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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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不染情塵

名望的騎士

惡魔聖域儒首

逃脫

又是一天過去,我心中一直想著二伯和二嬸。

都已經好幾天了,不知他們還活著嗎?

我決定晚上去一趟後院宗祠,確定他們的生死。

「念奇,來我房間一趟。」大伯在我們吃完晚飯後,將我叫了過去。

我不知道大伯想要做什麼,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入大伯房間。

「念奇,現在史家你們這一代,只剩下你和書文了。」大伯坐在椅子上慢慢說道。

所以呢?我在心中獨自猜測。

「俊彥殺了小玫,於情於理,我都得將他送往官府,但是這麼一來,我的血脈就真的斷了。」大伯一直看著我,臉色不定。

所以,你希望能夠找一個替死鬼為大堂哥被抓去關?

「你要我為俊彥頂罪?」我慢慢問道,發現聲音變得不像我的聲音。

我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希望大伯不會向我提出這個要求。

「算是大伯求你,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俊彥一輩子吃牢飯。」大伯突然跪了下來,老淚縱橫。

我默默地注視著大伯,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

大伯對我再怎麼好,終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他還是選擇保護自己的孩子。

「念奇,你一定要救救俊彥啊......」大伯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

「因為我是七月十五出生,所以我會帶給家人不幸;因為我是七月十五出生,所以我就只能承受不幸;因為我是七月十五出生,所以我就得擔下你們的罪是不是?」我哭了,徹底地絕望。

「我會盡量保你出來,念奇,我求求你......」大伯幾乎快哭倒在地上,要不是一直抓著我的手,他早已倒下。

我到底該怎麼做?我為什麼會如此不幸?父親,告訴我啊!

我用力將大伯的手撥開,跑了出去。

「念奇,你怎麼了?」阿晏看我哭著出來,連忙跑過來。

我抱著阿晏哭,幾乎要將我所有的眼淚流盡。

阿晏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只是驚慌失措地一直安慰我。

我一直以為能從大伯身上得到父愛,如今卻又無情地將我的夢想給打碎,我到底要怎麼辦?

不知哭了多久,我才慢慢恢復冷靜。

「是你先對我不仁,別怪我對你不義。」我的眼神緩緩變得冰冷,所有情感盡埋深處。

「念奇,你不要嚇我......」阿晏似乎被我的眼神嚇到,不禁倒退數步。

「阿晏,你今天可以陪我去後院宗祠嗎?」計劃得繼續實施。

「嗯。」阿晏點了點頭,答應了我。


夜晚,我再次溜出房間去找阿晏。

「走吧。」這一次,我的手中拿了把刀。

我叫阿晏偷了二碗飯,然後用布包著。

我和阿晏小心不讓任何人看到我們,慢慢來到後院宗祠。

我用髮夾輕輕地開啟宗祠大鎖,藉著月光看到早已奄奄一息的二伯夫婦。

看到他們這麼痛苦的樣子,我也稍微心軟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我還是忘不掉他們對我的諷刺和羞辱。

「二伯、二嬸。」我搖搖他們,他們緩緩醒了過來。

「嗚......嗚......」他們彷彿看到鬼一樣直想往後退。

我有如此可怕嗎?是啊,我是你們眼中的禍星,是害死父親的兇手。

我不再進入,只是冷冷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

「小玫死了,是被俊彥所殺。」我淡淡說道。

他們眼睛睜得斗大,好幾天沒吃飯的瘦削臉龐配上大大眼睛,看起來竟有些滑稽。

「關你們的人是我沒錯,但我是要保護你們。你們偷了地契,奶奶一定會將你們送往官府,所以我才會將你們綁到這裡來。想不到,俊彥不甘心你們跑掉,害大伯被奶奶罵,居然就殺了小玫。」我嘆了一口氣,心中毫無悔意。

二伯和二嬸早已淚流滿面,悲痛欲絕。

我知道我的說詞有諸多疑點,比如俊彥怎麼可能因為大伯被罵就殺人呢?但此時他們全被小玫已死的消息給震懾住了,根本無暇思索我話中的可能性。

「俊彥現在被關在柴房之內,我來這裡就是給你們復仇的機會。」我拿出刀子,朝綁住二伯手的繩子砍了幾下,繩子應聲而斷。

「我將刀子留給你們,你們自己解開捆綁之後就去找俊彥復仇。」我將刀子放在二伯腳邊,然後又要阿晏將飯放在二嬸旁邊。

二伯和二嬸在看到白飯的那一瞬間,露出好像野獸看見獵物的眼神。

「走吧。」我和阿晏離開宗祠,離開二伯和二嬸。

接下來,只要趁二伯和二嬸殺了俊彥之後,我再回來將宗祠的門關上就可以了。

饑餓、悲傷、痛苦、恐懼、憤怒,這些負面的黑暗情緒,將會讓二伯和二嬸成為我最大的利器。

「阿晏,這件事千萬不能夠說出去唷。」我嚴肅地向阿晏說著,我不希望我也得除掉阿晏。

「我不會說的!」阿晏堅定地看著我,握緊我給他的玉觀音。

我和阿晏分道揚鑣,各自回自己的房間。

「我的恨,足以使整個史家覆滅。」我冷冷地笑了,卻感覺不到一絲快樂。

我在等,大約一個小時,我聽到二伯和二嬸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這個畜生!」聲音隨風飄揚。

