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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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喪神-日本的妖怪傳說概念。指器物放置不理100年,吸收天地精華、積聚怨念或感受佛

性、靈力而得到靈魂化成妖怪。概念類似中國的物久成精;因此又稱為九十九神。此外,

亦有傳說指出,人形的玩偶比起其它的物品更容易獲得靈魂,因此對於此類玩偶的收藏方

式有一定的規矩與禁忌。
                                                                                                                                           摘自<維基百科>


娃娃的記憶,是從一個鋪滿草席的房間開始的。

雖然對這種草席的觸感不是很喜歡,但是那上面的味道很好,有種熟悉的安逸感。

更重要的是,那裡有個小女孩。

小女孩很善良也很可愛,她總會溫柔的幫娃娃梳頭,為娃娃穿上好看的寬袖子衣服,抱著

娃娃和其它家的小女孩玩遊戲。也會為了調皮的小男生偷拉娃娃的頭髮與衣服而生氣。

甚至,小女孩也幫娃娃取了個名字。叫作夕霧。

因為她說,娃娃的樣子很像源氏物語中的一個女孩。

然而,沒多久後,小女孩的父母在一個夜晚,突然將小女孩叫醒。神態緊急的父親要她趕

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睡眼惺松的女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被拖著離

開了。

夕霧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已有記憶的她知道,她被丟下了,和滿屋子衣服一起。

之後,夕霧被打破房門的農民帶走,用一筆錢賣給了穿著籃衣服的軍官當收藏品。隨著時

間的推進,夕霧的主人也一直不斷的更換。從腦滿腸肥的有錢人到沒有頭髮的軍人都有,

而且,夕霧也從這些人的口中知道,當初擁有自己的是一個『會社』的日本幹部,因為長

期亂訂價格欺壓農民,再加上日本人在中國打輸了,所以趁著宣告戰敗的前一天逃回日本。

雖然說,那個給自己許多美好回憶的家庭如此卑劣,但夕霧還是很希望能再見到小女孩。

讓她幫自己梳頭髮,聽她用稚嫩的嗓音念著世界各地的童話,或是傾訴著小女孩一個人被

留在家裡的孤單寂莫。

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只是存在娃娃心中的小小願望,居然就這樣實現了。

那個小女孩轉世了,而且又成為了她的主人。

夕霧很開心,她等了五十多年,又可以和那個小女孩一起玩了。

可是,沒有多久,那女孩卻因為一場從隔壁延燒過來的火災,過世了。

如果說,這是場一般的火災的話,夕霧只會認為這只是場悲劇,然後繼續等待女孩的轉世


但,夕霧卻在床頭櫃上看到了,消防車已經快要到了,可是,就在距離這裡不到三個巷口

的地方,跟一輛闖紅燈的跑車發生擦撞,如果不是那名駕駛揮舞著球棒擋住消防車,讓原

本只剩下三分鐘的車程整整拖了十分鐘,火勢也不會一發不可收拾,而自己也不會看著小

女孩在房間裡,最後被飄來的濃煙而活活嗆死。

更讓夕霧生氣的是,在毫無悔意的駕駛跟他的父親拿一筆錢來道歉後,小女孩的父母居然

就這樣表示不追究了!

「你就這樣放過他!!是他害消防車出車禍的!!如果不是他,茵茵說不定還有救!」

「我又能怎樣?對方是聯邦公設辯護律師的小孩,還願意賠錢認錯就很好了。」

「賠錢認錯?難道茵茵的命就只有值這些?一百萬聯邦幣?幾滴假的眼淚?」

「當然不只!可、可是你看!」

『啪』的一聲,一份報紙被丟在地上。

「現在這種罪證確鑿的案件還有兩份大報紙以及一堆新聞台為他說話,要是真的鬧上法院

,我們會被整成什麼樣子還不知道!」

說著,年輕的父親再也壓抑不住,和妻子抱著哭了起來。

看著靈堂前泣不成聲的年輕夫婦,夕霧知道,他們已經不會為了那可愛的小主人報仇了。

她很憤怒,但卻也無能為力,她知道像這類的高官大都迷信風水方術,經常在自宅周圍設

下無數風水奇陣。尋常鬼神就連邊也摸不著,更別提在裡面殺人了。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

那是兩個星期前,剛在對街大樓開業的中醫診所。

那是個很小的診所,大概只有一般公寓的大小,只有一名剛畢業的護士與一名醫生在裡面

執業。

但是她知道,這兩個都不是人類。而且,並不是那些只會混在人類間混吃等死的小妖厲鬼

,而是遠比祂們更強大、更深沉、更為黑暗的存在。

從其它的鬼神口中,夕霧知道了這兩人的名字。也知道他們會和一心復仇的人類定下契約

,用殘酷的手段虐殺被復仇者。但是代價很沉重,通常不是將靈魂獻給他們使喚百年,就

是直接墮入魔道,成為魔主們手中的玩物。

但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既然小主人的父母已無法幫她復仇,那麼,就由它來作。

下定了決心,夕霧用手撐地,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但才剛推開放著自己的玻璃櫃,便整個

身體跌下了床頭櫃,摔在成堆被燻黑的布偶之上。

忍著疼痛,夕霧想要站起來,但是在一堆軟棉棉的布偶中根本毫無立足之地。試了幾次沒

成功後,索幸用手拖著身子,一點一點的向著門口爬去。

夕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因為她身上這件紅色的和服,是第一個小主人親手為自己換

上的,但現在卻被當成抹布似的在地上拖行。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等我找到他們,我就可以幫你報仇了...

