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最後由 水都明希 於 12-1-13 15:31 編輯
《八之一》
「然後呢?」在我講得正高興時,阿胤突然插嘴問道,「NYH那邊怎麼樣啊?你怎麼光講庫伊娜的事?」
「既然妳想先聽NYH,那我就先講吧!不過只限於我知道的部份——」
我拿起咖啡杯,湊到嘴邊,「就說說剛提到的凱森斯、杜依以及庫伊娜的關係吧。」
那是在我Ch值飆升到50%時,庫伊娜第一次對我述說她的故事。
一段,扭曲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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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坐落在蘭莎大陸裡的一間咖啡廳。
一個穿著V領黑色連身裙的金髮女孩坐在吧台前,椅子的高度看來比她的身高還要高,穿著褐色馬靴的她兩腳不安分的甩動著。
「看我的——」女孩左手一用力,手上出現一個漂浮的藍色小圓球,手的周圍還有像水的東西環繞著,雖然水波很細小,但肉眼還是看得出來。
「怎麼樣?老爹?有進步了吧!」女孩得意的問眼前的吧台服務生——有些微雄性禿的一個胖老人服務生,鬍子長及胸前——邊擦拭杯子邊呵呵笑著:「有、有!這次的『波』比上次的明顯!庫伊娜,妳可真有天份。」
庫伊娜握拳後張開手掌,藍色小圓球及周圍的水波便消失了。她微笑道:「老爹過獎了!我可是要跟杜依比賽的,當然要努力練習啊!」
那位老爹是庫伊娜的乾爹,名叫普立金。庫伊娜出世不久後父母便不知去向,因父親和普立金是深交,父親便把庫伊娜交給他,請他代為照顧,之後便和普立金斷了聯繫。恰好普立金單身,沒小孩的他便把庫伊娜當親生女兒般照顧,庫伊娜曉得她有一對不負責任的雙親,但還是視普立金為親生父親。
普立金是在蘭莎大陸裡沒有戴戒指的其中一人,沒有戴戒指的人部分是反對NYH每年獻上祭品阻止暴風雨,另一部分的人認為魔法是邪惡的存在。普立金是屬於前者。
雖然沒戴戒指還是有些許魔力,但Ch值會比戴上後少50%魔力,所以基本上要使出魔法是很難的。
「庫伊娜,有些事情別爭,尤其是魔法,千萬不要爭第一啊!」
「是是是……我聽了好幾百遍了!」庫伊娜掏掏耳朵道:「老爹擔心我魔法太強,被抓去當祭品對吧?」
庫伊娜見普立金沉默不語,便長吁一聲:「別擔心,如果說他們真的抓我當祭品,也不是現在。再說,如果被抓去當祭品,那就是NYH看得起我,不是嗎?」成熟的語氣讓人看不出是從十二歲女孩口中說出。
「好啦!不說了!我得去找杜依!不會太晚回來的,放心。」庫伊娜從椅子上跳下,笑著離開,普立金看著庫伊娜的背影,神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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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依!」庫伊娜跑到空地上,對著遠處一個凌亂有型的橘紅髮少年揮手。
少年著深綠高領連身衣褲,年紀比庫伊娜大四歲,也正在練習圓球的魔法,他的圓球是金黃色的。他瞥庫依娜一眼,「開始吧!」
「好!看我的--」庫伊娜使出方才在普立金面前的藍色小圓球,只見她的圓球慢慢膨脹,大小足足有一顆排球大。杜依看庫依娜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像失了魂般,他迅速握拳讓手上的圓球消失,大叫著庫伊娜的名字,可庫伊娜毫無反應。如果使出比自己Ch值高出許多的魔法,輕者昏迷,重者死亡。
他抓住庫伊娜的手,想將她的五指扳成拳頭,但才一碰到手,周圍的波便像電流般導向杜依,「啊啊啊啊啊——」他嘶吼著,但仍抓住庫伊娜的手不放。
