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取回密碼
 註冊
搜尋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冥妃傳說

[複製連結] 檢視: 822|回覆: 9

切換到指定樓層
1#
己回鍋,請自刪。貼文前請詳讀版規並使用搜尋功能查詢--哈娜



走進了浴室,不停的沖刷著赤裸的身體,水順著肌膚滑動,一滴一滴的沿著光滑
的肌膚遊走。而我,不停的清洗著其腰如緞的黑髮,一絲一縷,不停的環繞在指
尖。梔子花的清香彌漫在熱氣中,讓我疲憊的身體一點點的得到鬆弛,肌肉也不

再繃緊。

就像在他的懷裏,寧靜而安逸。魁梧而又修長的身段,總能包裹著嬌小的我。一

雙就如同冥府一樣陰冷的眼睛,永遠也讀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也無法去揣測什

麼。我迎面向水淋去,拼命的想甩開他的影子,想沖刷掉關於他的種種記憶,可

是怎麼也揮不去他的影子,揮不掉我斷然而去,他最後流下的,那雙悽楚而憤怒

的眸子,那幅模樣是永遠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永遠也不該……我將龍頭旋轉到

冰水的盡端,刺骨的冰水湧了出來,滲透了全身,讓我洗盡所有關於他的信息,

直到一個巨大的噴嚏響起,我才急忙的跳出了浴室。
                   
客廳裏的電話聲,此起彼伏的響著,我裹了一件紗衣就跳了出去,一隻雪白的大

狗擋在我的面前,看上去一身的疲憊。我眯著眼睛望著它,看來它已經把我交代

的任務辦完。我一手拿起電話,一手撫摩著它的頭,它安靜的凝視著我,用它漆

黑如夜的眼睛,如同它的主人。我閉上眼睛,不再注視這雙漆黑而清澈的眸子。

“你好,我是雪依,請問有什麼事嗎?”我客氣的詢問。

“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對方應該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我揣測道。

“請說,如果是我能夠作到的事,我一定儘量而為。”每次的開場白總是沒有變

化,我都聽得麻木了。

    “我想找我妻子,我想企求她原諒我,也希望她能放過我,我不是有意

背叛她的。”

    “先生,你找妻子,應該去找偵探,而不是找我。”我有些氣憤,妻子

不見了,才想到去找,就像他一樣。

    “她死了,……在我的面前自殺了。”他半天在斷斷續續的說道。我驚

詫了,然後喘了一口大氣。

“我能幫你一些什麼忙嗎?”他找上我,應該知道少許我的底細,要不,也不該
找上我。
    
“是靈嫂叫我來找你的,她說這個忙你能幫得上。”原來是靈嫂,她是我的同

行,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我比她的道行深一些。
    
“告訴我她自殺的地點和時間。”
    
“上個月的11號,從我們家的12樓的樓頂上跳下去的,你能幫我嗎?”他懷疑

的問。
    
“不知道,可以告訴我你的位址嗎?”

“長安街45號A棟大廈。”

我迅速的記下地址,“OK,明天晚上我會過去的。”我迅速的掛斷了電話,因

為不太樂意和這樣的男人接觸一些什麼。
                   
“你有話對我說,是嗎?靈翼。”我望著剛從冥府送魂回來的它。
    
“冥王,問你好嗎?然後讓我好好照顧你,托我把雪缽衣帶給你護身。”我看了

一眼雪缽衣,這是冥妃的官服,上面覆有他大量的靈力,穿上它,百里之類的鬼

魂無法再靠近我,又如何讓我去送鬼?我瞄了一眼靈翼“還叫你傳了什麼

話。”
“你們一百年的承諾就將到期了,如果你依然未回心轉意,他將還你自由身,你

不用在逃避殿下了。”我苦澀的微笑,這不是我所期許的嗎?盼了一千年的自

由,即將到手。

“殿下不會在騷擾你的生活,你也不會在異樣別人深長的目光,你會得到生老病

死的,你所嚮往的自由生活。”靈翼嘴角綻著笑容。

“夠了,不要說了,靈翼,你去給我跑一趟這個位址,看著個女鬼還在嗎?如果

在,給我轉告她,明天子時我會去找她,這段時間不許鬧事,要不我會讓她嘗試

灰飛湮滅的滋味,還有給我查一些資料,為什麼這個女人會自殺。”我感覺自己

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靈翼嘴裏嘀咕著:“你這個軟心腸,恐怕連傷鬼都不忍心,還會讓鬼灰飛湮

滅,我看你別被鬼打得灰飛湮滅才好。”
                   
我不吭聲的瞪視著消失的靈翼,把手交替的抱著自己,不停的想著他所說的話。

然後把頭顱埋在膝蓋裏面,我輕咬著唇瓣,睫毛不停的顫動,水霧彌漫在眼中,

強忍著不讓眼中的淚掉落一滴,只是隨著回憶,灑落在心底。不知不覺,我已經

為他在一百年裏,貯了一心海的思念,恬靜而透亮,為他蓄了一心海的柔情,溫

婉而繾綣。可是這些都是我不願意傳達,給那個任性而頑固的男人,那個至高無

上的王者。天下的人都要成服於他,而我偏偏要背道而馳,我想教會他什麼是情

深似海。可是他依然是至高無上王者,而我,依然是我。思緒慢慢的,慢慢的走

遠了……

清晨,赤白的光亮,讓我睜不開雙眼。等到了適應陽光的沐浴,我才漸漸的舒

醒。一夜的捲曲讓我的肉身麻木不堪。沒有打理就睡去的頭髮,現在已經蓬鬆得

像一團棉花,無數的大小節,就如同我和他永遠也理不開的心結一樣。梳理著長

髮,靈翼不知不覺的出現在我面前,讓我著實的嚇了一掉,不由得埋怨它的一聲

不響。

靈翼看了一眼我,然後讀出我心理面所想的。“你也不能夠怪我,我是靈獸,又

不用走路,天天飄來飄去的,你要我如何發出聲音啊!為了陪你這個小女人,我

和我老婆分開了一百年了,天天給你辦事,給你這個不付責任的鬼卒送鬼,才能

回家看看老婆。”靈翼大吐苦水。

“又不是我想的,你可以馬上回去啊,去那悠遠,陰深的地府。”我白了它一大

眼,我知道它不是不想,只是有王命在身。他們兩夫妻,是為我而生的,一個必

須保護我的靈魂,一個必須保護我留在冥界的元靈。“對不起,是我欠你的,如

果有機會,我會償還的。”

它憤怒的看著我,“我們是為你而生的,也許沒有了你,王不會把靈力,注入給

我們兩塊守護石上面,我和雷羽也只能遙望,而不能相首。”

“那你們該感謝我,不是嗎?”我觸摸著它白皙,光滑的毛,“為我作的決定感

到不明白。”靈翼低下了頭,“你為什麼一百年不願意去見王,每次看見他提起

你,總是很憂傷。”


我沖它笑了笑,“沒有原因的,好了,別說我和他。告訴我,你查的結果是什

麼?”我梳理著打了許多節的頭髮,頭髮長了就是麻煩,不像過去,總有人幫我

梳理,無論是為人,還是為他冥王的妻子。

“女人叫王芊,今年三十歲,死亡時間是上個月11號下午,原因是跳樓自殺。

當時在場的人很多,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勸服她。她丈夫有了外遇,對象懷了他丈

夫的孩子,要求他丈夫和她離婚,可是她不答應,那個女人就以自殺來要脅她的

丈夫,後來她砍了那個女人兩刀,把女人要脅到她家的天臺,準備和那個女人同

歸於盡,結果最後一秒,她放開了那個女人,在她孩子和丈夫的面前,跳樓自殺

了。”靈翼一邊說,一邊描述著當時的情形。

雖然我是個鬼卒,可是我最怕血淋淋的場面,聽得我直犯噁心。“夠了,我知道
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要我陪你去嗎?”
    
我擺了擺手,拿了一件很薄的單衣出去了。
                   
夜很暗,實有實無的星星點點閃爍著,孤獨而寂寞。站在屋頂上,想著當時那個


女人也站在這個屋頂,瞄了一下樓底,想像了一下當時的死狀,身體不自禁的打

了一個寒戰。她為什麼會選擇從這跳下去,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並且還當著自己

孩子的面前。一個女聲幽幽響起,“是你找我來的嗎?”
    
我轉過頭,“你是王芊”我上下打量著這個女鬼,她有一副很清秀的五官,嬌小

的身材,是那種屬於賢妻娘母的女人,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怨氣去拿刀殺人呢?又

有那麼大的勇氣從這麼高的樓層跳下去。
    
“我是王芊。你是誰?”
    
我輕輕的微笑,為她扶平恐懼,讓她顫抖的心靈得到一絲溫暖。“帶你走人人。”
    
“你要帶我去哪里,我哪都不去。我只想看著我的孩子,守著他。”她悲哀的說。
    
“你既然這麼愛她,為什麼在他面前自殺,你知道這樣會使他,幼小的心靈永遠

存在著母親自殺的行為。”我激動的說,一點憤怒,一點對孩子的憐憫之心。切

膚之痛,就像當年我母親殺了父親,然後自殺的一幕重演一樣。“

我也不想的,就是那個女人,她毀了我的家,毀了我這麼一個溫馨的家,我要殺

了她。”女鬼越來越激動,鮮紅的眼睛,悲怨的怒吼聲響撤了這寧靜的黑幕。

我輕輕的哼起曲子,這是她每天夜裏都會唱?#21151;o兒子聽的催眠曲,“快

快睡啊!寶貝,窗外天已黑,小鳥歸巢去,太陽也休息。快快睡啊!寶

貝……。”
                   
她漸漸平靜了下來,嘴裏不停的叫著孩子的名字。“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有些事

堆積在心裏多了,便會爆發的,人一樣,鬼也一樣。”我柔柔的說,順著風,我

也飄起來,然後坐到了天臺的邊緣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

王芊坐了過來,“你很漂亮,像個屬於夜的精靈。”

“謝謝,你是第一個如此形容我的人。”我羞澀的笑了一下,被女人誇,這還是

第一次。“你為什麼會自殺,不介意告訴我嗎?”我輕笑,透著溫柔。

“為了我愛的人,當年我20歲,不顧母親的反對嫁給他,那時候真的很幸福,

我們為了生活努力著。什麼好吃的都留給對方,我心疼他,他憐惜我。沒有錢,

我們卻過得很幸福,沒有玫瑰,我們卻擁有愛情。生活好了,我和他一起努力的

公司走上了正軌,父母承認了我們的愛情。麵包有了,愛情也有了,我以為我會

快樂的生活在他所編織的愛情童話中,可是他卻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愛情。

我恨他,我恨那個女人,我努力了這麼多年。她卻毀了我們完整的家,我給了丈

夫改過的機會,可是她每天都來騷擾我的家庭,我受不了了,便拿刀殺了她,一

刀,兩刀,血,鮮紅的血,好多好多。”她激動的描述著。“我跳下去了。最後

一秒,我看見丈夫的目光,那一瞬間我發現他依然是愛我的。雖然只有刹那間的

幾秒,我發現舊日的愛戀,依然柔迷盈醉。多想,當時多想伸手在擁住他,在擁

住那如夢幻的時光。可是什麼都沒有了,有的只是丈夫在我屍體旁的懺悔,幼兒

在耳邊的呼喚。”“為什麼,人總是認為,死了便沒有了痛苦,萬事終了。其實

死了痛苦依然存在,反而加深了,周圍的人也陪著你痛苦,何苦呢?奈何橋上無

數的女人不斷的徘徊著,依然在尋找她們生前依戀,和尋找的人。為什麼活著的

時候在等待,死了還是要等呢?長久的無奈,長久的哀怨,癡癡的等,苦苦的

盼。”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個,唯一不同,他們只有幾百年的等待,錯過了一

生,還有一世。而我呢?等待了百年又複百年。每天都在奈何橋的一端守候,盼

來了他,又要送走。送走了,又癡癡的等,苦苦的盼。不停的期望著他的出現,

望夫石,這個名字真好聽,千年,我夠了,也累了,倦了。原來作為王者的女

人,除了要擁有與他匹配的氣質,還得擁有一顆蒼老的心,還有等待千百年的毅

力。“你愛他嗎?恨他嗎?”我心中浮現淡淡的哀傷。

“我愛他,一點也不恨,愛他愛得自己蒼老,死的瞬間,我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

是不容背叛的。可以請你幫個忙,帶我去見他,我想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他

了。”她望著我,眼裏沒有了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人想見戀人的哀容。那

是我臉上也常常浮現的面容。我點點頭,左手拿起了長明燈,右手拉起她透明的

手,向樓下走去。我敲了敲她家的門,給我們開門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看起來

仿佛一下子變得蒼老十幾歲,一種飽經風霜的感覺。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她的丈

夫。孩子坐在沙發上,看著我進來,他微微的一笑,“是媽媽,媽媽回來

了。” 丈夫轉過身,驚詫的問道“你在嗎?”我向他點點頭,然後注入了一點

我的靈力,讓她透明的身體漸漸變成了實體。“老婆,你原諒我,我愛你,真的

愛你。” “為什麼男人犯了錯,總是用這句話來懺悔自己呢?”我嘀咕到,不

過這句話是女人最愛聽的,也是最有用的。哪怕是騙自己的,哪怕他不愛自

己。“你們有30分鐘時間,30分鐘後,我會帶她離開。”我靜靜的關上了門,

讓他們一家人享受最後的天倫之樂。而門那邊,不論30分鐘後是什麼,現在他

們始終都是最幸福的。 頭頂上除了空闊而漆黑,深邃的天空,空闊到連月亮的

身影都無法尋覓,彌漫著空氣,清晰的,微微的風掠過臉龐,我無語的凝視天

空,仿佛昨天他給過我的放縱與寬容。我張開雙臂感覺風的氣息,仿佛他也是張

開了雙臂擁著我。他給我100年做人的時間已經很快樂了,他給了我時的封印,

讓我不用在輪回中翻滾,永遠不會老,不會死。我無心毀滅自己,也無心讓他自

己一個人留在那陰暗的冥界。還記得轉世的頭一秒他所說的話,我可以放棄世

界,我卻不願意放棄你,但是如果你在我身邊不快樂,不幸福。我會親手毀滅你

的元神,讓你永遠留在人間。那是他第一次說的甜言蜜語,也是最後一次。一百

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過得究竟好嗎?對他的思念,這一百年來,點點滴滴,反

反復複,不斷的累積,越來越深,我嘗到了思念的滋味,很苦也很澀。

看看時間,她也該走了。 “她該走了,讓我帶她走吧?”這是我最怕的一刻,

生離死別,無奈又痛苦。 老公,好好照顧自己,如果遇到好女人,就和她結婚

吧?我不會再怨你了。孩子,媽媽不能看你長大,結婚,生子了,你要聽你爸爸

的話。”她走向我,深深的給我鞠了一個恭。“謝謝你,讓我和孩子,丈夫見了

一面。” “你該說的也都說了,讓我們上路吧。”我拉起她的手,另外一隻手

卻被一隻小手拽住,“阿姨,你要把我媽媽帶到那裏去。” “****媽會去另外

一個地方,她會從新生活。”我摸著小孩粉嘟嘟的臉說。“她會忘記我嗎?”

我無奈的點點頭,小孩抱住我的腿,大聲哭泣的說,“阿姨,我給你磕頭,你不

要帶媽媽走,我還想讓媽媽給我做我最愛吃的魚。”小孩子搖著我的腿,我別過

臉去,不忍在接觸這生離死別的一幕,兩個大人早已經泣不成聲了。為什麼大人

犯下的罪劣,受傷的總是弱小的心靈呢?孩子看我無動於衷,真的跪下來一起一

落的給我嗑著響頭,額頭上露出了一絲一絲的血跡,鮮紅而奪目,讓人憐愛

的童音一遍又一遍的哭訴著“求求你,放過我的媽媽,求求你。”

“不是我不幫,是我幫不了你啊!孩子,我答應你,讓****媽下次輪回能有一個

很好的歸屬,好嗎?阿姨答應你,好嗎?”我蹲下扶住孩子搖搖欲墜的身體。早

知道我就不親自跑這一趟了,叫鐵石心腸的靈翼來辦,它一定會辦得很完美。而

我,是個人類,始終無法接受這人性最脆弱的一面。
    
“孩子,聽爸爸的話,媽媽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她會回來看小搖的,好嗎?”父

親拽住孩子的手,孩子不停的掙紮著,蠕動著。“你們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他

的,你放心。” 我拉著她一部三回頭的走了。遠遠的留下的是孩子呼喚母親的

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撤著,響撤著,似乎想撤破這無情而陰冷的黑夜。可是他

的呼喚是那麼的無力,因為命裏註定的,永遠是已經譜寫好的,而我們只是執行

者。“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因果迴圈,皆由緣起。”我默念道,把她的魂

魄收進了蓮花戒指裏。“媽……媽媽……不要走。”身後遺留的只有幼子呼喚遠

去母親的聲音。“靈翼,我回來了,事情辦完了。
 
[I][COLOR=#4169e1]最重要的東西因為是唯一 才顯的更為重要。[/COLOR][/I][LEFT][I][COLOR=royalblue][/COLOR][/I] [/LEFT]
轉播0 分享0 收藏0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啊!!!!!!!!!!!”我看見靈翼一張透明的特寫鏡頭,嚇得我半

死。“嚇死我了。”“我的小姐,你是不會死的。”靈翼在我上方遊蕩。“要我

幫你去冥府嗎?”它看了一眼她。 王芊拽著我的衣袖,似乎對靈翼強大的靈力

透著恐懼。“謝謝,不必了,這次我親自跑一趟,我答應了她的孩子,讓她母親

能夠投胎做人。” 靈翼不相信的看著我,“你要下冥府?你有100年沒回過那

了。再說現在的小官根本不認識你,不會賣你帳的,還有啊!這個女人是自殺

的,至少要在枉死城呆上100年才有機會從新做人!”它高高的俯視我。 “你

給我下來,我自有我的辦法。你少說風涼話,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哼了一聲,

不過靈翼說的也是事實,自從嫁給了冥王,我就把自己封閉在冥界的最深處,所

以認識我的除了幾個職位較高的官員,就只有與我最親近的幾位女官了。何況現

在已經隔了一個百年,人世間都已經經歷了兩個朝代的新衰,但是既然答應了孩

子,我就一定要辦到。


哼~我是靈獸,不是狗,不要把我和那種人間低級的動物混淆。還有啊!人在那
裏啊!這只有一個女鬼,還有一個不知是人還是神的野蠻女人。”

我瞪視著它,“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去冥府通風報信,說我要下地府的話,我

用三味真火燒死你。”“哎呀!我好怕怕。”靈翼作了一副恐懼狀,然後輕哼了

一聲飄開了。 我看著她,一個和我一樣可憐的女鬼,在憐惜她的同時,不由自

主的想起了自己。“你願意轉世嗎?從新生活。” “我還會見到他嗎?”她癡

癡的望著我。 “會的,他欠了你的,就始終會還,你真是個癡情的女人。”我

輕啟溫潤的唇,重複著這個字眼,癡情,自己又何嘗不是。“準備好了,我們走

吧。靈翼,給我們開道。” 靈翼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冥殿的大門,請敞開,

為你的主人開啟你永久的大門。”在漆黑的二元空間裏,一點一點的光亮閃爍

著,直到冥殿班駁的大門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不要在留戀人間了,幾天後,你

又會回來的。” 而我,看見離去了百年的故土,昔日的一幕再也不能封住在心

底,一股腦的湧現。第一次與他相見,在華美的宮殿裏翩翩起舞。好熟悉的地

方,如果這次沒有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說服自己,回來這兒看看。看

看百年不見的故土,看看百年不曾相見的他。 一點也沒有變,黃煙嫋繞的黃泉

路,忘情川的水渙渙流淌,綠水彙集,成了寬闊的碧色水潭,堆煙砌玉的宮殿,

幽靜而雅致,“啊!地府原來這麼美啊!”王芊感歎道。 “這有一位幽雅的

王,所以……呵,這是比我當年離去的時候,多了幾分生氣,不知道他是否依

舊。” “你是誰?”一位武士樣的鬼卒走了過來質問道。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是人間的鬼卒,來送鬼的。”我微笑的道。 “冥府很大,你們現在是走到

了冥殿了,要送鬼,朝西邊走去,過了奈何橋,直走就是了。”鬼卒很客氣的給

我們直路。“可以問問,今天王在嗎?”我屏住呼吸的問,好期望他在,又好恐

懼,我逃避了他100年,不是他不找我,而是我不願意見他。 “殿下今天在冥

界,你們要小心點。”他笑容在帶著恐懼與顫抖,看來他依然是那麼至高無上的

王者。 “謝謝你。”我帶著苦澀的笑,帶著王芊向奈何橋走去。 奈何橋人依然

是那麼多來來往往的人,匆忙的人依舊匆忙,等待的人依舊等待,什麼都未曾改

變過,百年對於冥界來說,不過是時間中的滄海一粟。

奈何橋,不過三尺,為何這麼多女人不願意跨過去,而我也在橋畔苦等千年。那

段歲月,不是短數,時間冉冉而去,而我們究竟等到了什麼?我長長的呼吸了一

口氣,然後屏住呼吸。拉著王芊的手邁過了奈何橋,我已經不是那些女人中的一

份子了,過去的歲月就如煙的過去了。 我們到了轉生殿,當年在這當值的老爺

爺已經升值了,而現在的轉生官已經不再認識我了。我走了過去,“你好,我是

人間的鬼卒,送這女鬼來投生。”

“報上名來。”轉生官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王芊。

“她叫王芊,死於2002年2月11日下午5時。”

“有了,王芊,生於1972年4月20日,對嗎?”王芊點了點頭,“可是她不能

轉生,她得去枉死城呆100年,才有為人的機會。”

“她很可憐的,可以通融一下嗎?”我試著說情,後面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喧嘩

聲,“我們也是冤枉的,我們也很可憐。”

轉生官愛莫能助的看著我。“小姑娘,我幫不了你。”聲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

的咒駡聲“王芊,你這個老女人,你還我命來,你還我孩子。”我轉身,看見一

個妖豔的女人向王芊撲了過去,我擋在王芊的前面,替她接下了一掌,沉重的一

掌讓我不由得半蹲了下去,半天提不起氣來呼吸,口裏的血腥沖鼻而出。好陰狠

的女人,這一掌一定用盡了全力,想制人於死地,如果我沒擋下,王芊說不定已

經灰飛湮滅了。我閉上眼睛,去查了一下是否傷到了我的元靈。“呼”幸好沒

事。 幾個鬼卒拉住了那個女鬼,王芊把我扶起來,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並不想開口說話,可想而知,對方應該是她丈夫的情婦。我仔細看

了看那個女鬼,她應該上輩子是狐狸轉世,帶著一身騷味。這樣看來,王芊轉世

的機會很渺茫了,殺人,又是自殺,我確定了她的安全,閉上眼睛來療傷,如果

不是突如其來,我相信憑一般的鬼是不能傷我一絲一毫的。 “你這個惡女人,

你還我孩子來,你丈夫都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耐臉的跟著她。”女人不停的咒

駡。王芊躲在我身邊的小角落裏,不停的擦眼淚。我真為這個小女人感到不平。

而我,這次傷得真的很重,至少離開他的一百年裏,不論在那他都會讓靈翼把我

保護得很好,沒有受傷的經歷。 “誰啊!在轉生殿裏,這麼喧嘩。”一聲冰冷

而怒氣的質問。大家都把頭壓得很低,閉上眼睛的我,知道這熟悉的聲音,這是

守衛長的聲音,他在這,就是說明冥王一定在附近。轉生官低著頭,走了上

去“守衛長,是兩個剛來報導的小鬼。”“哪兩個,給我站出來。”所有的人都

顫抖著,很久沒見這位哥哥了,他為什麼還是死脾氣不改,動不動就嚇人。

王芊和那個女鬼被帶上了前面。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帶走王芊,因為現在出現,

就必須遇見他。“你們兩個小鬼為什麼敢在轉生殿上吵鬧,不怕魂飛魄散嗎?”
王芊不停的哆嗦。女鬼走上前“她殺了我,還殺了我的孩子。”她指著王芊,王

芊低著頭,淚珠子不停的墜落,我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也欠了她點什麼,有膽

子殺人,卻沒膽子說出真相。 “你殺了她。”王芊慌亂的點點頭,雷霆口中的

罪狀她一樣都否定不了,只能淚水泉湧,“帶她去枉死城,關500年,在讓她轉

世為人。”雷霆冷冰冰的下達命令,那副模樣真的和他的王一模一樣,冷酷,無

情。是啊,地府本來就不需要什麼感情。

我疾步走了上去“雷霆,我不許你動她,你要動連我一起動”我很少命令什麼,

因為我一貫喜歡威脅人。 “大膽,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人間鬼卒,怎麼能如此和

守衛長說話,還直呼守衛長的名諱。……”轉生官作威作福的職責我。憤怒的辱

駡尚未結束,雷霆止住了他的忿忿不平。雷霆睜大了雙目,用淩厲的眸子上下打

量我,然後淡淡微笑的注視我。拉起我的手,輕輕的扶在我的面前,半蹲

著。“我的王后,你總算肯回冥界了,你可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

人群中間響起了低呼,認出了我的身份。後面的官差一一扶下了身子。

“雷霆,幫我一個忙,好嗎?”我企求道。 雷霆用一貫的方式,默認了我的答

案。“幫我帶她去轉生,我要回人間去了。”我恐懼自己會遇見他,我期望相

見,卻恐懼那一刻的到來。我只想躲著他,直到滄海變成桑田,直到天地和

一。 我話未說完,只聽見一聲低壓的聲音疑問我“你還是不願意見我,是

嗎?”我想否決,但是我不敢開口,我不敢轉身去看這聲音的主人,我也不敢確

定是他的到來,我只是希望,這一切只是自己的虛幻。直到看見大家紛紛跪下,

口中道出“殿下。”我才確定是他來了,一百年未見他,他變了嗎?瘦了嗎?過

得好嗎?還是和以前一樣忙嗎?許多的問題一一浮現,可是我始終不敢開口,也

始終不敢看他。 直到大家默不吭聲的重貫而出,大殿上就剩下我們兩人的時

候,我還是不敢去面對他,始終低著頭,暗暗罵自己犯賤,不見他,日日朝思幕

想。見面了,卻想遠遠的逃離他的注視。

“你過得好嗎?人間的生活習慣嗎?”我點點頭。

“抬頭看我。”他威嚴霸道的說。

我抬起頭,一位神情冷冽,充滿王者霸氣的男子,他依舊沒有改變,不論百年還

是千年,只是瘦了,臉上寫滿了他多日沒有闔眼的資訊。“你沒有好好照顧自

己。”他閉著雙眼,與生懼來的王者之風始終讓我畏懼。他眉頭緊鎖著,仿佛在

述說著什麼,我很想給他扶平,可是早已經沒有如此的勇氣了。

“為什麼,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100年了,就算我有錯,早已經雲淡風清了,

為什麼你依然不回來。”他一把拉我入懷裏,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因為他是王,所以他從來不問我喜歡或者是不喜歡。我溫馴的在他懷抱裏,我享

受著他的溫柔氣息,而他觸動著我冰冷如絲緞的頭髮。

他的懷抱,他周遭的氣息一點也沒變,靜謐而安逸,我有100年沒有這樣享受他

溫柔的氣息了。我用小手輕輕的去扶平他深鎖的愁眉。“你什麼時候養成了皺眉

的習慣。”我仰著面柔柔的問他。

“你走之後。”他再次把眉鎖著。

“對不起。”我低下了頭。“我想回人間去了。”

“難道離開我會快樂嗎?”冥天不由得狂笑,以手腕一圈圈的繞著我的長髮,一

寸寸的逼近我。 “殿下” “叫我的名字,我是你的丈夫。”他憤怒的凝視。

“你弄得我的頭髮很疼。”我咬著雙唇,顫抖的低喊著,被他存心的為難弄得手

足無措。“讓我走吧?我說過,我不願意在奈何橋畔在等待一個千年,你不是說

過,如果我要求你放手讓我轉世輪回,你會去掉我的時之封印,親自毀滅我的元

靈的。”奈何橋再等上一個千年,我已經沒有這麼大的勇氣了。

“是的,我說過,可是我還可以讓你灰飛湮滅,不是嗎?”他低沉的嗓音緩緩逸

出這句話。 而我低著頭不發一言,心中充滿了錯愕與悲傷。不知道是什麼勇

氣,讓我吐出的話語“那我會感激你的。”我微笑的望著他,輕狂的笑著無畏無

懼,心中只浮現淡淡的哀傷。“我們百年之約快到了,如果我回心轉意的話,我

會回來的。” 我向他扶了扶身,在他溫潤的唇上輕輕一啄,然後深望了他一

眼,轉身離開這陰暗的冥府。 轉身的瞬間,強忍的情緒終如潰堤一般,淚像珠

子一般,每邁出一步,便會滾落一滴,不停流下的眼淚,灑在這片幽暗的黃泉路

上。我沒有勇氣回首在去看看他的反應是否和我100年前離去的時候一般,也許

現在的他對我還帶有幾分怨恨,其實人世間最大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你在

我的面前,我依然不能對你說出:“我愛你。”好想告訴你,如果我要遠去,一

百年豈足夠,我會永遠的消失在你的世界裏。如果我要死亡,墮落,灰飛湮滅,

一把長劍刺進心房,便可以久久的沉睡,可是我不願意,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懷抱

裏。

從冥界歸來,靈翼不停的質問,面對它的質問,我依然沒有任何言語。
“雪依,我聽我老婆說你遇見了殿下了,是不是啊!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事?告訴我啊!” 靈翼在我前方漂浮著,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不停的亂竄。