「你這樣子,會被當成妖怪處理掉喔。」

伴隨著一個平淡的語調,一隻溫暖的手伸了過來。

夕霧猛然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主人。

它絕對不會認錯,這和自己有幾分類似的氣息,卻強大的宛如另一個存在的眾生。即使在

這座充滿奇異眾生的島上,也就只有這麼一個。

物魔阿寧。

以物靈之體修入魔道,甚至直接跳過成妖這一步驟的眾生異數。

同時,也是夜叉王『饕餮公子』崩雲在人界的首席秘書。



「媽的!!」

微瘦的年輕男子用力的搥著桌面,對著眼前的電腦螢幕就是一陣口水亂噴。

電腦螢幕上開著的,是他個人部落格的留言板,原本寥寥無幾的留言板在短時間內灌入了

大量的留言。除了叫他出來面對的留言,以及措辭嚴厲的譴責外,最多的,則是一個轉貼

自全球最大影音上傳網站的影片。

看到那個影片,男子心中的那股怒氣又升了上來。

那個影片是由一輛救護車的行車記錄器所拍攝的,原本消防車的正開在馬路上,結果,一

輛闖紅燈的紅色跑車突然衝出十字路口,消防車煞車不及,差點A到了跑車的車屁股。之後

,趕著救火的消防車原本要離開,卻聽見前方卻傳來一陣叫罵聲,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手

持球棒從跑車上走出,朝著消防車就是一陣亂打,還不斷的對車內駕駛比出挑釁的手勢。

此時一旁的機車騎士與駕駛看不下去,紛紛出來勸架,有些比較年輕的機車騎士甚至連大

鎖都拿出來了。眼看眾怒難犯,那人只能灰溜溜的躲回車上,一溜煙的跑掉了。

影片的最後,則是那輛車的車牌清清楚楚的顯示在螢幕上,便結束了。

確實,看到這輛紅色跑車的惡劣行逕,即使是性情最溫和的人也會生氣。然而,這名年輕

男子生氣的卻不是這個。

而是拍到自己灰溜溜的跑回車上,落荒而逃的影片,居然還在網路上流傳,讓他一整個屈

辱與羞恥。

而擋住消防車害人被嗆死的事,拜託,我都已經請我爸拿錢去跟他們道歉了!而且是100

萬聯邦幣耶,這可能是那對年輕夫婦賺十年才有的數字,都足以買他們好幾棟房子了

「X!為什麼還沒移除!」

恨恨的灌光剩下的啤酒,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銘A煩燥的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是一個充滿台味的男性聲音。

『銘A你很秋捏,現在新聞都在講你的事。』

「別鬧了啦,阿崙,我現在心情超不爽的,明明就是那消防車自己技術爛A到我車屁股,

結果現在還搞得都像是我的錯一樣。」

『唉喲沒差啦,阿你老北不是三小聯邦公設辯護律師,真要告靠他罩就OK的啦。別說這個

了,』

頓了一頓,電話那頭的男子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

『要不要出來放鬆一下阿,我泡上了一個超正的小護士外,而且還附帶一個正點的日本妹

耶!』

「X的櫻花妹喔,這麼帥!」

『黑阿,再不快點就要被把走囉。』

「好好,等我等我。」

拿起先前買的高級皮包,以及昨天剛換的智慧手機。銘A興沖沖的跑出房門,一走出房門

,便聽到她的母親正打著電話,給向有名的政論節目分辨自己的清白。

「你難道不知道我兒子都快被你們逼到絕路了嗎!」

「拜託你們別再逼他了。他現在為了這件事情很難過你知道嗎?」

「那些網友根本不了解情況,你們只看那些人的說法對他不公平啦!」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他作的?搞不好是其它在車上的人阿,我兒子那麼乖,一定是那些壞

朋友帶壞的。」

銘A暗自竊笑,果然媽媽還是明理的。

就在這時,樓下的客聽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巴掌聲,以及父親憤怒的聲音。

「妳在說什麼鬼話,是誰叫你打這種電話進去的!」

「幫自己的兒子辯駁有什麼不對!」

母親歇斯底里的大喊著。

「你還說!我當了三十年的公設辯護律師,一輩子為窮人爭取他們應有的權力,結果我兒
子居然變成這種他X的混蛋!」

「又是那套公理正義!為了你的公理正義,我們母子兩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

「都給你們住豪宅了還吃苦!那些連房子都沒得住的怎麼辦!」

銘A聳聳肩,沒打算介入這場爭吵,畢竟他也知道。父親氣歸氣,但還是會出面解決所有

的事情。就跟阿崙的父親一樣,雖然是以道德操守而聞名的商業鉅子,但對自己的兒子怎

麼樣都是下不了手的。

順手撈起鑰匙,銘A走向那輛造成這場風暴的跑車,全新的寶籃色烤漆配上八竿子打不著

邊的車牌。誰也認不出這就是擋住消防車的跑車。

吹著口哨,銘A發動引擎,朝著夜店奔馳而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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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之城。