看來,俊彥已經凶多吉少。

母親拉著我跑到聲音來源,被眼前修羅地獄般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

兩名顧柴房的下人已經毫無生機。柴房裡面,二嬸緊緊咬住俊彥的脖子,血液自二嬸的嘴角不斷流下,二伯拿著我給他的刀,不斷在俊彥身上刺著,血液噴上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胸膛。

「住手!」大嬸跑了進去,用力推開兩人,緊緊抱著已無氣息的俊彥哭泣。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大伯和二伯扭打在一起,二嬸在旁邊又哭又笑。

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沒有開心、沒有難過。

突然!二伯的刀子沒入大伯的胸膛。

「我沒有要殺阿晏,我沒有殺雪萍,為什麼什麼事都要賴到我頭上來!」二伯無力地跪下,不斷哭喊著。

大伯不敢相信地看著沒入胸膛的刀,身子向後倒下。

二嬸還是一樣又哭又笑,或許她已經完全崩潰了。

大嬸抱著俊彥喃喃自語,好像俊彥還活著一樣。

管家阿福將二伯和二嬸抓了起來,但阿福他同樣在顫抖。

母親跑過去探大伯的鼻息,發現他還有氣息。

「快點去請大夫啊!」母親大聲喊道,此時她變得堅強。

阿晏跑去找大夫,我卻感到疑惑,奶奶呢?

「糟了!」我想奶奶應該是跑到後院宗祠去了。

奶奶每次只要家中有大小事,她就會問祖先,這一次發生這麼多事,她一定是直接跑去宗祠了!

我急奔後院,心中暗自祈禱奶奶千萬不要發現綁二伯他們的繩子。

宗祠後院,大開的宗祠,奶奶的身影緩緩浮現其中。我一步一步慢慢走進後院,卻發現奶奶一動也不動。

「奶奶?」我小聲叫喚。

奶奶緩緩轉了過來,卻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事奇,你回來了!」奶奶抱住我,不斷哭泣。

我心中疑惑,但轉念一想,奶奶應該是把我當成父親了,因為我的五官和父親很像,這裡又沒有多少光亮。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在大風浪的天氣還去跑船。我不應該為了氣你娶了那女人而這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是我最聰明最感驕傲的兒子啊!老天爺,拜託你原諒我吧!」奶奶不斷地哭著,我卻震驚不已。

原來父親會死,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為了父親娶了母親,奶奶居然就要置父親於死地!我想現在就殺了奶奶,但如此我就逃不掉嫌疑。

我用手刀在奶奶的頸背劈下,奶奶頓時昏厥。我將割斷的繩子藏進衣服內,飯碗藏在神桌下面,扶著奶奶出來,我緊接著把宗祠的大鎖鎖上。

我把奶奶扶回她的房間,讓她躺在床上,這樣明天一早她就會以為是一場夢。

我急急跑向大廳,母親和阿晏已經在那裡了。

「念奇,你跑哪去了?」母親問道,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我想跑去叫奶奶,但她似乎在睡覺。」我急中生智說著。

母親沒有多問什麼,她現在似乎也沒有心情追問。

「阿晏,其他人呢?」我問著阿晏。

「二少爺和二少奶奶被鎖進他們的房間,他們似乎都瘋了。我和三少奶奶將俊彥少爺的屍體放在偏廳。管家現在在為大少爺止血,大少奶奶則是一直抱著一個枕頭叫著俊彥少爺的名字。書文少爺則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不許任何人靠近他。」阿晏詳細地告訴我所有情形。

大伯那種傷,應該是救不回來了。我心中突然一緊,似乎被人用力掐住一般。

我看著母親,現在只剩下她能夠做主。母親的頭髮有些凌亂,表情有些凌亂,但她還是沒有倒下。

「念奇,明天叫阿福將二哥和二嫂送往官府。」母親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說出這句話。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二伯和二嬸已經對我沒任何利用價值和威脅了,我也無須再去留心他們。雖然,我對他們的恨還沒有全部化消。

「阿晏,今夜我和你一起睡。」我轉身對阿晏說道。

母親和阿晏有些奇怪我為何突然提出這個建議,但卻沒有反對意思。

我希望我能夠在最後一刻來臨之前,得到些微溫暖,希望阿晏,會是我真正的朋友。

接下來,最後的阻礙就是大嬸了。

[ 本文最後由 不染情塵 於 08-2-17 10:03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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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聖域儒首

遺言

一大早,我得知大伯被救了回來,但來日無多。

「陽光再亮,仍是照不進我的心。」我在大太陽下工作,心情卻沉悶地像吞了塊鉛一樣。

這個家早已經四分五裂,雪萍、俊彥、小玫、兩名長工都死了。

二伯和二嬸即將被送往官府論罪,而大伯的生命也一點一滴流失當中。

奶奶再有威嚴,也已經是一個七十幾歲的老人。

看來,現在的史家只剩大嬸勉強能作主,但她先後失去女兒、兒子、丈夫,應該是無心管理史家了。

當我在思考的時候,一聲叫喊打斷我的思緒。

「念奇!」母親突然跑了過來,非常緊急的樣子。

「什麼事情?」我疑惑地看著母親,她似乎快哭了。

「大哥要你去他的房裡,說......要交代遺言。」母親滴落一滴清淚,聲音哽咽。

我緩緩走進大伯的房間,心中五味雜陳。雖然他最後想要利用我為俊彥脫罪,但他終究是最疼愛我的大伯。

「念......奇......」大伯躺在床上,胸前布料早已染得血紅。

我坐在床邊,輕輕地握住大伯的手。這冷冰冰的手,卻有無限的溫暖。

「我要將所有財產......讓你繼承......」大伯又嘔出一口鮮血,我的心中沒有一點愉悅。

財產再多又如何呢?能夠換回誰的命嗎?