“沒什麼,我們100多年沒見了,有什麼好說的,只是長長無奈的凝視而已”

好不容易吐出了幾個字,卻讓我想起他所說的話,我可以親手讓你灰飛湮滅,

心中仿佛有雙手無止境的撕扯著我已經零碎不堪的心,讓我疼得直冒冷汗。強

忍的悲傷終於無法在靈翼面前壓抑,眼淚奪眶而出,而我只能頻頻拭淚。
  
靈翼不再問什麼,只是任由我哭泣,哭到累了自然會停止。它知道問我是問不

出什麼結果的。所以停止了質問與猜測,只是讓我一味的發洩。直到我抽搐的

肩膀速度開始放慢,五臟廟開始漫天哼著旋律,我昂起楚楚可憐的臉黛,捂住

肚子,一臉無辜的望著它。 “我餓了,靈翼可以不要在問了嗎?我真的不想

回答這個問題,我也不想去面對這個答案。”我知道,無論這麼逃避,我也永

遠無法逃避他那雙幽邃的眸子,永遠含在唇際的冷笑。
  
靈翼不在勉強我,“你想吃什麼,不過也真是奇怪啊!你是神,又不是人類,

擁有這麼強大的靈力,卻每天都要學著人類吃東西,凡物吃多了,小心你也變

成了凡人。”它滿腹牢騷,可是卻一邊在給我從冰箱裏,瞬間轉移漢堡包,放

進微波爐裏,然後調好時間。我知道他真的像個父親,疼我,愛我,關心我。

雖然個性上比較像個老太婆,囉嗦個不停。我感激的望著它。
  
“凡人,不要用那種感激夾雜曖昧的眼神望著我,小心我老婆吃醋哦。”它臃

懶的趴在上空,懸浮著,若影若現的軀體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不論是人間還是

冥界,狗都是最忠實的保護者。“哈哈,我不是凡人,小心你變成煩人了。”

話未說完,一個溫熱的漢堡包浮現在我的面前,香蓬蓬的氣味沖鼻而入。不得

不佩服靈翼的速度,在冥界也是出了名的快。我輕輕咬了一口,“好好吃哦,

餓死我了。靈翼,你不餓嗎?我分點給你。”我對著它明知而顧問。

它作了一個嘔吐的狀態,然後把舌頭拉個老長,不解的凝視我。“真的這麼好

吃嗎?如果你願意,分點靈力給我補充體力,我比較高興些。”
剛從冥界回來的陰影,在和靈翼的嬉戲與爭吵中一掃而光,被我拋入九霄雲外。
一杯牛奶浮現在我的面前,我看著牛奶微微的歎氣,我把溫潤的唇貼著杯緣,低

頭細細暝了一小口 ,然後遲遲不肯下嚥。

靈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安慰我“喝了吧,我不再問了,而你也不要再想了,

反正你也是性情中人啊!來得快,去得也快。再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放心

吧?” 靈翼堅定的看著我,然後用手掌拍了拍我的臉黛。“喝了去睡一覺,明天

什麼都會忘記的。把它當成一場噩夢,一百年都過去了,還怕什麼呢?”它半拉

半揪著,讓我去睡覺。
  
是啊!一百年都過去了,可是真的是場噩夢,我就不會如此難受了。如今夢醒了,

心中的酸楚依在,什麼都並為改變啊。我低頭不發一言,只是呆呆的發愣,不想

什麼,也特意的去暗示自己忘卻一些什麼,可是悲傷又夾雜著眼淚浮現。

一瞬間,一股寒意自腳尖傳入股氣息冰到骨子裏,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我總

覺得我種視線不停的盯著我。我像窗子外面瞄去,在對面的大廈頂部,一個全身

白衣飄飄的男子盯著我,他用一雙淡藍色的深瞳清眸不停的打量我,俊逸的神悉

眩惑我的視線,唇際逸著冷笑。而這麼遠的視線,我居然能夠看得見他,看來他

是有心讓我發現他,而他決非魔物。 “雪依,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盯著窗外。”

靈翼不停的用尾巴擾亂我的視線,等到我回過神,他已經不在了。

“有人在窺視我們,你沒有發現。”好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我第一次與

冥天見面時,他在我身後偷窺的視線,那種仿佛擁有能夠看透人心的魔力。


“沒有啊,我沒有感覺到有靈力進入我們的境界內啊!” 靈翼緊張的問我,“你究

竟看到了什麼。”

“一個男人,他和冥天的氣質很像。”我癡癡呆呆的回答。若真的他該多好,我

好想告訴他我對你的心, 星辰為證, 愛如風雲翻湧。可是我知道不是他,他不會

來的。 “不會是王吧?” 靈翼閉上眼睛,對百里之內進行了大弧度的搜索,“沒

有任何帶有靈力的人進入過我的土之禁界。唯一的兩個人,是你和我,錯了,只

有你一個,我是生靈,不是人。” 靈翼眯著眼睛,審視我一翻,然後悠悠說道:

“你太累了,也許是出現了幻象,該放下一些你放不下的東西,讓自己好好休息

一下吧?” 我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不解的詢問自己,真的是幻象嗎?

那個男人是那麼的真實。我躺在床上,靈翼給我把被子蓋好,然後捲曲在我腳邊,

時間很慢的逝去,四周安靜得可以聽見廚房的滴水聲,一點一滴,仿佛滲透如我

的心靈,濕濕的。靈翼早已入睡,呼吸平靜而安穩。而我,翻來覆去,總無法入

睡。是因為他傷心欲決的話語,還是痛徹心扉的感覺,或者還有少部分是那個幻

象,一個不知名的男人,究竟是人是還是鬼。我確定他不是一個幻象,那麼他是

誰,為什麼要這麼不懷好意的窺視我。為什麼靈翼不能感覺到他的靈力,又為什

麼他要這麼清楚的讓我看見他。靈翼感覺不到他的靈力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是一

個沒有靈力的平凡人,可是平凡人為什麼要窺視我。二是他的靈力在我和靈翼之

上,我們無法感覺到他的靈力,我百思不得其解。
  
“呵!”不要在想了,我太累了,拼命擾亂自己的思路,可是沒過幾秒鐘,思緒
又如剛開始一樣清晰,我安靜的閉上眼睛,四周還是如此的寧靜,滴水聲,平靜

而安穩的呼吸聲。啊!不對,還有一種什麼說不出來的響聲,總覺得屋子裏,還

有一個人,小偷,不對,可是我確定還有誰在屋子裏。我猛地睜開眼睛,不禁倒

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到輕軟薄透的白色裙帶在空中飄飛,一張蒼白的臉面對著我。
“啊!”我驚呼道“你,你是誰啊,為什麼進我的屋子。”雖然我是常和鬼打交道,
可是在自己屋子遇見鬼,這可是頭一遭,我都快嚇得魂飛破散了。

“你可以看見我。”女孩子興奮的說道。

我老實的點點頭,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感覺自己的心比哮喘病人的喘

息還吃力,讓我無法呼吸,也難以接受。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象啊,一天之內出現

兩次,或者是我靈力減弱了,居然我屋裏有鬼遊蕩。不對啊,雪缽衣的靈力是不

會減弱的,除非冥王死了,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長氣:“這是幻象,一定是

我太累了,我該休息了。”

“不,我不是幻象。”女聲徐緩的說道。

“她不是幻象。”另一個熟悉的聲音也附和道。

我把眼睛睜得如銅鈴一般大,然後結節巴巴道“靈翼,你的功力下降了,為什麼

家裏會出現女鬼啊!” “呵呵!好可愛的狗啊,身上還發著藍紫色的光。”女孩子

發出鈴蘭般的笑聲。我和靈翼同時出奇的瞪著她,心中暗道,好倡狂的女子,靈

翼已經散發出很強大的靈力,甚至靈力裏還夾雜著微弱的殺氣,而這個小女生居

然一點反映也沒有。等等,小鬼怎麼去撫摩靈翼光滑的毛去了。靈翼的表情在瞬

間扭曲,接著恢復了僵硬,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它如此的表情,我不禁暗自偷笑。

“你究竟是誰,怎麼能穿入我的禁界。而且你如此的事無忌憚,難道不怕我把你

吃了。” 靈翼勉強維持平靜的聲音中,有些微弱的顫抖,我知道它是怕在我面前,

自己的面子掛不住。 而女孩子的小手繼續撫摩著它柔順的毛:“我死了嗎?我是

鬼嗎?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哦!”

“不許碰我的毛。” 靈翼厲聲吼道,而身上的靈光早已轉為火紅色。

“你不會的,你這麼可愛,怎麼能殺人呢?你一定也是死了,捨不得離開你的主

人,然後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吧?”女孩柔聲的說,那模樣詫似可愛。

看著靈翼仿如一團烈火,正在熊熊燃燒著,仿佛要吞食這個有點白癡的女孩,然

後燒成灰燼。女孩卻不知情的繼續撫摩。“呵呵”我不由得敬佩起著個女孩子,

能把靈翼氣得這般尊容。平時這般模樣的人是我,怎麼也倫不到靈翼頭上。

我事不關己的望著眼前的這出好戲,一個仿如火山,一觸爆發。而另一個則是不
知道自己正在老虎地盤裏,即將入肚。還真感謝這位女孩,要不她還真的不知道,

原來靈翼還有這副模樣,真讓我大開眼界。
  
“你到底是誰?”再靈翼即將爆發之際,我急忙止住了女孩子的下一個動作。
  
“你問我嗎?”女孩子像四周望瞭望。
  
“廢話,這裏除了你,還有陌生人嗎?” 靈翼壓制著心中的怒氣。
  
我擺了擺手,示意靈翼不要嚇著她了,其少她是我這屋子的第一個客人,很少有

人能到我這兒。“你是誰,來自那裏,到這是來找人的嗎?”
  
女孩愣了一會才發出響聲,“我叫陳淅,你可以叫我淅兒,至於我怎麼來這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覺得自己在醫院裏躺著,身體好難受,呼吸越來越急促。然

後聽到媽媽的哭喊聲,我拼命想睜開眼睛,可是卻什麼也看不見。不一會,我看

見一團白光,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彌漫在我的四周。好刺眼卻又好柔和,仿佛給

了我力量,清洗淨了我被病魔侵蝕了好久的軀體,給了我重生的希望。難道這就

是死亡嗎?” 陳淅徐徐叨叨的說道。
  
“我看你還沒死,人死了第一天會去你最想去的地方,跟著會在你人生最留戀的

地方徘徊,直到有鬼差帶你離開,去你該去的地方。”我淡淡的說道。“而你,應

該是被我的雪缽衣牽引而來,也許這是緣分吧?你可是我的第一個客人。而且我

還得感激你,給我報了大仇。” 靈翼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我伸了伸香舌,然後心中暗自竊笑。 “可是為什麼我無法離開這幢大廈,我怕

爸爸媽媽擔心,想回去看看,可是我繞來繞去,依舊在原地打轉。” 陳淅臉上浮

現出憂傷。 “孩子,別擔心,你能夠進入這裏,就證明你應該是生靈,換而言之,

你只是靈魂出鞘而已,要不你別說進來,早已經魂飛魄散了。至於你為什麼出不

去,那是因為四周有我的境界封印,沒有我,你是無法離開?#21151;a的。”我淡

淡一笑,輕輕的安撫著她。 “我已經18歲了,你看樣子大不了我多少,可是說

話好老成啊!”她不解的望著我。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你別被她的外貌所騙了,她啊,可是個老女人了哦!” 靈翼逮到機會,以最快

的速度開始報復我。不過也是實話,對於我永恆的生命來說,人類短短的一百年

只是滄海一粟而已,我的年紀和她比較,我不得不感歎她的年輕啊!
  
“我可以回去嗎?”女孩迫不及待的問。
  
“可以,不過要等到明天,我帶你回去。至於今天,不介意在我家住一晚上吧?”

我徐緩的說道。
  
“不行”靈翼大聲喊道“有沒有搞錯啊,你要留她在這,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 靈

翼憤怒的對著我。

“我又沒有問你的意見”我白了它一眼。“不樂意,你送她回去,我還樂得輕閒。

還有哦,你在我的地盤上,沒有發言權。” 靈翼不知聲,“你睡客廳,陳淅和我

睡,免得你們吵架。” 我望著靈翼轉身飄去的背影,像它撇了撇嘴,只聽見它一

邊遠去,一邊低咒的聲音。 “什麼也不要想了,和我一起睡覺吧?你應該很疲

倦了。”我指了指我的雙人床。 我安靜的躺在床上,她也安靜的躺著。

“不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女孩最先打破了這份寧靜。

“你說。”雖然我的身體已經疲倦到了極點,可是卻無睡意。

“你和它是什麼東西,你們也不是人吧。”看來這個問題女孩子想了很久,卻遲遲未問。 “我是人啊,一個有點法力的女孩子。而它是神獸,來至陰森的地獄。”

我一一解答著女孩的疑問。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地獄哦。地獄裏面真的有夢婆,

有牛頭馬面嗎?”陳淅新奇的問過不停。

“有啊,還有18層地獄呢?” 聽著她喋喋不休的話語。倦意一波一波的席捲我,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回答了她幾個問題,又回答了一些什麼。


“早上好,你醒了。”陳淅坐在床尾,兩腳悠悠的顫著,微笑的望著我。“你睡得
很不安穩,一晚上都在叫著同一個人得名字。”

我皺了皺眉頭,然後不做聲得去收拾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盥洗完畢、用梳子緩緩

得梳著如綢緞似的頭髮,猛然歎了一口長氣,將幾根纏繞在梳子上的頭髮取下

來,放在眼前細細的看。面對著鏡子,照著自己的臉。一百年了,這副軀體長到

了末約22歲,在時的封印下,便沒有在成長了。 千萬年美人如玉,世間上多少

女人希望永遠保持自己的青春,可是我卻希望早一些蒼老,和自己所愛的人攜

手,一起經過年輕到年老死亡的漫長階段。對於別人這個希望是如此的平凡,可

是對於我真的是個永遠無法達到的境界,一個奢望的夢想。

“你的頭髮好美哦!”陳淅不知不覺的飄到我的面前。“好長好漂亮。”她羡慕的

打量著。 “是啊!好長,好長,跟了無數個春夏秋冬了。”而我不得不感歎時間

的流逝,雲煙過眼又過了一百年了。 “我們走吧,送你回你的軀體去,走完你

未走的路。你住的醫院知道怎麼走嗎?” “知道,離這不遠。”

跟著她的指引,到了一家很大的醫院門口,不知什麼時候這又開了一家醫院,還

記得這以前是一面民房的。醫院像方形的乳酪一樣的白亮寧靜。明亮的光線刺痛

了我的眼睛,兩旁種滿了高低不一的梧桐樹,漫天飄舞的秋葉緩緩而墜,醫院給

人的感覺永遠是充滿寧靜,而帶點陰森的氣息。可是這醫院給人的感覺卻是沐浴

在陽光中,好柔和,仿佛好多的光圍繞在大廈的四周。

我和她靜默無語,從我進入這家醫院開始,我總感覺到很大的靈力更隨著我們,

還有一種視線不停的窺視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這種視線和昨天晚上那個男人

盯著我的視線一模一樣。冷決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別人的一舉一動。到了三樓,

我帶著她筆直的向第三個房間走去。

我陪著她進了病房,看見她軀體上戴著氧氣罩,皮膚透著不健康的白。而她母親

倚著床邊安靜的睡覺。我和她輕輕的邁著步子,接近病床。可是步伐在輕,依然

吵醒了她的母親。
  
“你們是誰。”陳淅的母親上下打量著我。

“我是她的朋友,是來看她的,聽說她昨天病情一度危險,不知是否脫離了危險

期,我來看看。”我試探的問道,依照我的推斷,她昨晚一定險些喪命,靈魂受

不了那種痛苦,所以魂魄出了鞘。

“謝謝,她暫時沒有危險。”她媽媽看起來蒼老極了。而我仿佛也看見了奶娘常

常守在我床邊的情景。昔日在奶娘的身邊撒嬌的情形。

“我可以看看她嗎?”我輕輕的拉起了她的手。正如我所預料的,她的生命線已

經斷了,能活道現在完全是這家醫院,強大的靈力維持著她已經完結的生命,而

她已經無法附體了。

“阿姨,我還有事,要走了,有空我還會來看她的。”

“謝謝,你來看我們家淅兒。”


我出了門,輕輕靠在門上,“陳淅,你進去好好看看****媽吧?也許你們沒多少
面可見了,你也無法回體了。”我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反映。

她會過神,故作輕鬆的朝著微笑,“我早預料到了,只是不知道來得這麼快。”

她的眼裏並沒有萬千情緒,有的只有淡淡的坦然。“我進去了。”

“嗯,我在這等你,”我指了指旁邊的小凳子。看著她慢慢靠近母親的身體,我知

道她在哭,眼中淚一滴一滴的掉落,而我能幫她的就是少一些痛苦,下輩子能夠

獲得幸福。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工作所在。
  
我用手托著腮。兩個醫生朝三樓的盡端向著我迎面而來,其中有一個不停的盯著

我,我注視著他,而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他冷冷的打量著我,冰冷的目光,

讓我為之膽寒。唇際逸著冷笑,如今世界上還有如此俊美高雅的男人,仿佛不似

凡人。他的四周仿佛有強大的力量彌漫著,可是我卻無法察覺到半絲靈氣,不由

得自問,我的靈力變差了?他和昨晚的他感覺好像啊,可是他們明明是兩個不同

的人。 一旁的醫生咯咯直笑:“看來又有女人為你魂不守舍了。”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嘴裏不停的咕嚕道,可是他那冰冷的目光卻

不停的跟著我,一直到他們的身影走遠。
  
“雪依,看見帥哥。臉上這麼紅。”陳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在我面前左右

晃動。“你一定是看見我們這醫院最有名的王醫生了。”

“王醫生?長得很帥,眼睛要殺死人,到處放電,嘴巴老是歪笑著得那位哦。”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無法忘記他得視線,那種冰冷而柔和的神情。
  
“呵呵,對啊,他叫王羽,看來你也被電到了。”
  
我瞪著她,冷眼射出冰刃,不再言語。
  
“我們去那裏啊,回你家嗎?”
  
“不,你時間不多了,等你死了,我會帶你去你該去得地方。現在你可以實現一

個願望,來走完人生的最後。說吧,我會幫你的。”我用越來越低的聲音說著。
  
“謝謝,我想去見他。”看來是她喜歡的人,她臉上已經不知不覺透露了她心中的

秘密。

跟著她一起去了一個離醫院不遠的籃球場,一個男孩子獨自的投著球。小淅安靜

的示意我找一個偏僻的角落,靜默的坐下。一切都靜靜的,整個操場只有男孩子

投籃,一起一落的響動,偶爾風掠過樹枝灑灑的響動之外,一切都是寂靜的。直

到男孩熱汗淋淋,眼睛不由自主像我們這面打量,然後眼中充滿了失望,抱著球

落寞的離開。

“他在等你哦!”她眼中閃過了一絲壓抑。“他看上去很失望。”我接著說道。
  
“我每天只有1個小時的走動時間,我都會來著看他打球,他打球打得很好,而

且球姿看起來好帥啊。”我靜靜得聽著。“他很小就開始打球了,而我幾乎大部分

時間都在這個醫院裏,每天最快樂得時間就是看他打球了,他很粗心的,常常會

丟三落四,有時候球或者外衣,掉在籃球場了他也不知道。雖然我們沒說過任何

話語,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在看他打球。”她沖著我淡淡一笑。“我沒有奢望過什

麼,因為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小淅話未說完,天上豆大的雨一滴一滴

的滑落。

“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我輕輕整理了一下被風吹散的長髮,順著風在指間滑

過,柔順而飄逸。我不由得輕歎“你和他可惜有緣無份啊!”
  

雨越下越大,現在的我寧可當一縷無處寄託的幽魂,也不願意當一隻落湯雞。

我把大概的經過向靈翼述說了一番,“靈翼,小淅最近要住在我家,你要好好照

顧她。”

“免了,我要下去了,冥王急速召集人間的各大神獸,還有鬼差。沒你這個鬼差

這麼好的命,不用辦事,還有月薪拿。” 靈翼冷冷的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

能回來,好好的照顧自己。”它對我叮囑了幾句。
  
“下面出什麼事情了”我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只收到一道很急的命令,召集所有人間鬼卒。” 靈翼急忙急促的開啟

了通往冥界的通道。
  
我眼中閃過驚訝,可是卻沒有多加開口,突然記起這個月的月薪還沒有領取,急

忙朝著靈翼多加了一句,“記得給我把月薪給領了。”
  
靈翼嗯了一聲,便消失在我和小淅的面前。
     
“你們還可以領俸祿?”小淅不解的問。
  
“是啊!沒錢我們給冥俯辦事,不餓死才怪。我們是人,要通人情世故。又不是

那冥界那些個,冰冷無情的鬼。”我眯著眼睛,“其實下面也沒虧待我們,工資給

的滿高的。”我嘴角向上劃了個弧度。
  
“給的是冥紙嗎?”小淅歪著頭問我。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傻——瓜。給我冥紙,能維持我的吃喝拉撒嗎?當然是

人民幣了,給我冥紙,我早抄冥界的魷魚了。”我理直氣壯道。這個小丫頭,問

題還真奇怪,不知道腦袋裏是否全裝的是豆腐渣。
  
“你不也是鬼卒嗎?為什麼你不用下去。”小淅指了指下麵。
  
我愣了一下,“你問題很多哦,小鬼。”我將雙手覆蓋在胸前,長長的歎了口氣。

“因為下面有一個我不想見的人。”
  
“那,還有……”
  
“停了,你累了,去臥室休息一下吧。”我急聲止住了她的下一個疑問,她一天經

歷了這麼多的事,為什麼依然不知道累為何物,精力這麼旺盛,不得不佩服年輕

這一字眼啊。
     
窗外雨依然淅淅瀝瀝的飄著,傍晚的空氣夾雜著雨水,浮動著隱約的樹木謦香,

四周樹的柔枝早已挑明瞭風的方向,而我,在這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來來往往的人

群,打著花花嚷嚷的雨傘,在著紛紛擾擾的都市里穿梭,雨水滴落在下麵的河道

裏面,泛起一圈一圈無規律的漣漪。我放在陽臺上的玫瑰花輕輕的啟開,淡淡的

粉紅。

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靈翼走的這麼急促,口頭不關心,可是心中卻
永遠惦念著那個冰冷的家,那位永遠至高無上的丈夫。伸出手,讓雨水滴落在手

臂上,感覺雨水從心的四壁緩緩的散開,然後包裹著冰冷的身軀,看著小小的雨

滴,在城市的上空翩翩起舞的旋轉,旋轉,然後無可避免地墜落,都市被夜慢慢

地拉長了,而我,一如往常的望著,這是個不關己的都市。好漆黑的夜,沒有喧

囂嘈雜,只有雨水滴答地聲音,而我卻獨自地讓淚簌簌流幹。
  
“你哭了?”身後想起了小淅的聲音。

我迅速的擦幹臉上的淚。“沒有啊!雨水飄進眼裏了。”我笑聲說道

“你哭過,從你話裏就知道了,沙啞的聲音。”小淅一語道破。“為什麼哭啊!有

傷心事嗎?”

我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有些事情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啊,幹嘛說破啊!”我咕

嚕道:“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起來了啊。”

“睡不著了。雨好像停了,我發現好像你有許多心事,壓抑在你自己的心裏。”

我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用眸子注視著她:“你心思挺細密的嘛!”

“當我是朋友,你就說,我會保守秘密的。”我望著她蒼白的皮膚,然後緩緩開

口道:“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有,就是你看見的那個男孩子。”

“那你有愛過這個人嗎?”我徐緩的問道。

小淅輕咬著唇,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他。”

“當你真正愛過一個人,你是會毫不猶枯的說出愛他的。”我把眉如彎月般的蹙

著。“你明天去見他吧,也許在生命的最後你是想要他陪你走完的。不是嗎?”

“他又見不到我。”她眉宇之間夾雜著憂鬱。

“放心,我可以用靈力維持你的形體,但是因為我的靈力不高,只能給你維持三

個小時。你可願意見他”。

“我願意,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去睡覺吧,明天好有精神去見他”,我拍了拍她蒼白的臉黛。自

己的苦自己就把它永遠埋藏於心底,自己不願意去翻開,就永遠埋藏了。
  
“我還有問題。”小淅猛的轉過身。“我該叫你什麼,你有多大了。”

我皺了皺眉頭。“你問題還真多,我叫雪依。至於我多大,說出來怕嚇著你。”

我看了她一眼,她依然一副預知望很高的盯著我。“我還有幾個月就100歲了。”

“哇,你沒騙我吧?100歲,還這麼漂亮,怎麼保養的啊?你為什麼不會老啊!”

她毫無半分吃驚的樣子,反倒是我詫異了。“那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告訴我啊!”
  
“呵呵,是啊!我也活了100歲了至於為什麼我不會老,是因為有個靈力很強大

的人在我快死的時候,給我加上了時之封印,我的身體永遠保持在我將死之前,

而我的時間也停在了那一瞬間。”我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那你不是人哦,不會餓嗎?”她好奇的看著我。

“會啊,在我想吃東西的時候,可是我不吃也不會死的,不過還是會餓啊!好了,

不管我多少歲了,有多少故事,我們都該去睡覺了。”我半拉半揪把小淅逮到床

上。 清澈無痕,鬥轉星移,人世滄桑,我究竟經歷了多少人間故事,看透了多

少是是非非,我自己也數不清楚了,可是始終逃離不了一個情字。什麼時候,自

己才能走出是非之外啊。
  
“小淅,他起得還真早啊,這麼早就開始在練球了,準備好了嗎?”我看見小淅

點點頭,我把手心對著小淅得手心,看著自己有些蒼白的手掌,慢慢的把自己身

體裏的靈力,集中在幾個手指間,手指上的靈力散發出說不出的冷意柔光,讓後

轉為隱隱透明。而前方的小淅,從手指開始逐漸轉為實體。而我,源源不斷的將

靈力傳入她的體內,知道她完全轉為實體。我感覺到自己身體一陣虛脫,昏眩感

一下子襲擊了我。
  
我擺了擺手,示意小淅過去。“你們時間不多,快過去吧。我沒事的,只是肚子

太餓了,等會去吃點東西,你們聊完,你就直接回去吧。”我柔柔的安撫她道。“記

得,你只有三個小時。

看見小淅緩緩的朝男孩子走去。男孩主動的湊過來和她打招呼。“最近怎麼好久
沒看見你來看我打球啊。”

我轉過身,沉默而疾步的向相斥的醫院方向走去,我想知道王羽究竟是誰,為什

麼擁有那麼一雙可以看透世間,一切事物的冷列冰眸。如刀刃的目光,不應該出

現在這麼一位俊美高雅的人眼中。

“護士小姐,請問你們這的王羽醫生在嗎?”我輕聲問道。

“小姐,請問你找我,是嗎?”身後傳出的聲音溫厚而低沉。我轉過身,看著他,

一身雪白,我發現白色好適合他,像畫中的天使,臉上逸著微笑,比那一日見他,

少了幾抹冰冷,多了幾分和藹。可是總感覺到淡藍色的光芒圍繞著他,淡淡的,

接觸到他的人都會被他身上的光芒包裹,讓人覺得舒服,進而想接近他,何況還

是如此英俊的男人。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支支吾吾的吐了幾個字。

“如果小姐方便的話,我不介意請你吃點東西,做下來慢慢談,不瞞小姐,我從

早上到現在為止,肚子依然是空的。”他微笑的望著我,俊美的眉目間有謎般神

情,而且讓人無法拒絕從他口中所說出的話語。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脫下白大

褂,遞交給身邊的護士小姐,然後徐徐叨叨的交待了幾句,就把我給拉進了他白

色的小跑車裏。

“你想去那裏。”他沉靜的開口。

我半響緘默無語,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暗自責怪自己為何與陌生人上了車。就

如靈翼所說,人心比鬼心難測啊!

“小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這樣很不禮貌啊。”他提高了一些嗓門。

“啊!”我猛然聽進了他的話語。“你在問我嗎?”

