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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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天海雪兔

看完之後豆腐覺得心裡五味雜陳啊~"~
不管是永琳也好還是朔都隱藏著自己悲慘的過去阿Q口Q
長奈前開始動作了,為了他的野心究竟還要犧牲多少人呢/ 口 \
別被操控了啊~永琳!妳不是一個人的///(吶喊~!)

繼續等待下回=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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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這發展不出在下所預想的呢。也該到兩人剖開心房互相支持的時候w



野望部分...........說實在的,只是個過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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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讀完後,小弟心中閃過幾句話...〈寫寫寫
回頭想想,那幾句話就某角度來說別寫出來的好...〈揉紙團
嗯?爲什麼?總要識相點,不要亂搞破壞吧...〈紙團扔
 
懷時計沉默地迴盪著,
蒼白的聖壇前,
我正抬頭仰望,你反低回沉思,他卻遙看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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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kkai

整體來說,朔跟永琳媽媽情況有點相似,都是風中殘燭。

活得健康是美的,而能好好地活著,這已是種無比的幸福。

經歷過越大痛苦的人,越能瞭解珍惜的真義。

其實永琳沒有被任何人操控,是她自己的心出現了很大的破洞。


>孟帷

能彼此吐露心事,我也很想要有這樣的友人呢。

嗯…長奈前的野心部份,暫時跟您說,那不會只是個過場喔。


>十七月夜

歡迎,月夜大人也來這裡啦。

其實我不在乎,聽得到讀者的聲音最重要,因為表示我哪邊仍有待改進的地方。

如果您還是介意的話,也歡迎用私信的方式。


>stand1234

下一話會緩和多了,不好意思。^^


>仙刃

先前聽您私下聊起,感覺我的文筆被標上了重口味的感覺,感覺有些複雜。(笑

但我還是希望輕鬆的地方也能吸引您。

所以這部份就要靠我自己去努力進步了。


>a050423

謝謝您幫忙指正囉。寫作的途中,我常常昏頭而粗心大意…









閒聊1

從最近這幾話來看,感覺上我好像一直讓永琳哭。(笑

當然她不是愛哭的女性,而我也不認為哭泣就等於懦弱的象徵。

在我最早最早以前,對永琳剛開始有點深入接觸,是從沒任何感覺開始,到後來卻逐漸覺得她很冷淡無奇。

簡單來說,大概就只是一心守護他人的這樣的感覺;以她人為至上的心態,反而了沖淡了自我與風格,也跟咲夜奉獻心有點相似。(僅限過去觀點)

這類的人,對我來說是不會有共鳴的。不過,也讓我一直深討人性上的問題。

之後,永夜抄故事正式完結後,讓我對一些人的想法開始加深。

而直到寫著這篇故事的現在,在寫作途中的我,其實仍不斷在思考,也沒有因此停止。


人偶是不會哭的,因為它只會露出最漂亮的一面。

而哭泣,是一種美,更是表達人類生動情感的方式。

不過過於矯情也不好,所以想要讓故事怎麼走,自己就得好好拿捏了。(笑




閒聊2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就是自己的,而對於一個寫文章的人而言,這也是一樣的道理。

我不太在乎被人仿效,只要有當面告知還無所謂,至少瞭解了對方的善意與尊重,

但是實在不喜歡被人私自仿效,即使是小細節或個人風格也好,因為看在自己的眼中並不好過,也有點反感。

其實這件事我隱藏了一段時間,但最近我還是想出來呼籲一下,嚴肅的部份還請各位見諒…m(_ _)"m

[ 本文章最後由 天海雪兔 於 08-7-15 19:55 編輯 ]
 
如果在這裡睡著了… 就可以很安穩地離開嗎?
Snow rabbit's memory box.

[color=#e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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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嘎~大概是豆腐味道比較淡所以我才覺得妳的文味道比較重XD


至於輕鬆的部份-
可能是自創角色我還沒弄熟我才會覺得有點乏味吧XD

深入了解後或許就不會囉~(不過還要重看...好長OTL
 
<= 見た目だけ賑やか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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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

月明星稀








從夢中醒來,亦同夢中睡去;睜開雙眼,是一個女性疲憊的身影。白銀的頭髮遮蓋了她的雙眼,

也遮掩了她的情感與容顏,我將那銀白的細絲輕輕撥往耳後,露出是一個哀淒的面容。

她那深閉雙眼的睡臉上,充滿著失去睡眠的疲倦,以及前一夜哭泣所留下的雙眼腫脹。

「呼…」

從夢中醒來,亦同夢中睡去;直到現在,我還是感到不可思議。無法置信的我,輕捏著自己的臉頰。

然而,從沒想過那微疼的酥麻感,竟能讓心中感到無比充實,真實地確認生命的鼓動;

不論是悲傷的事情也好,不論是痛苦的事情也好,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往的雲煙。


對,所以這一切並不是夢。







..........







「應該沒有其他人過來吧?」

在一處幽深而黑暗的地下室裡,其門口處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其一是元老院的領袖人物─信典,

而另外一位開口說話的人,正是長奈前白河,從詭計多端的風格與行事謹慎的模樣來看,

他似乎正籌備著什麼計畫。

「沒有,不過醜話先說在前,我還是會觀察情況。」信典看看四周後,面容嚴正道。

「呵…剛直,你就是這一點最值得信賴。」

做出邀請的手勢,白河對信典示以敬重的禮儀,待兩人都進入後,白河將大門緩緩關上。

隔閡門外的視野,是一片漆黑的世界,連一盞油燈都還未設置的地方。伸手雖不見五指,

但兩人並不驚慌,隨後白河確定黑暗室內無其他動靜後,身上拿出一盞準備的油燈並點亮,

讓這片漆黑的空間瞬間獲得了有限的光明;但是,這片世界並沒有因為獲得光明而有任何一絲改變,

燈火照及之處,依舊是一片單調而空曠無物的灰色平地。就常人的眼中來看,在這般無邊無際的場所裡,

彷彿一旦踏入此境,就會迷失其中;而過於空曠所產生的恐懼與不安,自然成為非熟悉人士不敢深入的場所。

「既無色也無味,這兒彷彿什麼都沒有…」

信典四處觀望著這片奇異之地,雖然心情有點疑惑,但是他依舊保持著冷靜謹慎的態度。

白河沒有開口回答,只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並將手中的油燈舉起:「走吧。」

信典跟在白河身後,兩人沿著這片空曠之地慢慢走著,過了約莫五分的路程,

四周終於能看到了一些零星的雜物與管線,有些甚至是寫著一堆不明記號的破碎紙張。

從地上這些遺留物來看,這裡並非毫無人煙,而且似乎曾有不少的人聚集於此過的跡象。

對於瞭解此行目的的兩人而言,自然對此毫不訝異,在跨過無數的紙屑與管線後,

兩人終於來到一處巨大儀器的面前。

「沒想到,真的完成了…」

信典若有所思地抬頭張望,雖然燈火照明有限,但是整部儀器的巨大外表依舊清晰可見。

仔細一看,這巨大的儀器約有五尺之高,而從路上看到的不斷蔓延至此的管線,全部都各自向上攀附,穿插於上。

「不,這不算完成,不過要激發一半的狂氣已綽綽有餘。」站在信典的後方,白河把提著燈火的手舉高,

也隨著信典一同望著那龐然大物。

「這也是八意的研究嗎?」

「一點也沒錯,不過我已經讓她暫時休憩,後期的製作與她無關。」

「原來如此,那時候的你早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做出了那樣的決定,你以為我什麼都沒考慮嗎?」