「但是,拜託你......照顧夢雲......」大伯每說一句話,他的臉就越慘白。

「大伯,我會好好照顧大嬸的。」我輕輕說道,望著那張扭曲卻慈祥的面容。

「呵呵......」大伯露出一個微笑,緩緩將頸上項鍊取下。那是一條用紅繩穿過的八卦玉佩。

大伯將項鍊放進我的手中,用他的手緊緊包住我的手,我不懂他的意思。

「這是事奇在我......十歲送我的項鍊,現在......我再把它送給你......」大伯看著我的表情,像是在追尋父親影子的表情。

握在手心中的項鍊傳來一陣陣的溫暖,直擊我內心的最深處。我終於有一樣父親的遺物了,父親終於不再如此虛無縹緲。

「大伯!」我驚訝地大叫,大伯的手已無力地垂下。

我緊緊抱著大伯的身體,不斷哭泣,彷彿要將我所有的淚給流光。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最疼我的長輩,我只是心碎你最後保護的是你的孩子,大伯!你醒過來好不好?大伯,讓我再叫你一聲大伯啊!為什麼,為什麼我想保護的人總是一個又一個離開我的身邊?大伯!」我像個瘋子一樣搖著大伯的身體,但大伯再也不會醒來了,他再也不會在我痛苦的時候安慰我、鼓勵我了。

就算我能得到整個史家,又有什麼意義?就算我能夠一解心頭之恨,又有什麼意義?我的大伯不會回來了,他不會回來了!

母親不知何時進到房中,她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母親!」我抱著母親哭泣,多希望能減輕一些我心中的悲慟。

不知過來多久,我們才從極度的悲痛恢復過來。

「阿福。」我輕聲叫喚。

「有什麼吩咐?」阿福立刻進房,他也有點哽咽。五十幾歲的他,對史家相當盡責,大伯甚至將他當成自己的長輩。

「為大伯買具最好的棺材,然後將二伯還有二嬸送進官府。」我擦乾眼淚,慢慢恢復冷靜。

「這......」阿福有些猶豫。

「我不想說第二次。」我輕輕撫摸著大伯的臉龐,感受著他的餘溫。

阿福無奈地離開了,我將母親扶了起來。

「母親,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大伯是笑著離開的。」我將母親的眼淚擦乾,安慰著她。

「大哥,你安心地去吧。」母親恢復冷靜,她是個很堅強的女性。

我離開了大伯的房間,心中似乎少了一大塊,永遠也補不齊。

「念奇。」阿晏跑了過來,有些害怕地看著我憔悴可怕的面容。

「阿晏,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吧?」我看著阿晏,虛弱地問道。

「你不是!你給了我玉觀音,給了我溫暖,更給了我友誼!」阿晏大聲說著,緊緊握住我的手。

原來,這才是最珍貴的東西,用億萬黃金也買不到的東西。

「阿晏,我很謝謝你,但是,我不得不繼續這條路。」我對阿晏露出笑容,心中卻滿是苦澀。

「我可不可以陪你?」阿晏問道,眼中帶著堅決。

我該讓阿晏和我一起走在修羅道上嗎?我不想再失去我重視的人。

「阿晏,不用了。」我輕輕撥開阿晏的手,轉身離去。

阿晏站在我的身後,沉默著。

本來認為自己能夠忘心絕情,無血無淚,但此時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多脆弱。我渴求親情,渴求友誼,渴求任何能夠讓我感到溫暖的東西。是否,我必須付出一切,才能夠得到這些東西?

我慢慢來到來到偏廳,三張大桌子上放了三具屍體,雪萍、小玫、俊彥。此時的他們屍體已發出惡臭,血腥味更令我作嘔。

偏廳裡面的氣氛像凝固的奶油般厚重,讓我的心頭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不是有意要讓你們死去的。」我看著他們,心中起了微微的罪惡。畢竟,他們也是我的親人。

他們的雙眼都沒有被闔上,恨恨地瞪著不知名的某一點,讓我有些心慌意亂。突然,我手中玉佩發出淡淡綠光。

「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訝異,為何玉佩會有這種反應?

更令我訝異的還在後頭,三具屍體居然微微動了一下。

不!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還活著!他們受了如此重的傷,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們已經死了!你們不可能再活過來!」我一步一步往後退,心已快提到嘴巴。

「啊......」三人的屍體竟然慢慢坐了起來,六道冰冷無情的空洞目光向我射來,血腥味更重了。

「不要啊!」我嚇得跑了出去,背後似乎還傳來他們的笑聲。

「母親!母親!」我快快跑到母親工作的地方,告訴母親剛剛的事。

「什麼!」母親也嚇了一跳。

「為什麼他們會活過來?難道是屍變?但是怎麼會?」我狂亂地自言自語,突然感受到手中的玉佩。

難道是玉佩讓他們屍變?因為他們全是慘死的屍體,怨念極重,才被玉佩的靈氣吸引而屍變嗎?