“這車裏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嗎?”他不滿道。

“對不起,剛剛走神了,你的問題可以從新問一遍嗎?”我一臉道歉。

“可以,我問你想去哪吃飯,如果沒有想去的地方,我要自作主張了。還有我不

知道你叫什麼,小姐小姐的,叫得怪便扭。你又不是不知道,通常叫一些特殊的

女孩子,也叫小姐哦。”

我知道他指的什麼,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叫王雪依,你可以叫我王小姐,

這樣好聽了吧。”

“好啊,雪依,我帶你去吃火鍋吧,反正也入秋了,天氣也挺冷的,不介意吧。”

“不介意,誰便,等等,你叫我雪依,我們好像不是很熟哦。”我勉強的微笑著。

“我叫王羽,你叫王雪依,我們都姓王,你說是不是緣分啊。如果你想叫我羽羽,

我絕對不會介意的。”他給了我一個很燦爛的微笑。

我白了他一大眼,嘴裏嘀咕道“輕浮的男人。”我對這一類男人最不屑一顧。“我

不想陪你去吃飯了,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女人,變卦怎麼都這麼快啊!你在車上問,如果遇到交通以外了,我們倆都得

去見閻羅王了。”

“我不想見閻羅王。”我不假思索得脫口而出。

“那你就得陪我吃飯。”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對不起,我沒時間。也沒這個閒情雅致,我不想和你周旋,開門見山,我只想

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身上擁有那麼強大的靈力。”

他勾起嘴角,露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笑容。“我就是一個平凡,英俊的男人。但是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人間鬼卒很適合你啊。”

“我要下車。”我驚恐不以,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知道這麼多的事。

“好,我放你下車,但是如果我有什麼事的話,你得幫忙。”他沖我微笑,我好恐

懼他的笑容,感覺每次微笑,總有不好的事發生。

“幫不幫是我的事,請讓我下車。”他把車輕輕的停在一旁。

“下去吧,你會幫我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無情無義的女人。”然後白色跑車在

我身邊擦身而去。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我即疲倦的回到家,捲曲著身體,依在沙發上,小淅微笑著飄了過來,身體若隱

若現,看來還有殘餘的靈力遺留在她的身體裏。

“剛和情人約會完,心情這麼好啊!”我打趣道。

“是啊,我答應他明天還去看他。可以嗎?”她期待的望著我。

“當然可以了,但是你越眷戀得深,你走得時候,彼此就會更痛苦。”我悠悠得說

出事實。雖然事實通常都是殘忍的。

“我不求他能記住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夠記著他。”小淅臉上充滿的濃濃的憂鬱。

“看來你喝孟婆湯的時候,要多喝幾碗。”我皺了皺眉。

小淅挑著眉毛,好奇的注視著我,而我知道問題專家又要開始打破沙鍋問到底

了。“想問什麼,就問吧?反正你的問題又怪,又直中我的要害。”

“底下真的有忘川河嗎?”她眨著眼睛望著我,眼裏充滿了好奇。

“是啊,”悠悠的,前塵往事都在腦海中流淌而過,一件件,一樁樁,記得格外

深牢的,只有百年前,強搶孟婆手中的忘情水,一碗而下的情景,縱身跳下轉生

崖時,回眸的瞬間看見的他,那位強大的王者。他知道他留不住我的心,只有讓

我隨著性子去走我自己想走的路,而他,只是默默望著。他知道我要做什麼,卻

不加以阻攔。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他是否愛過我,生存了千百年,他從來沒說過愛

字,在他的眼裏,我只看見憐惜,卻無愛意。久了,我真的反反復複問過自己,

他愛過我嗎?他究竟懂不懂什麼是情深似海,什麼是此生不渝呵!也許自作多情

的是我。與他生存了這麼久,我一點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他在想什麼,究竟是

我不瞭解他,還是他不瞭解我呢?

回過神,小淅早已在我身邊睡熟了。今天接受了我強大的靈力,她也一定累了。

我扶小淅躺平,然後自己回到臥室,肚子咕咕直叫,卻無力去管它。幾百年不吃

東西都不會死,何況是一天。腦海裏總是竄出關於往昔的一幕一幕。一股暈眩感

席捲了我的身體,我總覺得自己的靈力減弱了許多。是他太勞累了嗎?我們的靈

力是聯麼在一起的,結婚的當日他給予了我他一半的江山,一半的靈力,沒有了

我他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這是每任的王者賜予王妃的,何況現在的我只有十分

之一的靈力,其餘的被我封印進我的元靈,但是這十分之一對於一個鬼卒來說,

已經非常強大了。我半跪在窗前,外面的星星時隱時現。藍色窗簾,在微風中輕

輕飄舞,而我,雙手合十,對著深邃的黑幕,半跪在窗前。“如果這個世界真的

有神明,我向你們祈禱,祈禱我的王生生世世平安與快樂。萬物的命運都在神的

手掌之中,但是我們的命運又是誰在譜寫呢?難道真的期待的是一段曲折纏綿的

愛情,或者是一段可以留長千古的悲劇。請您接受一個平凡我的禱告。”

剛剛送走了小淅,不知道冥界究竟出了何事,為何靈翼一去不歸。
今天的天氣急劇下降,我穿了一件風衣出去買一些日用品,一周又結束了,我悠

悠的歎了口氣,一周沒工作了,今天得去查查我在那一塊執勤。拿了一些速食麵,

又取了一些紙巾,洗髮膏什麼的,“呵!也許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神了。”

我結了賬,正準備出去,一位元服務小姐拉住我。

“小姐,你拿了本店的東西,請和我去一趟保安處。”女孩指責我。

 我當頭一愣,四周的人此起彼伏的響起憤怒的辱駡,忿忿不平的聲音。“小姐,

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她從我的帽子裏拿出了一瓶維生素的藥“這藥一定是不小

心掉進去的”我好聲解釋道。 “你不要解釋什麼,跟我去找員警。”我暗自叫苦。

怎麼今天這麼倒楣,還遇到了如此叼蠻的女孩子。“走,跟我走。”

“小姐,我看見那瓶藥是不小心掉落在她的帽子裏。”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

我轉過身,想說什麼,見他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而現在的情形,我不得不

聽他的。 “王醫生,你看見的啊,”女孩面露羞澀。一副大姑娘的樣子,剛剛的

兇悍現在全無。“看王醫生的面子,這事就算了,算你運氣好。”女孩轉過身,狠

狠的瞪我一眼。 唉……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反正最近運氣其差,也不怕多了這

一樁。我轉身準備離開,後面低沉的男音再次響起,“你真是一個沒有家教的女

孩子,我救了你,你連聲謝謝都沒有,唉,白救你了。”

“我又沒叫你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還有謝謝你。”我沒好聲的說道。

“你可記得一定要還哦”他把我當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再次叮囑。

“知道啦!”我疾步走出這家倒楣店,深怕再不離開,倒楣事會一樁一樁緊接著

來。看來我不但是最失敗的神,還是最倒楣的人。

“雪依,你今天回來到現在心情一直不佳哦!”小淅反過來譏笑我。

“呵呵,沒有情網中的人心情那麼好。他又跟你說了些什麼啊,這麼開心。”

“沒什麼,我昨天的問題你沒有回答我。”我做了一副暈死的狀態,“小姐,我很

累了。什麼問題啊。”

“底下真的有忘川河嗎?什麼樣的啊。”

“在地底深處,黃泉路與冥府之間由忘川河劃之為分界。上面有渡舟之人,他生

生世世在此渡舟,就是為了等待他心愛之人,他們兩個之間是永遠沒有結局的。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珍惜她,而欠下她的,所以冥王罰他生生世世必須渡死去

的人到冥界,等待她心愛的人,等了一世又一世,他始終沒等到。其實女孩早已

經為他灰飛煙滅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大家怕他也重蹈覆轍,所以誰也沒告訴

他,而他就生生世世的在那等她,渡她。”

“好感人的故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癡情的人嗎?”小淅兩道清淚直下。

“以前我也不相信,可是是真的,冥界有很多如此的故事,在世間的時候,不知

道珍惜,死了,才知道悔過。可是命已經譜寫好了,不容任何人去更改和變換的。

過了忘川,在忘川河畔,有座奈何橋,奈何橋旁邊有座很古老的亭子,孟婆在裏

面,不知道她在忘川畔停留了多久了,我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那兒了。她日日在那

裏,掬水給往來的魂魄飲用。喝了忘川水,忘卻前塵舊夢,了斷前因後果,就去

轉生殿,六道之中尋個去處,生前是個好人,死後也定會有好報,如果惡事作盡,

就必須下18層地獄,但是枉死,就會去枉死城待上個好幾百年。”

“冥界如傳說一樣陰暗嗎?”小淅不解的望著我。

“你都說是傳說了,冥界沒有白晝之分,整日都是白天,那有一顆很大的夜明珠,

普照著每一寸冥界的土地,那兒是一個很安寧的地方。”

“冥王帥嗎?”小淅聽得很入迷的望著我。

“帥,可是卻很冷酷,他是一位神情冷冽,充滿王者霸氣的男子,他與生懼來的

王者之風始終讓任何人畏懼。”我低沉的說,說給小淅聽,也說?#21151;菑v聽,

徐徐叨叨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述說。

“這樣的男人很可憐,人人都怕他,沒人愛他嗎?”

“大家怕他,可是都很忠於他,因為他是一位很好的王者。”我由衷道。

“我不想喝忘川水,喝了就會忘記他,是嗎?”小淅皺著眉。

“喝了,忘卻前塵舊夢,了斷前因後果,乾乾淨淨的轉世,不好嗎?”我悠悠的

說。 “有人喝了忘川水,記憶依然存在嗎?”

  “有,”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是有唯一一個女人,喝了忘川水,她想忘卻前塵

舊夢,了斷前因後果,可是她偏偏無法失去記憶。”

“是誰啊!”小淅好奇的問。

“我忘記了,”然後閉上了雙目。“我累了,睡覺吧。”是有個女人喝了忘川水,

卻忘記不了前塵舊夢,也無法了斷生生世世的情仇愛恨,那個人就是我。


還記得
當日我強搶孟婆手中的忘川水,一碗而盡時。孟婆的歎息聲,遙遠而幽近,充斥

在萬古的幽冥間,徘徊不散的歎息聲。

“小淅,你慢慢去約會。別忘記變回幽靈了,去看看****媽。”

“我知道了”小淅滿面春分的奔了出去,真是惜時如金。我靜坐在沙發上,微閉著

雙目,將靈力慢慢的擴散到我全身的每一個角落,然後配合著雪缽衣的靈力四處

搜索。直到搜索到一些有微弱靈力,怨氣,捕捉到一些怨靈,和不肯離去的魂魄。

我的範圍有一處,而另外有兩處因該屬於靈嫂的範圍內,靈嫂是冥界出了名的,

最盡忠職守的人間鬼卒。怎麼這幾處都是好幾天前的魂魄,卻遲遲未搜。

我撥通了靈嫂的電話,她的家人告訴我她去冥界三天,卻遲遲沒回來,家裏人都

十分著急。靈翼也去了三天了,難道出什麼事了。算了,我乾著急也沒用,還是

幫靈嫂把這幾處魂魄收了,免得他們變成了孤魂野鬼。

我出去收集了一些三個魂魄的資料,三個都是意外死亡,死亡時間一個是前天,

兩個是昨天。現在的徘徊處,在同一家醫院,就是小淅所住的醫院。

子夜12點,是鬼魂出沒的時間,我找到了兩夫妻的鬼魂,看了一下有關於兩夫

妻的資料,他們死于車禍,妻子死于二天前,而丈夫是昨天漯滿A和司機一起。

“你們該走了,不要在人間徘徊了。”我悠悠道。

“你是誰。”妻子問道。

“一個送你們去,你們該去的地方的人。”我平靜而陰冷的回答。

“我們該走了嗎?”丈夫緊拽著妻子的手。

“是的,你們的時間到了,在不走,你們只能作一對孤魂野鬼了。”

“死後,我和丈夫還能在一起嗎?”妻子用祈求的眼神望著我。

“如果你們還有緣分的話,你們不論經歷了多少世,終究將走到一起的。”為什麼

世界上有這麼多的癡男怨女,死了依然祈求來世呢?

“老婆,我說過,不求與你同年同月生,能與你同年同月死也不錯,不論你在那

裏,我都會等你的,謝謝你,帶我們走吧。”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因果迴圈,皆由緣起。”我默念道,把他們的魂魄收

進了蓮花戒指裏。

換我,我就不會貪慕來世,我也期望有來世,為什麼一世的恩恩怨怨一定要牽盤

到下一世呢?我只希望今生有約。

“無緣無份不相逢,有緣無份空癡想,有份無緣暗自淒涼。”我嘴角逸著冷笑,

可是一滴眼淚卻不由自主的墜落,為什麼我無法走出這是非之外呢?

“好一句,無緣無份不相逢,有緣無份空癡想,有份無緣暗自淒涼。”王羽不知

道何時出現在我的眼前,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又無聲無息的消失。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這是醫院,他當然會在這兒值班

了。我對著自己回了一句。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為什麼在這了嗎?”王羽嘲笑道。

“知道你靈力強大,也會讀取人的心思。”我抬起頭,望入那雙沒有情緒的黑眸,

那深邃的眸子能夠清楚的望見自己的面容,眼中卻尋不著一絲情緒,仿佛在他的

靈魂中,是沒有喜怒哀樂的,是看不透任何一絲感情的,這樣的感覺他是第二個,

而冥天是第一個讓我用讀心術也無法看透的男人。“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感

覺很像。”

“你好像工作還沒做完,而且你的時間快到了。下一個我幫你找吧。”他眉峰聚

攏,手指上溢出大量的靈力,不到15秒的時間,就看見另一個魂魄出現在我的

面前,然後一聲不吭的進入我的蓮花戒指裏。

“謝謝你。”我好像對他漸漸的改觀。

“我也得謝謝你啊,謝謝你照顧小淅,她可是我們醫院得頭號病人,可惜我也無

法維持她的生命了,活著太痛苦,不如祈求來世,有一個好的身體,一段新的開

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往往女人都比較眷戀今生自己所擁有的,我走了,謝謝你

幫了我。”我用瞬間轉移,轉移前聽到他遺留在耳邊的話語“呵呵,現在的你懂得

說謝謝了。”

“ 小淅,我要下冥界一趟,有工作要辦。”我匆匆的交待一番。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她一本正經的重複一遍,“我也想去看看冥界。”

“你不要任性了,我沒有時間了。”看著小淅委屈含淚的眼神。“怕了你,我分點

陽氣給你,你就扮作我的跟班。”

我們出了門,招了一輛的士:“我要去十裏山。”
“姑娘,那裏很陰森的,你們兩個小姑娘去那裏很危險的。”司機告誡我們。

“我們去那面有事情,載我們去吧?”小淅懇求的說,生怕去不成的樣子。

“好,我載你們,但是你們得給我兩倍得價錢。”司機趁機敲詐我們一番。

因為趕時間,我沒空理這些事情,要不一定收拾一下這個見錢眼開得傢伙。

我們都安靜的坐著,我也示意小淅不要亂說話,直到我找皮夾的時候,我才低呼

了一聲,“慘了,我忘記帶錢包了,就是你催得這麼急。”我瞪視著小淅。

小淅焦急得問:“那怎麼辦,我也沒帶錢啊。”

我思量了一下,“有了,我們沒帶,他們一定有帶。”我指了指手中的蓮花戒指。

“你們能不能幫幫忙,借點冥錢給我。”我小聲的問道。

“不行,我給了你,到時候下面的人給我要買路前的時候怎麼辦啊。”司機的鬼

魂嚷道。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小氣,跟著我,你根本不需要買路錢。”我低咒著這個財迷鬼。

“小姐,我這有,給你。”妻子把兩張冥紙遞交到我手上。

“謝謝了。”我小聲的道謝。“司機到了,這給你兩百元,剩下的不用找了。”我

拽著小淅趕緊下車。“你看好,拿好,數好哦。”我補充道。

“謝謝,謝謝,對的,慢走。要不要我來接你們啊。”司機好聲好氣的問道。 我

搖了搖頭,拉著小淅朝十裏坡的深處走去。不一會,聽到後面一聲尖叫:“救命

啊,有鬼啊!”

小淅一邊大笑,一邊頻頻回首。“小淅,不要看了,小心被冥官看見了,在你的

生死簿上,記下一筆,那想投身好人家就很難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嘮叨了。”

“冥殿的大門,請敞開,為你的主人開啟你永久的大門。”在漆黑的二元空間裏,

一點一點的光亮閃爍著,直到冥殿斑駁的大門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這扇斑駁的大門就是通往冥界的嗎?”小淅好奇的左摸摸,右摸摸。

“走拉,進去了。”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也欠了這個小丫頭的。“今天帶的人太

多了,我不能瞬間轉移,所以我們必須去找渡口渡舟過去。”我解釋道。

“凱農,凱農,你在嗎?”我大聲的呼喚。

“我在這裏。”凱農依舊是一身黑依,因為風浪很大,他一直帶這很低的帽子,

讓人無法見到他的相貌。“是你,殿……”我搖了搖頭。

  “叫我雪依吧?那已經是很就的事了,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上船吧!”

花自飄零水自流,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長的時間,可是冥界的一切人事物都和昔

日離去時一樣。我總記得舊日的一切,在冥殿的幸福時光,在枕席間,他與自己

纏綿的話語。不知不覺已經是好長時間的事情了。

“小姐,我只能送你到這了,我還要等其他人。”凱農越劃越遙遠。仿佛如同我

與冥界也越走越遠。

“你說的渡舟人,是他吧。”小淅悄悄的問我。

我點點頭,朝奈何橋走去。孟婆依然站在那裏,一碗一碗的遞著忘川水。我喚出

了三抹魂魄,上前排隊。朝著他們夫妻說:“去吧,多喝一點,如果你們有緣分

的話,終會見面的,期待來世,你們會一起從年輕攜手走向年邁,看著兒女在膝

下嬉戲。”我希望他們能夠繼續我不能圓的夢。

小淅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知道她又有什麼問題了。“怎麼了。”

“她們是誰。”小淅指了指奈何橋畔,那些穿著不同朝代服飾的女人。

“一些可憐人,不願意過奈何橋,在這等待了千百年的人。他們看盡了來去的魂

魄,卻總見不著自己想見的人,他們日夜受著火禁水溺之苦,可卻願意默默等待

自己心愛的人,也許為的只是一句原諒或者道歉,悔恨的話語,卻受著痛苦等待

了千百年。” 等三位魂魄喝了忘川水,我拉著小淅筆直的向轉生殿邁去。我向轉

生官報了他們三人的生辰八字,然後向轉生官替兩夫婦要了個人情,就拽著小淅

準備回去。小淅死活不肯,嘴裏嘟嚕著,我好不容易來下面玩玩,怎麼可能這麼

早就上去啊。“你別嘮叨,在過幾天你就會常住下麵了。”我拉著小淅不由她抗拒,

剛出殿門就看見冥天帶著雷霆,還有靈翼,雷羽等……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向我這

面靠近。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四周卻無處藏身,連一棵樹也沒有。

我深吸了一口氣,等著他們一步步靠近,等到冥天站立在我的面前,我拉著小淅

跪了下去:“小淅,向冥王請安。”

小淅的身體不自主的顫抖。“冥王,你好。”小淅的聲音小到幾乎只有自己能夠聽

見。

“起來吧?”冥天低沉的說:“我們剛剛開完會,正準備送各位欽家回返人間。” 我

拉著小淅站立起來,卻低著頭。不敢去面對他冷冽的神情,他的目光寒冷刺骨。

後面的官差一一扶下了身子。“參見,王妃。”冥天以最快的速度制止了各位。:

“她已經不是我冥天的妻子了,以後不用跪拜,我的妻子已經在百年前死了。”

我抬起頭,後面鴉雀無聲,連最愛唧唧喳喳的小淅也靜默了。我看見冥天原本無

表情的容貌,如今被蒸騰的怒火,以及複雜的情緒籠罩。“你不是不願意見我,

一直低著頭的,怎麼現在抬起頭了,敢看了,願意看了。”

“王,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許多事是無法強迫而來的,奴婢告退。”

我什麼也不敢說,也不敢面對現在的他,昔日的溫柔一點不在,以前他對所有人

都很凶,很冷酷。但是獨獨對自己,眼中總是充滿了憐惜與溫情,而現在兩者都

不復存在,有的只是如火山爆發的怒氣。我知道自己真真正正的惹惱了這位至高

無上的王者。

我獨自穿越這條傷心的黃泉路,怎麼忘記你回過頭的身影,我鼓起勇氣忘記這個

距離,怎麼告訴你愛已慢慢燒盡,怎麼對你說出口怎麼對你說愛我,我獨自穿越

這條傷心的冥府。

怎麼去感覺所有你的一切,我鼓起勇氣忘記這個距離,怎麼讓自己習慣了沒有

你,讓你成為我往昔記憶裏不重要的過往記憶,好想走出你的世界,徹底忘記你,

可是忘川水也無法讓我忘記,我的骨子裏已經刻上了一個你。

“雪依,你不要跑啊”小淅和靈翼跟在我後面,生怕我有什麼狀況。
我停下了步子,眼淚落了下來,想著他眼中充滿了濃稠得恨意,相信他心中的痛

永遠也無法彌補。“不要跟著我了,我命令你們,離開這兒。”我淚水泉湧。

“可是我們會很擔心你……” 靈翼制止了小淅的話語。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們擔心” 靈翼拉著小淅,迅速開啟通往人間的大門,

以最快的速度把小淅拖走,離開冥界。

冥界的氣候溫暖如春,可是我的心卻透骨冰寒。冥府沒有一絲風吹過,我靜靜的

走著,曾經親手種植的大樹似乎都對我微笑著。來來往往穿梭於我身旁的,都是

一些鬼卒與魂魄。

到了奈何橋旁,依然這麼多的女人沒日夜之分的苦盼著,而孟婆不停的掬著水,

遞給剛進冥府的魂魄喝。

“奈何橋,不過三尺,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跨不過。”孟婆悠悠歎道。

“婆婆。”我站在她的面前,一千多年了,她沒有一絲變化。我用通紅的雙目注視

著她。

“你還認識我這個婆婆啊,不是每次都躲在那棵老榕樹下面,不願意見我的嗎?”

婆婆默然一笑,然後指指老榕樹。

“因為搶了你的忘川水,所以無臉見你。”我默然的望著婆婆身後那些依然等待的

女子,眼中充滿了憂傷與憐惜。

“已經過了一百年,老太婆我這麼老了,怎麼還記得這些瑣事啊!”孟婆徐緩的

說。我低下頭,“是啊,一百年了。”我輕輕微笑著,笑容裏充滿了憂傷,仿佛想

鎖住自己面對的一切一切,那些令人哀慟的種種。

“這麼長的時間,心結還是未能打開嗎?”婆婆低下頭,舀了一勺忘川水。然後

遞給前來的女子:“孩子,喝吧,喝了就能忘記往昔種種,然後到六道尋個去處,

不要再受苦了。”孟婆轉過身對著我:“我可憐的孩子,那是命啊!”

“是命,我該認嗎?”我不解的問,問孟婆,問自己。是命我該認嗎?

“千年前就已經註定好的命啊。”婆婆歎息說。

“究竟是誰如此玩弄我,給我製造了如此的命,親眼看見父親殺了母親,然後在

我面前自殺了,難道註定我唯一的親人,都被我最愛的人打到魂飛魄散,這也是

命嗎?如此種種,這個命我不要認。”我的聲音輕柔,卻格外的清晰。

婆婆皺著眉頭,輕輕的搖頭:“我們的命運是掌握在你和冥王手裏面的,可是你

以仁慈掌管冥府,而他以他的寬容掌管冥界,你們能夠結為夫妻,那是緣分,沒

聽過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相信你愛的人會殺死你最親的人

“我不相信,婆婆,你們的命運掌握在我們手裏,可是我們的命運由操縱在何人

的手中呢?”

孟婆抬起蒼老斑斑的手,指指我。“當然是你自己手裏,你心中有個解不開的結,

你又把心結加在王的身上,你有一個結是為他。而他同樣有個結是為你系上的,

結是死的,可是人卻是活,我這個老太婆看了太多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有平酋Z

坦的,也許走了好幾輩子也無法見上一面的。孩子如果他願意解釋,你又願意相

信他嗎?”

“謝謝你,孟婆,如果他願意向我解釋,我願意相信。”


冥界的最中央,是冥府,也是冥王的官邸,四面高牆圍住樓閣廳殿,宮殿是以巨
木構成,四周鑲有銀白色地寶石,氣勢恢宏,大殿後面,有座幽靜雅致的院落,

院落以白玉為磚,四周無數的絲綢垂掛其間,清風一吹,柔柔的白色波浪迭起。
  
眼前的一切都是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不曾有一絲改變,我拂開一層一層的絲

綢,前面有幾扇別致的楠木門窗,楠木的門窗上雕著精美的花鳥圖紋,微微敞開

的窗前薄薄的紗簾在風裏輕舞,我輕輕的拂了一拂,這些都是我以前最喜愛的,

輕輕推門而入,我仿佛聽見耳邊依稀有著,宮娥們呼喚我的聲音,“王妃,你回

來了。”
  
在屋子最中央一個年輕女子躺在床上,白綾帳掛在四周,身著一身素衣,我走了

過去,把四周的簾子卷起,然後把簾布在手中打了一個結。我坐在她的身旁,她

的眼睛閉著,像一尊白玉砌成的雕像,嫺靜溫柔,不知道她這一睡,究竟睡了多

少年。四周的角落裏,都擺設著我最愛的荷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不,不是我

的,確切一點,這一切的女主人因該是她,一個願意選擇沉睡的女人,紫檀木嵌

慧繡的屏風,床腳放著燃著檀香的青銅花形香爐,妖妖嫋嫋地吐著細細的香煙,

靠近窗放著一架古琴。四周斑駁的痕跡洩漏了,它已經是很古老的東西。
  
我輕輕的撫摸著,一百年了,這一切都是他費心的維持著,一點也沒改變,仿佛

我的離去不是一百年,僅僅只是幾個小時以前的事情。還記得這古箏是我父親送

我的禮物,他常常在我耳邊叨念:“孩子,可惜你不是男兒身,要不,你一定是

一副騎馬打仗的好材料,既然你非男兒身,那就安分守己的作個賢慧的女兒家。

爹爹我送你一把好琴,經曉音律,能夠讓你修身養性,好好跟****學,她可練了

一手好琴啊。”
  
“奶娘奶娘,為什麼我不能跟著阿達哥哥出去騎馬,一定得在家撫琴呢?”

“因為你是個女兒家,以後要找個好歸屬,就得學會琴棋書畫,知道嗎?”奶娘用

她蒼老得手撫摸著我得頭。“你是一個學琴得好材料,不能把上天賜予你的禮物

給浪費了,不是嗎?”
  
“雪依,你看我給你找到了什麼?”冥天興奮的望著我。

我搖了搖頭,他用大手蒙住我的眼睛,把我帶到了古琴邊。

“你盼了這麼久的古琴,又回到你的身邊了。雖然你家被株連九族,而你家所有

財產都被充公,這具古琴也隨之流落了民間,它被許許多多的人拂過,可是最終

還是回到你的身邊了。”

我知道他為了我,一定費盡的心思,而這面古琴,我坐到了古琴旁邊,不知道自

己的琴技是否退步。當年母親拉著我的小手,細心的教導,一個一個的音符,一

首一首的曲子。
  
而今,多少事物盡成如煙的往事,樓臺依在,人已空。嘴裏輕輕的附和著琴音,

吟唱道

夢覺雲屏依舊空,淚界臉腮兩線紅,

走在紅塵俗世間,徘徊在起風的午夜,

誰在呼喚,誰又在歎息,

山不盡,水易無涯。
  
我願拾一片夕陽殘照下的繽紛,

我願挽一曲秋水逝紅裏的凋零,

為何多少前塵殘夢留待今生緣,

就算世界變化了時空,

就算你我幻化了容顏,

我依然記得你的雙眼。
  
為何不了此殘夢,期待來生緣。

既然難續前世,為何還要在結今生緣。

“為何不了此殘夢,期待來生緣。既然難續前世,為何還要再結今生緣。你這話
似乎是在問我對嗎?”一聲極低沉得聲音,夾雜著絲絲憂傷。

我轉過身,吃驚得抬起頭,他依在門上,一襲白色的長衫,手中拿著幾株剛剛剪

下得長莖青蓮,風徐徐吹過,掠過他的臉龐,衣服下擺微微的揚起,地上有幾瓣

吹落的荷花,粉嫩鮮豔的花瓣落在地上,觸地時還發出極輕的聲響。而他,仿佛

已經在那兒待上了許久,只是遲遲不願發出聲音,打斷了我的琴音。

“你來很久了,對嗎?”我有些忐忑不安的問。

“嗯,剛剛記起今天忘記把新鮮的荷花帶來換上,結果一進大殿,就聽見你的歌

聲,知道你回來了。”他清澈的眸子裏帶著一份吃驚,一份欣喜。

“不歡迎我回來,還是覺得剛剛的一番話有些傷害了我。”我嘴角含笑,凝視著

他。

他走近了床邊,把幾株荷花輕輕放在床上女子的身邊,說明白一點也就是前世的

我,粘在荷瓣上的露珠滾落到女子的發梢上,而他極輕的拂著她的發梢。

“你每天都會來這兒。”我不解的問,但是心底泛起了絲絲甜意。

“我怕你回來,覺得這兒沒有了家的感覺,你會不習慣。”隱約間,聽見了他的歎

息。

我試探的問,“這幾年,是我任性了些,沒有盡一個生為妻子的責任,可是你也

固執得沒對我解釋,就放我流落人間。”我有些感覺到委屈。

“難道不是你自願的嗎?你能忍心離開我,就代表了你離去的決心,我不是該讓

你自由嗎?你不是不願意相信你的阿達哥哥魂飛魄散,一定要尋找他嗎?”他溫

柔似水的眸子裏,有種說不出的哀怨,仿佛我願意選擇決然離去的刹那,傷碎了

他的一顆心。

“我依然沒有找到阿達”我搖了搖頭。


“那麼你相信,是我把他打到魂飛魄散,永不超升了吧。”他的全身輻射出一絲

怒氣。

我低下頭,依然搖著。

他緩緩的靠近我,然後伸出手,無言的命令我靠近他,我將手放入他寬厚的掌心,

任他用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扯入懷中。他在耳邊輕輕的低語:“你知道嗎?你不

反抗人的時候,是多麼讓人憐愛的啊!”他牢牢的抱著自己,而我,感受著他抱

著自己,心中湧現的平靜,現在的自己多麼想把昔日的種種一筆勾銷,恢復到往

昔與他在一起的時光,快樂的種種不停的浮現,壓過了自己曾經何時對他的疑

問,懷疑與憎恨。“可惜,你不願意待在我的身邊,也許是我,讓你和你最愛的

人分開。如果不是我,你和阿達也許已經子孫滿堂,或者你也像奈何橋畔,那些

不願意遺忘自己所愛之人一樣,你恨我,對嗎?”