「哼…怎麼可能。」

信典如此說著,隨後他走近儀器的前方,伸手觸摸著那仍未啟動而沉睡的冰冷機械。

「不過…」若有所思地看著巨大的儀器,信典別過頭來,以側眼看著身後的白河。「這種事情你卻私下找我,

為何不先跟所有人討論?」

「這種事情?這可是不到最後一刻可不能輕易透露的事,就算是其他元老也一樣。

像是讓元求那樣的傢伙知道,即便再周詳的計畫,誰曉得不會出意外?我說過了,我只走最有勝算的計畫,

而為了確保諸事順利,再多的謹慎都是必要的。」

聽著白河如此回答,信典沒有立刻做出辯駁與反應,只是默然將頭轉回。

「長奈前…元求的死真的與你無關嗎?」

「誰曉得呢…」

一絲陰寒的笑容,在漆黑的世界中,悄悄流露了壓抑不住的野心。







..........







此時是豔陽高照的上午,在一處明亮的閨房裡,是兩個女性共聚一室的世界。永琳正坐在床沿旁的流理桌前,

右手拿起梳子,輕輕地將放在胸前的銀白長髮梳理。那銀白的細絲,順著她細膩的動作而柔順起伏,

如白雪般的色澤,倒映在陽光下有如湛藍海洋的碧波閃耀。

『沙…』

一陣來自窗外的清風,將季節更替的清新帶進房內,也將一絲涼爽的氣息,吹拂另一個枕在床上少女的臉頰;

躲在睡夢中的她逐漸清醒,也終於微微張開了惺忪的睡眼。

「抱歉,吵醒妳了嗎?」

永琳停下手邊動作,輕聲地喚著床上那雙眼朦朧的少女,長奈前朔。躺在床上側著頭的她,

彷彿還沒從夢中清醒,只是朝永琳方向輕輕扎著眼,一臉睡意未消的模樣。看著對方那毫無動靜的態度,

亦讓永琳一臉疑惑而歪著頭。

「啊…」

少女清醒後的第一句話,不是她那總是秉持禮儀的問候,而是一個不明意義的聲音伴隨著尚未清醒的面容,

看在永琳眼裡,更是把她完全弄糊塗了。這時,還在夢境與現實混淆不清的朔,隨著時間的緩漫流逝,

她的雙眼終於也隨著意識的清晰而逐漸睜大起來。

「啊──!」

「怎麼了?」

「對、對不起!居然讓您坐著乾等這麼久,您一定很餓了吧?我立刻去喚姊姊們幫您準備些……!」

「不用了。」在朔慌忙從床上爬下前,永琳先一步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唉…?」

面對朔充滿疑慮的表情,永琳將手中梳子放在腿上,閉上眼睛輕輕搖頭道:「我不餓。」

聽到永琳這般回答,朔當下靜止了慌張的情緒,但是心中仍有疑慮的她,隨後又看著永琳那放在的腿上的雙手;

藏在寬鬆的衣裳下,是雙白皙又漂亮的手腕,但是,卻帶著幾分消瘦而脆弱的骨感。

「至少…至少請您吃點藥膳好嗎?況且您的傷勢也還未痊癒…」

察覺到朔擔憂的心情,永琳轉頭盯著自己那纏繞繃帶的左手臂。雖然傷勢已經恢復了不少,

不過要跟正常人一樣活動,確實還顯得十分勉強,甚至這幾日已經讓她不自覺停止了左手的使用,

一切只靠自己那慣用的右手。

「那就麻煩妳了。」

聽到永琳終於放下矜持,豁然開朗的朔立刻從床上起身,然而就在她以爬姿挪動身體的此時,

坐在一旁的永琳,從朔的胸口處注意到了一絲藏在衣服內的,若隱若現的紫色光芒。

「長奈前…妳……」

「啊?是的!」

聽到永琳呼喚自己的瞬間,朔立刻停下前進的動作,並以同樣的姿勢快速爬回原位,雙手放在大腿,

緊張地與永琳四目相接。就像看到影像倒帶般,對於這個誇張而意外的反應,永琳亦受到些許驚嚇。

隨後永琳再次盯著朔的胸口,藏在她衣裳下的東西是看似墜鍊般的模樣。雖然心中仍有疑慮,

不過永琳思考了一會,還是放棄了原先想開口詢問的話題,並低頭看了看手中握住的梳子。

「我的手…確實不太方便…」

永琳溫吞地開口,並將握住梳子的手心打開,慢慢舉到朔的面前;難得看到永琳委婉提出要求,

朔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又露出了溫暖的笑容道:「好的。」

從瘦弱右手接過的梳子,是一個手心大小的木製半圓短梳,但這個屬於永琳的貼身物品,

看起來只適合短髮的女子,甚至是男子使用。如此小把的梳子,對於永琳這頭已貼背的長髮,

梳理起來必然費事些,但是朔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將永琳的頭髮從前胸捧回背後,

用手中的短梳慢慢地梳理著。

「永琳大人,您的頭髮長長了許多呢。」

雖然留著長髮至今也有一段時日,但對朔而言,依舊對永琳短髮的模樣比較印象深刻。

因為這不僅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記憶,相較於過去以來無聲的日子,永琳留著短髮留任教師的時期,

反而是兩人比較能以正眼相視對方的時光。永琳沒有開口回應,全身難得放鬆的她,

只是安靜地閉上雙眼。這時,正在後頭替她梳理頭髮的朔,注意到了永琳放在桌前的一個小盒。

看起來是女性的私人保管品,那開啟的盒內,除了原先放有朔手中的短梳外,

還放有一朵銀色的壓花以及一個看似年代已久的古舊玉釵;那枯黃外貌的玉釵,已經失去了過往的風采,

而鑲在首端的寶玉,散發著黯淡而微弱的光芒。看著永琳面前這幾樣神秘的物品,

朔沒有立即開口向永琳尋問,即使心中仍有幾分好奇,但她現在只求能讓永琳好好地閉目休息,

別再想起過去的事。

「長奈前…」經過了短暫的沉默,靜靜坐著的永琳先開了口。

「什麼事?」

「妳認為一個女人將頭髮留長…能夠代表什麼呢?」

對於這個意外的疑問,朔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猶豫。從過去以來,朔從未思考過女孩子頭髮的問題,

她自己也不太在乎這種身為女性應該關切的事,過肩即剪,所以她的髮型總是維持一個差不多的模樣。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實在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