我不太確定,但現在首要問題是如何處理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悽厲慘叫自靠近偏廳的地方傳來。

「是阿晏的聲音!」我認出聲音的主人。

「母親,快帶人去史家大門避難!」我急急交代。

接著我快速地跑了過去,絕不能讓他們傷害阿晏,我不能再失去他!

跑到聲音來源,我的心像要跳出來一樣。阿晏跌倒在地,三人現在正準備對阿晏下毒手。

「可惡!」我撿起一塊石頭丟向俊彥,他緩緩向我過來。

我咬緊牙根跑了過去,將倒在地上的阿晏拉起來拔足狂奔。

「念奇,為什麼他們會活過來?」阿晏驚魂未定,渾身不停地發抖。

「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我們快去把大家叫出來!」不可以再有人遭到毒手!

我和阿晏跑到奶奶的房間,發現奶奶還在睡覺。奶奶平時不會睡這麼久的,怎麼會這樣?

「難道我昨天力道太大?」我心中一驚,趕緊搖著奶奶。

奶奶還是沒醒過來,我連忙探奶奶的鼻息。

「沒有呼吸了......」我有些站不住,阿晏連忙扶住我。

「念奇,我們先去叫別人吧!」阿晏焦急地大喊。

我揹起奶奶的屍體,和阿晏再去找別人。

「念奇,你怎麼會揹著老夫人?」管家阿福突然出現。

「阿福,二伯和二嬸呢?」我急急問道。

「我正要去將他們放出來。」阿福回道,有些奇怪地看著我。

「聽我說,快去將所有人叫到史家大門!」我對阿福下達命令。

「好吧。」阿福不明究理,但還是乖乖去做。

阿晏站在我旁邊,還在為剛剛的事感到害怕。

「念奇!」一聲叫喊,是母親帶著大嬸和二堂哥書文過來。

「母親,妳們都先待在這邊,我回去把大伯的屍體帶來。」我將奶奶的屍體放下,交待著母親。

「為什麼母親會?」母親又悲又驚地發現奶奶已無氣息。

「我等等再解釋!」我不能夠再增加傷亡。

「我和你去!」二堂哥書文和阿晏異口同聲。

「嗯!」三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此時的史家只剩下母親、大嬸、二伯、二嬸、書文、我、阿晏、阿福而已。

我們跑到大伯的房間,三個十幾歲的男孩合力將大伯的屍體拖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再次聽到慘叫,心中浮現不祥預感,阿福凶多吉少了......

「那是誰的慘叫聲?」阿晏臉色發白,書文也好不到哪去。

「是阿福......」我咬緊牙根,死命握住拳頭,我又害死一條人命了......

「我們快去救他啊!」阿晏用力搖著我,他已經嚇到快哭了。

「好!」我不想再讓自己後悔。

「書文?」我訝異地望著書文,因為書文居然放下大伯的屍體要和我們過去。

書文沒有說話,但我卻感受到了他的決心。

我們一起跑向二伯和二嬸的房間,卻看到了慘絕人寰的景象。

俊彥從後面勒住了阿福的脖子,小玫狠狠地咬住阿福的手臂,雪萍的一根手指刺進阿福的右眼,還在不停地向裡面更深處挖。阿福全身是傷,血液染紅他和三人,此時的他似乎只剩下一口氣。

「不要!」我放聲大喊,連我自己都被自己嚇到。

「快......走......」阿福的身體倒下了,連帶的三人也倒下了。

在阿福死前的最後一刻,他還是想要保護史家的人。

「父母還在房間內啊!」書文突然想起似地大喊。

怎麼辦?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我該進去救他們出來嗎?

「我去開鎖,你們想辦法引開他們!」現在只能靠髮夾開了。

「好!」阿晏已經嚇得手腳發軟,但他還是勉力站著。

阿晏和書文朝三人丟石頭,三人緩緩站起身來。

「絕不能失敗!」我趁他們離開房門向阿晏、書文走去的時間開鎖。

「為什麼打不開!」我又急又怒,開鎖技巧竟然在這個時候失靈!

「二伯、二嬸,你們有沒有辦法從裡面出來?」我大聲問道。

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又出事了?冷汗自我的面頰流下。

「可惡!」我再次集中精神,喀的一聲,門鎖終於打開!

我衝了進去,心又再一次受到強烈撞擊。

二嬸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二伯的心口則插了一把刀,而刀子是握在他的手中。

我慢慢向後退,此時我的精神狀況已經接近崩潰邊緣。

「爸媽!」書文似乎也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跑了進來。

此時俊彥、雪萍、小玫慢慢地進來,我卻看到小玫流下眼淚。

「書文,快點走!」我拉住書文的手要帶他離開。

「我不走!」書文用力撥開我的手,我一時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此時,三人進入房間內,向我和書文逼近!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

[ 本文最後由 不染情塵 於 08-3-2 09:10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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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中計

此時,阿晏居然跑了進來!