沒有什麼形容詞比起這個名字,更加適合這處隱於鬧市之中的夜店。

無數的紅男綠女在舞池中央狂亂的舞動,立體音響放著隆隆作響的電子音樂。空氣中除了

嗆鼻的煙味外,更夾雜了許多不知名的化學氣味。

銘A沒有加入這些人的狂歡,而是繞過舞池,走進了一個包廂。

一打開門,便看到阿崙正向兩個打扮入時的女孩炫耀著上個月剛出的全新智慧型手機。

「嘿,阿崙。」

銘A出聲打了招呼,阿崙一見是他,馬上站起身來。

「喔~銘A,你來啦,來來來,坐坐坐,我們剛好提到你的事呢。」

熱切的招呼銘A坐下後,阿崙開始介紹起身旁的兩個女孩。

「綁馬尾的這位是寧寧,然後長髮的這位是夕霧,是日本人,是寧寧在日本遊學時認識的

朋友,兩個都剛從國外回來呢。」

面對阿崙熱情的介紹,夕霧只是羞澀的笑了笑,倒是那個叫寧寧的則是一派大方的向他問

好。

「你就是銘A吧,聽說你的爸爸就是那個大律師喔!」

銘A微笑著點點頭,隨即便加入了三人間的聊天。

話匣子一開,包廂裡的氣氛便熱鬧了起來。阿崙不愧是長年混跡夜店的老手,幾個老梗的

笑話配上銘A和他在夜店獵豔所養成的默契,逗的這兩個女孩格格嬌笑,並在笑語間將一

杯杯的冰茶與特調讓她們喝下去,在酒精的催化下,原本羞怯的夕霧也開放了起來。

銘A和阿崙相視而笑,今晚這兩個女孩鐵定到手了。

果然沒多久,夕霧的臉上泛起了潮紅,整個人像隻吃到貓薄荷的貓似的攤軟在椅子上,還

一邊大著舌頭,中日文夾雜的說著自己已經不能喝了。寧寧也是,和阿崙玩划酒拳玩到瘋

掉的她根本沒注意到夕霧已經喝掛了。還是阿崙假意的提醒,才發現到自己的日本朋友已

經醉倒了。

「唉呦沒差啦,繼續玩繼續玩。」

看來這個也差不多了,想到接下來的發展,兩人的下體頓時腫脹難當。

兩人相視而笑。

「那個銘A阿,要不要送夕霧小姐去搭車了阿。」

了解阿崙的意圖,銘A相當有紳士風度的扶起軟趴趴的夕香。

「恩,夕霧小姐,麻煩跟我過來吧。」

語畢,銘A扶著夕霧離開了包廂。只留下阿崙,以及玩的有些過頭,正在趴在椅子上休息

的寧寧而已。

眼看時機已經成熟,阿崙將他的手伸向寧寧豐滿的胸部。

然後,伸出去的右手被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轉眼間就被壓制到了地上。

「咦?啊啊啊嗚嗚嗚」

劇烈的疼痛讓阿崙發出撕裂般的慘叫聲,但只叫到一半就卡住了,因為他的頭骨與脖子左

側的聯接處被一隻纖細的腳底板壓得死死的,連想要轉頭或起身都沒有辦法,只能趴在地

上發出不成聲的哀號。

眼見阿崙不斷的哀叫,壓制住他的寧寧右腳施力,將他的氣管整個壓迫住,讓阿崙連慘叫

聲都發不出來。

「能請你安靜點嗎,這樣會吵到其它客人的。」

接著,便聽到『呸』的一聲,一灘酒精氣味濃厚且特殊的液體濺在阿崙的臉旁邊。

「這種酒是冰茶吧?在夜店用這種酒灌女孩子,似乎並不是很好的行為喔。」

微微放鬆了腳的力道,寧寧說道。

「X的!你知道我爸是XXX嘛啊啊啊啊啊!!!!!」

沒等他說完,寧寧將他被牽制住的手整個往左邊推,在槓桿原理的作用下,阿崙只覺得自

己的肩膀關節快要脫體而出了。

「喔,你父親是那個商業鉅子阿。那正好,把你右手拆下來,叫你父親用錢來贖回其他部

份好了。」

語調雖然平淡,但很明顯的可以聽出她是認真。配上不斷加劇的力道與右手骨骼快要脫體

而出的撕裂感,阿崙感受到的,是無庸置疑的恐懼。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

阿崙不顧一切的咆哮,只換來了寧寧一句語氣平淡的回應。

「真要分類的話,算是『魔』吧。」

聽到這個回答,阿崙全身顫抖了起來。

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雖然可能性很低,但那傢伙的性別,年齡皆不詳,說不定真有可

能是眼前這位看似嬌弱的少女。

那個從五年前開始,專門以虐殺手段制裁法外犯罪者的暴徒,傳說中的獵奇殺人魔。


「X,現在是怎樣!」

銘A看著車窗外不斷消逝又出現的路燈,忍不住飆了句粗口。

因為自他從夜店出發開始,已經過了三十分鐘,但預定要去的汽車旅館到現在都不見蹤影

,原本只有十分鐘的車程,卻拖了將近三倍的時間,而且這條平時應該很熱鬧卻一個人也

沒有,甚至連一些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也沒開,這到底是怎樣?該不會真的遇到鬼...