我在他懷抱裏,依然搖著頭:“不是的。”一滴淚輕輕的滑落,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而我,仿佛是要哭出這已經積蓄了,一百年的辛酸,強忍的情緒終如潰堤,淚不

爭氣的像珠子一般滴落。“怎麼哭了。”他輕輕的幫我擦拭著淚水。
  
“你愛過我嗎?”我靜靜的等待他的答案,這樣的等待,已成為長久以來的習慣了。

“傻瓜,你真的很在乎這個問題嗎?”他在耳邊輕輕的問。

我徐緩的點著頭。

窗櫺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居所前停了下來,然後輕輕

的敲了敲門:“王,你在嗎?”是雷霆的聲音。

我急忙跳離了他的懷抱。門外又傳來了畏縮的聲音,不敢喊得太大聲:“王,羽

帝派使者來問,是否有羽灡小姐的消息。”

“告訴他,沒有找到,如果找到,我定會通知他。”他蹙著眉頭,仿佛為這事憂心。

“羽灡是誰?”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你真的想知道。”他閉起淩列的雙眸,簡單的問我,仿佛不想提起此事。

“嗯,想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知道她是誰。

“她是羽帝的妹妹,也是我即將迎娶的冥妻。”他停了幾秒,然後依然對我宣佈。

“我不準備告訴你的,可是你想知道,我從來不會隱瞞你什麼的,而且我並不曾

愛她。”他解釋道。

他要娶妻,這些字句一點一滴的滲入腦海,極為緩慢的,讓我逐漸能夠明明白白

的清楚他的意思,我的笑容凝固,全身的血液在瞬間的幾秒冰冷,如同跌入最深

最冷的冰窖裏,我遲遲無法在對他述說什麼。“為什麼,那我算什麼。”我不解的

望著他。

“你說過,你要自由,而我,無法忘記你的一顰一笑,這樣我就可以完全的放棄

你,讓你去追逐你所愛的世界,尋回你最愛的人。再說,她是個美麗的女子,而

且她的存在對於我十分有幫助。”我不知道隱藏在他的黑眸裏的究竟有什麼,她

究竟知不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知道自己的臉上現在一定是一片失血的慘白,我恭敬的起身,機械的下跪:“謝

謝你,還我自由之身,恭喜,抱得美人歸。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把我所擁有

的半邊靈力,半邊江山,還有雪缽衣轉交給你的新王妃的。”我怕自己的眼淚不

爭氣,轉身離開,不再聽他任何的話語。

“王妃,你怎麼哭了。”門外的雷霆詢問我。而我,繼續我的奔忙離去,我不想在

待在這陰森的冥界,一刻也不想停留。好想尋到一片無氣息的空明靜謐黑暗,靜

靜躲在裏面,讓自己從此以後,不再承受任何一絲傷害。
回到人界,我卻不想回家,天上淅淅瀝瀝的下去朦朦細雨,我輕輕的依坐在天橋
的樓梯邊,城市上空的天灰濛濛的,小雨珠輕輕的飛舞,旋轉,墜落。似乎是多

麼的留戀著這個世界,多想再望望這燈火輝煌的大地,可是始終墜落了,不甘不

願的謝幕。而我心中的痛楚把我淹沒了,我覺得自己窒息的邊緣遊走。穿梭的人

群向我投射出不同的目光,鄙視,憐惜,同情,不解。

我低著頭,熱熱的眼淚墜落了,混合著雨水,無聲無息的墜落。我有哭泣,對嗎?

我想那是雨水吧?這樣哭著是不是會尊嚴一些,堅強一點。我問自己,心中的聲

音幽怨的歎息著,也許,也許是吧?雨水滴落在四周,敲擊著大地,一陣近,一

陣遠。

我閉上眼睛,身體因為寒冷不停的顫抖,就如同著秋季的落葉,究竟會去何方。

我用盡自己所有的靈力,集中再一點,想衝破冥天下的時的封印,既然我已經毫

無用處,不如讓我這張紅顏衰老,讓我這顆已經死去的心,從?#21151;b無一絲

掛念,安安靜靜的回歸於塵土。他下的封印太過於強大,讓我無法衝破,嘗試了

幾次,失敗了幾次,漸漸的累了倦了,也就放棄了。

頭上的雨水突然不能再侵濕我冰冷的身軀,我徐緩的睜開眼睛,一個八九歲的小

男孩,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正替自己遮著雨絲。他用清澈的目光望著我“姐

姐,你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嗎?”

“媽媽叫我過來,叫我把雨傘給你。”他沖我笑了笑,那笑容好像著寒冷的雨季

裏,撒下的一抹一瞬而逝的陽光。他用小手指了指後面,順著他小小的手指望去,

一個和藹的婦人在後面對著我微笑,然後向小孩子招了招手。

“姐姐,回家去吧?你會生病的。”他把傘放進我手裏,然後淋著雨向她母親方

向奔了過去。走時不忘,向我揮了揮小手。

是啊!回家去吧,我拖著步子,淋著雨,徐緩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雪依,你怎麼濕噠噠的。” 靈翼給我披上了一張毛巾,“去洗個熱水澡。”它焦

急的望著我。

我把濕透了的鞋放在鞋架上,赤裸著雙腳,雨水沿著發梢不停的滴落。

“雪依,你沒事吧?”小淅緊張的問。

“你們不要管我,讓我安靜一會好嗎?”我輕輕的顫抖著,眼神空洞。筆直的向

自己的房間走去,機械的關門,鎖門。腦海中反反復複是他所說的話語,讓人傷

心欲絕的話語。他要結婚了,那我算什麼,還我自由之身,我不想要,我不希罕

阿。結婚,這一字眼,仿佛如一把刀,狠狠的戳入我的胸口,紮的心間不停的淌

血。腦子仿佛一片空白,什麼都遺忘了,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他,沒有地獄,而我,

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和自己心愛之人生老病死,幸福的過一生一世。

“雪依,你醒了。” 靈翼幸喜的問。

“我怎麼了。”頭好疼,身體仿佛要爆裂了一般。

“你太虛弱了,你病了。” 靈翼的眼中透露著不安。

“小淅呢?”我沖它笑了一笑,似乎昨天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我不想讓它為我擔

心,自己的苦果自己吃就好了。

“我分了她一些靈力,她去陪那個男孩打球去了。” 靈翼稍稍 松了一口氣。“肚

子餓了吧?我去給你熱一杯牛奶。”

我點了點頭。

客廳的電話響了個不停,我起身,去接電話。

“請問,你是王小姐嗎?”一聲熟悉的聲音。

“王醫生,你找我。”

“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我想請你幫個忙。”溫柔的聲音接著說,他的聲音總

給人覺得很舒服,低沉,溫柔,總讓你猜想到他現在一定是微笑著的。

“你說吧,現在還有機會,也許以後我真的無法幫你的忙了。”我無聲的歎息著。

“出什麼事了嗎?”他關心的問。

“沒,我怕到後來我會變卦,你知道女人變卦是很快的。”我輕輕的掩飾著。

“嗯,我領教過了。”電話那面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你還沒告訴我什麼事呢?”不由得納悶,和他在一起,人仿佛輕鬆了許多。

“晚上我來接你,賞臉與我共渡晚餐嗎?”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吃晚餐。”我不解的問他。

“因為,我請你辦事,總要給你一些好處吧,好了我要上班了,等下我們一邊吃

飯,一邊聊。”他迅速的掛斷電話。

轉過身,靈翼在腳邊安靜的呆著,仿佛在等待我即將的疑問。

“有人找你。”

我點了點頭。

“這是你這個月的月薪,”它指了指桌上安靜躺著的錢。“你不想問我什麼嗎?”

它不解的凝視我。“不問我為什麼去了三天,而王指派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沒什麼好問的。”我望著靈翼透著驚訝的眸子“我都知道,你們是為了你們未來

的王妃,她似乎不願意嫁了你們的王,逃離了冥界,是嗎?好像叫什麼羽灡的,

對嗎?”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你都知道了。” 它清澈的眸子裏蒙上了深深憂慮。

“吃驚嗎?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把它為我準備的牛奶一口氣的,往嘴裏灌盡。

看著靈翼想安慰我,卻又找不出什麼理由的樣子,我不由得黯然一笑。“我沒事

的,你放心,晚上還有事情,我出去把錢存了。”我真的沒事嗎?也許刻意的掩

飾,更說明了一些什麼,心底的酸楚,不停的翻湧著。


我一邊辦理存款的手續,一邊在想,如果我沒有了靈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我
該做什麼,來維持自己的溫飽問題呢?如果我變成了平凡人,我是不是會遺忘了

他呢?如果……

“小姐,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助嗎?”銀行人員熱情的問著我。

“沒有了。”我尷尬一笑。“謝謝”

出了門,感覺到附近有兩個靈力很強大的人,順著感應的方向看去,前方一個很

漂亮的女孩子,身後跟著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的身影很熟悉,仿佛在那裏見過。

對了,他是王羽身邊,嘲笑我的那個醫生。可是為什麼糾纏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呢?

遠遠的聽到他們的隱隱約約的對話。

“小姐,回去吧?你哥哥很擔心你。”他畢恭畢敬的,像是她的下屬。

“你不要管我,我不要回去。”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感覺想疼惜,可是普

天之下,誰又來疼惜一個我呢?

我回過頭,他們兩個人已經不知所終,而我獨自站在街頭,街上是攘攘的人群,

紛擾和喧鬧,塵緣如夢幾番起伏總不平,到如今對於我來說,也許真的都成煙雲

了。

看了看時間,人們也都到了下班的時間,我與他約定的時間還早了一些,讓他來

接我,不如我自己去找他,何必欠下人情,前世我已經還不完了,今生有何必欠

下呢?

醫院依然像方形的乳酪一樣的白亮寧靜,兩旁高低不一的梧桐樹下已經鋪滿了落

葉,上面枯黃的秋葉悠悠蕩蕩,在起風的時刻緩緩而墜。

我走了進去,看門的護士小姐笑著問我:“你是來找王醫生的,對嗎?他在一樓

最盡頭那一間,你筆直走,最盡頭的就是。”隨著她手指去的方向,我看見門牌

上,寫著王羽兩個大字。

我朝她親切的笑了一笑,往他的房間的方向走去。走到他門口,我隱隱約約聽到

屋子裏傳來對話的聲音。而我,不好意思打斷他們的對話,安靜的站在門口,等

待他們的對話結束。

“我們是在長安街發現小姐的,可是她不肯跟我回去,怎麼辦。”男人的聲音帶

著焦急。

“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先出去,我有朋友來了。”看來當我進這所醫院,他便感

覺到了我的存在。

王羽出來,為我開門,示意他離開。

他向我點點頭,我對他輕輕微笑。然後他疾步離開,處理自己的事去了。我抬起

頭,他用他很有禮的眸子望著我,嘴角逸著淡淡的微笑,他不像冥天,他不會讓

我感覺到恐懼和壓迫,有他的存在,四周都是和平的,如吹過最溫暖的風。

“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好嗎?”他徐緩的說道,把白大褂放置在一旁。“你想去那

裏吃飯,有熟悉的地方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
  
“你今天不太舒服嗎?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他望著我,望得我有些緊張,

忘記了我想要反駁的話語。“不想說話,一切聽我安排好嗎?”

我又點了點頭:“嗯”
  
他帶我去了一家很高檔的餐廳,雖然我不知道這家餐廳在形式意義上,有多麼高

檔,至少這家餐廳是我去過的最高檔的,鋼琴彈奏著我叫不出名字的音樂,一曲

一曲此起彼伏,悠揚悅耳,周圍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我們左右,我望著他,吃飯

的樣子及其優雅,像一幅維美主義的畫像。低著頭,以我的角度可以看見他長長

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一個男孩子怎麼可以擁有這麼漂亮的眼睛,一定會招惹許

多女人嫉妒的。他品嘗著入口的食物,而我,對著滿桌子的食物,提不起胃口。

“為什麼自己不吃,卻盯著我,對我的興趣勝過滿桌這麼美味可口的食物?”他

納悶的問我,然後擦了擦嘴。

“你很漂亮。”我實話實說。

“噗”他把口中的酒噴了出來,然後像看怪物似的打量我。“小姐,你今天一句話

沒說,說一句就一鳴驚人。”他擦拭著剛剛噴出的酒。“漂亮用在我身上不太適合,

你形容詞沒學好啊!”

“你說你要我幫你辦的事是什麼?飯也吃的差不多,你該說了吧?”我問他,把

話題扯開,不願意他再嘲笑我。

“你個性很急躁,小心火氣大哦。”他聳肩一笑,語帶玩味的說。

“那你是否還要我幫忙。”我回敬道。

“當然,那我說了。我想讓你幫我送一個鬼回冥府去,我相信這對於你來說是個

小忙,而已。”他專注的注視我,等待著我的答案。

“你都說是小忙,我怎麼能夠不幫了。”自己欠了他人情,不幫的話,會被這個

男人糾纏致死。“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靈力在我之上,為什麼不自己收服

呢?”

“我收了她,放在那裏啊,自己養嗎?”他反問我。

“呵呵,養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說,把她交給你,不論如何都有重生的機會,而我只能夠把她打到六界外,

或者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人有好生之德,何必呢?”他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

眸子依然停在我的身上。

我點了點頭,“你是個好人。”不由得納悶自己今天為什麼說一些自己也不懂的話。

“呵呵,我是一個好人,而你是一個美人,知道嗎?我覺得你不像一個現代人,

像一個穿越了時空,或者悠遠的時代。”他用沒有半分戲弄的眼神望著我。

“一個人靈力在大,哪怕是萬能的聖者也無法看透別人的前世今生吧?”我強顏歡

笑的望著眼前的他。“你說,對嗎?現在的你又能夠看出我在想什麼?”

“不能,你把你的心封閉了,誰也無法靠近。你為何要這樣,有什麼事情告訴我,

好嗎?我真的願意與你分享。”他一句一句,苦口婆心,柔和的語調。

“我們時間到了,去你的醫院吧?”我回避這個問題,他身上有種迷惑人心的東

西,徐緩的語調,讓我真的願意把自己心中的秘密與他一同分享。

到了醫院5樓,他停了下來,指著後幾間房子,告訴我,這是嬰兒室,而她是昨天死於難產,我想今天她會來帶她孩子走,他給我講解了一些關於,這個女鬼的資料,而我也沒有注意去聽。
我朝屋子裏望去,幾十張嬰兒床,孩子們不安穩的睡著,粉粉的臉龐,小小的手,有些握著,有些銜在嘴裏,仿佛正在做著什麼好夢,微微的笑著。“好可愛。”
“你喜歡孩子。”他靠在我的耳後,呼吸挑動了我的長髮。“她出現了。”
“在那裏。”我轉過身,四處的打量,我感覺四周怨氣越來越濃。
“她是一個怨靈。人死後一般就魂飛魄散,但其人若死前有極大傷心怨恨之事,死後一靈不昧,藉生前一口怨氣一腔怨恨而托形,得以不散,不入輪回,游離世上,專為報仇。且生前恨意越強死,後的法力也越大。”他解釋道。
“在最後一個房間。”一股怨氣從最末端的嬰兒室裏傳出。我沖了上去,一個看上去年紀不過20歲的女孩子,手上抱著一個新生兒。我回過頭,看著他。示意他剛剛他所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過。
“她是他媽媽。”
我轉過身,繼續看著,她應該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吧?
“她是來帶他走的。”
我不解的問,“為什麼,她不是他的媽媽嗎?”
“她是被人強姦生下這個孩子的。”  
  
我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歎道:“為什麼她死了。”
  
“她是難產,這個孩子她的家人也不認,而強姦她的是他的老師。”
  
“她老師呢?難道也不認這個孩子。”我納悶的問。
  
“他已經死了,被她給嚇死的。”他說得很輕鬆,還帶有一些搞笑得氣氛在裏面,

緩和了現在得氣氛。
  
女孩子抱著嬰孩,向我們這面漂浮,開門,然後湊上臉,一個特寫得鬼臉,讓我不由得想往王羽懷抱裏專:“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我是來帶你走的。”我自抱身份。“你死了,也該走了。”後面的他握了握的手,給了我一些勇氣。
“好的,等我把孩子殺了,你帶我們兩母子走吧。”她笑得很陰森,周圍浮動著怨氣,怨氣凍結形成了一圈綠光圍繞著她。其實這樣的鬼比其他的魂魄厲害好幾倍,怨氣很大,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除非她自己把的心結解開,要不,是不能下地獄的,只能做一縷沒有人供奉的孤魂。
“為什麼一定要帶孩子走呢?給了他生命,不讓他好好活下去嗎?”這樣不是太殘忍了嗎?我回過頭,王羽已經離我們遠遠的,坐在兩旁的椅子上,一點也不準備幫忙,還悠然自得的點了一根煙。望著煙冉冉升起,煙霧繚繞在他的四周,給他沾染上了一絲憂鬱,一些滄桑。
  
“孩子是我的,命運也該由來定。”她開始發火。
  
“可是孩子是屬於自己的,他的命運應該由自己定。”我悠悠歎道。
  
“我恨這個孩子,他給我帶來了那麼多的屈辱。”女人眸子裏含有深濃的恨,定定

的看著我。我在想著用什麼方法勸服她跟我走,只聽見後面王羽一聲大叫,“小

心。”然後沖了過來。

我看見她把孩子舉了起來,向地上狠狠的摔了下去,王羽眼明手快,在孩子落地

的瞬間,接住了孩子,而孩子好像被嚇傻了似的,不哭也不鬧。
  
而她劈手,準備一掌向王羽身上打去。我一刹那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把身體

迎了上去,護住了王羽和孩子,接了重重的一掌,我想這也許就是我欠下了王羽

的人情債,翩翩要捨命去還吧?這樣也好,不用親眼看見冥天結婚了。
  
背後的刺痛先是尖銳,然後逐漸遠去,我倒在地上,王羽把我抱在懷裏,我注視

著他關切的眸子,他一聲接著一聲的沒事吧?對於我來說他的話語越來越遙遠,

越來越不切實際,這種感覺好早好早以前曾經有過一回,是倒在冥天的懷抱裏。
  
王羽大叫一聲,出來了很多人,他似乎下了給那些人下了一道命令:“讓這個女

人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他的聲音變了,不再是那麼的溫和,原來他也是會生

氣的,會發火的。
  
而我,眼前逐漸昏暗,這樣我真的能死了嗎?時之封印解開了嗎?我死了冥天會哭嗎?他會嗎?
  
   朦朧中,我看見了好多天使,他們在我耳邊唱著天籟般的歌聲,他們給我

注入了很強大的靈力,他們在不停的呼喚,呼喚我回來。
  
當我再次醒來,我聽見王羽正在和某個人對話,那個人似乎就是在街上抓住小女

孩的男人。
  
“你是不是愛上她了,我在你眼中看見了你第一次這麼專注的神情。”
  
“也許是吧?幫我查查她的底細,好嗎?”
  
“難道你還不知道她是誰?”
  
“你知道?快告訴我,她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屬下不知道,以為您應該知道,不過第一次聽見你承認愛上一個女人。”
  
“呵呵,就只有你敢和我沒大沒小的。好了,出去吧?讓我和她安靜的呆一會兒。”
  
“好的,不敢打擾你們二位。”
  
讓後聽到門輕輕合攏,他走到我床邊。
  
  
隱約的,聽見了他的歎息,他握著我的手:“你為什麼這麼傻,為我擋了那一掌,

如果沒有我,你真的得去找閻羅王報到去了。”他在耳邊低聲得詢問著。“知道嗎?

看見你昏迷不醒的樣子,把我真的嚇壞了,我第一次知道我也有六神無主的時

候,那種驚惶失措的感覺,那種恐慌與迷茫,乃至無助的感覺,在我心裏久久不

能放下。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你在醫院一直盯著我,也許四目交錯

的瞬間,我就愛上你了。”他的一切言行都在述說著,對自己有多麼的深情。
  
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可惜我的愛早已經給了一個男人,已經給了千世萬代這麼

長的時間了。我正歎息著,突然覺得眼睛可以睜開了,感覺到他恣意的吸吮我的

唇瓣,我兩眼霍然地張開,就照見他放肆地唇吻住自己的嘴。我在瞬間驚愕了,

萬萬沒有料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止。

“啪”我重重的給了他一個耳光,而他尷尬的望著我。“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憤怒的吼道。
  
他的眉宇間仍是平靜無波的水,似乎剛剛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倏地,他笑了。

“我對剛剛的事,表示道歉。沉睡中的你太美了,我情不自禁之間,就吻了你。

再說,你救了我,我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嗎?”
  
“你知道嗎?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你的忙,我已經幫了,下次請不要在

找我了。”我起身推開他,沖忙的奔出了醫院,剛剛的吻讓我呆若木雞,瞬間甚

至遺忘了呼吸,他雖然輕浮,可是對我也是以理相待,怎麼會愛上我呢?他不是

一直以溫和的微笑注視著自己嗎?為何會吻我,唇瓣上遺留著他的氣息,一種尼

古丁的味道,這樣的味道是冥天身上無法尋到的。

“雪依,你這一晚上去那裏了,擔心死我們了。”才到家門口,準備掏出鑰匙開
門,靈翼就把門給打開了。

“沒什麽,昨天捉鬼的時候,出了一點事情。”我很疲倦的進門,然後重重的倒

在沙發上面。

“你沒事吧?”它上下不停的打量我。

“沒事。”我雲淡風輕的撇過。

“有人找你。”聽我說沒事,也打量過了,它松了一口氣。

“誰?”我暗自納悶。

“是我。”一聲低沈,醇厚的聲音,看來自己真的太累了,家裏有第三個人都感

覺不出來,我轉過頭。

“參見王妃。”雷霆高挑的身影映入眼簾。他還是沒變,臉上總是無表情,一個

沒有喜怒哀樂的人,最多偶爾會挑挑粗眉。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妃了,你忘記了嗎?”我輕聲歎道。再加上今天有些心

煩,所以話中語氣不是很好。

“不,只有你永遠是我的王妃。”我呆呆的望著他的眸子,他深邃的目光裏飽含

著對我的尊敬。

“我不配。”我低語著。“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王叫我來的,他本來想親自來找你的,可是他怕你不願意見他。”

“哦”我輕聲回答。“那麽找我什麽事。”看來叫雷霆來,一定是通知我幫他尋

找王妃的,心中酸酸的感覺,在心中不停的晃動著。我低咒著:“誰說女人都是

天生的醋桶的。”難道我現在不是再吃醋嗎? 自己彎唇諷刺的一笑。

“他問王妃是否能夠幫他尋找羽灡小姐,問你願意嗎?”他問得輕柔,我想拒

絕,可是又沒有什麽理由,他都讓雷霆出面要我幫忙,我能不幫嗎?也許他讓我

化做一縷清風,我也會照做的。可是讓我去尋找他的王妃,他是不是太殘酷了些,

反正他這個人是永遠不會替別人著想的。

“她漂亮嗎?”我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問這些,可是我就是對這個羽灡充滿了莫名

的恐懼,一想到她馬上能夠擁有昔日我的一切,我的他,我的家,我的小庭院,……

心中就燃起了莫名的怒火。

雷霆看了看我,有些驚詫,然後點了點頭,不知道我爲什麽會問這些問題。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性格溫柔賢惠,換做你,你會喜歡嗎?”

從不在我面前撒謊的雷霆點了點頭,徐緩的說:“我會的。”

我白了他一大眼,一個大木頭,騙騙我都不會,以後看還有那個女孩子敢嫁給你,

我撇了撇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想問卻又問不出口,生怕答案會傷害到自己。

“雷霆,他會愛上她嗎?”我慌亂的問。

“也許會的,王妃,時間能夠沖淡記憶。而你,你以前不是喜歡你阿達哥哥,現

在你不是也愛上我們的王了嗎?他不知道,可是我們下面的人看得卻,格外的清

楚。”他的字句比利刃更加傷人,仿佛暖暖的春風,頓時化爲鋒利淩寒的呼呼北

風,撲面而來。

“我知道了,告訴他,爲了他,我會幫他尋回王妃的。”我低著頭,努力的控制

自己眼中欲將墜落的淚水。

“希望你能夠幸福。”他輕歎一聲,然後消失在我的面前。

“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回你未來的妻子,我會的。”我自言自語的低述著,小淅

靠近我,輕輕的安撫我。而我靠在她還未完全透明的身體上敖豪大哭,哭出自己

的委屈,哭出他的無情無義。小淅和靈翼在我身邊安靜的陪著我,而我,眼淚就

像留不盡一般,不停的掉落,也許沒有他支柱的我實在太柔弱了,以前遇到傷心

的事情,沮喪的時候,只要腦海裏浮現他的影子,自己都會變得開朗起來。而今,

我究竟算什麼……。

我渾渾噩噩在臥室裏待了一天,呆呆的坐在床上,久久不動,什麼也不想,也不
願意去想,讓腦子出奇的平靜。只是單單不想走出這間屋子,不想去呼吸新鮮的

空氣,就這樣待著,腦子偶爾會掠過幾個無聊的想法。比如,就這樣坐著,會不

會被悶死,或者學學人類自殺,從七樓跳下去,摔死。可是偏偏自己又是一個不

死之身,不得不放棄這些怪到家的想法。

漸漸的忘了時間的逝去,也忘了晝夜之分。不知道自己關在房裏,安靜的想了許

多關於他的無聊問題,又用了多長的時間。

只是隱隱約約記得,靈翼透著門告訴過我,王羽曾經打了兩個電話給我,什麼都

沒說,只是單單的說了句對不起。

突然想到了他的吻,唇瓣上夾雜著尼古丁的味道傳入嘴裏,澀澀的,卻很好聞。

想到他的聲音溫和而悅耳,總有著讓人安心的魔力。

“雪依,出來一下,小淅出事了。”門外突然傳出靈翼的疾呼聲,也把我從長久

的困惑中喚醒了出來。

“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沖了出去。

小淅倒在地上,面部肌肉抽搐著,身體透著寒氣,已經從生靈漸漸的演變成死靈,

靈翼不停的給她注入能量,可是她身體中的能量卻依然在一點一滴的消失。

“ 靈翼,你照顧她,我估計是她的軀體出問題了,我趕去醫院看看。”我急忙用

瞬間轉移,直達醫院三樓的病房。

小淅的病床上空蕩蕩的,糟糕,不會已經出事了吧?正準備轉身離開,迎面撞上

了一個人,是他,那個每天小淅看著打球的男孩。他手中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

剛好和雪白的醫院成為正比,看上去格外搶眼。

“小姐,你認識陳淅嗎?”他眼中充滿了焦慮。

“我認識,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那裏。” 看來他已經知道小淅的事情了,要

不不會如此的緊張。

“她在急症室”王羽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出來,依在門邊,依然是一身白色的大

褂,淺淺的笑著,望著我們。

“她沒事吧?”聽到急症室,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你知道的,她時間到了。”

“帶我去找她,你也來。”我拉住身邊的那個男生。“現在的小淅很需要你。”

小淅,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薄弱的呼吸證明瞭她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而我知道

她這一睡就不可能再起來了,幾台機器在她身邊,發出奇怪的聲音,閃著奇怪的

圖像。她母親握著小淅的手,寸步不離的守著。身邊的男孩焦急的望著,眼中全

是哀傷。

我徐緩的靠近王羽。“你沒有辦法救一救她嗎?”我相信擁有如此強大的靈力的

他,一定會有辦法幫助小淅的。

“我無能為力。”他簡單的回答。

“冷酷。”我丟下這兩個字,就退到一旁角落的公共電話亭往家裏撥了個電話。

“帶她來吧?我想救她。”我沖著靈翼說。

“你準備怎麼救。”他不解的問我
  
“她來了你自然明白。”
  
“你救她,會違反地獄法制的。” 靈翼不由得為我擔心。
  
“什麼事情都由我來扛吧?你帶她來,好嗎?”我希望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活下去。
  
我掛斷電話,愁眉深鎖,反正我也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了,那麼何必浪費了靈力,

不如讓她打造另外一個軀體。
  
我走到男孩子身邊,回頭望瞭望王羽,他沈默的望著我,眼睛跟著我每一步動作

移動。我凝視著她,他似乎知道我想做什麼,安靜的在一旁,看我要如何去解決,

並不加以阻攔,我沖著他,回了一個笑容,然後拍了拍男孩子的肩膀。
  
“你,喜歡她,對嗎?”我試探的說。
  
他對著我,點了點頭,清澈的眸子裏,蒙上了深深的憂慮。
  
“你是個好男孩,怪不得小淅如此喜歡你。”我羡慕道。
  
他臉色一紅,然後低下了頭,低沈的說:“我喜歡她,我也感謝她,無論風吹雨

打總是陪著我打球。當我知道她一直住在這家醫院的時候,我不停的責怪自己,

為什麼沒有發現她是一個病人,如果她為了看我打球,昏倒了怎麼辦?剛剛才聽

朋友說。小淅原來住在這家醫院已經很久的時候,我就來找她,可是萬萬沒想到,

她卻瀕臨死亡。”他的眼眶濕潤了。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如果她能夠醒來,但是卻忘記了你是誰,你還會喜歡她嗎?”好羡慕小淅,有這

麼好的媽媽,又有個這麼愛她的人。
  
“不管她是否能夠醒來,也不管她是否忘記我,我都會永遠陪著她。”他堅定不

移的回答出我想要的一切。
  
我轉過身,看見小淅和靈翼站在我身後,我向他們示意,叫他們和我一起出去。
  
“小淅,你聽見他的話了嗎?”我悠悠的問道。
  
“我聽見了。”她的眼眶也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
  
“一生一世的承諾,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可貴的,能夠得到自己心愛的人的承

諾,是何其有幸,難道不是嗎?你該珍惜不是嗎?我在浩瀚的時空中尋找了千

年,也無法尋到的諾言。”我輕歎了一聲,接著說:“如果你能夠活下去,但是會

失去記憶,你依然願意。”
  
“我願意,而且無怨無悔。”她脫口而出。
  
靈翼明白我要做什麼,它想說什麼,卻被我制止了。
  
“靈翼,你不許在有意見,我心意以決。”我話中的威脅昭然若揭。
  
它在我眼中看見了不可改變的決定,它便不再言語,就如同王羽一樣,默然的看

著,我將要做的一切。
  
“不願意在去冥府轉一轉了,你不是對那裏很有興趣的嗎?”我朝著小淅打趣道,

也緩和了現在的情緒。
  
她搖了搖頭:“我不想放棄今生。”
  
“嗯,小淅,你時間不多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我朝著她笑了笑。算是

安撫她,也安撫自己。
  
我不知道,我把所以的靈力注入她身體裏後,我將變成什麼樣。也許會一天比一

天的憔悴,也許今日的容顏不復存在,可是小淅有要活下去的希望,既然遇到了

我,也就是緣分,我就應該幫助她。而我,也不會有什麼顧忌,至少在他的身邊,

有沒有我也是一樣的,我也可以無牽無掛的,如同一株沈睡千年的睡蓮,靜靜的

沈睡了。
“王羽,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我懇求他。
  
“你說吧?就當我上次對你做的補償。”
  
“把裏面的人全部叫出來,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們。”
  
“你只要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去吧?無論你做什麼,我都
支持你。”他望著我,用一個男人望著一個女人,意味深長的目光。“記住,我不

想要我愛的人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他的黑眸充滿了憂慮。 “謝謝你。”我由衷的

一笑。
  
我坐在小淅身邊,叮囑她,“等一下,我叫你進去A你就要以最快的速度,進入

你的軀體裏。要不,你將永遠不能回到你的身體裏面。而我只能帶你回冥界複命。”
  
我轉過頭,手準備靠近小淅,可是卻在那一瞬間遲疑了,我為什麼還要猶枯呢?