「我覺得若能用這把玉釵替您扎上,一定會很漂亮…雖然八意大人是銀髮,但我想身為美人的您,

一定會讓這把典雅的玉釵,將您美麗的銀髮襯托出嬌豔。」朔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也間接將心中的疑問給表露。那個讓自己十分在意的玉釵。

聽到朔提起意外的話題瞬間,永琳雙眼盯著面前的玉釵;她沒有立即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好一段時間。

「這個玉釵…並不屬於我…」

從鏡中倒映的容顏,是勾起記憶的悲傷,察覺到永琳難受的心情,朔的心中立刻感到一股抽痛;

就像再次撕下了別人的傷疤,朔對於這個不該說出口的話而感到十分自責與後悔。

「八意大人,可以讓我替您梳個髮型嗎?」

隨著帶有歉意的淡淡言語,失意的永琳再次閉上雙眼,微微點頭。過了一會,朔先是用那把小小的短梳,

細心地將永琳貼背的長髮梳理,之後經過她那靈活巧手的反覆動作下,永琳那銀白雪亮的散髮,

逐漸變成絮條有理的辮子。最後,朔用粉紅絲帶將銀髮的末端綁起,輕輕打上一個蝴蝶結後,

她立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並喘了一口氣。

「您覺得如何呢?」朔伸手將一旁的小水鏡拿在手上,讓永琳也能仔細看著自己的身後。

隨著呼喚的聲音一起,永琳睜開雙眼並抬起頭來,稍微扭動脖子,看看自己那全新改變的髮型。

不再總是批散長髮的模樣,也不再是銀白而單調的色彩,現在披在背後的長髮,是一束乾淨而整齊的辮子,

搭配著一條將冰冷銀色給暖化的粉紅髮帶。

「妳是…第三個替我綁頭髮的人。」永琳若有所思地說著。那沉靜而無表情的臉龐,

讓人難以看透她此刻的心情,也讓朔頓時忐忑不安。

「很可愛,謝謝妳…」

倒映在冰冷水鏡之中,是一張逐漸展露溫暖的,微微斜著頭的微笑。如此難得一見而讓人醉心的笑容,

亦讓朔的臉頰悄悄浮出了幾絲羞紅。

「其實…我一直覺得您比較適合長髮。」

「怎麼說?」

「因為…很漂亮。」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永琳心中頓時感到有些訝異,雖然這不是第一個人對她如此說過,

但在永琳的心中依舊掀起了陣陣起伏,勾起記憶的漣漪。對她來說,這頭銀白長髮在常人的眼裡,

不外乎都是與詛咒、恐怖牽上關聯的象徵,從過去以來的感受,也再次敲醒了她心中深處的痛苦記憶;

不僅是他人惡意中傷的聲音,還是過去神久耶對她的溫柔所衍生的愧疚。隨後永琳從面前水鏡中,

有些難過地看著朔替自己梳理的頭髮。

「我覺得…那散發銀色光輝的銀髮,總是閃爍著動人而神秘的光芒,也吸引著第一次與您見面的我。

現在想想,從前總覺得如天邊遙遠的存在,今日卻能以這麼近的距離觸碰著,感覺真的很不可思議…」

順著氣氛的牽動,朔將自己過去以來的心情,輕聲細語地讓永琳知道;雖然這不是全部的表白,

但也讓朔開口後,後知後覺地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澎湃。隨後,她伸出雙手撫摸自己的胸口,

彷彿想確認自己此刻的心情道:「如果要說起女人留頭髮的意義,我想就是為了顧忌到他人的感受,

就像我的心情一樣,一定也會有人喜歡看到您的頭髮。」

一邊聽著朔由衷的言語,一邊凝視隨風飄動的銀絲,彷彿得到心靈上須臾的救贖,永琳閉上雙眼,

安靜地沈浸在這片寧靜而溫暖的世界。這個原本是多麼奢侈的渴望,對自己那逐漸枯竭的心而言。


"就像…可以淨化這污穢世界的白雪一樣…"


聽到這句『聲音』的瞬間,永琳先是感到訝異而睜大雙眼;這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不知從何時忘卻,

不斷在心中迴盪的話語。隨後她避開了鏡中的朔的視線,別過頭的容顏,是言不由衷的苦色。

「白雪…嗎……」

勾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回憶,永琳暗自細聲呢喃,並低頭看著手中的玉釵。淡淡的幾字,

連來自窗外的徐徐風聲都能將之掩蓋;古舊的玉釵,將心中那短暫的甜美又悲傷的記憶迴盪。

爾後,兩人默默不語。經過恬靜的一段時間,兩人都換上另一套衣服後,朔牽起了永琳的手並攙扶出房門外,

準備從這個位居最高處的房間,慢慢地踩著樓梯走下去。朔的家亦是白河的家,身為月都上等階層的他們,

其住宅必然比起一般貴族都還要氣派。從內部的建築風格來看,以明亮的白色系為主的朔的家,

是棟沾有地上人文化色彩的大閣樓;不僅綜合了月都與地上的建築構想外,

從一些少見的東洋榻榻米廳房與華麗的西式階梯設計來看,也結合了地上人東西方文化的風格。

這處看似高貴的大閣樓,可謂之代表性的文化熔爐象徵,也讓初次見識的永琳,不禁心生驚奇。

「長奈前。」在四處張望的同時,永琳對牽著自己的朔開口道。

「什麼事?」

「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生活上不會感到不方便嗎?」

雖然永琳過去也是貴族世家的女兒,不過比起這棟又大又高的房子,自己那出生的大宅院亦顯得小了些。

「不會,但事情幾乎都是靠姊姊們打理的,我只能偶爾幫忙做點小事。」朔害羞地笑了笑。

「姊姊?」

聽著朔如此說道,永琳還在心中思考朔是獨生女,應該沒有其他兄弟姊妹的同時,隨著兩人走下最後一節階梯,

此時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整齊端莊的女性。

「早安,小姐。」

將右手禮儀性地放在自己左胸前,女性以一個身體前彎三十度的姿勢向朔道早安。

「琴姊姊早。」

看著朔與對方互動的這一幕,永琳立刻瞭解了方才朔所言的意義。對方身上的穿著,

是以不會弄髒內衣的圍裙、方便手腳活動的衣物為主,也就是說,朔所謂的姊姊,

就是她眼前這個應是下人的侍女。仔細一瞧,對方是個看似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性,