銘A甩甩頭,將這個想法趕出腦袋中。

只是走錯路而已,沒錯,只是走錯路而已。等到開回主要幹道,就可以到汽車旅館享受睡

在後座的櫻花妹了。

看了看後照鏡,那個叫夕霧的櫻花妹睡得正香,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到什麼樣的命

運。

又開了一段時間,汽車旅館依然不見蹤影,路上也還是一個人都沒有,連廣播也只剩下嘈

雜的沙沙聲。

銘A這時開始有些發毛了。

這時,銘A發現,在前方的路邊停著一輛閃著紅藍色光芒的警車。

雖然他平時很討厭這些只會抓紅燈右轉的『野貓』(註1),但他們可是在這條路上第一次

遇到的活人,平時那些小怨小恨,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銘A將跑車停在警車的旁邊,搖下車窗探頭向車內警察問道。

「請問一下,這條路要怎麼走到新殿路。」

車內的警察沒有回應。看來似乎沒有聽到銘A在說什麼,所以銘A決定大聲一些。

「請問一下,這條路要怎麼走到新殿路。」

依然沒有回應。

這時,銘A發現到,這輛警車似乎和聯邦的警車長得有些不同。塗裝上有些類似美國的警

車,但後車廂的外殼上卻寫著『to punish and enslavement(懲罰並奴役人民)』,而且那

標志也很怪異,是個類似狐狸臉的紫色圖形,到底在那裡看過呢...

還沒來得及細想,車上的警察似乎注意到銘A的存在,僵硬的將頭轉向銘A的方向。

然而,當銘A看到那警察的臉的時候,卻整個人僵住了。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臉,只是一顆畫著粗陋的五官,顏色髒亂的排球而已。

「哇啊啊啊啊!」

銘A大聲慘叫,隨即將油門踩到底,跑車的引擎咆哮怒吼,頓時將警車遠遠的拋在後頭。

奔馳了不知多久,確認警車完全消失在後照鏡後,銘A才鬆了一口氣,車速也慢了下來。

「X的...現在是怎樣阿。」

銘A低聲咒罵著,這也真是夠嗆的,居然真他X的給他遇到鬼了。

為了確認那詭異的警車有沒有追來,銘A看了一眼後照鏡。恩,很好,什麼都沒有...等等

,什麼都沒有!

銘A猛然煞車,雙唇不斷的顫抖。那日本女孩居然就這麼消失了...消失了。

「謝謝你,我到家了。」

銘A著實嚇了一跳,只見那櫻花妹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站在車窗邊微笑著。

「為了答謝你,來我家玩吧?」

如果是平常的銘A,這時早就滿口答應下來,只是剛才被那鬼警察嚇得夠嗆了,現在的銘A

根本無心去理會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不、不用了,我想回家了。」

「別這樣嘛,一起玩,大家都在等你呢。」

「大、大家?」

這時,銘A才發現,那棟建築物下站著滿滿的『人』。在跑車的光源下,映出了那些人的

樣貌。

如果那些能稱之為是『人』的話。

皮卡丘、hello-kitty、穿著蟑螂服的小新、以及功夫熊貓,雖然是有幾個比較像人的,

但不是巴斯光年、胡迪牛仔那類的東西就是芭比娃娃。

重點是,那些應該只有丁點大的玩具,現在都和真人一樣大,而且那些玩具都染上了焦黑

的色澤,令它們的模樣更顯詭譎,只見它們用著僵硬的姿勢,朝著車子逐漸邁進。

「因為你讓小主人離開了,大家都很寂寞呢。」

看著說不出話的銘A,夕霧巧笑倩兮,若在平時,這樣的笑容會讓男人神魂顛倒,但現在

的夕霧,卻是尊穿著紅色和服,肢體僵硬的日本人形,路燈下,真人大小的傀儡伸出木製

的手,摸上了跑車的車窗,發出刺耳的抓刮聲。

「來陪我們玩嘛~」

「陪我們玩...」

「好寂寞...」

「啊啊啊啊!」

幾乎崩潰的銘A發出慘叫,用力踩下油門,撞開了已經趴上車窗的熊布偶。然而熊布偶飛

出去後,卻有更多的布偶玩具不斷湧上。
「X!滾開!滾開!」
銘A狂鳴喇叭,邊哭邊叫的一路狂衝。但即使如此,路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探出頭來,反

而是玩具越聚越多,它們口中發出語調怪異的聲音,以各種怪異扭曲的姿勢向著跑車爬行

,甚至有些腳短的布偶趴在剛才那輛警車上,在紅籃色的閃光與刺耳的警笛聲中不斷逼近


「救命!!救命!!救命阿!!」

雖然不斷的加速,但身後的玩具群仍在逐漸逼進,甚至已經可以聽到最接近的那個熊娃娃

發出的『一起玩』、『來玩嘛』的詭異聲音。

冷不防的...