為何雙手竟在顫抖。目光轉朝窗外,王羽嘴角泛著微笑,我看著他那雙專注,望

著我的眼睛,裏面透露了他的擔憂。他是第一個對我說出我想聽的話語,可惜不

是我愛的人,這是幸或者是不幸呢?也許註定今生會辜負他的愛吧?
  
我把靈力集中到手中,淡淡藍色的靈力散在四周,如最細密的網,將小淅包圍住。

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她多了一分,臉色紅潤一分,而我便少了一分,臉色逐漸

變得蒼白。
  
突然想到了冥天,我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人,他那雙如夜的眸子,那微笑著的薄唇。

他烙印在心底的眉目,在這最關鍵的時候,怎麼也無法抹去。如果我死了,他會

不會為我傷心,他浮現著傷痛的眸子,讓我怎麼也揮不去。耳邊迴響著,他呼喚

我的名字,用最熟悉的低沉嗓音。他的聲音總是充斥著整個幽冥幕府,讓聽的人

發寒,生怕自己被冥王的怒火給波及到。
  
我覺得身體裏的靈力,已經給予到了極限,可是依然沒有啟動她體內已經死去的

細胞。靈力越來越薄弱,而自己的體力,也已經到達了最低的底線,隱隱約約感

覺到小淅的靈魂,在身邊給我不停的擦汗。
  
我睜開了雙目,微弱的掃描了一下四周,又緊接著閉上。直到口中彌漫著血的味

道,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觸碰到了冥天給我下的時之封印,時之封印裏面還包含

了我最後的靈力,那通常是保命用的,我把體內所有殘餘的靈力,集中到了一點。

一瞬間身體一陣虛脫,我居然衝破了冥天下的時之封印。我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呼

喚小淅快進入她的身體裏面,我已經撐不了多少時間了,小淅進入了她的身體,

我一放手,被她身上帶有的靈力彈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半天也無法爬起來。我

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肌膚都迅速的再老化。
  
王羽沖了進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他用力抱起我,向門外走去。他的體溫和氣

息輕輕的傳了過來,我靠在他的肩上,傾聽著他的?#21522;鶠A突然感到踏實

了,我原來還沒有死,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一口氣提不起來,嘴裏的血液

順著嘴角一滴一滴的墜落,他的白大褂被我染得一片血紅,像一朵鑲嵌在白雪地

裏的紅玫瑰。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傷了我的元靈,而冥天也一定知道我了。我

已經衝破了他的時之封印。
  
他望著我:“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青。”眼底寫滿了擔憂二字。
  
我搖了搖頭,知道現在的臉色一定很蒼白。
  
“去幫我看看她,好嗎?”我朝小淅的方向望去。
  
他把我放在了凳子上,然後轉身進了急症室。他進去看了看,然後朝我走了過來:

“她沒事,呼吸一切正常,我看現在是你比較有事。”他眼中的憐惜,我看得格外

清楚。
  
“我想要回去了,小淅醒來會忘記一切的事情,告訴她父母,好好照顧她。”我感

覺到身體越來越寒冷。
  
“我來幫你恢復靈力。”他拉起我的手,準備渡靈力給我。
  
“我不要你幫,我想回去。”我把手掙脫開。然後沿著牆一步一步徐緩的走著,感

覺自己的身體如千斤巨石這麼重,而我每踏出的一步就是用我的生命去替換的。

小淅的媽媽與男孩與我擦身而過,口裏念念叨叨,“太好了,太好了,她醒了。”
  
小淅,你以後會幸福的,作為人的你,要和以前一樣,快樂的活著,我默念道。

遠遠的,我望見靈翼朝我這面奔跑而來。“你沒事吧?”它焦慮的問。
  
“沒事,只是我把時之封印解開了。”我淡淡的說“不要問什麼了,我好累,帶我

回家好嗎?”
  
靈翼運用了瞬間轉移,在一秒鐘之內,我已經回到了家裏。我閉著眼睛,四周的

一切仿佛與我很遠,靈翼關心的問我究竟有沒有事情,對於它的話語,我只是搖

頭,再搖頭。沒有力氣說話,胸中突然一陣劇痛翻湧,我拂著胸口,嘴裏不自主

的發出低鳴,胸中難受得幾乎要昏厥。
  
“你為什麼打開了我得時之封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來到了我身邊。我驚詫得

望著他。口裏呼喚著他的名字“冥天”,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將不會見到他了。“真

的是你嗎?”我牢牢的攀住他,就好像尋到最後浮木的溺水者。
  
他用手一提,握住我的細腰,然後放到他的腿上,這是他的習 慣。每次他都是

如此的抱我。
  
“你為什麼如此柔弱。”他皺著粗眉。
  
“因為我不小衝破了封印。”我低聲答道,恰好與他響亮的聲音成為正比。
  
“不小心,那你為什麼把所以靈力傳給了一個魂魄的軀體。”他憤怒的吼聲傳來。
  
而我,實在不想和他爭論什麼,只想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著氣,緊閉著雙眼,

貪慕的呼吸著他四周的空氣。
  
“你為什麼老是讓我擔心,要我如何放心你。”他輕撫著我的發絲。聲音變得輕柔。
  
“你怎麼會來這兒。”我不解的問他。
  
“看見你的元靈有變化,怕你出事,所以我來看看你。”他皺起眉頭,聲音變得嚴

厲起來。
  
“我以為你是為了你未來的王妃來找我的呢?”我心底裏浮現出一股溫柔的裏暖

流,至少自己可以確定,他是愛我的,他是在乎我的。
  
“你呢?找到你的阿達哥哥了嗎?”他用大手握住我的小手,源源不斷的傳入靈

力。
  
“你在做什麼?”我覺得身體漸漸有了體力。
  
“沒有,只是不喜歡看你如此柔弱的模樣。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希望我找到他嗎?”我反問他。
  
“只要你快樂就好。”他臉色犯青。“我幫你加上時之封印好嗎?”他輕聲問我。
  
我搖了搖頭,放開他的懷抱,“對不起,你拜託我找羽灡的事情,我無能為力了,

你走吧?”我不想在讓你加上時之封印,那對於我來說是無言的枷鎖,解不開,

也砍不斷。永恆的生命對於我來說,不如只有一瞬間來得痛快,永恆的生命如黑

夜般,陰冷,黑暗。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愛情,孤孤單單的活了一百年,

我夠了,太累了,不是嗎?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我應該是活在很悠遠的古代。
  
我背對著他,身後傳來了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歎息,眼淚隨著歎息聲流淌。我覺

得心好痛。
  
“雪依,他已經走了。”身後傳出來的是靈翼的聲音。
  
我捂住肚子,仿佛肝長寸斷,疼得無法站穩,只有蹲在了地上,然後擦拭了臉上

的兩道清淚,強忍歡笑著:“靈翼,我沒事。”
  
“你不要強裝了,跟了你這麼多年,你想什麼我會不清楚。”它輕聲歎到。
  
“靈翼,我時之封印解開了,這個身體很快就會到達極限,你收拾行李,去冥界

吧?你老婆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的。”我露出微笑。
  
“不要,我說過我要陪你,直到你死為止。”它倔強的說。
  
“我想出去旅遊,用我不多的生命,我從來沒出去好好看過這個世界,感受這個

世界的一草一木。我想回西藏

去看看千年前,我所生長的地方。”我輕聲跟它解釋。
它搖了搖頭,依然堅持,要和我同生共死,眼裏有著堅決的意念。

“你有王命在身,你必須留在這裏,尋找你未來的王妃。”我用命令的語氣,“至

少現在我依然是你的主人。聽我的話,好嗎?”我像往昔一樣,輕撫著它的毛,

輕輕的在它耳邊低語,語調中帶著安撫。

“你什麼時候走。”它低聲詢問我。

“明天就走。好了,我累了,進去休息了。”我轉身進入了臥室,倚著門,重重

的吐了一口氣。我坐到鏡子邊上,取下髮夾,梳整頭髮,鏡子裏,蒼白的臉龐,

眸子不再清澈見底,蒙上了深深的憂慮。我用手輕輕的撫摸他所抱過的地方,他

的溫度遺留再這些地方,有著在他懷抱裏的舒適和他對自己的溫柔。“以後,這

些大概都會給予另外一個女人吧?”細緻的打量,鏡子裏,自己的眼底泛起了絲

絲皺紋。原來沒有了時之封印,自己容顏在美,也將在不久的將來化為塵土青煙。

如果我老了,像孟婆一樣,他還會看我,還會在溫柔待我嗎?不求他的愛,至少

貪慕他的一個吻,一點憐惜,那就夠了,奢望這麼多,又能如何呢?

我環顧四周,簡陋的擺設,也沒什麼值得自己帶走的,可是這兒始終是我在這一

百年來,住過最久的地方。早已經習慣了這的氣息,窗外可以望見的景物,穿梭

的人群,細細流淌的小河。

我打點完一切,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點點繁星,如果我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

夠回來,也許能夠回來,都已經是一個蒼老斑斑的老太婆了。房間上空漂浮著塵

埃,在月光底下看得格外清楚,如果我也變成一顆這麼細微的塵埃,那麼該有多

好啊。我伸出手,準備抓住上空沉浮的塵埃,輕輕的抓住,可是卻從手的兩邊散

開,他就是這樣,離我這麼近,可是真正靠近了,卻又發現原來我們之間的距離

竟隔得如此遙遠。


第二天,我趁靈翼還沒醒過來,拿起包袱溜了出去,出門打了一輛的士,坐上了
去西藏的飛機,現在靈翼醒來,一定很著急的四處找我。
  
我望著窗外,心中有某種情緒,牽動著自己,我真的要去尋找自己最開始的記憶

嗎?與父親,母親在一起的歡樂時光,那是一段唯一沒有他的歲月。沉思之中,

忽然聽見有人喚我的名字。
  
“雪依,想什麼?如此出神。”一聲醇厚的聲音,是我所熟悉的。
  
我轉過頭,“啊!”天啊,遇鬼了,是王羽,到這裏都能夠遇見他。“嗨,真巧啊。”
  
“是我,吃驚吧?不介意一路上同行。”他嘴角帶著一抹笑容。
  
“王大醫生,醫院不忙嗎?這麼有閒情雅致,去西藏旅遊啊!”縱是自己有不高

興,也不敢透露出自己的不悅。
  
“我是出差,有點事情要去西藏辦理。”
  
心裏不停的埋怨,我看你不是出差,一定是跟著我來的,世界上那有這麼巧的事

情。“哦,這麼巧,我們能夠遇到一起。”
  
“這是不是說明我們有緣。”他邪邪一笑。
  
“是啊,上次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帳呢?”我苦笑道。
  
“上次?什麼事情,我忘記了,對不起,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記憶不好。”

他語帶玩味的說。

我白了他一眼,看來自己要自認倒楣了,那班飛機不選,偏偏選上這一班飛機,

算了,他是沖著我來了,選那班飛機都是一樣的。我閉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我用一張冷臉對著他,一般來說,再怎麼不識時務的人,也不會拎著一張熱臉去

添人的冷屁股,免得自討沒趣,他看了一會兒日報,然後給我把毛毯蓋上,自己

也閉上了眼睛。

一個小時之後,他輕輕得拍了拍我的臉“起來了,我們該下飛機了。”

我睜開眼睛,他手上已經拎好了我和他的行李,我徐緩的說: “這麼快,就到了。”
  
“是啊,懶豬,你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了,還留口水呢?你看我的衣服。”他指了

指身上的休閒服,有一塊濕潤的痕跡。“旅館我已經安排好了,下了飛機會有人

來接我們去的。”
  
“對不起。”我紅著臉,低下了頭。
  
“好了,走吧?”他滿不在乎。
  
下了飛機,來接我們的人,載我們去了一家高檔的賓館。少說起碼也有四、五顆

星的那種檔次吧?

他遞過來一把鑰匙:“你的,在我對面。”他指了指房間。“需要我幫你收拾東西

嗎?”我溫柔的問我。
   我搖了搖頭“自己能夠解決的。”
   “呵呵,我以為你在這兒,一定會有高原反映,結果……看來你很健壯嘛!外表看不出來。”
  
“我看你也很健壯啊!你不是也沒有高原反映。”我回駁道。
  
“我是男人,而你只是一個柔弱如水的女子。”他露齒一笑,笑得極為溫和。
  
“我和其他女子不同,我是西藏的女兒,我是在這成長的,這兒是我的故鄉,是

這的羊奶撫養我成長,我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我高傲的說,這兒可是我引以為
傲的故鄉啊!

他吃驚的看著我,“我怎麼感覺不到,你是從這兒出去的人。不可能,你身上沒

有草原的味道。”

“因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述說著,述

說著自己對這片土地的熱愛。“知道嗎?這裏有壯美的雪域風光,危聳的皚皚雪

峰,恢弘的自然造化,曠寥的高原牧場。人們在這裏和樂溶溶的活著,相親相敬,

他們非常熱情,樸實。”我打開了話夾子,怎麼也關不上,一句跟著一句的介紹

著,千年前的這片土地,而今了,我相信依然和昔日相同。“我們去騎馬,我們

去登雪山。”我期待的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希望他于我一同去。

“好,我和你去,看看西藏是否如你所說的,那麼美。”
  
“雪依,你騎馬技術真好。”王羽佩服的歎道。

“當然,我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孩子。” 我任憑風粗暴的揉亂了自己的長髮,依然

賓士著,在馬上飛馳的感覺就是舒服,仿佛自己也飛了起來。

我帶他去,千年之前曾經是我家的位置,可惜如今只有一片茫茫的綠草,就連痕

跡也尋不著了。微風一吹,猶如碧波蕩漾的綠色海洋,時起時落。遠遠的一群群

犛牛,悠然自得的吃著草。偶爾附和著風吹過草地的聲音,發出低低的鳴叫。身

後那座高大的雪山,屹立了千年,在雲霧的籠罩下,看起來純潔得如一位高潔的

女神。“這兒以前是我的家,可惜現在人事已非,唯一沒改變的,只有那座雪山。”


“這兒是你的家?你以前是遊牧民族。”他淡淡的問了一句,話中顯然有些吃驚。
  
一陣風吹過,我抬起手臂,任由風把我的長髮托起,我閉上眼睛,耳邊好像傳出

了阿達哥哥的聲音:“把你自己想像成這吹過茫茫草原的風,你越過了草原,越

過了湖泊,越過了雪山,你與所喜歡的大地融為一體,合而為一。”

“你在做什麼?”他不解的問我。

“這是以前一個男孩子交我的,他說這樣我便能和風融合在一起,就可以聽到別

人聽不到的聲音。”

“阿達哥哥,你在那裏啊?”我順著風,感覺著阿達哥哥的氣息,那個從小母親就

教導是我丈夫的男人。這片大草原處處是我和他騎馬追逐太陽的身影,而奶娘總

是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站立在將軍府門口等我們,手裏端著熱呼呼的奶茶。“依

兒,你回來了啊。”奶娘清脆的聲音,附和著風傳入我的耳朵裏。

“雪依,你再想什麼,如此出神。”我聽見他的聲音由低到高,由遠到近,迫使我

不得不回過神來。

“在這,我總是覺得有人在呼喚我。”在更遠處,在時光深邃的部分,總有飄飄隱

隱的聲音,不停的呼喚著我。“這些地方都裝載著我曾經的歲月與記憶。這兒以

前是一座將軍府,它是這片大草原上唯一的建築物。雖然看起來,與這片大草原

格格不入,可是它威嚴的聳立在這片大草原上,就如我的爹爹一樣。”我悠悠的

說到,仿佛這一切依在,不曾消失過。

“將軍府?什麼將軍府,這裏除了茫茫草地,遠處有幾個蒙古包之外,什麼也沒

有啊!”他不解的問我。
也把我徹底的問醒了,“是啊!這些都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這周圍

的一幕一幕,似乎才發生在昨天,“在這裏,這個位置,我父親殺了我的母親,

然後自殺了。”我指了指腳下的土地,這一切把如水的憂傷傳過了幽暗的時間隧

道,叩響我的記憶之門。“爹爹,娘,奶娘,阿達哥哥,依兒來看你們了。”遠遠

的回音四起,仿佛是在哭訴著千年前的一幕,王家五十多口人慘死的一幕。

“這兒好像有你很多回憶,不介意說給我聽嗎?如果當我的是朋友。”他輕輕的

問我。
  
“是有很多,我來這是來找一個人的,在我的歲月完結之前,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堅定的望著他。

“他是誰?是不是找到他,你就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讓我更瞭解你,好嗎?”

他用一個男人炙熱的目光看著我。仿佛想看透我的今生,也想知道我的前世。

“我只知道他千年前,名字叫耶路達,是我千年前的未婚夫。”

“你的前世?你居然有前世的記憶,我忘記了,你不是個平凡的女人。”他歎了一

口氣。“你喜歡他嗎?相信我,你會找到他的。”他微笑的安撫我,眉宇之間卻仍

有憂慮的神色。

“謝謝,天氣轉寒了,我們回去吧?”

他溫和的語氣,讓我想起的阿達,那個為了我犧牲的許多的男子,他喜歡賓士在

這遼闊的草原上,寬大的藏服總被風吹得鼓鼓的,像一隻即將飛翔的大風箏。

時光流逝,彈指之間,我和他已經在這待上了一個月,我們一起去了許多地方,
我們去了不達拉宮,去了聖湖,去了神山岡波齊峰 ,去了瑪旁雍錯,我們到了

珠穆朗瑪的半山腰上。
  
“這兒好美麗。”我沖著下面叫嚷,回音陣陣從底部傳了上來。
  
“依兒,我愛你,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子,我真的愛你,哪怕付出了我生命,

付出了我的江山,只要能夠得到你。”他深情的叫嚷,仿佛對著全世界宣佈,他

對一個女子的癡心不悔。“我愛你,到我身邊來,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愛

你,疼惜你,你應該是一個讓男人疼愛的女子,一個清澈如水的女子。”
  
一生一世的承諾,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是為什麼心底裏泛出了絲絲的痛,一個

女人何其有辛,能夠得到男人如此得承諾,一生一世,永遠疼愛自己。“全世界,

我都可以放棄,獨獨不能放棄你,當我第一眼看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這輩子,

這個女人,我是要定了的。不論你為人妻也好,不論你已經有所愛的人也罷,你

是我的。”他霸氣的宣佈。
  
“不,我不能這麼做。”就算冥天身邊會有別的女子,就算他會把我冷落,遺忘,

他永遠是我的夫君。生死我都將與同。“君如鳥飛遠,空有夢相隨,誰知相思苦,

除卻天邊月。”我悠悠的念道:“對不起,王羽,我不能這麼做。”
  
不知道什麼時候,王羽已經靠在我的背後,“依兒,聽我說,我會給你時間去忘

卻,一年忘不掉,我等兩年,兩年忘不了,我等你百年,百年忘不了,我給你千

年的時間。我等你,漫長的歲月我都等你。”為什麼,為什麼,他所給予的承諾,

在冥天那裏無法得到,我等了他千年,他卻一直以為我愛得是別人,一顆心赤裸

裸的交給了他,他卻要我轉交給別人,是我太傻,還是他太笨呢?
  
他得呼吸撩動了長髮,然後在我的耳邊烙下一個輕吻,“我會等你的,等到你回

心轉意的。”
  
“可是我怕我沒機會去忘掉,在我還未忘掉之前,也許我早已經回歸於塵土了。”

我悠悠的歎道,何其不想忘,我已經花了百年時間去會遺忘了,可是依然不懂這

二字的含義。究竟何謂忘啊!
  
他把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輕輕的幫我披在背上,“天開始轉涼了,你穿上吧?”

他衣服上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那單單是他的味道。這些味道和他的話語一點一

滴的滲入我的血骨裏。如果我是遇到了你,而非冥天,也許,我活著就不會這麼

痛苦了。
  
我在想什麼啊,我搖了搖頭,把這些不該出現在腦海裏的東西甩到九霄雲外去。
  
“走吧?帶你去找你的阿達哥哥。”他拉起我的手,扶著我慢慢的下山,最近仿佛

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偶爾拉起自己的手,然後他的體溫順著手從另外一端

傳來,而我貪婪的吸取他的體溫與氣息。
  
“什麼?阿達哥哥。”我猛然想起他剛剛提及的話語。“你找到他了。”
  
“對,而且我確定是你的阿達哥哥,他今年已經99歲了。聽說他年輕的時候,走

訪四地,為了尋找一個叫王雪依的姑娘。我聽說後,昨天就去找他。他的氣息很

弱,看樣子,含著一口氣,也許就是為了等你吧?”王羽淡淡的述說著,可是對

我來說,阿達的存在,對於我是多麼的重要啊!是我誤會了冥天,都是我啊!
  
“快點,帶我去看他。”我焦急的望著他,心急如焚,恨不能馬上就見到我的阿達

哥哥。
  
他帶著我,騎馬賓士在草原上,而我,一心一意的想著,阿達哥哥變了嗎?九十

九年了一直在等我,看來他是追隨我而來的,阿達哥哥,你一定要等等依兒啊!

依兒馬上就來了。
  
“好了,到了,他就在這個蒙古包裏。”王羽把我扶下馬。
  
我站在門口,卻遲遲不敢進去,心中總是忐忑不安。
  
“怎麼不進去,你不是早就想見他了嗎?”他靠上前來,附在耳邊低聲說著。
   “你們是誰?”一男一女從帳篷裏走了出來。
  
“她就是你們要找的王雪依。”王羽指了指我。
  
“你就是阿爸要找的雪依小姐?”婦女向我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太好了,我

們找了你幾十年,一直都沒音韻,阿爸最大的願望就是見你一面。”她眼中閃動

著淚花。
  
我走了進去,一個蒼老的老翁躺在床上,他已經很老很老了,就像孟婆一樣,不,

他看上去比孟婆還要蒼老。我走過去,坐在床沿上。靜靜的凝視著他,身後王羽

和夫婦站在角落裏,靜靜的看著我們。
  
我用手撫摸著阿達的輪廓,雖然歲月在他臉上畫滿了痕跡,可是這輪廓,這嘴都

是當年的阿達。我拉起他的手,輕輕在臉上摩擦著。在他耳邊輕聲的呼喚著:“阿

達哥哥,還記得我嗎?我是小雪依啊!”
他好像聽到我說的話,把我的手壓在他的胸口上。嘴角浮現出滿足的笑容,“我

終於等到你來了。”
  
“阿達哥哥,我來了,就在你的身邊。”我淡淡的笑著,眼睛裏夾雜著眼淚。一滴

淚掉落,滴在他蒼老的手背上。
  
“你怎麼還是沒變,依然是這麼愛哭。”他睜開眼睛,眼睛已經失去了當年的神色,

裏面空蕩蕩的,霧濛濛的,沒有神色。
  
“雪依,對不起,當年是我父親和李林甫,一起準備傳奪王位,被你父親發現,

才害你全家被滿門抄斬的。”他徐徐叨叨的說著,仿佛回到了千年前,向著我的

父母親,為他父親所做的一切懺悔著。
  
“阿達哥哥,不要說了。”我低低的哭泣,背部慢慢的抽搐。
  
“是我不好,沒有來得及阻止父親,最後連你也沒有救到,是我不好啊!”他有些

激動。“當我知道你,被燒死在火海裏,我在你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冥府匆匆

一別,這些話我都未能給你說。”
  
我輕輕的安撫道:“我沒有死,我活得很好。”
  
  
他忽然想到什麼,拉住我的手。“依兒,冥王是個大好人,他沒有讓我魂飛魄散

啊,他只是讓我待在枉死城,照顧我的阿爸啊!我一直償還著我和我阿爸所改背

負的罪劣啊!”他渾身顫抖。
  
“雪依,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當初他告訴我,你下凡去找我的時候,我也

奮不顧身的投進轉生崖,可是我一直沒有尋到你。其實我只想告訴你,他是一個好人,而且你愛的人早已經不是我,難道不是嗎?你在刑罰場為了袒護我,說的

話語,我記憶猶新。你說,你愛我,求王放我一條生路的時候,在你眼神早已經

透露你心底的秘密,你早已經不愛我了。你的眼神,時時刻刻都跟著冥王轉。”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遠:“我愛的依兒,死在了千年前,他們全家都被

滿門抄斬了。而我,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救出。你是王雪依,冥王的妻子,答

應我你會幸福的,好嗎?”
  
我點了點頭。“我會的,我會的,阿達哥哥,你也會幸福的。”
  
他的眼睛突然凝固在一點上,蒼老斑斑的手向上托起,仿佛準備捕捉到什麼:“我

最幸福的時光,是與你在一起,賓士在大草原上追逐著太陽,在茫茫草原上嬉戲,

奔逐,那時候的太陽好亮,充滿了希望。小小依兒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嬌小的

影子,她總是笑著,讓人想要疼愛,我的小天使。”阿達的手垂落了下來,仿佛

在那一瞬間,他真的回到了過去,回到千年前,我們一同追逐太陽,一起喝羊奶,

一起在草原裏嬉戲的歲月,這些都已經是很遠很遠的過去,可是對於我們來說,

只是昨天才消失的,那些充滿了我們記憶和歲月的時空裏。
  
“他死了。”王羽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背,安撫著我。我撲到他懷裏,放聲哭泣,哭

那些已經回不去的歲月,那些與父母在一起,共用天倫之樂的日子。這些日子仿

佛離我好遙遠,好遙遠。
  
“哭吧?哭吧?哭出來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你居然是冥王的妻子。”他有些感歎的問我。
  
“是,我是冥王的妻子。可是已經是過去式的,現在的王妃應該是一個叫羽灡的
女孩子。”我低著頭,不願意去提及這件事情。
  
他聽完我說的這些話,不怒不慌,反而嘴角泛笑,那目光深不可測,似乎飽含著

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你以前的父母呢?”
  