但身高卻比自己還高上一些;在對方那一貫方便整理的侍女短髮下,是一張不沾胭脂,成熟穩重的美麗容貌。

「您好,想必您就是八意大人吧。」隨著簡單的問候,名為琴的女性朝永琳再次禮貌地鞠躬。

「是的。」

「我聽說了您的事蹟,先前您拯救小姐一事,我一直想當面跟您道謝…也謝謝您平反月兔,保護了月都的和平。」

在琴冷靜的面容下,露出是由衷的微笑,然而聽到對方提到那段殘酷的事件,永琳的面色再次一沉,

不過她還是擠出了勉強的笑容代替回應;面對他人越是誠懇的感謝,反而讓永琳心中愧疚的黑影越深。

「琴姊姊,先別說這些了,能否幫八意大人準備些藥膳呢?」

「沒問題,請來這邊稍後,八意大人的飲食與傷藥都已準備妥善。不過…」

「怎麼了?」面對琴那微帶疑慮與為難的態度,朔感到有些在意。

「其實今天老爺要去國宴接待外賓,吩咐我們要好好招待對方,也帶走了家中一些侍女。」

「唔…難怪今天家裏都沒什麼人。」

「也正因為如此,我想麻煩小姐今天能否幫個忙呢?」

「好…!」在對方尚未將請託的事情明說前,朔習慣性地一口答應,不過在話一脫口的同時,

她想起了正站在自己身旁的永琳,立刻停頓了自己的聲音。

「我希望小姐能幫我們買些晚飯的食材就好,就跟以前一樣。」琴將手中竹編的籃子遞向朔的面前。

「可是…唔…」顧忌身邊有個需要照顧的人,朔伸手摀著嘴巴,為難地看著前方的琴以及身旁的永琳。

「不如,讓我也一起去吧。」這時,永琳突然開口道,也讓在場的其他兩人面露訝異。

「那就麻煩您了,八意大人。我們不趕時間,所以請你們慢慢來就好,此外,今天市集那邊有慶典,

你們也可以去那兒稍微逛逛。」不待朔的躊躇,聽到永琳如此答應,琴立即將舉起多時的竹籃,

從朔的面前移轉到永琳手中,臉上亦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可以,八意大人的身子根本還沒康復!」在永琳拿起竹籃同時,朔也一把將竹籃從旁握住。

「慶典…」

「唉?」

「妳說的慶典,是什麼樣的活動呢?」

低頭沉思的永琳,對於這個難得一聞的字眼立刻被激起興致,抬起頭來,就是孩童般的求知面容。

「是由民間百姓自力舉行的豐年慶,雖然沒有皇室所舉辦的活動隆重,也沒有固定的週期,但依舊熱鬧非凡。

通常慶典舉行的期間是六日,而今天正巧是最後一天。」

聽著琴如此解釋,永琳依舊單站在原地不停思考,站在她身旁的朔,則靜靜地看著永琳那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頰,

從永琳眼角裡微微流露的,是充滿期待的神采。

「八意大人…」面容雖仍有幾分苦色,但朔輕輕地鬆開把持竹籃的手,也鬆開了自己對永琳的矜持。「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永琳先是訝異地看了朔一眼,隨後表情有些慌張而支支吾吾道:「啊…嗯…可以嗎?」

「呵呵,如果兩人能同行的話,我也比較放心,那麼請你們稍後,我們隨後會奉上八意大人的藥膳與餐點;

當然,你們希望的話,也可以去慶典那兒到處吃吃。」琴再次行了個禮,隨後從永琳的手中拿回竹籃後,

她回身走進廚房,替兩人的外出重新做番準備。

過了一會,永琳與朔各自換上外出的服裝後,兩個人站在家中門口前等候。沒有與家中環境相映的貴族氣息,

他們身上穿的是普通的簡便衣物。潔白而整齊的衣物雖看似平淡,但高雅而端淑的風格,

亦不失襯托兩人美麗的風采。

「抱歉,我的衣服對您來說似乎太小了…」朔頗有微詞地端看永琳的全身,

雖然挑了一件自認最長的純白色無袖連身長裙,但對高出她一個頭的永琳來說,

那群襬的高度仍顯得有些過高;雙腿之間彷彿清風一吹就春光外洩,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步。

「果然我應該跟姊姊借才對…」

「不打緊,我以前也常穿裙子的,何況在這樣天氣下也比較涼爽。」

「小姐,差不多該啟程了,外頭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隨著琴在後方的呼喚,三個人走出門口,朔從琴手中接過的,是更換過而比先前更大一些的竹籃。

而這個看起來頗有份量的行李,亦讓提在手中的朔,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讓人在意的吃力表情。

「我來拿吧?」

「不、不用了,這不重啦。」拒絕了永琳的好意,朔當下急忙地將竹籃用力提起,

臉上掛著是帶有幾滴汗水的笑容。

「那麼,請你們路上要小心,希望你們能玩得盡興。」

「好…我們快點上馬車吧…」

隨著三人彼此揮手道別後,永琳與朔先後走進馬車內,而侍衛亦過來替兩人將車門關上。

「我們傍晚前會回來的──」

透過車上的窗口,朔朝站在門口的琴揮手示意,而琴沒有開口回應,只是露出笑容並輕輕揮手,

目送兩人的馬車慢慢駛離,漸行越遠的黑影,直到從地平線的那一端消失。

「妳還是老樣子呢…」

這時,有個不明的聲音從琴的身後冒出,但那突如其然的意外之聲,並沒有讓琴受到一絲驚嚇;

那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彷彿已經知道了這個聲音的主人,琴的臉上依舊掛著標準的笑容站在原地。

「呵…是這樣嗎?」琴不慌不亂道。

「她應該沒注意到我們吧?」這時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與先前的感覺相比,雖然也是女性的聲音,

但較為高亢而尖銳的音調,很明顯是另一個人所言。

「沒有。」

「不過…我真是沒想到,那個人居然也在這裡…」

聽到這句話的此時,琴那始終維持一貫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起伏,那是與她那臉龐相符的表情,

一個帶有一絲冷酷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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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遠行,朔與永琳兩人終於到達了市集。這是一個百姓聚集的城鎮,

相較於位居山明水秀的貴族領地,這個地方雖然顯得有些擁擠,但並沒有永琳想像中的髒亂,

甚至每個百姓都有整潔市容、潔身自愛的心得,不會留下沒水準的穢物,只會留下滿滿熱情的與參與慶典的活力。

「好驚人呢…」

「是啊。」

「確實,與皇室的規模相比,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永琳依舊緊靠在馬車窗口,那副身影,充滿了孩童般的興奮。看著永琳如此姿態的朔,

只是溫柔地笑著,也同樣感受到永琳的喜悅。

「永琳大人,您都沒有來過這裡嗎?」

「有…只有一次。」仔細回想後,永琳淡淡地回答。

「這樣啊,雖然我並不曉得貴族的人大多對這種活動抱持什麼想法,但是我至今一直都很喜歡,

雖然當初爸爸也不太贊成我這樣常常與平民百姓接觸就是了。」

「長奈前嗎?」

聽到永琳開口的瞬間,朔誤以為永琳呼喚的人是自己,隨後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是的,爸爸說的。」

兩人不再交談,經過了一段時間,待馬車駛進一處空曠地盤停下後,兩人便起身走下馬車。

朔將永琳攙扶下來後,順手將放在車內的竹籃給提起,相較於早上,朔現在的感覺較為游刃有餘,

因為兩人在車上已經先享用了一半的餐點與藥膳,也消化掉了一半的重量。

「我們走吧。」朔用單手勾住竹籃,另外一隻手則朝永琳的方向伸出,

握住永琳的手心。

看著遠方那騷動的情景,帶著雀躍不已的感動,以及與回憶交錯的複雜心情,永琳先是低頭單手撫著胸口,

隨後抬起頭來。

「嗯。」

兩個人的手心,緊緊地密合彼此的溫度。

在走向通往中心的路上前,永琳將辮子頭髮從後方挽起,再戴上遮陽的草帽;

