牢門之外,悄悄運起由暗殺訓練所得的耳力聽著門後的情況。

只聞男女哀號與怒罵所交織的吵雜聲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金鐵交擊的巨響,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大聲道︰「格老子的,新來的吵什麼,被抓就要認命,瞧瞧你們對面那籠,多聽話呀,你們若敢再鬧,老子就請你們吃棍子。」男子的威嚇產生了效果,牢房內果然安靜了下來。

另一聲音較為尖銳的男子,道︰「時辰到了,怎麼還沒人來換班?」

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道︰「剛剛聽上面亂糟糟的,搞不好又開什麼酒宴了,其他人一定是都喝倒了,混帳東西…我們兩個就不是人嗎?」

聲音較為尖銳的男子,道︰「哈哈,老哥你真愛說笑!」

話聽至此,鬼形忘狂名確認房內只有兩人,當下身影低伏,反手握緊腰間的【霜傲蒼狂】,劍一揮,一聲碎裂,人、劍同進,那兩名守衛還來不及反應,一人的頭顱率先飛出,另一名攤坐在地,屎尿都被嚇出來了,眼前不見來者,卻覺得胸口一陣冰冷,那人低頭一看,只見心口露出半截【霜傲蒼狂】的劍身,「為什麼…不會痛…」那人疑惑的念頭一起,卻再也動不了,無聲無息重入無常的輪迴之中。

鬼形忘狂名舉劍再揮,眼前鐵牢瞬間崩開,原來被囚禁在此的都是人族與獸族的童奴。那些孩童看到大牢碎去,原是十分歡喜,但是幽暗的燈火下只見一具青銅鬼面慢慢靠近,還以為是惡鬼要來覓食,二十名孩童竟同時放聲大哭。

鬼形忘狂名聞之頭疼欲裂,「靜!」當下【霜傲蒼狂】往地上一擊,擊碎了大片的石磚地,孩童們同時止住哭聲,大氣也不敢吐。「離開吧,回你們該回之處。」鬼形忘狂名手一揮,孩童有如皇恩大赦,一股腦兒往門外衝去,一轉眼牢房內只剩自己。

鬼形忘狂名走向牢房後方的木牢,卻見牢門只是半掩,心道︰「難道這是空牢房?」帶著疑問,一踏入牢房只見十多位孩童整齊劃一的坐在牆邊,臉上已無恐懼,身上的傷痕早已麻木,看見陌生人依舊毫無反應,只是雙手抱住頭,傻傻的看著滿是灰塵的地板。

鬼形忘狂名︰「為何不走?」一句話讓孩童抬了起頭,卻無言以對。

鬼形忘狂名以為孩童方才沒聽清楚,又重複道︰「禁錮已除,你們自由了。」

「什麼是自由?」一聲如鈴鐺的女孩聲問道。

鬼形忘狂名朝發聲處望去,他永遠忘不了迷離燈火之中,那銀髮的狐族女孩的眼神,空洞的讓人心驚,深邃的讓人憐惜。

那女孩繼續說道︰「主人說如果我們離開這裡,就要痛打我們一頓,那真的好痛喔。」女孩指了指手上鞭痕,嘟起了小嘴。

鬼形忘狂名︰「你們所謂的主人已死,不會再有人打你們了。何況…」鬼形忘狂名隨手推向木牢,早已被蟲蛀的將散的木牢應聲而倒,續道︰「這只是你們不想離開罷了…」幾名孩童見狀,呆了半响,走出了牢外,剩下的幾人也跟著走了出去。

獨留那女孩眼眶含著淚,哽咽道︰「主人常說外面的人比他凶上百萬倍,我們真的能離開嗎?」

鬼形忘狂名走向女孩,脫下面具,伸出了手,說道︰「……」瞬間聲音、影像全消失了,徒留鬼形忘狂名一人。

「咦?我說了什麼?到底是什麼?」

「轟隆」一道響雷打破了夢境,鬼形忘狂名懵然之間,張開了眼,發覺自己在個從未到過的地方,想起身,卻只感四肢無力,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溼,但是口中的血腥味又是怎麼一回事?