「念奇、書文少爺快走啊!」阿晏一手一個,想將我們一起拉出去。

「我不走!」書文死死抓著二伯的床沿哭叫著。

無奈之下,我只得用蠻力了。

「對不起了。」我朝書文的肚子送了一拳,再往他的下巴補上一拳,書文當場暈厥。

「阿晏,你揹書文出去,我來引開他們。」我讓自己恢復冷靜,看清眼前局勢。

屋內有兩具屍體,屋內有三名活人,屋內有三名屍人,屋外有一具屍體,怎麼看怎麼打我們都是輸。

「小玫!書文是妳的哥哥,妳捨得殺他嗎?」我孤注一擲,大聲問著小玫。

小玫慢慢停下腳步,滿是血跡的小臉上緩緩流落兩行清淚。我想,我成功擋下一個敵人了。

「念奇,你快一點出來!」我在引開三人的同時,阿晏已經把書文給揹了出去。

我慢慢後退,讓雪萍和俊彥慢慢向我逼近。突然!我抓起梳妝台上的鏡子從俊彥頭上砸下!俊彥沒有叫,也沒流一滴血。他連血都不會流了,又怎麼會感到疼痛?

「走!」我趁此良機快速跑向房間外,卻又發生另一件詭譎的事。

「啊......」二嬸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角,突然的變數讓我摔倒在地。

怎麼會?難道連二嬸和二伯他們也屍變了嗎?手上的八卦玉佩似乎是在回應我的問題似地發出淡淡綠光。

「可惡!」我用力撥開二嬸的手,但二嬸的臉卻在此時突然抬起來!

「你害我們害得好慘......」二嬸滿臉是血,聲音彷彿是從地獄傳上來一般令人膽破心驚!

「啊!」我真的被嚇得不輕,這一聲慘叫連我自己都嚇到了。

此時,雪萍慢慢向我逼近,我看見她眼裡無盡的恨意。

「為什麼......要殺我?母親......」雪萍的聲音雖然細小,但卻十分清楚。

母親?我心中感到一陣疑惑。

「放開我!」我手腳並用地掙脫二嬸的手,再來一腳將雪萍踢倒在地,快快跑出房外。

阿晏揹著書文一直在外面等我,沒有因為害怕而自己逃走。

「走!」我拉住阿晏的手,向史家大門狂奔。

一路上我沒再見到任何人,或許他們已經平安到史家大門了。

「念奇!」母親看到我,露出擔憂卻又開心的複雜神情。

我稍微看了一下所有的人,只剩下我、阿晏、書文、母親、大嬸還活著。

「怎麼辦......」五個人,要怎麼和他們對抗?

「念奇,母親沒死!」在我沉思之時,母親突來一聲大叫。

我看了一下奶奶,發現她居然緩緩睜開眼睛,但眼神卻是如此的空洞無感情。

「奶奶......」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早已失去氣息的奶奶居然會再醒過來,心中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如果奶奶沒死,為何探她鼻息之時毫無鼻息?奶奶如果沒死,她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定會大罵。奶奶如果沒死,她不可能會這麼晚才起來。

不對!她不是奶奶!

我拉起母親和大嬸的手,將她們和奶奶拉開距離。

「事奇......我的兒子......」奶奶眼神空洞,慢慢站起身來。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難道這塊玉佩會讓心中有執著的人再度復活?

雪萍因為被我所殺,而我身上剛好又有這塊玉佩,所以她才會復活過來。

小玫因為被俊彥所殺,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此對待,所以她才會復活過來。

俊彥雖然殺了小玫的仇,但他一直認為是二伯和二嬸殺了雪萍,所以他也屍變了。

二伯和二嬸因為被我囚禁在宗祠之內,饑餓和恐懼使他們已接近崩潰邊緣,而他們又因為我的借刀殺人而要被送往官府,他們的怨念絕不比他們還要少。

奶奶則是一直記著當初她害死父親的事,所以她才會也受到玉佩影響而屍變。

「我的天......這樣子的話我們根本毫無生天。」冷汗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我的心已經寒了一半。

阿晏揹著書文向我們靠近,他的表情同樣驚慌失措。

「事奇......」奶奶緩緩向我逼近,可能已將我和父親的形影重疊。

在這令人窒息的一刻,大嬸居然緩緩向奶奶走去。

「母親,妳安息吧。」大嬸握住奶奶的手,奶奶居然緩緩安靜下來,再度變成一具屍體。

大嬸不是瘋了嗎?為什麼她現在看起來好像很正常?為什麼她能讓奶奶變回屍體?

「念奇,你以為我真的瘋了嗎?」大嬸轉過身看著我,眼神是那樣的詭異狡黠。

母親似乎也被這突如起來的轉變給嚇到,嘴巴微微張開。

「不要怕,我是真的大嬸。」大嬸微微露出一笑,但卻讓人更加懷疑。

「為什麼?為什麼妳沒有瘋?」我真的忍不住了,立刻問道。

「其實,我知道雪萍是你所殺。」大嬸輕輕吐出一句話,卻讓在場眾人為之一驚。

「妳知道是我,那為何不揭穿我?」我有些站不住,口氣有些顫抖。

「當時你來找雪萍時,我剛好也要進來,看到你們兩個急急忙忙跑出去,我就知道將有事情要發生了。」大嬸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傷。

「嗯?」我專心聽著,想了解她究竟有何用心。

「你知道嗎?我不是你大伯的第一任妻子。」大嬸又再次發出驚人之語。

「夢雲姐,妳還是不能把雪萍和俊彥當成自己的孩子嗎?」母親突然插話。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她是大伯再娶的妻子?為何我完全沒有印象?