一來可以稍微遮擋烈日高照對身體的不適,二來亦能遮住她那鮮明的髮色。走在路上的兩人,

他們先是沿著路旁慢慢前進,之後朔看著自己手中的清單,準備開始購買上面所記下的食材,

但是看著兩手都忙碌的朔,其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永琳不免替她感到在意。

「這樣很不方便吧,何不叫侍衛過來幫妳提呢?」

「可是這麼一來的話,大家就會知道這裡有個貴族出沒,而秩序也會受到干擾,我不喜歡這樣。」

看著朔那流著汗水的臉頰,總是勉強自己去配合別人的模樣,永琳先是思考了片刻,

之後伸出手將竹籃從朔的手中一把拿起。

「唉?八意大人!」

在朔慌忙並想把竹籃拿回的同時,永琳立刻先一步將竹籃舉高起來,讓身高不夠的朔連伸手碰到的機會都沒有。

「八意大人,請您還給我…」

「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何況只是左手不方便,右手可不想閒著呢。」

永琳絲毫沒有將手放下的意思,即使朔的心中仍有幾分擔心與疑慮,但看到對方如此堅持的態度,

她只能選擇退讓一步。

「好吧…但要是累的話請跟我說喔。」

永琳點點頭,隨後兩人再次起身,繼續朝著市集的中心前進。一路上,感染熱鬧氣氛的兩人,

一邊走著一邊互相閒聊,在毫無保留的態度下,兩人那美麗的笑容與姿態,亦吸引了不少過路男性的目光。

尤其是永琳那病弱而白皙的肌膚,以及那隱若現的高挑雙腿,更是讓許多男性臉紅心跳的主因。

標緻的身材與藏在草帽下的美麗容顏,彷彿是天上仙女般的氣息,讓人僅遠觀而難以湊近。

「那邊漂亮的大姊啊!」

這時候,突然冒出了一聲讓人意外的爽朗聲響,讓永琳與朔兩人立即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個站在自家攤位上,臉上掛著笑容的中年男子,與路上大多數怯生生的男性不同,

那個看起來似乎是店老闆的男子,其面容就跟他那元氣十足的聲音一樣爽朗,身體也十分強壯。

「要不要來這看看啊?免費送妳自家生產的蕪菁喔!」

「我?」永琳先是朝四處看了看,隨後指著自己的臉頰道。

「是啊,這裡除了妳與身邊的姑娘外,還有誰能用漂亮這個字眼來形容呢?哈哈哈。」

店老闆再次展現他那宏亮的笑聲,但在他那意氣風發的姿態身後,是一個看起來跟他一樣強壯、

唯一在頭髮上有些不同長度的人影。

「你說什麼!老鬼──!」這個人影從店老闆身邊出現後,立刻就是一陣更宏亮的吼聲咆嘯,

並伸手用力捏住男子的耳垂。

「啊呀呀呀───!饒命啊,漂亮老婆…!」被拉到半空高的耳垂,讓店老闆痛得露出歪曲的表情。

看著這對夫妻逗趣的吵架畫面,瞬間逗得在場眾人的歡笑,而對家醜外揚而後知後覺的店夫人兼老婆大人,

立刻按著自己老公的後腦,兩人不好意思地一同向眾人低頭賠罪。

「姑娘啊,抱歉,讓妳看到這般失態的畫面。」

「別這麼說。」面對對方如此客氣的態度,謹慎的永琳在回答同時,亦悄悄拉下了自己的帽簷。

「不過,會來這種攤位的,倒是很少會看到像你們這般妙齡的女子出現呢。」店夫人雙手插著腰際,

露出一臉笑容地打量面前的兩個美女。

「是啊。」此時店老闆從夫人的後方冒出頭來,他的手上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綠色的蔬果,

並立刻轉手遞給永琳。「吶,這可是我們家最自豪的大蕪菁喔!」

「這…」

「哈哈,妳就收下吧,我可是從來不騙人的,也當作是剛才騷動的陪禮吧。」

他人純樸的善意以待,從來沒有遇過這般事情的永琳,讓雙手捧著一大把蔬果的她,

臉上頓時露出為難的面貌;她慌張地左顧右望,直到站在身邊的朔輕拉她的衣襟並對她露出笑容後,

永琳才稍感安心。

「謝謝你們。」隨著害羞的言語,永琳立刻以九十度的彎腰鞠躬,敬意十足地向兩人道謝。

「別客氣,希望你們下次有空可以再過來啊。」

兩方彼此道別後,站在店裡的兩人揮揮手,看著這難得出沒的兩個美女慢慢從他們的店裡離去。

之後,兩人繼續沿途走著,四處採買他們所需要的食材,同時,也依舊吸引了一群路人的目光。

今日是個令人興奮的節慶,不論老人或小孩,所有人都被歡樂氣氛的給牽動,而他們兩人婀娜多姿的身影,

亦成了慶典之外的眾人焦點。

「現在快到未時了,八意大人,我們不訪先去市集中心吧?到那兒可以先休息並吃午飯。」

此時已經是路上人潮較為稀少的午飯時辰,朔看著手中的懷錶後,向身旁的永琳問道。

「也好,我想差不多都買齊了。」永琳如此說道,並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籃,裡面已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食材;

意外的是,看起來應該很沈重的竹籃,但將它僅用單手提起的永琳,臉上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