眼前筆直的馬路與玩具突然消失,變成一個凸起的安全島與電線桿,高速行駛下的跑車根

本無法反應,只能看著路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碰!!」
                                                                                                                                      <待續>

註1:極東聯邦警察原則上均沿用各加盟國加盟以前的編制。但仍強制規定了預算獨立、
直屬司法機構、以及對於潛逃罪犯的移送等等。並在國際上一律自稱『極東聯邦司法警察
』,統一以『伏虎』的圓形徽章作為警徽。部份年輕人戲稱此圖樣是『野貓戲球』,遂以
『野貓』稱之。
P.S. 所以這只是創作喔~請大家抱著輕鬆的心情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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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車禍不遠處的山丘上,停著一輛外表略顯古舊的悍馬車。車門外,則站著一男一女。

「還真慘。」

看見下方那輛寶藍色的跑車消失又出現,並在距離夜店不到500公尺的地方撞上電線桿爆

炸起火。男子只是淡淡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男子擁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寬大的肩膀與精壯有力的體格,令人聯想到武俠小說中出現的

綠林豪客。然而,這樣的男子卻有著一雙斯文的眼睛,並披著象徵著醫師的白色長袍。

從長袍上掛的名牌,可以知道男子的真實身份。

江義承,T市某中醫診所的主治醫師。同時也是夜叉王『饕餮公子』崩雲。

「都變成廢鐵了,真是可惜了那台好車,不過...」

江義承將視線轉向身旁的阿寧,此刻的她正面對著車窗,忙著將臉上的妝卸下來。

「你到底是怎麼用這些東西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

「只是技術的問題而已,大人。」

用卸妝棉擦去眼影後,阿寧恢復成原來清秀的模樣,語氣也變回了原本的平淡,和方才那

活潑愛玩的小護士沒有半分類似。但這樣的臉配上隨著風微微飄揚的馬尾,卻意外的顯示

出有別於以往的清麗氣質。

「我臉上有什麼嗎?」

「不、沒什麼。」

江義承連忙將視線移開,而阿寧則是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不知為什麼,一股尷尬的氣氛,逐漸的在兩人間彌漫開來。

不過索幸,這奇妙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剛剛那輛把銘A嚇得半死的警車,正閃著

警燈,從附近的陰影中緩緩的開了出來。

車門打開,走下警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穿著大紅色和服的日本人形夕霧,只是此刻她

的臉已經變回了那位可愛的櫻花妹,美麗華貴的模樣,令人聯想到大河劇內的公主。

夕霧將身後的警車恢復成原來玩具的大小後,便對著兩人盈盈下拜。

「妾身夕霧,拜見夜叉王大人與物魔大人。」

看見夕霧對自己行禮,江義承只是淡淡的說道。

「你並非魔族,不需遵守魔界的禮儀。」

語畢,江義承便將夕霧輕輕一托,夕霧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所以,你現在是來這裡支付代價的?」

「是。」夕霧點了點頭。

修為盡歸魔王所有,並受魔王三百年的役使支配。這是當初契約上所明載的代價,很沉重

,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早就下定決心,不計一切代價要為小主人報仇。

然而,夜叉王卻說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話。

「那已經沒有必要了。」

「咦?」

江義承轉過頭,只見消防車正鳴著警笛,趕往車禍現場準備救火。

「目標已經消滅了,不是嗎?」

「可、可是,是物魔大人她...」

江義承望向身旁的阿寧。

「阿寧,你有做了什麼事嗎?」

「帶她去夜店前,我曾教過她如何在口中藏酒以及裝醉,以及借道黃泉的方法。」

「那是為了要殺害球棒男嗎?」

「不是,藏酒裝醉是為了保護客戶的安全,借道黃泉也只是為了方便,我也沒想到會在那

裡遇到目標。何況將目標引入黃泉道中,是客戶的個人行為,我無權干涉。」

江義承聳聳肩,無可奈何的說道。

「事情就是這樣,何況,認定目標死亡與我沒有關係的並不是我。」

江義承取出了那份簽有夕霧之名的契約,只見原本寫滿流蘇狀字體的白紙像是被火燒過似

的,只剩一片焦黑。

「這是當初執行這個制度的魔王所擬的契約,根據規定,只要訂下契約的魔族沒有達到目

的,契約就會自動銷毀。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違背。」

順手一捏,那張紙便在瞬間化做粉末。

「所以,我現在沒有接收你靈魂的權力,還有,阿寧。」

江義承轉過頭去看向阿寧。

「以後你可別再帶客戶去那種地方了,如果不是你運氣好,和那隻賣情報的狐貍精學過這

些偏門的手法,可能被拐去賣了都不知道。」

「是,我明白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走吧,回家了。」

「請等一下!」

說話的人是夕霧,只見她滿臉慌亂迷罔,似乎還敢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放走了。這其

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一定是的!