「在念奇你出生之後不久,你的第一位大嬸就因為難產而死。當岳川娶我之時,俊彥只有四歲,根本不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岳川對我只是像朋友一樣的感情,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夫妻之實。在雪萍和俊彥越來越大時,我也越來越擔憂。我已經失去青春了,又沒有自己的孩子,我以後老了該怎麼辦?」大嬸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稍稍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看來,她的目的和我相去不遠,都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未來。

「於是,我開始吃齋念佛,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寄託。但是,我知道我終將面臨孤孤單單一個人的窘境。所以,我必須為我自己的未來作打算。而你,剛好給了我這個機會。」大嬸又停了下來,饒有趣味地看著我。

所以,從頭到尾她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甚至反過來利用我來成就她自己?

「當你殺了雪萍之後,我便過去察看雪萍的傷勢,而她居然還沒死!於是,我便親手將她送到她母親身邊。」大嬸露出一個殘酷笑容,讓在場眾人為之一震。

原來是這樣,難怪剛剛雪萍會說那句話,因為就是這女人真正地殺了雪萍!

「妳居然想要利用我?」我冷冷問道,對眼前之人厭惡至極。

大嬸笑得更大聲了,母親臉上同樣顯現出對她的厭惡神情。

「你這孩子的腦袋真的比一般人聰明,但還是太過單純。你將你二伯和二嬸關在宗祠中,這方法的確是妙,每年宗祠只會開一次,等到那時他們早就已經餓死了,但你不應該再放他們出來。因為你放他們出來,害得我的計劃被打亂。俊彥和小玫的死,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想不到俊彥那孩子居然真的敢殺人。至於我為何能讓母親變回屍體呢?很簡單,因為我長年拜佛吃齋,所以我自然有些佛教的力量。」大嬸停下來喘了口氣。

「八卦玉佩的事情是妳所安排?」我握緊手中玉佩,希望這不是大嬸的傑作。

「那塊八卦玉佩的確是你父親送給岳川的,但我早已在上面動了一些手腳。我對道術也略懂一些皮毛,看得出那塊玉佩靈氣很強,因此,我便讓它成為俊彥他們復活的媒介。我知道岳川最疼你,一定會將玉佩還給你,而你也會因為心情的失落,而到偏廳去看俊彥他們,八卦玉佩在此時便發揮它的作用。」大嬸得意洋洋地說著事情始末。

「不對,如果是這樣,妳為何會料到大伯會傷重不治?」二伯如果沒對大伯出手,那她的計劃將會失敗不是嗎?

「很簡單,因為那一刀本來是要刺向我,是岳川幫我擋下。後來大夫在醫治之前,我便要他故意開給岳川加重病情的藥。因此,他才會這麼快就過世了。其實,我本來是不想讓岳川死的,但他太聽母親的話了,這樣我們永遠沒有分家的一天。為了我自己往後的利益,我只能夠選擇讓岳川消失在這世上。」眼前的女人,已經徹底地被金錢給掩埋良心。

「妳怎麼下得了手!」我真想打她一頓,但大伯已經過世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少自命清高!你和我根本是同一種人!你最後就是想殺掉所有人,讓你和你母親享受榮華富貴!」大嬸大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狂亂。

「夢雲姐,妳怎麼會這麼狠心?大哥是真心待妳的啊!」母親萬分悲憤地問道。

「哈哈哈,妳可知沒有孩子的痛苦?妳只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有何資格指責我?事奇死的時候,妳難道沒有想找別的男人?」她每說一句,母親臉色就難看一分,說著越來越不堪入耳的句子。

母親跑了過去,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母親如此地生氣激動。

「不許打我的母親!」我也跑過去幫忙母親,不讓這女人傷害母親!

突然!一陣痛楚從手臂傳來,我的手臂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你們今天誰也逃不掉!我會得到整個史家,哈哈哈!」她揮舞著手上刀子,神情已接近瘋狂。

完蛋了,前有瘋子,後有屍人,難道我們的命真的要在今天結束?

「阿晏!」我突然想到一個方法。

「什麼事?」阿晏在一旁已聽得臉色發白,他也快接近崩潰邊緣。

「你不是史家子孫,應該可以離開史家大門!」我不想讓阿晏跟著陪葬。

史家家規,史家子孫不能夠隨意搬離史家三合院,久而久之,這家規形成牢不可破的封印。

阿晏定定地看著我,不發一語。

「你去求救,一定要找到人來救我們好嗎?」我還是抱著最後一絲求生念頭。

「你們一定要活著!」阿晏放下書文,全力向史家大門衝出去。

我看著阿晏越來越小的身影,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母親,我將他們全引到宗祠,妳好好照顧書文!」我想,這可能是我最大的一個劫數。