「那麼,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吧。」

如此決定後,兩人便從逛攤位的路旁移動到路中,開始朝市區中心的方向筆直前進。過了一會,

兩人來到目的地的一處涼亭裡,永琳放下手邊的竹籃並坐下後,朔從身上拿出一條拭汗的手巾遞給永琳。

「我馬上就回來了,請您等一下。」

「嗯。」

永琳接過手後,看著朔轉身走向位在前方不遠的一處攤位。環顧四周人煙稀少的跡象,稍喘一口氣,

永琳終於拿下了戴在頭上的草帽;炙熱的溫度讓她滿額濕濡,額髮上也附著許多剔透的汗珠,

她拿起手巾微微擦拭臉頰後,便順手解開了綁住頭髮的細繩,撥弄著如流水四散,白銀潔亮的秀髮。

艷陽高照,炙熱的溫度讓人紛紛遠離,暫時消退了節慶帶來的興奮,但對永琳而言,

卻絲毫不受影響,也許是太久不曾享受這般自在的感覺,永琳當下的心情仍舊很開心。

不過,在快樂的表面下,終究無法取代全部的自我,永琳注意到了自己的笑容後,心中先是感到一股酸澀,

立刻又壓抑了這分心情。笑容消去後,永琳伸手搜索著自己隨身的繡包,而她從裡面取出的,

正是今早提及的那個古舊玉釵。然而,為何要帶出來,她也不知道。

在這樣蟬鳴四起的酷暑裡,內心如湖面平靜的她,只是安靜地盯著玉釵,臉上的表情,是一言難盡的惆悵。

「八意大人─」

一個清脆的聲音,侵入了單調而逼近死寂的世界,永琳抬起頭來,雙眼所看到的,

是一個女孩活力十足的身影。

「八意大人?您怎麼了?」

「不…沒事。」說話的同時,永琳悄悄地將玉釵給收進繡包裡。

「是不是累了…」

擔心的朔,臉上立刻露出難過的表情,而永琳察覺到氣氛的異樣後,立刻搖搖頭。

「也許是有些餓著,所以反應鈍了些。」

「啊?不好意思,我買了粥回來,雖然這兒有很多平時吃不到的美食,但您在身體痊癒之前,只能請您將就些。」

「這樣就夠了。」

看到永琳再次提起精神的模樣,朔也立刻坦然笑容以對,她的雙手一刻也沒閒著,將買來的食物放在一旁後,

立刻為永琳準備妥善並端在她眼前。

「謝謝。」

在永琳接過手前,她伸出去的左手卻突然間慢慢從空中垂下,彷彿連舉高的力氣都沒有,

面對這個情況,讓兩人的動作都猶豫了一下。

「八意大人…」看著永琳虛弱的模樣,朔的面色凝重,隨後又鼓起羞澀的笑容。「雖然對您有點逾越,

但是您若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幫您呢?」

思考了半刻,永琳先是面露訝異,隨後低頭盯著自己那無力的左臂,無奈短嘆一聲。

「麻煩妳了…」

朔用力地搖頭示意,隨後她先從碗中舀了一匙,輕輕地吹了幾口氣,等到自己覺得不燙口後,

便慢慢挪至永琳的面前。面對這令人難為情的尷尬場面,永琳選擇閉上眼睛,並慢慢把嘴巴張開;

然而,看著永琳那紅潤的雙唇與毫無戒備的模樣,讓手持湯匙的朔,心臟瞬間狂跳不已,

連伸至空中的手也因此抖顫不停,花了一些時間,終於將久候多時的溫粥送進永琳的口中。

「啊…」

也許是心情太過緊張,在永琳雙唇合起並咬住湯匙的瞬間,朔一個不小心,讓手中的湯匙直接從永琳的嘴前滑落;

溫粥將永琳沾了滿嘴,也弄得她胸口濕濘一片。

「對、對不起!很燙吧…!」

看到自己竟然如此疏忽,驚嚇不已的朔,立刻將手中的碗放下並準備拿出竹籃裡的手巾,

不過在朔轉身之前,永琳卻早一步捉住了她的手;用那隻沒什麼力氣,卻希望對方能安心下來的左手。

「八意…大人…」

永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舉起另一隻手,彎起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擦起嘴邊與胸口處濕滑的米粒,

仔細品嚐其滋味。從手心傳來的感覺,是讓人害羞的溫柔,臉頰上的溫度,則是不斷高漲的羞紅。

沉穩與煽情融合的這般姿態,讓坐在面前的朔,彷彿隨著永琳那細膩的動作,連靈魂都正一點一滴被吸引。

過了一會,永琳舔著自己手指做收尾,用自己的方式將自己潔淨後,她從身上拿起自己的手巾,

緩緩地擦拭自己的右手道:「看來這是妳的習慣呢。」

「唉…您是指?」

「對我不需要使用敬語。」

聽到永琳這意外的一語,朔雙眼睜的如銅鈴般大;她沒有當下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在心中不斷地思考,

這個過去從其他人身上也聽過的相似話語。然而,習慣終究是難以改變的,隨著長久時間的沖淡,

今日難得再一次地從她人身上提起,且還是心中如此憧憬的人。

「是、是的…」

「妳又來了。」

永琳輕嘆一聲,臉上掛著是壓抑不住的笑容。看在朔的眼中,感覺自己正被人欺負一樣,

一臉委屈地低著頭。

「唔…那、那麼…」

「嗯?」

「我也希望…您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名字?」永琳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不懂朔這番話有何含意,但看到對方的態度卻如此認真。

「因為,有時候總覺得您叫我的時候,就像是面對爸爸一樣…」

朔語重心長的話語,讓永琳的心中再度掀起一陣漣漪,那不斷向外擴散的波紋,

也讓自己那藏在深處的心,出現了些許酸澀的迴盪。

「我知道了…」

兩個人默默不語,寧靜的世界,是一片無聲的沉默。放在一旁的碗中,是已經涼透的米與水。







..........







『喀囉喀囉…』

落日時分,從遠方帶來的景色,是雲朵與夕陽交織的柔和色彩。舉首仰望,橘黃色的天空裡,

躲著幾顆悄悄浮現的繁星。

「不好意思,請在這兒停下。」

這時永琳對著前方的侍衛說道,隨後馬車亦立刻停駛下來。永琳走下車後,放覽四周,

眼前是片廣大的金黃色草原,夕陽賜與它們一身美麗的色彩,不斷隨著輕風搖曳。

「永琳大人,怎麼了呢?」跟在永琳身後,朔也朝眼前這片大草原望去。

「可以陪我一會嗎?」

永琳轉頭問著朔,沉著而認真的表情,讓朔亦點頭答應,於是兩人一同朝前方起步,牽起手來慢慢走下通往草原的階梯。

走在這片金黃色的草原,彷彿置身徜徉大海中;不曾停止的徐徐清風,讓柔軟的草兒隨風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波動。

最後,兩個人來到一處石碑前,那是一個與周圍單調景色相比,顯得特別而醒目的存在。

永琳走到石碑前,先是凝視了一會,隨後蹲下身來將雙手合十,靜靜地默拜著沉睡於此的靈魂。

安靜站在一旁,看著永琳一舉一動的朔,這時也注意到了石碑上面刻上的名字。

那是在這個世界上,與永琳最親近不過的名字…

『唦…』

眼前的事實雖讓朔驚訝不已,但她不敢出聲,等到自己慌亂的心情稍微冷靜後,她慢慢地走到永琳身旁蹲下,

也將雙手默默合十,安靜而虔誠地閉上雙眼。兩個人,兩個並列的身影,在恬淡而哀戚的世界中。

「可以的話,我希望妳能別再帶著那條項鍊。」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沈寂,永琳突然對身旁的朔開口,

她轉頭看著朔藏在胸口那若隱若現的紫色光芒。「我已經注意到了,妳胸口那顆石子…是緹邏…」

緹邏花,名為奇花的存在。曾經為了某個人的努力,使得全月都沒有第二個人比永琳還瞭解它的效果與意義,

但是瞭解的越深,卻造就越多悲劇的因果,也找不到任何期待與希望。

「逃避了苦痛,用生命去換取短暫的健康,其實一點也不值得…」

這時,朔張開了雙眼。她沒有開口,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起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不知何處的遠方。