但,當她還想再說什麼時,卻見江義承右手一揚,一股強大魔氣頓時將她整個人被逼退了

一步。要說的話也在這一瞬間被堵住了。

「還真沒看過這種的呢,比起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要怎麼利用自己好不容易得回的

生命吧」

語畢,江義承和夕霧便搭上車子揚長而去,只留下夕霧一人有些錯愕看著車子離開。

這、這到底是...

驀地...

『呵~幹麻這麼兇呢?不過算了,這樣也有理由塞住那幫公務員的嘴了~』

夕霧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略帶著戲謔的聲音。

夕霧猛然回頭,卻只到見黑影一閃,接著下腹受到一陣衝擊,整個人便軟倒了下去。

但是,她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被一雙穿著黑色西裝的手給抱住了。

『抱歉啦,因為你阻礙了魔王契約的進行,只好請你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囉~喔?』

像是注意到什麼,手的主人轉過頭,目光落向不遠處的陰影。

『來的這麼快啊,冥界的鬼差。』

那陰影一顫,隨即便凝形成一個穿著白色唐裝,手持鬼差令牌的男子,一見到抱著夕霧的

男子,卻露出了明顯尷尬的神色。

『元帥大人,小、小的無意冒犯虎駕,但此妖以妖法害人,身為冥府官員有責任逮捕她,

還請大人別為難在下,讓在下跟上司能有個交代。』

『交代嗎?呵呵,我想比起這件小事,你要交代給御史臺(註2)的東西恐怕更多吧...比方

說,為了拍馬屁而自願擔任上司子孫的保鑣。』

『大、大人您別開玩笑了,小的盡忠職守,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呢...』

男子臉色一沉,宛如火輪戰車般暴戾而蠻橫的魔氣,頓時向那鬼差湧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混蛋在幹什麼,派鬼差罩自己的子孫也就算了,之前收受賄賂

扣住黑令旗不發的事還沒跟你們算,現在,居然還想耍特權搶走魔族的犯人?你他X的是那

麼想要御史臺跟我同時跟你們對幹是不是?』

那鬼差顫抖著,除了對於這位刑軍元帥的恐懼之外,那些原本藏的很隱秘的事居然都被他

知道了,要是被他一狀告上御史臺,丟官還是小事,那些兇惡的御史刑官可是會很樂意在

這些人身上施展流傳百年的酷刑的。

『連個屁都不敢放嗎?還不快滾!!』

僅僅一聲怒吼,那鬼差就差點就被他喝的散形,連凝形都來不及便夾著尾吧逃走了。

『呼~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看著手中抱著的少女,男人露出了有些困擾的笑容。


註2:專門管理冥府官員的政風機構,直屬於十殿閻羅,各地城隍與冥界官員均受其監督彈
           劾,下轄數千御史刑官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不斷變化,江義承淡淡的嘆了口氣。

「覺得我很婦人之仁嗎?」

「對於大人的決定,我無從干涉,只是覺得有些意外而已。」

雖然阿寧擁有情緒至今僅有兩三年的時間,但她也很清楚,這位被社會輿論以及網路捧成

『黑暗正義代言人』的夜叉王,其實和中古世紀那些以知識與魔法誘惑人類定下契約,再

將光明正大的奪走靈魂的惡魔並沒有分別。只是他殺的剛好都是那些激起民怨,卻被司法

與人權過度保護的犯罪者而已。況且,在看過他強灌一位霸凌別人到自殺的千金小姐自白

劑,將她弄成連轉世投胎都沒辦法的廢物之後。阿寧就更確定了他不是什麼俠義道,只是

個忠於契約的惡魔而已。

然而,這樣的惡魔卻在她帶著夕霧過來定契約後,將知名夜店的DM以及一本關於進入黃泉

道的術法速成講義壓在契約之下,暗示著阿寧接下來所應採取的行動。

「意外?說的也是...不論是契約執行者或夜叉王,風格應該都是殘忍而無情的,怎麼樣

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吧...」

自嘲似的說完這麼一句,江義承的神色有些黯然。

「可能只是突然想起吧,想起我為什麼要鑄造那把劍。」

阿寧知道,他口中的那把劍是什麼。

俠王劍。

夜叉王成魔以後,第一次親手冶煉,象徵著正氣與俠義的寶劍。只是,這把劍早已拒絕夜

叉王的使用,自阿寧跟隨夜叉王以來,他所使用的,一直都是另一把嗜血好殺的邪劍『天

魔煞』。這象徵著什麼,阿寧知道,夜叉王自己也知道。

只是,有些時候,阿寧會看見夜叉王拿著那把『俠王劍』,若有所思的看著劍上的銘文。

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或許,他依然希望自己還是那個鑄造出『俠王劍』,濟弱扶頃的俠士
思及此,阿寧突然覺得車廂內的空氣有些沉重,正想說些什麼來轉換氣氛時,突然想起了