思索未有結果,突感地板傳來震動,一道雄偉身影扛著殘缺不全的似牛魔物屍體慢慢走攏。那人走至身旁探了探頭,一陣雷光照在他那帶角長鱗、凶神惡煞的臉上,平常人若在此等情況下,恐怕膽都被嚇破了,但是只聞鬼形忘狂名淡淡道︰「原來是你,我的傻小弟,戕龍殫惡。」

戕龍殫惡略微動氣甩掉身上的魔物,大叫道︰「別老叫俺小弟,最少也年紀也比你大上數倍,況且怎麼說俺都是飛龍十四隊的隊長,若非當初你運氣好,能使出四功合流,讓我與二哥略輸半招,你有辦法可以當大哥嗎?不說這麼多了,這頭牛怪的血,我幫你取出來了,你趁新鮮喝了吧。」戕龍殫惡從腰間取下一個葫蘆,不由分說就往鬼形忘狂名嘴裡倒。

片刻之後,整個葫蘆已經倒光了,鬼形忘狂名低哼一聲,骨骼傳來嘎嘎作響的聲音,三息的時間,傷勢奇蹟似的好了大半,已經可以坐起身了。戕龍殫惡見狀,開口調侃道︰「魔族要吃人,你卻要吞魔,真是奇觀。」

傷勢甫穩,鬼形忘狂名急問︰「妖族眾人如何了?」

戕龍殫惡隨口道︰「喔,可能死光了。」

鬼形忘狂名︰「你說什麼,咳咳…」情急之下,一口鮮血又咳了出來。

戕龍殫惡︰「俺本來照你的意思,本要假意偷襲【疏雪道】,好讓妖人有離開機會,可是當俺駕龍飛近之時,誰知道那遇上妖魂衝天,俺以為有詐,只好帶隊暫退;當俺再回去之時,只見【疏雪道】已然崩毀。」

鬼形忘狂名︰「那麼你有看見一名身穿赤甲的刀者嗎?」

戕龍殫惡搔了搔一頭的綠毛,思索了片刻,大叫道︰「有,我有看見冷無雙負著一名赤甲兵士下坡。」

鬼形忘狂名疑惑道︰「冷無雙?」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鬼形忘狂名突然想起腰帶中所藏雙鬼給予的兩個小竹筒。鬼形忘狂名在腰帶內搜索了一下,隨即取出了竹筒,只見那竹筒小如拇指,上頭有個紅色的封蓋。

戕龍殫惡見狀,好奇之心隨即被引發,連忙催促道︰「快打開來看看。」

鬼形忘狂名不予理會,緩緩拔開封蓋,取出藏在竹筒內的兩張紙條,迅速看完內容後,不自覺嘆了一口氣︰「唉。」

戕龍殫惡不明所以,伸手搶過那兩張紙條,睜眼一看只見一張紙條上寫著︰「有難,速回。判官字。」;另一張紙條上則寫著︰「勿回,遠遁。判官字。」相同的人、相同的筆跡卻引導著不同的方向,究竟何者為真,何者為假,實令人頭疼。

戕龍殫惡︰「你認為何者是真?」鬼形忘狂名沒有頭緒的搖了搖頭。

戕龍殫惡︰「那你準備回去囉?」鬼形忘狂名又是只搖了搖頭。

戕龍殫惡為之氣結,道︰「難道你只會搖頭嗎?」

鬼形忘狂名冷冷問道︰「解鈴還須繫鈴人,蚩尤鬼,不對,應是黃英何在?」

戕龍殫惡︰「探子回報,黃英被刑部法呈所擒,人應在天牢。」鬼形忘狂名聞言起身,道︰「那就去問他吧。」

戕龍殫惡冷冷笑道︰「嘿嘿,劫刑場、闖天牢,你果真是除了俺以外,最猛之人,請問你壽衣要什麼顏色?棺材要什麼材質?俺想你一定傷到腦袋了。」

鬼形忘狂名︰「我乃鬼形,本質就是潛入、躲藏、暗殺,若只是要進入天牢,我尚有能力自保。」

戕龍殫惡︰「好好好,你胸有成竹,俺再廢話就不爽快了,你的【劍棺】,俺放在那堆焦木之中,你等等就取了去,對了,二哥也有東西要交予你。」只見戕龍殫惡走出屋外,在進入之時手上帶了個包袱,道︰「二哥說,以後休想再叫他扮成你,哈哈。」笑聲中,包袱已交給了鬼形忘狂名。

打開一看,只見布包著到竟是青銅鬼面、紅袍與夜行裝束,鬼形忘狂名啞然失笑,道︰「希望沒有下次了,話說回來,此地是何處?」。

戕龍殫惡︰「這裡呀,俺也不知道,俺只是碰巧看到一個廢棄的山寨,剛好適合讓你養傷,不過現在看起來,不久之前似乎才遭人縱火,另外不知道是否與外頭的天變有關,魔物的數量激增了不少,對你來說應不是壞事吧。」轉過語氣,續道︰「好了,俺讓子弟兵先回基地,吾也該回去覆命了,以免讓人起疑,這次偷偷幫你,已是十分為難了;哪天我們再戰一場,這次換俺做大哥啦,哈哈哈。」豪氣的笑聲中,戕龍殫惡快步離去,只聞一聲龍嘯與振翅聲,戕龍殫惡已在雨中駕龍遠去。