“我想他們應該轉世到何方,然後過著幸福的生活吧?”我對著遙遠的夜空,仿

佛看見父母疼惜的眸子。
  
“我想聽你的故事。可以嗎?”王羽淡淡的笑著,“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至

少讓我知道我以前的情敵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他笑意加深,繼續說道:“我喜

歡你,但是為什麼你有心事不願意與我分享,難道我是如此的不值得你信任。”
  
我突然想起冥天的身影,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吧?草原裏飄散著大地的氣

息,誘引著人們墜入回憶中。
  
“我出生於開元二十四年(736年),也就是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時間。我父親是政國

大將軍,母親是尚書大人得千金小姐。他和母親締結連理,兩人非常恩愛,可是

卻一直沒有孩子。父母結婚15年,終於生下一個小女兒,那就是我。”往事悠悠,

讓我沉澱於千年之前。

“能夠借用一下你的靈力嗎?”我懇切地詢問道。
  
“想看看你父母了,對嗎?”他抿著薄唇,眼睛裏透露出他猜對我想法的自信。
  
我點點頭,“我想你的能力,一定能夠製作一個跨越時空的影像。”
  
“那樣太麻煩了,我直接帶你投影到過去,你能看見他們,就如同看電影一樣,

但是他們無法聽見你,看見你。”
  
我拉起我的雙手,我覺得時空快速的轉動,看著四周的草地景物不斷的變換著朝

代,清,明,元,宋,唐。直到四周的景物和千年前的重合,茫茫草原上聳立著

一片建築物,木匾橫在門前,上面大大的書寫著政國將軍府,四個大字。這座將

軍府在不久的將來,就化為灰燼,擴散在這茫茫草原之中。
  
“老爺,老爺,夫人生了。”奶娘興奮的朝大廳奔去。
  
“ 奶娘”我跟著奶娘的步伐而去,“奶娘,是我啊,依兒啊!”我聲叫到。
  
王羽示意的看著我,然後搖了搖頭。
  
“生了。”王景天興奮的問。
  
爹爹年輕的時候好英俊啊!我知道這一定是我出生的時候。
  
“生了,一個漂亮的閨女。這娃長得可真實很漂亮啊。粉粉的臉黛,大大的眼睛,

以後長大了一定會迷倒不少的王孫公子啊!”
  
王景天歡欣著女兒的出世,急忙向房裏奔去。一路上,喧鬧的祝賀聲由遠而近: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所有丫頭們口中念著賀詞,掩不住欣喜之情,因為大家

期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王景天嘴角逸著笑,進了房間:“你們先下去。”他揮了揮手。
  
“是。“丫鬟們嘴角含笑,體恤的退開,關上門。“咱們老爺和夫人就是恩愛。”
  
“夫人,你和孩子都還好吧?”
  
“很好,你看看。”蓮依撐起身體,旁邊的女孩兒睡得很熟很安穩。
  
“這孩子,一定是做好夢了。你看她一邊睡還一邊留口水呢?孩子夢見好吃的了,

呵呵,分些給爹爹啊。”王景天逗著自己剛出生的小女孩。
  
突然,孩子仿佛被這輕微的說話聲吵醒,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看吧?都是你,

把孩子弄哭了。” 蓮依埋怨的說道。
  
突然孩子不哭了,只是定定的望著我,沖著我呵呵直笑。
  
“她看得見我。”我轉過頭,驚詫得問王羽。
  
“也許是因為同一個空間,相同得東西,彼此能夠看得見,或者這個孩子天生就

有靈力,看得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王羽不慌不忙的分析道。
  
“依兒,看見什麼了,如此出神。”王景天問道。
  
“老爺,依兒是不是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蓮依扯著他的衣服,惶恐的問

道。
  
王羽拉著我,向前院走去。
  
“你幹嘛拉我出來啊!”我不解的問她。
  
“你再待在那兒,你爸爸和****媽會嚇暈的。”
  
“王羽,你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靈力啊!”我不解的望著他。
  
“秘密。”他神秘的一笑。“其實著一切都是幻象,也是這片大地的記憶,它點點

滴滴的銘記著這些過去發生的事情。現在投射出來了而已,我們只是站在這些地

方,看見了它反射出來的影像。你懂了嗎?”
  
我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不懂。”
  
“不懂就算了,換個話題吧?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平凡得人間鬼卒,萬萬沒想到你

還是個大人物,不但如此,你還是個活了千年的人,被人類知道了,不把你給解

剖了才怪。”他凝視著我。
  
“呵呵,你還真的把我當妖怪看啊!我看你也是妖怪,靈力這麼強大,我敢和你

打賭,你一定不是平凡人。”我自信的笑著。
  
“我不是平凡人,我是迷戀上你這個千年女鬼的妖怪。”他用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

一指頭發,舉到唇邊,印上一個吻。
  
一個女孩子站在我們的身下,拽了拽我的褲子。
  
“姐姐,抱抱。”一個小女孩,很小很矮,用一雙漆黑的眼睛大大的看著我,然後

把手張開。“抱抱”
  
“你小的時候,比你現在可愛多了。”王羽彎下腰,把孩子摟在懷中。“小雪依,

如果很久很久以後,你看見和我長得很像的哥哥,一定要愛上他,好好待他,知

道嗎?”
  
小雪依不解的點點頭,露著牙齒沖著我笑,一點都不看著王羽,對我有著莫名的

親切感,而我何嘗不是。王羽把她塞進我懷裏。“看來,我這個大帥哥就是吸引

不了你,對自己都比對我有興趣。”他抱怨道。
  
我摟著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夠抱著自己小時候。“小雪依,一定得聽爹爹,娘

娘得話,不要惹他們傷心。”她用小小得手摟住我得脖子,柔軟的發梢弄得我直

癢癢,而她似懂非懂的點著頭“依依是個好孩子,會對娘娘和爹爹好。”
  
遠遠的奶娘看著小雪依漂浮在半空中,自言自語的說著話,她眼睛瞪得比銅鈴還

要大,嘴巴張著,半天也無法合攏。
  
當回過神,小雪依已經向她跑了過去。沖著奶娘說:“奶娘,我要喝羊奶,我餓

了。”奶娘一邊拉著小雪依離開,一邊揉著眼睛。
  
“你看,都是你,讓我抱她。現在嚇著奶娘了。”我恨恨的瞪著他。
  
“喂,是你自己要你自己抱的。而且她還不要我抱,看來你天生就是喜歡自己,

像我這樣一個活脫脫的大帥哥,英俊瀟灑,我抱
抱都不讓。”

“噁心,那有人自己如此說自己的。”我向他撇了撇嘴。
  

“夫人啊!我看見小姐漂浮在半空中,她是不是能看見一些什麼東西啊!”奶娘

語氣焦急,聲音顫抖著,仿佛自己很怕這些東西來招惹上她。

“真的有鬼嗎?” 蓮依面露蒼白,不敢置信。“那些東西會不會害了依兒啊!”

“夫人,明天我們去找找寺裏的喇嘛,問問看,是不是我們小姐遇到了什麼不乾

淨的東西了。”

蓮依點了點頭“不要告訴老爺,他不相信這些的。”

王羽邪邪的笑了一笑:“等下就能看見那個喇嘛,能不能算准你的命運,反正你

是怎麼樣的人,我們也都知道了。”


我注視著他的雙目,無法看透他究竟在想什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真的無

法猜想他下一步究竟想做什麼。


“大僧,你能幫我孩子算個孩子的命運嗎?她最近老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 蓮
依焦急的問著喇嘛。“此女,命格極好,她生命中會出現三個男人,而這三個男

人對她都用情很深,並且她命盤為鳳,她的夫君絕對是龍中之人。可是她必須經

過一段很長的磨練,才能獲得幸福。小女孩是個很有慧根之人,她能看見一些常

人所不能看見的事情,這點你們不用擔心,她自有貴人批護。可惜你和你的夫君

的命盤很輕,你們對人要小心,謹慎些。該說的我都說了,一切皆是命,半點不

由人啊!”喇嘛朝著我笑了一笑,對著我和王羽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他是一個高僧。”王羽悠悠說道,眼中帶著敬佩之意。
  
“他說的,都一一實現了。”我低壓的附和。
  
小雪依,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耶路達,他是族長的大兒子,因為父親希望我

能夠嫁給阿達,所以我和他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
  
“小雪依,快過去啊!他以後是你的夫婿哦!”奶娘拉著我的小手,然後把我往前

推了推。
  
雪依望著眼前這個大不了幾歲的男孩子,他就像這個草原裏的陽光,一下子晃動

著小雪依的眼睛。他把手伸了出來,拉住了自己的小手,牢牢的握在手裏,深怕

到手的媳婦給跑掉了似的。
  
“我叫耶路達,你叫我阿達哥哥好了。”他爽朗的笑著。
  
“阿達哥哥,你可以帶我去騎馬,好嗎?爹爹說我太小,不讓我騎。”不知道為

什麼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孩子是值得依靠的。
  
奶娘嚷嚷道:“不行,你還這麼小,不能去。”
  
爹爹今天卻發話了。“阿達,小歸小,騎馬技術是草原第一,依兒,爹爹今天批

准你去,但是要小心,回來得繼續練字哦!”
  
阿達拉著小雪依的手,沖了出去,選了一匹上等的馬,把雪依抱了上去,自己坐

在身後。

王羽緩緩開口:“你們真不虧是青梅竹馬,難不怪他死前都對你念念不忘。”
  
“可是我一直把他當作哥哥,當作玩伴,也許我家沒有發生那場變故,我和他早

已經白頭偕老,兒孫滿堂了。”我輕輕的歎息。
  
“啊!”遠遠的聽見小雪依尖叫的聲音,我和王羽急忙跑了過去。只看見小雪依轉

身,旋轉,轉身,滾了好幾個圈,然後掉到了草地上。後面緊接著一聲大叫:“啊

呀!王,這個小女孩怎麼掉到我身上了。”熟悉的聲音,是雷霆。原來在我很小

的時候,我就曾遇見過他們,難怪這麼熟悉。

遠遠的,望見兩個白衣男子,他們寬闊的肩,高大的身軀,依稀是舊的模樣。雷

霆手中抱著一個小女孩,而身旁的男人,眉宇間的霸氣讓人望而生畏,銳利的眼

眸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柔和下來,緊抿的薄唇綻出笑意。我凝視著他,專注的望著,

以目光吞噬著他的身影樣貌,他好適合於在這茫茫草原上,像一隻欲將展翅高翔

的白色雄鷹。

他接過雷霆懷裏的小孩子:“你能看得見我。”

懷中的女孩子,點了點頭,拽著他長長的頭髮,咯咯直笑。

“小丫頭,有什麼好笑的啊!”他也不由自主的被這個小女孩的笑容,弄得跟隨

著笑了起來。

雷霆在一旁嘀咕著:“這麼一個小女孩,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就能把冷冰

冰的王逗笑。”他獨自在一旁納悶,跟著王這麼多年,極少看見他的笑容。

王羽歎道:“原來,你和冥天在千年前就已經遇到了,是不是說明你們的緣分勝

過了我和你的。”他的眉毛輕輕蹙著。
  
而我,貪慕的望著千年前的他,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
  
“雷霆,我們的事情辦理完了嗎?”冥天冷冷的望著他。
  
“完了,王。”
  
“我帶你去騎馬,馬可不是你那樣騎的。”冥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女孩子,這

麼有興趣,她只是一個發育沒完全的小孩子,根本不會提起自己的欲望,但是對

她就是有莫名的情愫夾雜在裏面。
  
冥天把小雪依抱上了馬,馬先慢慢的走動,然後開始賓士在這遼闊的草原上,急

速的奔跑,仿佛不是在騎馬,而是駕駛著一匹小鷹,低飛於草原之上。
  
王羽安靜的站在我旁邊,也許他說了些什麼,可是我都不曾聽見,視線跟隨著冥

天和小雪依,他們賓士一步,我便跟隨著移動。
  
“看來,我在你心目中永遠無法超越他。”王羽低沉的歎道。
  
時間悠悠的轉逝,一副一副畫面,跳動著,小雪依慢慢的長大,開始變得安靜柔

順,不再是那麼調皮搗蛋的,轉眼間從一個孩童轉變成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
  
王羽淡淡的說:“原來你小的時候這麼調皮,長大也能變得如此的溫柔嫺靜。”
  
“女孩子都會長大的嘛!”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自己的臉不爭氣紅了,熱烘

烘的發燙,原來自己是如此長大的。
  
每晚,都會有個黑影在雪依的閨房中晃動,走進一看,原來黑影居然是冥天。冥

天居然是一直看著自己長大的,從一個小女孩脫殼演變成一個美麗動人的少女。

每個夜晚他都會在我睡熟了以後出現,然後安靜的坐在床沿上,靜靜的看著自己

睡覺。
  
安靜出現,又悄悄的離去,難不怪自己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睡相一直被人家偷

窺。
  
直到時間停留在了我家,被滿門抄斬的一幕,那年我15歲。爹爹提早了幾天,

把家裏的丫鬟們散了,對著自己的愛妻說:“你和奶娘帶著依兒走吧?晚了,說

不定我們唯一的血脈也保不住了。”
  
“不,我生是你們王家的妻子,死也要走你們王家的鬼。”娘眼中有著難以磨滅的

堅決。“奶娘,你帶著依兒出族長那裏,說不定他們會保你和依兒一命。”
  
“夫人,放心,我一定把依兒保護好。”
  
“一切拜託你了。”爹爹和娘跪了下來,給奶娘磕了一個響頭。
  
“老爺,夫人,我受不起你們如此的大禮啊!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都會保小

姐平安的。”
  
娘一邊給我收拾東西,一邊擦拭著眼淚。“依兒,我可憐的孩子,以後你自己要

學會照顧自己,爹娘不能在你的身邊了。”
  
“爹爹,娘,你們不要依兒了嗎?”眼淚落了下來。
  
“不是,你得去族長家住幾天,和阿達哥哥在一起。”爹爹安撫道。
  
“不是,不是,依兒知道你們不要我了。”
  
“不是的,娘怎麼會不要你呢?”依蓮抱著女兒哭了,哭著哭著,又笑起來:“你

一定要好好活著,活得將強一些,快樂一些。”
  
那一夜,娘抱了我一夜,入睡前,我拉著母親的衣袖,深怕放開了,爹爹和娘就

不要自己了。

雪依和奶娘到族長家,已經住了好幾天了,這兒的人待我和奶娘都很好,阿達哥
哥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可是心底生滋出的不安,擾得人心底好不安

心,並且擴散得越來越快。
  
“啊!”先前恍惚不安得睡去,卻被最可怕的夢境驚醒,雪依渾身顫抖的醒來,總

覺得有些不對勁,雪依匆匆拉了見外衣披上,悄悄的回家。
  
將軍府裏,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她直奔到父母的房間。
  
突然一瞬間的記憶全斷了,我和王羽站在草原上,將軍府,父母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羽,怎麼了,影像全不見了。”我焦急的望著他。
  
“也許是因為這塊大地受到創傷,這塊記憶消失了吧?”他淡淡的解釋。
  
“有沒有辦法接起來啊。”我皺著眉頭問。
  
“有,你這個當事人,可以把故事接起來,我也很想知道。”
  
我努力的回想起,那天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然後用低低的聲音,接著述說著古老

的故事。我的聲音跟隨著風,從蒼茫的遠古吹來,吹過清明元宋,一直吹到莽莽

草原上來,又回到了古老的唐朝,在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的一幕。
  
“雪依,你怎麼回來了。”爹爹憤怒的吼罵我,然後把我脫到了 將軍府門口,“快

點,回去。”
  
遠遠的很多火把向我們這邊飛來。“來不及了,孩子,你怎麼回來了啊!”他匆匆

把我抱進家裏,然後把我放進了床的底下,不停的叮囑:“孩子,不論聽見什麼,

你都不能出來。”
  
我恐慌的點了點頭,一點也不知道究竟家裏出了什麼變故。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約約我聽見外面哭叫聲,砍殺聲,求救聲,斥駡聲,以及

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響成一片。
  
再後來我聽見父母的對話。母親對父親說:“如果有來生,真的希望有來生,我

們還會在一起,對嗎?”
  
母親的話剛剛說完,我就聽見母親低沉的叫聲。父親在母親的耳畔說道:“會的,

我們都會有來世,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續今生緣吧?”
  
當我聽到父母再沒有動靜的時候,我覺得四周都好熱,仿如四周都將要融化掉了

一樣。出來看見父母躺在床邊的屍體,父親的手握著胸前的劍,掌心被血染紅,

是胸口的血,也是手掌的血。母親素白的衣服上,也全是血,是母親的血,也有

父親的血。他們手拉著手,仿佛那一瞬間他們真的走向了未來,看見了來世。一

種慘傷的情緒倏然貫穿了自己的全身,我瘋了一般撲了上去大哭大叫著:“爹爹

啊!娘娘啊!”
  
我哭著哭著,就哭暈了。
  
而外面,熊熊大火燃燒著,將軍府化做一片火海,風助火勢,愈燒愈旺,直卷向

天上去。我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後來看見一個高大的影子,抱著我離開了。
  
話還沒說完,我撲在王羽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滲在黑夜裏,將草原上的

夜沁得格外深了。
  
王羽格外溫柔,連呼吸的聲音都極輕,極輕,讓這片莽莽草原上充斥著我的啼哭,

那千年之前未將哭淨的眼淚,如今千年後,我一一償還。
  
“那個影子是冥天對嗎?”王羽輕柔的問我。
  
“對,是他。”
  
“以後的故事呢?”他等我恢復了平靜,接著問我。
  
臉上忽然露出奇異的笑容,低低地問:“你對我很感興趣。”
  
“你的事情,我都有興趣,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愛上了什麼樣的女孩子。”他淺淺一

笑。
  
當我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你沒事吧?”一聲低沉的嗓音。
  
我延聲音處尋去,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從門邊向床邊靠近,而他的面容我總覺得熟

悉。
  
“不認識我了嗎?以前我曾交過你騎馬的呢?”
  
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男人。“我死了嗎?”
  
“嗯,你應該算是死了吧?”他說了一些我不解的話語,我直知道自己的視線又開

始模糊,然後又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後來,我慢慢的熟悉了四周的景物,開始接觸周圍的人,我才知道原來我

已經下了陰曹地府。而他正是人們口中的閻羅王,我還不相信原來閻羅王不像人

們所說的那樣恐怖,還是一個大帥哥。”
  
“比我還帥。”王羽自信的對我笑著。
  
我回敬了一個笑容,繼續說道。
  
“他每天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柔的,體貼的,細心的,可是周圍的人都不相

信冥王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因為每個人提起他的名字就簌簌發抖,其實他真的

很溫柔。”我陷阱了對他的回憶中。
  
“後來我愛上了他,可是他卻不言愛字,仿佛在他的詞典裏,愛字是尋不著的。

我和自己賭氣說,一定要讓這個冷若冰山的閻羅王愛上自己。可是我錯了,閻羅

王始終是閻羅王,無上的權利,依然是至高無上的閻羅王。可是,我還是如願以

償的嫁給了他,我以為我真的征服了他,可以永久的住進他的心中。結婚當日他

只是說,我給了你半邊靈力,半邊的江山,所以這個冥界是不能失去你的。可是

他永遠不知道,我何嘗想要他的江山,他的靈力,我想要的僅僅只是他的半顆心,

他對冥界付出的一半的愛,我就知足了。”我苦笑道。
  
“結婚後,他也依然把我當一個小女孩一樣,捧著,寵著,那段日子快樂及了,

我以為這是他愛人的方式,在他身邊我事無忌憚,無憂無慮的活著。”心中似乎

回到了往昔他的生邊,心底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我和他之間的隔閡是從我在冥

界遇見了阿達哥哥,冥天說阿達哥哥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和族人。這是最大的

罪,必須承受最大的懲罰。”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灰飛煙滅,永不超升。”王羽緊接著說。

我點了點頭:“我不忍心看見從小一起長大的阿達哥哥永不超生,在刑罰臺上我
幫他擋了一鞭子。阻止了冥天的懲罰。等他衝衝趕來的時候,我脫口而出,我愛

耶路達,我愛他,看在我們幾十年夫妻的份上,你求你放了他。我不知道我為什

麼會這麼說,也許當時是救人心切吧?他的火氣上湧,怒火將他雙眼都炙紅,當

時我緊咬著唇,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會容納任何人反抗他,我也不例外。他把我

拉下了刑台,給雷霆匆匆的說了幾句,就擒著我離開了刑台。回去後,他出奇的

平靜,只是靜靜的凝視我,然後長歎一口氣離開了。從此以後,我沒有看見過阿

達哥哥,我想他真的讓他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了吧?看來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也僅僅不過如此。”我悠悠歎息著。

“以後他沒有重大的事情,不會再來找我,我們活在同一個空間裏,可是彼此卻

隔得好遙遠,好遙遠。我每天都會在奈何橋畔等他,只是為了看他一眼,把他的

眉目全部記在心底,一天只能見他一面,而且是匆匆一面,我又等待著第二天,

期盼著第三天,漸漸的,習慣了這種等待,等待時是無比的漫長,艱辛的過程。

我萬萬沒想到,一等就等了一千年。那時候我總是埋怨見面的時間過得太快。我

懷疑他是不是忘記在這個冥界裏還有一個我了。他是在責罰我,還是……我每天

都要揣測他的想法,漸漸的我被歲月給淹沒,我被等待給吞噬了。”

我歎了一口氣,接著說:“流年似水,朝朝暮暮,歲歲年年,奔流不休,我不知

道自己何來的勇氣,在奈何橋畔等了上千載,就是為了看他一眼。直到我受不了

這樣的日子,我們之間只能默默無語,既然他不想再見到我,我只有選擇離開,

當我覺得自己只能終日以淚洗面的時候,當我臉上無法浮現出笑容,也沒有人需

要我的笑容得時候,我知道自己是該離開了。究竟是他不瞭解我,或者是自己不

瞭解他呢?這個問題我自己到現在都不能想清楚。”王羽提我輕輕得擦拭著眼角

的淚,以笑容安撫了我心中的痛,我回復了平靜。繼續述說著一個仿佛我置身事

外的故事,故事裏的主角,配角,他們的喜怒哀樂都與我無關。

“我強搶了孟婆的忘川水,以為自己這樣就能忘掉他。我縱身跳下了轉生崖,以

為這樣就和他可以成為永恆的平行線,不會再有交點。可是轉身的瞬間,回眸的

刹那,我看見他,站在不遠處,專注的望著我,眼底流露出哀傷的神色。那時候

我知道自己是不能忘得掉這個男人的,已經相交的兩條線,就不可能再成為平

衡。可是我依然走了,一去就去了一百年。走前我把自己的靈力封印進了我的元

靈裏,只是殘留了少許在自己的身上。”

我望瞭望他,他示意還要聽下去。我換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仿佛這些事情都

與我無關,只是心底隱隱作痛,不停的泛起酸楚的感覺。“我一出生就不知道父

母是誰,而在我生邊的只有靈翼,我知道是冥天派他保護我的。那時候,我才知

道原來忘川水對我根本沒用。我一天一歲的長大,長到22歲左右就定型不長了,

是不是很神奇啊!我想應該是我身上依然附著大量靈力的原故吧?”我解釋道,

然後換了一口氣,接著說“靈翼給我報了名,要我去參加鬼卒,當人間鬼差,我

什麼都不會,也只能做這個,又能養活自己,又能做一個普通人,不是很好嗎?”

我沖他笑了一笑。“我的故事說完了。”
  
故事落幕了,仿佛四周的風聲全轉為歎息聲,而後散入空冥,而我,仿佛是一個

看完戲的人,演員們的深情演出,讓我不得不流下眼淚。曲終了,人也散了,過

去的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你依然愛著冥天。”他濃眉深鎖,向來溫和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影。
  
“愛。”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語氣堅定。
  
“那你喜歡我嗎?”他淡淡的問。
  
我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會問如此的問題:“喜歡,但是那不是愛。”
  
他淺淺的笑著,依然溫和:“我就知道,但是你不會討厭我吧?”
  
“不會,我為什麼要討厭你。”雖然你比較煩人,但是不至於到討厭,也許還比較

喜歡你煩呢?至少不寂寞啊!心中悄悄的補上了幾句。
  
“那就好了,如果沒有冥天,你會愛上我嗎?”他不死心的問到底。
  
我吃驚的望著他,他那雙憂鬱的眼睛讓人不忍心去傷害他,我用極低的聲音道:

“或許吧?可惜這個世界上有冥天,也偏偏被我給遇上了。”
  
“他也許是一個好王,但是不會是一個好的丈夫。而我,相信我,我一定會是一

個好丈夫,你已經轉世了,就該遺忘以前的歲月,過你新的日子。”他深情的述

說著。
  
“遺忘,說著好聽,就兩個字,做起來,卻比登天還要難。”我至心底發出感歎。
  
“如果,你學會了遺忘,你是否願意忘掉他,與我在一起。”他眼睛裏發出一絲希

望的光采。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的,如果還有如果,我希望沒有來生,也不要有今生緣。

雖然我知道逝去的就不會再重來了。”我避免這個話題。徐徐叨叨的念一些與這

件事情無關話語,仿佛是在述說傾聽,逝去的就不會再來,難道不是

嗎?
  
“好了,你也累了,天已經徹底黑了,我去訂飛機票,明天我們回去了,好嗎?”
  
我望著他,本來沒有再回去的打算,可是想起了靈翼,它為我付出了這麼多,難

道就讓它孤孤單單的等我到另一個永恆,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好的,回去吧?”

回到了家裏,我突然發現家裏有許多的人,有雷霆,有靈嫂,有靈翼,還有一個
女孩子,正是我那天再銀行門口看見的那位。
  
“你是誰啊!”我納悶的凝視著,眼前這位給我開門的女孩,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

了門,退出去看了看,確定是我家,又倒了回來。
  
“我是被他們捉來的人啊!”女孩柔聲開口了,打破了沈肅的氣氛。
  
進門一看,許多人都在,除了冥天不在之外,他得力的部下都聚集在我的家裏。

我的出現,讓他們所有的視線凝聚於一點,也就是我的身上。
  
“怎麼了,各位氣氛這麼緊張,不會又是冥界出什麼事了。”我淡淡的說,可是心

底卻不再平靜。
  
“屬下參見王妃。”大家齊聲道。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妃了,只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平凡女人。”我擺了擺手,示意

他們起來。
  
“你就是那個冷冰冰大木頭的老婆。”那個女孩子疾呼道。
  
“大木頭?你說冥王。”我嘴角被女孩的話語逗笑了,大木頭,這個形容詞用的真

是恰當及了。
  
“對啊!他老是瞪著人,就像誰欠了他錢,追不回來似的,比冥府還要冷。”他舉

手畫腳的說著,看樣子似乎冥天就在眾人眼前似的,惟妙惟肖。
  
“羽灡小姐,他是你未來的丈夫,請注意你的用詞。”雷霆的面部扭成一團,後面

的靈翼他們也好不到那去,估計正在暗想如果這個丫頭當上了王妃,別說他們受

不住,估計連王也支持不了多久。
  
“你就是羽灡。”我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孩兒,就如一朵陽光下嬌豔的蓮花,純潔,

活潑而有朝氣。就如同我在馬背上一樣,總有著陽光的氣息。這樣的一個女孩兒

正適合去給冥界帶來一絲陽光。“你很漂亮。”我由衷的感歎。

“謝謝,你也很漂亮。”她笑起來的聲音清脆甜美。
  
“我老了,你看我眼角都有皺紋了。”我拉起她的手,坐到了沙發上。
  
身後的視線不可質疑的盯著我們,我們因該是仇敵,一見面就該大打出手的那

種,我也知道,可是對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喜歡都還來不及,何來恨呢?只是不

知道以後的將來,如果我依然想留在冥天的身邊,不知道,我究竟會是娥皇,還

是女英。
  
“你為什麼會逃到凡間來了,又為什麼會被身後這些人給擒住。”我靠在耳畔輕輕

的問她。
  
“我已經逃到無路可逃了,哥哥也派人找我,冥界也派人找我。被找到僅僅只是

時間的問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埋怨的說道。
  
“你不願意嫁給冥王嗎?”我不解的問。
  
“我才不要嫁,我有喜歡的人拉!”她嘟著紅紅的櫻桃嘴笑著。
  
“你真的不嫁。”這番話如果被冥天聽到,他面子一定掛不住了。
  
“咚——咚,”有人在敲門。
  
這麼晚了,我家人已經夠多了,再來就沒地方擠了。“靈翼,去開門。”今天還真

是邪門。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冒昧的打擾你們。”一個男人站在門口,滿臉堆著溫和的笑

容。
  
“王羽?你怎麼也來了。”我覺得今天是不是撞鬼了,連他也來湊熱鬧。
  
“我是來接我妹妹的。”他看了看沙發上的羽灡,臉上的微笑在一瞬間凝固。“你

還準備鬧到什麼時候。”王羽全身輻射出怒氣,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這樣的表情,

第一次是我上次昏迷,第二次就是現在。總是溫和笑著的男人也會發火。而且發

起來比別人看起來還大耶。
  
“她是你的妹妹,那你不是羽帝。”我著實嚇了一大跳,我就說他不是平凡人嘛,

可是也不至於是這麼大吧?
  