一件事。

「對了,大人,」

阿寧從口袋中取出那台智慧型手機。

「這是剛才另一個人的東西,我有稍微看過裡面的資料與影片,我想應該很有價值才對。


江義承順手接過手機,只見在影片的資料夾中,居然有高達五十多片的影片檔,內容都是

同一名男子在夜店『撿屍體』後所拍下的性侵影片,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名男子應該是

某大企業的二世祖。而那企業的現任首腦---也就是他的父親,是位強調道德與商業倫理

勝過利益的人,若是這些影片被人流出,那對於企業本身將是個不小的傷害,因此,以情

報而言,這些影片具有無與倫比的價值。

只不過,阿寧是怎麼拿到這些情報的...該不會...。


「你對他做了什麼嗎?」

「只不過是對他用了警用擒拿術,並稍微模仿了大人說話的語氣而已。」

「......」

雖然是咎由自取,但江義承還是為了影片中的主角默哀了一秒鐘。

畢竟那樣的招式有多可怕,他是很清楚的。

「算了,沒殺傷人命就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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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球棒男酒駕身亡,網友表示:不意外。』

『因果報應?球棒男酒駕身亡。』

『員警騷擾失火案家屬?警察局長否認關說。』

『警局關說錄音曝光,聯邦辯護律師黯然下台。』

一連數天,各大新聞煤體都爭相報導著這位喧騰一時的新聞人物酒駕身亡的消息。而原本

還幫著球棒男說話的名嘴們,則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爆出遭人關說成功的情事,此刻正眾口

一致批判球棒男惡劣的行徑。再加上一位不願具名的教師,在電話中爆料其母在家長會上

批評遭球棒男騷擾的女老師『惡意誘惑我家的乖兒子』的錄音後,更是將民怨激到了最高

點。甚至還有網友集結錄音,做成一首名為『怪獸家長』的MV,在網路最大的影音分享平

台上廣為流傳。

而面對這些排山倒海似的輿論壓力,連原本和他們同一陣線的眾多人權團體也不敢幫他們

,只說了一句『不予置評』就開始裝聾作啞了。

「你還真狠阿你...」

將播放著『怪獸家長』MV的網頁關掉後,江義承看向眼前的男子。

身材高瘦,黑髮黑鬚,一雙銳利的眼神以及劃過臉頰的刀疤被遮在墨鏡之下。雖然在這樣

炎熱的天氣裡穿著全套黑西裝,但依然沒有流下什麼汗。

這個人,正是魔界治安機關『刑軍』的元帥,同時,也是胡狼族之王--『撕裂的胡狼』賽

特。

「沒辦法囉,這家子踩到我的底線了,不只是在冥府當官的祖先來跟我魯小,還施壓給警

察叫他們去騷擾那戶人家?它X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肚爛這種爛咖了吧。」

說的也是...江義承這麼想著。而且說起來,這家子還算幸運的,之前因為這個原因被刑

軍『玩』到家破人亡賣妻典子的人並不在少數,慘一點的連整個家族被拔掉的也有,當然

,此舉造成了許多高層官員的恐慌,還讓當時的政界流傳著『寧願作姦犯科被警察抓走,

也不要施壓關說被刑軍盯上』這麼一句話。

雖然江義承並不贊同這些過度狠辣的手段,但是託他的福,關說的情形現在已經少了很多

很多了。

「那...你怎麼打算處理夕霧?」

「喔~這麼關心這小物靈啊,對人家有意思囉~阿寧會吃醋的呦~ ﹨(╯▽╰)∕」

「......」

「好啦,不亂你了。我看她還蠻有慧根的,又是自修而成的靈,打算讓她在我們回歸魔界

後接下你的工作。」

江義承霍然站起,目光凌厲的盯著賽特。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工作是什麼?居然叫她接?」

「是啊,不過搞不清狀況的是你吧。」

賽特漠然。

「你的陽壽只剩下20多年了,換句話說你只能再待在這裡不到30年,如果九尾狐王在這段

期間找到鮫人王的話,你待在這裡的時間只會更短,到時候你,我,甚至是你手下的那個

物魔都回歸魔界了,我手下的人魂刑軍又受限規則,只有在特定條件滿足的時候才會有動

作,根本罩不了她,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宣稱你放過她的原因,是因為你想選定她

作為在此世的繼承人,你想想,再怎麼白癡的傢伙,也不會想為了幾分報酬就去動夜叉王

的繼承者的。」

江義承一時語塞,沒想到自己一時的不忍心,居然讓這的物靈被迫為了保護自己,接下這

骯髒而沉重的工作。如果說當時就直接接下她的委託,說不定也不會搞到這步田地,這下

子...