「好!」母親知道我的個性,因此也不再多問。

「白夢雲!我告訴妳,大伯早已將所有財產傳給我,我才是真正的史家之主。」我刺激著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吼著,披頭散髮地看起來更瘋狂了,昔日慈眉善目的形象早已不復見。

「所有財產都在宗祠裡面,要的話妳就來啊!」我放足狂奔,賭上這最後的賭注。

她在後面緊追著我,我將她引到二伯和二嬸的房間。

「什麼!」她看到阿福的屍體,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五對一,妳慢慢玩。」我將玉佩藏住,不希望連阿福都屍變。

此時,俊彥、雪萍、小玫、二伯、二嬸,緩緩從房間裡面出來。

「為什麼要殺我?母親......」雪萍慢慢逼近她,一字一句地問著。

「為什麼要我去殺小玫?母親......」俊彥也逼近她,他看起來比雪萍更慘不忍睹。

「為什麼要大堂哥殺我?大嬸......」小玫的小臉滿是淚水和血跡,看起來相當嚇人。

二伯和二嬸也逼近她,大嬸則不斷揮舞手上刀子怒吼著。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大嬸不斷傷到他們,但他們早已沒有知覺,又怎麼會痛呢?

我冷冷站在遠方,看著史家同族相殘的可笑悲劇。如果這就是人性,那大伯的寬厚就顯得更加珍貴了。

「那小子才是這幕後黑手啊!」她突然大喊,用手指著我。

我倒抽一口氣,他們緩緩向我靠近。我在慌亂中又有了一個新疑惑,為何她的方法無法讓他們變回屍體?

「你這女人不是說妳有佛教力量?那為何他們沒變回屍體啊?」我故意刺激著她。

「哼!我會被你所激嗎?你太小看我了!」果然,她還是比我聰明。

好吧!只能如此。我向她跑過去,再度將他們引到她身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俊彥和雪萍同時抓住了她,讓她驚聲尖叫。

二伯和二嬸緊緊抓住她的兩手,俊彥咬下她一隻耳朵,雪萍從她的脖子咬下,小玫比較矮,因此只能緊咬著她的手臂。

「放開我!放開我啊!」她此時正承受著疼痛和恐懼兩樣負面情緒,那聲音已經不太像是人的聲音了......

俊彥突然將手指深深刺進她的眼球,破裂的眼球緩緩流下不知名的汙濁液體。雪萍將她的舌頭拉住,用力一扯,血液四濺!

「嗚!」失去舌頭的她,沒有辦法再說話了。

二伯和二嬸一人一邊,用力拉扯著她的雙臂。力量大增的他們輕易地便將她的雙臂扯斷,還帶著幾絲肌肉纖維連著不肯斷。

失去雙臂的她無力倒下,血液染滿她全身。雙眼無力地看著我,似乎想要我救她。

「妳害死大伯,甚至想要利用我,我絕不會對妳伸出援手。」我向後退了一大步,不讓她碰到我。

她的眼神在瞬間變得猙獰恐怖,但此時二伯用力將手從背後刺進,將她的心臟挖了出來,捏了個粉碎!

「啊......」她倒下了,眼神是不敢置信。

我看著她,又看著屍人們,知道我只剩下最後一個機會。我轉身,向宗祠跑去。

[ 本文最後由 不染情塵 於 08-2-17 10:05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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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望的騎士

惡魔聖域儒首

宗祠

一路上我左胸膛內的跳動越來越快,彷彿要擊碎我的身體。

「無所謂,這是我自做自受。」我一邊跑一邊喘氣,這是最後的機會。

宗祠,史家命脈所在之處。

我慢慢打開宗祠大鎖,一股腐敗氣味向我襲來。

史家,給了我生存的地方;史家,我痛恨的地方;史家,我沒有感受到溫暖的地方;史家,讓我絕望的地方。

「阿晏,謝謝你給了我一段短暫但卻溫暖的友誼;母親、大伯,謝謝你們給了我最渴望的親情;書文,一開始我強烈地討厭你,但你這段日子嘗到的苦不比我少,我對你有了最深的同情。」我的雙手按在神桌上,眼淚緩緩滴落,灰塵伴隨水煙而起,迷濛了我的視線。

我的心中真的很怕,深入骨髓的怕。我親眼見到白夢雲那女人的死法,殘忍冷酷。

「父親,你告訴我,我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嗎?」我看著那一排一排的牌位,父親在何處?

沉思之時,屍人們已經來到宗祠之外。

「來了是嗎?」我握緊手中玉佩,輕輕地轉過身來。

俊彥、小玫、雪萍、二伯、二嬸,每一個都用無比憎恨的空洞眼神瞪著我。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等待著他們進來再進行一場殺戮。

「至少,我得到的夠多了。」我的嘴角揚起一條弧線,而弧線上慢慢串起一顆顆珍珠。

父親,至少我能夠再見到你了。

屍人們,不,該說是親人們,已經進入宗祠之內。

「你們,一定也很痛苦吧?這樣不死不活地過著。」我走入屍人中,心中恐懼已無。

我慢慢閉上眼,屍人們同時舉起五爪向我抓下。

一秒鐘,兩秒鐘,直到一分鐘過去,我還是沒有感到一絲疼痛。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我偷偷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令我驚訝的一幕。

一縷淡白色的人影出現,而那人影分明是!