身後的一排人證實了我的想法:“參見羽帝。”
  
她微微一愣,心中隱隱浮現真相的輪廓,只是聽多了關於羽灡的種種事情,卻沒

有想到連羽帝也下了凡間。


“你欺騙我。”突然我心底揪心的痛,眼前的男人我把他當知己,他卻連他的真實
身份都不告訴我,我覺得自己受騙了。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難道我開始

在乎他。不,我愛的是冥天。
  
“我不是存心不告訴你的,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羽帝,你一定會離我離得

好遠。”他試圖解釋著,後面得一排人都在揣測我與他之間的關係。“我常常在對

面的大廈頂上看你哭,哭得好傷心,哭得我心都碎了。”
  
“你偷窺我。”我瞪著眼睛看著他。
  
“可是我愛你,我真得好愛你,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如果你給我一個機會,你

會知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的。”他拉著我的手,溫柔及了。
  
“不會吧?哥哥你愛上了冥妃。”羽灡大聲的叫道。
  
而羽帝依然深情的望著自己:“我不會讓你哭的,我也知道你開始在乎我了,難

道不是嗎?冥天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我能給你他所不能,我能保護你他所不

能的,所以你跟我吧?”他語氣慎重道。
  
我陷在深深的憂傷和選擇中,跟隨著這個男人,我是不是可以結束了我的等待。

漫長而無止境的等待。我搖頭,再搖頭,默然不語。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我不

能背叛冥天,雖然他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
  
“我會給你時間的,你慢慢考慮,好嗎?”他歎了一口氣。
  
我緊閉著雙眼,轉開了頭,不肯去看現在羽帝的表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那

個男人,我可以雙手為他奉上自己的性命,怎麼能夠離得開他呢?雖然他就要結

婚了,雖然他已經把自己冷落遺忘了,可是他能辜負我,我卻不能負他啊!
  
“灡兒,跟我回天界去。”羽帝把話題轉換到羽灡得身上。
  
“不要,我不要走,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要嫁給冥王。”羽灡拉住我的手,用一

雙楚楚可憐的愁容望著我,一雙大眼睛悽楚的祈求我,只要是人都會覺得憐惜。
“羽帝,讓我幫你勸勸她吧?你應該信得過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淌著

混水,大概是關係到,我最關心的兩個人,希望他們快樂吧?
  
“OK,我當然信你。我把妹妹交給你,幫忙說服她。”他懇切的說,眼中流露出

關心。“我明天在來找你們。”
  
然後就轉身走了。
  
“你們想在我這待到什麼時候,該複命的就快回去複命,我累了,要休息了。”

我朝著後面一排看好戲的人嚷到。
  
“是的,王妃屬下告退。”然後一一的瞬間轉移離開了。
  
“我看你們早該走了,靈翼你也得下去複命吧?去吧?回來我在和你敍舊。”我

朝著靈翼極為溫和得一笑。
  
“那我也下去了,冰箱裏有食物。”它不放心得說。
  
“好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你去吧?”我柔聲安撫。它才走了。
  
我朝沙發上的羽灡望去,她正眨巴著長而翹的睫毛,鬆散而直長的頭髮柔柔的搭

在肩上。仿佛有什麼話要問我,又恐無機會。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直接道出她的心聲。
  
“你怎麼讓我哥哥愛上你的,他對女人最不屑一顧,現在看見他變樣了,而且還聽你的話。”她的樣子似乎比看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覺得奇怪。
  
“愛一個人也許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你為什麼要逃避冥王一樣,難道不是也沒

理由嗎?”我悠悠的說道。
  
“誰說我逃避冥王沒理由啊!跟他在一起,我還比較願意和木頭在一起,木頭都

比他有溫度些。”她撇了撇嘴,有些兒不悅。
  
“你喜歡上誰了?”這是我更不解的事。
  
“一個人類,我們無論逃到了天涯海角,都會被找到。”她低著頭,眼淚在眶裏直

轉:“他還被冥王的部下打傷了,我不是有意要背叛冥王的,只是我非常恐懼和

他在一起,更別說愛了。再說是他放我走的,走前他曾說過,一個人靈O再大,

可惜也無法捕捉到一個女人的心。”
  
我的心一下子顫抖了,他的這般話,是說她聽還是說給我聽的呢?
  
“既然他已經放你走了,那你為什麼還是擒回來了。”我皺著細眉,有些弄不懂冥

天了,他不是自願要娶她嗎?那為什麼要放她走,為什麼放了又要找她呢?心中

得謎團越來越多,擾得心裏不安寧。
  
“一個是天上的王,一個是地上的王,天下盡歸於他們,我還能往那裏奪啊!”

我沒想到在如此開朗的女孩子臉上,竟然會有如此悽楚的表情,仿佛世界已經到

了末路,而她也無路可尋。
  
我托著腮幫,反復的思考著如何幫助這個情敵。這個忙是幫還是不幫,可是想到

她和自己所愛的人,攜手一起走片了天涯海角。這些都是我曾經的奢望,有情人

難道不該終成眷屬嗎?我問自己。那麼我幫了,他們都會恨我的,反正也被恨了

一千年了,這麼多樁事情也不差這一樁。
  
“你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這裏,我會幫你攔住你哥哥和冥王的。”我不知道自己何

來的勇氣,可以與冥天和王羽對抗,自己心中想要幫助她,那就幫吧?至於會發

生什麼,什麼都自己來扛就好了。
  
“謝謝你,冥妃。”她很感激的望著我。
  
“好了,你快走吧?別叫我冥妃了,叫我雪依就可以了。你沒嫁給冥王,以後不

要反悔哦!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我溫柔的臉上帶著一絲柔柔的笑容,笑

容下面飽含了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至少這是我又一次反抗他。

我拉開了們,一個男人站在外面,飛揚的劍眉下,是一雙清冷深邃的眼,弧形優
美的唇緊抿著,雙手抱在胸前,凝視著我。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王羽望著我,他似乎一直都在聽我們的對話,並沒有離

開過。
  
“我只是想幫他。”我低下了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哥,是我拜託她放我走的,不關冥妃的事。”羽灡幫我說話,楚楚可憐的望著她

的哥哥,希望自己哥哥能夠放自己一馬。
  
“你真的想走,雪依你也真的想幫助她。” 羽帝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
  
我和羽灡同時點頭。
  
“你們不會後悔?”
  
我們齊聲說道:“不會。”
  
“羽帝,她是你妹妹,你不是該幫助她嗎?讓她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難道不

好嗎?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相信冥天也會願意解除婚約的。”我自信的望著他,

希望以理能夠說服他放棄妹妹嫁給冥天。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私心,我妹妹不嫁給冥天,你就依然是他的妻子。”他一句接

著一句的逼問我。
  
“我,我……”為什麼今天的王羽不像往昔一樣溫和,現在他的五官一刹那變得猙

獰起來,目光逼得我直打冷戰。“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希望你妹妹能夠得到

幸福。”
  
王羽露齒一笑,笑得極為誠懇溫和,恢復的往昔:“那麼為了我的妹妹,答應嫁

給我?”
  
“哥,你怎麼能夠這樣,雪依不要答應他。哥,你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嗎?怎麼會

這樣對待雪依,如果是要犧?#21151;o的幸福來換取我的幸福,我覺得不值得。”

羽灡岔岔不平的替我出頭,指正她的哥哥。
  
“羽帝,是不是我答應了你,你就會放了羽灡,永遠不用在阻礙她與自己心愛的

人在一起。”我淡淡一笑,模樣有些哀傷。
  
“是,如果這樣,她永遠是我的妹妹,而且我讓她與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冥界

的部分我也會搞定。”他自信滿滿的說。
  
我深深的望著他,確定他不會改變注意。“好,我答應你。你滿意了,讓她走吧?”
  
“羽灡,你走吧?”羽帝把路讓開。
  
“去吧?羽灡,你放心,我喜歡你哥哥,才會嫁給他的,冥王那邊我相信你哥哥

自有交待。去追逐屬於你的幸福吧?”我嘴角浮現出安撫的笑,現在我才發現自

己有這麼偉大。犧生自己,去成全他人。
  
看著羽灡向著幸福奔去,突然之間,我覺得她是個好讓人羡慕的女人,比起擁有

永恆的生命,不如就讓我與心愛的人短短而過的一百年來得快樂。


羽帝握住我的手,我想要鬆開,卻無能為力,我還沒回過神,軀體就被他抱住,
“絕對不許你離開,也不許你再想著他,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她靠在耳邊低

語著,宣佈著我是他,猶如一件戰勝的物品。“去我那裏住吧?我一分一秒都不

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因為我怕你一轉身,我就再也尋不到你了。”他的眼中閃

爍著不安。

而我,唯一能選擇的,就是扶平他的不安,只能順從的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去

一個冥天永遠尋不到的地方,讓他以為我人間蒸發了比較好。

羽帝把我瞬間轉移到一個我陌生的地方,他指著前方的白色洋房告訴我,那就是

我們在人間的家。是啊,我們的家,比較陰暗的地府,這兒明亮多了。
  
他帶著我走了進去,很晚了,可是這幢樓卻燈火通明。
  
剛進去,就聽見人們齊聲喊道,“恭迎羽帝。”不少人露出笑容,偷瞄著這個年輕

貌美的羽帝,幾個丫鬟眼中透著傾慕的神色。
  
羽帝揮了揮手,腳步沒停。他把我拉到了正中央對著他的部下宣佈:“從今天起,

她就是你們的羽後,下個月我們就會舉行婚禮,你們要服從她,她的命令也就是

我。”
  
我不喜歡這個羽後這個稱謂,太過沉重了些,仿佛?#21151;菑v加上了一把無形

的枷鎖,從此以後就必須和冥天斷絕一切的來往,連想他都儘量別想,否則就是

對不起現在溫柔看著我的他。
  
夜深人靜,這裏的燈整夜的開著,明亮得讓我無法有睡意,王羽給我佈置的屋,

很舒服也很雅致。窗外,輕盈的月光在衣間流動,風微冷,帶著玫瑰花的香氣,

看著月亮,我突然想起了冥府的庭院,沒有白晝之分。而我小小的蓮花燭燈也無

法用到,想起了家裏的夜晚,母親哼著歌,奶娘挑著燈,在暗黃的燭光底下為我

縫補衣服,娘的歌聲伴著琴音,夜夜伴著我進入睡眠。

還記得母親最喜歡唱這首歌了,今夜沒有琴音,只好以月光做伴。
  
我悠悠的唱到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是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明月夜,料得年年斷腸處。
  
我柔聲輕唱,知道自己沒有母親唱的那麼好,眼淚跟著墜落,想起了母親,也憶

起了冥天,他好嗎?不知道他知道我要結婚得消息,會不會心痛,會不會還依然

有些在乎我。
  
我依在窗臺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只是依稀記得,輕輕的有步伐靠近,然後把我

抱在了床上,在我耳邊悠悠的歎氣,接著往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剩下的就是關

門和自己長長而平靜的呼吸聲。
  
“懶豬,你該起床了。”羽帝坐在我的身邊,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呼喚著。
  
“幾點了。”我朦朦濃濃的問他。
  
“別問了,你昨天坐在窗櫺上就睡著了,我就抱你過來了,要不身體這麼弱的你,

早病了。說句實話,你的歌聲真的很好聽。”他柔柔的笑著,好像清晨裏的第一

縷眼光,撒在我的臉上,身上,讓我全身懶懶的。
  
“你身後好像有六支白色的翅膀?”我被清晨的他所吸引了,在陽光下他似乎後面

有六支翅膀,若隱若現。而我只能專注的看著他,深深為之著迷。
  
“你能夠看得見?那是我真正得樣子,想看吧?至少你也得知道丈夫的真實樣子

啊!”
  
我閉上眼睛,周圍刺白的光線包裹在他的四周,刺得眼睛發疼。他四周彌漫得光

線猶如大大小小的光珠,慢慢的擴散,裏面有一個被六支白色翅羽包裹的人,及

腰的白髮覆蓋了大半張臉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一刹那間,我似乎看見了

天使下凡。
  
他輕輕的整理了一下,掩住視線的頭髮。哇!一個肌膚賽雪的男人,高挑的身材,

比王羽看起來還要高上半個頭,上挑的鳳眼,並B眸子是銀色的,猶如雪地裏

剛填飽肚子的雪狼,漠視一切得目光。
  
唯一不變的,就是眼底眉梢依然帶著笑,溫和的望著我。
  
他用手在我前方晃了晃,“被我給迷暈了啊!”他俊逸的神悉眩惑我的視線。
  
“你的翅膀是不是真的。”我拿起來,輕輕的撫摸,比雷翼的毛還要柔軟。
  
“我的翅膀當然是真的,你以後也會有,我們結婚大典的當天,我右邊的三支羽

翅就會轉移到你的身上,伴隨著的是我半邊的生命,半邊的靈力,還有半邊的愛。”

他及溫柔的笑著。
  
如果冥天代表的是黑暗和破滅,那麼羽帝代表的是陽光和希望。
  
以後這個美得讓我慚愧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我的天。我會和他在一起渡過一

千年,兩千年。


“我們出去玩吧?你想去那裏。”他突然提出一個讓人吃驚的提議,而相貌在瞬間
已經變回了王羽的模樣,那個溫文的男人,溫潤的唇有著最溫柔的笑容,一雙眼

睛像是始終帶著笑。
  
“我不知道,由你定。”我順從的望著這個變回王羽的男人,覺得這副模樣比較適

合他,在他的身邊,自己總是安心的。
  
“我記得你好像曾告訴過我,你喜歡荷花吧?我們去湖邊,那裏有許多的蓮花,

怎麼樣。”他漾著笑容。
  
我點了點頭:“全部由你作主。”
  
  
滿池的荷花都凋殘了,只剩下綠意盎然的荷葉,盛著晶瑩的露水,一陣風吹拂而

過,像一顆顆滑動的珍珠。
  
沒有滿塘的荷花可看,他眼中流露出惋惜。歉意的說:“對不起,我忘記了荷花

開放的時節了,不然這樣,我用靈力重新讓它們開放。”
  
我搖了搖頭,制止了他這麼做:“你知道嗎?荷花一年只開放一次,就是因為在

它開放的時候,它就用盡自己的全力,舒展自己粉嫩鮮豔的荷瓣,去把自己最美

麗的姿態獻給懂得觀賞它的人,而你用靈力迫使它再開放一次,它就不會這麼美

了。”我細細的解釋道。“其實來這裏呢?不一定要賞花的,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

就夠了。” 我儘量的舒展自己修長柔軟的身段,風微微的吹著,池裏的荷葉也輕

輕的飄搖,而我黑亮如緞的長髮因為強風的吹拂而淩亂。
  
“你真的很美。”他由衷的讚賞。
  
“謝謝。”我沖著他甜甜的微笑。
  
“現在雖然沒有荷花,但是我看見了它的姿態,再風中蕩漾。”
  
“你不會是說我吧?呵呵嘴巴這麼甜。”我美得咯咯直笑。
  
池塘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對相貌不平凡的男女坐在湖畔上,有時候傳出一

陣陣爽朗的笑聲,有時候似乎再談論著一些什麼。感覺在他們的四周就連風都吹

不進去,時間漸漸的停歇在他們之間。
  
時間飛逝,彈指之間,我和他也到了最後的時間,今天我也要和他一起去天國了,

不知道天國的水,是不是像忘川水一般清澈明淨,天國的路會不會像黃泉路一樣

陰森而無止境,天國的殿堂是不是像冥府一樣保留著古老的氣息。天國的人是不

是比冥界還沒有人情味。
  
又迎來了一個美好的晨曦,我的心卻是絕望的蒼灰色。一大早,羽帝就待在我身

邊,把我塞進懷裏,仿佛怕在這最後的時刻,我卻轉身離去,身後來來往往的人,

在管家的指揮下,忙忙碌碌的打理著行裝。
  
我想問他什麼,卻言而欲至。
  
我們之間繼續保持著沉默,他點了一根煙,眼睛微微的眯著,似乎在沉思,今天

的他感覺格外深沉,直到我受不了煙的熏惑,輕輕的咳嗽了幾聲,他才注意到我

的存在。
  
“煙熏到你了嗎?”他把煙滅掉,然後關心的看著我。
  
“沒有。”我安撫的笑了笑。“你為什麼喜歡吸煙,你不是天使嗎?而煙應該是俗物,吸多了會有損你的靈力的。”我不解的問他。
  
“你再關心我嗎?謝謝。”他在我臉上及輕柔的納下一個輕吻,卻感覺吻得有些走

神。“你不喜歡,我就不再吸了。”他把衣袋裏的辦包煙丟棄在桌臺上。
  
“我們真的要走了嗎?”我有些不捨得,也開始後悔。
  
“嗯,我們以後都不會回來了。”他今天似乎預感會出什麼狀況,總是不安而又恍

惚。

“為什麼?”
  
“雪依,出事了。” 靈翼急匆匆出現在我眼前,一頭是汗,滿臉緋紅,站在後面

愣愣地瞅著我大喘氣,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靈翼。”我焦急的問,生怕是冥天出事了。
  

它喘了幾口大氣,“冥界的出口破了,而王因為有半邊的靈力再你這兒,所以靈

力不夠,無法將缺口補住,王還被惡鬼打傷,現在許多鬼魂都跑到上面來了。”

還是說出了我最不願意聽見的話語。
  
我的心中狂跳,就如同掉進了滅頂的慌亂中,心裏想起了冥天,心急如焚,他受

傷了?很嚴重嗎?就連擁有這麼大的靈力的他都受傷,所以冥界在派人來找我。
  
我定了定神,知道事態嚴重:“靈翼,用瞬間轉移,直接到我下冥府。”我急切的

想去探望他的傷勢,從而遺忘了許多人的存在。
  
我拉住靈翼的毛,“我們快走。”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回覆: 冥妃傳說

突然另外一隻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牽住,不肯放。
  
我轉頭,羽帝皺著粗眉。“我不讓你去,你必須和我去天國。”他嚴厲的說,不容
我拒絕。
  
我遲疑了一下,他把聲音放得輕柔:“你是我的妻子,現在冥界的一切與你無關。”
  
我搖了搖頭,如緞的長髮也隨著我左右晃動:“對不起,我做不到,我無法不去

關心他的一舉一動,我無法不去注視他憂傷的黑眸,就算他是一隻吃人的豹子,

我依然要留在他的身邊。”我掙脫開了羽帝的手。
  
我回眸,看見悲傷的情緒在他眸中一閃而逝,自己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震,讓我覺

得,我是真的傷了他很深很深。我輕輕的說道:“謝謝你。”淒涼地微笑著,眼角

的一滴清淚卻墜落了,它代表了我的不悔。
  
他如同以前般,溫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淚。
  
“如果,他讓你有任何的傷害,他讓你掉半滴眼淚,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遠遠的我聽見他的話語,至於他現在的表情,我卻無法看得清楚,因為淚水早已

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回到冥界,他安靜的躺在床上,睫毛輕輕的顫抖,臉色因為失去過多的靈力而

蒼白,看到他這副模樣,心痛的直掉眼淚。
  
“王妃,雪缽衣我拿來了。”靈翼抱著衣服走了過來。
  
“命令宮娥們,給我的元靈穿上,我馬上過去附體。”我看著他,用手輕輕的觸摸

他臉上的輪廓,他的五官。最後在他的唇瓣上,印上一個吻。
  
“你安心的睡吧?,剩下的交給我,我重來都只知道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從來沒有為你想一想,也從來沒有盡過一個做妻子的責任,不是我,讓你少了一

半的精力,冥界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漏洞。”我徐徐叨叨的念著。
  
當我抬起頭,他用一雙黝黑而深邃地目光凝視著我,猶如把我包裹緊了黑夜裏:

“我最大的漏洞,是聽到你要結婚了。”他慢慢的撐起身子。
  
“冥天,你不要起來,你身體還很薄弱啊!”我焦急的說。
  
“我沒事。”他閉氣嚴厲的雙眸。
  
“痛嗎?”我低聲地問道。
  
他搖了搖頭,然後我們之間又保持著原先地緘默。
  
“王妃,一切準備妥當。”一個宮娥極輕的在門外說到,生怕聲音震努她的王。
  
“不許你去,那個黑洞我都無法補,何況是你。”他嚴厲的低吼,與生俱來的王者

之風讓我畏懼。他緊緊的拉住我的手。
  
“如果我不做的話,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冥界滅亡,那麼世界也滅亡了,我

不想看見自己所愛的一切變成這樣。”我掙脫開,不容他說什麼,在他面前的反

抗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一次又何妨。可是這一次的反抗給我的預感卻是最後一次

了。

我匆匆的離開,不再聽身後他所發出的怒吼聲,因為我怕我一轉身就會投進他的

懷抱,不再管什麼冥界的存亡,世界的存亡,這些對於我的擔子太重了。心仿佛

被利刃刺穿,難忍地痛一波接著一波向我逐來。
  
我看著躺在層層白紗中的自己,頭上的荷花瓣,微風一吹,就吹散了,落到了自

己的衣服上,頭上。
  
靈翼輕輕的催促,“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把自己的思緒集中到了一點,然後感覺自己變得飄飄然。接著身體開始充滿了

靈力,我睜開眼睛,身上一股悠悠的荷花香味傳來,一陣濃,一陣淡。我撐起身

體,絲緞般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白色的雪缽衣輕輕的撫地。
  
我輕輕地動了動,開始不習慣這副軀體,接著慢慢地熟練,時間隔得太久沒用,

自己地動作變得生疏,慢慢地回味,憶起曾經自己慣有地姿態。
  
我開門,外面雷霆,靈翼……眾多部下都在門外等待著,它們滿臉地疲倦。見到

身著雪缽衣的我,全部半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王妃。”
  
而我,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就無法再回頭了,我留戀的看了一眼我的荷

葉軒,然後輕輕一笑,夾雜著無限的淒涼。跟著他們一起瞬間轉移到了出事的地

方。
  
冥界的缺口已經很大了,四處一片殘敗,這不是我所熟知的冥界。大門已經不知

道飛到那個國度去了,兩旁眾兵把守,可是還是有許多惡靈逃了出去。
  
“雷霆,你派部下去尋找那些逃出去的惡靈。”
  
“是的,我立即去辦。”雷霆匆匆的離去。
  
我最後望了一下四周的一草一木一物,好像自己預感到了什麼,這一去也許就是

與冥天生死兩茫茫了,可是我不後悔。
  
“雪依”靈翼兩夫婦輕輕的喚著我。
  
我安撫的一笑:“我不會讓冥界毀滅的,這是我們的家。而我是你們的王妃。”
  
然後頭也不回,漂浮到了冥界的上空。仿佛我的遲?#40636;N會讓我變卦似的。

我用自己的靈力去填補漏洞,我每補一分,自己少了一分體力,可是只要我遲疑

了一下,這個破洞有會擴大,靈力越來越弱,自己的耐力也越來越有限,突然感

覺自己的身後有了一股更強大的靈力,洞穴被快速的癒合,可是到了最後,突然

後面的慢慢靈力減弱,洞口也越來越大。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墜落,散在了冥界的

土地上,我知道在這樣下去,我身後的他會因為靈力過弱而從此沉睡,不再醒來。

所以我不能。絕對要保護這片他守護了千萬年的土地,而這片土地也絕對不能沒

有冥王。
  
我把冥天的靈力彈開,運用自己身上的雪缽衣去塞住了最後的洞穴。而我沒有了

雪缽衣的附體,如一片枯黃的秋葉,輕輕的飄蕩,然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嘴裏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把我抱進了懷裏,這也許是我所期待的結果,全部

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他的溫度傳入我冰寂的軀體。
  
“你還好嗎?”他輕柔的聲音,是我多麼熟悉的啊!
  
我勉強的笑了一笑,他又把我摟緊了些,我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慢慢

的跳動,至少我的犧牲維持了這顆心的跳動,我在他懷抱裏知足的笑了一笑。
  
背後的疼動越來越尖銳,四周紛擾的聲音,我聽起來都離地如此的遠。
  
突然臉上感覺濕濕的,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裏滿載著哀傷欲絕,眼神空洞,

淚卻不停的墜落,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不要哭,好嗎?”我看得心都碎了。
  
“我把靈力傳給你,好嗎?”他知道,我的軀體哪怕傳了再多的靈力,我也維持不

了在身體裏。
  
“你知道的,我快離開你了,你哭起來的樣子真的很難看。”我吃力的說著,眼前

逐漸昏暗,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你愛過我嗎?”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最後

的一秒,依然想問如此的問題。
  
“我愛你,我愛你,早在很找以前我就愛上你了,當你說你愛的是阿達,當你說

你要嫁給羽帝你可知道我的痛不欲生。”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最後,在最後,我總算聽到,他原來如此乎我,原來他的愛如此的深沉。我聽到

了自己最需要的話語,可是我卻什麼也握不住的,身體猶如大大小小的光珠,一

點一滴的擴散。
  
我用最後的力氣,說出了埋藏於心底許久的話語:“我——愛——你。”他的淚夾

雜著自己的淚,也化成了大大小小的光珠中的一部分,向天空慢慢的擴散去。現

在的我沒有了思維,沒有的痛苦,也無需再抉擇什麼。
  
輕顫的身軀,帶血的雪缽衣,猶如雪地裏綻放的鮮紅玫瑰,碎散的淚珠。他哀傷

欲絕的神情,他的低語,一句一句無力的別走,別走。
  
我的身體猶如煙霧般的消失無蹤,徒留下他環抱著我的姿勢,還有我最後遺留下

的話語,在冥府的風中遲遲不肯離去,我愛你,我是真的好愛你,為你等待了千

載的愛,總算可以畫上一個不太完美的句號了。
“雪依,你怎麼這麼喜歡明鏡湖啊!天天都往這邊跑。”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匆匆

的朝另外一個女子跑了過來。
  
女孩站在湖邊,清亮的湖水順著風,輕輕的拍打她的衣裙,其地的頭髮,猶如一

簾幽幕,柔柔的墜進湖裏,後面有半邊羽翅,一共是三支,安靜的待在背後。黑

如點漆的眸子對著明湖若有所思。就如一個剛剛沐浴結束的精靈,剛從湖低冉冉

而升。
  
“啊!”遠遠跑來的女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畔倒在地。
  
“你怎麼不會小心一點啊!”雪依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漂浮在半空中,把

自己的手遞給他。
  
“羽帝在到處找你。”
  
  
“好了,我知道了。”我沖著她微微一笑,向大殿那邊飄然而去。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正向著自己這面招手。“雪依,過來。”

他背後也有三支羽翅,只不過他在左面,而我的在右面。“再過三天,就是我們

結婚大典了。”他把我抱在懷裏,然後向我的臥室走去。
  
“哥~”後面有人叫他,他轉過了身,而我微微的依在他的背後。
  
他把我從自己的背後拉了出來“依兒,她是我的妹妹,是來參加我們的結婚大典

的。”他們之間傳遞了一個眼神。
  
“雪依,你真的要嫁給我哥哥,我聽到這個消息就趕過來了。”她急速的朝我們這

面走了過來。
而我,嚇得剛剛走出來了一步,又縮回他的身後了。

“她不認識你,別嚇到她了。”羽帝嚴厲的說,我在他的身後束束發抖。
  
她離我們還有三步,聽到羽帝的這句話停了下來。“你說,她不認識我,怎麼可

能呢?”
  
“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堅定的說,雖然對眼前這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有好感,

可是卻不敢靠近她,只得躲在羽帝身後,把腦袋探了出來。
  
“她不是以前的雪依了,她也沒了以前的記憶。”羽帝解釋著。
  
“我聽說她不是死了嗎?”羽灡正準備說下去,卻被羽帝給制止了,瞪著眼睛示意

她不許說下去。
  
羽帝把我從身後拉了出來。“依兒,我好久沒見到我妹妹了,我們要敍舊,你先

會你房間,等下我來找你。”他溫和的笑著說,用手輕輕的撫摸我的長髮。
  
我順從的點了點頭,朝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聽到他們兩兄妹的爭執。
  
“哥,我聽說雪依已經在冥界灰飛煙滅了,為什麼現在卻在這裏。”她不解的問。
  
“你不是應該幸福的在人間生活啊!回天國做什麼?”他懶散的坐到王椅上。
  
“她救過我,我也要幫她。”
  
“你來得也好,是我救了她,我給予了她一般的靈力,而她是我的妻子。她已經

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了,你最好不要打擾我和她平靜的生活,要不,我覺對不饒你。”
  
再我轉身回房的刹那,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關係,我總覺得今天的羽帝和往常有

些不一樣,臉上猙獰得仿佛一匹饑餓的雪狼。
  
“我和你打一個賭,如果在這最後的三天,你能讓雪依恢復記憶,我就會尊重她

的選擇。”

回到房裏,我對著鏡子柔柔的梳理著頭髮。
  
“我可以進來嗎?”我轉身一看,是剛剛的女孩子。
  
“可以。”我輕聲的說。
  
“對不起,剛剛嚇到你了。”她一臉歉意的說。
  
“沒有,但是我覺得你很熟悉,好像以前我就認識你似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

己有如此的感覺,一種重識故友的感覺。
  
“我叫羽灡,是羽帝的妹妹。”
  
“我知道了,剛剛他有介紹。”我甜甜的笑著。
  
“你以前的記憶,一點也沒有了嗎?”她試探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等我醒來,羽帝就在我的身邊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你為什麼沒有以前的記憶。”她急切的問我。
  
“你可不可以把你嫂子還給我了。”羽帝依在門邊,柔聲的問道。
  
“羽帝,你來了。”我小鳥依人的奔了過去。
  
“來找你,問問你大婚典禮,你想要什麼方式舉行。”他摸了摸我的臉黛。
  
“我喜歡古代的結婚典禮。”我嚷嚷道,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我好像參加過古代的

婚禮,那時候我羡慕的望著新娘的禮服,漂亮極了,而且新娘子的臉與我十分相

似。
  
“古代,我不喜歡。”他皺了皺眉毛,有些不悅。
  
“人家我喜歡啊!”我在他懷抱裏撒著嬌,一句話他不答應就是不行。
  
“好好,怕了你了。”他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然後轉生沖著羽灡說,“記住從明

天開始,你只剩下兩天時間。”
  
“放心,我欠她的人情,我一定會還的。”她匆匆而去。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全部聽不懂啊!”我不解的問。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安安分分當我漂亮的小妻子,你身體還很弱,去睡會兒覺

吧?”
  