看著頹然坐回椅子上的江義承,賽特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事情都過了,比起後悔,更該做的是如何彌補造成的損害。何況

夕霧自己也明白,比起希望著大俠來罩,倒不如讓自己成為一個可以排除一切侵害的強者

。而且阿,現在南山的山靈賞識她,收了她做記名弟子,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聽見『南山的山靈』這名字時,江義承精神一振,同時也對眼前這位看似渙散的魔王湧起

了敬意。

因為,這位山靈可是古老住民眼中的戰爭女神,出了名的潑辣兇悍;這樣的她曾經為了一

個山民轉世的不公而打上冥府向轉輪王告御狀,將整個冥府弄得天翻地覆,還逼得當時的

幾個城隍只能下台負責。如果把夕霧交給她的話,不只可以保住了自己的安全,就連她原

本的主人家庭,以及那冤死的小女孩都可以被保護到了。能在短時間內能做出這隱含精細

考量的決定,自己無論怎樣也是做不來的。

「好啦,事情也交代完了,那我就先離開囉。御史臺那幫兇神惡煞還在等我去爆料呢~呦

齁齁齁齁~」

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賽特轉身走向大門。

這時,正巧出去收取情報貨款的阿寧打開門,一見到賽特正準備伸手。對這位魔王懷著深

刻恐懼的阿寧頓時身體一縮,將門口給讓了出來。

「狼、狼王大人要離開了嗎?」

看著阿寧有些狼狽的模樣,賽特沒說什麼,反而露出了笑容。

「恩~不錯,有進步。」

語畢便拍了拍阿寧的頭,走出了大門,轉眼間化成了一團熾紅色的火燄,就這麼消失了蹤

影。

一直到賽特的氣息完全消失,阿寧才敢走進大門。這時,江義承突然注意到阿寧整個人似

乎有些不同。可是他又說不上來,一直到阿寧走進了客廳,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變化。

「你的頭髮...」

「嗯...是收情報的胡璃小姐弄的,她賣那些影片賣了很大一筆錢,心情好就幫我弄了,

她說我很適合這樣的髮型。」

玩著披在左肩上的馬尾及暗紅色的玫瑰髮飾,阿寧顯得有些不自在。

「不好看嗎?」

「不、不會,很好看...」

聽見他的誇獎,阿寧卻突然湧起了陌生的情緒,除了兩頰發燙外,連原本可以流利使用的

語言卻突然像是當機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該如何處理的阿寧只好尷尬的將裝著

支票的信封袋放在江義承的桌子上。

「這是胡璃小姐的支票,我、我先去洗臉。」

說完便匆匆忙忙跑去裡面的廁所。

看著少女的身影快速的閃進廁所中,江義承其實有些驚訝,什麼時候,阿寧已經有如此明

確的情感表現了。在他印象中,物靈一向性格冷漠,要像夕霧那樣要產生真正的感情都需

要很長的時間,而阿寧雖然得了魔王的氣息而成魔,但也因為物靈本身的特質影響,並沒

有什麼情感,因此,除了在護校時被取的『現實面癱無口女』綽號外,至今她依然沒有代

表自己的稱號。

但,只是短短幾年的時間,就進步到已經有了初步的七情六欲,只要假以時日,她就可以

擁有專屬於自己的魔氣與稱號,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魔族。而能有這樣的進展,想必阿寧花

了許多的心力去學習,也難怪賽特在看到她的時候,會用嘉許的語氣對她說『不錯,有進

步』。

除此之外,他也對夕霧的堅強感到驚訝,因為當她了解這是最好的決定時,便義無反顧接

下繼承人的位子,並以此為目標投入山神的門下,展開了艱苦的修練之路。

而自己還在煩惱什麼婦人之仁與俠義道時,賽特已經開始出手,企圖將這件事的發展引往

最好的方向,並藉此事掃除顢頇的冥府官僚。

他們都專心一意的走著自己決定的路。反觀自己,居然還被困囿在無聊的煩惱之中,在自

己決定的道路上猶疑徘徊,跟他們一比,簡直就像是個無知的小鬼在鬧脾氣似的。

「真是的...我這魔王還真是丟臉,居然還比不過這兩個小朋友。」

是啊,他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是他一時的不忍心把夕霧拖進了這倘渾水。所以,他要負起

責任,起碼不能再讓夕霧被冠上獵奇殺人魔的這樣罵名,她是鐘天地靈氣而生的物靈,南

山戰爭女神的弟子,和自己這好殺的魔頭是不一樣的。

拿起從未拿過的羽毛筆,江義承開始以夜叉王的身份,對這份已執行了數千年的古老契約

進行修正。

之後,一直到夜叉王回歸魔界,夕霧接下這工作前,這份全新的復仇契約才正式完工。而

也因為這份契約,名噪一時的獵奇殺人案就此絕跡,成為了警方永遠無法偵破的懸案之一

。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個傳說的掘起。

一個名為『涅墨西斯(註3)代言者』的傳說。

當然,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群魔軼事錄--付喪神篇  完


註3:Nemesis 古希臘神話中的復仇女神,由夜之女神妮克絲所生。

後記:

九尾狐王:我的故事呢? Q Q

作者:考完警大研究所再說唄~而且我發現到我好像又挖了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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