「父親......」我幾乎不敢相信,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但我卻清楚地知道他是我的父親。

屍人們停下了攻擊,臉上流下了滾燙淚水。

「弟......」我彷彿聽到二伯和二嬸的聲音。

我感到手中溫度一變,玉佩呈現溫暖的重綠色。

「因為白夢雲那女人死了,所以她設在玉佩上的技法也破解了是嗎?」我暗自猜測。

只見二伯和二嬸原本血跡般般的臉上,竟然出現一個平和的笑容。

「他們在笑......怎麼會如此?」我疑惑,卻也感受到他們笑容的溫暖。

雪萍在笑,俊彥在笑,小玫也在笑,暴戾殺氣消失無形。

而在下一刻,五人緩緩倒下,真的離開人世了。五條白色人影緩緩浮現,是他們。

「對不起,是我的仇恨和貪婪害死了你們......」我無力地跪下,無限後悔。

六條人影看著我,沒有說話,但臉上都是掛著笑容。

「父親,你是特地來保護我的嗎?」我看著父親那英挺的五官,和我有幾分相似。

父親沒有說話,他輕輕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我。

「念......奇......我兒......」我聽到父親那空洞飄零的聲音,但那卻是我所聽到最好聽的聲音,那是父親的聲音。

我想緊緊握住父親的手,卻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果然......」我握緊手中玉佩,不免起了一陣心酸。

等等!說不定可以透過玉佩握住父親?我將玉佩繩子纏在手上,再一次朝父親伸出手。

「父親。」這一次,我握住父親的手了,這一次,我的眼淚是欣喜的。

「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我將父親的手靠住我的額頭,貪婪地感受父親身上傳來的溫暖。

一陣陣暖意進入心中,我”聽”到了父親所說的話。

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母親,對不起大哥他們。我早已知道那天會有風浪,但我還是希望母親能開心一點。想不到母親會自責了這麼多年,也想不到會害你們母子倆受了這麼多苦。念奇,你是我的兒子,我很開心你能夠如此聰明,也很擔心你如此聰明。雖然你犯下了許多過錯,但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放心,他們原諒你了。從今以後,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我知道!」我”聽”著父親的話,用力地點著頭。

父親離開了,其他五人也離開了,宗祠仍是只有我一人。

「我會好好做人的,父親,請你放心!」我握緊玉佩,我知道父親一直都在。

我想要離開宗祠,但又感受到另一股恐怖氣氛。

「還有誰?他們不是都走了嗎?」我心中再次泛起恐懼,由點成線,由線成面。

一道令人膽寒的白色人影進入宗祠,那個人是!

「白夢雲!」我連退數步,暗罵自己粗心。

她被五個屍人聯手殺死,我在她死前又說了那些話刺激她,她的怨氣絕對是所有魂裡最強的一個。

「連死都不好好死!」現在只能夠跑了。

我再次跑,卻是向宗祠更裡面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中國倫理好像有一條是這樣說的:在列祖列宗面前,你的輩分再高也是枉然。

「可是她是鬼,這有用嗎?」我不禁疑惑。

一排排的牌位,每一個都是和我有遙遠血緣的親人。

「你跑不了......」這宛如從地獄傳出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更令人膽寒。

「哼。」不知為何,我此時卻像是恐懼到極點而不怕似的,不再逃避。

鬼影已在我的面前,十指利爪隨時能夠奪去我的生命。

「白夢雲,妳可知妳犯了多少罪?」我大聲喝道,其實恐懼再一次襲捲而來。

白夢雲停下了,但眼神同樣嚇人。

「為了自己的未來,算計著大伯,罪其一;親手殺了雪萍,罪其二;教唆俊彥殺了小玫,罪其三;讓無辜小玫死於俊彥手下,罪其四;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居然敢利用我,罪其五!光其中一條,就夠讓妳離開人世間,妳還有什麼不滿意?現在,給我回到地獄!」在她防不勝防的同時,我直接將玉佩貼上她的額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我覺得我就快要耳聾了!

數秒過後,她終於消失不見。

「玉佩既能召靈,當然也能退靈,我還得感謝妳讓我想到這件事呢。」我看著手中玉佩笑道,它真是我的護身符。

這一次,是真正地完結了。

我離開宗祠,來到史家大門。母親和書文一直靠在門旁。

「母親。」我笑笑,讓母親將我抱得緊緊地。

書文在一旁看著我們,表情有些呆滯。

「該不會......我把書文打成呆子了?」我看到書文的眼神時,心中又再次感到難過。

「書文失去所有記憶,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小孩,但這樣也好,至少他能夠忘掉所有通苦的事。」母親哭了,笑了。

而在此時,阿晏也回來了。

「念奇!」阿晏也將我抱了個滿懷。

我只覺得有一股源源不絕的能量,補滿了我心靈的空缺。

我抱住念奇,一手摟住書文,母親也緊緊抱住我,心中暗下決定。

從今以後,我們重新生活;從今以後,讓史家不再有如此多的痛苦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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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喔...
逃脫篇跟遺言篇的內容怎麼會完全一樣呢??
是放錯了嗎??
 
飛葉,落花,轉眼成空。
風起,水濺,一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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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看完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陰謀阿~
很精采唷~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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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塵的故事總是很完整

很豐富.條理分明..內容也很足夠

看了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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