永琳轉頭看著她的身影,那空洞而無神的雙眼,彷彿正影射她的心;她也知道,此刻的每一言一語,

都是把把刺傷少女的利刃。即使知道這些話對她帶來的傷害,但是永琳寧願狠心也不願逃避,

因為對她而言,身邊這個有著相似立場的少女,讓她不知不覺間將母親的身影與之重疊。所以,即使被討厭也好,

即使無法諒解也好,她只是希望自己不再看到相似的事發生,只是希望對方能更加懂得珍惜自己。

然而,身旁的少女依舊毫無動靜,那無神的眸子,連眨也不眨一眼,最後,終於隨著低頭而慢慢地向下轉動,

凝視著那佇立在眼前的石碑。

「妳害怕死嗎?」

永琳再次問道,朔先是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搖頭否認並慢慢地轉回前方。

「若要比喻的話…生命就像一條長短不齊的渡河。流向盡頭後,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世界。」這時朔抬起頭來,

朝天上那寬廣無垠的浩瀚天際望去。「一個如大海一樣,每個人都平等的世界…」

「輪迴…嗎…」

良久,永琳靜靜吐出幾字。那細微的聲音,彷彿連風聲都快要將之掩蓋。

「也許,這樣的想法對妳來說是種無稽之談吧,但是…」

這時朔低下頭來,複雜的內心充斥著許多的混亂;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呈現在臉上是逐漸展露的,微笑。

「如果…還有來生的話…我希望自己也能跟妳一樣…白銀的頭髮…在風中…輕輕飄柔…」

如死人一樣的表情,眼中的眸子沒有一絲光彩,現在留在身旁的這個少女,已沒有過去那般開朗。

彷彿連最後留在臉上的半點生氣,都已經被那不斷從旁吹拂的涼風,逐漸吹逝。

「別說了!」

永琳突然大喝,難得露出如此憤怒的態度,讓朔訝異地朝之看去,那絕望的臉龐亦回復了些許生氣。

這時永琳站起身來,將頭別過,不願正面看著那個讓她心思混亂的少女。

「現在的妳,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

彷彿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永琳依舊側著頭,而蹲在一旁的朔先是低頭思考片刻,

隨後也站起身來。她低頭盯著自己胸口那枚墜鍊,並將它從衣服中拿出,用雙手緊緊地握住。

「我也曾經痛苦過,為什麼我天生要背負這樣的命運?為什麼我沒辦法跟正常人一樣活著?

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我終究還是看開了…」

永琳沒有受到朔的話動搖,也沒有半點應答的意思,因為她知道,不論自己再怎麼訴諸言語,

也已經無法改變少女根深柢固的想法。此時的她,心中只有滿滿的失望;面對一個將生命置之度外的少女,

即使她希望能做點改變、即使她自始仍不願放棄,但是她卻沒有辦法為對方做什麼。努力之後的結果,

只換得痛苦的無奈與無力,眼前的一切,就跟二十幾年如出一轍…

「不過…」

經過了一段無聲的時間,站在永琳身後而不斷思考的朔,突然開了口,也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若要說的話,我還是不想死,因為我發現自己開始有了一個新的夢想…」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永琳慢慢轉身過來;那微露訝異的目光,正看著面前那個雙手緊握在胸前的少女。

「夢想?」

永琳納悶地問道,而朔閉上雙眼,輕輕點頭。

「我相信總有一天,一定會找到讓我們依靠的人。到那個時候,不論我們身上背負著多麼沈重、

多麼悲傷的過去…」

隨後朔將雙手伸到永琳面前,不知何時,她早已將墜鍊從脖子後方解開,而攤開的手心,

正是那枚支撐她身體的寶石。

「對方一定會懷著笑容,坦然地向我們伸出雙手…」

看到少女對自己如此誠懇、如此心軟的態度,永琳的內心驟然興起一股愧疚的激浪,澎湃而強烈地打擊自己。

那緩慢地伸出右手,握住墜鍊的瞬間,內心的猶豫,卻讓她的手顫抖不已。

一顆紫色的寶石,一個守護少女數年的象徵,但此時此刻,自己卻正要將它給強行奪走。

這麼做,究竟是正確的嗎?

「所以…永琳大人…」

猶豫的時間有如靜止,在兩人的手互相交合的時刻,看著永琳那多愁善感的面貌,朔的心中鼓起了一絲勇氣。

一個她從來都不曾想過,不敢去行動的意念。

「妳…是我……」

此時,一陣突然的強風來襲,將遠從對面山谷前來的旅客,吹得滿山銀色花朵飛翔。

「怎麼了?」

而那花朵,就如天上的雪;皎潔的顏色,就如永琳隨風搖曳的髮絲。銀白色的光彩,在風中交織起舞。

「不…沒什麼…」

朔露出了一絲落寞的微笑,隨後將自己的雙手放開,讓永琳真正收下了這枚墜鍊。此時天色已逐漸黯淡,

夕陽也悄悄從遠山落下,那已遮蔽一半的身影,彷彿正吹促著兩人踏回返家之路。於是,

在這個真實仍被隱藏,心中帶點遺憾的氣氛下,兩人一同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著回去。

「永琳大人…」兩人並肩走在路途的此時,朔突然朝身旁的永琳開口,並抬起頭來看了天空一眼。

「花凋零之後是什麼呢?」

對於這個意外的問題,永琳先是思考一會,隨即搖著頭道:「我不知道。」

朔伸手遮著自己的嘴邊輕輕笑了笑,隨後停下腳步,轉頭認真地看著永琳的臉。

「總有一天,妳一定會瞭解的。」

百思不得其解,永琳依舊面帶疑惑,越是看著對方那單純的笑容,越是讓她感到疑惑。

「因為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正是妳喔。」

她深深瞭解,也許被世人許為天才的人,終究也有許多不瞭解的事。特別是與自己相關的事。

就在此時,兩人站在草原上的身影,盡入三個披著的連帽斗篷的神秘人物眼中。他們站在位居高處的道路,

躲在乘坐馬車的後方,以隱蔽自己的行蹤。

「這樣真的好嗎?」

其中一個人開口說話的同時,順勢將頭上的斗篷給脫下。一頭整潔的女性短髮以及成熟標緻的容貌,

那個躲在斗篷下的神秘身份,原來正是長奈前家的一員,名為琴的侍女長。

「你們都好幾年沒見面了,她真的很想念你們。」

琴對另外兩人說道,兩人先是看了彼此一眼後,也一同順手將蓋在自己頭上的斗篷脫下。

一個是黑亮的長髮及腰,臉上掛著柔和表情的女性,而另外女性一個亦留著長髮,但綁了高高的馬尾,

成熟的臉上仍帶著些許稚氣與活力。

「沒關係,我們已經知道了她的近況與住處就好,對吧?小惠。」綁著馬尾的少女朝身邊的長髮少女問道。

「是啊,反正往後我們有的是時間…」長髮少女點頭認同,隨後她再次朝遠方那兩人的身影看去。

「所以現在屬於她的幸福,我們不想去打擾。」

「這樣嗎…」

聽著兩人如此決定,琴亦感嘆地看著遠方朔的身影,那個臉上掛著可愛笑容的少女。

「其實我們都一樣,只期待她能幸福就夠了。至今與小姐共處的一生,彷彿都不及這短短的一刻,

至少我在她的臉上,終於看到了一點一滴,把寂寞從她的心中趕走的笑容…」

琴的表情露出了些許的落寞,但是看著少女的笑容,她還是衷心地替對方祝福。

於是,伴著最後的蕭瑟風聲,三個人再次看著少女一眼,隨後將斗篷給重新蓋上,乘上馬車逐漸離去。







..........