風雨漸緩,鬼形忘狂名再度躺下,他看著手上兩張的字條,自言自語道︰「究竟是人心可疑還是魔性可慮呢?」微一側首,只見那落在包袱外的青銅鬼面,鬼形忘狂名苦笑一聲,隨手揉去兩張紙條,沉沉睡去。

【清平鎮 金濤江 渡口】
明月高掛紅晶之天,雖已入夜,【清平鎮】卻是越趨熱鬧,人的適應能力總是超出想像,天變異象尚未解除,鎮內居民卻已能談笑風生,商家、小販依舊是準時上工,但是今晚的人群流向卻有些不同,非是往商業活動最為頻繁的城鎮中心聚集,而是紛紛移往城郊的【金濤江】渡口。

【金濤江】位於【清平鎮】東郊之外,源頭乃自北方骨亞族領地之【兀淕山】內,其河道寬長,流速卻平緩異常,所以也導致水運在此處十分發達,所以在地商人也管【金濤江】叫做掏金河,這也是【清平鎮】貿易盛行的地利因素。

今天的渡口不見貨船靠岸,就連漁船都不見半艘,只見兩邊岸上燈火通明、人潮洶湧,攤販四處叫賣宛如祭典一般。「話說呀,【軍神】北堂飛淵當日在【清平鎮】西郊大戰【劍屠】宿孤獨百餘回合,當兩人戰至第一百零一招之時,北堂飛淵使出了一招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軍神決勝‧閃電霹靂手】打得宿孤獨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只是宿孤獨也非省油之燈,當身中第五百一十一掌之時,回身便是一招【孤獨求敗‧九天混元掌】,又將戰局打入五五分的局面,說時遲,那時快…」江柳之下,一名說書人正口沫橫飛的胡謅故事,四周觀眾十分捧場的鼓譟著,一名穿著綠色短掛的少女在人群裡笑得開心,突然漁民裝扮的男子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少女眉頭一皺,隨著去了。

另一端,一名壯漢拍著身前的木桌,大聲叫道︰「來來來!買大是賠大,買小賺頭少,世紀之戰,世紀之戰,【軍神】北堂飛淵大戰【劍屠】宿孤獨就在今晚。」一聲吆喝,賭客群情激昂,紛紛掏出銀兩往桌上寫的北堂飛淵與宿孤獨的木板上拋,那壯漢看到銀兩越積越多,嘴臉簡直樂歪了,突然他眼神瞄到了走過的人群中有個熟悉的面容,於是開口叫道︰「郝公子,快來賭一賭你的手氣,今天不賭,就是傻子。」

那青年回過頭,果然是郝白慕,卻見郝白慕擠眉弄眼,不知道想說些什麼?那壯漢不明所以,一把拉過郝白慕,大聲道︰「讓路,讓路,郝公子來也!」郝白慕心中叫苦,連忙指了指身後的兩名男子。

壯漢若有所悟的「喔」了一聲,走向身後的兩位男子,道︰「兩位應該是外地人吧,但是既然是郝公子的朋友,想必手氣也不差吧,【軍神】北堂飛淵大戰【劍屠】宿孤獨的賭局,正等兩位來展露頭角一番呀。」郝白慕聽聞至此,臉都綠了一大半,額上都是冷汗。

只見那穿著天藍色文人長衣的男子動了動手中的書生扇,笑道︰「哎呀,三弟,你要玩一手嗎?」

另一名穿著青色武掛的男子拍了拍揹著的兩個檀香長木盒,笑道︰「我還在劍道修行之中,需要戒賭,二哥,不妨玩玩也好。」藍衣男子輕輕笑著走至台前問道︰「北堂飛淵與宿孤獨的賠率如何?一注又是多少?」

壯漢堆起笑臉,道︰「一注五十兩,目前兩人的賠率相去不遠,但是這裡的好兄弟稍微看好宿孤獨。」郝白慕本想阻止壯漢說話,肩上卻被青衣男子一搭,動彈不得。

藍衣男子闔起書生扇,道︰「哈哈,傳說的神話終究比不過近在眼前的禍劫嗎?那我壓北堂飛淵吧,老闆,您看看這賭本夠是不夠?」隨手放下一枚金元寶,全場賭客都驚叫了出來。

壯漢果然是沙場老將,面容不變的笑道︰「客倌果然闊氣,但是因為金額過大,所以請在這賭票上留個大名,好方便我們稍後能把賭資給您呀。」隨後壯漢拿出硃砂墨與毛筆予藍衣男子,男子笑了笑,接過毛筆迅速了寫了名字,但是輪到壯漢一聲驚叫︰「北、北、北、北、北堂仲…」