「我不會讓妳死的……庫伊娜……」杜依咬牙,「妳死了,還有誰……有誰能跟我較量啊……啊!」他大叫一聲,波越來越強,庫伊娜的指頭越來越難扳,他全身越發疼痛。
唰——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圓球瞬間削去一半。
忽見一個女人從杜依後方幾公尺落地,方才的白光是女人手執的魔劍刀光。
嘶……
圓球漸漸消失不見,庫伊娜閉目倒地不起,杜依趕緊扶住她。
女人一揚手,魔劍便消失了。
她轉過身子,朝杜依走來。她穿著桃紅低胸連身裙及厚底高跟鞋,和黝黑的皮膚在一起很合適,瀏海遮住右半邊的臉孔,酒紅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
「謝謝妳……」杜依小聲說道。
「不客氣。幸好內部只是個空殼,不會有殺傷力。如果是實體的球那這女孩可危險了。」女人蹲下,微笑著,「我叫紫凝,你呢?」
「杜依……她叫庫伊娜。可以請妳、請妳救救庫伊娜嗎?」
「別擔心,她只需要休息幾天。你們潛在的魔力很強,很有天賦,帶你們去見一個人,他會讓你們潛在的魔法發揮出來。」紫凝看著杜依說著,杜依警戒性的看著她,紫凝笑了出來:「不會的,你放心。我騙你們做什麼呢?」
「讀心術?」杜依很訝異她知道他在想什麼。能用讀心術的人必須要Ch值70%以上,加上她剛剛快速削去庫伊娜製造的圓球,並精確的判斷出圓球是個空殼,是位高人。高人帶走Ch值低的人也沒什麼好處,不如就跟著她吧!
紫凝嫣然一笑,抓起杜依的手道:「D-To-漸家。」話甫落下,紫凝戒指上的白寶石竄出白色水波環繞著三人,白色水波像光芒般刺眼,杜依閉上眼。
睜開眼,是一間普通人家,門牌上掛著「漸家」二字。杜依環顧四周,這地方似乎離他的住所有些距離,這漸家的房子比其他房子更破舊。
「進來吧。」紫凝走在前頭說著,杜依橫抱庫伊娜進屋。
屋內背對著他們的男人盤坐著,一身襤褸,綁著馬尾的頭髮白中帶黑。紫凝對著男人說:「漸容櫻,這兩位是方才我路過看到的孩子,魔法潛力還能開發,就當你門下弟子吧。」
名為漸容櫻的男人轉過身子,仍是盤坐著。他的眼睛小到看起來像沒睜開似的,花白鬍鬚長及頸部。普立金就算了,怎這人也不愛修鬍子?看起來不修邊幅……杜依暗忖。
漸容櫻笑道:「鬍子是男人性感的象徵,汝長大些就能明白吾說的話。」他雙手交叉在胸:「歡迎你們,成為我第一位學生。」
「第一位?」杜依皺眉:「先生,你是抓我們來當你教學用的實驗品?就這麼把我們帶來做你徒弟,你是詐騙集團嗎?」
「答對一半。」他起身,笑著:「吾騙的對象僅止於有魔法潛力的人,且,不收費。」
紫凝將庫伊娜從杜依手中接了過來,讓她躺著休息。
杜依聽了漸容櫻的話,半信半疑。
「比如說,像這種最基本的魔法……」漸容櫻完全沒使力,手上的圓球便大得不像話,圍繞著的「波」不只在手上,而是遍及全身。周圍都起風了。
杜依看傻了眼,漸容櫻揚手,圓球瞬間消失。
「這種魔法是最好使的,卻也最難發揮。圓球魔法要練成內部完全實心狀,有魔法潛力的人只需老夫指導三天時日便成了。」漸容櫻指著他手上的戒指,「從寶石中出現的『魔法波』,大小須掌控得宜。Ch值低的人無法控制它。就如現在的你們,我想魔法波是很難看出的。」
這老頭真那麼厲害?指導三天圓球就能變成實心?不過剛剛他不用握拳,手中的魔法就消失了……這能力的確不是Ch值低的人能做到的……
漸容櫻看杜依這孩子內心所想可有趣,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杜依。」
「在魔法學校就讀麼?」
「嗯。」
「現在是哪個等級的?」
「B級。」
「B啊……我想,學校應該是沒教圓球能變實心這課程吧?如果有,學習一樣魔法總是歷日曠久。你啊……可別被學校的魔法教學弄壞了腦袋啊!」漸容櫻話甫說完,便變出熱騰騰的肉包開始狼吞虎嚥。
「你!」杜依皺眉,握拳。弄壞腦袋的人是他吧!憑什麼這麼說我?杜依忖著。
這老頭似乎不大喜歡學校的教學方式,杜依想起方才紫凝叫他漸容櫻,在杜依還未入學以前,學校似乎有這號人物……?