“嗯,我要拉著你的衣袖睡。”我知足的望著他笑,喜歡枕著他衣袖的感覺,他身

體的氣息總是彌漫在我的四周。
  
“好的,任性的小傢伙。”他把我抱到床上,然後讓我枕著他的衣袖,安靜的熟睡。

“你真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兒,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他低低的在我耳畔述說。
  
“雪依”羽灡跑了過來。
  
我坐在明鏡湖邊,對著湖水沉思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我在明鏡裏面看見一

個男人,他憂鬱的眸子,弧形優美的唇緊抿著,總是對著風呼喚著“你在那裏,

你在那裏。”看見他這副模樣,心底總是泛著痛。
  
“再想什麼,如此出神。”不知道何時羽灡已經坐到了我的身邊。
  
“為什麼,我心中總是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我不解的問自己,也問著她。
  
“因為那是你最愛的人,愛一個人不僅愛在心裏,就連骨子裏,也銘記著他的名

字。”
  
我把頭偏向了她:“如果我愛他,那麼他應該是你哥哥啊!”
  
“你真的愛我哥哥嗎?你愛的應該是一個叫冥天的閻羅王,別人都畏懼他,獨獨

你,一點也不怕他,而且還付出了你的一顆心去愛他。”
  
“冥天,”我口裏反復的呼喚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的主人,似乎離我離得很遠,

又似乎就在我的面前一樣。
  
“雪依,他真的是一個好人,也許你忘記了,以前你救過我。你放我和我丈夫走

後,他來找過我,不但祝福我,還給我了一些錢,他說只要是雪依做的事情,他

便永遠支持你。”
  
冥天,好熟悉的名字,可是為什麼我記不起這個名字的主人。
  
我總覺得這個名字代表了傷心,明明存在,可是我卻不想碰及到他。
  
“那為什麼我會在這裏”我不解的問。
  
她給我解釋道:“因為你為了救你最愛的人,為了他你死在了他的懷抱裏。”越聽

我的頭就越疼。
  
“夠了,我是你的嫂嫂,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去想另外一個男人。”我想去想,也

不想去探索那段痛苦的記憶,我奔忙的跑開,想去尋找羽帝,只有在他的那裏,

我才能獲得安心與平靜。
  
“雪依,雪依,不為別的,因為他才是你最愛的人。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最後的

結局?”羽灡遠遠的述說著,可是話語沒達到我這裏,就被風遠遠的吹散了。
“雪依”羽灡跑了過來。
  
我坐在明鏡湖邊,對著湖水沉思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我在明鏡裏面看見一

個男人,他憂鬱的眸子,弧形優美的唇緊抿著,總是對著風呼喚著“你在那裏,

你在那裏。”看見他這副模樣,心底總是泛著痛。
  
“再想什麼,如此出神。”不知道何時羽灡已經坐到了我的身邊。
  
“為什麼,我心中總是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我不解的問自己,也問著她。
  
“因為那是你最愛的人,愛一個人不僅愛在心裏,就連骨子裏,也銘記著他的名

字。”
  
我把頭偏向了她:“如果我愛他,那麼他應該是你哥哥啊!”
  
“你真的愛我哥哥嗎?你愛的應該是一個叫冥天的閻羅王,別人都畏懼他,獨獨

你,一點也不怕他,而且還付出了你的一顆心去愛他。”
  
“冥天,”我口裏反復的呼喚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的主人,似乎離我離得很遠,

又似乎就在我的面前一樣。
  
“雪依,他真的是一個好人,也許你忘記了,以前你救過我。你放我和我丈夫走

後,他來找過我,不但祝福我,還給我了一些錢,他說只要是雪依做的事情,他

便永遠支持你。”
  
冥天,好熟悉的名字,可是為什麼我記不起這個名字的主人。
  
我總覺得這個名字代表了傷心,明明存在,可是我卻不想碰及到他。
  
“那為什麼我會在這裏”我不解的問。
  
她給我解釋道:“因為你為了救你最愛的人,為了他你死在了他的懷抱裏。”越聽

我的頭就越疼。
  
“夠了,我是你的嫂嫂,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去想另外一個男人。”我想去想,也

不想去探索那段痛苦的記憶,我奔忙的跑開,想去尋找羽帝,只有在他的那裏,

我才能獲得安心與平靜。
  
“雪依,雪依,不為別的,因為他才是你最愛的人。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最後的

結局?”羽灡遠遠的述說著,可是話語沒達到我這裏,就被風遠遠的吹散了。
  
等待羽灡走後,我回到明鏡湖,總覺得明鏡湖裏面有我要尋回的東西,我踏水而

去,走到了湖的中央,碧綠的湖面像一塊巨大的翡翠,而我腳下每踏出一步,小

小的漣漪就朝我腳向四方漾了出去,一圈一圈,慢慢的擴散,湖面上罩著一層薄

霧,所以越到中央霧氣越重。在天界這是禁地,可是羽帝卻沒有阻止我來這裏。
  
我對著可以看見我容貌般平靜的湖水,敦了下去,宮娥們告訴我,如果有緣分,

就能在這裏看見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世界萬物都會在鏡中顯現出來,鏡中月,水

中花,人間的三世情緣,世間的滄桑歲月。
  
我一遍一遍的試過,可是裏面什麼都沒有,無論我怎麼努力,集中思路的嘗試都

變成了枉然,明天就是自己的大婚,可是心中卻忐忑不安,對著自己空白的記憶,

對著自己不完整的思路。
  
閉上眼睛,浮現出一雙如夜如漆的眸子,一雙飛揚的粗眉,一張永遠不會道出甜

言蜜語的薄唇,慢慢的在自己心中勾畫了如此的一個男人。他嘴角微微上揚,可

是自己卻覺得不是很自然,因為他老是板著自己的俊臉,每每叫他笑,他就會敷

衍的扯著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喜歡白色的衣服,可是自己總是覺

得黑色比較適合,他就是黑暗的夜,連在口中吐出來的氣絲都如同夜中輕微掠過

的風一樣的冰涼。
  
我睜開了眼睛,一個男人浮現在水的上空,就如同這縹緲的霧氣,若隱若現,他

面帶憂愁,眸子裏載滿了哀傷,眉頭促著,我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個自己製造出來

的虛幻的假相,在自己瞥見這張挺俊的容顏之際,一種熟悉的觸動在刹那傳遍自

己的全身,他是誰?為何這麼熟悉,這麼憂傷,心底的憂傷帶著酸楚的淚湧了上

來。淚像斷了線,而連不起的珠子,一顆顆的墜落,跌進了湖裏。碧綠的湖面漾

起了一層層的波濤,明鏡湖開始泛起一層白亮的光芒,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可

是我卻想尋找明鏡之中的秘密,那絕對是我想要尋找的。
  
“雪依,你在那裏。”一個男人低沉且扣人心弦的迷人嗓音。
  
畫面進入一塊長長的石板路上,上面總是人來人往,有人帶著腳鐐互相碰撞這清

幽的石板路所發出的聲音,人們在青石板路上來回地走,每一塊石板都留著深深

的橫痕,直覺告訴自己這些石板已經有上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上面有許多的幽

魂和鬼卒用腳板或者鐵鏈磨礪著它,而上面也有自己的影子,自己老是在他的後

面跟前跟後,低矮的建築的影子,深沉的黑,這是那幽冥的冥府啊!我雪依的家

啊~
  
“家,冥府,我怎麼會想起這些,難道我是一縷孤魂,待在冥界永世不能超升。”

自己徐徐叨叨的念著,想繼續,又恐懼,可是早已經生滋出的念頭,不容我抗拒,

我只得看,安安靜靜的看下去。
  
畫面繼續跳轉,一個巨大的古樹下面,蒼老的孟婆一勺一勺的掬著水,然後緩慢

的遞交給過來的魂魄:“忘記前塵舊夢,忘記以前的恩恩怨怨,去六道中尋找一

個好去處。”然後一邊搖著頭,無奈的對著後面送鬼的鬼卒嘮念:“現在冥妃死了,

王無力處理公務,一直沉澱在悲傷中,什麼時候能夠走出來,還沒個准呢?”
  
身邊的鬼卒附和道:“就是就是。”心底卻不住的想,老婆子就是嘮叨。
  
“我這個老婆子老了,這工作也做不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退休啊~是

不是一定要炸幹到死啊!”孟婆埋怨道。
  
“孟婆,說句實話,我打進冥界到現在,幾千年了?不是幾萬年了,還沒看見你

這個老婆子老過一分呢?”剛剛從地界回來的黑白無償,押著惡鬼,上來湊著熱

鬧。
  
“什麼話啊~老婆子我剛進冥界的時候可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呢?那時候雷霆都

被我迷到過。”孟婆得意洋洋的說著昔日的成年往事。黑白無償看見孟婆打開了

話夾子,都以最快的速度銷聲匿跡,空留下那位可憐的小鬼卒,聽著孟婆的那些

陳年舊事。
  
畫面再次轉動,幽靜雅致的院落,院落以白玉為磚,四周無數的絲綢垂掛其間,

清風一吹,柔柔的白色波浪迭起。一個男人愁容滿面的坐在古琴上,細細的撫摸,

時而撥弄一下,古琴依然清脆。他離開古琴,站了起來,然後坐到了旁邊的梳粧

檯前,拿起一把細小的桃木梳,上面還殘留著主人一絲一縷的長髮,纏纏繞繞在

其中,他極為輕柔的取了下來,放進早已經準備好的白色錦囊裏。然後把梳子和

錦囊放在梳粧檯上的紅木盒子裏面。
  
他轉身,背對著,雙手交錯,放在胸前,自己靜謐的望著古琴,寬闊的肩與高大

的身軀,依然是舊時模樣,就是臉上消瘦了許多。我望著他,以目光吞噬他的身

影相貌。他似乎想到極為憂傷的事情,眼角有東西在閃動,他揚起面,求乞淚不

要滾落,可是最終依然順著面容滴落,他在哭泣嗎?那個高高再上,那個桀驁不

馴,那個冷酷的男人在哭泣,心中隱隱作痛,憂傷如水般的氾濫。
  
“冥天,不要哭,你再哭,我心都碎了。”我用著他以前安慰我的話語,可是我卻

無法安慰他,哪怕是一個擁抱,一個撫摸淚跡都辦不到,我只能用心陪著他憂傷,

哭泣。
  
冥天,他突然發出一陣嘶吼,然後趴在梳粧檯上,寬大的背微微抽搐。房間裏的

粉色青蓮被這一聲舉動的吼動,震了震,然後緩緩而落,一片接著一片飄在了桌

上,地上,墜地極為輕小的響聲,淹沒在冥天的抽搐聲中。口裏不停的呢喃著:

“雪依,你小時候,我天天守著你長大,你長大了我又怕你嫁給了耶路達。當你

在冥界,一點一滴的表達著你對我的愛意,我真的好高興。我不是一個會用言語

表達感情的人,可是我愛你的心一直一直未曾改變,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告

訴過自己,你王雪依一定會是我的妻子,我的冥妃。如果你有來世,我一定好好

對你,天天告訴你我愛你。雪依,曾經你告訴過我人要懂得惜緣,可是我還沒來

得極珍惜。”

冥天,他突然發出一陣嘶吼,然後趴在梳粧檯上,寬大的背微微抽搐。房間裏的

粉色青蓮被這一聲舉動的吼動,震了震,然後緩緩而落,一片接著一片飄在了桌

上,地上,墜地極為輕小的響聲,淹沒在冥天的抽搐聲中。口裏不停的呢喃著:

“雪依,你小時候,我天天守著你長大,你長大了我又怕你嫁給了耶路達。當你

在冥界,一點一滴的表達著你對我的愛意,我真的好高興。我不是一個會用言語

表達感情的人,可是我愛你的心一直一直未曾改變,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告

訴過自己,你王雪依一定會是我的妻子,我的冥妃。如果你有來世,我一定好好

對你,天天告訴你我愛你。雪依,曾經你告訴過我人要懂得惜緣,可是我還沒來

得極珍惜。”冥天低著頭,泣不成聲,“這是你想聽的話語,我會一遍一遍的重複,

每天一遍,直到你聽見。雪依,你是我冥天最愛的妻子,你是我冥王一生一世的

冥妃,你是我的珍寶,我的至愛。”冥天一直不停的在腦海裏搜索著,重複著,

昔日我要他對我所說的話語,以前的他總是皺著眉頭,一副寧可上刀山,下油鍋,

也不寧可告訴我愛的王,如今卻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他記得我所說過的每一句

話,每一個字。
  
“不論是誰,都是有情易有意的,大家都逃不過一個情字。”心底莫名的滋生出這

句話語。
  
“不,他不同,他是高高再上的冥王。”我拼命的朝著自己解釋,解釋一些我都不

明白的事情。
  
“那羽帝那?他也是高高再上的羽帝。”心底回駁道。
  
而我,只能頓時啞然,是啊!羽帝呢?我又要把他的情系何處。
  
遠遠的,我聽見心底傳來的聲音。
  
既不回頭,何必顧忌。
  
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日何夕,君已陌路。
  
我無法忘記冥天,我也無法辜負羽帝,我究竟舍誰取誰?宿世因果總是有欠有

還,這一瞬間欠下的,下一個交錯點始終要還,究竟是冥天欠了我,或者是我欠

了羽帝。命運纏纏繞繞的交錯,又究竟是冥天錯過了我,或者是我錯過了他。
  
耳邊傳來了冥天的低沉呼喚,傳來了羽帝柔情似水的情語。一個是座冰山,我用

柔情也無法融化,用死亡來交替的愛情;一個是座火海,以熱烈火焰般炙熱的愛

情一點一滴的暖化我對情字,所建築起的,牢不可破的城牆。
  
可是我輸了,輸在兩個男人的手中,輸得體無完膚,輸了一切,包括最後一絲的

尊嚴。不論我選擇了誰,這輩子我也許都會念著誰。愛情,沒有了想要,要到了

卻難捨難分。
  
一顆心分成了兩半,冥天,羽帝,我究竟愛誰多一點,欠誰多一點……。
  
殿內鼓噪笑聲,音樂聲陣陣,我不停的猶枯,徘徊。今天究竟是要當羽帝的妻子,

還是要回到冥天身邊去。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也許與我哥哥在一起,過一些平靜的生活,你會幸福些,

對嗎?”羽灡為我梳理著長髮,聲音有幾許淒涼的味道。
  
“難道你不相信,你哥哥會好好照顧我嗎?”我嘴角泛著苦笑,滿臉強裝著堆積的

喜悅,一個做新娘子的喜悅。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如此的當過新娘子,喜悅填

滿了整顆心,仿佛在對全世界宣言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他依然

沒有給過我幸福。
  
“好了,我的新娘子,過來,讓我看一看我漂亮的小妻子。”他的薄唇上,染上一

抹笑。
  
他手上抱著一件粉色的嫁衣,上面繡著一隻極為精細的鳳凰,展翅欲飛,五彩繽

紛的顏色,一絲一絲,一縷一縷,仿佛系在了心間,系在自己的感情之間,心中

的情愫在看見嫁衣的瞬間,猛然流瀉。
  
“我的新娘子,你真的好美。這件嫁衣一定非常適合你。”他輕笑著,把我扯入懷

中,我突然看見一個男子也做著和羽帝同樣的動作,他在我耳邊輕述著:“從今

天起,你擁有了我半邊的靈力,半邊的江山,從此以後,我的冥界不能沒有你。”
  
羽帝把我抱到椅子上,坐在鏡子前,輕柔的給我整理頭髮。那徐緩的動作,讓我

想起了一個男人,嘴裏不由自主的溢出兩個字:“冥天。”
  
正在給我梳理頭髮的羽帝,肩膀抖了一下,然後聽到嗒的一聲。梳子掉落在地上,

而他笑容在一瞬間凝固。
  
“你還是記起來了嗎?”他用雙臂抱起了我的腰,胸膛的體溫傳遞到我的背部,我

的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與呼吸給包圍住。“不要想起來,好嗎?”
  
“好。”我自覺的答出,然後極為勉強的扯一了絲笑。“你先出去,我換嫁衣了。”
  
羽帝滿眼的驚愕,可是我卻制止他想要問的一切,我們大家都明白,可是卻不想

捅破一切,作戲也好,欺騙也罷,過了今夜,我就是他的妻子。前塵舊夢,我通

通忘卻,我閉上眼睛,自己叮囑自己:“不要在想了,忘記吧?忘記那雙時時刻

刻盯著自己的眼睛,讓另一雙銀眸代替。”
  
羽灡走了過來,把一件接著一件的嫁衣套上身。“你忘掉了嗎?你又忘得掉嗎?

你幫過我,我才會想幫你。” 羽灡不停的質問,不停的搖動著我已經動盪不安,

搖擺不停的心。
  
“你過得幸福嗎?你有沒有想過幾百年後,他老了,死了你怎麼辦。”我不解的凝

視著她。
  
“百年,轉眼雲煙過眼,可是愛情不止百年,我們在瞬間相知,相守。祈求百年

之後,擔憂百年之後,何不珍惜眼前。不會惜緣的人,愛情也不會待得太久。” 羽

灡手上依然麻利的幫我收拾著,嘴上卻沒有停過:“在知道你和冥天的故事之前,

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不老的紅顏,而是沒有不老的愛,不老的情。

可是看見你們,知道你寧可犧牲了生命也要維護他,寧可魂飛魄散,卻也要回到

他的身邊。”
  
我努力的回憶起,我愛他的點點滴滴,難道過往愛他的心也老了,也埋葬,被羽

帝的帶來給取締。不,不是的,我只是忘記了,忘記了曾經只要看見他笑就開心

無比的自己。
  
雪依,你是我冥天最愛的妻子,你是我冥王一生一世的冥妃,你是我的珍寶,我

的至愛。腦子裏不停的反復著這句話語,一遍一遍的反復自己的心境,一遍接著

一遍的叮囑,我是冥天的妻。
  
“你不要再說什麼了,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是羽帝的妻子,我都是。”就算我是施捨,

就算我是報恩,就算我是為了自己。
  
“羽帝,你怎麼了,我們的時辰到了。” 身邊的羽帝和羽灡輕輕的顫抖,把視線

集中到我的身上。我牽起了羽帝的手, 安撫的一笑“走吧?”
  
羽帝長喘了一口氣,溫和的笑容再次的浮現,“嗯,走吧?”
  
羽灡大聲喊道:“哥哥,你放了雪依吧?不要把你救命的恩困著她,不要把

你的情套住他,哥哥你放手吧?愛情不是這樣的,不是。”
  
我們依然沒有回頭。我與他有些驚慌不定的銀眸對上,然後閉上眼睛,求乞自己

不要再像另外一雙。
  
羽灡不可質疑的凝視著我們,看著我和羽帝遠遠的離去。
  
是的,昨夜我就想起了一幕又一幕,猶如劈過夜幕的閃電,我想起了一件又一件,

有關於冥天的,他的笑,他的威嚴,他的好,他的溫柔。可是我還能回頭嗎?羽

帝對我如此的好,用一半的靈力讓我重生,我豈能夠辜負他呢?
  
如果死去是我最後的結局,那為什麼還要重生,為什麼重生,我依然忘記不了你,

如果失去才算是永恆,如果這是最好的解決,為什麼我還是忘不了你。
  
走到大殿的門口,我突然拉住羽帝的手,而腳卻不再移動。心底不停的詢問自己。

“嫁或者是不嫁。”
  
我揚起面頰,不停的審視眼前這雙銀眸,心底不停的告訴自己,羽帝是至高無上

的天帝,沒有了我,他還有成千上萬的女人,如果冥天呢?他能沒有我嗎?能嗎?

我曾經答應過,生生世世不棄不離,我曾答應過,不會讓他在幽暗的黃泉路獨自

呼喚我的名。
“我不要嫁了。”我低語著,然後確定了一遍, 我不要嫁了。”我低語著,然後確定

了一遍,堅定的告訴眼前的男人:“我不想嫁了。”
  
羽帝在我耳邊悠悠的歎道:“看來你還是恢復了記憶,我怎麼也無法阻止你。”

他深情的望著我。“你待在我身邊,卻不會幸福,哪怕他讓你哭泣,你愛的依然

是他,對嗎?”
  
我低著頭,無法回答他的這些質問。
  
“你愛他是嗎?”他在耳邊低語著。
  
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回答:“是,可是我……”
  
“你要離開我是嗎?回答我好嗎?雪依,”他呼喚著自己的名,真真切切。
  
自己如果要離去,他絕對不會阻止。我揚起面,突然不想聽他那讓人心痛

的聲音,不願意再多看那哀傷的眸子一眼。
  
我只能注視,我卻是無言。
  
“你會後悔的,放棄我這麼好的男人。”他溫柔的笑著,笑得有些淒涼得味兒。
  
“我想我也會後悔的,但是至少現在我是如此選擇的。”我附和的笑著,笑得免為

其強。
  
“我的天使,我愛你,但是你在我身邊是不會有幸福可言的,你去吧?去找冥天,

但是記住,如果受了傷,那麼就回到我的身邊來,好嗎?”他極為懇切,他放了

緊緊拽住的手,尊重了我的選擇,作了一個永遠的祝福者。
  
輕柔的聲音,讓我覺得我欠了這個男人,好多好多,可是今生,我是無法償還了。

“謝謝你。”
  
我轉身想走,他卻一下子拉住我的手,把我扯入懷裏:“為什麼,我擁有這麼大

的靈力,想要得到你得心卻這麼難。答應我,你要幸福。”他極為用力,仿佛要

把我融入他的懷中,讓我永遠待著他溫暖的懷裏,安靜的聽著他的呼吸,他

的心跳他細綿輕柔的話語。
  
當我再次揚面,他已經運用了二次空間轉移。
  
我眼中的淚還未滴落,輕輕的掛在腮邊。他已經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而周圍的

景物已經是冥府了。
  
心中的痛楚在靈翼們的到來一掃而光。
  
“王妃,你真的是王妃。”靈翼發現冥界多了一股靈力,尋著靈力而來。
  
“靈翼。”我沖了上去,抱住它。
  
“真的是我們的王妃。”它的嚷嚷招來了更多的人。
  
大家一擁而上,“屬下參見王妃。”
  
“王妃你不知道王受了好大一圈,他本來就是一個沒笑容的人,現在除了拼命工

作,拼命讓自己累,不然他就是呆愣失神。”大家等我說完我的奇遇之後,圍著

我,一一開始回報著王的近況。
  
我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心也同樣越抽越緊。“他現在在那裏,我要去找他。”
  
“他應該在忘情川的上游,為你采荷花去了。雷霆也跟著呢?”一個宮娥笑著道。
  
“我去找他去了。”我沖著在向荷園那面跑去。
  
遠遠的我看見了冥天和雷霆,冥天手中抱著幾枝長莖荷花,我狂喜的喜悅充滿了

心中,可是他一轉身,我的心又被揪了起來,正如大家所說的,他好瘦,眼球都

突了出來,並且空洞無神。和以前的他真是天壤之別,我所認識的冥天是充滿霸

氣的,而現在的他猶如風中的落葉,虛弱得連一陣風吹過,都會讓他站不穩腳。

他仿佛若有所思的走著。
  
突然聽到雷霆一聲:“王,小心啊!”
  
雷霆上前扶了他一把,要不現在的冥天已經掉進河裏了。
  
“王,你這樣已經是今天的第六次了。”雷霆歎息的說。
  
“沒事兒。”他繼續栽采荷花。態度冷淡,臉色依舊是一貫的冰冷。
  
眼淚不爭氣的浮上眼眶。
  
我走了上去,輕輕的喚道:“冥天。”
  
“雪依。”冥天驚訝又不敢相信,最後低著頭,歎了一口氣:“又出現幻象了。”
  
“王妃,”雷霆也叫了出來。
  
然後他們兩個互遞了一個眼神,確定了站在這的我,的確不是一個幻象。
  
“雪依”他緩緩的靠近我,又不敢太靠近,怕希望太多,失望也就會更大,因為最

近做如此的夢已經太多,太多,不想再嘗試那種失去的痛。
  
雷霆體貼的退了下去,把所有的時光都留給我們獨處。
  
他把手輕輕的靠近我的肌膚,他手中傳來的溫度,依然是我所熟悉與溫柔的,而

他寬厚的雙手一點一點的觸碰著,我的每一寸肌膚,不敢過快,怕我消失掉。最

後他的目光停留到了我的眼睛上,他抬起手,輕輕的給我擦拭了眼中的淚水。
  
而我投入他的懷抱,牢牢的抱住他,就如同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最後看見的一抹

眼光,抓住不放。
  
“雪依,你真的回來了,你知道嗎?我好想你,我愛你。”現在的他不再吝嗇一個

愛字,可是我知道我也不再需要這個愛字了,保留在心中,因為我知道他的心中

已經被我填得滿滿的。“不要離開我。”他抱得更緊了些,我感覺到脖子潤潤的。
  
“我回來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哭著安撫他道。
  
靜靜的幾分鐘,我們之間除了哭泣聲,就是偶爾掠過的風聲,但是它也極輕,生

怕打擾了我們。
  
他把我抱坐在自己的膝上,手依然緊緊的拉著我,怕放開了我,就消失了似的。

癡癡的望著我,依然不置信的問我:“真的是你,我沒有做夢,這個夢太真實了。”
  
我撐起身體,輕輕的吻了吻他的唇瓣,讓自己的氣息與溫度傳了過去,“現在你

該相信我不是一個夢了吧?”
  
“嗯,我相信了。可是依然不夠,無法彌補我心中的痛楚。”他低下頭吻著自己,

四片唇似乎終於找到了歸屬,然後彼此互訴著離別的相思之苦。
  
“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來的,你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嗎?”
  
我把羽帝如何救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一邊聽,一邊皺著粗眉,眼中淩烈的目光,輻射出如寒潭的冰冷,等我把話說

完,他的眉毛才輕輕的舒展開來。
  
“那我不是要謝謝羽帝了。”他有些不情願的說。
  
“我才不要你的謝謝,不是為了雪依,我是絕對不會霸手的。”上空傳來了羽帝的

聲音。
  
“謝是要謝的,但是這一輩子你也別想把她在搶走了。”冥天的眉峰又一次的聚攏。
  
“別這麼有自信,如果你不好好照顧她的話,不論天涯海角我也會搶回她的。”

天空發出幾聲爽朗的笑聲。
  
我躲在冥天懷裏,安靜的看著這屬於男人之間的戰爭。看來羽帝一定是不放心,

一直跟著我。
  
“哼!我們走著瞧。”冥天把我抱著向荷葉軒的方向走去,生怕懷中的寶貝再次被

人奪去。
  
我抬頭看見羽帝在天空邪邪一笑,然後給我從上空拋下了一個飛吻,用口型比了

幾個字:“你一定要幸福哦!一定要。”
  
而我能給他的只有微笑,微笑,再微笑,他對我的種種我無已為報。一刹那,他

那柔和的眸子裏,留下的是一種滅頂的憂傷,笑容在瞬間消失了,顯現出來的是

傷心欲絕的哀傷。
  
他在天空喃喃道:“不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王羽的天使,王羽的妻子,王羽比翼

雙飛的女人;不論今生今世,來生來世,你都將帶著我的三片羽翅;不論你愛的

是他,你心系著他,你是他的人,我都不在乎。你不是我羽帝的羽後,你是我王

羽的妻子。我什麼都不能給你,我只能給你一片亙古不變的心。這個世界真的有

來世該多好,我可愛的雪依,上天很仁慈,給了你一個來生。而我呢?自己得到

一個來生,然後徹底的忘記你,忘記世界。一句羽帝后面飽含了好重的責任,飽

含了好多人的命運。如果有來生,真的希望有來生,可是我自己只給了自己一個

無止境的今生,今生讓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讓我無法去把握的人,而我自能用

一輩子去品味她給我的這個來生,她所教導我不變而執著永恆的愛情。我只是希

望在另一個世界的你,在冥天懷抱裏的你,也一樣回應著我的思緒,感同著我的

思緒,然後偶爾回憶起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在時間不再屬於我們的空間裏,偶

爾會掛念著我。這就夠了,我是偉大的羽帝,稱天的羽帝,可是我卻是守護

可是我卻是守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一個無能的人類。我愛你,我的雪依。”上

空不斷的低語著,一個男人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呼喚了一遍又一遍。
  
天空的大雨開始無止境滂沱,仿佛是回應著那份雪依無法回應的愛,羽帝不願意

在打擾眼下的一對碧人,悄無聲息的走了。
  
羽帝抬起頭,望見無盡的蒼穹,然後徐緩的閉上了雙眼,銀色的眸子中徒流下的

是一滴透明的淚滴,晶瑩而無瑕疵。
  
而我,臉上盈滿了笑容,羽帝的呢喃自語我並未聽見,知足的依在冥天的懷裏,

輕聲說道:“我愛你,冥天。”
  
“我也愛你,雪依。”
  
我在冥天的懷裏流著淚,有一半是為了這一句簡單的話語,我等了一千年,為的

就是這一刻,總算是等到了。
  
溫馨的話語繚繞在這冰冷的幽冥之間,久久不散。
 

回覆 使用道具 檢舉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存檔|手機版|聯絡我們|新聞提供|鐵之狂傲

GMT+8, 25-1-26 22:51 , Processed in 0.060249 second(s), 15 queries , Gzip On.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