北堂仲不再理會壯漢,轉身瀟灑的走了。「二哥還是愛捉弄人呀!」說話的青衣男子正是北堂義武,北堂家眾人自從在【憶情園】失去北堂飛淵的蹤跡後,猜想父親必會出現與宿孤獨一戰,於是又回到了【清平鎮】,徐天元與北堂無憂已經悄悄調動了北堂軍進入城鎮,並且埋伏在江邊,而現在兩人與郝白慕正是要前往與之會合。

北堂仲︰「哈哈,郝兄弟,你不必在意方才之事,我並不掛懷。」郝白慕敷衍的應了幾聲,但是內心還是忐忑不安,畢竟賭局開在他人親爹身上,這始終都是太過離譜的事情。

北堂義武抬頭看著天空,道︰「天象為何異變得如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北堂仲︰「總之不會是好事。唉,父親失蹤之時也無攜帶兵刃,如果赤手空拳與宿孤獨前輩一鬥,難免吃虧。」

北堂義武︰「放心吧,我把【惡蛟】與【喪行弓】都帶來了,等父親一出現,我們便將兩者交予他,哈,阿柔這小妮子來接我們了。」只見北堂柔穿著綠色短掛向三人招手,三人走近後,北堂柔隨即引三人走至渡口旁與北堂無憂見面。

北堂無憂穿著黑色軍甲靜靜看著江面,見眾人來到,立刻述說計畫,道︰「人都到齊了,時間算來也差不多了,我已派北堂軍化作平民百姓混在兩岸人群裡,徐老也坐鎮對岸,現在只需…」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有人大叫︰「【劍屠】來啦!」北堂家眾人連忙望去,果然發現遠遠的河道中央,有艘小船順流直下,船速不快只似隨波逐流,站在船頭那人揹著巨劍,昂首而立。

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另一頭又聞有人喊道︰「又有人啦!」眾人再往反方向望去,只見一艘竹筏逆流而上,那撐船者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卻不是北堂飛淵那還會是誰。

北堂柔驚叫道︰「爹!」

兩船越行越快,北堂無憂正想發難,突來月光黯淡,河面上一片黑暗,只餘兩岸燈火,眾人忽聞水聲漸響伴隨一聲怒吼︰「宿孤獨!」北堂飛淵連人帶筏飛起,直撲小船。小船上,船首之人身形微頓,反手握上巨劍。

【荒野】
聖國神土另處,為尋醫治雙手之法,劍子仙跡與司澐定一按照君莫忘所畫之路觀圖來到了邊疆漠地。幾天以來,司澐定一因為心繫兄長安危而連夜趕路,行至荒野漠地,時近入夜,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心知大漠氣候多變,入夜更加難以預測,劍子仙跡只能先揹起司澐定一找落腳處,所幸不遠之處發現了一處岩洞,劍子仙跡連忙將人帶入,甫入洞不久,大漠特有的沙暴開始吹起,劍子仙跡暗叫好險。

劍子仙跡點起包袱內僅剩唯二的蠟燭照明,默默守在昏迷的司澐定一身邊,他邊拍去道袍上的塵沙邊看著赤紅的天色,卻有種熟悉的感受,過去也是這種天象佈於苦境之天,過去也是因為這樣的徵兆步入毀滅之道,究竟要到何時才能找到救贖之法?

幾聲無法言喻的怪叫聲使得劍子仙跡思緒一斷,一回頭,只見洞穴深處露出兩道青光,劍子仙跡不敢大意,伸手握住身後【古塵】劍柄,同一時分,青光轉紅,異物如同箭矢射了出來。

劍子仙跡劍未出,拂塵先起,道教玄功化柔為剛,直擊來物。異物撲近,微弱燭火之中,現出巨蟒原形,劍子仙跡心中暗叫︰「我竟帶著司澐道兄躲到蛇窩來了。」

巨蟒似有靈性,見拂塵走勢剛猛,不與硬撼,反而張開大口吐出毒液,劍子仙跡手中拂塵隨即翻起,力守不失;可是拂塵甫觸毒液隨即遭到腐蝕,情況危急,久握的【古塵】化作急電射出,劍氣張如羅網,滴水不漏。

巨蟒似是知道劍子難攻,隨即將毒液噴向司澐定一,劍子仙跡見狀急扯住司澐定一的衣領,連包袱都來不及拿就往後方洞口馳去,巨蟒立即追了出來,唯一的燭光也被蛇身壓滅了。

歸於黑暗的環境,再受傷者牽累,劍者逐感不利,正想力行三十六計,洞外風沙中,又見一巨蟒闖入。







第 四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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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避空間已無,護身兵器已失,劍子仙跡苦笑道︰「哈,何須劍道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可問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雙手緩緩上揚,轉一身精元,化太極浮流,走正反兩儀,道門掌功磅礡似海,是玄掌伏地,更是【道威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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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瀛宗師踏上天督大殿,一開口便要一人,水月先生‧無我敵。一名關係兩國情勢之人,仙華欲真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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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頃刻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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