「魔狂。」紫凝解釋道:「魔狂漸容櫻。當時他在魔法學校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不論大小魔法競賽都拿第一。無時無刻他都使用著魔法,彷彿體內有用不完的魔力,還在學的時候,他的Ch值就已經是一般同學們的好幾倍。於是稱之為魔狂。」
「好幾倍……?」杜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他、他當時Ch值多少……」他現在Ch值有25%了,這老頭難道有100%嗎?
「我記得是……120%?對嗎?漸容櫻。」紫凝看著還在吃包子的老頭問道。
漸容櫻邊咀嚼邊更正著,「是120.79%。」
「不可能!Ch值怎麼可能破百?教科書上可沒這麼說!」
「所以我說啊,」漸容櫻笑著,嘴裡的包子快噴出來。「你真被魔法學校弄壞腦子啦!」
「啐!」杜依不屑的看著他。「沒證據我可不相信。」
「拿下戒指還能使用瞬間移動的人,蘭殺大陸就屬他一人。」紫凝坐在木製地板邊緣,雙手交叉。「我是他學妹。當時,他魔力強大並超越學校老師們,老師們面子掛不住,便沒收他的戒指,並說畢業前夕歸還。畢業考他是唯一沒使用戒指便通過考試的人。」
語畢,杜依瞠目。
「現在呢?」杜依嚥了口水,顫抖著。「老頭你……你現在……Ch值多少呢?」
漸容櫻笑而不答,站起身。「我和紫凝去修煉,你可要好好照顧你女朋友啊!」
杜依面紅耳赤。「她、她才不是!只是青梅……」
話未完,漸容櫻和紫凝便瞬間移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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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依盤坐在靠窗的木製地板上,看著庫伊娜。
杜依心想,這傢伙熟睡的樣子真是可愛……如果醒著能跟睡覺一樣可愛就好了。
「杜依……」庫伊娜輕喚一聲,杜依握住她的手,激動道:「我在這、在這!庫伊哪!」
「你手握太緊了,怕我不見嗎?」庫伊娜輕笑。「我有聽到你在哭喔……杜依。」
杜依皺眉。「我才沒有!」
「有喔……」她盯著杜依。「你的心在哭……」
「妳、耍我啊!」杜依放下她的手,雙手抱胸轉身。庫伊娜大笑幾秒後隨即停止,「謝謝你,杜依。你的手真的很溫暖。」
杜依耳根子紅通通的,身體僵得跟石像一般。「妳妳妳……說什麼呢?剛剛不過是——」
「我沒意識的時候,感覺到有人的手一直握住我。」庫伊娜起身,低首看著她的手。「是隻很溫暖、能讓人信任、依靠的手……」
杜依乾笑幾聲,「哈哈,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是別人——」他知道庫伊娜在說她製造過大的圓球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緊抓她的手不放。可他不敢承認。
「如果……」庫伊娜看著杜依的背影,苦笑。「如果那隻手是杜依的該有多好……」
「別那麼想……我們……」杜依看著窗外。「我們只是青梅竹馬……」語畢,庫伊娜眼簾低垂,神情失落。
杜依故作輕鬆的說,「啊!忘了說,我們現在在一個叫做漸容櫻老頭的住處,他說要當我們的師父,要教我們魔法,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壞人。他出門了,等等就會回來,妳就趁現在吃點東西吧!」他拿了方才漸容櫻留下的包子,遞給庫伊娜。
「嗯,也好。你也吃吧。」庫伊娜將包子分成兩半,遞另一半在他面前,杜依便拿來大口大口的吃,和漸容櫻吃相一樣如獸。
從剛剛到現在的氛圍都讓庫伊娜很不習慣,雖然已經是七年的青梅竹馬了,但這樣安靜的時候還真是第一次。太安靜,太尷尬,兩人都想裝做沒事,不過看來很難轉回正常模式。
傻人兒啊傻人兒,彼此兩情相悅,卻遲鈍如木。一人做好事不敢承認,總是以青梅竹馬做藉口;另一人個性強勢的可愛,內心卻柔軟……他倆就是嘴硬,沒人肯讓步。
彼此將自己的感情掩飾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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