三個月後…







「咳…咳咳…」

一個四下無人的寧靜黑夜,其微帶痛苦的聲音,不斷在一處空間迴盪。房內沒有其他照料的人,

只有一個坐起身來,擔心吵到他人的睡意,掩著口鼻拼命想止住咳嗽的少女。

「晚安,小朔。」

這時候,房裡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留著一頭銀髮的女性。看到少女那激烈而痛苦的模樣,

女性將手中的物品一丟,立刻衝上前去,從旁邊扶起少女的臂膀。

「咳…永琳…咳咳…」

連話語都說不清楚的朔,即使看到了思念的人,依舊無法順利地將簡單的問候,一字一句說出口。

「先別說話,來,服下這個。」

永琳從繡包中拿出一顆藥丸,放入朔的口中後,再拿起放在一旁的水讓她慢慢服下。之後,

永琳持續地輕拍朔的背,直到她的情況逐漸緩和下來。

「永琳…大人…」

從痛苦中解脫的感覺,對朔來說已經是無上的幸福。等到自己知道身體已暫時無事後,

朔立刻擠出一絲微笑,雖然自己能做的地方很有限,至少讓身邊的人安心,是她還能辦到的事;

然而,看在永琳眼裡,卻是換得更沈重更悲傷的心情。

「對不起…很辛苦吧…」永琳心痛地抱著,身體已經整整瘦了一圈,一點力氣也沒有的少女。

自從拿下壓抑痛苦的墜鍊後,兩人雖然都有想過帶來的後果,但也許是身體已經習慣了,

沒想到失去墜鍊後所帶來的反噬竟然這麼大,幾乎讓朔已經無法跟正常人一樣行動。

雖然一開始還可以偶而外出,矇騙其他人自己身體的狀況,但是最近幾日的情況的加重,

讓她只能以感染風寒為藉口,已經躺在床上數十日。原本認為如此便可隱瞞自己的病情,

然而今日的猛咳不止,讓拼命想隱藏身體真相的朔,夾在痛苦與慌亂中,一個人孤獨地在深夜抵抗掙扎。

「這是我的決定,所以妳不用道歉…」

雖然心中一股悲傷的情緒呼之欲出,但是永琳很清楚,此刻的她必須比任何人都還要堅強;

只有她才瞭解少女的痛苦,所以自己就是少女的支柱,如果因為一時的軟弱而放棄,

那麼至今以來的辛苦將成為一片泡影。

永琳不再說話,她只是安靜地抱著朔的身體,讓朔靜靜地靠在自己的肩膀,而另外一隻手仍持續和緩地拍著她的背後。

如果說,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天,大部分都是痛苦與壓力的折磨,那麼此刻的短短一瞬,就是最珍貴而幸福的時刻。

不僅是這段日子,因為經歷了許多悲傷的記憶,所以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容易滿足,

而所謂的幸福,已經成為了支撐自己的存在。

「永琳大人…」

「嗯?」

「今天有好好吃飯嗎…?」

「有,雖然今天有點忙碌,不過我還是有正常地作息。」

永琳在朔的耳邊細聲說道,那溫柔的口語,全是為了枕在身邊的少女,為了讓她的心中也能開心些。

「每次都讓妳這樣在半夜往返…真是辛苦妳了…」

朔抬起頭看著永琳的臉頰,雖然房內只有來自窗外的稀疏星光,但是她似乎可以看到永琳眼袋留下一絲疲憊的黑痕。

「別說傻話了…」

像是為了躲開朔擔憂的視線,永琳用手抱住朔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兩個人再次沉浸在寧靜而安穩的時光,

窗外的風聲與夜蟲的鳴叫,恬淡而此起彼落。

「其實我今天想告訴妳,明天晚上我可能沒辦法過來…」

聽到永琳突然在耳邊說著,朔慢慢地睜開眼睛。

「工作嗎…?」

「嗯…」

永琳微帶愧疚地應答,她擔心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少女將獨自拖著不堪的身體硬撐,

甚至沒有人注意到而發生危險;而朔只是慢慢地睜著眼,那毫無動靜的表情,反應著她那平靜而接受的內心。

「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如果一旦發生危急,就用這個吧…」

這時,從永琳手中打開的,正是三個月前託付給自己的紫色墜鍊。朔訝異地看著,

而永琳亦不敢將它拿得太靠近朔的面前,只是將它拿到朔看得見的範圍。

「可以答應我嗎,小朔?」

朔沒有即刻回應,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墜鍊;那凝視的表情充滿了沈重,隨後她移開了目光,

低頭思考著一件讓她猶豫已久的事,一件讓她無法說出口的事。

「其實…我…」







..........







清風恬淡,繁星高照;深夜已逐漸遠去,換來是遠方嶄露的黎明。在一片寬廣的花圃裡,

一旁自遠方吹拂的風兒,彷彿正喚醒著沉沉入睡的花草,不停地搖著它們那曼妙的身姿。

『唦…』

在這個天色仍暗的此時,一個女性慢慢地從地平線的另一端出現,與常人不同的是,

女性一個人推著輪椅,讓自己慢慢地移動到這處花圃。她沒有雙腳,也沒有人在身後替她推著,

但是經過長年而已經習慣的她,臉上卻沒露出絲毫的疲憊。到達這處花圃後,女性先是環顧了四周,

隨後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望著那一覽無遺的世界。

『唦…』

天色是黑暗的,花兒是雪亮的。

心中,則是裝滿了無法忘卻的思念。







..........







「妳說什麼…?」

此時,永琳驚訝不已地說道,但與其說是受到驚嚇,那瞠目結舌的表情,

充分表達了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而讓她整個陷入如此失態的人,正是那個坐在她身旁,

同樣也露出一絲受到驚嚇的虛弱少女。朔不曉得永琳為何而懼,但她將自己的內心整頓,再次淡淡地開口。




「我的名字叫做『御影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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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從選擇,所以只能在這可恨的命運中掙扎

而籠中的小鳥,何時才能停止牠的悲傷

所以,我要對抗自己的命運,即使是孤獨一人

因為與妳共處的這幾年,我也因妳而改變了

人與人之間所帶來的羈絆,容易讓人強悍,也容易讓人軟弱


所以,我不要妳跟我一起墮落…





下回

chapter.17 『遙か夢想の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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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在乎被人仿效,只要有當面告知還無所謂,至少瞭解了對方的善意與尊重,
但是實在不喜歡被人私自仿效,即使是小細節或個人風格也好,因為看在自己的眼中並不好過,也有點反感。

衝著這兩句為妳按個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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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最後的爆點竟然看不懂(死)


雪兔桑太久沒更新,讓在下都把前面忘光光啦~~~(滾滾滾)





話說這次的文還是很棒,在下一向很推崇您的日常描寫呢^^



嗯,該把前面好好看過一遍................(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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